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见梦中情人 一山不容二虎,五湖堂总堂与丐帮总舵均设在洞庭湖畔,数十年来双方为争夺 地盘而纷争不断,双方弟子互有损伤,加上卢开曾奉黑白教教主之命协助当时的丐 帮长老杜让杀害前任帮主史达,因此,两大帮会之间仇恨很深。 二十年来丐帮和五湖堂在天星教的调停下再无流血争端,但是双方积怨甚深, 并未化解。而且江湖传言刘肃与何耀庭是一对情敌,私交甚恶。这次丐帮帮主与五 湖堂总堂主居然一起来到葫芦谷,实在是给足了天星教天星令牌的面子。秦玉、雷 风行与天星教众见来了强援,形势逆转,心中无不大喜。 秦玉、雷风行与贺桂兰、何耀庭、刘肃等人互相打招呼。 扬武一眼就认出了贺桂兰,意外地见到六年来魂牵梦萦的贺桂兰自然喜出望外, 直奔贺桂兰而去。扬武心情激动已极,连声音也微微颤抖:“姐姐,真的是你!我 想你想的好苦啊!你知不知道这六年来我的梦中要是没有你,我会多么寂寞?” 贺桂兰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冷冷地道:“你胡说什么呀!你是什么人?我从来 没见过你。” 扬武好像一下子从火炉边跌到冰窟窿里,但仍不放过一线希望,道:“我叫扬 武,六年前姐姐在南平镇救过我,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南平镇,我从来没听说过那个地方。”贺桂兰的话使扬武的心更凉了。 因为南平镇是扬武初遇心上人的地方,所以扬武将那个小镇的名字记得牢牢的。而 贺桂兰则是六年来足迹遍布天下,与扬武的相遇就像天边的浮云一样,根本不会占 据记忆的一片角落。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贺桂兰早就忘了那个小镇与镇上曾经发生 过的事。 扬武心死了一半,戚然道:“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姐姐当然不会记得我, 但是我一直记得姐姐。” 贺桂兰不悦道:“我说过不认识你,你怎么还这么麻烦!你也别叫我姐姐,叫 我贺姑娘就行了。” 刘肃插话道:“小子,贺姑娘说过不认识你,你还不退下。我们眼前有正事要 办,没时间听你胡言乱语。” 天星教潭州分舵香主陶钦道:“小子,你再不闪开,可别怪陶某对你不客气。” 贺桂兰摆摆手,制止陶钦出言不逊,对全场高声道:“各位聚集于此所为何事, 自然是想劫敝教的镖了。但是本姑娘恐怕要使各位失望了。本姑娘不愿妄动刀兵, 各位乘早回去,本姑娘也不与各位计较……” 殷百仇阴鸷地道:“我们有备而来,岂能空手而回。”一声长啸,声震山谷, 似欲直破云霄而去。山谷两侧地面的土壤顿时破裂,“哗哗”钻出三千余人,其中 包括三百盾牌手、三百弓箭手、三百刀斧手,迅速将天星教援军包围起来,动作整 齐有序,气势盖过贺桂兰的三千之众。 秦玉皱着眉头对贺桂兰道:“师妹,看来我们除了与敌人硬拼别无它途。” 贺桂兰道:“敌人来者不善,我们今天要大开杀戒,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秦 师兄,你的江湖经验比我足,这场战斗就由你来指挥,何总堂主、刘帮主,你们意 下如何?” 何耀庭、刘肃都是一方之雄,很清楚彼此之间的矛盾根深蒂固,由谁指挥天星 教、五湖堂、丐帮的联军都不合适,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唯有团结一致,才能减少伤 亡,况且秦玉身为天星教副教主,从资历上讲也能胜任临时指挥,于是一齐保证道 :“贺姑娘请放心,我们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我们愿意接受秦副教主的指挥。” 双方剑拔弩张之时,扬武忽然说道:“贺姐姐,我练一套掌法给你看。”然后 对全场之人朗声道:“我有一套掌法,名为‘劈天’,掌力可伤人于十丈之内,厉 害无比,今天为了贺姐姐就让大家见识一下这套掌法。要命的都给我退到二十丈之 外。”这段话扬武以内力发出,全场七千余众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单是这一手已 震慑当场,自然没有人怀疑他说大话。 四方会虽未正式推选八大会主的首领,但殷百仇武功最高,年龄最长,已隐为 四方会八大会主之首。殷百仇与剑魂阁南方追魂使方真信、辽国会英堂的主人耶律 华商量,决定暂且看看“劈天掌”,反正他们已稳操胜券,也不怕扬武翻出什么花 样。 扬武待众人退开之后,一招一式地演练起“劈天掌”。“劈天掌”一共三招, 招式并不繁复,只以内力见长。开始虽然掌风霍霍,却不见威力。扬武身形渐快, 以“天魔幻影”身法施“劈天掌”,旁人所见的再非一个扬武,而是三个、五个、 十个扬武,最后只见方圆二十丈之内尽是扬武的身影。