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宫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春去春又回,转眼间张融雪已经在魔宫度过了四年,当 年的小姑娘已长成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少魔宫是魔宫中的一块禁地,除了魔君之 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而魔君从不踏入少魔宫。在少魔宫张融雪很随便,想着男 装就着男装,想着女装就着女装,而在外人面前张融雪总是身着男装。魔宫之中只 有魔君和原来在少魔宫服侍扬武的婢女阿碧、阿翠和琴儿三人知道张融雪的真实身 份,琴儿是扬武的贴身侍婢兼伴读。 四年之中张融雪练“张氏内经”的时间比练“乱魔诀”的时间还多。本来“狂 魔剑法”是以“乱魔诀”的内功为基础的,但是张融雪天资过人,以“张氏内经” 的内力使出“狂魔剑法”同样有威力,真假难辨,还将魔宫其余绝学“天魔幻影”、 “劈天掌”、“万魔手”都练至精深的境界,只有“千毒手”因不能速成而没有练 习。“乱魔诀”艰深无比,魔君在发疯之前不过练到第六重“魔气纵横”,张融雪 天纵其才,将“乱魔诀”与“张氏内经”两大神功融会贯通,以“张氏内力”为体, “乱魔诀”为用,短短四年时间竟将“乱魔诀”练至第六重。 总的来说“乱魔诀”是一种练习内功的方法,使用内力和修练内力是两回事, 一个人内力虽深,如果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用或怎么更好的使用,那就跟一个白痴 拥有一个巨大的金库一样,是一种浪费。“张氏内经”是一种修练内功的方法, “乱魔诀”是一种修练、使用内功兼而有之的方法,而使用内功是需要有内力做基 础的。张融雪能用“乱魔诀”的使用内功的方法运用自己体内的张氏内力。说到底 张融雪一天都没正式练过“乱魔诀”,与其说她将“乱魔诀”练至第六重,不如说 她会用第六重的“乱魔诀”。 一日张融雪向魔君提出回家探望父母,魔君道:“只要你能接为师一百招,为 师便准许你回家。” 张融雪喜道:“师父说话可要算数呀!” 魔君道:“当然算数。” 师徒对阵开来,招来招往,张融雪的表现真让魔君吃惊。魔君每年考核张融雪 一次武功,平时从来不见张融雪,只是叮嘱张融雪武学上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他。 现在离一年的考核期还差几天,想不到一年时间,张融雪竟然将“乱魔诀”由第四 重练到第六重,魔君在没有陷入疯狂状态时乱魔诀只能练到第七重,与徒弟相去不 远。 开始时魔君只是用五成功力,五招过后张融雪仍然气定神闲、应付自如,魔君 将功力提至七成,才对张融雪造成压力,张融雪的招式明显慢了许多,可见她每一 招都必须全力而发。 也不知道斗了多久,张融雪额上见汗,喘息可闻。魔君忽然身形一移,飘到两 丈之外,做了个住手的手势,张融雪不禁停了下来,一脸愕然。 魔君道:“徒儿,你已经接了为师两百招了,大出为师的意料,不过为师只用 了七成功力,你今后还要努力,切不可就此满足,要知道武学之道无止无尽,一旦 你满足了,就不会前进。” 张融雪刚才凝神接招,不能分心数招数,明白自己与魔君还有一大截差距。 魔君谆谆告诫,张融雪不禁对魔君添了几分敬意,四年来自己一直没有把他当 师父看待。张融雪与魔君只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魔君要张融雪修习魔宫最高宝典, 不过是想让张融雪打败天星教教主,完成他的心愿。而张融雪开始虽然不愿意,但 后来迷上魔宫武学,心甘情愿留在魔宫。在张融雪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愿望,就是 练好魔宫绝学,将来重振“天璧山庄”,恢复张家在武林中昔日的地位。 张融雪首次对魔君露出恭敬的神情,道:“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 魔君满意地微笑,道:“你这就可以出宫了,在家多陪陪你爹娘,不用再回来 了,别忘了泰山武林大会,为师等着你的好消息。”此时魔君就像一位慈祥的普通 老人,不过张融雪却不这么认为,她知道自己一天不打败傅平,魔君就是操纵自己 命运的可怕老人。 当天张融雪就离开魔宫。神农架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郁郁葱葱,张融雪展开 绝顶轻功,自树顶上借力飞出这片森林,两天后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张融雪 正想找一家干净的饭馆,在街上漫步,遇见四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押”着一个二十 七八岁的年轻人,那四个身材高大的老人看上去没有七十也有八十,一脸皱纹,但 双目却精光闪闪,透出逼人的寒光。