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生莲 霞惹瓦一路护送圣女,虽然面带微笑,态度和蔼,但众侍卫再也不敢再高声喧 哗,反而规矩多了,在旁小心护卫。时近拉萨,圣女坚决要独自前往大昭寺,霞惹 瓦无奈,只得率众离开。 圣女坐在车内,眼望窗外,默然不语,楚小桥在旁小心陪侍,心道:换是我, 此时也不知如何才好。 圣女突然问道:“绿漪,你看黄教如何?” 小桥道:“相比红教的暗算刺杀、驱狼使虎残忍手段,他们对圣女恭敬,好像 还说得过去。”心下却叹道:阿底峡那恶棍一心戏弄自己,怕是黄教心底里对圣女 也不尊重。 圣女苦笑道:“说得过去?那群狼,本就是黄教招来的。黄教几百个喇嘛在孜 川养狼,附近连羊带人都被他们吃光了。” 楚小桥大惊:“那拉萨岂不成了凶险之地?红黄两教人多势众,万一心有不轨, 如之奈何?我们还回大昭寺吗?” 圣女拉住小桥的手,美目注视着小桥道:“拉萨乃是佛地,大昭寺更是在拉萨 形成前,就已经存在了,那儿有诸佛的护佑。你不用担心。” 楚小桥感到圣女手中仿佛传递着无形的力量,心下大安,不由得点头道:“避 免两虎相争,唯有大昭寺了,圣女可要小心。” 待进入拉萨后,楚小桥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蓝天白云,青山佛寺,巨大的经 幡随风猛烈地飘动,耳边传来隐约的佛乐,小桥除了胸口尚有些气闷之外,不禁被 这雪域佛国的风景所迷,心道:要是没有了争斗,这里岂不就是人间西天、地上极 乐? 车马还未进大昭寺,小桥就再一次惊呆了。 地上爬满了人,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彷佛吐蕃所有的民众都齐聚这里。 全都在磕等身长头,有些人甚至用绳子将双腿扎在一起,小桥瞪大了双眼,圣 女指着车外道:“他们之所以将双腿捆住,是表示自己不磕足心中预定的数目就誓 不移步。”小桥想起中原懒散的和尚,五味杂陈。他们在念经时经常坐在草垫子上 打盹,一次,小桥一人念经,而其余二十多个僧人一起打呼噜,恰似伴奏一般,令 人哭笑不得。 圣女正待弃车步行,此时一阵悠扬的鼓乐声起,朝拜的民众纷纷起身避让,眼 前顿时空出了一条大道,直通大昭寺正门。 两队人马各自奔了过来,一队人,红艳艳;一队人,黄澄澄,着实醒目。领头 的两个喇嘛手中各滚一张长毯。不一会,红毯、黄毯就伸至眼前,紧挨着并行之伸 向远处。 见小桥犹自目瞪口呆,圣女对小桥笑道:“两教来迎接我们了,不可失了礼数。” 向小桥伸出了右手,小桥赶紧搀扶着圣女,充当侍女。 在距圣女几丈远的地方,两队人马都停住了, 小桥见圣女眉头一皱,遂道:“圣女,您走中间好了,这样便不偏不倚。” 圣女愠道:“他们明是相互别扭,暗地里却是看我还有无圣女的资格?” 小桥面红耳赤,一头雾水。圣女有点伤感道:“大概龙牙婆婆并未告诉你‘莲 花摩云步’之事,圣女如若失贞,便无法使用莲花摩云步,而大昭寺的历任圣女轻 易不出寺,一旦返寺,必使用此步来证实自己的资格。” 小桥面色微愠,圣女心中一动,附耳对小桥道:“其实,莲花摩云步,口诀只 有数十句话,我说于你听。” 当下凛然念道:“见水澄清,亦令明了,无分散意;既见水已,当起冰想;见 冰映彻,作琉璃想;此想成已,见琉璃地,内外映彻,下有金刚七宝金幢,擎琉璃 地;其幢八方,八楞具足,一一方面,百宝所成,一一宝珠,有千光明,一一光明, 八万四千色,映琉璃地,如亿千日,不可具见;琉璃地上,以黄金绳,杂厕闲错, 以七宝界,分齐分明,一一宝中,有五百色光,其光如华,又似星月,悬处虚空, 成光明台;楼阁千万,百宝合成,於台两边,各有百亿华幢,无量乐器,以为庄严 ;八种清风,从光明出。” 众喇嘛更是在下面打起嘴仗,一位红教首脑见小桥胸前有一紫红丝绦,而脚穿 黄色皮靴,高声道:“红绦染佛香,黄靴粘尘埃”。 另一黄教高层见小桥头上的金饰,回击道:“珠钗满首黄金铸,脚下了无红尘 苦。” 众喇嘛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小桥身上,这才注意到圣女身旁娇小可爱的姑娘。 圣女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小姑娘注意倾听。很多喇嘛咽了唾沫,心道:这两朵 姊妹花,并蒂莲,要是采上一采…… 还有人心怀龌龊:难道这小姑娘是圣女的徒弟?不像。莫非是圣女的私生女? 地位低下的喇嘛出言更是不堪。 “红的有什么稀奇?女子经血也是红的。” “你娘茅厕里的XX是黄色的……” “错,俺娘有痔疮……” 众喇嘛见圣女在前,谁也不肯示弱,使大昭寺前一时热闹非常。 圣女刚对小桥吟完,前方便有人高嚷道:“恭迎伽蒂兰惠圣女法驾回寺。”牛 角号声起。 圣女将手放于小桥肩上,运功,左脚迈于红毯,右脚落于黄毯。 两朵洁白的八瓣莲花印于毯上,众喇嘛骇然,纷纷跪倒。 圣女脚下的白莲一路前行,至大昭寺摩尼门。忽然一阵风儿将圣女的白色围纱 吹落于红毯之上。黄教中人顿时傻了眼:圣女暗示有意向红教。红教中人惊异不定, 议论纷纷。 小桥一直在琢磨口诀和圣女的步伐、身形、运功的法门,瞅见后,急忙回去捡 回,交给圣女。 现场刚炸锅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喇嘛们瞪大了双眼。 小姑娘走过,黄毯之上多出了两朵白莲,俱是十六瓣。连圣女同小桥本人也不 禁一愣。 须知历代圣女,以莲花摩云步踏出的莲花只有八瓣,传说只有莲花生大师的妹 妹璎珞才能为此。 这表示什么?难道此任圣女偏向红教,而这个小姑娘是下任圣女,她有意偏向 黄教?连两教中首脑也脸色微变,陷入沉思。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