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平凡法师 正打量间,竹门慢慢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个披着陈旧法师袍,面目清矍的法师。 若是旁人,恐怕根本不会注意眼前这个平凡的老人。陈旧的长袍,虽然干净,但显 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更没有什么额外的法力加持。一柄普通的法杖,不起眼到, 不知道是在哪一个地摊的小贩受里购买来的。老师。 在我打量的他的同时,他也在上下打量着我:“孩子,有事么?” 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认为他是这个学校的门房,或者管理杂务的学校管事。 但是,他一出现我就知道他的不凡。如果他是普通法师,那我应该可以从他身上感 受到浓重的魔法气息。如果,是剑士,无论是举手还是投足,都会与普通人有显著 的不同。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不会在走进内庭院子,我才发现他的行踪。 虽然,他衣着朴素,和蔼的就像一个邻家的老大爷般的平凡。然而,他的不凡 就是孕育在他的平凡中!就是因为他太平凡了,平凡的就好像这野外的一草一木般, 没有半分特殊,没有半分野心,没有半分的欲望。就好像在他身上看到的只有这些, 平凡到了极点的东西,似乎他与这些平凡到极点的东西容为一体。 这些,都不是普通的一个人能作到的。这份平凡只有那些心境平和的人才能拥 有。从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里隐藏着那种海一般深的智慧,在看透红尘一切,由激 烈归于平淡后反普归真的平凡。 要知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平凡,同时人性中天生渴望的出人头地的欲望, 都希望将自己的不平凡处展露出来。前世,我曾云游天下,拜访了隐居在个名山大 川的文武名士。只有少数才是真正隐居山野的闲云野鹤,大部分的沽名掉誉之辈, 也只是靠隐居的名义来显示自己的不平凡而已。 而这位老人,却是完全不一样,他那种看淡一切,却又不看轻任何事的眼神, 他才是真正的隐者!对于,真正的隐者也许,要隐藏的只有自己的心而已。他并没 有将自己隐藏在山野中,反而以另一个身份,默默将自己不平凡的力量与知识用于 造福人士。这样的行为比隐居山野的高风亮节更让人敬佩。 “对不起,打扰前辈的清净了!”我真心诚意的,向他抱拳一揖到地,行晚辈 之礼。 眼底深处隐隐闪过一丝异色,只有一瞬间。,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仍逃不过我 的灵觉,使我感受到了老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魔法波动。看来,他的确是魔法师,而 且他的级数,恐怕比经过我的启发达到天人境界的老哥哥马吉克大魔导师,还要高 上一筹啊!老哥哥如今,虽然魔武双修,恢复青春,无论是武道魔法,都非吴下阿 蒙。然而,他还是停留在皮相阶段,还无法像眼前这位老法师这样,将魔法力隐藏 的几乎天衣无缝。 魔法修为比老哥哥高的这个大陆本就屈指可数,而出现在圣京,且在朗阁皇家 魔法学院里认教的,却只有一个。莫非,他就是四大魔导师之首,创办朗阁皇家魔 法学院,辅助莱恩公国国王,圣剑士斯沃德的,老哥哥马吉克的老朋友,大魔导师 凯恩! “请问,可是大魔导师凯恩”突然转念一想,既然老法师选择了隐居,我又何 必打扰他的清修呢,“所创办的朗阁皇家魔法学院么?” 眼里再一次闪过一丝惊异,同时浮现出欣赏的目光:“是啊,孩子,有事么? 我”现在“是这里的管理人员兼门房,你有事就对我说吧。呵呵”果然,我微微一 笑:“在下是由老魔导师马吉克介绍来拜见凯恩魔导师,并想入学学习的。” “是他?”老人的眼中这次出现的却是难以隐藏的笑意,“既然是他介绍来的, 孩子,你随我来吧。” 我终于进入了这所著名魔法学校,正如我先前的感觉,偌大的学院清新自然, 安静幽雅。整个学院,并没有破坏野外的自然协调,反而在原来的自然风貌上,加 以点缀修葺。学院内的校舍,学堂的出现丝毫没有给人予突兀的感觉,反而让整个 学堂给人予置身与自然的怀抱中的感觉,融和的天衣无缝。 