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迷离 承焕和袁正对视了有几分钟,袁正受不了他那热切的目光,撇过头去道:“曾 经沧海难为水,我曾经深爱着一个男人,爱的刻骨铭心,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的 心已经再容不下其他的感情了,希望你能明白,天就要黑了,你也该走了!” 承焕听着袁正委婉地撵他走,他不为所动,道:“他现在在哪里?” 袁正双手抱了抱肩膀,道:“死了,死在了我的剑下!”她说话的语气异常冰 冷,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样。 承焕的心也是一凉,他看得出袁正心里的痛,那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沉淀的 痛楚,不知道面前的玉人又有着怎样凄迷的故事呢! 承焕将手伸进被子里暖着袁正的双足,道:“你有什么心事尽可说出来,我会 耐心地听着的!” 袁正忽然笑了,看着承焕道:“你对我这么好不就是为了我这身臭皮囊吗?其 实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拐弯抹角到最后无非都是这个目的,我看你也不必那么 累了,想让我陪你上床就直说!” 袁正的话差点没把承焕噎死过去,他没想到袁正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像是打量 怪物似的看着她。 袁正也看着他,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吗?” 承焕笑了,道:“那又怎么样,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总不会有什么错吧,我 是喜欢你这张脸蛋,身材,但我更希望能采摘你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就 情不自禁地想要征服你,可你居然摆出这副姿态,我……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袁正见承焕还不走,索性不再理会他,平躺下来枕着枕头,道:“随便你,我 累了,先歇息了!”她真的躺在那里睡着了。 承焕看着她那熟睡中的容颜,不由掉转身躯,轻轻拥她入怀,他没想到袁正会 摆出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法门,反倒将自己难住了,诚然,得到美人的娇躯是件令 人热血沸腾的事,但采摘那颗真心却要比这瑰丽的多了,承焕打定主意,在没有赢 得袁正的真心前,绝不碰她。 承焕这一夜是在袁正的房里度过的,拥着袁正柔软的身躯入睡是件十分惬意的 事。袁正昨晚用藏剑阁秘技关闭了六识疗伤,所以对承焕的亲昵举动还不知情,此 刻醒来,发现自己窝在承焕的怀里,姿势亲密的不得了,她刚想从承焕的臂弯里起 来,却被承焕搂住了。 承焕揽着袁正的纤腰,手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道:“你不是说我怎么样都行 吗?那我们再躺一会吧,天还没亮呢!” 承焕的一只手扣在袁正的腰上,另外一只手藏在她的脖子下面,令袁正无法挣 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承焕扣在她腰身的手轻轻地来回抚摩着,产生阵阵酥 麻之感。 两个人挨的十分的近,鼻尖几乎碰着鼻尖,呼出的气息喷打在对方的脸上,热 乎乎的,二人的心跳也合拍的很,似乎不分彼此,只听见砰砰之声。 这个阵仗让袁正有些措手不及,身子绷的紧紧的,她不是没经历过风流之事, 但这么个时候,和这么个人,让人心理复杂的很,既害怕又有些许期待。不由得忍 不住呻吟了一声。 承焕自然知道袁正的身体在慢慢变热,闻听她一声娇吟,四片唇便重合在了一 起。 一阵针扎似的疼痛让承焕惊呼出声,原来清醒过来的袁正咬了他的舌头一下, 虽然没有咬破可也疼痛非常。 袁正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是真的害怕再次坠入欲望的深渊无法自拔,天生 媚骨的她一旦被引燃埋藏在骨子里的火焰,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自己都怕。 袁正将被子一拉盖住脸道:“对不起。”说这话时身体都快酥了,听在承焕的 耳朵里分外有诱惑力。 承焕刚想掀开被子看看袁正,就听见涟漪在外面叫道:“死阿呆,你还不出来, 用不用我进去揪你出来啊!” 承焕生怕涟漪进来找袁正的麻烦,着急忙慌地收拾一下,出门一看,涟漪铁青 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承焕道:“姐姐,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啊?” 涟漪一揪承焕的耳朵,道:“早什么早啊,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变成 真正的呆子啦!” 承焕心里一动,道:“是谁想为洪坤报仇不成,那就让他过来好了!” 涟漪边扯着承焕走边道:“报你个头啊!