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兵 (上) 我看美国军人时的情绪说穿很难有一个自然而然的立场。看到他们的时候常常 就能想起这竟然是和自己父辈展开过殊死搏斗的一类。这样,猛地就会生出疏离之 感。 因此,从这个角度分析起来,美国人一向不让外国人加入自己的军队,其实极 有道理。 一直听到过父亲讲起过去他在朝鲜战争时的情形,比如说他曾经不小心不辨方 位地一下子摸到全是美国军人的碉堡外,他说:“我听见里面乌哇乌哇地说得非常 热闹,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在黑暗里飞跑开了。” 父亲直到今天都是完全不懂英语的,每次给我写信的时候信封上的美国地址据 说全部是采行尺划笔量、依样描就的,朝鲜战争战场上时的他对英文也远不像现在 的中国年轻人一样渴望娴熟掌握,不然他摸错了方向的那个夜晚多半就会留在原地 把这些“乌哇乌哇”之类当成“英语九百句”听了。 那整整一个碉堡内封装的,是何其标准的美音英语。 他那时也是个和现在“托福”中人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那年代他们做的事情和 如今我们做的事情真的阴阳倒转。时代的变化,实在难于臆测。 父亲描述当年朝鲜战争时期他所经历的美军封锁线时曾经告诉过我,美国人的 炮火是怎样一排六枚有间隔地间歇打在公路上,“你就得在这个时间间歇中间窜过 去”。他的一个战友就是因为没“窜”过去而被打断双腿的。父亲说硝烟刚散,他 的那个战友就对他说“老陈我站不起来了”,从那以后,这个战友就再也没有站起 来过。 父亲说他当时自己也觉得胸口有痛感,回到驻地一看才知道他和干粮带一起放 在前胸的搪瓷碗已经被弹片打穿,这弹片一直穿越进入他棉衣内的棉花中并停留在 那里。 美国人的手,差点摸到他的心脏。 这堆棉花,就是我父亲生和死的一个界线。 这种事情在电影和小说中常看,但是真正由自己的老人作为自己的过去事讲出 来,还是觉出和品味电影完全不一样的心惊。 老人们说起这些过去的事情竟然有些隔膜的感觉,叙述上也平滑如常。父亲说 到这些往事的时候,脸上偶尔还会浮现出笑意。他们那一代人多半是有着一些仇美 情结的,父亲的一个阿姨战友曾经告诉我,朝鲜战争的时候,她在文工团跳舞,和 她跳对手舞的是一个笑起来美好绝伦的女孩,她们跳着跳着就有一个那个女孩在下 她在上的相互回望动作,那个女孩这时候总是冲她璀璨一笑。可是有一天那个女孩 毫不稀奇地死了,这阿姨战友说她整整做了好几年的梦,梦里全是她不能忘的“璀 璨一笑”。 这么多年来在美国,我已经太多次听到美国人说起当年朝鲜战争曾经给美国的 一代人造成多么深重的影响,他们说,是毫不起眼的中国人第一次在世界上拦阻了 所向披靡的美国人,“让我们没干成要干的事情”。 那时的我父亲一类的中国人与美国人在营养和身高以及装备上都距离多多,有 这么一个战争胜负结果,该可以算是世界奇迹了吧。 来到美国之后,在街上或者休闲场所能看到的着装美国军人很少,只有很少的 时候会看到身着迷彩服的他们匆匆忙忙地从不知什么地方直奔到另外一个不知什么 地方。 美国军队最近几年事故频仍,有很多看似平常但用传统法律归纳起来超级严重 的话题上了各报头条,引起全社会的经久琢磨。这在这个堡垒般规矩重重的阵营中, 如此撕破脸皮地面对社会,多少年来似乎还是第一次。 虽然屡屡成为灰头土脸的谈资,但如果把美国军队最近几年出现的哪怕是性丑 闻摊开来分析,在以个人意志为最高追求的美国,军队能够保持如今的相对纯净, 已不容易。 在美国这么多年,感觉到陆续曾经见到的些许年轻士兵竟然都具有同一端正、 健康的举止和步伐,可能这一切都算是锤炼的结果,都得归功于军队里教条稍多。 教条一多,人就变得服从;一服从,人就显得纯净不少,看上去,就透明起来。 在纽约的时候,我曾去过纽约州立大学的海运分院,在那里,我看到很多年轻 的美国代培海军军人即使是一个人走路也会自动走出规格。他们无论是在去校内商 店买东西还是从学生食堂买饭回来总是成纵队行走,转弯也转直角,无论人数,无 论场合全是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时觉得非常奇怪,那时候远处正有兴奋得裤子都快掉下 半个的若干赤膊男人在往水中抛撒鱼钩,你会觉得同在一个蓝天之下,特设的框定 摊在谁身上谁就轮到倒霉。 