一眼望去,绿色的草地,夹杂着白色的小花,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清新的草木 花香扑面迩来,让人神清气爽,精神也不由的一振。 错落有致的座落在这片草地上的校舍,宿舍,学堂,将原本完整的空间分割开 来,让原本略显空洞平淡的学院变的多了几分灵动,几分层次感。给人以立体的感 觉,又若隐若现仿佛置身画中般。这种感觉玄之又玄,让人说不清道不明。学院校 舍,宿舍,学堂间用各种回廊,小路,雨棚连接起来,更加强调了整体感。让原本 有些散落的建筑有了骨骼脊椎,变的挺拔和谐。间或在空地上出现的几座阁楼,亭 子,却是学院建筑的灵魂所在,经此点睛妙笔,学院仿佛拥有了生命活了起来。 脚踏着用小碎石铺垫而成的小路,头上青藤缠绕而成的回廊恰如其分的遮蔽过 多的阳光,雅致别有一番滋味。 “喜欢这里么?”老人转过头来,微笑的问我“这里可是学习的好地方啊。” “前辈说的是,我很喜欢,让我感到很亲切。” “是么,呵呵,喜欢就好。” 随着,老人,来到了学院的后庭,不禁眼前再次一亮,不由的暗谈这里的别有 洞天。 原来是一座精致的竹舍,说它是竹舍不如说是竹园更加贴切。慢慢进入这片茂 密的竹园,一根根翠竹支天,茂密纠结,微风浮动,四周竹影摇弋,竹叶沙沙作响。 居中座落着一座房舍。只见以几根坛口粗的青竹为基,上面支撑着的,一为地板, 一为屋顶。四周没有墙壁,取而带之的是同样以竹子作成的青竹帘,将屋里屋外分 割开来。竹屋旁边的小型风车,慢悠悠的转动,不慌不忙的将水从一口开凿的井里 取出,通过一根被铺开并打通内里竹节的青竹,灌注到一个人工开凿的小池塘里。 “进来吧” 老人撩开竹帘,我随着他踏者竹梯走进他的竹舍。屋里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个 的不大柜子,一个不大的橱,一个齐膝高的小桌子,桌子上几个待客用的竹杯和装 着清水的竹桶,就只有几个随意摆放在地板上的垫子了。东西虽然不多,却透出一 种难以言喻的自由。 “随便坐,在这里不用客气,呵呵。”说着,老人就当先席地坐下“这里简陋 了一些,什么也没有,如果坐不惯竹地板的话,可以加几个垫子,舒服点。” 当我卸下腰间的竹箫,同样席地坐下,老人从竹桶中倒了些清水在两个竹杯中, 他的动作写意自然,仿佛嵌入了这个竹的环境中,不带半分俗念火气。两杯水同样 在离杯口三分处嘎然而止,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喝口清水吧,呵呵” 清水入口,原本淡而五味的清水,如今却经过竹桶的乘装,在竹杯里散发出淡 淡的清香。入口清冽凉爽,竹叶的清香更随着喉咙慢慢弥漫在整个口腔,整个人感 到神清气爽。 “怎么样?还好入口吧!”老人笑吟吟的看着我。 “妙哉!将来如果晚辈有此机缘福分,也当盖如此竹舍一间,啸傲山林,也是 人间美事啊!” “孩子,你真会说话,什么人间美事,只不过是随意建造而已。” 顿了一顿,“你说马吉克老魔导师让你来这里的,是这样么?” “啊,是的”我从怀里掏出老哥哥让我带来的信,双手交给老人“请前辈过目。” 老人接过信,仔细的看了一遍,随意的将信纸放在竹桌上,“这老滑头,过的 还好吧?” “老哥哥,过的很好,身体更加硬朗,现在晚辈家中暂住。” “自从那一战以后,我们死伤大半,而且除了我和斯沃德在这里定居,其他的 都很少再有机会见面,尤其是你老哥哥尤其定不下心来。”老人微微有些伤感。 “前辈,有机会可以去我家那里走走啊,晚辈父母都会竭诚欢迎的。” “呵呵,是啊。有空我一定会去的!对了,你和马吉克怎么成兄弟了?” 我,不由的微微一笑,将原由告诉了老人,“老哥哥认为,这样的叫法才体现 出他的年轻活力。” “呵呵呵,他还是老样子,老不正经。不过,他能认识你这个小兄弟,却也是 福缘不浅啊。你是我唯一无法看的出实力的年轻人。可见,你的魔法修为是我见过 的年轻人中最出色的啊。而且,你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天地灵气也是我平生未见的。 哎,若非已经不需要了,我还真想收你做我的学生。” “前辈过奖了,晚辈的微末造诣也只是拜老哥哥的教导所赐。无论是经验还是 对魔法的理解力都是晚辈望尘莫及的,这次晚辈来,就是来向前辈请教的。” “望尘莫及?你用词真是与众不同。如果,你愿意学,我一定将我知道的都告 诉你。这个学校,由于九天后,才开始正式召生考试。所以,你要在考试后才能进 校学习。我自然可以让你免试入学” “前辈,不用了。前辈以这个身份在这个学校,自然不希望轻易被人知道,想 必前辈对外声称必定是以出外云游,或者闭关参悟魔法。