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帮覆灭 新年正月,方帮在战略上采取主动,频频向漕帮挑衅。这些挑衅行为包括七号 码头纵火案,烧毁漕帮各类运输船只二十余艘,砸“京华赌坊”的场子和在某酒楼 为争一歌妓与漕帮弟子大打出手等。漕帮实力毕竟比方帮小得多,网罗的高手无论 质量和数量都无法与充当朝廷秘密情报机构的方帮相提并论。而漕帮与飞云镖局的 合作又是一种互相猜忌的合作,无法默契合作,展云开疲于应付各类突发事件,颇 有独木难支、应接不暇之感。 就在展云开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展云开的父亲展思贤和母亲周薇相携而至。 展云开大喜过望,准备最好的酒菜款待双亲。梅开芳欺骗展云开的感情在前,想毒 死他在后,受到丈夫的冷遇觉得是自己罪有应得,对展云开并不心存怨恨,对展云 开的父母恭敬有礼,就像对待真正的公公和婆婆一样。在接风宴上,周薇以婆婆看 媳妇的挑剔目光居然没有发现儿子与儿媳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假夫妻,还一个劲地赞 梅开芳:“芳儿不愧是江湖中著名的美女,这容貌、肌肤和身段都无可挑剔,开儿 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真不知是几生修来的福气。你们夫妻名字中都有一个‘开’字, 注定了有缘。” 展云开愈听愈不顺耳,等母亲说完终于忍不住拉长声音叫道:“娘——” 周薇还以为儿子害羞,不由微笑。梅开芳得展云开的母亲称赞美貌,本来心里 很高兴,但见展云开这个样子,想到自己亲手断送这份情缘,不禁黯然。 经过几天短暂的相处周薇和梅开芳已经很熟了,在无人处周薇悄悄地问梅开芳 :“芳儿,你嫁入展家也不少日子了,有没有喜?” 梅开芳脸一红,旋即“哇”的一声,掩面而泣。周薇慌了手脚,安慰道:“怎 么啦,谁欺负你?” 梅开芳扑倒在床上,埋头大哭道:“没有谁欺负我,都是我不好,我所受的一 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周薇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周薇猜梅开芳 哭泣与儿子有关。 梅开芳心道:“你如果知道我曾经想毒死你儿子,就不会这么说了。”哭得更 伤心了。 周薇劝止不了儿媳哭泣,便去找正在庭院中练剑的儿子。“娘。”展云开叫了 一声,收剑迎上。周薇道:“娘刚才问芳儿有没有喜,芳儿却突然大哭。这是怎么 回事?” 展云开不安道:“开儿说了娘可别生气。”顿了顿道:“开儿与她是假扮夫妻, 我们没有真正做夫妻。” 周薇不解地问:“为什么这样?” 展去开道:“因为她是辽国间谍,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 起她就跟我演戏,她明着和我谈情说爱,背地里却和别的男人幽会。这还不算什么 ——这只是让我对她失望。让我伤心也让我痛恨她的是,她爹想用天竺国产的阿婆 罗花泡制的毒酒毒死我,此毒要等一年才会发作,但她却抱怨毒性太慢。” 周薇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当年不顾父亲的反对与展思贤私奔就是明证, 连连摇头叹息道:“真想不到她是这样的人!可是娘看她好像有悔过之心,她现在 好像对你动了真情,开儿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展云开不屑地道:“这种狠毒的女人还会动真情?娘真是太天真了,还好你遇 到的是我爹,才没有被人骗。” 周薇道:“可是你们老是这样也不行啊,人家这么年轻,你让人家守活寡也太 残酷了吧?” 展云开道:“开儿并没有和她长期假扮夫妻的打算,过一年半载开儿就找个借 口把她休掉。” “也只好如此了。”周薇叹道,这么美貌的儿媳还真舍不得失去。 正月十一夜,在展云开离开梅开芳去精英武馆不久,方帮四大护法尹恺、姚贵、 黎瑞祥、熊立基潜入漕帮,由尹、姚二人引开展思贤、周薇夫妇,熊立基、黎瑞祥 二人劫走梅开芳,并飞刀留柬,要展云开次日午时在南山古柏岗接人,条件是展云 开单刀赴会,自断右臂,否则展云开见到的将是一具尸体。 