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群马起舞 李心久不见化虹她们回来,便从客栈里出来,寻找她们。 他自从和她们从玉宫出来就没有分手,彼此相处长了,暗生情愫。他觉得化虹 柳凤合成一个人才是完美的,可他又不能打娶两个人的主意,精力便花在化虹身上。 化虹对他也颇有意思,两人眉来眼去,秋波飞洒,也大有奇趣。今天,两人说 出去走走,久不回店,他便不放心了,按说,以她们的武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他还是怕有万一。 他溜了一阵,不见她们的踪影,证实了他的感觉不谬,他的心乱了。 少男在情感面前是极易发昏的。爱是一把刀子,它有锋利的刃。 李心在大街上又快速地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飞身出了房屋密集的大镇, 来到旷野,极目四处,仍然没看见什么,空荡荡的……。 他像疯了似的又回到客栈,可什么也没有,等着他的是锥心泣血的痛苦。他第 一次领略了担心恋人的安危是多么不幸的事,有力无处使,有怨无处泄,心里之狂 乱,到了要自杀的程度。 他想离去,到四处找寻,又怕她们回来找不到他,两头扑了空,他内心矛盾之 极,可又毫无办法。他想叫,他想哭,可又什么也做不出。他的教养,他的荣辱感, 使他不能做出太过分的事。 残阳消尽最后的光芒。李心再也坐不住了,黑夜对她们,对他,意味着什么, 不用别人说,也是十分明了的事。他终于按捺不住冲出了客栈,奔向茫茫的黑暗里。 东奔西走,溜街穿巷,狂了似地寻了一夜也没有找到她们,李心有些失望了。 他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她们是不会出事的,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来不及告诉我 就走了,可这并不能抑制住内心惧怕,他总觉有种不祥的阴影靠近了他。无奈何, 他只好听天由命了。 他漫无目的的来到荒草滩上,见三个人向他走来、竟是胡宁、天门二侠他们。 李心上前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两个姑娘吗?” 胡宁说:“我们也正在找两位姑娘。” 李心一怔,问:“你们找谁?” 胡宁笑道:“我们找郑小叶、罗彩她们。” 李心咳了一声,不再言语。 胡宁说:“你们也别急,暂时分开不会出什么事的。” 李心道:“你不懂我的心情。” 胡宁说:“我们的处境相似,应该说内心的感受是相差不大的,怎能说不理解 你的焦急忧虑呢?” 李心看了他一会儿,呆呆发愣。 胡宁道:“她们的武功若与你相当,那就更不会出事了。如果真出了事,那也 是遇上了极强的人物,你纵去了也未必管用啊!” 李心冷漠无语。是的,她们一定遇上了可怕的强敌,不然绝不会出事的,可世 上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人呢?难道还有比玉门的武学更高深的?李心实在想不明白, 这令人焦心了。 胡宁道:“我们不如一同走走,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李心没说什么,便和他们一道向西去。 胡宁心里时常惦记着郑小叶,有时也难以忍耐,可他无办法改变现实,只好慢 慢等,切切地盼。 他们来到三岔路口,忽见一群马奔驰而来,这样没有鞍套的野马跑到他们近前, 猛然拐向东北方向。 胡宁道:“这群马好怪,怎么怕我们呢?没有人放牧它们,何以有种受人控制 的迹象?” 于月说:“这会不会是江湖中曾传说的心马群?” 卫天风道:“极可能。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胡宁说:“‘心马群’就那么可怕吗?” 于月道:“确是很可怕。据说不管什么高手,若被野马围住,都会难逃劫数, 神思不清,与马无异,受人驱使。” 李心冷然道:“那纯粹是胡说,马能起什么作用,全是人在背后捣鬼。” 于月说:“你不可小看马,马也有几分灵气,那几分灵气就可扰乱人神思。” 李心沉默无语。 他们正在议论,那群马又跑了回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停下不走了,与人对峙着。 突然,一声马嘶,声音仿佛从马一口里发出来:“你们还呆着干什么快与群马舞。” 李心这下惊了一跳,好厉害,这怎么与玉门的武功极其相似,难道他们是达到 了相同的境界了? 胡宁说:“这里面透着古怪,我们还是退几步吧。” 他此时已不想招惹是非了。他们刚欲离去,那声音又说:“你们只要与我合作, 我保证不伤你们,否则,嘿嘿……别怪老夫不客气。” 胡宁猛觉身上有种寒气,他一抖,叫道:“你少要装神弄鬼,我们并不怕你。” “嘿嘿……”那声音再次传来:“你们还没体验过‘群马舞’的滋味,待会, 你们就会与我合作了。” 极尖厉的鸣叫一过,群马顿时把他们围起来,一部分按顺时针旋转,一部分按 逆时针飞转。马群疯狂地跑成圆圈,有条不紊,把胡宁等人转得晕头转向。 