如果让人知道,晚辈是前 辈应允免试入学,必定有所不便。而且,晚辈也愿意参加考试,测试一下自己的能 力,所以请前辈不用为难。” “呵呵,这样啊,其实以你的资质能力,根本不需要考试,甚至我能教你的也 很有限。不过,既然你愿意参加考试,我就不勉强了!” “是!”“恩,入学后,经常来找我聊聊啊,我也想知道马吉克的境况,呵呵!” 看着老人嘴边的略带寂寞的笑容,我暗想我是不是破坏了他宁静。 踏出校门,回首这所即将生活学习的幽静学院,不由多了几分期待与兴奋。 踏着通往返回圣京的道路,心想看来这九天要找个地方先歇歇脚了,住在哪里 好呢? 正思量着,迎面走来三人。 当先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虎背熊腰,身穿一身做工粗糙的兽皮铠甲,虽然 只是普通的廉价铠甲,却丝毫不损他的威风凛凛。只见他一头浓密的卷曲的棕色头 发,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两道浓眉又粗又长,英武不凡。只是 居然在嘴角边有两个酒窝,综合了一部分霸气和杀气,多了一份亲和力。最吸引我 注意的是,他肩后露出巨大的剑柄,其长度居然有普通短剑剑身的长度,那整柄剑 更不用提了,比父亲的巨剑还要长半尺,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巨剑。看来是,剑士打 扮。龙行虎步,还未靠近逼人的气势就迎面扑来。仔细一看,虽然背着巨大的宝剑, 还有一堆行李,却步履沉稳,气息悠长,不显疲态。全身肌肉结实如铁,手上青筋 暴现,看来是外家高手,拥有不俗的实力。 哎,只是为什么这里的剑士都是我父亲类型的。 第二个,是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一头浓密的红色卷发,还有几簇发丝从额前 垂下,随着脚步的移动,在空中飘荡。脸颊消瘦,同样两道与高大男子一样的粗长 浓眉,其下双眼明亮灵动,开阖顾盼间显的神采飞扬,鼻梁高挺,显的十分的英俊。 尤其是时常挂在嘴角边的懒洋洋的狡捷的笑容,是不是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显得 随意洒脱,更添风采。只是普通的紧身打扮,外加贴心披甲,和护腿护腕,灵活利 索。武器应该是别在腰间的一对匕首,其长一尺三寸,比这里人普遍使用的匕首还 要短二寸。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看来他是擅长贴身短打,喜欢险中求胜。他脚步轻 便,行动迅速,身行灵活,应该擅长腾挪闪躲之术。纵合看来他应该是以冒险盗贼 为职业。 第三个,是一个身材高挑,容貌秀美,摇曳多姿。一头栗色长发一直垂到那双 长腿,随着步伐,自然飘拂,秀丽的前额还有几丝刘海挂在额前,别有风味。双眉 秀美,如粉黛轻抹粉,与高大男子一样修长,却无其粗重。双眸与前两人一样是栗 色,与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似乎都要滴出水来似的,眼波流动,自有迷人韵味。 身上穿着紧身服装和女式铠甲,将身材显得玲珑浮突。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居然也 是剑士打扮。只见,她一手手扶剑柄,一手微摆现的英姿飒爽。她手指修长有力, 腰肢纤细而有弹性,步履稳健,神情自信,造诣看来也不差。 三人见到我从学院方向出来,脸现异色,对望一眼,迎面向我走来。 “请问,你是从朗阁学院里来的么?”那个高大的剑士彬彬有理地问我。 “正是,三位是” “我们是来参加朗阁皇家贵族学院考试的,呵呵,你不会是老师吧?这么年轻, 你应该也是来参加考试的。看你身上只有三枚金币,五枚银币,恩,你应该也不是 贵族,穿的不伦不类,你是游吟诗人吧,可是你没有竖琴么?这个是什么?传说中 精灵族使用的笛子么?你是精灵族?不像啊,你是黑发黑眼。”那个瘦弱的少年懒 洋洋地围着我转了几圈,凑到我面前,饶有兴趣的打量我。 “” “对不起,他是我二弟,职业是盗贼,人很好。就是,有时候太调皮了,和他 的职业病坛财。请不要在意!” “大哥,你怎么刚和别人见面就揭我的底啊!” “肖恩,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啊。” “没有关系,令弟的确眼力过人啊。在下的确也是来参加考试的,令弟没有猜 错。至于这个叫洞箫,是在下的乐器。