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演 一 你真的不愿回到我身边吗?她望着我,含泪地说道。 一切都迟了,一切都迟了。我心里喃喃地说着,但我转过了头。我害怕见她那 种伤心欲绝的样子,害怕自己难以控制自己,害怕快流出眼泪被她看见。但我期待 着她的苦苦地企求,渴望她的挽留。因为我放不下自己所谓的尊严。于是历史又一 幕幕地重演了。 好吧,花雪带着哭腔,但她的声音里明显添加了许多坚定,也许你已经长大, 不是那个花絮飞了。我,我尊重你的决定。 你想走你就走吧,她偏过了头,肩旁不住地耸动。 内心欲裂的痛苦,爆炸般的挣扎,撕开的彷徨,横溢,挤捏,蹂躏我的全身。 我感到自己的眼睛烧得发烫,小腹里的火腾起,泛滥并肆虐了。 而我极力地忍耐着,直到一只柔软的手扶在了我的头上。 二 草地上,天幕下,清风里,欲望的火焰燃尽了一切理智。两具烧红的躯体作极 度索取般的挣扎。激烈的动作渴望着无边的永恒,以至轮回。但它渐渐灭了下去, 随着淹没于天边的阳光。 三 回来吧,飞儿,我需要你。 褪去的激情又出现在花雪的声语里,抚摩里。你也要我是不是?你不是我的儿 子,你是我的男人——在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我的男人了。她说着, 她的眼里露出了痴迷。 然而一切都迟了,在我叫你第一声妈妈的时候。 我推开了她温暖柔软的胴体,夜风吹得我心里阵阵发寒。 对不起。我说到,于是我离开了她,一样是由于伦理的原因。 四 当我确信自己是完全一个人的时候,泪水如失禁般滚出。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哭泣的声音急促得我喘不过气来。寒冷慢慢挤走了我身体里的热量,占据了我所有 悲伤。 冷冷中我迷糊了自己,意志掉入了黑暗的深渊。我睡着了,带着满脸的泪痕。 五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到了我的脸上,我直直地望着天,直到眼睛昏花为止。 我吃力地撑起仿佛要摊进地底的肉体,蹒跚地走着,走着。我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 目标了,走到哪里,遇见谁已经不会思考了。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行尸走肉了,这是种绝望的感觉。 我走着走着,然后爬到了地上,最后重新躺下。但我还在前进着,一种宿命般 的莫名鞭驱着我前行。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