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杀在路上 这时候,萧凤凰连呼吸,仿佛也变得开始急促起来,黑夜深深,冷风吹掠,她 忽然感觉到,自己裸露裙外的半截光秃小腿,竟然寒凉起来。她坐在马背上,冷风 从裙底冲进来,寒凉得她的身体也寒凉起来。 她的七尺轩辕大刀,黑夜下闪烁森寒的冷芒。 “血衣门血衣七煞”,全部到齐了! 枯叶乱飞。 大地寂静。 正是杀人好时候! 萧凤凰笑道:“原来今夜的客人这么多!” “血衣人”阴深深道:“听说你是魔教近十年来,魔功最高最可怕的一个女杀 手,刀法和叶生不分上下,而且还学到'杀魔书生'柳古文一半的‘无双剑式’!” 萧凤凰眨眨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血衣人”淡淡道:“想杀一个人,就要先了解对手的一切。” 萧凤凰道:“知已知彼,百战不贻。” “血衣人”道:“我们是七个人,而你们,只有两个人!” 他冷冷望了一眼, 萧凤凰身边的青衣汉,那种木然淡薄的神情,似乎把青衣 汉算在他的对手之列,简直是对青衣汉一种极力的抬高。 萧凤凰笑道:“你们总不会七个人,要一起斗我们两个人吧?” “凤鸣九天”萧凤凰的轩辕九法,横行魔教,魔劫天下,传说他的轩辕九法, 与魔教四大杀手之一的叶生的魔刀,不分上下;如果单打独斗,她的刀法绝不会输 给任何一个“血衣人”,甚至可以与两个“血衣人”战成平手。然而,“血衣人” 有七个人,“血衣七煞”个个武功一模一样,个个武功绝顶。青衣汉远非“血衣人” 的对手。 所以,萧凤凰必须让“血衣七煞”,不至一起与他交手。 可是…… “血衣人”阴深深道:“我们是兄弟七人,嫡亲的兄弟七人!” 江湖上都知道“血衣门”一门七人、“血衣七煞”是七兄弟。 “血衣人”接着道:“所以,不论我们面对谁,我们都是共同战斗。” 萧凤凰的心一下子寒凉到底。 萧凤凰握紧七尺轩辕大刀,掌心中竟出现一层淡淡冷汗,她骑在马上,看了看 上去四边,四边尽是张牙舞枯枝,地面上躺有两具冰冷尸体,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 叶生。 这时候,萧凤凰在想办法! 萧凤凰在紧张。 --紧张也是一种害怕,萧凤凰同样亦有害怕时候! “血衣人”又阴深深道:“'血衣门'做得的杀人生意,但一直有三条原则!” 萧凤凰道:“哦,哪三条原则?”“血衣人”淡淡道:“第一,杀一人整整二 十万两白银,且要现银,一百两一绽的纹银。”萧凤凰道:“杀一个人的价格,竟 然会有这么高!” “血衣人”淡淡道:“所以,我们要杀死的人,必定是江湖上有名有望的大人 物,这是第十个原则!” 萧凤凰道:“叶生的确是个大人物。” “血衣人”缓缓道:“第三条原则,‘血衣门'从不杀女人!” 萧凤凰笑道:“这倒是条奇怪的原则!” “血衣人”淡淡道:“所以,我们不会杀死,你走吧。” 这时候,“血衣人”看着萧凤凰那种傲慢、冷漠,不屑一顾的淡薄神情,使萧 凤凰极其恼火,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眼光瞧她,此时此刻,她只恨不得一刀将“血 衣人”劈成两片,让他永远再见不到阳光。 然而,萧凤凰心中明白:她和青衣汉绝非“血衣七煞”的对手。 萧凤凰冷笑道:“你们一定要叶生颈上人头,和他腰间的佩刀?” “血衣人”阴深深看向她,不作一声。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萧凤凰冷笑道:“既然你们想要他,我只好就把他送给你们,不过……” 萧凤凰忽然冷笑不语。 “血衣人”依旧面无表情,“血衣七煞”面无表情。 --不过什么? 萧凤凰一字一字冷道:“我敢打赌,你们带走叶生后,你们会后悔的,必定会 十分后悔的!” 