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任漕帮帮主 展云开伤势很重,在梅勇、梅开芳父女的关心下留在梅府养伤。梅府的人对展 云开都很客气,但却暂时把展云开幽禁了起来,除了几个照顾展云开饮食起居的婢 女和梅家子弟外,外人是与展云开隔离的——外人见不到展云开,展云开也见不到 外人——劫开封府死牢的事要是传扬了出去,梅勇在赵佶面前就无法交待,所以梅 家才会如此谨慎行事。展云开虽然杀了梅勇的一名重要手下——东方追魂使徐不凡, 但是展云开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因而梅勇对展云开不计前嫌。 在梅家家庭医生开的外科药物的作用与展云开内功疗伤的配合下,展云开的伤 势日渐好转,但在开始的半个月内,展云开不能躺,也不能坐,只能站着或俯卧、 侧卧,真是苦不堪言。 在此期间梅开芳经常看望展云开,询问伤情,陪展云开说话解闷,海阔天空, 经史子集,音乐武功无所不谈。展云开从梅开芳的谈话中了解到她兴趣广泛、学识 渊博,是个有教养,有内涵的女孩。有时梅开芳也为展云开抚琴,吹箫,为他表演 剑器舞,梅开芳的美丽与多才多艺很快征服了展云开。 梅开芳与展云开都是年轻人,都对武学有着近乎狂热的爱好,所以他们很谈得 来。梅剑林有事没事去看展云开,当展云开与梅开芳谈到《三国志》中很有名的 “割发代首”的故事时,展云开说那是曹操的虚伪,故作姿态,是他一代奸雄的本 质表露,梅开芳则有不同看法,她认为那曹操不失时机地教育部属有法必依,执法 必严,充分体现了曹操过人的机智。他如果不割发代首,他的部属难道会因为主帅 违犯了自己制定的军纪而砍掉他的首级?两人各说各有理,争得面红耳赤。 梅剑林喜欢发表自己的见解,道:“曹操既是一代奸雄,自有过人的智慧与胆 识,他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也算不了什么。”这虽然也算对曹操的认识,但太虚 泛了,有点不着边际。梅开芳快满二十了,作为她的弟弟,梅剑林不能不为姐姐的 终身大事着急,当时女子十四五岁出嫁是很普遍的现象,二十岁还未出嫁是很少见 的。年少不懂事的梅剑林见姐姐与展云开很谈得来,便以为郎有情,妾有意,趁姐 姐不在的时候,他还开展云开的玩笑,“展大哥,你的伤快好了,你可要在养伤的 期间把我姐追到手喔。追我姐的人可以从我家门口排到朱雀门。过了这村可就没有 那个店。” “小鬼尽瞎说。”展云开笑骂道。梅剑林与展云开失散的妹妹年纪相若,展云 开很自然地把梅剑林当弟弟看待。 奚百娇离开乌蒙山后已是万念俱灰,回到阔别十八年的家乡,苏州城郊外二泉 镇奚家村。奚百娇的父母已亡故多年,在乡邻们的引领下奚百娇首次来到父母的墓 前拜祭父母。奚百娇放声大哭,一半是自责不能对父母尽孝,一半是自伤身世。由 于伤心过度,动了胎气,奚百娇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父母的坟前。好心的柳氏、 陶氏见奚百娇拜祭父母很久没有回来,有些担心(村民多迷信,怕奚百娇被鬼迷住 了不认得路,回不来),便叫各自的丈夫作陪齐往坟场找奚百娇。 见奚百娇晕倒在地,四人大惊,七手八脚的将奚百娇抬回村里,请来乡村医生。 奚百娇的运气不错,那村医是正规医校毕业,医术高明,乃是全镇最好的医师,连 外镇、外县也有不少患者慕名求医。村医给奚百娇把了一会儿脉,神情严肃地道: “她动了胎气,我尽力而为,能不能保住胎儿我就不敢负责了。” “那我就代百娇妹子谢谢刘大夫。”柳氏道。 在医生的救治下,在众乡邻的热心照料下,奚百娇保住了胎儿。可是她却要为 自己的将来发愁,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发愁——孩子没有父亲,遭人白眼自不必说 ;自己不会织布,也不会农桑之活,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更别说养孩子。在开始的 一段时间奚百娇是靠村邻的接济度日,幸而不久之后镇上王员外张榜公开给儿子招 聘私人教师。奚百娇身为魔宫少宫主的授课老师,文学功底深厚,王员外也算慧眼 识珠,以不落世俗的观念大胆地给儿子聘了一位女家教,至此奚百娇经济上才结束 了拮据的状况。 青教第二次粉碎官兵围剿之后,名声直线上升,天下豪杰争相来归。郑其锋、 萧瑛瑛、前禁军统领萧世显等高手的加盟使青教高手阵营得到大幅扩充。 郑其锋加入青教并非他的本意,乃是情势所迫。天下英雄大会之后,九重天宫 的李邦之约郑其锋比武,大战三百招,李邦之技差一筹。李邦之邀请郑其锋加入九 重天宫,郑其锋不愿受人管束,一口回绝了李邦之的邀请。李邦之没有立刻翻脸, 而是回九重天宫请大哥李彦之出马,李彦之带上李邦之、李兴之两兄弟奔赴千里之 外的郑其锋隐居的用茅草竹木搭建的简易房屋,给郑其锋下最后通牒。郑其锋仍不 识趣地拒绝了李彦之。 于是李氏三兄弟围攻郑其锋。