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果换成你,此时该说什么,说自己早就知道这些事,还知道他根本不爱她, 然后劝散?还是装糊涂,听完胡乱安慰几句? 她接着说:“你是不是感到很惊讶?他过去我真的不在乎,但我没想到和我在 一起他还这样,也许我真的不够好吧。”她始终在忍着泪水,那忍受比释放更难受。 我说:“嫂子,你想哭就哭吧,不过,你这样说有证据吗?还是仅仅是自己的 感受呢?”她说:“我不哭,我知道这事之后还没有哭过呢。我前天不小心翻了一 下他的钱包,里面放着别人的照片,还有,还有…”我早就知道,我哥的钱包换了 好多,但里面秋儿的照片却不曾换过,还有?还有什么?她说:“还有避孕套。” 说完这句话,她马上把脸转向窗外,特别的难为情。我笑笑说:“就这个?你们不 用吗?” 说完我自己也很难为情,可是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 我们谁也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毕竟是一个未婚的小姑子和一个没过门的 嫂子的对话。最后她还是说了:“我吃药。”就这三个字她憋了五分钟才说。我说 :“那说不定是他过去的呢,你知道的,他过去多疯啊,说不定我现在去搜严君的 旧物里也有别人的照片和避孕套之类的东西呢。”她摇摇头说:“别安慰我,身在 其中的人最明白了。钱包是他每天都用都翻的东西,谁会没事带着那个到单位去, 再说,自从我住在他那里之后,他没有下班马上就回来过,我总是把饭菜做好盼他 回来。有一个星期我晚上替人值班,他知道后特别高兴,我就盼他能来接我一次, 可是他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你说,他爱我吗?”我说:“嫂子,他对你是有感情的, 谁会和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结婚呢?要知道我等严君和我求婚等了这么久,可是他 似乎一和你在一起就马上决定了,还不高兴?现在能作到一点背叛都没有的男人多 少啊,越是表面风光的男人越是这样的,你以后多管教他,别太纵容他。”她却说 :“我只要能看到他就行了。”我听出来了,她一点分手的打算都没有,甚至连摊 牌的打算都没有,或是不敢有。 告别甄玉,我奔到严君那里,再次见到他,我们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奇怪的 是我们那天有点相敬如宾,他对我特别客气,我对他特别尊重。他说:“我父母都 特别高兴我们的决定,只是我觉得对不起你,连个钻戒都没有。”我回避了这个话 题,直截了当的问:“去那边和人合伙,需要投资吗?”这个问题正是他当时最头 疼的问题,父母那里没有钱,他以往大手大脚的花,也没有攒下钱。他说:“这个, 你别管了。”我说:“我是你妻子。当初我办工作室可以要你出去找朋友借钱,为 什么现在你有难处我就坐视不管?”他很感动的看着我说:“但我是丈夫,我要创 业就是为了让你轻松,哪能再找你操心呢!”我说:“操这最后一把心,看我能不 能帮助你,告诉我,需要多少?”好半天才问出的数字让我有点惊讶,因为我划拉 手里所有的钱也没有那么多,但我还有一样值钱的东西——房子。 那天我没有让他送我回家,自己乘完公车坐地铁,晃悠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在通往小区的过街天桥上我做了一个决定,把房子卖了,拿上我所有的钱随他去。 心里多少有点飘摇,有点不舍,但那时我已能确定,无论我们的爱情他的事业 是什么结局,这个决定都是无悔的。我倾尽所有把真情抛进命运的轮盘,下注,自 信我不会输。 回到家,在我的床头看到一个好看的信封,妈妈这么短的时间就为我写好了回 信,字字动情。用两个词可以概括那封信的内容——祝福!理解!长路奉献给远方, 玫瑰奉献给爱情,我用所有的真情奉献给爱人,用我今后的幸福回报给家人,妈妈, 放心,我会过的好好的。我的幸福早已不是男人赐予的,而是来自内心的乐观、坚 强,因此,无论我的爱情和婚姻是什么结局,都不会影响到我幸福的人生。人或许 有享不了的福,睁开眼睛让我戴上英国女皇的皇冠,发现故宫博物院的所有古董都 进了我的家,我会马上晕倒的。但人没有吃不了的苦,再大的打击我都能承受,无 论是情感还是物质。 一周后哥哥和甄玉领取了结婚证书。我和严君找到了房子的买主,也找到了美 丽的红盖头。 哥哥和甄玉登记前还有个不小的插曲,在那时这个插曲美丽如电影的结束曲, 但在生活中,这只是一个不知道结局的开始。 第二天哥哥就要和甄玉去登记了,头一天晚上却跟我和严君在酒吧里泡到深夜, 好像有家不能回一样,严君说:“你不懂,这要是我也这么干,头天不见面,第二 天见到才特别的激动,对不,哥们?今天晚上到我家住吧。”我哥说:“好,最好 明天后天大后天你都能让我到你家住。”严君说:“好啊,那我到你家住!”我拿 着一个啤酒瓶子笑着对严君说:“你试试。”他说:“哎呀,我这么纯洁的人,你 想哪去了。”然后嬉皮笑脸的逗我那郁闷的哥哥。