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十四) 西街热闹依旧,我一个人坐在漓江边上的石台上,望着滚滚江水。 他们去泡吧了,我找了个理由逃离了众人。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在我眼前晃动, 也许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也许是在我万般抵抗下还是没有逃脱,我觉得有些力 不从心。 我的生活本来就已经有太多的放纵,放纵自己的情欲,放纵自己的感情。淼 淼会不会成为其中的一个,到现在我已经很难把握了。如果说静静是我不可避免 的话,那么琳琳呢?航航呢?君君呢?都是不可避免的吗?现在又有了淼淼,我 真的要继续放纵下去吗?我不停地问着自己。 我很想为自己找一个理由,但是所有在我脑海里闪现的理由,我自己都认为 过于牵强。我也很想为自己找一个解脱的方式,但是无论怎么做,只会带来更大 的痛苦,对我,对她们都是。我很想远离这一切,这些我曾经非常喜爱的东西, 但是我又缺乏勇气。为什么,我毕业时会选择深圳这个城市,我一再的问着自己, 这是城市的错吗,还是我自己的错。 电话铃声响起,是君君。她问我最近好吗?我说,还好,像以前一样。她说, 下周她要出差来深圳,问我到时候在不在。我说,如果不出差就在。她说废话, 到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说好。 挂了电话,盘算着下周的工作,觉得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留在深圳。想了想, 已经很久没有和君君见面了,大概又快一年了。上次去杭州是在半年前,那时她 刚好不在,去法国学习去了。 君君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初恋情人。 上学的时候,她就坐在我前面,长了一张娃娃脸,平时总喜欢梳一个娃娃头, 看上去就象小学还没有毕业一样,非常可爱。 我们两个家离的很近,自然每天放学都要一起回家。那时候大家都是情窦初 开,交谈多了,熟悉了,也就开始了朦朦胧胧的爱情。她象她的外表一样,性格 天真可爱,其实,我更象她的大哥哥一样。 一次放学后,在她家的楼下,我吻了她。第二天她竟然问我如果怀孕了怎么 办,真是好笑。那是虽然我没有过亲身实践,但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我用我 所知道的给了她明确的回答,她天真的说什么时候要试试,令我激动了好久。 但是那时候做的事情,是往往不计后果的。 一个下午,我们逃课来到她家,在她那张还放着玩具熊的床上,我还是胆却 了,但让我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女孩的躯体。后来,我们也曾经多次脱光了衣服, 在床上相互抚摸,只是为了追求那种刺激和已经知足的淡淡的快感。我也很多次 的鼓足勇气,想努力尝试,但还是没有越雷池一步。 就这样,直到毕业,我考上了南开大学,而她去了浙江大学。我们从此分手, 似乎这样是那时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大学里,我们仍然书信往来。后来,我遇到 了静静,她也遇上了她现在的男朋友。 大学毕业后,我们在一次同学聚会上相遇,那是的我正沉浸在失去静静的痛 苦之中。也许是因为曾经有过的一段感情,也许是为了当初的一句承诺,我们在 我住的宾馆里再一次赤裸的拥抱在一起。我们都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纯真,那一时 刻只有激情,无尽的情欲。 后来,我们一直维持这种特殊的关系。是情人吗?我们只有玫瑰已经凋落的 曾经;是爱人吗?我们已经没有曾经的感情与爱恋。也许,我们只能算是性伴侣, 也许我们根本什么也不算,我也不知道。 点上一根烟,理了理思绪,望着滔滔江水,苦笑了一下。管它明天会怎样, 过好每个今天吧。 慢悠悠的走回来,很远就看见他们几个在酒吧里哈哈大笑。他们看到我来了, 对我说,快回旅社吧,淼淼看你走了,一个人回去了,不要让美女独守空房啊。 我和他们闲聊了几句,就告辞往回走。路上,我思考着一会儿见到淼淼怎么 办,但是始终没有答案,看来只好见了面再说了。 回到我们住的房间,就看见淼淼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我悄悄地走到它的床 边,静静的看着她的脸。睡梦中,她露出甜甜的微笑。我轻轻的抚摸她的脸,对 不起,我的淼,我轻轻地说。 (十五) 也许是因为昨天睡得比较早的缘故,还不到9 点,我就已经不想再睡下去了。 靠在床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几个人都沉沉的睡着,唯独淼淼不在。 