郑其锋拼死突围,一个多月转战各地,却始终无 法摆脱李氏兄弟的追杀。某日郑其锋在川境听江湖中人谈论青教教主石扬武如何英 雄了得,大败官兵的事迹,郑其锋便如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久盲之人重见光明, 遂加入青教。 萧瑛瑛加入青教则是因为打听到芳心暗许的李照阳在青教任职,为了与李照阳 增加见面的机会,以增加两人结为连理的成功率。 萧世显入青教是因为其子萧奇与准女婿已入青教,其妻子与两个女儿已为扬武 派人从京城秘密接至青教,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没有理由不加入青教。 在展云开躲在梅府养伤的一个月期间,方载荣以强硬手段逼迫马可道交出京城 七个码头中四个码头的运营权。梅开芳怕展云开知道后生气,没有告诉展云开。展 云开伤愈后迫不及待地到梅府花园的空地上试演拳脚,活动筋骨。 梅开芳给展云开送早点,经过花园,见到展云开正在全神贯注地演练由“天山 剑法”化来的“天山掌法”,只觉他气势如虹,法度严谨,纵横捭阖,气象万千, 不禁脱口赞道:“好掌法。” 展云开忙停止练掌,道:“梅姑娘过奖了,这套掌法由‘天山剑法’化来,在 下一直只得其形,未得其神。梅姑娘如果喜欢,过几天等在下身体复原后在下就教 你。” 梅开芳欣喜地道:“好啊,那我先谢谢你啦。” 三天后,梅府花园。梅开芳学“天山掌法”才知道“天山掌法”的精深奇奥。 展云开不厌其烦地教,反复地示范,梅开芳就是学不会。最后梅开芳气馁地道: “这么难练的掌法我不学了。” 展云开心平气和地道:“这套掌法在下学了十年还没学会。梅姑娘初学的时候 需要耐心。”梅开芳便不再言难,潜心习练,果然进境甚速。 展云开用了十六天时间教完梅开芳十六招“天山掌法”之后便向梅开芳道别。 展云开离开梅府的第一个晚上就将开封府府尹和林总捕头刺杀,然后隐藏起来, 造成轰动京城的疑案。其后数日,方帮经营的酒店、赌场、当铺、钱庄、绸庄纷纷 遭窃贼光顾,令人惊奇的是窃贼只偷帐簿和商业契据,而不偷钱财。方氏物业失窃 案成为轰动京师的又一疑案。这一疑案的发生使方氏物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放 出的高利贷收不回,赊欠款收不回。市民争相持方家经营的钱庄所发行的银票兑换 金银,使钱庄储备金空虚,运作困难。 某日漕帮弟子数人在某酒楼聚餐,侑酒的小姑娘相貌清丽,方帮弟子后来就餐 却点名要正在给漕帮弟子侑酒的小姑娘过去给他们侑酒。漕帮弟子不答应。双方遂 大打出手,当场互有死伤。双方各扶伤者回去搬救兵。更大规模的群殴发生后,漕 帮死伤近百,因为与漕帮发生群殴的是方帮北金坛。展云开听到消息后独闯北金坛, 大展神威,将帮众近千的北金坛给挑了。 这一壮举使展云开在漕帮人气急升。展云开回到漕帮,帮中有人议论马可道胆 小怕事,懦弱无能,应该退位让贤,由年少英雄的展云开主持漕帮。马可道对此很 害怕,决定先下手为强,便以商议帮务为名,在家中设晚宴宴请大湾码头主管展云 开。马可道预先将五百心腹武士埋伏在总坛展云开赴宴必经的通道两侧,等展云开 到达埋伏地中段时,一百武士打破木质墙壁,拥向展云开。展云开被迫自卫,混战 中杀了不少帮中兄弟,狼狈出逃。 展云开逃回码头,把这件事一说,码头的兄弟都很气愤,大家推举展云开为帮 主,强烈要求把马可道赶下台。漕帮弟子五千,在东京城的近二千,各码头占一千 五,总坛不过五百。漕帮总坛只是负责总坛防务,因为多年来从未发生过外敌侵扰 总坛的事,总坛弟子养尊处优,工作相对轻松得多,而在码头工作的弟子则负责漕 运,常年在京杭大运河上游弋,工作相对比较辛苦。总坛弟子平时有一种优越感, 这令分坛弟子很不服气,因此漕帮总坛和码头并非铁板一块,对马可道的拥戴程度 大不相同。马可道将漕帮辛苦经营的码头拱手让人,已经使漕帮弟子对他很失望, 后来又布局谋杀漕帮弟子尊崇的英雄展云开,在码头工作的漕帮弟子集体叛变便不 足为奇了。 漕帮弟子将全国各地的米、麦、油、盐、酱、醋、丝织品、水果、蔬菜、原材 料等物资由水路运至京师,再将京师加工的工艺品、加工成品运抵京杭大运河沿岸 主要城市。漕帮在东京城各码头工作的弟子只有千余人,大部分弟子在外押运物资。 展云开担心晚上容易发生动乱,局面难以控制,便等到天明之后才率领各码头 弟子至总坛。一名韩姓主管列举了马可道胆小怕事,丢失四个码头;布局谋杀帮中 兄弟;乱搞妓女,品行败坏;用人不善;任人唯亲;生活奢糜;不思进取,京杭大 运河一半的控制权被五湖堂夺去等十大罪状,要求马可道退位让贤,并号全体漕帮 弟子拥护新任帮主展云开,总坛弟子听了马可道的十大罪状之后,大部分人觉得马 可道无一是处,纷纷倒戈,转而支持展云开。马可道无力回天,被迫宣布退位让贤。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展云开登上漕帮第十七任帮主之位。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