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假戏真做 杨飞和唐芸一前一后,慕容婉婷居中,强作镇定的步向那间客房。 途中碰到不少青衣人,皆被杨飞以押解犯人的名义敷衍过去,还好没有露去什 么破绽。 三人有惊无险,来到慕容婉婷所说的那间客房,杨飞环顾左右无人,低声询问 :“婉婷姑娘,是这里吗?” 慕容婉婷微颔玉首,杨飞推了推门,却是不开,想是自内上了栓。 他正想用脚叩门,唐芸忽道:“我来。”玉掌轻拂,震断木栓,那门“吱呀” 一声,立时大开。 “什么人?”房中传来一个男子的低喝声。 三人哪知里面藏得有人,皆骇了一跳,杨飞反应极快,连忙应道:“是我,王 立。” 那男子点燃油灯,只见他衣冠不整,显是刚刚在穿衣服。 房中满地狼藉,到处是散落的衣物,室侧榻上倦缩着一名少女,面容娇好,双 目无神,身无寸缕,见到众人,也不回避,只是轻轻震颤了一下。 那男子见杨飞也带了个女子,笑道:“王老弟,你也来快活快活?” “婉晶!”慕容婉婷望着那少女,一声惨呼,神色无比悲愤,忽然一掌劈向那 男子。 那男子猝不及防,硬捱了一掌,倒跌数步,惊道:“这婆娘能用武功?” 慕容婉婷身手不弱,不过看起来没有什么对敌经验,手下全无章法,与那男子 过了两招,渐处下风。 “你们是奸细!”那男子见杨飞不但不帮忙,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 幡然省悟,大喝道:“来人啦,有人闯…”一声惨叫,被唐芸的断魂针穿胸而过。 外面立刻有人喝问道:“怎么回事?” 变故横生,杨飞呆若木鸡,心中大叫糟糕,他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混到此处, 却功亏一溃。 “婉晶,是我!”慕容婉婷上前抱着那名少女,泪水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唐芸瞪了杨飞一眼,冷哼道:“看什么看?” 杨飞苦笑道:“此时此刻,我还有此闲心?” 这时府内喧闹起来,只闻有人大喝道:“镇定一点,不过一两个人闯进来,抓 出来便是。”楼道响起急骤的脚步声,那些人四处搜寻,还好这宗主府实在太大, 他们所处客房又颇为偏僻,一时还搜不到这里。 慕容婉婷回过神来,低声道:“二位大侠,对不起,她是我妹妹婉晶,我方才 …”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杨飞急急打断道:“婉婷姑娘,你快替你妹妹穿好 衣服,咱们通过秘道速速离开此地。”若非男女有别,他早就亲自动手了,哪容得 这两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在此磨磨蹭蹭,等着敌人来抓。 唐芸自告奋勇道:“我来帮你妹妹,你去寻秘道,姓杨的,你去帮忙,不许偷 看。” 三人分头行事,那位叫婉晶的少女不言不语,被仍是男子装扮的唐芸抱住,也 不反抗,只是眼神中露出恐惧之色。 密道入口在墙角的大木柜之内,里面悬着条长长的绳梯,又狭又窄,勉能容单 人攀爬上去。 杨飞老眉紧拧:慕容婉婷肯定不会丢下她妹妹不管,可这秘道哪能带人上去? 慕容婉婷似乎也想到此点,毅然道:“杨大侠,你和唐女侠先上去。” 杨飞道:“我们怎可丢下你们姊妹不管?” 慕容婉婷正欲再说,杨飞下定决心,对唐芸道:“唐姑娘,你带她们进密道, 我在此应付敌人。”他心中大骂当初设计这条密道之人,若是无人留此在外关好柜 门,三岁小孩也看得出这个木柜暗藏玄机。 “你?”唐芸呆望着他,不觉点了点头,忽然低声道:“你也要多多保重。” 杨飞却怀疑听错了,转念一想,唐芸定是要他留得小命,方能亲手报仇。 待三女进了密道,杨飞轻声道:“千万别出来!”合上暗格,关上柜门。 他匆匆打量了一下房内,将窗户打开,持着油灯,俯身在那具尸首旁,假装察 看。 少顷,有个满脸胡须,相貌豪迈,手持单刀的青衣人前来搜查,见杨飞一脸焦 急,他招手道:“在这里。” 那青衣人仍是一脸警惕,低声喝问:“保家卫府!” 杨飞呆了一呆,连忙应道:“铲奸除恶。” 那青衣人神情一松,收起单刀,口出怨言道:“这宗主府真够大的,找个人也 是如此麻烦。” 杨飞有些心虚道:“是啊!” 