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候风地动仪 “大岗跑得慢,小岗跑得快”,小白众人终于初能领略大漠风沙之磅礡气势。 走出“香香湖”北行的大漠刮起强风,正如情诗依天象推算所料,谁也不能上路, 性情变幻无常的风暴,推动着四方大漠沙丘,沿途吞噬了所有荒地、道路,谁也敌 不过沙漠里的小沙岗子。 情诗拉着小白躲在石山后看大漠奇景,兴奋得乐极忘形道:“跑啊跑!哈…… 左边那小岗一直在领先,唷!给过头了,快,快追上去,那些大笨岗好懒、好笨重 啊!怎么总是跑不动哩?” 小白笑道:“这是大漠风和沙的自然关系,积聚沙粒成山丘大岗、小岗,二、 三丈高的大岗看来好可怕,但因为大风要吹动它,异常费劲,大岗便只好缓缓移动 ;反而是一丈、八尺高的沙丘小岗,风沙轻易吹动急移,便是这个道理。” “要是在大漠正好遇上刮大风沙,只好尽量躲在大岗之后,随它缓缓移动而退, 大岗埋不了你,小岗却随时吞噬整队人,永葬身无边无际大漠之下啊!” 跟在身后的十两、伍穷好生失望,一场无倩风沙,也不知把病魔尸首吹到哪里 去了,一心想寻回尸身好好埋葬磕拜的他们,只好打消念头。 强风吹得沙粒打在岩石山上,“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倒也算是天然妙韵,替 被困的大队人马带来点缀。 “哇”一声,情诗忽地直奔出迎向风沙,小白正要上前冲出劝止,情诗又倒冲 回来,全身已被无数沙粒缠住,脸上盖着了半边,样甚趣怪,小白看了也不禁失笑。 “嘻……相公,好玩得很哩,沙粒非但只强吻我脸,还怪情诗跑了出去太危险, 不停打痛我屁股儿啊!”纯真的情诗举手投足,天真烂漫,教人有种清新舒泰感觉, 不禁萌生爱意。 小白突一脚踢向情诗圆浑香臀,笑道:“好大胆啊!未得我准许,竟敢乱闯, 臭屁股,可能已被风沙切成四份,从此岂不怪难看,好混帐啊!” 情诗竟突然解开裤子,别腰露出迷人香臀高高隆起对着小白,随即又穿回裤子 笑道:“没有啊,屁股儿仍是好端端的左、右各一份儿,有相公守护住情诗,风沙 哪敢欺负我啊!” 一跃而起,调皮活泼的情诗拥住小白,双手缠颈、双脚缠腰,哈哈笑道:“大 漠风沙吹啊吹,有只马骡怕它追,拥住树干往上去,再看风沙哪里去。爬啊!爬啊!” 从腰间不断向上再爬,把小白当成大树干,双脚越过胸口又踏住肩膀,再坐在 双肩上,双手拥住小白的头,情诗玩得乐也无穷。 小白把原埋在情诗胯下间的头拔了出来,抬头望着兴奋的可爱娃儿,痴痴的心 里暗道:“如此天真活泼情诗,好比下凡圣洁仙子,可是内心仍惦记垂死的可怜梦 香公主,怎也难以全情投入爱意。” 情诗拍打小白的头笑道:“大树干,怎么啦?是不是记挂家中美貌的好妻子啊?” 情诗的率直,又恰好猜对了,教小白也愣住了。 情诗笑道:“不用怕啊!相公家中有七个好妻子,情诗便是排第八的小妾,白 天给相公洗脸倒茶,夜里与姐姐们围着炉火唱曲说笑,唱得不动听,便给相公打打 屁股儿受罚,总之不要切开四片便是了,嘻……” 小白道:“要打可不必留在他日,对付小顽皮今天便要教训教训。”小白抱起 情诗,不停的拍打她屁股,教娃儿大叫大嚷。二人终于倒在沙地上打滚,小白抓起 一把沙便拉开情诗裤头拋下,教她痒得下身蛮不舒服;情诗也不示弱,把一大撮沙 粒倒在他头发上,慢慢随脸儿流下。 情诗愕然道:“相公,怎么你流沙泪啊!糟糕了,嘻……” 看着小白与情诗玩个不亦乐乎,伍穷、十两也就稍稍冲淡悲伤之情。