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堂成亲 四周愈来愈热,白向天心中气血翻涌,强抑伤势再次迸发,五脏六腑似欲翻转, “哇”的喷出一口血雾,滴在火热岩面之上,激起一阵水气。 望着前方愈来愈强的红光,白向天心知若再前行,定会命丧此处,他叹了口气, 放弃入内一探的念头,向外洞急速掠去。 本来以他的武功尚不至于如此不济,只是他身受重伤,又不似杨飞二人可阴阳 互济,故而如此。 南宫燕侯了大半个时辰,见白向天掠出,一付须发焦黄、灰头土脸的情形,差 点想笑,还好醒觉得快,佯作未见,问道:“师伯,洞内情形如何?可曾碰到杨飞 他们?” 白向天摇摇头,苦笑道:“洞内大概是一处地火喷发所在,炎热非常,师伯走 到一半,便成了这副模样,无法再探,只好退回,亦未碰到杨飞他们。” 南宫燕芳心一紧,忧心忡忡道:“那杨飞他们岂非凶多吉少?” 白向天道:“那倒未必,他们并非不知好歹之人,明知不可为,必会回来。” 南宫燕十分担心道:“希望他们没事吧。” 杨飞大喜道:“你终于醒了!”说这话时,不觉将苏花语抱得更紧。 二人紧紧拥在一起,恍若隔世,苏花语伏在他怀中,轻声啜泣道:“人家还以 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杨飞首次得见苏花语娇弱之态,心中大讶,轻轻拭去她脸上泪痕,调侃道: “若真到那时候,咱们便到地府做对鬼夫妻。” “你…”苏花语被他取笑,不胜娇羞,抬头瞧着那块寒玉,柳眉微蹙道:“都 是那鬼东西害的。” “鬼东西?”杨飞失声道:“是你自己大意,还怪别人,咦。”一双贼眼不怀 好意的向苏花语娇躯瞟去。 苏花语嗔道:“看什么?还没看够么?” 杨飞松开她道:“你自己看看。” 苏花语垂首一瞧,“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的肌肤晶莹剔透,隐隐可见内里 脉络骨骼,更奇的是周身透出淡淡光华,宛若传说的仙子一般。 杨飞奇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师父准备抛下徒儿,飞升成仙?”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花语娇媚的横了他一眼,默默运功,半晌忽喜道: “我练成天香密诀第六层了,我娘从第五层练到第六层可足足用了八年。” “恭喜师父,贺喜师父!”杨飞笑容倏止,反苦着脸道:“师父因祸得福,得 道成仙,徒儿却一点好处也没有。” 苏花语道:“你与我同练天香密诀,我武功大进,你亦不会例外,你不试如何 知道自己武功没有进步?” 杨飞道:“徒儿可没似师父这般周身放光的,不试也知道。”他轻轻一拳击在 后方洞壁,石屑纷飞,竟被他击出一个数尺深的洞来。 苏花语微笑道:“还说没进步,我以前可不知道你这般厉害。” 杨飞怪叫道:“哈哈,徒儿也练成紫气神功第五层了。” 苏花语正色道:“你的紫气神功乃华山派不传之秘,是何人传授于你的?” 左右无人,杨飞故作神秘兮兮道:“是我师伯教给我的。” 苏花语愕然道:“你师伯是华山派的吗?” 杨飞点头道:“是啊,师父,我的未来岳母没有告诉你我师伯是华山派的么?” 苏花语怔了一下,才省及杨飞话中所指的是自己母亲,啐骂道:“油嘴滑舌。” 杨飞嘻嘻笑道:“嘴不油,舌不滑,师父也就不是我老婆了。” 苏花语粉拳轻轻擂了他两下,嗔道:“没大没小的,谁是你老婆?”言及此处, 杨飞一双淫手又不老实在她玉体上游动,下面嗔怪之语也说不下去了。 二人又缠绵了半晌,杨飞问道:“师父,不知你第六层的天香密诀是何光景, 可否让徒儿开开眼界?” 苏花语微微一笑,她有意在情郎面前露上一手,推开杨飞,玉手一扬,拍出一 掌,微风拂动,下方那翻涌火湖变化突生。 