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乱世三秋 无情公子悲伤良久,最后终于还是抱着梦的尸体站了起来。 方不白眼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无情公子蓦地冷冷地道:“是冷零害死了她。” 方不白一震,知道无情公子将梦的死归咎于冷零身上,若无法解开他的心结, 必会导致极为不良的后果,当即开口道:“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冷零所能预知的。” 无情公子并没有转头,他凝视着怀中的梦,漠漠地道:“这是冷零的计策,他 准备要牺牲我们。” 方不白知道无情公子越陷越深,马上大声道:“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如 果冷零不这样做,今天全军覆没的会是苍穹!!” 无情公子微微一震,似乎心里也知道方不白所说的是事实,但他仍然悲愤地吼 道:“可是我不甘心!!梦难道就因为这样一个计谋!!就这样被一掌打死?!! 她死得太不值!!!“ 方不白叹口气,缓缓地道:“你觉得她死得不值吗?你错了!所有人都会死的, 难道每一个人都会死得有理由?死得轰轰烈烈??!!” 方不白仰头,目中现出了没有人可以明了,只属于他自己的伤悲:“只有我们 活下来的人,才可以决定到底她死的有没有价值,如果你一眛地自暴自弃,或引咎 他人,这样她死得值得吗?!!况且,或许对梦来说,能死在她心爱的人怀中,可 能是她最愿意选择的死法。” 无情公子默然,方不白的话在他的心中激荡着。 “你错了!所有人都会死的,难道每一个人都会死得有理由?死得轰轰烈烈??!!” “只有我们活下来的人,才可以决定到底她死的有没有价值。” 良久,他的眼神已回复了冷静,缓缓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方不白淡淡一笑道:“你跟非凡宇一样,太年轻,慢慢地你们就会知道,有些 事情,是不能用过于偏执的角度去看的。” 无情公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我还是想要去做我该做的事,还请麻烦不 白兄去会合,并帮我转告苍龙一飞等人,在我回去之前,尽力帮助新苍穹。” 方不白长声一笑,朗朗地道:“就是这样了,那我去了,无情贤弟,自己多保 重!!” “保重!” 方不白白衣飘飘,翻飞而去。 无情公子抱着梦冰凉的身躯,缓缓地,向他所想要前进的方向前行。 一个月后,原苍穹的人马,以及帮助苍穹的各路英雄,都会集在了「日不落谷」。 亚当发挥了难以想像的号召力和领导能力,将原先滨临崩解的苍穹又再重整了 起来,并和无情门、飘扬岭、藏剑山庄、绛云谷等四大门派结盟,组成所谓的《逆 天盟》,并号召武林人士,一同揭发《天下》歼灭《非凡世家》,又欲跟魔界联盟 的恶行。 虽然因为证据不足,中原各大门派并无太大响应,但至少已经有人站出来起了 头。对于《天下》如日方中的气势来说,给予了不小的打击,而《逆天盟》,也成 为《天下》最欲歼灭的大敌之一。 至此,在日后《逆天神族》所记载的「虚史」中出现的《乱世三秋》,其中由 亚当所领导,以正义为己任的《神圣之秋》,已经大致成形了。 “父皇!!!”夜吟风啸月疯狂地奔进了十诫魔都的都城内殿,只见夜敕飞云 灭已经好整已暇地坐在居中的龙椅上。 夜吟风啸月勉强克制了自己激动的心绪,躬身道:“孩儿参见父皇!”口中虽 这样说,夜吟风啸月的双拳,却已紧紧地握了起来,更缓缓地渗出了鲜血。 夜敕飞云灭冷冷地道:“你都知道了吧?” 夜吟风啸月一震,随即用极力压抑,却仍然悲愤无比的声音道:“请父皇将她 还给我!!” 夜敕飞云灭猛地哈哈大笑,傲然道:“还给你?!!你凭什么?!!就凭你现 在这个瘦弱的人类身躯?!!” 夜吟风啸月再震,跟着竟呕出了一口血,他不由得想起让他成为人类的《焚灵 邪降》,其中的一项禁忌:《不得再行走于魔界。》 夜吟风啸月自己知道,从他为了找回他的至爱苏琴而踏入魔界后,精气血神都 一直在被吸噬,已经快到了气血归绝的地步。然而他的心里,却丝毫也不觉得紧张, 因为苏琴在他的心中,远比自己的身体来得重要的多。 夜敕飞云灭看着自己的儿子咳血,却是觉得说不出地厌恶反感,只觉这样软弱 的废物,倒不如去死的好。