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山绝宫 天山绝宫,建在天山雪峰上的一座颇具规模的宫殿,天山绝宫建宫数百年,武 功自成一派,与中原武林来往甚少,世称天山派。论渊源,雪山剑派的创派祖师出 身于天山派,在武道大成后自创一套武功,即后世之“雪山剑法”和“春风化雨” 内功。天山派渐渐式微,被武林中人遗忘,而雪山剑派逐渐兴盛,成为天下著名的 剑派。 天山绝宫地处偏远的天山,中原武林人士到访过天山绝宫的屈指可数,因而在 中原武林人士面前天山绝宫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扬武历时月余,行程万里,沿着 古老的丝绸之路飞越千山万水到达天山,将天山走了几遍才在一群不起眼的雪峰之 间的山谷中发现了传说中的天山绝宫。作为武林同道,扬武打算先礼后兵,首先以 重金购买天山绝宫的千年雪莲,求购不成便凭武功强索。 天山绝宫居然毫不设防,大门无人看守,扬武大感意外,径直入内,直到进入 第二重宫殿之前才遇到一个三十上下年纪的男子。男子问扬武:“你是什么人?到 这里来干什么?”扬武答道:“在下石扬武,特来拜会贵宫宫主。”男子轻蔑地道 :“家师身份尊贵,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此人居然未闻石扬武之名,天山 绝宫与世隔绝的程度可见一斑。 扬武道:“我是大宋天子,有没有资格见你师父?” 男子道:“大宋天子不是姓赵吗?你别想骗我。” 扬武道:“还好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你我是中原第一高手,久慕天山剑 法的威名,特来与令师切磋武功。” 男子连连摇头,憨憨地道:“我不信,你这么年轻,就算你从娘胎里开始练武, 也不可能成为中原第一高手。” “不相信,是不是?那么我先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扬武说罢作势欲抓那男子 的肩头。那男子被迫自卫,挥臂格开扬武虚张声势的一抓。扬武看出那男子手底下 颇硬,立即换招,改使“擒龙手”,仅一招就攻破那男子的防守,捏住其肩头,掌 力微吐,那男子被抛出丈许。扬武劲力拿捏得恰到好处,而那男子下盘功夫也扎实, 仅身子晃了晃,没有跌倒。 扬武与那男子的打斗声惊动了天山绝宫的人,三个壮汉从殿内冲出。其中走在 最前的壮汉高大魁梧,器宇轩昂,疑为为首之人,见外敌闯宫,还使师弟吃了大亏, 喝斥道:“何人擅闯本宫,还不束手就擒。” 扬武答道:“就擒不难,只怕阁下还得再练一百年武功。” 为首壮汉大怒,挥掌攻向扬武,一出手就是江湖绝学“天山掌法”。扬武久欲 一睹“天山掌法”的庐山真面目,有意放缓出手的速度,与为首壮汉展开一场难解 难分的大战。转眼间三十二招“天山掌法”使完,扬武故意不屑地道:“‘天山掌 法’不过尔尔。” 其实“天山掌法”博大精深,扬武对“天山掌法”还是很看得起的。为首壮汉 技不如人是因为他自身功力比扬武低得多,而不是因为“天山掌法”不行。语毕, 扬武一招“跃马中原”,单掌印上为首壮汉前胸,内力轻送,为首壮汉噔噔连退数 步,脸色如土,眼睁睁地望着扬武,半晌说不出话来。为首壮汉的三位师弟见师兄 吃了亏,一齐走近为首壮汉,关切地问:“大师兄,你没事吧?”大师兄摇了摇头。 三个师弟纷纷拔出剑,想给擅闯者一个教训,维护天山绝宫的颜面。大师兄忙 制止道:“你们不可鲁莽。”而后朝扬武抱拳一礼,不卑不亢地道:“多谢兄台手 下留情,兄台擅闯敝宫,意欲何为?” 扬武道:“小弟只想拜会令师,做一笔交易,别无它意。”“交易?”大师兄 心中疑惑,略一犹豫,道,“家师正在练功,兄台请稍候,小弟去请家师出来。” 然后对三位师弟道:“众位师弟,招呼客人入内奉茶。” 客厅内,扬武与天山绝宫三名弟子分宾主落座,婢女献来香茗,恭声道:“公 子请用茶。”然后袅袅婷婷地走出客厅。这三名天山弟子认定扬武是敌人,对扬武 的态度不友善,可想而知他们招待扬武只是出于对大师兄的尊敬。 