只见翻涌火湖正中好似抛下一方巨石,陡起涟漪,缓缓向四周扩散,片刻间那 个方圆数里如同沸水的熔岩恢复平静,变成一滩火水,只余一圈圈火红的波浪慢慢 荡漾。 杨飞鼠目寸光,怎知其中奥妙,正觉无趣时,却听苏花语道:“我方才运功将 地火强行抑住,你别看现在平静如水,其实内里暗藏汹涌。”此言未毕,火湖突又 急骤的沸腾起来,其中涌起一道数丈高的热浪向杨飞迎面扑至。 那熔岩热浪来得又汹又急,杨飞眼见火光临身,欲避不能,正自吓得魂飞魄散, 苏花语一声娇叱,再拍一掌,那热浪立时凝成一块巨型岩石坠落湖中,激起一阵浪 花。 苏花语嗔道:“胆小鬼,你不是想看我的天香密诀第六层吗?为何怕成这个样 子?”她方才见杨飞不以为然,实是故意让他难堪,谁让他老油嘴滑舌的,不知好 歹。 杨飞老脸丝毫不红道:“师父,徒儿倒不是怕,只是担心师父玩火自焚。” 苏花语不禁暗暗佩服他脸皮之厚,闻他讽刺自己,嗔道:“你还在怪我刚才用 水拭身吗?” 杨飞凝望了一下道:“那倒不是,徒儿忽然想到,那怪水又热又冷的,咱们可 以天天拿来练功,说不定哪天就练成神仙,直接飞上天去了,哈哈!”他得意的一 阵大笑。 “你想得美!”苏花语细细一想,杨飞之言倒不无道理,那怪水聚天地之气, 集极寒极热为一体,便似让人在一极寒极热处练功,练习武人来说,较之万年寒玉 上功效更甚。 杨飞眉开眼笑道:“徒儿可不是得了师父这个绝色美人吗?” “美你个头!”苏花语虽出此言,闻他赞自己美貌,芳心亦暗自欢喜。 杨飞忽正色道:“师父,咱们也不知在这呆了多长时间,还是快回去吧,免得 小燕子和师伯等急了。” 苏花语微颔玉首,也未多言,搂着杨飞向下方火湖跳去。 杨飞心惊肉跳,不知道她又在玩何花样?眼前离火面越来越近,他虽佯作镇定, 亦快忍悛不住,正欲大喝出声,托力忽生,平平滑过数丈湖面,落在地上。 苏花语微微笑道:“这次为何又不怕了?” 杨飞惊魂未定,强颜笑道:“本来是有些怕,可一想到师父就在我身边,便不 怎么怕了?” 苏花语虽明知哄骗于她,也不禁芳心大悦,挽着他的右臂向洞外行去。 瞧着苏花语发出淡淡莹的胴体,杨飞不用夜视术,亦可视物,他忍不住赞道: “看来以后徒儿夜路跟师父就行了,不但不用打灯笼,还可饱餐秀色,真是一举两 得。” “巧言令色!”苏花语却高兴不起来,面露愁色道:“人家这个样子,还怎么 见人啊?羞也羞死了。” 杨飞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外面再想办法。” 苏花语身体自然而然的发出一股气息,将周遭热气排开,杨飞避在其中,舒服 之极,不由问道:“师父,这又是什么武功?为何方才不见你使出来?”言下之意, 自是说要是方才使出来我便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苏花语浅笑道:“我练成天香密诀第六层便是这样了,我给你的要诀上就有, 是你自己不肯用心去看,天香密诀第六层总诀是功同天地,据说练成之后可寒暑不 侵,刀剑不伤,如同少林的金钢不坏之体。” 杨飞咋舌道:“这么厉害,徒儿看来是练不成了。” 苏花语道:“世上武功练到极致有异曲同功之妙,这般境界却非一定要练天香 密诀不可。” 杨飞思起白向天亦曾说过类似之言,心知不假,又问道:“那天香密诀第七层 如何厉害?” 苏花语幽然神往道:“第六层已是世上所有武功的极致,第七层只不过一种传 说,连创造此功的本门祖师亦未练成。” 杨飞反问道:“不是说可长生不老,成佛成仙吗?” 苏花语点头道:“不错,那只是一种飞升成仙的法门,练不练得成就只有天知 地知,你不知,我也不知了!” 杨飞料不到苏花语亦会打趣,古怪的一笑:“等师父成了仙,可别忘了提携徒 儿一把,让徒儿做个散财童子。” 苏花语啐道:“你不是不吃软饭的吗?” 杨飞嘿嘿笑道:“偶尔吃一两回也不打紧的。” 