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她是他的一个很不错的伴侣的,来这里并且见他,那就是她要和他共枕同眠。 再掩饰什么?如果说在她买到火车票那一时刻就决定了,那出门的那一瞬间就 已成定式。用世人爱说的贬意词说明的话她和他要有“染”。 她在这最后的关头还在想着什么传统的道德和羞耻的感受,想着自己行为规范 的符合哪一条,能不能找一些能说的过去的比如体育运动中的擦边球,政治政策中 的相关点以及空白等等,这是不是很可笑?但是她却不可能不在最后的这一时刻在 脑海里和自己的行动做一些斗争。斗争的结果是很明了的,道德理性失败到了无处 躲藏的地步,而激情欲望的需要很明显地站在她和他这一男一女中间。 诡辩里或许还有许多的解释和让自己轻松的理由的。满足自己也是道德的。在 河里了你身上没湿谁信?脑子里乱隆隆的一对对矛盾谁也说不倒谁,或许是谁也不 想说服谁,但又能怎么样呢,眼前遇到的便是理由。 如果说刚见面时她和他的接触带着种种自然的这两年间对爱的渴望和激情的话, 那么此时的她对于自己和他的如何相处下定了决心。爱更坚定的从暗示走到明确的 指引。只有爱,她和他才会很和谐才能互相爱惜,把对方当作和自己的生命分不开 的部分。既然是爱了,她便是他最最可爱的爱人,他们可以以对方的意志为自己的 意志,这便是爱情的付出。她想此时如果有人说:你们俩得一个遇到车祸失去生命。 那她会奋不顾身地走向前一步,走向死亡,让她爱的他活着。或许这也是一种高尚 的道德,道德因环境的变换而变换它的实在内容。把以前的所有经过和约定放下, 专心致志眼前的所有的组合,道德伦理爱性和生命。这或许就是她寻找了半天理由 旁逸之后得到的结论,并且她以为这个结论是正确的。 她走进他的心里,他走进她的心里,心在这样的默契中交融,紧迫和抓紧以及 珍惜变成了此时她和他的课题,她仔细地在心里做好一切的准备,她是他的一个最 好最可爱的伴侣伙伴。她要做的合格她要做的很出色。 “你过来。”他把她拉到他的跟前。 “怎么了?”她看着他的严肃。 “以后付钱之类的事你不要和我抢,听到没?”他很认真地对她说。 “那我怎么办?你一直出钱?”她对他说,语调无可奈何,真的,总不能因为 他个子高办事走在前就总让他花钱吧。 “你想想,那有两个住在一起的夫妻抢着付钱的?”他和她说道理。 对啊,她这个女人怎么顾此失彼了呢?她沉默了,除了担心自己在几次的付钞 票时的拙态,引起明眼人的心里说词,那还有什么呢?她想她自己应该很清楚的, 他和她在一块也不是很放松的,他没有放松到只想着和她客气和爱护或缠绵而无所 顾虑的地步。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们自己的同时还注意其他人的感受。这或许也 是传统的道德观念的他的一种约束。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意识到了。她进入了片 刻的思索,在心底一个很深远的地方涌起悲哀。那是和忧伤极相近的悲哀。 “呵呵。”她很惭愧地笑了两声,像是冷笑。笑声中的滋味或许只有她自己能 懂。是那种除了说服自己的心里,让自己适合和他的这种畸爱之后的又一必须适应。 这便是得装得像一对小夫妻。是不是很可笑?还有一点累。她是一个很难假的像的 人。这些是很让人沉闷的事,想到这些的人更是感觉沉闷,总沉闷?这怎么办呢? 她是不喜欢让自己太久地沉浸于沉闷的人。“到时我们或许要订一个协议什么的。” 她心里想。可是钱是一个很敏感的物什,怎么提出?是不是有些难堪呢? “是啊。”她提高声调说,声调中的不自然只有自己或许能听的出来。他或许 也能听出些儿,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和他常通电话的,她的情绪影响声调的自然或 许他也懂。此时的他也沉默了。 “我以后会注意的。”她装轻松地摸摸他的头。 