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怜忆 一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陌生的女孩问道。 我低下头,没有看她,拉出被激情踢到床底的鞋子,套在了脚上。 对不起,我没有功夫。我抬起头,但始终没有看她,掀开搭在她腿上的薄单, 寻找着搁放在床头的残意。 我的刀呢?我望向了她,她的眼睛像浮出了一层雾气,慢慢凝结着,最后聚为 水珠盈出,划过了脸庞。 她带着一种楚楚的痛苦,狠狠地咬住嘴唇,她的眼神里混杂着不解和失望。 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漠然的。我用双臂搂向了她变得冷冰的身子,在她带 着颤抖的微微抗拒而最终的顺从中将她抱起,挪向一边。从空出的空间里找到残意, 拿起,转身,背向了她。 在放下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激动在瞬时间的呆滞。 二 背后飞来的枕头砸中了我的后脑,在轻微的昏眩里,听到了她凄厉的声音。 我就是这么贱吗?清白的身子让你玷污。气愤已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你是谁!她的肯定的声音止住了我准备继续向前的步伐。 我捏了捏残意的刀柄,站立在紧闭的门边。 清晨的屋子里显得有些暗。层层的浮云堵住在天边。阴天。 三 杀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你有决心。 我转过身来,看着十步外赤裸地坐立在床上的少女。染血的被单已经滑离到她 的脚踝上,柔软的身子忍不住颤动着。 于是我难以用杀气激励起决心,或者这又是一个错误。 四 此刻我想到了兔子。我在想象他是怎样摆脱如柔丝般紧缠在他身上的另一个少 女。但我回到了眼前受伤的女人的身边。 你是不是想杀我?她的眼神变得很勇敢。她闭上了眼睛。 你动手吧,反正我也不想活在这里了。她很激切,颌在一起的睫毛不住地抖动, 紧闭的眼帘皱起了丝丝波纹。两只手死死地抓起床单,发出了声声轻响。 杀意被彻底地退去,我放松了捏紧残意的手,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说着,我的手抚向了她纤细的颈项。像被电击般地一凛, 但慢慢地她缓和下来,紧紧地贴在了我的掌心上,闭着眼睛,梦呓似的,说道: 你是和烟红姐姐在一起的人。你是花错。 柔软冰冷的双臂如水蛇般缠绕到我的身上,尚有泪花的脸庞贴在了我的胸口, 轻轻地摩挲着。 烟红姐姐没有看错人。 五 绝情。 在我以为自己能够达到这种境界的时候,一个陌生而手无寸铁的女子用一种带 走我所有感情的人们用过的方式又一次地破解了我。 荒缪而丧气的感觉散逸到心里,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去不少,浑身变得懒散 起来。在让失落的感觉左右的时候,两片湿润的嘴唇吻过,在我冷冷的脸庞上拂过 香甜的气息。变得柔热的纤手开始缓缓地搓捏的我的小腹,她腻湿而小巧的舌尖舔 过了我的耳垂。 让奴家再来伺候你吧。 她的声音好像要融化到呼吸里,带着一种兴奋而幸福的欲望。 六 身下的娇躯在激情中颤抖着,但我想象着烟红。于是我又感到悲哀。在悲哀里, 我变得怜惜起来,让女人身上布满了玫瑰色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七 我叫怜忆。她说道。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