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奚百娇心中有一个疑问,就是路霸天怎么怀疑起他的亲弟弟,次日奚百娇便向 路霸天提出疑问。路霸天告诉奚百娇事发(指奚百娇的几位未婚夫被谋杀)时他的 哑巴弟弟都不在家,并且经过长达数年的调查取证,他已找到能证明他的哑巴弟弟 在事发期间到过事发地的证人。 一个多月后,怀仁堡、少林派、昆仑派、南海剑派等门派掌门人受路霸天之邀 到路家庄聚齐。南海剑派新任掌门丁宏是个急性子,他最先提出心头疑问,“不知 路庄主千里相召,所为何事?” 路霸天向众人打了个团团揖,道:“各位都是大忙人,若非必要,路某绝不敢 劳动各位的大驾。在路某讲话之前,在下先向各位谢罪。” 昆仑掌门道:“路庄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路霸天道:“各位请先见一个人。”然后道:“奚姑娘,请出来。” 奚百娇揭帘而入,人群立刻出现一阵骚动。 怀仁堡堡主更是情绪激动,指着奚百娇质问道:“奚百娇,你告诉我我儿子是 怎么失踪的?” 南海剑派掌门问:“奚百娇,我叔父在洞房之夜为何毒发身亡?请你给我讲清 楚。” 路霸天道:“大家请安静,大家请安静。各位一直以来都对奚姑娘存有偏见, 其实奚姑娘也是受害者。我路家不幸出了一个卑鄙无耻、奸邪凶残的丑恶小人,他 爱上了奚姑娘的无双美貌,可悲又可恨的是他是个哑巴,他很自卑,虽然心中暗慕 奚姑娘,却不敢表露出来。他既自私又残忍,为了守望一段空虚的所谓的爱情,他 不惜杀死他的亲弟弟,并在以后的几年中先后加害了奚姑娘的五位未婚夫,也就是 各位的亲人……” 众人大多知道路霸天兄弟三个,老二是哑巴,听到这里纷纷发出惊讶的嘘叹声。 路霸天顿了顿,续道:“路某为有这样的兄弟感到耻辱,也为路家人害死了各 位的至亲感到由衷的歉意。路某从出道以来从不知‘低头’两字是怎么写的,但是 今天……”路霸天突然给各位掌门跪下,续道:“只有给你们下跪磕头才能表示我 最深的歉意。请你们原谅我。”说罢向众掌门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下头。 少林掌门将路霸天扶起,道:“路庄主其实可以不必如此。你光明磊落,向为 武林中人所尊敬,你行侠仗义,行善不留名,别人不知道老纳却很清楚,如今你又 大义灭亲,揭发自己的胞弟,这分勇气,这种高尚的品德,实是世人学习的楷模。 老纳虽是方外之人,不为世情所动,却也忍不住尊敬你。老纳相信大家也同样尊敬 你,决不会因为令弟而迁怒于你。一母生九子,贤愚各不同,路庄主不必为此而耿 耿于怀。” 各位掌门纷纷表态责任不在路霸天,他无需道歉。路霸天道:“路某感谢各位 的谅解。” 南海剑派掌门问道:“路庄主,请问你有没有证据证明令弟是杀人凶手?” “当然有,”路霸天道,“路某早就料到各位有此一问。”拍一下手,两名庄 丁押着路老二进来。路霸天喊道:“有请证人。”接着进来四男三女。 路霸天介绍道:“这两位是京城香聚楼客栈的段老板夫妇,这两位是邯郸好又 来饭庄的店主夫妇,这两位是广州福满楼客栈的店主夫妇,这位是济南回春堂药店 的老板陈老先生。七位请仔细看看,认不认识此人。”用手指指了一下路老二。 东京香聚楼老板娘眼最尖,一眼就认出了路老二,道:“我认识他,他是个哑 巴。我记得他来投店的那天下着雨。” 路霸天问道:“那段大嫂记不记得他投店的日期。” 段大嫂偏着头想了想,道:“时间隔了这么久,确切的日子我记不清,大概是 十几年前,嗯,十五年前的春夏之交。他是个很特别的客人,不只是因为他不能说 话,还因为他脾气很怪——他不让我们店里的伙计进他的房间送开水,也不让整理 房间。他对每个人都保持距离,好像对所有的人都怀有敌意。他这么特别,所以我 才记住了他。” 好又来饭庄的李老板道:“我也想起来了。十几年前他在小店住了几天。” 广州福满楼客栈的店主夫妇也附和道:“我也想起来了,十几年前他在小店住 过。” 七位证人已有六位证实嫌疑凶手在案发期间到过案发地,只有陈老先生尚未态 态。路霸天遂问道:“陈老先生,你对他有没有印象?” 陈老先生道:“到药店来买药的人很多,又事隔多年,本来老夫对他是一点印 象都没有。但是这位段大嫂说他是哑巴,老夫就想起有那么一回事。十几年前他在 敝店买过药,买的是砒霜。各位都知道砒霜毒性很大,按照惯例我问他买砒霜干什 么,但他是哑巴,我们无法用语言交流。老夫虽然卖的是药,要对病人的安全负责, 但同时老夫也是商人,老夫没有充足的理由不卖药给他,只好把他要的剂量偷偷减 小了一半。那也是老夫卖了几十年药,第一次在秤上做手脚。老夫也不知道自己做 的是对是错。” 路霸天道:“七位提供的这些证词很重要,路某感谢你们不远千里前来作证, 请到帐房领取酬金。”七位证人退下。 待七位证人退出大厅后,路霸天道:“显然光有这些间接的证词是不够的,奚 姑娘请接着讲。” 奚百娇道:“路庄主心中对他的二弟有怀疑,想让我证实他的猜测。而我也想 知道谁是杀害我七位未婚夫的凶手,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路庄主,扮成路庄主 的俘虏,关在地牢里。路庄主放出消息说我是杀害他三弟和我的其他未婚夫的凶手, 并制造派人给与此事有关的各位报信的假象。四天后的一个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 糊的时候,忽然听到异响,我睁开眼睛,看见进来一个蒙面人,然后假装睡着。