那青衣人又问:“这位兄弟,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杨飞这才知道这些青衣人并非个个熟识,心中愈发坚定了混水摸鱼的打算,揖 手道:“小弟王立,大哥呢?” 那青衣人道:“慕容恒。” 杨飞肃然起敬道:“原来大哥是世家本族,小弟失礼了。” 慕容恒苦笑道:“什么本族不本族的?跟你们还不是一般,否则也不会跟着大 总管起事…” “嘘”杨飞故作紧张兮兮,四下张望,小声道:“这句话被小弟听见了不打见, 要是传到大总管耳朵里,可就大大不妙了。” 慕容恒顿时对杨飞大生好感,低声道:“兄弟提醒得是,愚兄以后一定多加注 意。”看了下尸首,有些感伤道:“此人我以前见过两面,是大总管跟前的红人, 好象叫慕容德,想不到会死在这里?” 杨飞正色道:“看来敌人暗算了他,从窗口逃走了。” 慕容恒四下察看了一下,疑惑不解道:“为何地上有女子身上的碎布?” 杨飞一脸为难道:“恒大哥,此事小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恒道:“但说无妨。” 杨飞道:“小弟先前先前看到他在府中找了个漂亮女子到此寻欢,这些碎布想 来是那女子留下的。” “呸”慕容恒顿时大怒,冲地上的慕容德唾了下口水,愤愤道:“这种败类, 活该去见阎王,玩女人竟然玩到宗主府来了,畜生。” “你们在议论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自门口响起,一名五旬左右的青衣人缓 缓行来,后面还跟着四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人。 慕容恒匆忙回身施礼,神色惶恐道:“属下慕容恒见过大总管。” 杨飞看清来人,原来正是曾见过一面的慕容世家大总管,此次叛变的主谋慕容 廷,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以前在慕容平面前当然多加收敛,现在却是不然,杨飞与 他相距足有数丈,已被他的那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杨飞勉强施礼,有样学样道:“属下王立见过大总管。” 慕容廷外放气劲稍敛,瞧了慕容德的尸首一眼,淡然自若道:“慕容恒,你在 骂谁是畜生?” 慕容恒犹豫了一下,道:“大总管,属下在骂这死鬼。” 慕容廷道:“你为何骂他?” 慕容恒恨恨道:“他竟然奸污宗主府的女子,实在可恨,实在该杀。” “难道你们就是杀手?”慕容廷目光陡寒,爆出两团精芒。 杨飞骇了一跳,连连摆手道:“大总管,属下怎么会杀自己的兄弟?” 慕容恒却道:“我与王兄弟一齐至此,便见到这般情形,大总管真在赖在属下 头上,属下也无话好说,只盼大总管放过王兄弟。” 杨飞想不到慕容恒如此讲意气,为自己这真凶顶罪,假装争执道:“恒大哥, 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怎可抛下兄弟不管?” 慕容廷忽然一阵哈哈大笑,大声道:“果然不愧是世家的好子弟,重情讲义, 慕容德虽是我身边的人,但他犯下淫行,罪不容赦,实在该死,不管是不是你们干 的,本总管都不会罪责。” “谢谢大总管!”慕容恒呆了一呆,拉着杨飞拜伏下去。 “你们两个随我上楼,本总管有事让你们去办?”慕容廷又向身后之人低声叮 嘱几句,便即上楼。 杨飞同慕容恒跟在后面,唯恐露出马脚,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三楼除了宗主卧室,书房,还有数个小客厅,平时慕容处理府内繁杂事务,接 待下属的地方,现在却被慕容廷拿来当成发号施令之处。 慕容廷坐在太师椅内,望着二人,却是默然不语。 杨飞心中发毛:慕容廷身为慕容世家的大总管,不知是否也精通易容,不知是 否看出自己的破绽? 慕容恒亦是一般的紧张,额头冒出斗大的汗珠。 慕容廷忽道:“你们自何时开始效力世家?” 慕容恒老老实实道:“属下依照成例,满了十四起就为世家做事。” 杨飞哪知王立这个死鬼何时给慕容世家卖命,只好胡口胡诌道:“属下也是十 四岁。” 