昨天晚上地魈常青被人杀了,死时的 模样跟你修理洪坤如出一辙,现在人家都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你,你还有闲心和那 个狐狸精调情,你说你气不气死人了!” 承焕听罢大吃一惊,道:“什么?常青死了?”对那个直爽的汉子承焕一直很 有好感,听闻他遇害,心里多少有些悲哀。 涟漪点了点头道:“他的四肢一样被人砍了下来,伤口如烫伤过没有流出丝毫 血迹,依我看这分明是有人借机陷害你,如有必要,一会你让那个狐狸精给打个证 实,免得那几个老古板找你的茬,看他们的意思像是亲眼看见你杀了常青似的,真 让人讨厌。” 承焕对此倒不甚在意,道:“爷爷呢,他对此怎么看?” 涟漪似乎也还在生司徒邺的气,道:“不知道!” 二人奔的是常青的居所,在门外,东方贺老远就看见涟漪二人,过来道:“承 焕,你一会可得沉住气,不管别人怎么说,只当他在放屁便是了,看他们能奈我何!” 有了承焕这个强有力的支点,东方贺说话的底气足了不少,他还酝酿着是不是将承 焕推上天道盟盟主的宝座,那样一来对他们的帮助实在太大了。 承焕点点头,而涟漪却甩开了他的衣袖,径直去寻在不远处的陈芳,承焕心下 苦笑,只得一个人进去。 司徒世家给客人准备的客房十分的宽敞,此时却显得有些拥挤,因为人实在太 多了,承焕勉强分开众人来到常青的床前,一块白布下有突起物,承焕估计是常青 的尸首。 等大家伙看清是他,纷纷倒退了两步,在他们眼中看来,承焕跟杀人狂魔没什 么两样,修理洪坤的过程已经深深地烙进了他们的记忆里,那血腥的场面就是混一 辈子江湖也遇不到几回啊! 床头依次站着四个人,司徒邺,无际,忘尘,陈济方。 承焕看了眼司徒邺,意思是他能不能掀开看看,司徒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随着承焕掀开白布,一股焦臭的气味扑鼻而来,承焕手掩口鼻仔细观看,只见 常青的面目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在熟睡相似,而他的四肢却已经离了体,承焕着重 看了下刀口,茬口整齐,灼伤处已经结了咖。 承焕慢慢地盖上白布,深深鞠了一躬,这等血性男儿死的实在太可惜了。 孔秀用眼睛一瞟陈鉴湖,意思是该你出场啦!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常青,因 为谁也没这个理由啊!但案发现场对他们十分的有利,昨天承焕的无敌神勇让孔秀 半宿没睡好,他眼上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看出承焕的武功已经罕有敌手,别说自己 的师父,就是魁首怕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吧!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天道盟里那是极 其不妙的事,正发愁怎么应对的时候,得知消息常青忽然死了,而且死的模样和洪 坤如出一辙,这让孔秀兴奋不已,心里说话,不管是不是你罗承焕杀的,先弄你一 身骚再说。所以和陈鉴湖打好了商量,由他发难,毕竟自己还要和司徒世家方面保 持一个良好的关系。 陈鉴湖一点就透,故意咳嗽了一声吸引人们的注意,道:“人都已经被你杀了, 还弄这个景干什么啊!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不知道常大哥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 至于对他下毒手吗?” 常青的人缘很不错,也真有几个过命的朋友,闻言纷纷上前要与承焕理论,有 几个已经亮出了家伙,想要给承焕来个痛快,他们这时都忘了承焕是如何厉害,只 想全了一个义字。 承焕一看又是陈鉴湖这个坏事包,真想过去煽他几个耳光,他那嘴怎么就那么 臭呢,哪也落不下他啊! 承焕一摆手,道:“诸位,何以见得常大哥是我杀的呢?” 陈鉴湖嘿嘿一笑,道:“这还用说吗?昨天谁没看见你是怎么对付洪坤的啊! 眼前就是个实例,你就是想抵赖也抵不了的!” 承焕轻轻一笑,道:“我和常大哥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干什么谋害他呢, 这不是很可笑吗?就是我想杀他也不会愚蠢到用这么明显的手段吧,那岂不是告诉 天下人常大哥是我杀的吗?” 陈鉴湖抿了抿嘴,道:“这可就要问你自己了,那说不定常大哥也玩过你的女 人呢!” 承焕不听还好,一听顿时横眉立目,怒道:“你待怎讲?”伴随着话音,一股 强烈的杀气直冲陈鉴湖,令陈鉴湖的后脖颈子都凉了。 陈鉴湖也是通过只言片语了解到洪坤可能和承焕的老婆有某种过节,顺嘴说了 出来,没想到却触动了承焕的禁忌,被浓烈的杀气罩住,陈鉴湖忽然生出行将死亡 的感觉,十分的可怕。 无际一看二人再说几句就得打起来,一喧佛号,道:“两位施主且听老衲一言, 不管怎么说,这人已经死了,总得有个说法不是,虽然罗施主有重大的嫌疑,可诚 如罗施主所说,这里面的漏洞也很多。”无际又看了看前面常青的那几个朋友,接 着道:“大家先不要着急,免得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恨事,至于查找真凶一事要 靠我们大家一起努力,而且常施主也不能老摆放在这里啊!