她的语气,寒冷的连身边的表衣汉不禁都打了一个寒颤。 “血衣人”淡淡道:“哦?” 萧凤凰道:“叶生已是魔教的叛徒,魔教主已经下达七道绝杀令,必杀叶生。” “血衣人”听出萧凤凰弦外之音:叶生是魔教中人,“血衣七煞”夺杀叶生, 便是与强盛的西方魔教为敌,与可怕的魔教主“君临天下”李寂寞为敌。 萧凤凰冷冷冷笑着。 “血衣人”隔了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道:“多谢。” --多谢你将叶生送给我们! 萧凤凰淡淡道:“不必!” “凤鸣九天”萧凤凰轻轻一提腿,罗衫扬飘,她坐上马背上一声轻咤,快马飞 快向林外驰去;青衣汉紧跟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蹄扬起一树下枯叶,紧紧追向 萧凤凰。 这时候,“血衣人”忽然阴深深道:“你不能走!” --谁又不能走? 萧凤凰转首望去。 只见“血衣人”仿佛一只巨鸟般腾空飞起,一袭血衫闪动夜色下,无比夺目, 恐怖无比,“血衣人”腾空飞起,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一只手,一只枯瘦干老的手, 从空中抓向马背上的青衣汉。 青衣汉惊恐,立即拔剑、剑刺出,飞刺向凌空而下的“血衣人”。 然而,“血衣人”那一抓,抓的却并非只是青衣汉,他抓的竟是青衣汉胯下那 匹快马。烈马一声悲嘶,“血衣人”枯瘦干老的一只手宛若五支利箭,深深刺入马 颈,“血衣人”忽然一抬手,重逾千斤的马身,竟被他单手连人一起抬起,“血衣 人”又一扬手,马和马背上的青衣汉,顿时犹如落星般被甩向远处。 青衣汉在半空中挣扎。 这时候,另外一个“血衣人”忽然飞窜出去,站在远处,他一伸手,正巧接住 半空飞来的青衣汉。 但他不是用手掌接住青衣汉的。 他用的是一根手指,接住了青衣汉。 --食指。 他的干瘦苍白的食指,笔直刺进青衣汉的咽喉深处。 青衣汉巨张着口,暴睁双目,咽喉深处“骨骨”作响。 他阴深深阴笑着,笑望向青衣汉,青衣汉僵直垂立空中,他的整个精悍强劲的 躯体,垂持在“血衣人”那根干瘦苍白的食指上面。 青衣汉断气了。 死得很突然,死得很凄惨,死得无声无息。 --就像是那匹挣扎几下也很快断气的马一样,然而他却连最后的挣扎也没有! 青衣汉曾经对死在他剑下的何金说过:死在最后的,才是真正强者。 看起来他也不算个“强者”,至少在“血衣七煞”面前,他顶多只能算是个 “牺牲品”,或是不需言语、一种最直接的表达方式。青衣汉的尸体落在何金尸畔, 相信何金会瞑目的! “血衣人”忽然杀死青衣汉,萧凤凰明白“血衣七煞”的意思:这是一种武力 炫耀,是另一种表达方式,杀死魔教一个弟子很容易,“血衣门”并不惧怕西方魔 教,“血衣门”做的就是杀人生意,从末惧怕过任何一个人! 萧凤凰骑在马背上冷笑,微带惊恐的冷笑,“血衣门”与魔教这段恩怨,永远 也不会停下来了;然而萧凤凰的马依旧疾她如飞,没有停留片刻,箭般穿向林外, 掩没在黑暗深处。 “叶生原来竟然叛背了魔教!” “只知他是’君临天下'李寂寞四大弟子之一,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叛背了魔教。” “这次我们的行动似乎有些苍促!” “你指什么?是杀叶生吗?” “他是说我们对付萧凤凰。” “西方魔教与我们'血衣门'向来不和。” “萧凤凰比狐狸还要狡猾!” “你的意思是……” “萧凤凰返回魔教,必定会将今夜的事添枝加树,告诉给李寂寞。” “萧凤凰这个人一定会这样做的!” “'血衣门‘不是西方魔教的对手。” “但我们七人并不惧怕李寂寞!” “她的腿生得的确极其诱人,又修长,又充满弹性,我从末见过这样好看的一 双腿!”