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辑 感悟生命 吮吸着母亲的乳汁明白了生命的真谛 ·醒· 是什么在挑逗 是何种学津 使你达旦不入眠 不是一时的冲动 不是急欲的向往 是复苏、复苏啊复苏 孕育着力的搏动 它来自神州的地心 潜藏得如此久远 腾飞的卧龙啊 抖动得乾坤发颤 何人曾得见 天地作证 1985年夏去深圳的列车上,一路感慨不已,随记之。 ·心歌· 湖上 一叶小舟点点拨弄不尽自颜欢 柳行 依依相随倾心倾声几多不尽言 骄阳横空似霄焰 岂奈何树影藏鸣蝉 噪噪噪 悄悄悄 岂知美在心歌 谁又听见心歌 各自的心歌 群体的心歌 世界的心歌 立者生 蹴者死 冲破那静静的湖面 抛去那拂面的柳丝 问横空骄阳 赤炎焦灼到何时 1985年盛夏,按照企业规划,临潼城市综合发展公司已经成立,兵马俑门前三 十亩地的征用批文已下,但“银根紧缩”,银行对企业的“釜底抽薪”与日剧烈, 该怎么办?所聘用总经理吴勤先生坐卧不宁,偕他去兴庆公园一游,坐于柳行之硬 椅上,记此。 ·宴席· 你向朝阳 走去 那群朋友 殷切地扶着 你的背影 匍匐前行 突然起了阴风 栽倒的你 正欲爬起 还是那群朋友 踩上了你的脊梁 痛楚中终于明白 该不该 再摆酒肉的筵席 1989年12月 ·感悟生命· 吮吸着 母亲的乳汁 明白了生命的真谛 原是一份养料 这才是真正的价值 母亲死了 却还活着 因为埋在儿孙心里 为什么却有些人 永远不死 那是吸收了母亲 养料的特质 母亲的乳汁有智慧甘泉 母亲的乳汁有不灭的精神 惟有心的儿子才能吸取 热爱生活 挑战命运 挺起脊梁 承受苦难 产生乐趣 不轻意钻进黄土歇息 迈进长河 和母亲一起 欢唱生命的赞歌 1991年8 月 ·梦· 眼前 一只蝴蝶 把我拖向远方 飞过沸腾的群山 飘过风尘无比的海面 终于驻足 在宁静的港湾 还是那只蝴蝶 躲进我的臂弯 喋喋细语 如泣如诉 羽翼在我的心上颤栗 让我保证她的奋飞 迎面扑来魔爪 我弄不清怪兽的来源 转瞬间又是蝴蝶的轻盈 我弄不清她的需要 徒叹徘徊问诘星空 闪烁的星星 何以那么矜持 那么自足 蝴蝶又飞来了 盘旋在我的耳畔 似乎在说 在乎我吧 没有纯净的灵魂 哪有真正的自己 1991年3 月于小寨 ·生命· 已近黄昏 被渴望拉回 到妈妈怀里 再把乳汁吸吮 已近黄昏 不尽的懊悔 一路的风尘 恨没有亲临险峻 已近黄昏 躬起的脊 像危险窄狭的桥梁 在摇摆中颤栗 已近黄昏 走过的天际 升起飞天的彩虹 做着谢幕的演出 1997年6 月于老牛坡 ·找回自己· 是谁给你心里穿了一个洞口 把善意变得模糊 是谁在你 友谊的领地撒尿 让人有点作呕 是谁做出了 会令人沮丧的安慰 却半点不顾你的艰辛 更把你的悲怆 视同儿戏 别说了 不在天边 就在眼前 多年的朋友名曰自己人 朋友多年还是自己人 终于撕开了自己人的脸 原来只是一个钱 自己人不是自己 多么绝妙的游戏 1999年元月 ·生与死· 一声啼哭 赤条条而来 短暂面对永恒 岂止充满无奈 问天地 何人归去赤条条 又能满含笑意 生之有涯 知之无涯 谁能让瞬间充满光华 抓过隙之白驹 捧长河之浪花 用心灯点燃 不带走彩云一片 1999年9 月10月于纺织城家中 ·大海的童心· 田野 没有一丝风 大海 像板平的镜子 乌鸦 在深林开会 歌颂一道光的命令 鹿与马 结成了亲家 密谋着交换衣裳 终于从噩梦走出 欢跳在波涛里的童心 簇拥着浪花 潮头涌起 一次又一次涨迭 无尽的力啊 把清明的世界赋写 1986年8 月西安南门 ·自题· ——欣遇五十岁生日,记此以为贺 醉抓华发 赤旗漫天下 韶华不为少年留 残寻暗随冰笋滴 犹垂千岸绿 偷生白发苍颜 布衣炕头梦连天 醒得霜叶铺满面 1999年9 月2 日 ·我· 我 不愿意 看见我的面孔 因为 我不接受我的年龄 我 不愿意 想起那一连串的往事 因为 我不接受这间接的骗局 我 想走出 记忆的迷宫 把握 这个明媚的早晨 1999年10月于家中 ·追· 春夏枯肠 晚秋生枝又何妨 浸肤冷丽 忽来冬夜白茫茫 试问谁留足迹 倚窗望 寒冰远山暮云 怎不见鸟翼摇曳 更无凉风阵阵 哗然心境 埋进深深的故里 寻问泥泞 寻问脚窝 1998年6 月于河 ·文革“牛人”· 烂漫的天真 被一次次的化了妆 没有皱纹的祖父 穿着四兜装挥挥手 遍天下的哺养子孙 再看不见黑夜 再看不见凄凄废墟 洁白一切的清 鲜红着所有 生命似乎就没有过程 飘荡的灵魂 欲趁着残月的微光 找一条小路 悄悄走回 不小心却闯入“牛棚” 牛变成了鬼 蛇变成了神 1977年于洪庆 ·壶口感怀· 你 汇集着点点滴滴的 柔弱 坦白开阔的胸怀里 平平淡淡的装满 沉默 你终于借壶口宣言 让天地鬼神刮目相看 你一头挽起了雪山 你一头伸向了大海 狭谷的封锁成了你一泻万里的起点 啊黄河 你用你的乳汁滋润着广袤田野的焦渴 啊不朽的母亲河! 1994年6 月偕友郭昆先生至壶口一游,感慨万端,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