慕容廷点了点头道:“你们都为世家效力了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次 事成之后,我让你们当一方总管,如何?” 杨飞与慕容恒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多谢大总管。” 慕容廷又道:“现在有件事情让你们去做,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慕容廷拍着胸脯道:“大总管尽管吩咐,只要属下和王兄弟办得到的,一定赴 汤火,在所不辞。”杨飞连忙附和。 慕容廷道:“在隔壁有个女子,你们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她在天明之前 乖乖听话。” 慕容恒疑惑道:“大总管的意思是…” 慕容廷道:“就是要让她对你们言听计从。” 杨飞忙道:“属下一定尽力而为。”慕容恒也连忙应了。 慕容廷道:“如果你们办不到的话,就不用来见我了,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我要你们何用?”顿了一顿,又道:“你们出门之后,会有人带你们前去,记住, 不许多嘴。” 二人齐声应是,出门之后,果有青衣人面无表情的向他们道:“你们跟我来。” 他们跟在后面,拐过一条走道,来到一扇双开大门前,门上还贴了两个大大的 喜字。 那青衣人道:“那女子就在里面,她身有禁制,无法施展武功,你们大可放心。” 也不多说,转身离去。 慕容恒看了杨飞一眼,推门而入。 室内仍燃着两根红烛,到处披红挂彩,一片喜庆之气。 此处杨飞来过数次,当然认得这里是慕容平与白玉霜洞婚洞房之地。 白玉霜身着霞帔,头戴凤冠,仍是那副新娘装扮,只是盖头红巾不知去向,她 坐在床头,瞧着自己的双手,一动不动。 “玉霜姐!”杨飞心中虽然早已有所觉悟,仍差点惊呼出声,他眼下唯一的念 头便是带着白玉霜逃出这座宗主府。 慕容恒也猜出白玉霜的身份,顿时紧张起来,小声问杨飞道:“她是不是宗主 夫人?” 杨飞道:“想必就是她。” 慕容恒道:“王兄弟,大总管说不管用什么法子,是何意思?” 杨飞暗暗骂了声笨蛋,道:“大概是说她若不听话,就吓唬吓唬她。” 慕容恒脸色愈发沉重道:“大总管难道是让我们对她无礼。” 这时,白玉霜忽然抬起头来,略显苍白的俏脸无比坚定道:“你们不用白费唇 舌,本夫人不会与你们合作的,快快放了你们宗主,否则你们和慕容廷那奸贼就算 得逞,也落下一世臭名。” 杨飞刚想应语,慕容恒突地大声道:“不行,这事老子干不来,我怎可做出跟 慕容德那死鬼一样的事来?”便欲离去。 杨飞连忙将他拉住,低声道:“大哥,你想干什么?” 慕容恒楞了一下,反问道:“你难道不跟我一起去找大总管理论吗?问问他到 底为何让我们干这种事?” 杨飞道:“大哥,你记不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大总管说过些什么?” 慕容恒回忆一下,道:“大总管说这事我们若是干不来,便不用去见他了,这 样也好,免得在大总管面前受气。” 杨飞真是服了他的直脑筋,解释道:“大总管的意思大哥你还不明白?如果我 们干不来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慕容恒色变失声道:“什么?” 杨飞又道:“大哥,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让小弟来。” 慕容恒满脸失望道:“王兄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算我看错你了。” 杨飞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女人将来若要算帐,只能算到大总管头上。” “奉命行事?”慕容恒喃喃自语道:“奉这种混帐命令?” 杨飞压低声音道:“说不得那个慕容德也是奉了命令。” 慕容恒满脸怒容道:“你胡说!大总管怎会下这种命令?” “我胡说?”杨飞反问道:“大哥,难道咱们现在不是奉了大总管的命令?” 慕容恒强辩道:“大总管只是让我们不论法子,可没说定要如此,是你自己曲 解上意。” 