后来我才知道,在这个非正规军校的学校中,非但在那里的军人如此,即使是 念本科的学生也连带着沾染了许多军事味道。类同中国高校中总有的军训一样,在 那里,所有本科学生也有军训,而且那里的军训是非常难应付下来的。我的一位曾 经在那里读过本科的朋友说,他正好有幸参加完全部本科军训,也领教了在那里当 大学生的甘苦。 “我操。”他说。 他们被叫做“士官生”,在学期间按照规定必须身穿制服。这种规矩冬天还好, 风雪之下穿什么都不算赘穿;夏天天热难耐,学生仍旧一律不准穿短裤,最大限度 的服装松绑也不过是准许穿统一样式的T恤衫和牛仔裤, 脚上必须仍旧是看着就热 的统一美国制服式大皮鞋。 这些统一的东西束缚也不是白来的,学生须得向校方购买。 除了这些,据知教学训练本身更是难于应付,我的朋友说:难应付到“女同学 背着毛瑟枪爬墙头爬不上去直哭”的境地。他说,美国有一部经典片子叫做《军官 与绅士》,“你去看看那个,你就知道我们的生活了”。 在这类学校读书,很多人都和校方签订了合约,表明自己毕业后如果美国海军 需要,他们一定服从需要前往海军任职。这样的话,美国军方每年可以在学费上援 助该签约人大约四千美元。当然,这样的选择只能由美国公民利用,其它种类的移 民一定不可以。 类同中国军队里老兵一般就是“爷爷”的情形,美国沾染军事味道的官校中的 这种情形来得更加合法化和冠冕堂皇化。在学校里,低年级的学生基本上没有任何 自尊可言,吃饭的时候新生只能够坐椅子坐两寸,不可以全身心地仰靠在椅背上。 而且,无论你相貌何其英挺,在校园内见到高年级学生也必须小心翼翼,遇见楼梯 的时候必须礼让老生优先上下。 我的这个曾经沧海的朋友告诉我,他在这种学校只上了几个学期就因为学校不 再发给奖学金而告退了。难怪,不然,多年坚持下来的他,恶梦里想必都会遇到不 可思议的“老生”吧。 他说他们班级里女生人数不多,“大概也就有三四个的样子吧”。 应该说, 这样的学校尚算不得美国真正的军校, 美国军校内的森严远非这种 “背着毛瑟枪爬墙头爬不上去直哭”所能概括。不少军校从开始创办到准许女人入 校,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过程,实在经历了漫长而卓绝的光荣与梦想。 认真说到招收女生入校学习,美国军校的不少院校其实是在最近几年才刚刚开 禁。90年代中期以来,接二连三地听到报道说美国的某某军校打破了多少多少年只 准男生注册的传统,破格接受了女生入学,这些女生的照片有时还被登在报纸上。 最近的一个例子更加邪乎, 说是维基尼亚军校打破说是158年的传统,破例接 收了30名女学生。尽管很多女生都知道只有最坚强的人才能在这样的传统军校熬到 毕业的那一天,但是她们还是来了。 虽然在开始训练后,真的有若干女生觉得自己不能适应训练而要求离校,但是 其他的二十多人还是坚持下来了。她们被校方要求像男生一样剪成小平头,穿相同 的制服,不得化妆、不得戴首饰、不得和学长约会。在这个哪怕是男生进校后第一 年的淘汰率也会高达23%的著名堡垒学校,她门队规规矩矩地听从高年级学生具体 教导如何在军校中走路、说话、用餐和就寝等方面特定的要求开始,开始了自己为 美国女权历史划时代的新路。 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美国女权运动已经算是疯狂过后的这个年代 里,一连串的军校招收女生的事情还是惊动了美国政界的上下左右。以维基尼亚军 校为例,招收女生对保守的校方而言不啻是一个惊雷。为了这项改变,美国联邦政 府六年前就开始施加压力希望能够迫使该校招收女生,但是校方一直抗命坚决不准 女人入校。在投入了数百万美金的诉讼费用之后,联邦最高法院裁决说作为公立学 校的该校“接受了纳税人的钱就必须对女生开放”。对抗这个裁决的惟一途径似乎 只有把学校改成私立学校一途,但是该校董事会表决结果以九票对八票反对改成私 立学校,也就是说,该校仍旧需要接受政府资助,在这个条件重重的原因上,该校 才不得不为女生打开大门。 这真是一件让人看了出汗的消息。不知所以,也不知所为所以。 大概是为了配合这种社会大趋势,好莱坞最近的电影中也开始出现女性在美军 中出现的题材。美国1997年夏天的一个大片《G.I.JANE》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这部影片动用了好莱坞正如日中天的女演员的黛米莫尔出任女主角,出演参加 美国海军训练的一个铁女人。大牌演员出手不凡,果真把个影片演得栩栩如生。 