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京城内有一间酒馆,名叫葫芦馆。葫芦馆是在京城里中首屈一指的酒馆。你在 那里喝不到竹叶青、女儿红,喝到的只是秘制的葫芦酒。酒是盛满在葫芦里,葫芦 连酒的卖给客人。到京城游览的人,如没到过葫芦馆,就等于没到过京城,所以, 葫芦馆的生意是很好,晚晚都座无虚席,不少不愿回家的酒徒在那里醉得像连老子 的姓氏也忘了似的。葫芦馆的老板五十多岁了,是个胖子,身长连五尺也不够,全 身无疑是个生意人相。他叫张忠。人人也叫他张大老板。没人知道这两年来一直鼎 鼎大名的葫芦酒是怎酿成,只知葫芦馆只有张大老板和老板娘打理。而两年来一直 安定的葫芦馆,今天开始竟似有事发生。 一天,在葫芦馆的客人,无一不品尝着张大老板刚刚酿好的上等葫芦酒,但奇 怪的是,在角落的一张桌上,坐着一个中年富豪,他不是品尝着葫芦酒,只是坐着。 他神情凝重、紧张、担心,像一个男人正在等待妻子诞下孩儿时才有的神情。他又 经常望望门口,明显地他是在等人。但葫芦馆里的客人没有一个留意到他,有的正 在品尝着那葫芦酒,有的却被刚从门口走进来的人吸引了。入来的是个二十岁左右 的青年人,手提着一柄二尺多长的刀。刀客喝酒不是奇事,更是经常有的事情。但 他的神情举止却令人打了个寒噤。他也算是俊朗,但眼神却凶得很,像是所有人也 是他仇人似的,全葫芦馆的客人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多一眼。他的衣着很不错,比 一个叫化好了一些。 一个酒馆的老板是不会理会客人的神情举止,他想的只是有客人来。张大老板 亦不例外,他立刻走到那青年人的面前,陪笑道:「欢迎客官,那边有空座……」 「不用了。」青年人的声音不像他的人般凶恶,反而带着几分伤感。只见那个满面 神情凝重的中年富豪向他招手,面色也缓和了一些,他要等的人终于等到了。那青 年人就走过来,坐在中年富豪对面。刀依然在手中,紧握着,生怕有人会抢刀似的。 那中年富豪压低声音道:「办妥了没有?」 那青年人道:「嗯。」 那中年富豪急着问:「即是……马三刀已……」那青年人抢着道:「死了。」 那中年富豪闻讯,神情由担心转变到兴奋起来,慢慢道:「我早料到世上没有 蓝锦峰杀不死的人了!」他从袖中拿出一大袋金子,跟着说:「我带来了你应得的 五万两银子……」 那个叫蓝锦峰的青年人抢着道:「不用了!马三刀是该死的。」马三刀虽然不 是武林中的高手,但他却是朝廷中的一个贪官。蓝锦峰站起来,准备走出门口。 那中年富豪怔了一怔,他从未见过有人会工作不收酬金的。他道:「且……且 慢!」 蓝锦峰停下来转过头道:「职业杀手才会为钱而胡乱杀人,「艺术杀手」是不 会的。」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神色由凶恶慢慢变成悲伤起来。这句话像是一根刺, 刺进蓝锦峰的心。 ------ 书香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