杨飞嘿嘿冷笑道:“让我们两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对付一个尚未洞房的新娘 子,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知道该怎么做,大哥,你若不想干的话,守住门口, 小弟为了咱俩的小命,也只好缺这么一次德了?” 慕容恒呆呆望着他,过了片刻,方才颓然道:“随便你。”搬了把椅子,一屁 股在门口坐下。 白玉霜本来还盼慕容恒说服杨飞,可事与愿违,占尽上风的反是杨飞。 眼看杨飞步步逼近,白玉霜不觉紧紧抓住衣襟,贝齿直将下唇咬出血来。 杨飞大声道:“夫人,只要你乖乖听大总管的话,属下绝计不会为难你。”他 这话不但是说给慕容恒听的,还让外面慕容廷的亲信不会起疑。 白玉霜仍不屈服道:“你们以为凭这些手段就能让本夫人听你们的话吗?作梦!” “玉霜姐,好样的!”杨飞暗暗赞了一声,仍然扮着他的恶人角色:“既是如 此,夫人也休怪属下无礼了。”淫笑一声,扑将上去。 白玉霜似想一掌劈来,脸色却骤然变得痛苦不堪,想是身上的禁制起了作用, 只是强忍着没有惨叫出声。 杨飞扑个正着,将拼命挣扎的白玉霜压在身下,大手探入她的衣襟,四处乱摸, 此戏杨飞演得非常卖力,似足十分。 凤冠自榻上滚落在地,“嗤”的一声轻响,那件霞帔也被杨飞撕裂,扯下大片 红绸,露出下面的中衣。 “你这淫贼,放开我。”白玉霜厉声大喝,被此淫贼在大腿上一阵摸索,终于 泪如雨下,痛哭出声。 “夫人,你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吗?”杨飞大嘴在她脸上香了一口,顺势滑下咬 着她的耳珠,以些微可闻的声音道:“玉霜姐,是我。” 白玉霜娇躯剧颤,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杨飞又道:“玉霜姐,你不要停止反抗,否则让人起疑。” “啪”白玉霜又羞又怒,抽手赏了他一记耳光,当真又响又亮,若非杨飞易过 容,肯定能看得出五指分明的掌印。 戏演到这份上,照道理杨飞应该加倍的打还回去,让白玉霜乖乖顺从,可是眼 前是他自小敬重的玉霜姐,虽说是演戏,但要真打,还是难以下手。 杨飞进退两难,还好外室的慕容恒终于看不下去,大喝道:“王立,你给我住 手。” 杨飞及时脱身,回首笑道:“大哥,改变主意了吗?” 慕容恒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还不滚开!” 那一巴掌似乎耗尽了白玉霜的气力,她挣扎了半天,总算扶着榻沿坐起,勉强 掩住衣衫破裂之处,高耸酥胸急骤起伏。 杨飞强忍着上前搀扶的诱人念头,避开她的灼人目光。 慕容恒一语不发,来到榻前,忽然向白玉霜拜伏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 敬道:“宗主夫人,属下等对你大不敬之处,还望您原谅我们犯下的罪过。” 杨飞吃惊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恒哼道:“她是我们的主母,你对她无礼,你的良心难道没有一点不安吗? 快跪下请夫人原谅。” 杨飞低声道:“恒大哥,你疯了吗?大总管的人肯定在外面…”要他道歉没问 题,可若要他跪下,让他情何以堪? 白玉霜及时解围道:“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们便是,说起来你们也是听命于人, 身不由己。” “多谢夫人!”慕容恒长身而起,拉着杨飞避出白玉霜的视线,小声道:“王 兄弟,大哥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杨飞道:“大哥请讲,只要小弟力所能及,一定尽力。” 慕容恒附到他耳边,轻轻道:“王兄弟,咱们将宗主和宗主夫人偷偷救出去, 如何?” “什么?”这虽是杨飞刻下所干之事,但从慕容恒嘴中道出,实在让他惊愕万 分。 “不要如此大声,小心让人听见。”慕容恒慌忙捂住杨飞的臭嘴,那轻声细语 的样子,实在与他粗豪的外表毫不相衬。 推开慕容恒满是老茧的大手,杨飞反问道:“大哥,你是认真的吗?” 