但是,看到这种片子反而倒使我更增加了对女性在军中和男人一样服役的同情, 认为军队生涯实在比较违背女人人性。不说别的,就单是黛米莫尔在银幕上似乎完 全没有用替身和辅助依托地把双脚架在椅子上单手进行俯卧撑就是我即便活到80岁 也未必能完成完整一个的动作。 电影中也有很多雨天训练或者水中横渡的场面,尽管有关这部电影剧本的真实 性美国海军方面一直有说法,但是还是让我非常非常替这独自的女人捏一把汗。 而且,美国军中盛行体罚,觉得这是塑造无坚不摧勇猛战士的不二法门,这规 矩如果放在很美国的社会阳光下细看,基本上根本就没有生长基础。但是,军队不 同,那是一个枝叶健全的独立朝廷,长官和老兵都能不同程度地算作天。 在洛杉矶,我的一个朋友的儿子已经年在弱冠,父母大人有心想让他进入军校, 但是父母的父母从北京来美之后厉声斥责说:“我的孙子绝对不能当美国兵。” 这父母的父母一定也是去过朝鲜战场的吧,事情已经过去大约有45年了吧。45 年,是一代或者一代半人的岁数。 在这重意义上我就也一直劝解父亲也走向淡然。事实上他早已经开始淡然了, 时间在什么事情上都是杀手。 其实,父母和儿女之间的跟随不跟随,也算纲举目张不张一类中等程度严肃问 题吧。如今的人们,已经洒脱得快无影无踪了。美国军人的内里,就已经开始出现 很多不属于他们军内父辈的元素,退一万步说,美国军校女学生的出现就算是一项 多少出传统意表的最新改良吧。与此同时,父亲也答应明年春天和其他家人一起飞 到美国消除看法,和美国兵第二次走个迎面。 (下) 提到美国的军事事情,就不能不提到西点军校。 西点军校是美国的第一所军事院校,绝对是一个吸引所有男人的地方,说起来 实在名声轰轰。 它的建立是基于美国第一任总统华盛顿一直想“建立一座上好的美国陆军学校” 这个构想,后来这成为他的遗愿,最后,这个愿望是由杰佛逊总统完成的。为了纪 念构想人,在选择军校场地的时候,把校址选在了华盛顿最喜爱的地方——西点。 西点从创办至今已经有两百年的历史了,它的全称是“美国陆军军官学校”, 也可叫做“美国西点军事科学院”,其在美国军队中之声名显赫无以伦比,一直被 誉为“美国陆军的军官摇篮”。多年来它的毕业生中,有三千八百人成为美军的将 军,美国陆军军中有40%的将军是从西点毕业的。 二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涌现出的西点毕业生英雄就更多,比如艾森豪威尔、 麦克阿瑟、巴顿、布莱德雷、史迪威等将军,当年英国首相丘吉尔所表彰的最杰出 30名美国将军中,西点的毕业生就多达21位。 除此之外,西点甚至还曾培养出两任美国总统,他们是美国第18任总统格兰待 和第34任总统德怀特,西点的另外一位毕业生戴维斯也曾经就任美国南方联盟总统。 当然,阅读西点毕业生战役史,让我作为一个中国人,更作为我父亲的子女感 到骄傲的是西点的毕业生也有在亚洲战争特别是朝鲜战争中的惨败历史。 西点的学生选拔制度非常严格,甚至是以法规的形式固定下来的。校方对考生 的年龄、体重、身高、健康、高中在校成绩和组织才能等方面都会进行严格的评估。 例如,校方要求报考的学生必须是在原高中成绩为前五名的优秀毕业生,报考者必 须得到有关推荐人的推荐才能参加全国的统一考试。而这些推荐人必须是美国总统、 副总统、国会参众两院议员、华盛顿特区驻国会代表等位尊者,而且所推荐的名额 也有相当的限制。 比如,总统只能推荐10名,副总统只能推荐5名,平均下来,经 过推荐提名,登记填表、资格审查、入学考试、体格检查、身体素质测验等多项复 杂的考试之后,西点的平均录取率大约为报考人数的十分之一。 和美国任何军校一样,西点也是设立了相当非人的“野兽训练”的,这些训练 要求学员从吃饭到走路全部重来,高年级的学生担任低年级学生的教官,力求把新 生锻炼成为不讲价钱,完全服从的人。在这种严格的教导下,在新生阶段,西点的 淘汰率就高达30%。 新生阶段过后,学生才会进入正式学员的就学时期。 正式成为西点军校的在校学生之后,学员在第一年内必须完成为期八周的基础 训练课程,主要是队列训练、分列式、登陆演习、步枪演习和战术演习等;第二年 的训练为九周,主要训练步兵战斗、炮兵射击、各种武器的使用和操作、军事工程 作业和生存训练等;第三年的训练为七周,进行有领导管理和军事技能方面的训练; 四年级的夏季训练为八周,主要是进行年级内的营地训练和负责一年级新生的基础 训练。 在繁重的军事训练展开的同时,西点的学生还必须同时完成大量的文化教育课 程, 每个学生必须修满152-158个学分才能毕业。