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阳谷二战 初九,官兵逼近到离太阳谷一、二里的距离,挖深沟,筑高墙,安栅栏,看样 子准备长期围困太阳谷。官兵最高统帅梅智一面命各营区士兵分区掘地三尺,检查 并破坏青教挖的地道,一面和副帅萧世显率左右先锋,几员谋士和大将考察地形, 研究最佳进攻地点。官兵在掘地时遭遇到小股青教武士,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青 教武士大都被擒或阵亡,扬武急忙召回埋伏在地道里的弟子。 初十,官兵打出“善待俘虏”、“投降者无罪”的标语,对广大青教教众展开 心理攻势。只是青教教众对年轻英武的教主敬若神明,梅智这招白费心机。官兵的 劝降工作一直延续了三天。 十三日黎明时分,战鼓如雷,官兵从北、东两个方向对青教发动迅猛攻势,漫 山遍野都是官兵,冲锋在前的是盾牌军。盾牌军手中的盾牌是特制的铁盾,重达八 百余斤,由五名军中特远的大力士组成一组,共持一盾,该铁盾外形为槽形,蒙三 层生牛皮,缓冲效果很好,且耐火,一二百斤的石块撞上特制的盾牌反弹飞出,三 四百斤的石块也不足为惧,只有五百斤以上的巨石才能构成威胁。盾牌军挡着滚石 檑木和箭雨,掩护大军缓缓向前推进。尽管盾牌军拥有先进的武器,伤亡还是在所 难免,只是将伤亡人数降至最低限度。 扬武和张融雪分别在北、东峰指挥守峰战,见官兵军容鼎盛,攻势猛烈,攻上 峰头只是迟早的事,以他们的镇定仍不免心头暗懔。 在官兵攻占峰头的战斗紧张进行的时候,战场上空爆发出一声狂啸,狂啸从震 耳欲聋的冲锋喊杀声中传出,如万丛红里一点绿,虽然是红色的海洋,却不能淹没 一点绿意。扬武凝聚目力朝狂啸声传出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异族服装的中年男子 赤手空拳向峰顶奔来,箭雨射到他身上,便如射到铁盾上一般,纷纷坠地,稍小一 点的滚石被他以双掌劈成碎末,稍大一点的被劈成两半,再大一点的被他以巧劲击 得飞往一旁,更大的则被他以轻功避开。官兵喝彩声雷动。 扬武忙从部下手中接过硬弓,暗动内功,“嗤”的一声,饱含劈天内力的箭矢 飞向那位异族高手的心脏。那位异族高手名叫达加西,吐蕃人,二十年前曾挑战中 原高手,几乎所向无敌,后来负于叶望春,黯然离开中原。达加西本来不打算重履 中原,但据传他唯一的并寄予厚望的徒弟被一个叫石扬武的年轻的宋国高手所杀, 为了给爱徒报仇,达加西重履中原。 达加西再度踏足中原之后,不久打听到石扬武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贵为青教教 主,手下高手如云,要想凭一己之力杀石扬武绝非易事。不久官兵集结在乌蒙山下, 准备大举进攻青教。达加西认为这是一个良机,便与官兵统帅梅智面谈。双方达成 默契——达加西藏身于官兵中,帮助官兵攻打青教总坛,但可保持自由之身,不受 梅智节制。一俟杀了石扬武,双方的合作便终止。 达加西见来箭之劲、之急,便知为绝顶高手所发,不敢冒险硬挡。迅速侧身避 开。扬武射的那支箭余势不减,撞上一个特制大盾牌,“砰”的一声巨响,铁片纷 飞,劲箭穿透生牛皮,将铁盾炸得粉碎。五名盾牌手当场被炸死。达加西见状大惊, 暗道侥幸。 扬武精神大振,暗想:“我怎么没有早想到射箭?”这是因为他箭法初成,还 不知道自己箭法的威力,所以一时想不到射箭。扬武劲箭连发,每一箭都射中铁盾, 铁盾皆成齑粉。百余箭过后盾牌军伤亡惨重,溃不成军。北峰攻峰官兵被迫鸣金收 兵。达加西未能冲上峰顶。 几乎是在北峰官兵收兵的同时,东峰传来捷报——张融雪比扬武更早发射劲箭, 击退官兵的进攻。