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招降 申牌时光,扬武往刑堂提审萧世显、颜浩、萧奇、曹涵英四名高级战俘。八名 红衣武士将四名高级战俘押上刑堂审讯大堂。六十四名刑堂护法肃立东西两侧,统 一的服装,统一的木棍点地,俨然朝廷命官审案。左护法黑无堂,右护法白无堂分 立在扬武左右两侧,刑堂堂主曾云站在东列护法最前的位置。 扬武精光闪闪的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名战俘,四名战俘但觉扬武的眼光有一种无 形的压力。颜浩、萧奇、曹涵英三人无法抗拒这种压力,纷纷低下了头,只有萧世 显仍昂首挺胸。红衣武士喝道:“跪下。”四战俘置罔闻,站立如故。 “算了,他们的身份也算尊贵,下跪就免了。”扬武免了四名战俘下跪,顿了 顿道:“我见你们四人武功不错,想收为麾下,不知你们愿不愿意为我效力?” “反贼,你反抗朝廷,迟早要被皇上剿灭,休想我等为你卖命。我等忠心报国, 为国捐躯,是无上的光荣。你这反贼竟然痴心妄想我等投降,真是可笑之至。”萧 世显骂道。 “冥顽不灵。”扬武回敬道,“说什么忠心报国,你们只不过是赵佶的一条狗 而已。燕云十六州是不是我们汉人的土地?辽国强占燕云十六州故地将近百年,你 们想过收复国土了吗?辽、金、夏、吐蕃、回鹘、花刺子模、大理,这些国家的土 地是不是我中华的领土?你们想过恢复我汉唐域了吗?军人最神圣的职责是什么? 是守卫国土,失去了国土就是夺回国土,而不是简单地服从命令。保家卫国,收复 故土的命令我们要坚定不移地执行,但是那些叫我们放弃收复故土之心的命令我们 就不应该执行。你们在赵佶这个胸无大志,只会作些不入流的诗,画些见不得人的 画的昏君身边呆久了,也变得如此心胸狭窄,目光短浅,不思进取,只图苟安,真 是可悲又可叹。” 萧世显被扬武的大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宋国立国百余年,几曾闻过如此大胆 而深刻的见解。扬武续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金国崛起东北,西夏称雄西北, 辽国基本统一了北方,这三国都有实力问鼎中原,一统中华。但无论哪国一统中华, 绝轮不到宋国。我们汉人百倍于契丹人,女真人,党项人,回鹘人,只要有一个英 明的皇帝领导,自然是汉人统治中华。但是眼下我却看不到希望,宋国已经当了一 百年弱国,若我们不图进取,说不定哪天‘五胡乱华’的历史还会重演。在这个列 国争雄的乱世,宋国本该重视军事,积极拓展疆土,而不是消极防御,坐等外敌的 入侵。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我不知道宋国 有多少人能透过太平盛世的表象看出深刻的危机。在群敌环伺之下,我们的国家并 没有积极备战,一旦暴发战争,宋军一溃千里,苦的是黎民百姓。太祖皇帝以兵权 夺位,赵家子孙害怕旧事重演,被武将夺了皇位,就重文轻武,排挤武将,以文官 甚至太监作监军,处处掣肘武将。战场上常常是瞬息万变,不懂军事的文官干预武 将的指挥是十分危险的。再加上多年来宋军丧失北伐的雄心,武备松驰,训练缺乏。 可以说这两条是宋与辽、夏屡战屡败,最后被迫求和的根本原因。长此以往,宋国 迟早要灭亡,难道你们愿意当亡国奴?” 扬武的这番话的确发人深省。四名战俘各自侧头沉思,对这“叛逆”的话没有 立即加以驳斥。 扬武停顿了一下,续道:“我教的实力你们也看到了,区区官兵何足为惧?我 想十年之内青教当可统一武林,二十年内推翻赵宋政权,三十年内统一各国。这将 是自秦始皇以来最伟大的功业,千秋万代,永载史册。你们不想建立不朽功勋,名 垂千古吗?” 扬武的一席话说得青教弟子热血沸腾,曾云身为一堂之主,并非笨人,连忙喊 道:“教主神威盖世,一统天下。”众护法一齐跟着喊:“教主神威盖世,一统天 下。”这些人俱是内家高手,声音宏亮,一齐喊的声势不下千军齐喝的壮观。