慕容恒连连点头,他神色凝重,指着自己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杨飞心中天人交战:是不是该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慕容恒,有人作内应,机会必 将大增。不过他与慕容恒交浅言深,相识不到一个时辰,真要相信他,实在太过冒 险。 慕容恒追问道:“如何?” 杨飞道:“咱们既已上了贼船,如此反复无常,恐怕两头皆不是人,就连眼下 如何让宗主夫人相信咱们,也是困难之极。” 慕容恒道:“眼下宗主夫人除了相信我们,别无它途,你既然答应了,我现在 就去说服夫人。”言罢,兴冲冲的行向一脸警惕之色的白玉霜。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杨飞摇头苦笑,慕容恒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个人 把戏全演了。 “你说什么?你们要助我逃出这里?”白玉霜大吃一惊,说这句话的应是杨飞 才对,为何轮到看起来是慕容廷亲信的慕容恒,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白玉霜疑惑的目光望来,杨飞轻轻摇头,表示这并非自己的主意。 白玉霜低声道:“本夫人该如何相信你?” 慕容恒信誓旦旦道:“我慕容恒本是世家子弟,当然要为世家尽忠,先前听信 大总管谗言,以为宗主年幼无知,处事不公,还向对头南宫世家卑躬曲膝,出卖家 族利益,这才起事,可现在依大总管的行为看来,他不择手段,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其实我们大部分人都是被大总管蒙敝,只是想兵谏宗主,并无背叛世家之意。” 杨飞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不禁暗暗佩服,这家伙何时变得如此好口才? 白玉霜深深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夫君继任宗主未久,对家族事务不熟,处 事不公,也是有的,可说到向南宫世家卑躬曲膝,出卖家族利益,却又从何说起?” 慕容恒道:“听说宗主亲赴南宫世家陪礼道歉,那个老祖宗来,还驾舟恭迎, 想当年我父亲就是在与南宫的血斗中丧生,这个仇我永远不会忘了。” 白玉霜又道:“宗主亲和南宫,是老宗主留下的遗命,南宫势大,世家当然要 暂避其锋。” 慕容恒道:“大伙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此次起事的不少兄 弟亲人便是死在南宫世家手中。” 白玉霜道:“怨怨相报何时了,慕容恒,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宗主也不想让 更多的世家子弟无谓牺牲。”叹了口气,又道:“本夫人暂且信你,你倒是说说看, 如何救宗主和我脱险?” “这个?”慕容恒一时起意,哪有什么法子?摸了半天后脑勺,将杨飞拉到身 前道:“王兄弟脑袋比较灵光,让他来说。” 白玉霜柳眉紧蹙,低声道:“本夫人信不过他。” 杨飞暗暗叫绝,白玉霜这个样子差点连他都信以为真。 慕容恒拍着胸脯保证道:“夫人放心,王立兄弟是我的生死之交,夫人既然信 我,也该信他。” 白玉霜沉默半晌,道:“王立,说说你的办法?” 杨飞道:“夫人,你可知宗主被关在何处?” 白玉霜道:“大总管买通府中人在交杯酒内下了毒药,我和宗主喝过之后就不 省人事,醒来也不见他的踪迹,想是被慕容廷关在什么地方。” 慕容恒道:“此事我可去偷偷打探,这里还有我的几个结义兄弟,我向他们道 破大总管的阴谋,他们一定会欣然相助。” 杨飞又问:“夫人,这室内可有什么秘道?” “这个…”白玉霜欲言又止,一副你们空口无凭,本夫人如何相信你们的表情。 慕容恒神色焦急道:“夫人,这个时候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想为宗 主效忠,绝无不轨之意。” “好吧!”