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亮相 列支敦士登是一个只有3 万人口的袖珍国家。国家小,但非常富有,是北欧各 国的友好邻邦。袖珍小国的王子在日内瓦湖边一个高雅而古老的饭店,宴请北欧各 国重要外交人员,这是我到瑞士的第一张请柬,又是这么重大的场面,我是第一次 亮相,当然得细心准备。 我用一周的时间,先找来了该国的地理、历史、文化资料细读,也拜托我的王 子找来了真正王子的背景资料,同时借以扩大自己的知识面,在宴会上聊天时,我 才不会显得孤陋寡闻。挂出来长长的黑色晚装,再根据晚装的颜色从内衣、丝袜、 鞋、手袋、耳环、项链、香水到口红都配齐了,检查好所有用品的手工质量和庄重 度后,再给自己泡个下午澡,完全松弛下来。简单吹干我引以为傲的黑色长发,黑 色的晚装披一条带金龙的中国披肩,高雅、大方,融东西方文化气息于一身!黑色 很中性,不会过于出众而得罪别的夫人。今晚和两位王子用餐,当然要好好“骚包” 一番,但有众多夫人的场面“骚包”是要不露声色的。 石丹梧因为要和代表团在一起,我便一个人拿着请柬来到了饭店。我故意迟到 了5 分钟,因为我知道今晚的客人中亚洲人就我一个,所以让非常守时的北欧人都 落座后,我再玉立亭亭地走进餐厅。我的身材、我的龙披肩、我的不卑不亢的气质 和亚洲人独有的甜美笑容,自然引起全场的注目,物以稀为贵嘛,我享受着全场人 的眼光。心里定定地找到了自己的座应,大大方方地用我时尚的美国加州英语和同 桌人问好、致歉!表演得滴水不漏,心里好不得意:能这么不露声色、这么整整齐 齐、大大方方地把自己介绍给了在座的北欧官员和夫人们! 我的出现引起的注目,自然会令一些在座的女宾们不快。但看我好好的一个女 孩,惟一的一个亚洲女性,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不喜欢我,最后在对我的一阵窃窃私 语中又都很友好地对我微笑表示友好。这些微笑化解了我们互相之间的陌生。这些 微妙而复杂的目光,我太熟悉了。走世界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识过,什么坏心 眼儿的文人没较量过!相比较,北欧女人在女人面对女人时,所表现的大度和从容 还是令我感到亲切。 会心一笑的瞬间拉近了我们彼此间的距离,都是女人嘛,要学会互相欣赏,谁 多出一会儿风头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北欧人的派对经常把先生和夫人分开来坐。这样互相可以有空间去认识和了解 别的客人,玩和聊才会尽兴!我因为是有备而来的,所以和大家聊得也蛮投机的。 餐厅布置得非常华贵,气氛很是浪漫。我们几乎是在鲜花的包围中入座。 在餐桌上每位客人面前都摆有一张设计非常精致的邀请卡,卡片后面都有客人 的姓名,便于大家尽快熟识。在外交官餐会上,记不住对方和你邻座人的名字,被 视为很尴尬的事。看了一圈,发现只有我的卡片上没有带夫家的姓。我的邻座是瑞 士经贸部长的发言人,一个英俊、高大,着装极为考究,名字叫派思冈·西多比乐 的帅男生。他非常好奇我的名字,我便开始给他解释我们民族的生活习惯和走婚制。 我完全没想到,我简短的几句话竟引来了同桌人的兴趣,大家对我们摩梭人的 生活习惯极为好奇,尤其是同桌的北欧女人们,听到我讲母系文化,女权主义,竟 然兴奋地拍手与我干起杯来,表现出了过分的热情和喜爱,非常地可爱。 和他们一起品着美味的葡萄酒,做着我们摩梭文化大使的工作,美食和工作两 不耽误。一张张来自四面八方的邀请,传动在餐桌上……我暗自窃喜,我的摩梭大 使工作在开展,心情很是欢畅!感觉到邻桌的客人也被我们的这桌笑声不断的气氛 所感染,纷纷扭过头来向我们这桌快乐的人们点头,微笑。 晚餐招待的是法国菜,头盘是俄罗斯鱼子酱配沙拉,然后是奶油鸡丝汤,主菜 是龙虾肉烩蘑菇,甜点吃一个小冰淇淋和一个苹果派,然后又喝了咖啡,因为心情 好,聊得也尽兴,我把盘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我的邻座一副夸张的样子对我说: “你这么小的个子,肚子怎么这么能装……” 我一边用餐,也一面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眼睛乱飞一会儿,想看一眼袖珍王国 的王子,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个像照片上见过的王子。这时,我的王子石丹梧 走过来了,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别找了,王子今天晚上病了,下不了楼。在你故 意迟到时已派人道过歉了!被石丹梧一语道破,我真有一点儿恼火,可他又来一句 :“嗨!我读你就像读一本打开的书”。在座的人们不知道我俩在谈什么,见我俩 那般相亲相爱,开始鼓起掌来!看到他们国家的人这么快接受我,石丹梧很有一番 感慨地对我说,我早就知道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夫人,你做我的外交夫人是无人能比 的。 王子的晚宴真是细心,临走时还为各位来宾备了一瓶他们的国酒,包装也非常 精美,手里拿着礼物,为主人的细心、真诚和热情而感动。我在瑞士的“初次亮相”, 是我生命中一段异常值得回味的经历。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