但他却也知道,夜吟风啸月潜藏的力量,绝对是自己成 霸业的大助,当即一挥手道:“带上来!” 一个魔人立刻离去,过了不久,便带回了一名女子,并将她手脚都绑在殿中的 一根大柱上。那女子只做寻常村姑打扮,但外貌却甜美非常,只是经过长途困顿, 以及多番惊吓,神色极是萎顿。 夜吟风啸月一见那女子,立刻奔上去叫道:“琴儿!!” 那女子正是苏琴,她看到夜吟风啸月亦是大喜,夜吟风啸月抢上前抱住了她, 正要帮她解开绳索,苏琴却忽地切切地问道:“晨!你告诉我,你不是魔族!!快 告诉我!你不是魔族!!” 夜吟风啸月呆住,他是以曦剑晨这个名字,这个人类的身份认识了苏琴,苏琴 也一直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如果她知道自己是魔族…… 夜敕飞云灭忽地一挥手,一道强劲的力量将夜吟风啸月拉离了苏琴的身边,跟 着夜敕飞云灭冷冷地道:“想要救她吗?” 夜吟风啸月知道无法抗拒,豁地抬头,双目精光暴闪,冷冷地道:“你们对她 做了什么?!!” 夜敕飞云灭冷笑一声,狂然道:“人类女子这种低俗的品种!!根本还不屑脏 了我们的手!!也只有你这种没长眼睛的魔族败类,才会爱上这种低贱生物!!” 夜敕飞云灭虽这样说,脑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倩影,在很多年前,他曾经 爱上的一个倩影。也因此,才会有夜舞的诞生,然而现在,连夜舞也已经死了啊… …夜敕飞云灭竟有了一丝丝悲伤的情绪,但他很快地又将自己的心绪拉回,不 受回忆左右。 而夜吟风啸月则不愿和他多做废话,只是冷冷地道:“放了她!” 夜敕飞云灭哈哈大笑,他身旁的「大法师」闇无庵,「妖祭司」月炽南荒怨, 也都跟着他笑了起来,只有「斗神」乱邪葬天默默地看着情势发展,并无反应。 夜敕飞云灭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放了她?可以啊!!只要你做到一件事。” “什么事?” “打败这只「极魔兽」!” 夜敕飞云灭说完便开始念起了召唤咒语,不久后,一只身形有常人的两倍大的 魔兽自地上的六芒星阵中出现,只见它全身血红,面目有如疯牛,并有一只巨大的 锐角在头顶正中。 夜吟风啸月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只「贝巴格姆」,是牛头人系的极魔兽,虽然并 无魔力,但其力量却强猛无比,就算是自己身为魔族之时,也要费一番功夫,更何 况现在自己只是一个人类? 夜敕飞云灭看着夜吟风啸月,冷冷地道:“怎么了?不是要救你的心上人?” 夜吟风啸月暴喝一声,扑上前去,竟是要和「贝巴格姆」做一场生死相搏,然 而力量毕竟相差太远,只见「贝巴格姆」巨爪轻轻一挥,夜吟风啸月根本无法抵御, 被震飞了十数步,几乎站也站不稳。 夜敕飞云灭见他如此没用,不由得大怒道:“贝巴格姆!!那女的,就给你当 午餐了吧!!” 「贝巴格姆」狂吼一声,缓缓地往苏琴走去,苏琴眼见这样一个恐怖的怪物逼 近,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只是不停地尖叫。 夜吟风啸月的眼睛都赤了,他再一次疯狂地扑上,却也再一次地被击退,从他 的嘴角,开始汨汨不绝地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贝巴格姆」却已走到了苏琴身旁,轻轻地挥出了一爪。 苏琴腹部的衣服登时被撕烂,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三道爪痕,鲜血泉涌而出, 染满了她的下半身。 苏琴脸色苍白,似乎已被吓得傻了,竟不再挣扎尖叫。 夜吟风啸月则蓦地狂吼了起来。 愤怒疯狂至极的狂吼,连「贝巴格姆」都不禁停了一下,夜敕飞云灭的脸上却 露出满意的神色。 夜吟风啸月不停地吼着,脸容完全地扭曲变形,他不停地捶打着自己,像在承 受着极大的痛楚。《焚灵邪降》的力量和他自己心底的意志交相冲击,造成了极为 巨大的能量反冲。 蓦地,一道银白光束直冲天际,光芒中,夜吟风啸月的脸,已回复了正常。 虽说是正常,却又和以前的他有些不一样,只见他的眼神,变成异常冷漠,深 紫色的瞳孔,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妖异气息。 