白玉霜叹了口气,指着木榻右侧所雕的一只龙眼道:“听宗主说, 密道暗门的机关就在这里,只是先旋动一下,再按下去,就可以开启,反之则可关 上,我从未试过,不知是真是假。”她醒来之后,一直有人看着,皆之行动不便, 否则早就从秘道出去搬救兵了。 “王兄弟,你扶夫人避开,我来试试!”慕容恒自告奋勇,小心翼翼的凑了上 来。 杨飞扶着白玉霜坐到椅内,慕容恒小心翼翼的依法施为,左侧墙壁传来一阵低 沉的机关辗动声,片刻之后,现出一道暗门。 白玉霜又道:“我听宗主说,这条秘道通往府外,是前几任宗主留下的。” “那可太好了。”慕容恒关上秘道,神情兴奋道:“我去联络兄弟,将宗主救 出,然后从这逃出去。” 杨飞道:“大总管那我去应付。” 慕容恒楞了一下,有些尴尬道:“我差点忘了,多亏兄弟你提醒,那我们分头 行事,夫人你在这静候佳音。” “你们等一下!”白玉霜勉强站起,取下在榻帘一支斜悬的佩剑,递给杨飞道 :“这柄剑跟了我十多年了,今日便送给你们,希望你们马到功成,振兴世家。” 杨飞恭恭敬敬接了过来,低声道:“属下一定不负夫人厚望。” 二人出来之后,慕容恒去找他的所谓兄弟,而杨飞直奔慕容廷所在之处。 经过通传,杨飞入内向慕容廷躬身施礼,高声道:“大总管,属下前来复命。” 慕容廷脸上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淡淡道:“事情办得如何?慕容恒呢?” 杨飞故作吞吞吐吐道:“慕容恒他…” 慕容廷道:“他怎么了?快说,不管发生何事,本总管都不会降罪于你。” 杨飞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道:“为了大总管,属下只好出卖兄弟了。”拿起桌 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这才道:“我和慕容恒进去后,威逼利诱,那女子 仍是抵死不从,属下万般无奈,只好用了逼不得以的手段,哪知慕容恒不肯,并从 中阻扰,还扬言要背叛大总管,将宗主和那女子救出去。” 慕容廷闻此惊语,丝毫不愕,若无其事道:“后来呢。” 杨飞假装惭愧道:“属下自认不是慕容恒敌手,便虚与蛇委,商量营救宗主的 法子,慕容恒去找他的那些结义兄弟救宗主,由属下来应付大总管,属下出门之际, 那女子还送了属下一柄剑,说了些马到功成,振兴世家的话,大总管请看。”双手 承上白玉霜的那柄佩剑。 慕容廷瞧了一眼,道:“既然是那女子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东西,不用拿给我 看,这事你办得很好,事成之后,本总管会重重赏赏你。” 杨飞一脸诌媚道:“多谢大总管。”稍稍一顿,又道:“大总管,那女子还告 诉属下和慕容恒,在房中有条通往府外的秘道,还说了开启秘道的法子。” 慕容廷虎目精芒一闪,大笑道:“好,好,王立,你现在就带我去瞧瞧。” 杨飞揖手恭声道:“属下遵命。” 慕容廷唤来亲信,密语数句,又召集来十名武功看来颇高的青衣人,随杨飞亲 往白玉霜所在的新房。 那扇厚厚的木门被杨飞砰的一脚踹开,白玉霜看到他,脸现笑容,可看到他后 面的慕容廷,顿时大惊。 杨飞径直走过她的面前,照着先前的法子,开了暗门,向慕容廷献媚道:“大 总管,就是这条秘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慕容廷一阵哈哈大笑,对杨飞道 :“王立,以前本总管小看了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总管的副手,只听命于我。” 杨飞佯作大喜道:“属下粉身碎骨,肝脑涂地,难以报答大总管提拔之恩。” 白玉霜俏脸苍白,她哪会想到杨飞会将她出声,可事实俱在,容不得她不信, 难道她刚刚听错了,面前之人压根就不是杨飞? 慕容廷冷哼一声,挥了挥手道:“将这女子押下去,好生看管。” “王立,你这奸贼,你忘了发过的誓言吗?”白玉霜临别之际,终于朝杨飞骂 出声来。 杨飞一脸惭愧道:“夫人,我一定会求大总管善待你的。” 白玉霜骂声渐远,终于消失在楼道之内。 慕容廷见杨飞有些羞愧,笑道:“等到天明,我就是世家的主人,谁也不敢在 说你的不是。” “是,大总管!”