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秦皇岛去 11月4 日 今天上班。这几天的初冬淫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这是暖冬,冬不寒更令 人不爽,昨晚怎么也睡不着,取出了本《吸毒少女的日记》翻到零点左右。早晨昏 昏然地起床洗刷后便早早地来到厂里。雨变沙雪作响于办公楼外的雪松上,蓦得有 一种“惜我往日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之感怀。夏瑜什么时候来上班?我 多想见到她,我多么盼望她尽快投入到生活和工作中来。 爱人这几天“病”得历害,我无可奈何。年底了办公室里开始忙了起来。不容 我思考什么,直到远处传来了“广播体操”的音乐,我才知道,上午已快 10 点了, 学校课间操开始了。学校这是一块静土,代表了纯真无邪,象征着渴望与理想,我 多么思念学校,或唱着那首《荡起我们的双桨》再回到童年去…… 晚上,夏瑜的影子又浮现在我的面前,总在乱我的思绪让我回答不了一个小学 生的急转弯作业题。爱使人木呐,使人迟纯。真爱一个人竟是这样的撕心裂肺,食 不甘味。这样的爱,这样的情——真爱一个人是一种自责,我或想,人间不能有真 爱,我忽然想起了王蒙《蝴碟》中的男主人公的自责和自我反叛的那段描写,此时 正合我之心境: 我请求判我的罪。 你是无罪的。 不,有轨电车的叮铛声。 便是海云青春和生命的挽歌, 从她找到我的办公室那一天起,便注定她的灭亡。 是她找的你,是她爱的你,你曾给她带来幸福。 我更给她带来毁灭。 11月26日 又很多天没记日记了,家事烦人,这段时间爱人的病间段性的加重,什么怪病! 经常受耳朵里的“人”支配,不,她现在是叛逆耳朵里的人,想解脱,又出现了出 走的欲望,无法生活。对她这种现象,精神病医生都无法解释,像精神病,又不很 症状,一位专家跟我讲,不管怎样要想尽一切办法治疗,药物治疗,心理治疗,但 :一是她拒绝付药,二是心理治疗不起任何作用。专家还讲,气功治疗也可试一试, 我无所是从。有好心人劝我和她到秦皇岛气功基地去试一试。我决定去一趟,砂锅 里捣蒜一锤子买卖了,我的责任!只好自己前行。我请了三天假,迎着初冬的寒霜 薄雾,登上了去秦皇岛的列车。 秦皇岛啊,这个我在《青春之歌》里自小就“认识”了的地方——这块神密的 宝地,但愿我从此得到“神”的恩赐吧! 11月27日 列车在夜间运行。车厢内昏暗的灯光里,横躺竖歪地乘客使一节节车厢像一个 暂时的收容所,连车厢地板上都躺着人。在昏昏欲酣的乘客中我似乎显得独醒。我 没有座,站着倾斜在一个座背一旁时时保持着平衡,列车稍一震动,我就会“侵犯” 别人和被别人“侵犯”。只有一个被混浊的空气熏醒了的小孩在打着酣声的母亲怀 里聒噪样的哭着,让我感到像一阵阵生命的呐喊。凝固了的车厢一点也不能流动, 没有音乐,没有列车员的报站声。 夜已深,列车孤行。在相对寂静中,我无暇观察周围乘客们各自的身份和职业 特征,只觉得人们都在扮演“逃难”的角色,就像《羊脂球》里描写的马车上那一 堆人物,只有我在去一个又向望又神密又未卜甚至让我可怕的圣地。 秦皇岛啊!你的美丽,你的历史,像一位充满传奇的女人,你曾是殖民地半殖 民地时期外国人的乐园,你曾是……现在你又是气功崇拜者的圣地,但愿我在走向 你的同时别在通过你再走向迷茫和无知,我崇拜什么?! 我不能入睡,劳累使人有一种病态的清醒。我期盼着车窗外那鱼肚的微光,我 盼着或紫或红或金色的朝霞,我——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