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 溪水湾是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小村子.这儿山青水秀,气候宜人。一幢幢 红瓦白墙的楼房稀稀疏疏、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间。山花烂漫、竹叶青青,将这个 村子映衬得分外美丽。山涧里数不清的小溪弯弯曲曲绕着小村子流向溪河。溪河岸 边堆集着厚厚的浮萍,碧绿的浮萍将河水也染成了碧绿色,欢快的小鱼在浮萍中游 来游去。在这小村子后的半山腰处矗立着一片高大的建筑物,那是叫着“连云寺” 的寺院。寺院周围常年笼罩在氤氲之中,庙里的钟声响过许久,大山里还在回荡着, 不肯散去。给这空旷的大山增添了许多神秘气息。连云寺寺庙大、僧众多,省内外 颇有名气,和尚们与溪水湾村的人们和睦相处已有多年的历史。 或许因着这儿特有的地理环境,这儿的女人个个天生丽质,皮如凝脂、面若桃 花,不施粉黛照样妩媚动人。不少外面的男人.来这儿淘美女,好多女人也因了自 己的姿色跳出了农门。进城去是这儿女人的时尚。而有一位姑娘却死活不肯嫁给城 里人,并且拒绝别人给她提亲,让人好生纳闷。这就是秋萍。秋萍被村里人冠以 “溪水湾小姐”称号。不知从何时起,溪水湾年轻男子兴起了为女人选美的习惯, 在他们的口头选美中不少女人摘取了桂冠又掉了身价,而唯有秋萍是长盛不衰的女 人。 秋萍长得确实很美。皮肤白皙、身材颀长、丰满,双眸眼梢上挑,且有神含情, 周身透出一种朴实自然之美,让人见之必然凝眸、驻足、观望、心动。特别是她那 凸起的胸部总是一荡一荡的,惹得好多男人恨不得立刻将她生吞活剥才痛快。 秋萍已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父亲去世早,母亲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为她婚 事显得有些不安。媒人来的很多,介绍的对象范围也很广,然而却被秋萍一概推却。 母亲对她捉摸不透,外面人也是风言风语,说她高不成低不就,怕要当老姑娘了。 还有人说秋萍心里早有人了,不然这么大能熬得住?有一个叫东民的男人就不死心, 他不相信秋萍心里有人,他对秋萍已暗恋多年,他曾多次寻找机会靠近秋萍,不时 暗示对她的情意,然而秋萍的感情闸门始终关得很紧。 东民长得很魁伟,人相明能干,他经营了20多亩螃蟹塘及鱼塘,近几年来赚了 不少钱,在溪水湾一带名声赫赫,不少姑娘对他表示爱慕之心,而他独钟情于秋萍。 秋萍家有5亩茶地,一到采茶季节,东民就一声不吭过去帮忙,秋萍总说不用劳你大 驾了,而东民只是笑几笑,依然故我。秋萍母亲也很喜欢东民,在秋萍耳边不知嘟 哝了多少次,而秋萍只当没听见似的。东民塘子忙的时候人手不够用,便请秋萍帮 忙并且提出给300元一月,秋萍—听此话顿时就涨红了睑:“你以为有几个钱别人就 一定会答应呢?”东民忙解释道:“不------不是------那就纯帮忙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秋萍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秋萍是难得有笑脸的,东民早在心里希 望秋萍能有几个笑脸,但是今天这一笑竟让东民有些莫名其妙,其让人捉摸不透, 东民心里想着。 在秋萍的照料下,东民的劲头更足了,赚得的钱也更多了。而每次帮完忙,秋 萍总是招呼一声就走了,从来不在东民家吃饭,这多少让东民有些难为情且又无奈。 一天傍晚,秋萍往鱼塘里撤完最后一碗饵料,就见东民兴冲冲地回来了,手里拎了 不少熟莱,还有两瓶啤酒。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留秋萍吃饭。东民高 兴地说:“秋萍,今天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留定你了。”他想,我大老远辛苦买 菜回来,总该给个面子吧!孰料秋萍却没有依他:“不了,我还是回家吃吧!” “这——一这———一”还没等他说出口,秋萍转身就走了。 东民目送她远去,心里不知不觉迷调起来—一 无边还挂着一抹彩霞,黄昏下的溪水湾显得寂寥、空旷,农家的房顶上炊烟袅 袅上升,山间不时传来鸟的啁啾声。大地一片金黄色,大山显得那般庄重,深邃。 此刻, 秋萍的心有些迷茫,她边走边抬头望望山间那片高大的建筑,目光里含着几 许忧伤、恍惑,心里充塞着万千矛盾——. 山高夜深,松林里黑漆一片,四下里阒无声息.虽说是暮春季节,但这大山里 的夜晚凉意明显袭人,风凉嗖嗖的,树叶阵阵响动,偶有小鸟扑哧飞过,吓得秋萍 将头深深地理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俩人在这样的夜色里数不清有多少回了,每次既 兴奋又惶恐.兴奋的是与心上人约会感情得以交流、心灵得以相通,惶恐的是不知 和他的结局会咋样?然而,不管咋样,她都忘不了俩人沸腾的感情,忘不了他那有 力的臂膀,忘不了他那厚重的喘息声,她陶醉在他那雄健的体魄------ 过了不久,村子里爆出一条新闻:秋萍失踪了.有人说,秋萍外出打工了。也 有人说,秋萍跟人私奔了。此刻,秋萍母亲正在淌着泪,听着东民在读着秋萍写给 东民的信——一 山上的连云寺此刻也不平静。主持当着众僧面正宣读有关寺里的清规戒律:沧 海, 原名:祁样,泅洲人,家里遭遇洪水父母双亡,自幼遁入空门——一他似乎显 得很痛心, 说话声音有些颤抖:老僧有心栽培接替主持,不想他六根难以清静,贪 恋红尘,今宣布,将他逐出佛门永世不得回寺——一 许多年以后,有人看到一辆红色桑塔纳从盘山公路一直开到连云寺院门前,车 上走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带着一个10来岁模样的小女 孩。这个男人在紧闭的庙门前跪了半天,之后三人又到山脚下一座坟前跪了半天, 特别是那妇人哭得很伤心——一后来,坟前赶来一个胡子拉渣的人也跟着掉泪,那 人便是东民。 溪水湾人都为东民叫屈,近40岁的汉子至今还是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