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三十八) 生活的意义究竟在于什么?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始终没有任何答 案。我只是知道,要尽量的使自己快乐,而快乐的源泉在哪里,我不知道。所以, 每天重复着按部就班的日子,我真的感觉到有些过腻了。可是生活就是这样,你 不经意之间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 每个不上班的早上醒来,都会有一种极度空虚的感觉。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 无聊的情绪一点点的在心中积蓄。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周末,我只能面对这样的 现实。 陈陈打来电话,说上次说的那些东京电视台的朋友今天下午到深圳,要不要 见一见。我说,好吧。其实我觉得和那些给日本人打工的家伙实在没有什么共同 话题,但是有事情总比没有事情好,我是非常讨厌这种无聊的感觉。陈陈说,等 到了,我打电话给你。 打开电视,把所有的频道翻看了两遍,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吸引我的节目。把 所有的碟子都找出来,一张一张的看着封面,尽量能够找到一张自从买了就遗漏 的片子,可是也没有得逞。忽然看到一张碟子上的穿着很酷的风衣的基诺李维斯, 不用看名字,就知道是《骇客帝国》。这部片子一直是我所钟爱的,于是就放进 DVD 里,决定温习一下。 正看到李维斯和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女演员冲进大楼的关键时刻时,电话铃 声大作。我看了一下电话,是陈陈。陈陈在电话里说,我已经接到他们了,先去 圣庭苑的凤凰楼吃饭,你过来吧。我答应了一声,把电视关掉,就出门了。 来到圣庭苑的凤凰楼,走进陈陈说的包房,就看到有七八个我不认识的人坐 在里面聊天。陈陈见到我来了,就给我做了一一的介绍。每个人的打扮都有一副 艺术家的气质。也就是说,从正常人的眼里看来,都有些怪异。 其中有一个女孩,穿得很休闲,面目清秀而且不饰任何粉黛,显然不是这帮 人里的一员,所以我格外的注意她。当我和她面对面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一种似 曾相识的感觉。我努力的回忆,但是却没有半点头绪。陈陈介绍,她是这群艺术 家里面不知道是谁的朋友。但我清楚的听到陈陈对我说,她叫清清。 坐下来点了菜,就和他们闲聊起来。这些东京电视台的家伙来深圳是为了做 一个什么专题,我对艺术的了解不算深,但是也能有些自己的观点,所以聊得还 比较投机。我不时的偷眼看看那个女孩,她坐在那里很专注的听着我们说话,没 有注意到我在一边的偷窥。 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她显得非常恬静。偶尔拿 起杯子喝一口水,动作总是显得非常优雅。陈陈在一边看到了我的举动,笑呵呵 的在我耳边说,怎么了,看上了。我说,什么啊,就是觉得有些面熟而已。其实 我知道,我对这个女孩的感觉很好,尤其是她的恬静,总是给我一种非常安静的 美感。 吃过饭,我们打算去红宝路的八仙茶艺馆喝茶聊天。出了凤凰楼的大门,来 到停车场,我一眼就看到了一辆AUDITT. 走近了仔细看看车牌号码,是粤BV3393, 我的脑子里一下闪现出那个恬静的面庞,那个面庞与我今天偷眼看面庞丝毫不差 的吻合在一起。我一下知道了为什么我看到清清时会觉得那么亲切,原来就是她 啊。 我正在发愣,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干什么呢,站着发呆。我知道,车的主人, 也就是清清来了。我转过头,对清清说,你的车很靓啊。清清很奇怪,说你怎么 知道是我的车。我笑了笑,说靓车配靓女,你难道不觉得很合适吗?清清有些不 好意思,说你没开车吗,要不坐我的车。 我看了一眼我的宝马,想有这样的机会与美女同坐一车,那就委屈我的宝马, 只好让它停在这里了。我对清清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清清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 车钥匙,递给我说,要不你来开,我不知道八仙茶艺馆在那里。我接过钥匙,开 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我知道那是清清身上香水的味道。清清坐在我旁边, 随手打开音响,里面传出Enya熟悉的声音。我把车发动,轻轻一打方向,TT划了 一道优雅的弧线,开出了停车位。 开着车,我对清清说,没想到你也喜欢Enya的音乐啊。清清笑了笑,说你也 喜欢?我说,是啊,她的歌很纯净。清清说,生活在深圳总是觉得自己很浮躁, 多听听Enya的歌,感觉心里清澈了很多。