年轻 人血气方刚,最易受到感染,曹涵英单膝作英雄跪道:“属下愿效忠教主,请教主 成全。” 萧奇也跪道:“属下也愿效忠教主,请教主成全。” “奇儿,你疯了!”萧世显骂道,“你这般大逆不道,气死为父了。”萧世显 为当朝驸马,他妻子是当朝皇帝赵佶的姐姐,与皇家如此近的亲缘关系,使萧世显 不能背叛皇家。颜浩的母亲是赵佶的姑母,同样是皇亲国戚,他也有不能背叛皇家 的理由。 扬武赞道:“很好,很好,萧老前辈,令郎、令婿弃暗投明,前途不可限量… …” “他不是我女婿。”萧世显愤怒地打断了扬武的话。曹涵英凭武功勇夺右先锋 之职后,在出征的前一天晚上,萧芙偷偷约会曹涵英,暗许终身,相约待曹涵英凯 旋而归时两人便举行婚礼。曹涵英是个各方面都很出色,很有前途的小伙子,单恋 萧芙四年,深情专注,虽然身份显赫,却从未有过桃色新闻,以他特有的执着和锲 而不舍的精神终于打动了萧芙的芳心。萧世显对准女婿也很满意,他从一开始就支 持曹涵英追自己的长女。但在这个是否背叛皇家的问题上出现的严重分歧,却让萧 世显对准女婿很生气。 扬武道:“曹兄弟暗恋令爱四年,其志不改,如此深情专一、情深意重的男人 四海之内能有几个?我想萧小姐有这样的丈夫一定会满意的。以在下的手段,相信 让萧小姐成为曹夫人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萧老前辈是否同意在下的说法?” “你——”萧世显气得说不出话来。 曹涵英道:“多谢教主美意,属下寸功未立,却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请,你说吧。” “属下想请教主将属下的未来岳母和小姨子也一并救出京师。” “没问题。” “谢教主。”曹涵英喜道。 “给曹兄弟,萧兄弟松绑。”扬武吩咐道。红衣武士忙给曹涵英和萧奇松绑。 萧世显的儿子投敌叛国,他的家人必会受到牵连。所以萧世显不反对扬武将其 妻和女儿救出京师。“你们两个还有谁愿意归顺我?”扬武懒洋洋地问道,一副无 所谓的态度。一切俱在他的掌握之中,当他把萧夫人和两位萧姑娘请至太阳谷时, 就由不得萧世显不投降。 至于颜浩,他是凭母亲的身份而成为大内侍卫都尉的,他的武功并不如何高明, 勉强算是一个高手,像他那样身手的人青教数以百计,并不稀罕。颜浩愿不愿归顺 青教,扬武觉得无所谓。最主要的还是颜浩久居高位,若不委之以重任,可以预料 他不会安心本职工作;若委之以重任,以他的能力又不能胜任。招降颜浩倒成了给 自己找麻烦。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屈服的。”萧世显一副视死如归,慷慨赴义的神情。 “我……我……我不会投……投降的。”颜浩既不想死,又不想断送现有的权位。 跟着石扬武造反是要冒杀头的危险的,另外,他母亲是大宋公主,也是使他不愿背 叛主子的一个因素。由于这种矛盾的心理,颜浩说话都语不成句。 扬武不屑地看了颜浩一眼,暗忖:“这种人享乐惯了,贪生怕死,只要稍微用 刑,什么都会招出来。”然后目光转向萧世显,击掌赞道:“萧前辈视富贵如浮云, 生死如等闲,晚辈最欣赏前辈这种人,只可惜太迂腐了。圣贤有言‘君为贵,民为 轻’,君主也算不了什么,我们要尽忠的对象是我们的国家而不是君主。想想看如 果人人都像前辈这样忠君,现在仍是秦始皇后代的天下,或者说是夏桀、商纣后代 的天下。” “你怎么能拿当今皇上与这些历史上有名的暴君相比?”萧世显反驳道。 扬武略一思忖,道:“赵佶虽然不是暴君,但他昏庸无能,我们汉人的这一点 江山不被他断送,也会被他的子孙断送。” “你怎么知道当今皇上的子孙不会出一个圣明的君主?” “这——这是一种消极的思想,自己不努力,却期待明主的出现。汉末董卓专 权,天下群雄割据,曹操亦曾期待明主的出现,好择木而栖。但他若只是期待,而 不努力,天下不知要分裂到何时?”扬武略一沉吟道。 萧世显答不上来,只得道:“不管你怎么说,我绝不会背叛皇上。” 