他缓缓地走到被他的妖异力量震慑而不敢动弹的「贝巴格姆」的面前,冷冷地 一笑,跟着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将「贝巴格姆」头上的长角,生生地硬扯了下 来。 一时鲜血溅满了四周,「贝巴格姆」痛苦地嚎叫着,期望召唤它出来的夜敕飞 云能来救它,然而夜敕飞云灭只是冷冷地笑着,一点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夜吟风啸月看着惨嚎的「贝巴格姆」,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只见他手再一 伸,竟穿入了「贝巴格姆」的腹中,将它的内脏掏了出来。然后他慢慢地,用他的 双手,将「贝巴格姆」撕成了碎片。 大殿上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无比的血腥气息。 就连夜敕飞云灭也被觉醒后的夜吟风啸月震慑,他知道硬用意志解除《焚灵邪 降》的结果,就是会反遭到《焚灵邪降》的逆冲反噬,现在的夜吟风啸月,体内的 邪恶之心已经觉醒,成为真正足以和他匹敌的魔皇之子!! 然而这时却有一个人吓呆了,也吓傻了。 这人就是苏琴,她在最近的距离下,亲眼目睹了夜吟风啸月的残忍手法,和无 比血腥的场面。夜吟风啸月将她的绳索解开后,她却忽地尖叫了起来,跟着猛地推 开了夜吟风啸月,向殿外跑去。 夜吟风啸月的瞳孔这时又回复了原本的黑色,他看着苏琴跑走,脸上现出了悲 伤至极的表情。 然而他却没有追上去,只是忽地扬声道:“四方界使!!”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竟有四个人凭空出现在魔殿中,那四人两男两女,俱都十 分年轻,他们看见夜吟风啸月,都是大喜,夜吟风啸月则迅速地道:“保护那个女 子回到她的地方,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她。” 四人齐声应道:“是!!” 当即竟又同时消失不见。 夜敕飞云灭眼见这四人竟都具有极为难得的空间转移之术,却对自己不理不睬, 显见只效忠夜吟风啸月一人,愤怒之下,也不由得暗暗心惊,知道夜吟风啸月的实 力,绝对不只平日所见而已。 而「斗神」乱邪葬天看见夜吟风啸月打败「贝巴格姆」,唇边则浮现一丝真心 为其高兴的微笑。「大法师」闇无庵,「妖祭司」月炽南荒怨,心中则亦各有不同 的想法。 《乱世三秋》中最为世人恐惧的《混沌之秋》,从夜吟风啸月的觉醒开始,展 开了其无比血腥之路。 “孩儿皇宇,参见父皇!!”苍穹逃离天下城的第二天,皇召见了非凡宇,非 凡宇早已得知苍穹安全逃离的消息,却也不动声色,静待皇的反应。 皇沉默了一会儿,跟着缓缓地道:“苍穹离去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 “是!孩儿也知道父皇和八大高手都没有出手,多谢父皇做到了先前的承诺。” “哈哈!!承诺!!你父亲的承诺根本就是个屁!!他根本就默许我去追杀苍 穹的人!!” 一个苍苍老矣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两人身后,非凡宇回头,却见一个柱着拐杖, 好似站也站不稳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站在那儿。 皇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宇儿!来见过你的爷爷!” 非凡宇一惊道:“爷爷?!!” 那老者当然是《天落帝》皇灭,只见他呵呵笑道:“当然是爷爷,总不成还是 你奶奶!!” 非凡宇却没有笑,只是想到刚才皇灭说的话,大声问道:“那你刚才说的话是 真的?!!你真的去追杀苍穹的人?!!!” 皇灭神色一正,冷冷地道:“皇儿,你教的儿子倒真是有礼数的很啊!!” 皇淡淡一笑道:“他太过担心朋友,难免会失态。” 皇灭嘿了一声,朗声道:“我就是去追杀苍穹,你又如何??不过虽然我出了 手,还是让他们给跑掉了,只杀了一个女子而已。” 