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萧凤凰就像是条母狗,谁都可以骑她!” “柳古文一定戴了不少顶绿帽子!” “真想不通'杀魔书生'柳古文,为什么竟会娶这条下贱的母狗!” “你为什么又喜欢她?” “因为她的确很吸引人,尤其是她那双小腿!”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骑她吧,反正她也不会多你一个人。” “嘿嘿……嘿嘿……嘿……” “这次追捕任务总算完成了!” “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 “追上他的确十分不易,但他最后还是要死在我们手下。” “我在想,做完这桩生意,我们大家也该退休了,每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 过上宁静的生活。” “退休,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他说的不是笑话,是事实,我们大家都老了,是该归隐山林的时候了。” “这些年来,我们积攒下来的银子,足够我们大家后半生衣食无忧!” “一共有多少银子?” “我不知道。” “一百九十七万八千两银子,不算这次的十五万两。” “居然有这么多,别说是下半生,就算是下下半生也无法花完!” “这并不算多。” “我退休以后,打算在扬州城开一家妓院,江湖上最大最豪华的一家妓院!” “开妓院并不需要银子,只要有女人就可以了。” “这世界上无论做什么事都需要银子,有了足够的银子,才会找到像萧凤凰那 样妩媚勾人的女人。” “你忘记找萧凤凰并不需要银子,只要你愿意就行了。” “我的意思并不是我要找萧凤凰……” “那你是想要找谁?” “时候不早,我们该动手了!” 其实,叶生认识“血衣门血衣七煞”:三年前,他和丁小楼一起,在青城完成 魔教任务,回来途中,曾经见过“血衣七煞”一面。 当时“血衣七煞”骑着七匹高头大马,从街面上横扫驰过,撞翻了七、八个地 滩和四五个惊逃路人。还有一个小孩因为惊慌失措,吓得已经忘记闪避,要不是丁 小楼及时伸手抱过他,小孩已经死在“血衣七煞”的马蹄之下。 叶生立即想冲上去教训一下马上的血衫人。 然而,丁小楼忽然紧紧拉住他衣袖,对他说:“你知道这七个人是谁吗?” 叶生怒道:“不管他们是谁,他们这样到处横冲直撞,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丁小楼淡淡道:“天下没有一个人可以教训他们,他们愿意怎样做,就怎样去 做。” 叶生更怒道:“他们是谁?” 丁小楼这时松开手,静静道:“'血衣门血衣七煞'。” 叶生沉默一阵,但他很快又冲上去。 然而这时候,“血衣七煞”已经走远,消失在长街尽头。 所以叶生也就没有能“教训一下”“血衣七煞”。 所以那一次,“血衣七煞”也就没有杀死叶生。 然而此时此刻,叶生忽然醒了! 叶生醒了。 “血衣七煞”转首回身,一步一步走向昏迷叶生时,叶生的手指,这时不由轻 微抖动几下,然后他便忽然醒来。叶生缓缓抬起头,缓缓从地面上站起身,拍拍沾 在衣衫上的泥土和枯叶。 叶生静静看向“血衣七煞”,他漆黑的眸子里,含有一丝笑意。 “血衣七煞”不禁停下脚步,七张阴深深无一神情的脸孔,泛起一丝惊诧,七 双阴深深的杀人眼睛,阴深深扫向叶生。 一片沉默。 风掠过,冰冷的冷风。 “血衣人”冷冷道:“原来你没有昏迷。” 叶生道:“我本来就没有醉过。” 