二人去时用了近两个时辰,回时说说笑笑,没用半个时辰已至洞口,望着外面 透入的寒气,杨飞骤热至骤寒,冻得微微发抖,可这般身无寸缕的模样,又不好意 思出去见人,只能无奈的望着苏花语。 忽闻白向天的声音道:“是小飞和苏姑娘吗?” 杨飞连忙道:“正是,可否劳烦师伯扔两套衣服进来,我们有些不大方便。” 他话未说完,一团黑影迎面扑至。 苏花语接过一瞧,果是两套衣物,细细一看,却是太行山那伙山贼所穿,想必 是白向天从那些尸体上剥下,早已备好,她心中大奇:白向天如何知道他们出来会 一丝不挂。 她出身高贵,打小衣着奢华,素爱洁净,见这套衣服不但不大干净,还破破烂 烂,怎穿得上身。 杨飞穿破烂装穿惯了,早笑嘻嘻的换上,见苏花语如此,歉然道:“师父,真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让徒儿帮你穿吧。”言罢,双手已临苏花语胴体。 苏花语大羞,啐道:“谁要你穿!”连忙去换衣物。 待苏花语穿好,杨飞瞧着她那副显得极为宽大,不伦不类的模样,大觉有趣, 贼兮兮的左瞧右望,小声问道:“师父,你说咱们现在象不象两个山贼?” 苏花语嗔道:“你才山贼呢。” 杨飞连连应是,道:“我是山贼,师父是山贼婆。”接着又叹道:“到时师父 跟我去打家劫舍,只需在别人面前一站,那些人还不乖乖将金银珠宝奉上。” 苏花语呆了一呆,奇道:“这是为何?” 杨飞笑道:“那些人见了似师父这般漂亮的山贼婆,早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哪还不乖…” 他此言未毕,苏花语已狠狠在他额头敲了一记,啐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杨飞哈哈一笑,步出暗道,苏花语想起白向天在洞内,本欲撕下一方衣襟掩住 俏脸,想了一想,忽然作罢。 洞外已是天光大亮,原来这么一折腾,已然过了一夜。 白向天皱眉道:“你们为何现在才回来,燕儿等了一夜,刚刚才睡!” 杨飞奇怪的瞧着在那张怪床上睡得正甜的南宫燕,又见白向天这副模样,立时 明白大半,向白向天伏礼道:“小飞累师伯担心了。” 白向天托起他,问道“小飞,见你模样,武功似乎大有进境,在洞中可有何奇 遇?” 杨飞将洞内情形说了一遍,连苏花语用怪水拭身,以至差点丧命也未遗露。 白向天闻毕,讶然道:“想不到天上竟有此等所在,希望如愿以偿,有通路通 往谷外。”顿了一顿,又叹道:“小飞,你们福缘深厚,因祸得福,皆是因果循环。” 这时苏花语才含羞自里行出,杨飞倒无甚异样,白向天乃是首次得见她绝世容 颜,赞道:“苏姑娘,你与令堂年轻之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苏花语惊愕道:“白,白师伯,您见过我娘的容貌?”她今日以真面示人,已 是违反天香宫规矩,岂料自己母亲早已让人见过,难道白向天如杨飞所言,跟她母 亲有私情,是她的… 白向天见她脸色大变,知她心生误会,连忙道:“当年在忘情峰,我与令尊令 堂相处甚欢,无所不谈,偶然得见令堂真容,当时惊为天人。” 苏花语颤声道:“师伯,我父亲当真是赵独行?”她尚是首次如此尊称白向天。 白向天点点头,沉吟半晌道:“此事八九不离十。”苏花语茫然望着杨飞,美 目凝注,默然不语。 白向天又道:“小飞,师伯尚有一事…” 苏花语娇躯轻震,回来过神,以后白向天有保密事与杨飞详谈,自该回避,连 忙道:“花语先行告退了。”言罢,便欲离去,她现在浑身不舒服,直想到小湖中 沐浴一番。 白向天忙道:“苏姑娘且慢走一步,此事还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苏花语愕然止步。 白向天含笑道:“你们三人虽说是情投意合,可在谷中朝夕相处,究竟名不正, 言不顺,传扬出去,于你们两位女子名节有损,师伯已与燕儿说了,今日便由师伯 作媒,为你们主婚,在此拜堂成亲,燕儿已然应允,不知你们可否愿意?” 