换作是别人,面临这种情况一定会感到不自然,但扬武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 并没有这种感觉。他游目四顾,目光被大厅内高高悬挂着的一幅真人大小人物肖像 画吸引:那是一位端庄典雅的美女,头梳堕马髻,身穿唐代服饰,绣着梅花的胸衣 外罩一件半透明的薄纱,将迷人而不带色情意味的美胸展现给世人。令人奇怪的是 在唐代以丰满为美的时尚里,画中美人竟有着符合宋代审美标准的苗条身材,扬武 心中暗想:“这一定期是当代画师临摹的,把现代人的审美观强加给古代美女。不 过这也说不定,唐代也有男人喜爱苗条美女,比如白居易(据说白居易有一歌姬名 小蛮,长着杨柳一样的细腰,白居易常以此自夸,后人遂以小蛮腰形容细腰)。” 扬武好奇心既生,就走近美女画像,突然浑身震颤,这不正是他梦中想象过多 少回而苦寻不获的美女吗?画像色彩逼真,明暗对比和谐,富有极强的立体感,画 中的美女仿佛随时都可以从画中走出来。画中美女体态轻盈,长裙曳地,天鹅绒般 白净的颈上挂着一条绿宝石项链,飘然如九天仙女。她头顶蓝天,脚踏绿草地,眼 望前方,神情冷漠,看来不像是望人,倒像是望天边的云。但她到底望什么,豆蔻 年华的她何以会有如此冰冷的表情,却教人揣测不透,煞费思量。最让人难忘也最 让人迷惑的还是她的脸,若从她的脸推断她的年龄会得出两个互相冲突的结论:情 窦初开的少女和风情万种的少妇,无忧无虑的少女和饱经沧桑的中年妇女。扬武的 梦中情人正是这样的,从相貌上看不出她的年龄,她既有少女的清纯,又有少妇的 风骚,还有成熟美女的风韵。扬武沉浸在欣赏画中美女的美中,心神飘荡,只恨晚 生了数年百年,不能与画中美女相见。 天山绝宫宫主李延年不久即来到客厅接见客人,见扬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心目中的女神的画像,心中暗恼。李延年即是与张融雪第一次离开魔宫时遇到的天 山绝宫四位宫主中的老大。刚才那位大师兄高声唱喏道:“师尊驾到——”天山绝 宫三名弟子立刻全体起立,向其师致敬。 扬武缓缓收回心神,转过身子打量李延年。只见他身穿青黑长袍,须发皆白, 红光满面,虽年逾古稀,身板仍然硬朗,腰不弯,背不驼,两眼炯炯有神。从这位 鹤发童颜的老人面部轮廓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是一位英姿勃发、玉树临风的美男 子。老人自具气势,令人不敢因他的年龄而轻视他。心高气傲的扬武亦不由对李延 年肃然起敬,以晚辈拜见长辈的礼节向李延年躬身一礼道:“武林末学石扬武拜见 李老前辈。”李延年轻“嗯”了一声,道:“听小徒说你想跟我谈一笔交易,你说 说看,你想跟老夫谈什么交易。” 扬武道:“晚辈有一位朋友身体很虚,需要大补之药,晚辈知道贵宫收藏有不 少百年以上的雪莲,晚辈愿出一千两白银,买一支千年雪莲。” 李延年道:“我这里没有千年雪莲,你自己到山上去找吧。” 扬武道:“没有一千年的,五百年的也行。” 李延年当年被魔君从家中强抢去不少雪莲,提起雪莲就生气,生硬地道:“一 百年的也没有。” 扬武说道:“千年雪莲我要定了,你不卖也得卖。” 李延年大怒,道:“好狂妄的小子,老夫纵横江湖时,你爹娘只怕都没出世, 竟敢在老夫面前口出狂言,今天老夫非得教训你,教你知道天高地厚。” 扬武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这里动手不方便,我们到外面去打。” 李延年道:“好。” 殿外,扬武与李延年相隔丈许站定,互相打量了一眼,寻找最佳攻击角度,扬 武叫道:“接招。”率先出手。攻出的第一招乃昆仑派掌招“鲤鱼穿波”,掌势一 连三变,击向李延年腰眼。李延年叫道:“好。”应以武当拳法“苍鹰扑兔”,后 发先至,掌缘如刀,斜斜斩向扬武右腕。扬武急出左掌斩向李延年手腕,李延年被 迫撤招自保。扬武一招就试出李延年的厉害再也不敢轻敌,施出最拿手的“万魔手”。 顿时掌影密密匝匝,雨点似的袭向李延年。