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 他要回去了,这十天里他自以为改变了许多。二十五岁的时的一次恋爱,一个 做护士的女人用手的套弄让激动的他达到了高潮,这种误导性的套弄又让他错误地 以为和女人的接触只是以射精为目的的(达到这种目的不是以互相感受对方的过程 为佐,自己用自慰的手法就能得到)。而这十天他从她那里感受到了一个真实的女 人的神秘和一个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的那种无上的冲动和美好。在这十天里,她除 了以她纯真的自然的天性给他以一种久违的理想主义的浪漫和积极向上的热情的感 受,还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真正的性的感受。她知道他的感觉:这十天对他来说却 像过了几十年,他像把自己十六岁以后的男人的生命都奉献给她和自己了。 这十天是他一生中最珍贵最难忘的十天,他真想时间能够凝固不动让他也一直 保持着这种全面的吸收和全面的陶醉,可是他也知道怀里的这个女人的她是很现实 的,在以往的聊天中她多次地对他强调在现今的社会里理性对一个男人的重要,工 作对一个人的重要,她最看不起那些为了某一种感情舍弃一切的笨蛋。她还鼓励地 对他说他是一个有理性的男人。确实的他是一个理性的男人,从来就是,即便遇到 多大的挫折他也不会做出失去理性的事来。 既然,她已经多次地表示她和他结合在一起的不可能性,聪明自尊的他如何要 勉强她呢?人总是要结婚成家的,她既然一万个的不可能离了婚与他相约白头,那 他只好尽量显得自然一些地克制自己情丝。他必须一次又一次地接受父母和好心人 的好意,对一个个走马灯一样的女人们进行所谓的相亲,说真的他也真的希望自己 能快快地成个家,然后就可以免除这样的烦恼,可是情绪化的自己却常受命运的支 使,他一次次地走过相亲的对像却与婚姻无缘。真没办法,年前父母就等着他想利 用他的休假之便再做一次相亲的努力,可是他却为了她跑出来了,并且一出来就故 意地和家失去联系。明天就要上班了,他不回去不行,他的母亲那个他心目中的最 敬爱的母亲他无论如何不能太伤她的殷切之心,按平日自己的生活原则和习惯他得 赶在今天回去,在家整理梳洗了好为明天的上班做准备以减少母亲对他的牵挂。 又一次的缠绵婉转之后平静下来的他一想到他的母亲心竟如火燎。他匆匆起身 理了一下要带回去的她给他的一点点礼物,想好了回家对父母的说辞匆忙走了,走 时他忘了带走昨晚说好的由他带去冲洗有胶卷,他要赶在中午前到家,像平日时中 午回家吃午饭,然后装模作样地换下衣裳洗澡午休。 她躺在床上看他的匆忙,看他凝神的思想对策的神情。她也显得若有所思。人 啊总是现实的贪婪的,他在没有得到新的生存承诺之前是不会轻易打破旧的生存模 式的。他是这样的她也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好责怪的,这是人性的本能。她微笑地 看着他,想自懒惰和他一样都是可怜的人,可怜的必须适应这个社会和环境生活的 人。随时的,她赤裸着身体罩着被子爬起来拥着他,轻轻地无言语地亲他,给他说 多留恋和不舍的感受,有点生离死别的滋味。 “到家和父母交待好了要想我然后再出来看我。”她交待他。 “你好好睡一觉,门的安全扣要记得扣上。”他出门前说。 她卧在床上对着电视里播放的本地的电视节目发呆,心淡的没有一点咸甜,平 淡地接待这样的空落。本来她就是这样的,离婚两年的多少个夜幕降临,自己的灯 下独守,不都是这样淡白的无知无觉陪伴自己么?是习惯了吧。她想写些什么,可 是掏出笔记本时却一个字也记不下来,她就把笔记本摊开着放在自己的床尾的白被 子上,不时地用眼睛飘扫,仿佛那笔记本里己经记下了她的空心和千篇一律的淡然。 电视开着,她半睡半醒着,直到下午二点她才起来刷牙洗脸,换上一身轻松然 后慢悠悠然地走下楼在街上闲逛,她想就是这样了,下面的几天大约都是这样了, 自己不要把什么希望寄托于他的身上,他回归他的生活了,飘泊的自己应该去想些 别的消遣了,她想到她自己在家时可以寄托文字可以寄托于书本和网络,她边走眼 睛边寻找着路边可能出现的网吧。她静静地在自己的论坛上留了言说自己刚从电话 无信号的山区出来,大约两天后的火车到南京,她要经过南京去去见一位网路上认 识的女作家。这样的见面算是她对自己平衡这次和他相约造成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倾 斜的一个办法。 下午的天阴下来,风也不知从这城市的那个角落跑出来,她一个人在零落的街 头彳亍,手插在腹部的牛仔裤的口袋里,乳白的绒毛背心轻松地披挂在紫色的毛衣 上,黑色的高跟鞋,挺拔着丰润的腰背。孤单忧郁却也凛然。她站在宾馆门前的交 叉道上想着要不要过了马路到对面的超市买什么麻辣花生和草莓之类的水果一个人 上楼时可以边吃边看电视。她不想给他传呼,既然走了就让他走吧,她的心就是这 样制造生冷的,她以为制造多了自己也就适应多了。 她很敏感,仿佛有第六感觉似的,或许是这街头太清冷,每有一两个人出现在 街面她都能准确地判断出那个人的方位,然后不动声色地用眼漂瞄。她发现他从宾 馆的玻璃门处转出来,向街的左右张望后看到她,然后轻轻地向她走来。她没有把 身子转过来迎接他,一如继往的冷静和矜持让她在所有的人面前都显得纹丝不动的 清高。 “你门也没关就出来了。”他说。 “关了啊。”她觉得奇怪。 “里面没扣出来,笔记本就摊放在地板上。” “哦。”她对他笑笑。“你来了?”她边对他说边同他往楼上走,这街上确实 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她的。 “我爱你。”她对他说。在清冷时有一个还爱她的男人出现她总是要表现出些 感激的。 “我也爱你。”他说。 房间的壁厨门大开着,门上挂着一条黑便裤和一件弹力高领毛衫,那是她早上 出门时洗的。屋内空调控在30度,这样的室温很快会把这两件衣服吹干的,既干了 衣衫又保住了屋里的湿度。 “我这样凉衣又保湿不错吧。” 她象主人迎客地把他让进房间笑意盈盈地对 他说。 “你历害。”他为了让她高兴。相拥着在床上靠着不动,享受这样的相聚。电 视开着,两人可有可无地注视着电视,互相倾听彼此的心跳。没有想到无奈。直到 身体的某个部位酸痛了,他们才又有动作,重复着这几天他们天天做的功课。 再醒过来时外面天已经又灰黑了。 “我已经习惯你了怎么办?” 恬静的他对她说。 “嘻嘻。”她笑,在心里想才这几天就说习惯。 他知道她笑的意思,但是他已经学会了不理睬她的这种可爱的嘲笑。 “真的。我在想你走了后我怎么办。” “原来怎么样你还怎么样啊。”她嘟囔着这话,话里带着让她自己也冰凉的话 心。 “晚上我们吃什么?”她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有些饿。 “晚上带你去吃乌龙鱼吧,你不是很爱吃鱼么,出来这许多天了你也没好好吃 鱼。” “无所谓的。”她说着准备起身,和他一直这么躺着那怕再十天也不会腻的, 只是身体是重要的,人需要进补需要营养。他还是懒懒地看着她,不想动。 “快起吧,我们早些回来就是。”她催他。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