我爬下床,洗了洗脸,出门准备找个地方去吃早饭。我很少吃早饭的,因为 大部分时间都是中午起来,如果起的比较早的话,还是要随便找些东西吃的。 走出旅社的时候,看见淼淼一个人坐在门口,象一只小猫一样懒洋洋的晒着 太阳。我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这么早,睡不着啊。她转身看到我,说, 你还不是很早,还说我。好像一下子所有明媚的阳光都跑到她的脸上一样,笑容 如此灿烂,有些让我猝不及防。我拉起她说,走,去吃饭。 我们两个来到红星特快,要了一份蒜香面包,我喝咖啡,她要橙汁。我这个 人有个怪癖,从来不喝牛奶,也许我对那种白色液体有着特别的敏感。 “昨天晚上你怎么不见了?”淼淼问。 “遇到一个洋妞,聊了聊天,”我煞有介事的说,“后面的事情,你就不要 问了吧。”“是不是?”淼淼脸上似笑非笑,“怎么样?”“太厉害了,我罩不 住,”我很奇怪,淼淼居然一点反应没有,“没几个来回我就不行了,真他XX的 给中国人丢脸。”淼淼笑了笑,静静的看着我脸上谄媚的笑容,说:“别骗我了。” “好,不相信也好,反正够丢脸的。”“我看到你了,你一个人坐在江边,若有 所思的样子,”淼淼说,“我没去打扰你,也许你真的有些事需要好好想想。” 我哑口无言。 “晚上你回来我都知道,但我装睡。当你捧着我的脸的时候,我很想抱住你, 但我没有。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欺骗。”我尽量能使自己的身体放得舒服些,也许 这样可以缓解我心里的不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喝着咖啡。 本来打算在阳朔多呆一些日子,由于三个女孩要回去上班,我们这些护花使 者也只好放弃原先的打算。陈陈说,你们护你们的花,我泡我的妞,我不走了。 看来这几天他与外国妹妹聊天还聊上了瘾啊。当然,也不可能只聊聊天那么简单 了。 我们几个人租了一辆的士,驱车前往桂林,转乘飞机回深圳。在桂林机场, 我们买到了晚上9 点多的机票,看看时间还有很长,我们决定先吃顿饭再说。 坐在飞机上,淼淼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说:“本来这次我不想来的,但是来 的当天心情特别烦躁,所以就想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就遇上了我。”我补充 道。 “臭美什么?”淼淼略带撒娇的神情,“你以为你是谁啊。”“难道我说的 不对吗?”“对,然后就遇到了你这个流氓。”“呵呵,我是流氓我怕谁啊。” “是啊,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流氓。”淼淼喃喃道。 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句话也不敢说。我不停的矛盾,是不是该 接受这一切?我心里很乱,但又有些许的欣慰。望着窗外深圳繁华的夜景,我的 心突然有一种激动,每次回来,我都这样。深圳,我曾几何时不愿将它当作我的 家,当我不得不接受的时候,又是这么的爱它,当我意识到我爱它的时候,又这 么得恨它。 10点多,飞机降落在深圳机场。在送淼淼回家的的士上,我说,回去好好睡 一觉,这几天你也累了。淼淼不说话,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手。 到了她家门口,我打开车门让她下车,她问我,不上去坐坐。我说,算了, 不去了,你们女孩子的闺房也不是我这种人可以去的地方。淼淼看了看我,说, 帮我把东西能上去吧,我累了,提不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也许这是 错误的决定,我不知道。 她住在莲花一村的一幢高层里,一个人住的一室一厅打扫的很整洁。我把东 西放在门口,正要告辞,她一下紧紧的抱住我,我感到,我防线彻底的崩溃了。 我一把抱住她,把我火热的嘴唇重重的印在她的嘴唇上,我感到淼淼身体一 下子激烈的颤抖起来,然后就软软的,象一丝羽毛,任我摆布。 当我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睁开了双眼,那种无限的柔情和不可抵抗的激 情同时迸发出,映射在我的眼底。我轻轻的解开她的纽扣,象拨开一层层的笋叶 一样轻柔,当她的上半身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脸上的丝 丝红晕。我亲吻着她那娇小的乳房,感到她身上的阵阵颤栗,她一下紧紧的搂住 我的头疯狂的亲吻着我的脸颊、我的耳垂。 我们完全赤裸的面对面了,她的身体在淡淡的灯光下发出金子般的光芒。柔 顺的长发、消瘦的面庞、光滑的肩头、娇小的乳房、平坦的小腹、丰腴的大腿、 修长的小腿,每一处都让我陶醉,都让我陷入迷茫的幻觉之中。