其它人等 无奈地苦守湖边,但见风沙之凶猛,大漠世界瞬间万变,比起江湖杀战更要凶险十 倍,也就更能明白这回夺宝之难,成败不得不问天。 终于等到寂夜,风沙停了,今夜谁都抬头凝视天象,他们都不得不接受情诗的 天象推算,只好虚心求教。 胡说八道:“蔚蓝一片啊!是白虎还是朱雀?唔,我想内里必有文章。” 史臭臭也来凑热闹道:“哪里见蔚蓝啊?我说左力吐白才对,老眼昏花,看得 好胡涂啊!” 张三疯也痴痴道:“你好吗?” 史认屁愕然道:“你对着星空和谁打招呼啊?” 张三疯笑道:“那些星星啊,它们对我闪耀打招呼,怎能不还它一句你好吗啊? 史老头,你好没礼貌啊!” 史认屁怒道:“你倒没半分天文星相学识,星星在闪,是因为它们那儿住着的 人,打着大灯火示意救命啊,如此简单也不懂,真笨!” 张三疯道:“啊,原来如此,好可怜啊!” 抬头观星象的情诗看了好一会儿,幽幽道:“好了,明天便上路吧,从此再也 不必凭星象决定可否前行了。” 刘一线问道:“为什么啊?” 情诗道:“朱雀血红雾里藏,地运杀人必伤亡,天威狂、破金刚,大祸不能防。 天象示意,必有大劫来临,要逃也逃不了,倒不如迎上去便是,最可怕的已决定了, 那就再没什么要害怕吧!” 一番祸劫指示,任谁都十足相信情诗,内心阵阵忧虑难散,脸容再不见舒畅。 “好丑怪啊!来来来,跟我同样的展开笑容,灿烂一点,就算死也该好看些、 开心些啊,让我再来示范好了。”情诗马不停蹄的为每一位指导如何展现笑容迎接 天威死神,倒也算是新鲜课题。 大伙儿天亮后便再动身,小白、伍穷、十两、情诗、刘、关、张、胡说八道、 寒烟翠、苦来由、史认屁、史臭臭、盲丙、盲丁、聋氏四子、跛氏四子,合共二十 三人,同闯“死荫幽谷”。 行行复行行,离开“香香湖”三日脚程,愈是北走,便愈见荒凉,四野不是黄 土壁岩,便是大漠风沙。 寒烟翠被茫茫连天的风沙闷得慌,连构想戏弄、虐玩苦来由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白天朝北方逆风提步艰辛上路,晚上躲在黄土壁岩内歇息,好生苦闷无聊,又 三天后,当看到一个枯干小树林,只是一些竹枝、枯叶,也教大家兴奋好一阵子。 小白对情诗道:“要不要随我泛舟畅乐啊?” 情诗不明所以道:“泛舟?没有海,哪里有舟可乘啊?相公在骗人哩。” 小白笑而不语,直扑入林,提剑左斩右劈,很快便把枯干竹子联结一起,成为 一竹筏。情诗看得手舞足蹈,笑不拢嘴拍掌叫好。 小白笑道:“轻舟只要借助风力便能成为沙舟,随风飘来飘去,写意得很,只 可惜,沙舟没有帆呢?” 一场欢喜一场空,小白、伍穷、苦来由、情诗、十两、寒烟翠都一心苦中作乐, 同坐在小沙舟上玩个痛快,只是大伙儿进入大漠,都没准备什么厚布料子,那来大 帆挺张,迎风作动力。 小白刻意对着苦来由凝视失笑,当道医醒觉小白眼神有问题时,不觉心下一凉, 不祥预感便来,一对带着奸笑的媚目正不停打量,苦来由感到已成牺牲猎物。 寒烟翠笑道:“身为学道人,衣服愈是破烂便愈好,苦来由,大家能否玩个痛 快,便看你了。” 苦来由苦着脸道:“撕破了衣衫,便再也穿不上身,寒大小姐,大漠决计没有 针线补破烂的啊! 寒烟翠也不理会苦来由,踏步上来便替他宽衣解带,扔给小自制帆,双掌轻抚 强壮胸肌道:“没有衣服遮蔽你的胸腹,给我时刻看到诱人肌肤,不是更好么?” 苦来由无奈地回答:“这个……唉!” 肉随砧板上的苦来由,只好看着小白撕破身上唯一衣服,扎在竹架子上制帆。 