非凡宇一震,不知皇灭所说的女子是哪一个人,不过听到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毕竟还是心里微微一宽。跟着他又想到皇之前的承诺,不由得怒目转向皇。 皇看见非凡宇的眼神,却仍然淡淡地道:“我答应我不派人追杀,但你爷爷和 不破龙马他们是自己要去的,跟我无关。” 皇灭嘿声道:“我又不知道你和小宇有约定,你明明可以阻止我却不阻止,根 本就是想陷我于不义。” 非凡宇不想再和这两人多谈,缓缓转身道:“不用说了,我想回去了。” 皇灭哈哈笑道:“难得祖孙三代相聚,怎么不先喝一杯再走?!!” 说完伸手要去搭非凡宇的肩膀,非凡宇这时却为那丧生的伙伴哀恸,对皇灭更 有一股说不出的厌恶,当即肩一沉,不欲让皇灭的手搭上肩膀。 皇灭哈了一声,速度忽地加快至不可思议,刹那间,右手仍然搭上了非凡宇的 肩膀。非凡宇背对着皇灭,眉头一皱,跟着踏出了一步。 皇灭也跟着踏了一步,手还是搭在非凡宇肩上笑道:“小宇,你的武功还要多 练练,光这样是躲不掉的!” 非凡宇却不理会,又再踏出了一步。 皇灭哈哈一笑,似乎对非凡宇的白费力气大感好笑。 非凡宇这时却又再踏了一步。 天下第三步。 皇灭突然发现手下一空,非凡宇竟已脱离了他手掌的按压,更不可思议的是, 原先在他前面的非凡宇,竟在刹那间到了他的左后方。 皇灭愣了一下,跟着大笑道:“有趣!!真是有趣!!!你这步法真是非常有 趣!!似乎是武林中的一种秘术「武舞」,加上了方天震的轻功心诀,再以极为独 特的思绪创造而成。” 非凡宇一震,天下第三步正是方不白看了夜舞的「武舞」后,自行领悟出来。 皇灭竟然一眼就可看出,见闻实在极之广博。 如果他再知道,皇灭所说的方天震就是方不白的师父,必定会更加吃惊。 皇灭略一思索,跟着又向非凡宇道:“你再走一次。” 非凡宇懒得理他,不过他也知道,不用天下第三步,必然摆脱不了皇灭,当即 便再踏出了两步,并准备在第三步远离。 皇灭这时却好整以暇地将他手中的拐杖抬了起来。 非凡宇看准离去的路迳,用最快的速度,踏出了第三步。 皇灭轻叱一声,手中的拐杖突然幻化成千百,有如疯狂一般在他四周的地上不 住点击,再配合上他有如鬼神之速的步法,刹那之间,竟已点击了数千次,而范围 几乎笼罩了整个大厅。 非凡宇第三步才踏出,脚上便被轻击了数次,虽然皇灭手下留力,却也让他痛 得一时动弹不得。 皇灭得意地一笑,缓缓道:“这是转变自东方武林《丐帮》中的一项镇帮绝技 「打狗棒法」,不过我总觉得他们打狗是打狗,却好像打得太斯文了点,一招一式 一板一眼的,所以我改了改,改得疯狂些,不但能打狗,连猫也能打,就叫「打猫 杖法」。” 非凡宇这时却大是骇异,自天下第三步练成以来,这是第一次让人破解,而且 还破得这般轻易。不由得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当即长啸一声,反手抽出背后长剑, 扬声道:“还请爷爷陪我过一下招!” 说完也不待皇灭回答,便是一式飘零剑法刺了过去。 皇灭嗯了一声,觉得非凡宇这一招似乎也太过平凡,和他的轻功有着很大的差 距,当下绉了绉眉,随手一杖刺向非凡宇的右胸。 非凡宇却看准了皇灭的出手,飘零剑法到中途忽地一震,竟用「封字诀」封住 了皇灭的那一剑。而非凡宇的剑势却不停,仍然向皇灭刺去。 皇灭啊了一声,轻轻一侧身边闪过了非凡宇这剑,跟着失笑道:“这难道是小 剑剑晚年自创的剑法?!” 非凡宇也听不懂皇灭在说什么,又用「圆字诀」使出了飘零剑法的《秋叶落飘 零》。 之前非凡宇曾将这一招用在八大高手的「风中残柳」身上。但那时所并用的是 「破字诀」。现在以「圆字诀」使将出来,只见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圆圈接连而 出,布满了皇灭的身周,跟着随着剑舞,那些圆圈竟不停地向内移动,把皇灭困在 其中。 皇灭长声一笑道:“果然是小剑剑的剑法!想不到他活了那么久,到最后终于 给他创出了不错的招式。这跟东方的《太极剑法》,倒颇有互通之处啊!!” 跟着皇灭手臂一震,拐杖竟也是接连的划出图形,只不过皇灭所绘之形,竟是 方形。大大小小的长方,正方形,跟非凡宇的圆圈会合在一起,圆圈竟皆被方形的 利角刺破,无法贯连。 “东方的《太极剑法》,其实我都笑它是《太圆剑法》,一直划圆圈有什么好 玩??所以我这套就叫《太方剑法》!如何?” 