官兵对青教的第一次冲锋以损失一千余盾牌军而失败。梅智召集 军中诸将与谋士商议对策。 官兵为避免重蹈第一次围剿青教兵力分散而被扬武、张融雪偷营的覆辙,将兵 力集中在东、北两峰下,且东、北两大营的营区连成一片,互相呼应。官兵的营寨 彻夜灯火通明,戒备森严得即使飞进一只蜜蜂也会被发现。再想想有达加西、萧世 显、梅智三大高手和近千大内侍卫坐镇,再说有了上次的教训,官兵必定会加强警 戒,扬武和张融雪只好打消偷营的念头。 第一次攻峰战失败后官兵沉寂了三日,官兵的沉寂同猛攻一样可怕,甚至更有 甚之,正如暴雨来临前的片刻安宁。扬武、张融雪和孔别离、十大堂主、李照阳、 黑白无常等高手吃住在峰头,日夜守卫着东、北两峰。高剑杰、高剑萍兄妹和孟小 林、江浪、关亦鸣、王图正等后生小辈负责把守西、南二峰。 十六日,梅智认为再拖延下去会影响军中士气,所以再次下令东、北两营区十 七万官兵同时对东、北两峰发起猛攻。这一次官兵放弃了特制大盾牌,改用常规盾 牌。两万盾牌军冲锋在前,后面跟着十五万或持刀或持矛或持戟的身披重甲的战士, 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和战鼓声中向前推进,遇到居高临下的青教教众掷下或射下的 滚石、檑木、箭矢、火箭(箭头包棉布,浸渍松油,发射时燃烧)抵抗,片刻间死 伤枕藉。 攻峰战进行了约半个时辰后,冒着巨大的伤亡代价,小股官兵在达加西和萧世 显的率领下,率先攻上由扬武镇守的北峰。左右先锋萧奇、曹涵英各领三千精兵, 颜浩率一千大内侍卫杀上北峰。官兵士气大振,潮水般涌上山头。 扬武独战达加西,两人都以空手对敌,双方实力相当,一时难分胜负。黑无常 迎战萧世显,黑无常老当益壮,萧世显老而弥坚,两人恰好棋逢对手。东峰攻峰战 由禁军副都尉戚万福指挥,猛将不多,实为佯攻,以牵制青教。这次官兵进攻以攻 北峰为主,攻东峰为辅,兵力严重偏向北峰,而不是东、北两峰平均分配,这是采 用曹涵英的建议。 官兵突然改变战法,令扬武措手不及,他没料到官兵的攻势竟如此迅雷不及掩 耳,更没料到达加西竟是如此强劲的对手,令他无暇分身。顷刻间官兵拥上山峰, 与青教教众展开近身肉搏战。 眼见部属一个个倒下,自己却无法阻止,扬武感到心中在滴血,强夺青教教主 之位以来首次感到后悔。青教防守北峰的教众仅六千,而进攻北峰的官兵达十万之 众。北峰顶上青教弟子不断减少,而官兵则不断增加,青教重要首领扬武、黑无常、 孔别离、江风、关万山、卫锟、曾云、李照阳、崔金凤等均陷于各自为战的困境。 北峰形势的危急程度每一刻都在增加。 此刻东峰正遭受着七万官兵的猛攻,但因为官兵中无达加西、萧世显之类的超 强高手,官兵虽喊杀声震天,却无力攻上峰顶,所以张融雪一见北峰上空爆发的焰 火告急信号,便命孟依然、霍步天留守,率同高远、白无常二人火速赶往北峰。 张融雪展开“天魔幻影”身法先一步赶到北峰,此刻拥上北峰的官兵已不下三 万,青教弟子被分块包围,全军覆没在即。张融雪从官兵或青教弟子肩膀、头顶借 力,足不沾地驰向青教帅旗处,秋露剑凌空出击,剑锋直指达加西上盘。达加西闻 剑风便知张融雪的厉害,又怎敢在应付扬武的同时接张融雪的剑招,急忙后退。 张融雪喊道:“雪儿攻上,石郎攻下。”剑发“狂剑九式”,与扬武的“万魔 手”配合,不出十招便将达加西迫得手忙脚乱。张融雪与扬武本是同门师兄妹,又 是郎情妾意,心意相通,配合起来自有常人难及的默契。第十五招张融雪剑发“狂 人追日”,径削达加西颈部。达加西急忙一个“凤点头”,虽然避开身首异处之厄, 头皮却被削去一块。达加西感到凉意从脚底升起,顾不得吐蕃第一高手的颜面,撒 腿就跑。