场中武功最强的如殷百仇、 秦玉、何耀庭之辈亦只能看到一团模糊人影,至于扬武如何出招根本就看不清。 扬武绕场迅速走了两遍之后,身形渐缓,很快又只见一个身影,将“阳极神功” 融入“劈天掌”掌力之中,一式“九阳在天”身体腾空而起,跃起四丈有余,待落 至距地面约一丈左右时,双掌全力推出“劈天掌”第二招“开天劈地”。场上立刻 出现两个大坑,每个大坑都有一丈方圆,深达五尺。扬武为自己所发的强劲掌力反 震,加上他已用超卓的轻功提气轻身,身体竟不下坠,悬在半空。扬武不住发掌, 身体凌空向前移动,每一掌均在地面击出一个大坑,地面尘土飞扬,有如千斤火药 引发的爆炸。围观之人不住往后退。扬武连续发了十几掌才住手。 场中不少人是身经百战,见过大场面的人,暗想如此惊人的掌法只怕只有叶望 春的“太阳神功”才能比得上。少顷,尘土止息下来,众人上前观看大坑,才发现 大坑已被“阳极真气”烤得焦黑一片。 扬武朗声道:“天星教秦玉是贺姑娘的师兄,他押的镖我不能不管。”目光望 向人群深处,道:“高姑娘,我知道你也在这里,你把面纱摘下,免得混战之时我 误伤了你。” 四方会、剑魂阁、辽国人三方联盟虽然对扬武的武功感到震惊,但是他们并未 被吓退,天星教的重镖他们志在必得,遂与天星教、丐帮、五湖堂三方展开一场大 战。本是夺镖主角的黑云教反而因实力最弱转为配角,采取隔岸观火的态度,两边 都不帮。耶律华所率的弓箭手排列在最前线,三百弓箭手一齐向天星教、丐帮、五 湖堂联军放箭。空旷之地无所遁形,天星联军顿时中箭倒地者不绝。 面对数千人的混战,扬武一己之力无法控制局势。辽国人的弓箭使天星教一方 伤亡惨重。扬武对贺桂兰道:“贺姐姐,眼下形势危急,我们不宜多树强敌,蒙面 人中有一位是我的朋友。我去看看能不能说动他们化敌为友。” 贺桂兰转忧为喜,道:“好啊,你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和我们并肩作战,杀退 强敌,夺镖之事我们决不追究。” 扬武冲到黑云教阵营前,道:“各位,大家都看到了,我们都被围住了,我们 若不合作的话,谁都逃不了。谁是你们的首脑,请出来回话。”孔别离站了出来, 一样的黑衣蒙面,只是右臂上绑了一根红绳,以示区别。孔别离道:“我可以答应 与你们合作,但是我们杀退敌人之后,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贺桂兰答道,她已来到扬武身边。 何耀庭、刘肃、秦玉、雷风行等人到底是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人,早就下令援 军向山谷两头撤,绕到敌人背后。战线一拉长,敌人的三百弓箭手就没那么大威胁 了。秦玉下令将四十辆镖车排成两排,抵挡弓箭。扬武在地上击出的十几个大坑也 发挥了作用,每一坑都容纳了二三十人。 盏茶时间天星教援军绕到四方会、剑魂阁、会英堂联军背后,双方开始短兵相 接。混战一起,扬武对贺桂兰道:“贺姑娘,我们现在可以抽调高手闯入敌阵,先 解决他们的弓箭手。” 秦玉附和道:“杨兄弟说的对,有不怕弓箭的请站出来。”他误以为“扬武” 是“杨武”。雷风行第一个站了出来,接下来是何耀庭、高远、孟依然。众多高手 之中武功高至不畏弓箭的并不多。 秦玉道:“我们之中以杨公子武功最高,我们就听杨公子号令如何?” 扬武道:“形势危急,在下就不客气了。秦大哥,你和小弟攻西边,雷大哥和 高叔叔,还有这两位攻东边。”五人齐声应是。 扬武一马当先冲向敌阵,他以真气护住全身,“天魔幻影”轻功全力而发,以 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冲入敌阵。扬武虽然从未杀过人,此时也知不能手软,要知 一个弓箭手每一瞬间都有可能射死人。扬武以最厉害的“开天劈地”攻敌,杀伤力 惊人,等秦玉冲入敌阵时已杀了二十多个弓箭手,杀死杀伤盾牌手、刀斧手不计其 数。其时扬武只不过轰出四五掌而已。中掌者无不血肉模糊、筋骨断折。扬武将近 六年都没与人交过手,想不到掌力如此厉害,等秦玉一到之后,即改使普通掌法和 点穴功夫,但求折断敌人弓箭、点其穴道而已,不再出手杀人。扬武所到之处弓箭 必断,人必受制,敌人不断后退,很快就催毁了三方盟军的箭阵。 东边高远等人进展也很顺利,不过他们四人中有三人用剑,只有孟依然用掌, 他们没有扬武的慈悲心肠,敌人死伤的就更多了。敌阵不久大乱,贺桂兰于是下令 反攻。“江湖三恶”、“武林双煞”、“魔幻双剑”、殷百仇、木朝峰、方真信等 敌方高手见形势逆转,便欲擒贺桂兰。幸而有四十名金刀护卫留下保卫贺桂兰。阵 内阵外同时混战开来,山谷中喊杀声震天。两军激战十分惨烈。 扬武见天星教阵脚大乱,心系贺桂兰安危,就回到贺桂兰身边保护她。 殷百仇、方真信、耶律华见无法从扬武的保护下抢走贺桂兰,即知大势已去, 便下令撤退。