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回到旅馆疲惫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傻呆呆的出神。凌晨两点了,电视还在 播着“贝贝佳”的广告,除了我这一类人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我想发笑,铺天 盖地的广告撒向世间每一个角落试图改变人类的生活,真滑稽! 嘟嘟嘟。。。。。。手机响着,这么个时候?开玩笑!看都没看按了拒听。又 响了,我看着显示的号码是本市,听吧。 “喂,干嘛不听我的电话?还老同学呢!!!” “啊呀,真对不起!没想到是你。ANNY,你好!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事。那么多年没见了,就想跟你聊聊。” “啊,这样呀,我这是神州行,不知道话费还够不够?旅馆房间里又没电话。 行!你说你说。。。。。。” “你告诉我你住哪一家宾馆,我开车过去!” “好吧,江滨宾馆,我在大门等你。” 二十分钟之后,她从一辆白色TOYOTA走下,我在大门挥着手,宾馆保安用一种 鄙视而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我心虚地把头转向一边。说实在的,我是那种平 凡得走在大街上都没人在乎的小个子,1.65M 的身高,既不帅也不酷,衣着随便发 型一般假皮皮鞋近视眼镜,从那看都不顺眼从那看都顺眼。太普通了!人们的想法 ——最恰当的答案就是我是一个十足的嫖客才可以理解。 进了房间倒了一杯水把电视扭到最小声,我说:“我是来参加同学遗体告别仪 式的。他开车撞车自杀了!” 接下来ANNY也讲了她这几年以来的情况,男朋友毕业留在北京,一年后飘洋过 海去了加拿大很快就失去了联络。她回到了南方一个港口做专职翻译,失恋的彷徨 孤寂的她迅速扑向了同事的怀中,花前月下情意缠绵的日子好景不长,该同事的未 婚妻披头散发地冲向他们神秘建筑的爱巢,在单位的大门向进出的所有人哭诉着她 的悲惨遭遇说自己不活了。ANNY说:“真正不想活的人是我。”然后背起行囊告别 了那个伤心之地。到这涉外的饭店里找了份工打,三年后,升至现在的位置。 我说我和你感情经历类似,该走的走了,该恋的也恋了。就次数没你多。现于 离越南15KM左右的一小公司打杂。日子也不是人过的。 谈话在沉闷的气氛中,房间里似乎有点憋,我打开了窗户,显得烦躁不安。 “别谈这些,你坐着。我去去就来。”我边说边走了出去。 我到一楼买了二十听TIGER 啤酒。一听之后,红霞布满我脸庞,我仿佛听到耳 边有血管的突突声。一般来说,机械设备的异响意味着有事发生,失态的狂笑充满 泪水的喃喃。失败者只有和失败者才有共同语言,我们不停地找着各种理由借口说 明失败是理所当然的。跟天上两颗乱撞的小小星体一样盲目地想寻找起火的另一半。 总想弄点什么出来才合情理。 互相安慰!互相叹息!互相惆怅! 相对无言!相对嘘唏!相对无眠! 一个物质充裕而感情失去依靠的女人,一个既对爱情失望又对人生渺茫的男人, 注定要发生一些事情。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上帝也会安排一切。床铺代替了沙发抚 摩带替了握手接吻代替了交流,昏暗发黄的床灯以诡秘扭曲的柔和的光亮映象着, 情感世界里穷途末路的两个乞丐在这里找到暂时的满足。爆炸了的生灵不断地撕咬 着对方蹂躏着过去曾经的海誓山盟,廉耻伦理虚伪矜持被激情冲刷的一干二净。惊 雷炸响在天空闪电划过苍穹狂风飓向秀林小舟置于骇浪,快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龙 蛇盘运在晦暗的洞穴,和熙春光沐浴着万物轻灵蜜蜂穿行于花香白云清风轻拂水面, 直到电视画面一片雪花为止。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搞婚外恋和 偷情。紧张刺激惊慌放纵迷离燃烧毁灭的滋味是安于现状的普通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喜新厌旧在何时何地都是不断地重演,只是角色不同而已。也许这就是人类堕落的 最大原因吧。 不该来的来了,不该走的却走了。从此我不再想喝酒,偶尔喝喝极易迷糊。这 种状态是很少有的。烟成了我最主要的生存基础,一支一支地接着抽,直到有想吐 的地步。物质匮乏精神空虚,行尸走肉毫无知觉。我完全是大千世界里多余的人, 存在的价值就是毫无价值。 我住的地方也充满了戏剧性和闹剧性。四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在一个大房里,既 新潮又时髦,有时可以绵延在凌晨的五点。我一直在此类环境中锤炼,五年了!心 理承受能力已经适应,有节奏的响声以及撩人的呻吟声对我早就没有吸引力,反而 让我酣然入梦安然睡眠,没有了这些反而睡不着。其原因就象其实我并不真正的喜 欢网络一样,只是想在网路上发布一些气息以证明我还活着,我还是社会主义大家 庭的一员。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