扬武道:“那么晚辈只好请前辈到监牢里对你的皇上尽忠。” “教主。”“教主。”萧奇、曹涵英都想为萧世显求情却不知该如何求情。 扬武道:“你们放心,我会善待令尊、令岳的。” 萧奇、曹涵英道:“多谢教主。” 萧世显道:“谁要你们谢?萧奇,从今天起我们断绝父子关系。曹涵英,我也 不会认你做女婿。” “爹。”“萧伯伯。”“谁是你爹,谁是你萧伯伯。”萧世显怒道。 “带下去。”扬武下令道。众武士领命而去。 曹涵英道:“去年腊月在京师校场比武时属下蒙教主暗助,一直没有机会向教 主道谢……” “在我落难时,你也曾暗助我,我们谁也不用言谢。”扬武话锋一转,道: “你们刚刚入教,尚未立功,我不好给你们定职。” “属下明白。”曹、萧二人答道。 扬武道:“现在你们有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今天晚上我们将偷袭官兵,官兵已 退至三十里外第一道营寨。我希望你们能在天黑之前将官兵的布防图交给我。” 萧奇、曹涵英互相望了一眼,有一种人生如梦的感觉。昨天他们还是官兵左右 先锋官,今天却成了官兵的死敌。“画布防图没问题,只不过他们的布防可能会有 变化。”“这个没有关系。我只是参考一下,你们只管画。” 黑夜在青教、天星教联军的等待中终于来临。这天是十六,月亮满圆,月光朗 照,给联军的偷营带来了不利。但官兵营寨处在乌蒙山中,山峰林立,丛林密布, 地形有利于偷营。扬武率高远、孟依然、黑白无常、李照阳、雷风行、风择怿及八 名自七星武士和金刀护卫中精挑的擅长轻功的高手一共十六人每人提一罐高度白酒, 按照萧奇、曹涵英提供的官兵布防图,分别潜入各自指定的营区。 官兵营区布置为花瓣形,三朵花呈三角形布置,中军突出。每一朵“花”由密 密麻麻的营帐组成的六个“花瓣”构成,“花蕊”部分为帅帐。主帅可居三个帅帐 中的任一帐,并不固定在哪一帐,此种布置给敌人偷营带来难处。不过天星教与青 教联军偷营不以擒杀官兵主帅为目标,官兵营区这样的布置对联军偷营没有影响。 扬武、雷风行等十六位高手各展绝顶轻功潜入戒备森严的官兵军营。这十六人 无不小心翼翼,因为他们当中只要有一人被发现,整个偷营的计划就会失败。贺桂 兰和孔别离分别率一万天星教武士和五千青教武士在北、东两面距离官兵的营寨不 到两里的密林中接应。没过多久官兵营区一个营帐起火,接着几个,十几个……营 帐起火。九月风干物燥,火势迅速蔓延。官兵急忙救火,乱成一团。 等到官兵营寨约有二三十个营帐着火时,官兵营寨上空一颗红色火焰弹爆炸, 接着一颗绿色火焰爆炸,红、绿火焰照亮夜空,十分美丽。“敌人偷营。”官兵这 才醒悟过来,场面之纷乱却不可很快收拾。红色火焰弹是扬武所发,绿色火焰弹是 雷风行所发,这表示他们都认为是进攻的时候了。贺桂兰、孔别离分别发出进攻的 命令。进攻的号角吹响了,战鼓擂起来了,天星教、青教两千最精锐的武士军团从 北、东两个方向率先攻进官兵营寨。扬武和雷风行等人各自融入己方军队,加入到 杀敌的行列。其余一万多联军武士紧跟着攻进官兵营寨。 天星教和青教武士不是简单的江湖亡命之徒,他们都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熟 悉阵法,懂得协同作战,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集体作战,都很厉害。夜间官兵不 知来了多少敌人,再加上日间新败,士气低落,鏖战不到半个时辰官兵便开始败退。 兵败如山倒,梅智知道大势已去,无奈之下脱下帅服,换上士兵的服装混进溃退的 士兵群中逃亡。 第二日午后。战果统计出来,此次偷营杀、伤官兵一万四千,获降兵六万,并 缴获大批兵器装备和粮草、马匹,加上昨天的两千降兵,一共获降兵六万余人。如 此数量庞大的降兵,以青教和天星教两万联军很难控制,扬武决定尽快释放降兵。 有感于青教实力不足,扬武决定收编部分官兵,并亲自负责遴选工作。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