我说,人如其歌,你给人的感觉也是很 清澈的。 清清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我看出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一向如此,脸皮厚和 嘴甜是讨好女孩子必备的东西吗。清清脸上挂着笑容,我猜想一半是觉得不好意 思,一半是有些沾沾自喜,毕竟,被人夸还是一件人人都不好拒绝的事情。清清 说,你倒是很会说话吗。我说,不是我会说话,而是事实如此。 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自从上次看到TT之后,一直觉得没有机会在见到了,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三十九) 来到八仙茶艺馆,我和清清坐在一起,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她更多的 时候只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在一边静静的坐着,听着我侃侃而谈,偶尔说上一两 句,也是保持着那种优雅的姿势。她更像一朵清新的百合,让我淡淡的体味着她 的芳香。 她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祥和的目光,无论你什么时候看她,都给人一种非常 安静的感觉。也许,这就是让我始自从透过两层玻璃看到后,就终不能忘记的东 西吧。 那天的谈话究竟说的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其实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总之基本上由始至终都是我们两个在聊,其他人干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在 偶尔一次抬头中,看到陈陈德似笑非笑的眼神。 后来大家起身散伙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12点了。走出大门的时 候,清清问我要不要送我回家,我说算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小心点。望着清清 的TT渐渐远去,我似乎刚刚才梦境里逐渐的恢复了意识。 打了个的,来到圣庭苑,在楼下的停车场找到了我的车。当我开车出停车场 的时候,保安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肯定是看见我打车来,又开着车走, 他心里就怀疑起我来。他仔细的盘查了我一翻,就好像我是个偷车的贼一样。平 时要是遇到这样充满不信任的眼光,我非要恶狠狠的回敬他几句,但今天心情不 错,就微笑着一句话没说。 一路上都在想着清清的眼神,这种目光是我在这样繁闹的城市里很少见到的。 打开音响,依然听着Enya的歌,依稀感觉到清清还在我身边坐着。回到家里,看 了一场转播的德甲,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表,发觉已经快9 点了。忽然想起今 天是周一,公司有例会。我一下从床上跳下来,用我最快的速度洗漱一番,我知 道,公司的例会是不能迟到的。要出门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手机在哪里,看看 时间要来不及了,就冲出家门。 还好,赶到公司的时候还差5 分钟9 点,我径直来到会议室参加会议。上午 的例会还是老一套,各个部门总结工作,马总依照惯例“简单”的讲了一个小时。 中午的时候,马总说请大家吃饭,原由是快过“十一”了,这个周四就已经开始 放假了。 我想了一下我们的稻城之旅,估计回头还要安排一下。在餐桌上,马总问我, 重庆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说,已经安排了人去做,基本材料都已经就绪了, 预计这周进场,如果比较顺利的话,年底就能报送证监会了。马总说,看来十一 是不能休息了,辛苦你们了。我嘴上答应着,心里想,有露露在,应该没有什么 问题了,再说,我的稻城之旅怎么能错过? 吃过饭回到办公室,我想起我的手机,于是就用办公室电话拨了我的号码, 里面传来的是关机的声音。我想,看来又要破财了。正在想新买一个什么手机好,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是陈陈。陈陈说,他XX的,你丫这么大了还搞这种把戏啊。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陈陈究竟说的什么,就对他说,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 不懂啊。陈陈说,刚才清清打电话给我说你把手机落在她的车上了。