于月说:“大事不妙,我们要想法冲出马群。” 他的话刚落,马圈顿时扩大。李心纵身欲跳,忽觉身体不适,抬不动腿了。胡 宁惊叫起来:“我的手呢?”手明明长在他身上,可他感不到它的存在了。于月, 卫天风也丧魂落魄,他们也有不同程度的失重、失觉感。 “哈哈……” 一阵得意地狂笑,马群顿时向北奔驰。说也奇怪,刚才他们还不能自由活动, 此时却像被一股风吹着似的随马群而去。 李杰回到家里,见众人都在忙着奔丧,便问根由,才知儿子李九全死了,被人 吸干功力而死,死相惨不忍赌。他明白,定是何元录所为。他心里很是痛苦,老年 丧子是人生一大灾难,看来李家的香火从此要烟消云散了。 李杰失踪多年,料理丧事的又大都是年轻人,所以没有人认识他,也就懒得打 招呼了。 李杰并不怪怨,这不是年轻人的过错。 这时,李九全夫人从里屋出来,见是公爹,跪下便哭,凄凉悲鸣,使人心颤。 人们好生劝说,夫人才止住哭声。她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公爹,颤声说:“爹爹,你 要给孩儿报仇雪恨呀!” 李杰点点头,算是答应。他本想把孙儿李心被困“玉宫”的事告诉儿妻,但又 怕引起过度悲伤,也就没有说。 “你孙儿小心也被他们抓去了。” 李杰警觉,心儿被“玉宫”禁锢,她们知道了?下意识地,他问:“谁干的?” “三幻庄的人。” “啊,三幻庄。”李杰听到‘三幻庄“,心里一惊,心儿明明困在”玉宫“, 为甚又被抓到”三幻庄“?难道”玉宫“有了新主人,或是发生了变故?!不然, 心儿是绝难逃出的。 便问:“怎么会被‘三幻庄’抓去呢?” 儿媳哭哭泣泣,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李杰听个明白。同时,他也记住了“玉 宫”的新主人;方永。 李杰对众人道:“你们不要担惊受怕,我会把心儿救出来的。” 说完,一闪而没。 众人乍舌。 天黑,刮着凄厉的大风。 四周是阴森的空气,令人毛骨悚然。 李杰老远就看见“三幻庄”门前的三盏灯笼,分三角呈鼎足之势高悬空中,在 风声中摇摆不定,闪着昏黄的光,就似已近垂暮之年的老人。 待李杰到了“三幻庄”近前,三盏灯突然旋转起来,无人牵动,怎会游走呢? 李杰感到纳闷,凝目细看,才看清有三个幻影用一根细细的线挑着,借着黑夜 的掩护,游走不定,外人很难分辨。所以,方永第一次见到时,以为撞上了鬼。 李杰想,要进“三幻庄”,看来只有先闯“三灯阵”。 三盏灯分三个方向慢慢向李杰靠拢,看阵式是想合击他。李杰轻轻一笑,故煮 想显露一手,待三盏灯围到近前,一施“遁地术”,人不见了。三盏灯一滞,随即 现出三个人来,正是“常氏”三兄弟。 三个凑在一起,叽咕开了:“老头明明被我们围住,怎不见了?” “难道他会飞上天、钻下地?!” 老大常宝一拍脑袋,惊恐道:“遁地术。” 三兄弟异口同声地惊呼:“啊,李杰老小子又活了。” 李杰避开“常氏三兄弟”进了“三幻庄”内,正踌躇去那里找庄主朱子布,蓦 地,“嗖嗖”,几道人影飘然而至,“唰唰”排成二溜人墙,把他围在中央。 李杰一瞧,惊呆了,顶头的正是李家独苗孙儿李心。站在他两旁的赫然是胡宁 与天门二侠。 他张开两臂欲过去拥抱孙儿,谁知,李心毫不理睬,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视他 如陌生人。 李杰知孙儿已经被药物迷失心智,以致连亲人也不相认。该怎么办呢?解铃还 须系铃人,对,先擒朱子布,再要解药不迟。 李杰想到这儿,凝聚功力,提身飞升,欲掠过人墙。哪知,李心等一溜人如影 相随,也紧跟飞升,似铁桶一般紧紧套住他。李杰见势不妙,连忙下跌,落地时人 眨眼不见。 李心吃了龙参,身负千年功力,加之自己又是“天宗蕴”门的传人,当然能识 破李杰的“遁地术”。于是,他把全部功力运转到右脚上,一个疾射,向李杰匿身 处踏去。李杰骇然,欲挥掌斜切,又心存忌讳,恐伤了孙儿,只好现身腾射,纵出 合击圈。待他正要落地,突地,身旁一道人影乍然而现,其势若奔雷,舞掌砍向李 杰左肋。李杰悚然,想躲已是不及,只好挥掌下切。来人毫不惧避,手腕上翻,势 在硬对一掌。 李杰讥讽一笑,心想:小子,你给我对掌,螳螂挡臂,自取灭亡。 是以,他也不撤招换式,凝聚九成功力,掌依势迎上。“轰”地两掌交实,一 声大响,两个人各飞出五六丈远,四周的房屋也震得塌去半边。 李心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其实,李杰与来人朱奇功力在伯仲之间,但李杰未用全力,朱奇却倾其全部功 力,志在必胜,故而,才招致李杰的失败。 这正违背了兵书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杰受此一击,口中血箭激射,内脏受伤不轻。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对方会有如 此强大的功力。看来,真是老不中用了。 朱奇体内亦五脏挪位,气血翻腾,遍身瘫软,跪在墙角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