在军事训练和文化教育双管齐下 的压力下,学生在校期间的学习和训练强度非常大,大约每天要占去18个小时。 即使训练艰苦,美国社会对西点的热衷一直未减,仍旧报名踊跃。以1997年为 例,这一年就有一万三千多名学生报名希望入校,但是能够通过体能、面谈及学业 成绩考核等方面测试的,只有一千一百人。 一般来说,西点在每个学生被录取之前还可以会邀请该生到校园中去参加为期 一周的夏令营,学生们可以在实地对学校的课程和训练进行了解。但是,尽管已经 经过了周密的选择,还是有些学生不能胜任这个来之不易的录取。1997年,该校毕 业生将近九百名,这个人数是当时学生入校时人数的74%,其中有女生96人。 在纽约住的时候我曾经两次去过西点军校,这个地方如今已经成为美东地区著 名的一个风景点。两次去西点记得都去参观了西点的博物馆和几门忘记了年代的大 炮之类。西点的博物馆在美国各类博物馆中具有相当水准,设施也宏伟,也卖各种 大小纪念品,价格不菲。我去的那两次恰恰都赶上学生放假,学校里空旷得可以, 我甚至还在西点偌大的操场上和别人胡乱比赛过跑步。 因为西点的盛名缘故,每年,西点学生的毕业典礼都是美国社会的一件大事。 西点1997年的毕业典礼甚至隆重到由克林顿总统亲自主持,他并与每一位毕业生握 手祝贺。这个学校毕业生在毕业典礼上必进行的一个传统项目是向天空抛帽子,每 年毕业季节一到,美国的报纸上总有西点的毕业典礼上学生们向天抛帽子那一瞬间 凝结了的照片,每年一次。 毕业后,这些名校毕业生统统成为少尉。 值得高兴的是,1998年,西点出现了中国大陆出身的学生郭鸿斌,他是该校第 一位出生于中国大陆的华裔毕业生。 西点从1976年就开始招收女学生,所有学生必须具有美国公民身分。但是,类 同其他所有军校的规矩,进入西点的女生必须与男生完全的等同,该校的教官说: 西点女生与男生不同的只有上厕所和睡觉的房间。 和美国社会温文尔雅的秩序相违背,那里从一开始就是另外一个天地。据从那 里毕业的学生回忆说:“每天每时,长官对你说话一概是大吼大叫的。”有一天, 大约就是维基尼亚军校接受第一批新女生的那几天,我在美国的报纸上看到一个个 头矮小的女生被三五个大声喊叫的壮汉包围在内,图片说明果然是:“军校新生训 练第一天。” 我不知道在美国如今这样的物质世界中热衷军校的人是不是属于理想主义者的 一批。美国人其实挺奇怪的,他们中的很多人看得很开,而也有很多人看得很不开。 试想,放弃每天晚上的酒吧温情,自愿地进入一个规矩重重而且严重考验体能和意 志的地方,每天与泥汗为伴,从报名之初面对的就是一个适应的火坑,那么,执意 前行的,够酷。 美国军队是全员志愿役, 军队总人数达213万,士兵们分布在全美国,也几乎 分布在全世界。现在的他们虽然没有受到外来强敌的挑战,而且自1991年波斯湾战 争之后,美国军队因为表现突出曾经广受美国民众欢迎,但是来自内部文化的挑战 却越来越明显,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之一是美国军队中来自“地方上”、不具备军 事生活经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该归咎于军校之类的人员补给机构,但如果这个假定成立,已 经看上去面目狰狞的美国军校还要在哪些方面恶上加恶呢? 这已经不是外面的人所能够想象的了。 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觉得似乎应该到西点的国际网络上去看看他们有关自己 的介绍和指点,既是对往事的温故,也好对本文进行一些必要的完善。 遂打开国际网络按照西点的英文拼写“WESTPOINT” 一五一十地输入进去,这 时候我看见负责显示运作中的图象开始告诉你它正在做持续的接驳,当然,这么一 个盛名之下的名字,一定是会有结果的。 不出30秒钟屏幕上出现了上页,哪知道这个主页原来并不是关于西点军校的, 而是一家机器公司正在热火朝天地售卖自己庞大的机器之类。早就闻听不少对国际 网络研究稍早的人纷纷抢占各著名机构的网上名权,我在本应该是西点军校的网址 上的遭遇算是兜头撞见吧。 没了温故的去处,只得关了电脑,坐在灯影的暗角里,一个人面对“物质浸淫” 下的“野兽训练”以及反差,想了不知道有多久。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