难道唐门软毒“酒之尘”对他一点也无效? --谁也不知道,也许叶生一开始喝酒就没有醉,他早已觉察到萧凤凰的诡异 伎俩;也许“酒之尘”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也许他喝酒从末醉过一回……“血衣 人”阴沉沉道:“你没有醉的话更好,至少你会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死的。”叶 生奇道:“你们想要杀死我?” “血衣人”冷冷道:“我们不想杀死你,但'血衣门'做的是杀人生意,拿了别 人的银子,我们就要杀死你。” 叶生苦笑一笑,道:“有好多人都想要杀死我。” “血衣人”摇摇头道:“你得罪了一个你本不应该得罪的人!” 叶生道:“哦?” “血衣人”道:“你该知道,’血衣门'虽然做的是杀人生意,然而却很少真正 杀一个人!” 叶生道:“因为‘血衣门'杀人的价格,天下很少有谁可以承收的起!” “血衣人”淡淡道:“所以,我们一向很少出手,但如果我们一旦有了追杀的 目标,不论对方是谁,我们一定都会把他杀死。” 叶生叹道:“的确还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过你们的追杀。” “血衣人”道:“所以这一次,我们也会杀死你。” 叶生道:“我知道,但在临杀我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你们一件事?” “血衣人”冷冷道:“什么事?” 叶生道:“究竟是谁雇你们来杀死我,我不愿意死了以后,却还不知道想杀死 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血衣人”过了片刻,才缓缓道:“要杀你的人,是一个大人物!” 叶生道:“哦,大人物?” “血衣人”一字字道:“他就是轩辕香香。” --“小公子”轩辕香香。在“万花山庄”时,叶生从他手底救走小雪,他当 然绝不会轻易放过叶生。 叶生苦笑道:“'小公子'轩辕香香!” “血衣人”冷冷道:“你后悔了?” 叶生道:“后悔,不,我不后悔,我做任何一件事,从末曾后悔过。” 他做任何一件事,永远都不会后悔,他这一生也从末曾后悔! 他只想过平凡真正的生活,既不做侠,也不为魔;像风一样自由, 像风一样 飘泊, 无牵无挂, 无所依恋, 不会被世俗烦恼痛苦,不会为江湖恩恩怨怨奔 波追逐! 远离血腥的杀戮, 远离人群的争纷, 纵是孤单一人浪迹天涯, 心 中也是无限欢乐和甜美! 他生命深处渴望阳光,渴望人生,渴望爱情! 他正为他的希望渐进努力、拼搏。 每一个希望总是艰难艰辛的,但他不会后退一步,更不会忽然后悔! 他的心,同样也是热烈灼热的,他身体中流敞的血流,并非是冷血,而是一个 年轻人热情的热血! “血衣七煞”阅览江湖几十载,但他们从末见过一个年轻人,眼眸中呈现出的 眼神,竟突然有这般明亮、这般的坚毅,--究竟是什么东西,瞬间给了他无穷无 尽的依靠和巨大力量! “血衣七煞”冷冷望向叶生,和他腰间狭长的刀柄。 叶生苍白修长的手指,正握紧住狭长刀柄。 一片枯叶,打着圈子,从叶生面前轻轻飘落。 而在此时此刻,“血衣人”出手了。 “血衣七煞”出手了! 天地昏暗,阴森一片。 “血衣七煞”出手之时,正是叶生欲拔刀之际。 没有战斗声音。 只有风声。掠过。 和枯枝“wuwu”地吹响应。 “血衣七煞”没有兵器。 “血衣七煞”的兵器就是:十四只拳头,七十根手指,还有十四只腿脚。他们 的武功招式十分奇特,或者说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招式”:拳头打向你的鼻子、眼 睛、嘴巴、耳朵;手指刺向你的鼻子、眼睛、嘴巴、耳朵;而腿脚就踢向你胸口、 后脑勺、腰部、下身、膝盖,甚至飞踢向你的屁股,踩跺你的脚跟! 这是什么打法?这又是什么招式? “血衣七煞”就宛如街头一群恶徒凶斗。 没有任何招式,没有任何章法! 然而,这正是“血衣七煞”的可怕之处:拳如雨飞,指似万箭,脚像山崩! 