其实皇灭的《太方剑法》,虽然利角极易伤敌,但未必就胜过了「圆字诀」或 《太极剑法》,只是招式各有所长时,使用者之功力和经验自然就成了胜负关键, 所以非凡宇才会一败涂地。 非凡宇至此可谓大败,皇灭却也早已收起了轻视非凡宇的心,只觉非凡宇在轻 功和剑术上都足已自成大家,假以时日,成就难以限量。不禁又起了试探之意,大 声道:“好!!轻功和剑法都试过了!!我就来看看你的内力如何!!” 皇灭说完便默运功力,准备出手。 非凡宇这时却不由得暗暗叫苦,自己的内功完全只靠取巧的《瞬》来撑场面。 之前的比招时,都是以《瞬》让内息在接触的瞬间爆发,若真的要互相以内力 硬拼,可说是大大地糟糕。 然而皇灭的招式却已剑在弦上,非凡宇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硬着头皮上。 皇一直在一旁观看,他也知道非凡宇的内力不行,却并不阻止,只是浮现了一 个奇特的笑容。 刹那间,皇灭已然出手。 这一出手,便是昨日才一掌震死梦的「惊蛇三击」,虽然此时纯为试验非凡宇 的功力,并无像昨日全力以赴,但却也已让非凡宇的气息大窒,整个人都被掌力淹 没。他自己知道,用《瞬》也只能挡得一刹,根本无多大作用。 然而皇灭才出手,便已大大后悔,因为非凡宇身上几乎毫无内劲发出,原以为 他是想隐而不发,但一直到掌力快要及身,非凡宇仍然没有运力抵抗,皇灭才知道 非凡宇竟是内功极差。 皇这时则也有点紧张了起来,只见他缓缓地伸出了无名指,似乎要在最后关头 做些什么。 非凡宇这时已被涛天掌力淹没,眼看掌力就要及身,他的心绪却又飞到了夜舞 的身上。 如果死了,就可以见到舞了吗?? 非凡宇一时有一点迷惘,但却又很快地清醒了过来。 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见到夜舞。 因为她答应过我!! 再相见…… 非凡宇豁地将长剑猛地高举,再向下劈去,一个奇特的空间隐隐然再度出现, 正是当日他一举击败六大高手的那招: 「绝不让你离开我」!! 招式才出,皇灭所发出的掌力竟被吸慑,皇在一旁看了也是暗吃一惊。 而皇灭早知大事不妙,若是这掌击实,非凡宇必然会被毙于他掌下,所以在非 凡宇要出招之际,已暴喝一声,将发出的功力猛地收回。 两人同时出招下,十八道后劲中,皇灭收回了九道,非凡宇吸去了九道,一个 迫在眉睫的危机,就这样化了去。 皇灭见非凡宇没事,不由嘘了一口气,却又想到非凡宇刚才所用的招术,竟是 他平生所未见,不由得默默地思索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蓦地拍了一下脑袋, 大叫道:“你…… 莫非你也已经进了那个境界!!怎么可能?!!” 非凡宇不知道皇灭在说什么,却见皇灭转头望向皇,意在询问。 然而皇灭的眼神却忽地变得异常尖锐,望向了皇左手的无名指。 此时皇的无名指早已收回,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异状,然而皇灭却冷冷地盯着他 的无名指良久,跟着冷冷地道:“想不到我去了二十年,原来你也潜心苦练,踏进 了那个境界。” 皇淡淡一笑道:“和父亲你还差得远了。” 皇灭冷笑一声道:“当然!如果你胜过了我,现在你还会让我活着吗?!!” 皇面色自若,并不答话。 皇灭嘿了一声,又转向非凡宇道:“你这招术不要再练了,练之无益。” 非凡宇冷冷地道:“我自己会有分寸。” 皇灭哈了一声,长声道:“祖孙三代同堂!!不过距离享受天伦之乐,似乎还 颇有距离啊!!” 说完扬长而去。 皇看着皇灭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极之深沉。 非凡宇冷冷地看着皇的侧脸,也一样是用一种让人完全猜之不透的眼神。 《乱世三秋》中最为复杂难解的《纷扰之秋》,随着心绪各自飘渺的祖孙三代, 以及他们所引发的一连串汹涌暗潮中,有了其极为特殊的定位。 在《虚史》上用了一句话来描述这个时期。 乱世的豪杰们,凭借着各自不同的理由,开始了以他们自我的真理为依归的战 争。而他们所无法看透的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空而已。 -------- 幻剑书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