我亲吻着她的每 一寸肌肤,所到之处,她都会报以相应的反应。当我重新回到她甜甜的双唇的时 候,我听到她轻轻地说,“我说过,我一定要给你。”我身体里动物野性的一面 突然的迸发出来,我雄性的图腾一下子进入到她润滑的身体里,从那里我能够感 受到她剧烈的心跳。她抓住我支撑身体的胳膊,用动作配合着我,同时发出梦呓 般的呻吟。我由慢至快的运动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到情欲在我的身体里不断的积 累,逐步的走向迸发。 淼淼抓我的双手越来越紧,修长的大腿不断的伸直,梦呓般的呻吟逐渐变得 高亢而响亮。这一切更加激发了我的欲望,也使我的本能的积累约积越多。当她 的指甲嵌入我的肉体,脚背紧紧的绷紧,呻吟也变成大声的呼唤时,我感到手臂 的一阵阵刺痛,再也抑制不住的激情全部迸发出来,我一泻千里。 我疲惫的身体扑倒在淼淼身上,没有任何思维,似乎得到了所有的解脱,我 觉得我要沉沉的睡去。淼淼逐渐变冷的身体在我身下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我听 见了她坚定的声音,“我爱你,我终于得到了你。”心在颤抖,我的意识在逐渐 的清醒,发觉眼前的这一切,我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对她大喊,“你得到了,你 得到了,而我却得到了什么。”用我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我破门而出。 孤独的城市,我孤独的踽踽而行。痛苦?后悔?矛盾?自责?我不知道我在 想什么。谁能理解我?而我能不能理解自己呢? (十六) 很早就起来了,我知道今天是XX移动债券发行的第一天,作为分销商,会有 很多事情要做。匆匆来到公司,布置了一下工作,告诉手下注意机构客户购买要 约的回复和保管,然后就回到自己办公室里上网。其实,心里一直在想着昨天晚 上发生的一切,我是不是对淼淼太过分了,我想。 正在网上四处浏览,公司总经理秘书处的小王打电话给我,说马总要找我有 些事情谈。看来又要有什么项目了,也好,借机出差逃避一下淼淼。 马总很早以前在政府机关工作,后来在国家资本市场大搞建设的时候下了海。 凭能力说,马总精明能干、开朗大度,是个不可多得的公司经营者。但就是以前 在政府机关做的时间长了,言语和行为上有些官僚。其实,这几年他对我还是很 好的,从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提升到投行部总经理,可以说是他一手的栽培。 马总见我来了,请我坐下,问我XX移动的销售情况怎么样。我说,今天才第 一天,估计没有什么大规模的认购,一般这样的公司发行债券,销售是没有什么 问题的,就是许多大规模的机构投资者会在最后一天才发要约,这样不会造成他 们自己的资金长时间占用。他说他也这么看,销售时间是两周,估计这一周的事 情不会很多吧。我知道肯定有新的项目了,所以就很直接的说,是,如果有什么 安排应该可以抽出时间。他就拿出一份材料递给我说,这家公司的老板是我很好 的朋友,他们今年要做一次配股,你看看行不行,如果可以就安排去一下。我接 过材料,说,好,我先看一下,回头向您汇报。 回到办公室,我简单看了一下材料,是XX科技,重庆的一家企业。我对这家 企业比较了解,以前也关注过它的一些情况,对它的基本面可以说比较清楚。不 用详细了解,就知道此次配股基本可行。叫来露露,让她去准备一些相关的材料, 顺便帮我定一张晚上去重庆的机票。 露露是我手下的得力助手,活泼可爱,很有邻家女孩的味道。投行向来不要 女孩子的,其原因很简单,社会上对女孩子的能力总是不够认可。再有,投行人 员经常会陪企业的人出入声色场所,这更不适合有女孩子在场了。以前我们公司 投行的业务人员里没有女孩子,从我管理以后,就召了几个女孩。因为我觉得从 能力上将,男和女没有本质上的差异,再说,女孩子一般比较仔细。还有一个比 较重要的理由,就是女孩子和证监会的人打交道会比男的更有优势。另外,如果 都是男的在干活,他们不觉得没劲吗,我还是比较体察民情的。 布置完之后,我给马总打了电话,说材料看过了,基本可行,我已经决定晚 上就去重庆考察一下。马总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挂了。还是政府的工作作风, 我想。 突然想到君君说要来深圳的事情,于是马上打电话给她。你什么时候来深圳 啊,我问。君君回答,还没定,可能周末吧。我说,今天晚上我去重庆,周末之 前肯定回来,到时候打电话吧。君君答应了一声,说有事情就先忙,这次是去香 港,来深圳只是过路。我说,干吗,购物啊?没有,去中文大学开个会,君君回 答。 放下电话,发现已经是中午了,觉得自己吃饭无聊,盘算着找谁一起。这时, 电话响了,是钢钢。真他XX的没劲,大盘又跌了20多点,钢钢在电话那边骂。