苏花语听他说完,已是霞烧玉颊,脸红过耳,她此身已属杨飞,心中自是千肯 万肯,却不好先行应允,禁不住轻垂螓首,妙目偷偷瞧着杨飞。 “师伯,我…”杨飞心中想的却是自己若与二女拜堂成亲,便违反同梅云清的 五年之约,只怕永无一亲芳泽之机。 白向天一番好意,也未料到杨飞这等反应,皱眉道:“小飞,难道你不愿意吗?” 杨飞急急道:“当然不是,我…”他话未说完,苏花语早已泪流满面,奔出洞 去。 白向天叹道:“小飞,你还想着梅姑娘吗?”他看着杨飞长大,如何不知他的 心思。 杨飞默然不语,忽道:“师伯,我去追花语回来,等一会请师伯主持婚礼。” 言罢,施了一礼,急急追去。 白向天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师父!”杨飞追出洞外,外面冰天雪地,苏花语芳踪杳无,他心知苏花语必 至小湖中,也未多思,便即奔去。 果如其然,湖心有一个大洞,湖畔留着苏花语那套山贼衣物,看样子是做美人 鱼去了,杨飞颇有自知之明,若无苏花语相助,他哪有能耐潜入湖底去找苏花语? 为今之计只能在湖畔苦等。 晶莹的白雪自灰暗的天际飘扬而下,片刻间将杨飞变成一个雪人,他不禁苦笑, 昨晚还在火湖中煎烤,今晨又至冰湖中受寒,日冻夜烤,真不知倒了哪辈子的霉。 杨飞功聚右手,一掌击破湖面厚厚的冰层,望着冰层下游动缓慢的鱼儿,心想 横竖无事,何不抓两尾鱼儿回去作早餐吧。 可惜飞云剑没带来?杨飞转过此念,童心忽起,心想儿时的绝活不是徒手擒鱼 吗?怎么愈大愈不济了? 杨飞说干就干,探手冰洞,忙了半天,弄得满身是水,别说是鱼,连鱼鳞都未 摸到一片,看着那些可恶的鱼儿,他心中着恼,狠狠一掌击去,未想立足不稳,摔 下湖去。 好冷!杨飞狼狈不堪的从湖中爬起,冻得脸色发青,全身发抖,连忙运功将身 上湿气逼出。 他暗道苏花语练成天香密诀第六层,武功大进,而自己习成紫气神功第五层, 除了真气稍稍浑厚,狗屁长进也没有,真是天差地别。 难道别有奥妙?杨飞细思紫气神功第五层的口诀,闭上双目,默默练了起来。 真气毫无二致的在体内行过一个大周天,杨飞正自恍忽间,脑中忽然“嗡”的 一声,同与苏花语练功时一般,灵台一阵清明,他不睁开眼睛却可“看”见周围的 情形。 这是一种奇妙的境界,一切静至极点,似又快到极至,他缓缓伸出右手,轻轻 托住一片雪花,默默感受那些微冰凉之意。 他好象变成那片雪花,感受着天地之气,大自然的奥秘。 雪化成水,继而变成水气,其间微妙的变化不可以言语道之,杨飞往下“看” 去,湖中的那些鱼仍中游动,行动却是极缓,他右手探入水中,捉起一条游鱼,感 觉就象呼吸般容易。 鱼儿在杨飞手中不住挣扎,刹那间,他感到那尾鱼的愤怒:我又没惹你,你为 何捉我? 好大的火气!杨飞微微一笑,鱼儿掉落回到水中,眨眼间已游入湖心。 杨飞盘坐身体原势不变,平平滑开数尺,落入湖中,水面激起圈圈水纹。 杨飞的身体不断下沉,在冰凉的湖水中,他便似一尾鱼,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 呼吸也未有丝毫的困难,他的灵觉顺着湖水延伸开去,终于寻到苏花语的所在。 二人心念锁紧,杨飞“听”到苏花语心灵的呼唤,他心中一动,身体缓缓向苏 花语所在之处飘去。 “杨飞!”苏花语的胴体宛若八爪鱼一般缠了上来,主动送上香唇,热烈的吻 着杨飞。 这声呼唤使杨飞的空灵奇境宛若镜子般破碎,他气机一沉,周身一阵冰凉,一 切又恢复如常,还好苏花语已在身畔,否则憋气也憋死他了。 杨飞默运天香密诀,只闻苏花语的心念道:“杨飞,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何 我老远便可以听到你的呼唤?” 杨飞道:“不知道!”方才一切好似一场幻境,如幻亦如梦,难道这就是紫气 神功第五层的境界? 