我那天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从 来没见过一个快要结婚的人跟他那样的,我舅舅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郁闷悲痛。和 甄玉有约定,不能把那天在冷饮店里的事说破,那是属于我们女人的秘密。 我说:“哥,要是明天登记处站了一个人,和《四个婚礼一个葬礼》的情节一 样,秋儿姐姐在那等你呢,告诉你她和那个美国人离婚了,现在孑孑单身,但心里 一直都爱着你。你怎么办。”他说:“不可能的,她现在过的好着呢。”说完又猛 的干了杯酒,我说:“我是说如果,你试想一下,或者说我明天到登记处门口告诉 你,我是我们家领养的,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要知道我可比甄玉认识你早,5岁就 暗恋你了,你怎么办?这个婚还结吗?”严君在旁边笑的直捂肚子,指着我说: “没有比你丫再坏的了!”我哥看看我,又看看严君,说:“不结,然后去把这老 小子干掉,哈哈。”那最后两声干笑难听极了。我说:“哥————现在真的不是 和你开玩笑,你要知道明天的事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啊。”严君补充道:“还关系 到甄玉的终身幸福。”我说:“对啊对啊,你现在这么个样子,依我看最好不要结 婚了,再等等吧。”他一个劲的摇头,说:“你们不要管我了,就跟富有的人同情 要饭的一样,让人讨厌,我今天晚上要喝遍酒吧街的酒,明天开始我就不再是我了!” 我和严君实在对他无能为力,任由他喝完这个喝那个,酒量还真好,可能是我 们家的遗传,那天晚上我们花费了2000多元的酒钱,是我买的单,心疼的要死。 我哥那会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我们把他带回家,发现家里没人,想来可能 甄玉的小女人情愫上来了,回家悄悄告别旧日生活写上一晚上的日记,也有可能。 严君没有回自己家,守了我哥一个晚上,他特别爱干净,看到别人吐自己就受不了, 后来他说那天他比我哥吐的还多。我可怜的小宝贝。 第二天我哥清醒之后找不到甄玉了,所有为了结婚开的证明也都不见了,他对 严君说:“她不会是自己去和我登记了吧?光拿东西,见不到男方,人家给盖章不?” 严君说:“傻X呀你!”然后两个人就分头去找甄玉,一个去单位,一个去家 里,结果哪都没有,我哥哥想起给我打电话,我这里也没有,我想起给我舅妈打个 电话,结果知道她在哪儿呢,给我舅妈送了餐午饭,暂时还没有离开,我问她这么 重要的日子怎么失踪了,她说:“我不打算和他结婚了。” 我一听她说这样的话,心一下子落地了,说真的,这正是我所期望的结局。她 说:“我情愿要个真诚的朋友,也不想嫁个虚伪的丈夫。”我说:“你想通了就好, 其实我哥那家伙没那么好。”她说:“不,他很好,我现在一直永远都会爱他,但 我不打算和他结婚,因为我太爱他,他那样伤害我,我受不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在 想这个问题,觉得自己太傻了,不能再这样委曲求全,因为委屈也求不来全。”我 说:“甄玉姐姐,那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吗?”她说:“当然好,如果你哥哥他 愿意,我可以当他的情人,情人就无所谓背叛了。”我听完这话只感觉晕,真真真 是不理解。可是设身处地的想想,她那时的心情不是语言能表述的,也不是我能体 会的。我和她说:“不管怎么想,最好还是先见见再说,或者我把你的这个意思带 过去,看他怎么说。”她说好,然后告诉我一个秘密的电话,是她和一个朋友借的 手机,让我有消息后打那个电话告诉她。 我找到我哥的时候他灰头土脸的,严君也被折磨的精神萎靡,我说告诉各位一 个好消息,甄玉不打算和我哥结婚了。严君当时就笑了,说:“好好好,省得他那 么难以抉择了,这回人家自己想通了。”我们正兴高采烈的,发现我哥好像傻了一 样,他说:“不是说好了吗,她为什么不结了?”我想事情已经如此,让他知道了 那天冷饮店里的对话也无所谓了,就全盘告诉他了。他听后把钱包拿出来,把那张 照片撕碎,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冲,我们拦住他问哪儿去?他说:“我要把甄玉找 回来!”仇恨的看着我和严君,就好像他俩是被我们拆散的一样,昨天晚上是谁在 那里喝闷酒,结婚跟要上刑场一样的?这会他就好像失去了珍爱的女人一样,快要 发狂了。我说:“上哪找啊?你找不到她了。”严君急忙把我拉到一边说:“你看 不出来吗?他这是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了,你要是知道甄玉在哪儿,赶快告诉他。” 我小声问:“他是动真的了?还是昨天晚上喝的哪个神经错位了?”严君说: “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放心他是动真的了,你快告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