李延年双掌翻飞,织出一张无形的 巨网,将对方雨点似的拳掌挡在外面。能与“万魔手”抗衡者唯有“天山掌法”。 两大高手连珠价攻出百余掌,终于交实一掌,“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各退一步, 秋色平分。两人互望一眼,身形乍分又合,打得更加激烈了,拳掌交击声也更响了。 “万魔手”很快使完,扬武无法取胜,“劈天掌”威力太强,中者非死即伤, 扬武与李延年并无仇怨,故改使“阳极九掌”。扬武施出前四招李延年还可忍受, 施出第五招李延年感觉热浪袭人,第六招感觉热得头昏,第七招“三阳开泰”一出, 李延年已是汗如雨下,第八招“六阳齐出”一出,李延年已感觉肌肤灼痛。扬武见 李延年已无反抗之力,便不再提升功力,将内力维持在“六阳齐出”的水平,希望 能迫使李延年投降。果然,李延年硬撑了一会儿便大声叫道:“停!” 扬武迅速将功力降至第三招“春光融融”的水平,李延年如沐春风,感觉舒服 极了,大口喘着气,问道:“你使的是‘太阳神功’?” 扬武对李延年的武功相当佩服,恭敬地回答道:“晚辈所使的是‘阳极神功’, 是改进的‘太阳神功’。” 李延年一迭连声地道:“太好了,太好了,方姑娘有救了。”竟激动地流出了 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谁能令李延年老泪纵横?扬武心中大感好奇,忍不住问道 :“方姑娘是谁?” 李延年也许是太激动了,他好像没有听到扬武的话,自言自语道:“我不要高 兴得太早了。”过了一会儿,李延年问扬武:“你能不能以内力化冰为水?” 扬武自豪地道:“化冰为水有何难?我能化冰成气!” 李延年喃喃道:“苍天有眼,方姑娘等了三百多年,终于等来了救星。”“三 百多年?”若非明知李延年神智清楚,扬武还以为李延年说的是疯话。 李延年见扬武和自己的四个徒弟一脸的迷惑,意识到自己没有把话讲清楚,便 对扬武道:“你跟我来,我给你讲个故事。”扭头对四个徒弟道:“你们也过来听 一听。”扬武点头,李延年的四个徒弟齐声应是,随李延年步入客厅。李延年指着 唐代美女画像,说道:“画中美女姓方,是唐代天宝年间的人。方姑娘自幼患一种 绝症,体温比正常人偏低,在冬天如果不动身体就会冻僵……” “是不是‘五阴绝脉’症?扬武插话问道。李延年赞许地看了扬武一眼,肯定 地道:”不错,就是‘五阴绝脉症’。方姑娘十七岁的时候病情加剧,很多医生都 断定方姑娘活不到十八岁。方姑娘的父亲名字叫方凌峰,是一位武学奇才,他创造 了一个震惊江湖的邪教组织‘鬼府’,据说后来的鬼教、日月圣教、幽冥宫都是方 老前辈的徒子徒孙创立或扶植起来的。方老前辈请当时的名医,‘药王’孙思邈的 徒孙齐贤至给方姑娘诊治。齐贤至也束手无策。齐贤至苦思冥想一个月,终于想出 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李延年看了扬武等人一眼,见听众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便接着往下讲:”把方姑娘迅速冰冻起来,等将来有人能治好方姑娘的病再解冻。 “看了扬武一眼,续道:”现在能医治方姑娘的人已经出现了。“ 扬武不解地道:“可是我对医学一窍不通,怎么能医治方姑娘?”李延年道: “这个公子就不用担心,齐老前辈与方老前辈已经留下救治方姑娘的方法。” “这晚辈就不懂了,齐前辈与方老前辈既然有办法救治方姑娘,为什么还要把 方姑娘冰冻起来?” 李延年道:“办法虽然有,可是却要靠人来实行。因为当时没有人可以治好方 姑娘,所以方老前辈迫于无奈,把方姑娘冰封起来。”看扬武好像还是不相信自己 能救醒三百年前的冰封美女,并医治她的绝症,李延年道:“老夫带公子去一个地 方,到时公子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扬武道:“好吧。”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