他沉默了一会,又道:“师父,刚刚真是对不起你!” 苏花语道:“我知道的,在你心中,我们永远比不上你的梅云清。” 杨飞听她语中大含醋意,本来的真心话变成了谎言:“其实那只是一小半原因, 师父你不是说过要等我去见过你母亲才答应嫁给我,我…” 苏花语阻住他道出余下之言,嫣然笑道:“你这么说,我已经非常高兴,我答 应你就是了,呆会就让你师伯主持婚礼。” 杨飞大喜,深深吻着她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负你的,不过…” 苏花语以嗔怪的语气心道:“难道你还有条件?” 杨飞嘻皮笑脸道:“不过要师父给我生十个八个小杨飞,小师父!” 他语中称呼真是乱七八糟,苏花语“扑嗤”笑出声来,却忘了身在湖底,湖水 狂灌而入,呛得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二人极快的浮出水面,苏花语顺过气机,狠狠白了杨飞一眼,嗔道:“你当我 是母猪啊?哪生得了那么多?” 杨飞抱住她,笑道:“师父这么说是答应给我…?” 苏花语俏脸一寒道:“我可没说,你要生找小燕子去!”她面上渐露笑意,此 言方毕,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用过晚膳,杨飞将石洞收拾得干干净净,洞内燃起了数十支火把,照得灯火通 明,在内洞与外油之间用一张五颜六色的布帘隔开,暂充新房。 白向天瞧着面前脸上洋溢着幸福光芒的杨飞三人,微笑道:“师伯既是媒人, 又是主婚人,既无宾客,又无礼堂,你们不会觉得委屈吧?” 三人互望一眼,连连摇头。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白向天端坐到一方大石上,开始高呼:“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杨飞与二女一起交拜天地,只是南宫燕双腿不便,只能由苏花语运功托住,勉 强弯一下纤腰,算是行礼了。 “礼成,关入洞房!”白向天含笑望着三人。 拜毕,杨飞问了白向天一个绝不该问的问题:“师伯,你要闹洞房吗?” 二女一齐啐骂,苏花语掀去半黄不红的礼巾,狠狠敲了杨飞一记,白向天忍不 住哈哈大笑起来。 “师伯,小飞去洞房花烛了!”杨飞猴急的一手抱起脸红过耳的南宫燕,另一 只手拉着羞得无地自容的苏花语向内行去,在那张简陋的铺榻上,杨飞怀拥双美, 好不惬意。 杨飞深深吻着南宫燕,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方才放开她,笑嘻嘻道:“小燕子, 我现在可是你正式老公了,以后可不许再死杨飞,臭杨飞的骂我。” 南宫燕嗔道:“人家偏要,看你能把人家怎么样?你说是吗,苏姐姐?” 有些吃味的苏花语连忙应道:“是啊,小燕子说得对,杨飞,你以后可要乖乖 听我们的话,不许再去拈花惹草,否则的话…” 杨飞奇道:“女子不是最讲三从四德的吗?为何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还没有说完,已是一声惨叫,叫声在洞内回荡,原来是苏花语趁他不备,在 他腰际狠狠拧了一把。 苏花语啐道:“要三从四德的是你才对。”南宫燕自然拍手称快,连连应是。 杨飞“哎哟”叫道:“谋杀亲夫啊!”说完,又低声咕哝道:“看来我娶的是 两个母老虎。” 他说的声音虽小,二女离他极近,怎会听不到,自然又遭到一阵惨打,杨飞 “哎哟”之声不绝于耳。 好半天,杨飞才从二女的粉拳攻势中脱身,哀吟道:“难道这就是我的洞房之 夜么?” 南宫燕娇声道:“谁让你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杨飞,你干什么?”