在下的确不是精灵族的,只是普通的人族。 在下姓云,草字御风,不知各位?” “啊? 哦!我叫乔,19岁,战士;二弟,肖恩,17岁,盗贼。这是我三妹雪 莉,16岁,剑士,我们都是来参加考试的。” “久仰,久仰!” “久仰?你以前听过我们的名字?”雪莉好奇的问,丹凤眼里射出好奇的光芒。 “啊!”我不由的一窘,我又用以前的措辞了,久仰在我们世界可以当作客套 词,在这里,人们就会信以为真了,“哦,那是我们家乡的客套词表示很高兴遇见 你们。”“原来是这个意思,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雪莉笑颜如花,“我们找了 半天也没有碰到普通考生,就算有也只是王族,贵族什么的。在这里遇见你太好了。” 我对着她微微一笑,雪莉的俏脸不由一红。 就这一瞬间居然没有瞒过肖恩的眼力,他发出捉邪的笑声:“是啊,太好了, 太好了,哦!是不是啊,雪莉。” 不愧是盗贼啊,眼力果然不同寻常,只是似乎的确很调皮,不过我喜欢他那份 随性,只是一笑了之,不置可否。只是却让雪莉的脸更红了。 “对了,我刚从学院回来,入学考试在九天后,不知三位有何打算?” “这样啊,我们就先回圣京,我们已经找了个旅店,再住个九天,不成问题。 不知道御风你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和我们一起吧。要不我帮你把行李 拌过来与我们一起住,大家也好有个照应,热闹一点。” “对啊,对啊,好注意!反正,大哥力气大的没有地方用,我们的行李都让他 拿,他也可以顺便锻炼锻炼,你让他拿没有关系的。” 这个肖恩果然调皮,还是不忘逗弄雪莉,话锋一转,“大家住一起也可以多亲 近亲近,是不是,雪莉?呵呵!”。 这些话,我可以一笑了之,可是雪莉顿时受不了,满脸通红顿足道:“大哥, 你看啊,二哥又欺负我!”临了还不忘瞥我一眼,又惹来肖恩一阵怪笑。 我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至于行李就不用了,在下 孑然一身,身无长物,不敢有劳。” 弄懂我的意思,三人大喜,雪莉的脸上更是浮现出喜不自胜的光彩。 我们回到圣京,随便找了一家并不豪华却颇为雅致的小酒吧。这个酒吧虽小, 却十分干净,布置的倒也别具匠心。在墙面上挂有不少油画,所谓油画与山水画不 同,他们要求使用各种不同色彩,后重不一的颜料,写实的将要所画的东西表现在 画布上。与水墨画的,写意为主,淡雅为佳的风格截然相反,但也不失情趣。听说 都是在这里一些还没有成名的年轻画家,将自己的作品放在这里寄卖,希望能有人 赏识。这倒不但为年轻画家提供了展销的场所,也为店家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招 揽了不少顾客。可惜,这里没有丹青画纸,不然我也想挥毫一展身手,一显水墨风 采。 四顾打量间,乔三人已经找好位子坐下,各叫了一杯酒慢慢喝着。 拉开位子坐下,“小二,给我一壶花雕,要快!” 听到我的声音,酒保和所有的酒客都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我,露出奇怪,疑 惑的眼神。 奇怪啊!为什么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就算我身着儒衫,但也不用不说 话啊! “云兄弟,你是不是第一次来酒吧啊?” “怎么?” 乔和肖恩只是微笑不语。笑声中,酒店老板走到我的桌旁。 “小伙子,你是叫我么?你可以叫我,约翰,我不叫小儿!另外,我们这里的 酒只论杯卖,不论壶卖!还有这里没有什么花的,不如试试麦酒,口味不错,也不 贵。” 哈哈!酒店里爆发出一阵大笑,都嘲笑我这个穿着奇怪的乡巴佬,没有见过世 面。 听着他们的轰笑声,对着三兄妹不由的一阵苦笑。哎,转世已经将近17年了, 可还是改不了前世的言谈举止。 “呵呵,对不起,那就给在下,哦,给我一杯麦酒吧。” “好,小伙子,给,这是你的酒。小心别呛着!呵呵!” 伸手将腰间的竹箫搁在桌上,端其杯子,细细品味着麦酒的滋味。这种酒不同 于前世,既没有花雕的香醇,也没有汾酒的醇厚,也没有竹叶青的清香扑鼻,只有 淡淡的苦意,但喝在嘴里清凉爽口,任由麦酒从舌间滑过,感受着那些细腻的泡沫 在口中融化,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 七六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