敌方三千余人此刻剩下一千,天星援军亦折损过半,黑云教的人数虽 少,却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又未尽全力杀敌,因此伤亡的人不多。 贺桂兰下令追敌,扬武阻止道:“今天杀的人已经够多的了,难道我们非要把 敌人赶尽杀绝?”贺桂兰才作罢。 战斗一结束,秦玉就向扬武、何耀庭、刘肃道谢:“刘帮主、何总堂主、杨兄 弟,今天多亏有你们相助,不然我们的镖队恐怕要全军覆没。我代表天星教全体教 众感谢你们。” 何耀庭、刘肃表示自己只是在尽江湖道义。扬武则回答道:“能为贺姐姐做事 是我最高兴的事,你不必谢我。”说的时候还偷看贺桂兰的表情,令扬武略感伤心 的是贺桂兰神色如常,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久孔别离率众离去,扬武提出要看看镖车里有何宝物。贺桂兰没见过,也忍 不住好奇,就跟秦玉商量,请求开箱看宝。箱中有几样绝世奇珍,计有: 1 、天下四大名剑之一“清风剑”,锋利无比不必说,且有宁神清心之效,使 人在修练内功时事半功倍。剑身乃用南海之底奇异寒铁所铸,通体冰凉,夏日挂于 身边则凉爽如春。此剑寒气极重,非内力绝高之人根本不能带它,否则寒气侵入经 脉,于身体大为有害。该剑估价为五十万两白银。 2 、汉代金缕玉衣,估价二十万两白银。 3 、唐代白玉屏风龙凤呈祥图,估价一万两白银。 4 、唐代波斯国贡品,七彩宝石项链。七颗颜色各异的名贵宝石连缀而成,估 价十万两白银。 5 、九龙夜光杯,晚上在夜光之下,能显现形态各异的九条龙,且最大的一条 龙为群龙之首,不管杯子怎样放置,龙首始终朝南,其余八龙则众星拱月般围在大 龙四周。该杯还有验毒功效。一旦杯中有毒,该杯便不现龙形,遗憾的是该杯只能 夜晚用,白天却不能用。相传由皇宫流落民间。无价之宝。 6 、夜明珠四颗,价值十万两白银。 贺桂兰生于富贵之家,后来拜入叶望春门下,奇珍异宝见得多了,这下也是大 开眼界。天下四大名剑之中的两剑“宝蓝”、“断玉”分别为她师父、师娘所有, 现在又见到了“清风剑”,拔出剑来,剑光四射,剑身光彩流转,煞是好看。贺桂 兰伸指一触剑身,立时如触火般反弹回来,口里叫道:“好冰哪!” 扬武接过剑触摸了一下,只觉触手微凉,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贺桂兰不禁“咦” 了一声,“你怎么没事?” 秦玉叹道:“杨公子内力深厚,只怕有师父能及。” 何耀庭与刘肃见四海镖局镖队的劫镖战已经过去,先后向贺桂兰、秦玉、雷风 和扬武行辞行,带着各自的部下离去。贺桂兰也向二、三师兄辞行,骑上一匹健壮 的白马独自离去。 扬武向秦玉说道:“秦大哥,小弟告辞。”举步欲走。秦玉道:“杨兄请留步!” 扬武转过身子。 秦玉道:“杨兄弟,虽然你的年龄比我师妹小,但是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不 过我师妹眼高于顶,你若追求她,可能要费点劲,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就应该百折 不挠,永不言弃。” 扬武道:“多承指教,告辞。”展开轻功向贺桂兰离开的方向追去,觉得在众 人面前追一个女孩子太难为情,扬武故意不尽全力追赶,稍稍落在贺桂兰的后面。 “她走时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我在她心目中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扬武心中 很失落,很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贺桂兰,也不知道自己追上她后跟她说什 么。 被扬武跟踪了十几里,贺桂兰觉得难以忍受,让马停了下来,等扬武追上来, 对扬武道:“你别老是跟着我,好不好?” “我不是要跟着你,我只是想问你要到哪里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 扬武红着脸道。 “我到哪去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也不想和你再见面,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凶,以前你不是这样对我的,六年来我心里想的只有两个人, 你和我娘……” 贺桂兰生气地骂道:“胡扯,怎么把我跟你娘扯上了!” 扬武心中很不是滋味,道:“好,很好……”展开“天魔幻影”,以比风更快 的速度沿原路返回,驰出数里后折向北方,为了避免遇到秦玉等人。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