我说,我还 以为丢了呢,正打算新买一个。陈陈说,你丫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一定是故 意放在人家车上的。我说,天地良心,我他XX的要是故意的我是孙子。 陈陈一听,说是不是真的我不管了,人家让你给她打电话。我说,是不是, 号码是多少?陈陈告诉了我清清的电话号码,然后说,你丫注意点,清清已经结 婚了,而且老公颇有背景,小心惹火上身,到时候我也脱不了干系。我说,我又 没想打什么主意。陈陈说,算了吧,昨天你俩聊得那么热乎,当我们都不存在啊。 放下电话,觉得这个消息多多少少有些意外。想了想昨天在清清车上的情形, 实在想不出我是怎么将手机落在她的车上的。也许只是个偶然,但是这个偶然却 使我非常欣慰。 我给清清打了个电话说,为了表达感谢,晚上请你吃饭。清清说,好吧,地 方你定吧。我说,你是哪里人啊?清清说,我是北京人,怎么,这个与吃饭有什 么关系吗?我想了想说,要不吃北京菜吧,佳宁娜对面的路口里有一家北京菜馆, 味道还比较好。清清笑了笑说,反正你买单,哪里都行。 整整一下午,我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其实我清醒的知道,我不能对清清有 什么举动,我也不想这样,因为背负太多的感情债,会压得自己永远也喘不过来 气的。现在在我的生活里,已经有了5 个女孩了,再多一个,也许我永远都要陷 入这种数不清、理还乱的局面当中。 但是我又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毕竟,清清那种恬静的感觉给我的印象 实在太深了。这几年在深圳已经接触太多的浮躁,似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在让你不 停的迷失着方向,已经不知道感情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只是觉得感情在男女之间 是一种副产品,而更多的是赤裸裸的肉欲。似乎这样很简单,但当你清醒的时候, 却发觉是无尽的怅惘。 (四十) 晚上很早就来到约好的地方,找了一个靠窗子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了菊花茶, 慢慢的抽着烟,慢慢的等着清清的出现。没过一会儿,就看见清清的TT缓缓的驶 来。我看着她从车上下来,我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清清走了进来,东张西望的在四处找着我,我举起一只手,清清看见了我, 微笑着朝我走来。坐下后,清清拿出手机,说你也真是不小心,像你这么忙的人, 没有了手机肯定会耽误很多事情的。我拿过手机,说现代人真是可悲,好像丢了 手机就与世隔绝了一样。 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吃了起来。我看到清清不断地在喝茶,面对桌子上的 菜肴不是很感兴趣。我说,是不是不合口味?清清脸一红,好像心事被我说中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饭。我说,看来你有很好的 推荐了。她笑了笑说,不是,下次我请你去我家里吃饭。我笑了,说一看就知道 你的手艺一定不错。清清说,哪里,我是从来不做饭的,但是我家的厨子手艺很 好。 我想起陈陈和我说的话,虽然不知道清清老公是干什么的,但从刚才同清清 的对话里,已经听出起码她的生活很悠闲。我笑了笑,说我们穷人没有那么好命, 能吃上这样的东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清清脸色一变,不说话了。我知道我的玩 笑有些过分,就露出严肃的表情,说只是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吗。 清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伤感,拿起茶杯和了一口茶,说我是衣食无忧, 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放下筷子,刚才的小小的不愉快使我的胃口全无, 清清这句话,也是我的心里觉得她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故事。我点了点头,示 意清清继续说下去,但是清清不再说了,眼睛望着窗外,只是不停的喝着茶。 沉默在我和清清之间迅速的蔓延开来,我很想打破这一切,但我又实在找不 出什么适当的话题。正在我急速的运转着大脑,想找出破解这种沉默的密码时, 清清开口说话了。她说,我知道很多人看不起我这样的人,觉得我们没有自食其 力,觉得我们这一切来得太容易。我看着她略感忧伤的眼神,说其实说这些话的 人都是出于一种强烈的嫉妒心理,真正渴望这种生活的人是他们。 