叶赛宁的坟上死了一个爱情 3 月17日 今晚我和夏瑜都值夜班。我来的很早。天一直下着沾衣细雨。我想今晚到厂职 工医院去的人一定很少,瑜有空一定能到办公室里来,并可多停一会儿。我们已很 长时间没见面和交谈了。她是很愿意和我交谈的。她曾说我不论什么场合,说些什 么话题,谈吐都不俗气,都能打动她的心灵。我有些好笑,我是个不善言谈的人, 更不会奢谈,为何瑜就动心? 门开了,瑜果然冒雨跑过来了。她进门就说:“我不能停时间长了,只为见你 一面,要不我就不过来了。”她又说:S 像一个幽灵样,老盯着她,只要咱俩同值 夜班,他就来逛游,她发现最近一个月来,很经常地这样。今晚S 在大门处站了很 久,还来医院走了一趟。我问夏瑜这是为什么?夏瑜说不知道。我说,S 不是和你 丈夫很熟吗,是否你那口子让他暗示些什么。夏瑜说矢口否定了。但我曾听别人议 论过,说瑜有段时间和S 关系暧昧云云,S 并常到她家里玩等等。我似乎不能相信, 夏瑜能和他好什么?要么是单相思。 男人里就有一些不自量力的色鬼。 夏瑜看我有些呆,说:“但不管怎样一定要注意。”并要求我快把我写得歌和 词交给她,后便告辞了,在走出办公室的时还回过头来,深情样地看了我一眼。我 忙向窗外望去,淅淅沥沥的雨切割着灯光,微弱地表现出斑斑闪闪。她的暗影似乎 像一不小心消失在雨夜的幽暗里。 我没静下来,一直还在思考S 的事,电话铃响了: “嘿,生气了吧?”夏瑜从职工医院打过内线电话了。 “绝不可能,你表现得很好,应该这样,为了咱们的永远,我们应该相互提醒, 相互克制一下见面方式,你说对吗?” “但我很想你,哎,咱们以后在厂内少接触,现在天气暖和了,咱们可以在外 相约,外边空间很大,到时我约你吗?” “很好,我等着你。”我很高兴,相约在外,这又是感情发展的一次飞跃,我 一度又沉浸和陶醉在无限幸福的甜蜜之中。 3 月20日 今天是星期天,我值白班。一上午没有接到夏瑜的电话,我认定下午也不会打 过来了。 厂里没什么事,休班日很清静,下午几乎没人来,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墙上的挂 钟是活的,不对,还有那几条小金鱼,细想起来,还不对,办公室里的花草也是活 的,生命不需要喧嚣,像爱情。真正的爱情是个体内心的一种感觉,是一种情感的 沉淀,有的爱情只一个人感受一生,也许是甜蜜的,也许是痛苦的,这也是一种存 在方式;又像母爱,母亲从未喋喋不休地向她的儿女们说:我多么爱你们呀! 我顺便看到了一篇关于苏联诗人叶塞宁的诗和关于叶塞宁的文章。让我找到了 又一种对爱情的旁注。叶塞宁是一位不很被众人所知但是一位很伟大的诗人,30岁 就主观地离开了人世,有人说他死于爱情。年轻才华的诗人当年有很多女人所仰慕 他,一位没有和她结婚的女人竟在诗人自杀一周年之际,开枪自杀于诗人的坟头上, 这就像我这篇日记开头所评述的爱情的另一种表达方式。许多爱情的事实,证明真 正的爱情是存在的,是可歌可泣的,只是表现方式或表达方式不同,或许每个人都 有人在爱着你的,我想这种姻缘可能寄托到再世后会实现,就像蝉,具说蝉在地下 埋三年来到世上才活仨月,生命与爱情雷同。 这篇日记有些跑题,写得长了点,不管下班多长时间了,我要写完再走。看了 关于叶塞宁的文章,使我再思考另一个问题(其实不是思考了一天了):就是诗人 自杀的特别多,中国的国外的数不胜数。不论是政治的社会的还是爱情的原因,归 根结底是诗人自身的原因,这就是诗人大多是浪漫的——艺术底蕴是浪漫的,性格、 生活,甚至可以说职业也是浪漫的。浪漫广义讲是不严肃的,包括对生命。再有浪 漫与社会存在是矛盾的,这种矛盾,相比其它职业的人来说,冲突性大得多;浪漫 往往又和心理上的脆弱相联袂,这必然结果是以轻生来解脱。从积极意义上思考, 这种解脱对于诗人来说是伟大的,对于死,大概我们与诗人理解的不一样,我们这 种怜悯显得太低级趣味了,我们能理解或解释英雄对待生命的态度,却不能理解诗 人。 写到这里,我又觉得对上述问题的思考是一种多余,杞人忧天式的。要大度一 点,不要太小市民气了,人家的事少管少谈,人家怎么死,怎么爱都是合理的,就 像前面提到的S 这个人,我本身不是很烦他俗气了些吗?就像动物界的故事,天上 飞的无意中拉了地上跑的身上一泡屎,天上飞的也不知道。地上跑的觉得谁拉了我 一身屎,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几秒钟过后也就忘了。我觉得人能像动物的某些 生存优点和心理优点就好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