他 没有发觉,我出其不意地点了他的穴道,揭开他的面纱。结果令我大感意外,蒙面 人竟是路庄主的二弟。各位请想一想,路庄主的二弟与我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救 我?这不明摆着与他哥哥作对吗?何况我还是杀害他三弟的疑凶。各位再想想,是 什么使他背叛他的亲哥哥?在我与他弟弟交往时,凭女人的直觉,从他看我的眼神, 我就能感觉到他暗恋我。还有,那天在地牢里,我狠狠地骂他、打他,他的表情既 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好像那是他应该承受的。路庄主用哑语问他他三弟和我的 其余六位未婚夫是不是他杀的,他也默认了。这些证据都不是直接的,但我认为这 些证据足以证明他就是杀害我的七位未婚夫的凶手。他杀人的原因就是因自身残疾 感到自卑,爱我又不敢表达,但是对于我所爱的男人他充满了嫉?省R蛭刀剩 幌彼雷约旱那椎艿埽缓笥稚彼牢业钠渌椿榉颉!?BR> 怀仁堡主道:”老 夫同意奚姑娘的看法,铁案如山,路庄主打算怎么处置令弟?“ 路霸天道:“任何邪恶的人都不能逃脱正义的惩罚,他也不例外。”路霸天已 不愿也不屑于称“舍弟”。 “把他押到刑场。”路霸天沉着脸道。五花大绑的路老二被十几名庄丁押解到 刑场。路霸天、奚百娇与各位掌门跟随而至。所谓的刑场由射箭靶场临时充当。路 老二被押至箭靶前,路家庄箭术最好的庄丁在距路老二十丈许站定,弯弓搭箭,听 到路霸天“放箭”令下,羽箭“嗖”的飞出,射中路老二的脑门。路老二气绝倒地。 众人围上去观看。有些出人意料的是路老二临死前神情非常安宁。 少林掌门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位施主生时虽然恶迹昭彰,但死 得如死安祥、平和,表明他已经有忏悔之心。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 们本该给他机会。“ 昆仑掌门道:“方丈大师此言差矣。老子曾经说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做了坏事的人岂能因为放下屠刀而逃脱上天的惩罚。如果每个人做了坏事之后只要 表示悔恨之心就可以逍遥法外,天下岂不要大乱。比如我看见别人的妻子长得美貌, 我就把男的杀死,把女的占为己有,然后我忏悔,难道我可以因此而免罪吗?如果 我因此而免罪,那么那对受害的夫妇就白白受害了。天理何在?在下不主张杀戮, 但也不主张对罪恶宽容。” 方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看得出昆仑派掌门宗教信仰有道教倾向,方丈不想引 起佛道之争,便以沉默代替辩驳。 路瑶看见父亲偷偷抹眼泪,劝慰道:“爹,你别难过,为那种毫无人性的人掉 眼泪不值。”“可是不管怎么样,他是你叔父,也是我的亲弟弟啊。我没有管教好 他,是我做大哥的失职。” 奚百娇见路霸天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不由对这位令她敬重的集侠气与英雄气 于一身的男子生出同情,对路霸天道:“路庄主请节哀顺变。打扰贵庄多日,感谢 庄主的款待。小女子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路霸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杀了路老二,复仇的快感也只持续了片刻, 见路霸天折磨成这个样子,各位掌门觉得再在路家庄呆下去也没意思,便纷纷向路 霸天辞行。路霸天让儿子代为送客,自己则在女儿的陪伴下回房休息。处理这件事 他感很累,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灵上。 奚百娇从路家庄丫鬟手中接过儿子,背上行囊,离开路家庄,感到天大地大, 竟无自己容身之处。徘徊了一阵子,奚百娇决定去东京。东京城为全国政治、经济 中心,商业繁华,谋生的机会比较多。哪知道到东京后求职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容 易,令她求职到处碰壁只有一个原因:她生了孩子。 在京城流浪了将近一个月,奚百娇也没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摸摸口袋,钱已 经不多了,奚百娇不由暗暗发愁。 一天奚百娇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到京师第一酒楼——摘星楼,恰逢漕帮李总管 巡视摘星楼,奚百娇提出想为酒楼弹奏琴曲娱宾,报酬每月不低于白银五两。不定 期邀请当红歌妓来摘星楼献声或献乐,是摘星楼吸引顾客的秘诀之一。李总管一见 奚百娇的长相和气质,心中就有聘用奚百娇的打算,让她试曲之后,便当场拍板聘 用奚百娇,月薪不低于白银十两,并且顾客点曲的小费全部归她。奚百娇请求李总 管预支一个月的薪金,好让她雇保姆照顾儿子。同时奚百娇还提出弹奏琴曲时戴面 纱的条件。李总管都爽快地答应了。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