每一拳可以击碎凌石!每一指可以洞穿凌石!每一脚可以踢碎凌石! 他们配合天衣无缝,绝无半丝余留缝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身手之内,天 地似乎也被他们网罗包揽。 只要身中一拳、一指,或是一脚,立即便会弃落半条命! “血衣七煞”使得并非绝顶神功,用的却是江湖最下等的打斗招式,一拳一脚 之间,没有任何装饰高深,就是那么平淡一拳、一指、和一脚,却令对手很快便死 在他们手下、脚底。 他们的招式只为杀人,最平凡却是最有效的杀人方式。 有的时候,“简单”往往会胜过“繁杂”。 叶生自然明白,“血衣七煞”这种招式的可怕:这些招式看上去简单单一,然 而每一个招式中,都隐藏着最可怕的毙命一击。 叶生很熟知这些招式,当年魔教主训练他时,用的正是这种残酷的招式,一招 之间立即便要追杀对手,所以,他知道该怎样对付这些“简单”招式。 这时,本应该闪避、后退。 但叶生却忽然冲上前去,迎着“血衣七煞”的拳指脚腿,飞快冲了上去! --他握紧削中的刀柄,宛如一柄出削的魔刀,劈上前去。 拳头打在他脸上,他无惧! 指头刺入他后颈,他愤怒! 脚沉沉踢上他胸口,他爆发! 刀光飞出! 叶生拔刀了! 刀光,冷冷地、愤怒地、淡薄的一抹微弱刀光,宛若流星划过天边,一闪既逝; 刀光飞出之际,正是刀归削时。 叶生的唇角和鼻孔,流下一滴滴鲜血,他感觉到他的鼻梁骨,这时候已经断裂, 他握紧住狭长的刀柄,腰板微微有些弯,踢在胸口上的沉沉一脚,痛一直痛到他的 骨髓深处;喉头一甜,叶生张口吐出一口血箭。 他举起衣袖,拭净唇角血迹。 他冷立冷风中。 冷风中,已经倒下去两具尸体。 还有两名“血衣人”,一人被他砍下一条手臂,另外一个人,被他一刀削掉四 只手指。 大地上到处是血,尸体,断肢和枯叶。 风阴寒。 剩下的“血衣五煞”忽然沉默了。 --他的刀法,果然就像传说中那样狠毒、犀利、迅猛,永远朝前不惧一切; 一招之间,虽然他身受创伤,但他不仅一刀逼退“血衣七煞”的攻击,而且杀 死两名“血衣人”,重创两个“血衣人”。 “血衣五煞”沉默了:叶生的刀法,远远高过了他们的相象! “血衣人”神情阴寒道:“我们低估了你的实力。” 说完这一句话,他双臂一振,一袭血衣腾空飞起,他伸出一只手,五指暴张, 电光火石般抓向叶生。 另外四名“血衣人”,紧跟着立即出手! 一招之间,两名“血衣人”竟然就死在叶生刀底,兔死狐悲,他们神情阴寒, 明白自己低估了叶生刀法;这一咨攻击,他们使出十二分力量--绝杀叶生--就 连断臂削指的两名“血衣人”,他们也没有停留下来,封穴止血,他们胜其余人更 加狂疯地攻向叶生,欲将叶生生生撕裂。 --一招之间,叶生竟然就杀死两名“血衣人”,并且重创另外两名“血衣人”。 这世界上还从末有一人,可以在一招之间,便重创“血衣门血衣七煞”! 腾空而起的“血衣人”一声怒吼,道:“不要让他拔刀!” “血衣人”看出他刀的可怕,半空中一边吼道,然而他的动作丝毫没有缓迟片 刻,“血衣人”一指暴张,凌厉抓向叶生手臂,另外一拳切向叶生后颈。 其余四人的拳指脚腿,立即风卷残云般攻至。 这一次的招式,远比先前更狠毒、犀利,凌厉,绝无一线生机。 一定要他死! --这不仅仅已是受雇杀人的任务,而且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血衣人”虽在说话,但的拳头,却是第一个攻到叶生面前。 叶生知道“血衣人”那拳一上,究竟藏有多么巨大的力量。 叶生没有硬接这一拳。 叶生一偏首,“血衣人”的拳头擦肩而过;然而他的另外一只手,五指暴张的 另外一只手,一下子却抓住叶生握刀的右臂,铁指若钩,深刺入手臂。 “血衣人”那一抓,连青衣汉的坐骑,都被他五指洞穿,更何况是叶生的手臂。 巨痛,迎着手臂迅速窜向脑海。 