老衲看如果有与他亲近 些的朋友就帮忙把他安葬了吧,入土为安嘛!” 承焕强压怒火,狠狠地看了陈鉴湖一眼,从这一刻起承焕就想着,总得找个机 会好好让你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省得你老是闭不上那张臭嘴。 无际说的在情理之中,人们纷纷散去,有与那常青处的不错的为他料理后事, 司徒世家自然也少不得要破费一些。 在盖棺之前,承焕突然将常青的青冥刀从里面拿了出来,让众人诧异莫名。 承焕看了看青冥刀,手指在上面一弹,发出脆响,道:“常大哥你死的很是冤 枉,小弟虽然没有机会和你深交,但你这份冤屈小弟一定为你找回来,先借你的青 冥刀一用,希望你如果在天有灵,保佑小弟早日找到谋害你的真凶。” 常青的那几个朋友一看承焕说的至诚,心情登时就变了个样,人心都是肉长的, 好赖人在一般情况下还是可以一眼分明的。 给常青下葬承焕是全程陪同,一来是代表司徒世家尽了地主之宜,二来自己依 然是最大的嫌疑犯,希望能在这个过程中发现点什么。 从现找的那块风水宝地回来,已经快中午了,承焕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司徒 邺叫了去。 房间里就司徒邺一个人,看见承焕进来,司徒邺道:“你这么处理很好,旁人 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怎么样,感觉受委屈了没有啊?” 承焕叹了口气,道:“只是觉得可惜了常青这个人了,原以为可以跟他好好结 交结交呢,哪曾想……!” 司徒邺喝了口热茶,道:“这个事也确实蹊跷离奇,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就 将常青杀了,老头子我总觉得当中有差头,可就是不知道差在哪了!” 承焕过来为司徒邺将茶杯蓄满水,道:“爷爷,您所说的差头是指哪方面呢?” 司徒邺道:“常青的武功虽然不高,但也不是打把势卖艺的,怎么就被人不声 不响地杀了呢,连住在他对门的人都没有听见丝毫的打斗声,这真让人费解,难道 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那么杀他的人的武功岂不是非人力所及了吗!” 两个人正说着呢,涟漪在外面进来,道:“说不定常青是被人用熏香迷倒后才 被杀的呢,凶手故意造成那样的场景来陷害阿呆也说不定噢!”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司徒邺一拍桌子道:“完全有这种可能,我去去就来!” 说着不等承焕二人说话,飞身奔往常青的房间。 承焕把极不情愿的涟漪按在椅子上,道:“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我认错 还不行吗!我向你保证……!” 涟漪把头一转,道:“可别呀!我可经受不起,你愿意干嘛干嘛,我懒得理你!” 承焕双手环在涟漪的腰上,将脑袋靠着她的肩膀,道:“姐姐要是不管我了, 那我可怎么办啊!好姐姐,你就原谅我吧。” 涟漪也知道适可而止,尤其是被玉天香上了一课后,心境放开了不少,虽然心 里有些委屈可也知道自己只能顺应,除非自己不想和阿呆在一起了。 涟漪任承焕轻薄着,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舍不得责罚你 啊?我可告诉你,就只有这么一个,这还是有爷爷在后面给你撑腰,要是你再起花 花肠子,我可就不客气了!” 承焕见姐姐松口了,嘴上一个劲地说好话,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着还有一个更 加麻烦的玉兰呢!真希望时间就挺在这一刻,永远不再变动才好,那就永远不必担 心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承焕此时极尽体贴之能事,和涟漪说了些体己的话,哄的涟漪也开心多了,这 时,就见司徒邺垂头丧气地回来,坐到椅子上叹息。 承焕一看爷爷的神色就知道什么也没找到,道:“爷爷,人家既然能干这个勾 当自然是有两下子了,怎么会轻易让我们找到呢!” 司徒邺看了看丫头和承焕,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常 青一定是在清醒的时候被人杀的,至于他为什么不反抗我们不得而知,也许他真的 来不及反抗呢!” 这话从司徒邺口中说出来,自然不是顺嘴胡说,那是凭着几十年的阅历经验得 出的结论,也就是说常青极有可能连出招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宰杀当场,那么杀他 的人会是多么可怕啊! 司徒邺将自己的衣衫下摆撕下一小块,道:“承焕你把它化为灰烬我看看。” 承焕将布条放在掌心,瞬间,布条炭化成一堆粉末,司徒邺拿过来和自己手中 的一团焦黑比了比道:“确实不一样,对方使得应该是火云掌那类的武功,远不如 你的烈火灵气来的纯正,火云掌,烈焰掌,难道会是凌格锐吗?不会,他虽然有这 份功力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司徒府来杀一个不相干的人啊!唉!真是伤脑 筋!”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