小白突然大笑道:“还差一点儿布料啊!” 当苦来由背项冷汗涔涔而下,失神呆愕之际,那对软柔的手已径自替他解去裤 头市绳,要脱掉苦来由最后蔽体衣料。 苦来由急忙慌乱扯住不放道:“不能连裤子也拿去撕毁啊!光脱脱的上路,这 ……岂不太丑怪?不,不能再脱掉裤子。” 从未有过的抗拒,寒烟翠再不能硬来,她跪了下来,把苦来由的左手提起,按 在自己的胸脯上。苦来由手心立时不断冒汗、抖颤心惊,他好努力的命令左手撤返 岗位,扯住裤头,但却是力不从心啊了! 奸计得逞,寒烟翠又来了,拔出苦来由的右手甩离裤头,重力压在另一胸脯上, 妈呀!好暖好软好温柔,我舍不得离开,我控制不了。 色欲之快教苦来由又要大吃苦头了,一双手怎也不听脑袋命令,撤开温柔,满 脸歹笑的寒烟翠快手解去了裤头带子,双手一扯,那光秃秃的大屁股与及那话儿暴 露人前。苦来由全身赤裸,活像触电般僵住身子,小白们都抱腹狂笑,嘻哈倒绝。 裤子被裁成大帆一部分,苦来由也从沉醉色欲温柔中醒来,大呼叫痛,哇,哇 的叫个不停,原来寒烟翠一口又一口痛咬双手,咬得肿胀起来。但见跳跳弹弹呼叫 中,又垂手左遮右蔽下体,窘得惹之笑出泪来。 阵阵嘻哈声中,小白已弄好沙舟,强风吹动大帆,沙舟疾走,伍穷、十两、寒 烟翠、情诗都开心得喝采鼓掌,大呼痛快。 沙漠强风吹动沙舟,速度自比快马更胜十倍,四处乘风乱窜如追风逐电,一形 十影,舟上少男少女无不畅乐万分,尽除多日苦闷无聊。 情诗勉强站住,拥着控制转动大帆的小白,浪漫情怀涌入内心深处,享受美妙 温馨不羁,陶醉万分。这个实在当然,如此好玩日子,跟自小长大闷透的孤岛“蓬 莱仙岛”,相距如雪泥,此刻的快乐,教小妮子兴奋起来,不停的以香唇痛吻心上 人小白,吻完又吻,吻了再吻,吻得好甜、好甜。 迎风秀发飘扬的十两也迷醉了伍穷,他伸出强壮臂弯,拥抱住娇小娃儿。十两 被强风吹得瞇住眼儿,把头埋在伍穷胸膛里,享受着被保护的暖意,也静听伍穷愈 来愈重、愈快的心跳声。 “哈……大漠沙舟白皮猪,简直比”海市蜃楼“更伟大奇景,大家快来看啊!” 胡闹的寒烟翠大呼大唤,又不停拍打苦来由大屁股,打打他的小东西,笑得疯狂且 灿烂。 史认屁等一大群人也跑了过来看热闹,同样的指着赤裸怪难看的苦来由失笑倒 地,惊天震地的笑声在大漠盘旋,连日来困倦都暂且忘记。 只有两个旁观者看着沙舟飞驰没有发出笑声,在老远的一片黄土岩壁后窥看一 切,他们的名字是“沙鹰”、“飞鹫”,都是当官的,职责是杀人,杀尽闯入“天 法国”疆土以北大漠的笨人。 呼延鹰叟两员猛将已盯紧了小白们共二十三人,只待这批笨东西闯进“尸石林”, 便一举歼杀,大漠之内,绝对无人能敌“大漠秃鹰”,死亡陷阱已在等候猎物一行 人经半日玩乐,饱睡后又再踏上征途。 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只见土黄、赭红的小山岗,灰色的砾石戈壁,毫无生命痕 迹,单调色彩令人昏昏欲睡,原来已进入了“死荫幽谷”的中心地带“风沙死穴”。 四周乌云密怖,像快要下大雨了。 寒烟翠不明所以问道:“这里跟先前的大漠可没多大分别,怎么被冠上”风沙 死穴“的称号呢?” 小白拾起一撮沙粒,摊开指掌,让沙粒随风飞逝道:“这里的沙粒飞动比先前 大漠更迅速、更急,因为”风沙死穴“有三最:最热、最旱、最低。干旱毫无湿气 的沙粒疾走如电,打在身上,刺痛干透皮肤,特别难受。此地绝少下雨,头上乌云 密怖,落下万道雨丝,但却不可能有一滴能落在咱们身上。” 