原来杨 飞正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杨飞贼笑道:“不脱衣服怎么洞房?” 有苏花语在一旁,南宫燕大是害羞,她还从未想过被情郎在别的女子面前脱衣 服,红着脸道:“不要了,师伯还在外面呢?” “师伯不在,就是他在也听不到。”杨飞故意喊了一声:“师伯在吗?”等了 一会,外面没有反应,嘿嘿笑道:“小燕子,你看是不是?” 南宫燕又道:“人家的腿不方便,等腿伤好了行不行?” 杨飞板起脸道:“腿伤跟洞房有何干系,小燕子,你只需躺在这里,等着享受 就成了。” 他说得颇是暧昧,南宫燕俏脸更红,偷偷瞄了含笑不语的苏花语,闭上美目, 乖乖点了点头。 三具火热的身体紧紧的拥在一起,杨飞吻了一下苏花语,回首又香了南宫燕一 口,肃容道:“我杨飞对天发誓,一定会好好待我的两位妻子,若违此誓,教我天 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要说了,我们相信你就是了!”南宫燕美目噙着泪花,玉手紧紧掩住他的 嘴唇。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眨眼间已过去月余,苏花语每日除了同杨飞一起练功, 便去探那火湖之畔的深洞到底通往何方,那些深洞纵横交错,不知凡几,她花了一 月功夫,才探完了三成的暗道,大多数都是死路,仅有的两条活道亦是通往这个绝 谷。 南宫燕腿伤已然痊愈,在杨飞的扶持下,勉强可以行走。 而白向天每天除了教杨飞武功,就是打坐,杨飞常闻他自言岁月无多,却看不 出他丝毫异样,不禁暗暗奇怪。 四人中最忙碌的就属杨飞,他每天要花四个时间跟白向天学武,再花两个时辰 与苏花语修练天香密诀,余下的时间除了陪南宫燕行走,就是负责众人的食物,除 了睡觉外,几乎没有一刻可以休息。 这绝谷已被杨飞里里外外探了数遍,在那片不大的树林中,倒有诸多诸如野兔, 野鹿等,更奇的是竟然被他逮住一头不知何时落入谷中的老虎,时值寒冬,一般兽 类绝少出来活动,那头老虎亦不例外,藏在一个深洞中少有出洞,当时杨飞正在抓 野兔,杀兔的血腥味将老虎惊醒,活该它倒霉,不知是它年老色衰,还是许久没有 吃东西,力气不济,落入杨飞的魔爪,成了他剑法初成后的第一个剑下亡魂,吃了 肉剥了皮正好当了榻垫。 为此杨飞还得意洋洋了好几天,常常自夸自己是武松再世,英雄盖世的打虎英 雄,后来苏花语将之比作“瞎猫子逮住了死老鼠”,让杨飞又尴尬了好几天,从此 再不提及此事。 此外在山洞中还摆着杨飞突发奇想,用粘土在火湖烧制的陶器,锅碗飘盆样样 俱俱,一个个倒也似模似样,以至他自诩又精通一门手艺,日后不愁养不活老婆, 惹来二女一阵嘲笑。 而杨飞的武功在白向天的调教下已大有长进,白向天从轻功,内功,剑法,掌 法,拳法诸多最基本的武学常识教起,授艺之时一反慈和之态,严格之极,稍不满 意,杨飞少不得挨下鞭子,碍于南宫燕在旁,又不好痛呼出声,让她看轻,真是哑 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至于那些极高深的,杨飞一时半日学不会的武学,白向天便让他背书一般,将 口诀死记硬背,害得杨飞厉害武功没学到几何,生字倒识了不少。 这日白向天见杨飞终于将自己那式有两招的“紫天无极”练成,心中欣慰,罕 有的赞了两句,给了三分颜色杨飞开起了染房,自鸣得意起来。 苏花语又去探路,白向天望望已然熟睡的南宫燕,嘱杨飞盘膝做好,方道: “小飞,师伯大限已至,到了分手之日了。” 杨飞见白向天面色如常,奇道:“师伯您不是好好的么?” 白向天苦笑摇头,老脸抹过一丝嫣红之色,大口一张,吐了一口淤血。 杨飞大骇,连忙问道:“师伯,那些千年参丹呢,快服下一颗!”他抢了过去, 在白向天身上摸索一阵,取出那个小瓷瓶,打开一瞧,已是空空无也。 