那个年轻人虽然表面上行动自如,看不出有什 么异常,但是张融雪目光何等敏锐,一眼就看出那个年轻人目光呆滞,分明是受了 挟持。 张融雪与五人迎面而过,觉得那个年轻人很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走了十 多步后想起那人正是二师兄顾天应。张融雪在魔宫一心练功,很少见外人,几乎与 世隔绝,而顾天应又经常被派出宫办事,所以张融雪在魔宫呆了四年,只与顾天应 见过一两次面。张融雪对魔宫的人虽无好感,但是学了魔宫的武功,见了魔宫的人 被挟持总不能袖手旁观。张融雪一记起那人是顾天应,就立刻回头追赶五人,跃到 五人前头,阻住他们的去路。 四个老人各佩长剑,其中一个较胖的留着长胡子的老人见有人拦路,大声呵斥 道:“何方鼠辈,竟敢拦天山四老的路,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快给老夫让开,老 夫念你乳臭未干,饶你一条性命。” 这四人是天山绝宫的四位宫主,也是同门师兄弟,十年前魔君上天山绝宫强讨 千年雪莲,千年雪莲乃疗伤圣药,又能滋补身体,珍贵无比。天山四老在天山绝顶 守了几十年,也不过守了两株,其中一株四人分服了,还剩一株作为备用的疗伤之 药,怎肯轻易送人。尽管魔君名头响亮,四人还是一口回绝,与魔君大战了一场, 结果大败。魔君扬言不交出千年雪莲就踏平天山绝宫,天山四老虽有万般不愿,也 只好交出那株仅存的千年雪莲。后来魔君将那株雪莲给扬武服了,扬武十岁便有杀 豹之力,也是得那株千年雪莲之助。 天山四老矢志复仇,苦练十年武功后下山寻仇。然而天山四老不知道魔宫在什 么地方,就以十株百年雪莲的代价请杀手组织剑魂阁查找魔宫所在。剑魂阁是一个 庞大的杀手组织,其分支机构遍布全国,查了半年没有结果,反而是天山四老恰巧 碰上顾天应下山办事,见他轻功身法颇似魔君一路,乃抓了他严加逼问。顾天应受 不住重刑,全都招了。 张融雪一瞥天山四老,道:“什么天山四老?没听说过。你们快将他放了,否 则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指了顾天应一下。 一名身材瘦小的老者道:“大哥,这小子竟敢对我们无礼,让我教训教训他。” 天山四老的老大点头表示同意。瘦小老者乃是天山四老中的老四,天山绝宫的四宫 主。天山老四立刻向张融雪出手,见“他”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相,只出了三分试 探性的掌力,哪知掌力一触及张融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二掌就使出七分劲道。 张融雪几乎是在天山老四出招的同时出招,天山老四一招失算,张融雪就占据 先机。可是天山老四也不是省油的灯,迅速提升功力,与张融雪大战开来。二十招 一过,张融雪居然不能打败天山老四,心中暗惊。天山老四也是大感惊讶,想不到 对手年纪轻轻,功力却不在自己之下。还有另外三名强敌在一旁虎视眈眈,张融雪 暗忖必须速战速决,将功力猛地提升至十成,使出最具杀伤力的“开天劈地”。只 听一声巨响,张融雪与天山老四各自退开五步。 十年前魔君以“劈天掌”将天山四老打伤,天山四老闭门潜修,自忖已能克制 “劈天掌”,这才下山寻仇。天山四老中的另外三老一起拔剑,将张融雪围在当中。 张融雪亦立刻拔出佩剑。 天山老大道:“你是魔宫的人?” 张融雪道:“废话少说,看剑。”长剑化为一片光雨,将天山四老卷在当中, 正是很少在江湖露面的“狂魔剑法”第一式“狂风劲舞”。天山四老均非弱者,四 人长剑抖动,化出四张剑网,撒向剑雨之中。顿时雨点般密集的“叮当”声不绝于 耳。“狂魔剑法”如暴风骤雨般将天山四老席卷在当中。天山四老各出生平绝学, 如四颗大树般顽强地抵挡狂风暴雨的袭击。 以攻为主的“狂魔十八剑”使完后不能伤敌分毫,张融雪便改用攻守兼备的家 传剑法——“无敌剑法”。天山四老抵住了“狂魔十八剑”后信心大增,立刻反攻。 张融雪此时功力何等深厚,“无敌剑法”只守不攻,使得风雨不透。天山四老各自 武功高强,又习惯于联手对敌,四人联手的威力非同小可。 张融雪每时每刻都要应付四面袭来的长剑,一百招过后已累得香汗淋漓,两百 招过后已有力不从心之感,萌生逃念。可是天山四老显然深知魔宫轻功的厉害,将 张融雪紧紧围住,绝不留一丝缺口。 张融雪与天山四老一场大战,自旭日初升时打到中午,仍然是平局,为过都打 累了,招式比开始时慢了许多。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