她用感激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一个听者,于是我点燃一 根烟,慢慢的品味者她说的每一句话。 清清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她喜欢看书,喜欢听 音乐,这也是她养成了恬静的个性。从小到大波澜不惊,一直过着一个正常的女 孩子的生活。 后来,她考上了人大。大学里,她像很多女孩子一样,交上了一个男朋友, 开始了幸福而甜蜜的爱情生活。一次很朋友一起出去玩,朋友介绍了一个人,从 此,改变了她的人生,这个人就是她现在的老公。 一开始,清清并没有在意这个人,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朋友对待。她深深 的爱着她的男友,和许多女孩子一样,想着天长地久。可是,突然有一天,它的 男友提出和她分手,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她觉得措手不及,而又无力挽回。 清清是个比较矜持的人,虽然明明知道自己深深的爱着自己的男友,但是面 对这样的局面,还是不肯主动去做些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男友会提出分 手,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先兆。就这样,她一个人忍受着心里的痛苦,但是 在每个人的面前,她依然保持着以往的恬静,没有丝毫的表露。 在后面的一段日子里,她现在的老公逐渐的接近着她,逐渐的追求着她。但 是,清清没有忘记她的男友,爱的那么深,怎么会一下忘记呢。时间似乎是水, 它能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冲淡,把深深的爱稀释得没有了感觉;时间也是火,它能 把所有的一切加以提炼,把淡淡的爱蒸馏得如此浓厚。 时间改变了一切,清清开始逐渐接受了新的爱情,最后终于喜结良缘。其实, 无论从什么方面讲,她老公都是个成功的人。他是高干子弟,家庭环境好,借着 这种关系,她老公现在成为香港一家大企业的中资首席代表。也正是因为她老公 是成功人士,清清被剥夺了工作的权利。 由于老公工作在香港,平日里清清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只有每个周末才能 团聚。一开始,清清还觉得相夫教子是她应该做的事情,日子在空虚和无聊中度 过,她逐渐觉得这样的生活象在不断的吸食着毒品一样可怕。但是,生活又能怎 样。生活就像被强奸,你只能尝试着去慢慢的享受。 听着清清的话,我无言以对。每个人都在被生活默默的强奸着,你无力反抗, 只能去麻木,但为了快乐,你也只能尝试着去享受它。 分手前,清清的情绪好了很多,似乎一些久存的记忆倾诉出来以后,人都会 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清清轻松得对我说,回头什么时间我给你打电话,请你去家 里吃饭。我说,好,随时奉陪。 清清在上车之前忽然对我说,想起来了,昨天有个女孩打电话给你。我说, 是谁啊?清清说,我问了,人家没告诉我。说着还冲我诡秘的一笑。我笑了笑说, 管她呢,有事情肯定会在打来的。清清说,你别误了好事,还是快查查未接电话 吧。 目送着清清的车消失,我的心情变的坏了起来。也许是为了清清的故事,也 许是为了对生活的感慨,也什么都不为,只为了清清从我眼前消失,她那恬静的 眼神我不再看见,我也不知道。 带着这样的情绪,我慢慢得开着车。我不自觉的打开音响,车里回绕着Enya 的歌声。那唱诗般圣洁的声音,像上帝温暖的双手,像天使透明的翅膀,不断的 抚慰着我受伤的心灵。 也许,生活伤害了我,也许,是我伤害了生活。我想。 (四十一) 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眼里却闪现着清清那种失落的眼神。忽然想 起清清对我说有个女孩子打电话找我,就拿出手机察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 过去没有人接。又仔细看了一下,感觉好像是福田区那边的电话号码。但是究竟 是哪里的,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第二天来到公司,是部门的例会时间。会上我问露露,为什么昨天没有开内 核会议?露露说,因为有两个内核成员不在深圳,所以推迟到周三。我对露露说, 重庆那边可以进场工作了,你安排的怎么样了。露露说,机票已经定了,晚上就 去了。我说,十一期间你们就不能休息了,尽量快一点完成工作,这个项目无论 如何都要年内完成。 回到办公室,钢钢打电话来说,十一去稻城的事情我昨天就已经安排好了。 我说,你问陈陈和松松他们没有?钢钢说,还没有问,不过他们应该都没有什么 问题。我说,那你打个电话给他们吧。钢钢说,好吧,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和一 个旅行社约好了,他们还没有打电话给你吗?