我 说,不是刚刚颁布了一个关于国有股减持的征求意见稿吗,肯定会这样的。钢钢 说,证监会那帮孙子真他XX的不是东西,瞎折腾什么。我问,还没吃饭呢吧?他 说没有。我说一起吧,南园路高丽苑,马上过来吧。钢钢说,正发火呢,吃什么 狗肉。我说,你来不来,不来找别人了。钢钢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还是决定来。 开车到了南园路,把车停在路边的咪表位上,找了一下,发觉没带咪表卡。 正琢磨找其他的地方停车,看见钢钢的A6停在我旁边的位子上。锁了车,刚想让 钢钢替我打卡,他就已经替我打了。就知道你小子从来不带这种东西,他说。我 笑了笑,还是他了解我,我想。 走了几步,进了高丽苑,里面凉爽的温度让我觉得舒服。那是一家很小的饭 店,但是韩国料理做得很好。坐下后要了刀切狗肉、石锅拌饭和酱汤之后,我们 闲聊起来。 我指着狗肉对他说:“先吃点,估计你昨天又消耗了不少,补补。”“别提 了,一言难尽。”钢钢边吃边说。 “怎么了,你他XX的那么有手段,不会连个丽丽都搞不定吧。”“怎么会呢。 昨天在的士她还有些不愿意,他XX的,正经什么啊。后来到了我家好不容易骗上 床,刚把衣服脱了莉莉打电话给我,非要我去陪她。”“那个莉莉啊?”我听得 有点糊涂。 “不是这个,是另外一个。”钢钢继续说,“我说没空,正忙着呢,就把电 话关机了。这个丽丽好像听到了,就有些不愿意,我管那么许多,先干了再说。” “得逞了?”我问。 “当然,我连哄带骗加上吓唬,能不得逞吗。”“你她妈的总是这样,不择 手段的家伙。”“哎,女人不就那么回事。”钢钢不屑的说。 我很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我知道,钢钢不是这种人,起码以前不 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那段经历造成的。其实,不论曾经受过什么样的 打击,那只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何必现在还耿耿于怀。我知道事情的经过,而 且象我亲身经历一样知道钢钢的痛苦,但毕竟我不是钢钢,真正能走出这些,还 要靠他自己。 这样的生活快乐吗?我很想问问钢钢。 (十七) 钢钢和我的交情已经不能用时间来衡量了,可以这么说,我对他的了解比对 任何人的了解都要深。我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到现在已经有快7 、8 个年头了。 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个阳光晒的大地发烫的下午,那时我才刚刚入学不久。 南开大学每年都有一次新生杯的足球比赛,现在有没有了我也不知道了。当 时我们系正在和国际企业管理系争夺冠军,由于他们有特召的专门练足球的体育 生,所以是冠军最有势力的争夺者。 也许是我们系招收的都是成绩比较好的学生的缘故,历来金融系都是支鱼腩 部队。那一年真是凑巧,有几个当时被称作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家伙到了金融系, 其中就有我这个这么说显得有些不要脸的家伙。 虽然我们没有象对手一样从小接受过长期的训练,但在技战术水平方面高人 一筹,因此一步步杀到决赛,已经使校内自认为是足球行家的几个家伙大跌眼镜。 所以,本系上上下下对这场比赛极为重视,到场呐喊助威的人很多。 当时比赛进行到下半场,还有10分钟就要结束,我方以1 :0 领先。对方的 一名队员在我方禁区内跌倒,由于我经常游曳在前场,所以我也无法判定是真的 被铲到还是假摔。也许是对手认为如果输给我们太丢脸的缘故,情绪过于激动, 双方扭打在一起,双方的支持者们也已经跃跃欲试。还没等我从前场跑回来的时 候,就见到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直窜到场上,上去一脚将一名准备动手的对方球员 踹翻在地,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后,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比赛被中止,由于是对方球员假摔,无理取闹还先动手打人,加上我们领先,校 方领导判定我们获胜。 结束后我们私下出去庆祝,在饭馆里我看到了钢钢,那个从场下冲到场上的 人。我们聊了几句,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在清华读工商管理,比我们 大两届,来我们校看同学,偶尔才加入了战斗之中。 “这帮兔崽子太不像话啦,踢不过就动手打人,我他XX的实在看不顺眼。” 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说的话。但是我看着钢钢文弱的身体,实在想不通,难道 他不怕挨揍吗。