肌肤翻露,血肉模糊。 血花迸溅! “血衣人”阴深深冷笑。 看到鲜血从对手身上流出,他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兴奋,和莫大的刺激。 --拔刀。 --叶生立即拔刀。 --但叶生无法拔刀! “血衣人”的五根铁指,深深刺入他手臂肌肤中。 而在这时候,另外四名“血衣人”}{的拳脚腿指,随既穿云裂石般迎面攻至。 冷默。 叶生忽然冷默。 他忽然飞出一拳,侧面击向一“血衣人”脸上,转身飞起一脚,踢飞迎面扑来 一名“血衣人”。 拳头击在“血衣人”脸上,“血衣人”立即一声惨呼。 另一名“血衣人”,被叶生一脚踢飞出去,飞向另外二个“血衣人”。 二人接住飞回的“血衣人”时,大惊失色--接住的“血衣人”已死。 他们似乎忘记:叶生并不只仅仅只会用刀,除了用刀,他还有一双胜顽石坚硬 的拳头,一双无惧一切的脚板! 他拳头和脚板上的力量,绝不逊色一丝“血衣人”拳脚的力量。 而在此时此刻,叶生一拳击飞身边一“血衣人”,他,忽然又拔刀了。 --叶生削中的刀,又再一次出削了! “血衣人”在他握刀的手臂上,留下五个深深血洞,深见白骨,血肉模糊;然 而,他似乎并没有看到自己伤口,忘记伤痛,忘记了血流。 他的手一搭上狭长的刀柄,他整个人立即发生改变! 刀,是他的第二生命;只要一握紧住刀,他的本身,也就变成一柄咤吒风云的 刀! 在他刀下,所有一切都化作一片梦境、一片虚缥;人间的苦痛,丑陋,罪恶, 狠毒,阴谋,都变成无影无踪的梦境虚缥。 在他的刀中,有情,有爱,有恨,有别离,有痛苦,有欢乐! 这就是叶生此时忽然又劈出的一刀! 生命中总有一些东西,激励着一个人永远不停前进。 叶生心灵深处,有一股原始冲动,急欲猛烈爆发,他无法控制住这股原始力量; 在一刹那间,他将这股原始力量,移至到他削中的刀身上,一刀劈出,他的刀法又 进入一个新的境界,新的空间! 这种力量每降临一次,他的刀法便又提高一层。 这种力量是冥冥之中降临的,谁无不知她来自哪里,谁无无法猜测她何时再会 降临! 叶生削中的刀,又再一次出削。 他一刀砍落。 剩下的“血衣人”必定葬身刀下。 这世界上没有一人,可以再避开这一刀! 然而,叶生的刀,却不是砍向其余的“血衣人”。 叶生的刀砍落在大地上面,一刀砍落在辽阔深沉的大地上面! 大地无声。 寂静。 片刻之间,“血衣七煞”已死三人。 --死在叶生刀底。 剩下四名“血衣人”,眼光惊诧地望向叶生,叶生傲然孤立。 他们本是受雇来刺杀叶生,然而现在却几乎全部死于他刀下;这个年轻人,实 在比传说中更可怕、更厉害许许多多! 他削中的刀又出削了,他一刀砍下,但他那一恳为何只是砍落在大地上,却没 有劈向我们--这一刀,我们谁都无法接住! 这时候,四名“血衣人”忽然彻底沉默! 叶生淡淡道:“这一声战斗刻结束了!” 一个“血衣人”冷冷道:“你杀死我们三个兄弟!” 叶生叹道:“我不想杀人,但我也不想被别人杀死。” “血衣人”握紧双拳,但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叶生的刀法,他们已经领教过! --“血衣七煞”远非叶生对手,这一战,也使“血衣门”元气大伤,从此隐 归江湖。 叶生的胳膊仍在流血。 叶生缓缓道:“我不想再打架。” “血衣人”望向一边死去的三个同伴,神情不胜阴寒,“血衣人”冷冷道: “你想怎样?” 叶生叹道:“不想打架的时候,往往意味着这一场战斗已经结束。” “不行!” 他说的很阴深,很坚定。声音仿佛不是来至他嘴中,而是从他阴暗的心底,冷 冷眼神中突然爆发出来。 这时候,四个人呈扇形冷立叶生面前。 --血斗,仿佛又一触即发。 黄金社区工作室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