展云开次日清晨回到漕帮时漕帮已乱成一团。展云开看了留柬后命董敬去请精 英武馆馆长李大成帮忙,自己则赶往梅府,与梅家祖孙三代商议营救梅开芳之计。 大家都没有良策,商定由展云开单独赴会,梅家祖孙三大高手在暗处策应。南山在 京城东南郊,距皇城二十余里,是一个荒凉的地方,古柏岗有数千棵据说是周朝栽 种的古柏,故名。 午时初,展云开准时到达南山古柏岗。梅氏祖孙三代高手与展思贤、周薇、李 挺、董敬、李大成八大高手和三十余名从梅府、天星教雇用军、漕帮精心挑选的好 手隐身在一里外的乱石堆里。古柏岗聚集了方载荣一千精锐手下,包括季雨生、四 大护法、八大金刚、七太保(在方帮与漕帮的斗争中方帮十大金刚死了两个,十三 太保死了六个)在内的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十数人。 梅开芳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她身后站着两名手握大环刀的彪形大汉。眼 见展云开一步步踏进死亡地带,梅开芳心里着急,却苦于无法开口劝展云开离开, 只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展云开瞥了梅开芳一眼,将目光转向方载荣。方载荣哈哈大笑道:“展帮主果 然是有情有义的汉子。” 展云开道:“你说错了。在下与梅家联姻只是互相利用,梅开芳有秘密情郎, 在下也另有心上人,我们同床异梦,根本就谈不上情义,方帮主若以为可以拿她威 胁在下就大错特错了。在下冒险赴会,只是因为梅开芳是在下的挂名妻子,在下不 想被人讥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方帮主最好能提出一个我们双方都满意的条 件,自断右臂歉难从命。” 方载荣料不到事情有此变化,惊愕得说不出话。趁方载荣的注意力集中在展云 开身上,季雨生悄然挪到看押梅开芳的两名大汉的身后,出其不意地点了他们的穴 道,然后将梅开芳抛向展云开,喝道:“帮主,接住。” 展云开急忙跃起,在半空接住梅开芳,同时宝剑出鞘,舞成一团剑芒,击退试 图抢人的方帮四大护法安然落地。 方载荣怒道:“季雨生,你竟敢背判我,难道你不知道背判我的下场?”不待 方载荣吩咐,方帮多位高手同时向季雨生发起进攻,希望能立一个大功。 展云开长啸一声,向接应自己的高手发出攻击信号。面对方帮四大护法、八大 金刚的围攻,展云开毫不畏惧,抱着梅开芳在刀光剑影中游斗。不过了为保护梅开 芳周全,展云开不得不采取守势,以致错失许多杀敌的良机。展云开的后援闻讯后 迅速赶至,见方帮的人就杀。只有展思贤和周薇不愿沾染血腥,只伤敌不杀敌。 古柏岗血肉横飞,筋断骨折,惨叫声不绝于耳,简直成了人间地狱。在不到一 刻中的混战中,四大护法、八大金刚、七太保等方帮骨干分子多数被诛,方载荣亦 被梅勇杀死。方帮千名帮众挡不住展云开等数十高手的猛攻,一哄而散,各自逃亡。 方帮树倒猢狲散,展云开、梅勇对方帮余党采取安抚策略,方帮少数帮众脱离 方帮,另谋出路,多数帮众向漕帮和飞云镖局投降。漕帮和飞云镖局平分了方帮涉 及餐饮业、典当业、钱庄、赌场、妓院、水果行、珠宝行、布庄、粮店等行业的庞 大产业。 在此战中季雨生立功最大,展云开战后论功行赏,赏季雨生黄金千两,并将接 收的方帮产业交由他打理。此间事了,展思贤、周薇夫妇与儿子道别,继续天涯海 角寻访失散的女儿去了。 在分配方帮产业上漕帮与梅家能平均分配,但是京师商人联络会会长的职位却 只有一个,为争夺会长一职展云开与梅家产生磨擦。事情的缘起是这样的,“商络 会”一百多位资深会员共同推举展云开为会长,梅勇非商络会成员,却以其庞大的 财力和强大的权势提出反对意见,声称梅家乃京城首富,而且梅家接管方帮一半的 物业,“商络会”会长应该由梅家的人担任。梅勇举荐自己年方弱冠、武艺过人的 小儿子梅剑林出任“商络会”会长。展云开本无意当“商络会”会长,但梅家对他 的排挤反而使他改变了主意,决心争取“商络会”会长一职。 东京城广大市民好不容易盼到方帮覆灭,原以为可以从此过上宁静的日子,讵 料梅勇与展云开翁婿失和的消息很快传开,飞云镖局与漕帮争霸的阴云笼罩着东京 城,让人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