后来问起时才知道,当时他也有点怵,但是实在气愤,没顾得上 太多就冲上去了,再说,他从小生活的城市就比较乱,打架也打得习惯了。 我们就这样成了朋友,每次他来天津或者我去北京都会见面。我们无数次的 挤在同一张床上彻夜长谈,也无数次的为了感情经历而感慨开万千。我逐渐发觉, 我们的性格脾气如此的相投,我为能够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受着生活的快乐。 我上大三的时候,一次他非要拉我陪他去喝酒,当然我是不喝的。本来酒量 很好的他没喝几杯就有些微微发醉,我看他不对,就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要毕业 了,本来和女朋友一起考研,自己考上了,但由于有人走后门,他的女朋友被挤 掉了。 那时的我已经深知世间险恶,面对失落的他也只能说些宽慰他的话。那晚我 们聊了很多,我也知道了他对女友的爱有多么深。后来他写信给我,说他女友在 深圳找到了工作,他决定研究生也不念了,去深圳发展。我早就知道他是个重情 重义的人,他这么做我没有一点的惊讶。 上大四的时候,我正为我和静静的事情而烦恼着。一次他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西装革履的让我有些不适应。酒桌上他告诉我,他到深圳找了一家证券公司上班, 做操盘手,这次出差来天津看看我。我问他和女友怎么样了?他说很好,现在住 在一起,生活很幸福,准备再过两年就结婚。我由衷的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看见 他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和静静分手后,我孤身一人来到深圳,在那里,我见到了他和他未来的老婆。 他的女友很文静,一看就知道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他们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使我 逐渐的淡忘了过去,在深圳立住了脚。每次见他们,他们亲昵的动作和表情使我 觉得欣慰,毕竟,哥们儿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两年前的一天深夜,钢钢突然打电话给我,非要让我陪他喝酒,我知道肯定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确钢钢的情绪非常低落,但让我不能想 象的是他情绪低落的原因竟是他的女友红杏出墙。当时他眼睛里充满的那种不解、 惊讶、失落、气愤、无奈,是我始终不能忘记的。 后来,他就消失了。我从多方面打听,都没有他的消息。他的女友和一个香 港人去澳大利亚定居了,这种闪电式的结合令我陷入极度的不解,难道多年来的 感情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吗?毕竟,深圳是个极度现实的城市,深圳人也是一群极 度现实的人群,我无话可说。 当钢钢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张容光焕发的脸,我觉得, 他回来了。钢钢辞了职,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2 个亿资金,自己操盘做起了老 鼠仓。我以为,我们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生活中去,但是他对我说,不可能了,一 切都已经改变,何必重蹈覆辙。 逐渐,我发觉他已经变得玩世不恭,事业上背离道德的边界,什么钱都赚, 生活上不断的放纵自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尤其是对女人,他不择手段的得到, 又不择手段的抛弃。虽然,他面对我时眼里仍然是少有的真诚,但当我看到他面 对别人那种凶恶的眼神时,我觉得不寒而栗。 我知道这一切的缘由,但是我无能为力。我曾经多次试图和他敞开心扉的谈 谈,但每次他都逃避,不断的逃避,从来不给我机会。他宁肯将痛苦放在心里, 也不愿打开给我看看。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他依然会我行我素,我甚至想过, 从此和他划清界限,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无法看在眼里。但是我还是没有那 么做,因为我看到他看我时眼里的那发自内心的真诚。 一切会过去的,那发自内心的真诚会将所有的恶毒统统赶走的,我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