我说,还没有。 下午的时候钢钢打来电话,说已经和陈陈和松松联系过了,两个人决定一起 去。但是他们提出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没有女孩子一起去怎么玩。我说,自己 找吗,难道现在这么简单的事情变得这么复杂了。钢钢说,现在美女资源稀缺, 没办法啊。我说,这事情不归我管啊,我可不是拉皮条的。 放下电话,我突然想起那个女孩子给我打的电话,也不知道白天能不能打通。 拨通了号码,响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人接。我正在想究竟是什么电话,怎么会一 直都没有人接啊,这个时候,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喂,你好。这个 声音使我一惊,我感觉到这个身体僵在那里无法动弹。 是淼淼,我真的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是淼淼,但也许是上帝真的是如此的捉 弄,真的是淼淼。淼淼喂了好几声,我仍然没有回答。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是 不是应该回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说了一声你好,我能清晰的听到自 己沙哑的声音。 电话里一阵寂静,我知道,淼淼听出了我的声音。正当我绞尽脑汁,想我应 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淼淼开口了。淼淼说,钢钢打过电话给我了,说你们要去稻 城玩,让我安排一下。我说,是,昨天是你打电话给我吧。淼淼说,是我,但是 你没有接电话。我说,钢钢怎么会找到你的。淼淼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只是自顾 自的说,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这样吧,我给你发一个传真,上面会写的很清 楚。我说,好吧。 放下电话,我好像刚刚从梦中惊醒,觉得一切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 坐在椅子上很久,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我恢复了意识,说了一声进来。露露走了进来,问我 这次去重庆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嘱咐的。我说,没有了,一定要抓紧时间,但是 也要做好尽职调查,如果遇到什么不能决定的事情,打电话给我。 露露出去以后,我拨通了钢钢的电话。钢钢一接,我就说,他XX的,你搞什 么鬼啊。钢钢知道我说什么事情,就说,不要骂我,难道这样不好吗?我说,我 记得好像那天是我喝醉了,而不是你啊,你难道不知道我他XX的为什么找你喝酒 吗。钢钢说,你那天又没说什么,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吗。我知道他是故意装傻, 就说,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钢钢说,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顺便说一下去稻 城的安排。我说,你他XX的又耍什么花样。钢钢说,我已经约了陈陈和松松了, 你来不来。我知道他纯粹就是找个理由聚一下,就问清了地方,挂了电话。 下了班,我来到华侨城的新侨酒店。他们已经都来了,正坐在麻将桌边等着 我。上了桌,一边打麻将一边聊。松松说,这次去什么行程啊?我拿出淼淼给我 发的传真,甩给他说,自己拿去看。松松看了一眼,说时间安排得够紧张的。其 实,我根本没有看传真上的内容,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我说,是钢钢 安排的,咱们出门从来不找什么旅行社的,也不知道这次钢钢动了什么念头。钢 钢在一边笑而不答,随手摸了一张牌,说自摸。房间里立即就爆发出我们其他几 个人的叫骂声。 又打了一会,我又点了一个清一色。我感到今天的运气有些背,就把牌一推 说,点菜点菜,饿死了。钢钢说,别介,还有重要客人没有到呢。我一听,就有 一种极强的预感,知道完了,肯定是钢钢约了淼淼。陈陈说,谁啊,肯定是靓女 吧。钢钢笑了笑,说是靓女啊,而且你们都认识。我说,钢钢,你太他XX的过分 了。话还没说完,包房的门被推开了。 我知道肯定是淼淼,但是我还是把目光移了过去。四目相对,我的心停止了 跳动。真的是那双久违了的眼睛,我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久违的柔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