张融雪暗叹一声,“那一剑要是削低一点就好了。” 扬武也暗叹一声“可惜”,他所叹的非是融雪剑削得高了,而是无暇追敌。扬 武与张融雪分别增援己方陷于困境的首领。在张融雪来援之前黑无常身陷萧世显、 颜浩和殷百仇三大高手的围攻之中,萧世显的剑,颜浩的刀,殷百仇的掌令黑无常 防不胜防,身上多处负伤。只不过仗着内力深厚,经验丰富,尽量避免要害处受伤, 幸好不久就来了强援,压力骤减。黑无常方得以喘息。 殷百仇与孔曾辉有杀父之仇,殷百想杀孔曾辉先要杀死孔曾辉身边的高手,这 次官兵进剿青教,殷百仇认为自己可以混水摸鱼,就带了老搭档冯长兴作帮手,想 方设法扮做宋兵。殷百仇见识扬武与张融雪的厉害之后本不抱多少希望,不料官兵 中竟有达加西、萧世显两位绝顶高手,率兵攻上北峰,将扬武缠得死死的,殷百仇 心中大喜,也随众官兵上了北峰。 扬武万魔手连发,迅速为孔别离、崔金凤、卫锟等解了围,冲向黑无常的战团。 殷百仇是扬武的手下败将,对扬武畏惧良深,见扬武奔来掉头就跑。由于殷百仇身 穿士兵服,又是与扬武一照面就逃,所以扬武没有认出他。扬武本想对敌人杀无赦, 见到大内侍卫都尉颜浩忽然改变主意,与黑无常对仗的人身份自然不低,如果将敌 方首脑擒住,迫官兵投降,岂不更好? 黑无常身上挂彩,不敌萧世显,扬武自然要先救黑无常,足踏天魔幻步,以奇 奥的步法,奇快的身法闯入萧世显剑势范围内,一招“画龙点睛”佯攻萧世显左眼, 逼得萧世显身体后仰。 扬武乘势急追,前跨一步,左手使“分花拂柳”,五指如钩,扣向萧世显持剑 之腕,右手使“跃马中原”,掌击萧世显胸部。 萧世显身体已经后仰,不好后退,危急之下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足踢扬武下 阴。 扬武固然左手可抓断萧世显的右手,右掌可击穿萧世显的胸膛,此刻亦唯有先 求自保,跃起五尺,避开萧世显的“撩阴脚”。 萧世显两手着地,一个后翻到了丈外。扬武毕竟年轻气盛,几招不胜还差点吃 了大亏,火气上涌,低沉着嗓音喝道:“黑无常让开。” 黑无常道了声“小心”,退了开去。扬武看了萧世显一眼,问道:“阁下身手 不俗,身份亦必不俗,请教阁下高姓大名?”扬武的眼神如此充足,萧世显不由生 出寒意,答道:“老夫萧世显……” “原来是萧副帅,失敬,失敬。只可惜你我为敌,得罪莫怪。”说罢当先攻出。 扬武施出“劈天掌”第一招“排山倒海”,双掌化为千掌万掌,掌力凝而不散。萧 世显觉得扬武攻出的每一掌虽未与自己的身体有实质性的接触,却如一座大山压在 身上一样,压得气息凝滞,呼吸不畅,剑法遇到阻力重重,便如在水底使剑,无复 往日的轻松写意。 萧世显应以“叶家剑法”,扬武掌力提至十成,重施“排山倒海”,左掌击在 萧世显的剑脊上,一声脆响,钢剑碎成无数小块。萧世显一怔之际,胸口三处大穴 被扬武点中,顿时动弹不得。 颜浩心中一慌,单刀被高远挑飞。 “不要伤他性命。”扬武吩咐道,跃至颜浩跟前,“天花乱坠”凌空下击,无 数掌影指向颜浩头脸要害,颜浩无论如何招架和闪避,扬武总是如影随形,挥之不 去。颜浩自忖脑袋开花之际,肩胛穴一麻,被定在当场。 此时张融雪亦大展神威,以剑气刺穴的上乘剑法将官兵右先锋曹涵英,左先锋 萧奇和二十余名大内侍卫定在当场。 扬武凝气于音,高声喊道:“众官兵听着,你们的副帅萧世显,大内侍卫都尉 颜浩,左右先锋官都已遭擒,你们败局已定,还不速速撤退!” 扬武喊出的每一个字在杀声震天的战场都清晰可闻,他勇武无敌的形象在广大 官兵和青教教众的心目中更加鲜明了。官兵士气大落,青教则士气大涨,在情不自 禁地欢呼后开始反攻。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