杨飞又道:“大总管,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望大总管成全。” 慕容廷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本总管办得到的,一定答应, 就当是给你立下大功的赏赐。” 杨飞呐呐道:“属下恳请大总管不要杀了那女子,大总管可以将那女子交给属 下看管,属下一定让她老老实实,不出去乱嚼舌头。” 慕容廷微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好,本总管应你所求,只 是那女子性子烈得很,你可要好好调教调教。” “多谢大总管赏赐!”杨飞一脸狂喜,拜伏在地。 慕容廷将他托了起来,道:“区区一个女子算得了什么,只好你以后忠心办事, 荣华富贵,这一辈子也享用不尽。” 杨飞忙道:“属下一定忠心耿耿,不负大总管厚望。” 二人相视大笑。 “你们下去瞧瞧,里面可能有机关,你们得小心低防!”慕容廷一声令下,那 些青衣人寻来火把,跳入暗门。 待那些人走尽,慕容廷指着密道入口,得意的笑道:“这条秘道向来只是历代 宗主和宗主夫人知道,下面直达地底秘室,若非慕容平那小儿猝不及防,必然早逃 到下面去了,我们再想捉他,恐怕就难了。” 杨飞大拍马屁道:“大总管天纵英才,智珠在握,算无遗策,岂是慕容平那黄 毛小儿所能匹敌。” 慕容廷手抚髯须,甚是受用,又道:“下面的秘室藏有卷宗,里面记录着世家 的各处产业,明的不说,暗的就遍布神州,我慕容世家之所以屹立百年而不倒,这 就是秘密所在。” 杨飞恍然大悟道:“原来这秘道如此要紧,属下误打误撞,得知秘道所在,都 是托了大总管的洪福。” 慕容廷道:“你如此本事,以前本总管为何没有注意到你?” 杨飞厚颜无耻道:“大总管日理万机,哪有闲暇注意属下,想不到在大总管成 就大业之时,通过属下得到世家百年来的秘传,定是老天有眼,让大总管的慧眼看 到属下的米粒之光,就好似千里马得逢伯乐,属下不敢自居千里马,大总管必是伯 乐无疑。” 慕容廷哈哈大笑道:“千里马与伯乐,说得好。” 这时门口匆匆奔入一个青衣人,揖手恭声道:“大总管,属下奉命去拿慕容恒, 发现他正与一干同党秘谋造反,属下攻其不备,已将他们悉数拿下,现押解在外, 请大总管发落。” 慕容廷道:“带进来让本总管瞧瞧,都有什么人?敢造本总管的反?” 慕容恒被头一个押入,他满脸怒容,一身血污,看来是经过一番反抗。 他的同党一共十三个,也难为他这么短的时间说服这么多人。 慕容恒见杨飞似条狗般毕恭毕敬的站在慕容廷身畔,哪还不明白是这家伙告的 密?老脸胀红,冲杨飞身上吐了口口水,大骂道:“王立,你这奸贼,老子拿你当 兄弟,没想你却出卖我?”他若非穴道被封,早就冲上前来,饱拳伺候了。 杨飞面无表情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恒大哥,大总管入主宗主之位,已是大 势所趋,你何必为了慕容平那短命鬼枉送前程?你本来不就效忠大总管的吗,如你 重投大总管麾下,小弟可代你向大总管求情,饶你们不死。” “你休想!”慕容恒冲慕容廷骂道:“你这老匹夫,我们以为你是为了世家好, 这才跟着你起事,想不到你是为了一己私欲,你们一丘之貉,物以类聚,我慕容恒 有眼无珠,看错了你们,你们两个王八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带出去,全给我杀了。”慕容廷何曾被人如此指着鼻子斥骂,直气得吹胡子 瞪眼。 “且慢!”杨飞阻止道:“大总管,他们跟随大总管多年,又随同起事,虽然 背叛了大总管,可如果现在杀了,恐怕对大局不利,不如关起来,待日后再行处置。” “你提醒得是!”慕容廷本是奸雄,冷静下来,也知不妥,略一思索道:“就 照你的意思办吧” 慕容恒不领情道:“王立,你少扮好人,老子不吃这套!” 慕容廷冷冷道:“都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 别人大力一推,慕容恒武功受制,差点跌倒在地,他破口大骂,走出老远,骂 声兀自不绝。 ------- N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