寒烟翠大惑不解道:“这……雨水往哪里去了?” 小白指着半空道:“在半空便被高热蒸发了,故下雨时,抬头见天雨,却只可 仰视而不能享用,苦不堪言哩。” 大家都仰首视天,对啊!毛毛细雨在半空飘飞,但身上头顶却未有半分感觉, 如此古怪稀奇景象,对长居中土的人来说,确实感受新鲜,难以置信。 自小便尽览天下群经典籍的小白,乃十足的文武全才,天文、地理,对他来说 毫无困惑可言。就算是最爱吹牛皮的史认屁,也不得不收敛闭嘴,专心听着小白的 解说,以免失误于荒漠里。 小白遥指四周道:“方圆数十里被称为”风沙死穴“,是因为整个”死荫幽谷 “的毒风沙,便是源于此地。这里有一个不知方位的”仙飞瀑“,瀑布流动的是毒 沙而非水,从来找到或遇上”仙飞瀑“的人,都中毒倒毙当场,因而谁也透露不了 沙瀑所在之处。” 小白再道:“再前行便是”尸石林“,又是一个名颂古今的奇异景地。” 大家都被小白的博学解说深深吸引住,就算是情诗,越过大漠也只是由他人引 路,沿途不得发问,也不能胡乱走动,半生长居“蓬莱仙岛”的可人儿,听着小白 详说妙论,更觉对大漠亲切了起来。 不出两个时辰,眼前尽是怪石竖立,成千近万的十尺高、四尺阔大石恍如乱石 投林般,怖满四方,大伙儿已抵“尸石林”了。 最爱胡闹的寒烟翠向着其中一石柱一腿踢去,待小白发出阻止之声,石柱已重 重倒下,继而裂开,滚出一具完好无缺的“干尸”来。 苦来由愕然道:“怎么会有尸首的啊?” 小白笑道:“是公坟自然有尸首了。” 伍穷也有点迷惑道:“他妈的十足春秋大怪鬼马,怎么此处竟是公坟啊?” 小白道:“依书所记,”风沙死穴“四周本为古之名城,及后一场天威地动山 摇,毁了整个名城,无数人枉死,名城从此不能再用,尸首用古法风干,再封住在 石柱之内成棺。人去棺犹在,眼前座座一丈石柱,都分别埋有干尸在内,虽经多年 埋藏,但看啊!连眉毛、眼珠都在,再埋千年,恐怕尸身也未腐化哩。” 不远处突传来寒烟翠的惊讶声,小白等立时循发声处抢上走去,只见一列石柱 之后,寒烟翠正对着一物发呆,具他人等见到此物,也都讶然惊呼,啧啧称奇。 荒漠石林内竟有一具逾丈高庞然巨物,手工精巧的铜铸怪东西,顶有盖子,八 条雕龙伏在器外,头下尾上,虽已封沙,但却完好无缺,这怪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头? 但见奇物在眼前,小白看了两眼,便高兴得爬上蹲下,四处抚摸研究,欢天喜 地的说道:“一定是从前毁了古城的天威地祸,吓怕了余下城民,大家便艰辛地从 中土带回这个”候风地动仪“。” 苦来由问道:“什么是”候风地动仪“啊?” 小白细细检视道:“”候风地动仪“便是预测天威地劫,所引起裂地崩山震动 的仪器,内有一根铜柱称为”都柱“,共连八条信道,称为”八道“,道中有”牙 机“。仪体外的八条龙按八方布列。龙首和内部信道中的发动机关楣连,每个龙头 嘴里都衔有一颗小铜珠。地上对准龙嘴处,蹲着八头昂首张嘴蟾蜍,当某处有天威 之震,都柱倒向该方向之牙机,龙珠吐出,便得悉该方向将有剧震,确实无误。” 江湖中人对这些奇异仪器所知无多,但“候风地动仪”工艺精致,想必也是贵 重奇物。 小白再道:“大漠风沙并没有伤破仪器半分,我查视过它仍是完好无缺,想必 是昔年民众走得很匆忙,致留下此物,真奇怪。” 究竟为何古人要留下“候风地动仪”,内里有什么启示呢?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