白向天叹了口气道:“师伯五脏六腑俱碎,每日痛如刀绞,若非心有不甘,早 散功西去,这几日强接心脉已断,皆靠灵药维系,眼见你武功初成,再无赊望。” 言及此处,又吐了几口淤血。 “花语,师父!”杨飞本欲喊苏花语相助,可她去了火湖,一时之间,哪听得 到,思及苏花语助他疗伤之法,无奈之下只能病急乱投医,抵住白向天背心命门, 欲输功助他疗伤,未想真气甫入便被反震回来。 白向天苦笑道:“以师伯的内功,尚不能镇住伤势,你又岂有此能耐?” 杨飞急急道:“师伯,还有别的办法么?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白向天叹道:“我以前杀人太多,老天爷让我活过五十我已心满意足,小飞…” 他声音陡寒,吓了杨飞一跳,连忙道:“师伯,有何事?” 白向天道:“师伯交待你的事可还记得?” 杨飞连忙点头道:“小飞若出得谷去,一定将玉霜姐带出,并娶她为妻。” 白向天欣慰的点点头,自身后取出一个小包袱,递与杨飞道:“里面的东西你 勿必带出谷去,对你以后必大有裨益!”喘了几气,又道:“还有一事,我…”他 颤抖的右手在怀中摸了半天,取出一方铜牌,递于杨飞,方道:“此乃代表华山派 掌门的紫云令符,你日后行走江湖之时,若碰到我大师兄刘纯阳,便将这块令牌给 他。” 杨飞奇道:“师伯,您不怪您大师兄了吗?” 白向天苦笑道:“师伯都快入土了,还有什么怪不怪的?” 杨飞自幼丧父,除了付无忌,就属白向天待他最好,自付无忌将他击落悬涯, 与其恩断情绝,便视白向天如若生父一般,此刻见白向天死意已决,心中无限酸苦, 哽咽道:“若是刘前辈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 白向天面色详和,轻抚其头,咳了几下道:“你便说是一个落魄的酒鬼临死前 交托与你,还有,如果你碰到韩师弟的话,切莫道出此事,其他一切可对他明言。” 杨飞唯唯应诺,将铜牌收好。 “还有,蝉翼剑!”白向天好似回光返照,老目精光陡放道:“当日妙手空空” 丁小全“找我押镖,我本来不肯,那丁小全不知从何探知我的真实身份,以此要挟, 要我不远万里将剑送往漠北飞鹰堡,其中必有极大的图谋,若不弄个明白,我怎能 瞑目?我本意不想让你前去,但看来…”顿了一顿,又道:“小飞,你可前往江南 慕容世家,将霜儿安顿好后,再前往漠北,将蝉翼剑交托与飞鹰堡,顺便一探其中 究竟,就当是为师伯完成一件心愿。” 杨飞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道:“真的要将蝉翼剑交给他们吗?”他心想辛辛 苦苦得的东西若不据为己有,岂非太对不起自己。 白向天道:“当然要给真的,江湖中人,重在一个信字,丁小全既托镖于我, 我给为他将镖送到,你若真想要剑,再去偷去抢,我亦不会怪你。” 杨飞有口无心的应了,心想到时我玩点花样,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 这剑还不是在我手上。 白向天又道:“你转过身来。” “师伯想干什么?”杨飞虽有些疑惑,但心知白向天不会害他,便转身背对白 向天坐好。 白向天一声大喝,双掌齐齐击在杨飞背心之上。 杨飞只觉绵长浑厚的真气源源不绝自白向天掌心传来,他立时省悟白向天此举 何意,大声悲呼道:“师伯,不要!”白向天将功力都传授于他,岂非死得更快。 杨飞欲待挣脱,却发现身体动不得分毫,正在懊恼间,只闻白向天的声音道: “小飞,师伯数十年的精修功力今日尽归于你,可这些真气毕竟不是你自身所练, 你若在半年之内不能将之练化,这些真气会自行散去,就当是师伯临别对你的赠予 吧!” 杨飞心中大叫,脑中浑浑浑噩噩,转瞬昏厥过去。 ------- N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