她的箱包放在旅馆桌子边的矮柜上,矮柜面上一道道木脊,这木脊给人一种不 容易让东西滑落的感觉,她不知道它的作用,不过她想她的包放在上来挺好,她的 背可以直立着整理箱包里的物件。她翻开软帆布箱的箱盖儿,心突然高兴起来。她 为出现在她面前的她自己带来的东西高兴。这高兴可以让她暂时忘掉刚才的那样严 峻的神情,近似忧伤的悲哀。 “哎。你过来。来看我给你带来的东西。”她微笑地看着她的包,像看着她的 作品一样。“好看么?”她问他。 好看是她自己以为的,箱包的夹层里整齐地平夹说十多包花花绿绿包装的香烟。 那是她专门为他带来的。临出行前她问他要她给他带什么东西没,嗜烟如命的他本 着一种对烟味觉的好奇要她带两包她所在城市的烟来。她们那里是一个不产烟的城 市,中国最好的烟多在云南?她对烟草的所知有限的不得了。但是她想她能给他带, 只要把烟扩展到福建的卷烟或许她就能买到。 记得那天走进烟草公司的遍查了几种早上询问男同事之后的烟名,她在专买本 省卷烟的柜台前站下。像一个悉心的采花人,她对营业员小姐说:你帮我把每种地 产卷烟一样拿一包。小姐一包包地登记,她一包包地看烟的包装的颜色。 一个念头上来,那时她是这样想的,男人送女人花时取的是花的花外意以外是 不是也取了花的色彩艳丽?如果男人给女人送花以表示他对那个女人的喜爱的话, 那实用主义的她何不能以烟代花,以这十多种包装色彩各不相同的烟的堆积当作送 给她喜爱的男人的礼物?她把烟堆在一起,并幻想着把这些烟装到一个精致的花篮 里的样子,嗯,一定很别致。此时的她问他好看么大约就是有这样的意思。 他从身后拥抱着她,在她的耳后亲吻着说:“我爱你。”她能感受觉到他此时 的欣悦和感动。她回身亲亲他。要是他们这么爱着又能不考虑别人的存在多好啊, 像现在,她吻他她想着如何让他高兴,而他呢,用温暖的身体护着她,在她的耳边 呢喃说爱。 我爱你。“他一遍遍地重复起来。”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对他说。他轻轻 吻她,把话隐在吻中。此时的她已经又有了别的主意了,她的心情完全摆脱了先前 自她的检讨说服,摆脱了他对抢着付钱的问题的阴影。她想一切都会因为她的聪明 而好玩起来。她把包里带来的《羌族史》和《羌族社会历史调查》拿了出来放在他 手里,自己拿了要用的洗涤用品到洗手间。 她想轻轻地掩上洗手间的门,手放在门边时她犹豫了,要关么?不关是不是显 得没有礼貌?关了呢?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这样的小事虽是小事她却以为关系到 他的尊重而尊重的另一理解却是对他的防备。她没有关,她先脱了上衣长裤,剩着 贴身的内衣走出去拿带来的洗发香波并想趁机看看他在做什么。如果他好好的在看 书,那她自然会放松些,她想。 “好冷,我拿一下洗发露。”她对他笑笑。怕冷的她快快地拿了小袋装的洗发 露走进去。解了解开头发,洗洗这两天的火车的上铺落在头发上的粉尘。洗手间的 外面,仿佛他是站着,仰着头想什么,没有应她。 第一遍的泡沫还没洗去,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穿内衣短裤的他。 “很冷,我给你和一下水。”他殷勤地钻到喷水头的下面,开水和水。 “不要,这样你会着凉的,我自己来。”他还是在那里和着,她看着他竟有些 不好意思,因为他的关心和这样的殷勤。除了小时候母亲常帮她和了热水再出去, 几十年了她都是自己为自己做这些事的。“真的,乖乖的,你出去穿上衣服,别着 凉了,着了凉我们可怎么办?”她劝他。 “没事,我陪你。”他坚持着。 她无可奈何地用眼瞧着他,此时的他卸去了眼镜,眼睛在腾腾的蒸汽和溅起的 热水逢中眯缝着。体态有些臃肿,身体因害羞有些曲着。 “那我洗头你先洗澡,这样我们都不会着凉。”她退而求其次。既已同室而居, 这可爱腼腆的男人她怎么能拒绝?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