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义助贫困 胡氏父女只觉得犹如腾云驾雾,不禁大惊失色,胡若兰更是慑服,道:“原来 两位夫人会仙法哪!” 翠儿脆笑如银铃,道:“这也是真正的功夫,将来你若嫁给咱家老爷,自然也 可以练出来!” 胡若兰自愧远甚,垂目低声,道:“几位夫人个个貌如天仙、学究天人,妹子 哪里能比,李公子怎么会看得上奴家……” 林灵正色道:“只要妹妹有心,倒也不是难事!” 翠儿笑着接口,道:“老爷很欣赏妹妹的本领才智,咱们也都很喜欢你,若是 留在李府,天天说书给大家听,一定乐死了!” 几句话说完,胡氏父女眼一花,只觉已停在一座豪华的大厅之中,厅上宫灯高 悬,放出一片粉红色光线,映得厅上光亮如昼,毫肤可见。 而客厅一角坐着一堆画中人物,李玉虎竟然也在其中。 翠儿放开胡若兰笑道:“爷,幸不辱命,人是请回来了,四姊说胡老伤毒需要 大姊诊治!” 李玉虎展身而起,朗声笑道:“好,好,姑娘请将令尊放下吧!” 接着,他又对胡叫天一抱拳,道:“胡老还记得小玉虎吗?……” 胡叫天被放在椅上,连连上下打量着,点着头道:“果然是人中之龙,老朽哪 能忘记?只是如此相见,令老朽惭愧!” 李玉虎俊目闪光,也凝视着他,笑道:“胡老何出此言?人生在世,谁无意外 病痛?胡老绝技盖世,不过是一时不慎,为宵小所趁,中了点毒罢了!只要把毒泄 出,固本培元,便可恢复!胡老无须多虑!” 胡若兰在近处望着李玉虎,芳心中不由兴起波涛,原先的自傲、自负、自以为 浊世中无可匹配的念头,已然消失无踪,而一缕刻骨铭心的情思,不由已将她芳心 缠个死紧! 她上前几步,忽然跪倒在玉虎面前,道:“公子但能救得家父,小女子甘愿献 身以报!” 李玉虎伸手将她扶起,轻轻安坐椅子上,笑道:“挟恩胁报,岂是君子所为? 姑娘如此说,岂非陷李某于不义之境?” 一向能言善道的胡若兰,粉面一红,为之语塞。 李玉虎又指着座上诸人,一一为胡氏父女介绍,众人也纷纷见礼。最后,李玉 虎又道:“夫人,你瞧见胡老之毒该如何治?” 张出尘坐在他身边,一直默默目诊,见问笑道:“妾身以为,胡老之毒附身已 久,医治不宜过速,先以九转上清丸泄去毒性,再以药饴培充固本方可!”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就以此法,夫人取药来吧!” 张出尘由袋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丸药,小蓉上前接过,双手呈于胡若兰。 胡若兰鼻中嗅得一股清香,知是灵药,赶紧为老父放人口中。胡叫天只觉丹药 入口,不但清香甜美,而且立即化为一股津液,流入腹中。 张出尘又道:“小蓉,去唤两名执役来,把胡老抬到最后一间暂住,待会入厕 较方便些。” 小蓉领命出去,片刻间带来两名一身短衣的壮汉。他二人对李玉虎行了个礼, 便抬了胡叫天,随小蓉走向旁边角落。 胡若兰站起身,要跟过去,张出尘又道:“胡姑娘,令尊之毒,待会便可泄出, 你在旁亲自照料,也是人子之道。不过等会令尊睡了,你也可以在隔壁养息。小梅, 你陪陪胡姑娘吧!” 胡若兰自被李玉虎堵了一句,已然不敢多言,只垂目万福道谢,随小梅走去。 李玉虎伸个懒腰站起来,道:“夜已三更,正是子时,公主来吧!再有这次, 阴神便能自主了!” 接着,他又对众夫人,道:“今晚自由活动,有事明天再说吧!” 众人起身一同走往后洞,翠儿道:“婆婆呢!已睡了吗?” 李玉虎叹息一声,道:“老娘心情不好,回丽奇院小楼去了!真想不到,我们 没回来几天,她怎的不高兴呢!” 张出尘道:“妾身以为,婆婆见我们恩爱,触景伤情,眼下只要把公公迎接回 来,就会好的!” 李玉虎击掌喜道:“夫人说得不错,症结果然在此,看来我得去趟少林寺!” 张出尘笑道:“妾身以为不妥,要去请二爷出马,方是上策!” 李玉虎笑道:“这是为何?难道老二比我强吗?” 张出尘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二爷自独立以来,性情愈加活泼,心思也更灵 活,必要时可以弄些诡计,爷就不善此道了!” 李玉虎不解道:“这需要要什么手段诡计吗?” 张出尘道:“公公在佛门七、八十年,修的是出世之道,如今若想要他入世, 岂只是父子夫妻之情打得动的?” 此时,他们已来到后洞,李玉虎道:“你们先各自回房休息,我和夫人研究一 下。公主也先回房吧!” 小蓉此时已赶过来,分与其他四女,服侍着各位夫人上床!李玉虎则跟到张出 尘房内,续道:“那事该怎么办!” 张出尘一边解衣上床,一边轻声笑道:“这事妾身筹思甚久,应该如此这般, 或能收效,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抱住她亲个嘴,喜道:“夫人此计大妙,你快着手准备吧!等小虎回来, 立刻叫他前去少林寺!” 张出尘“咯咯”娇笑,推他一把,道:“别逗人了,快找公主去吧!明天下午 二王爷要来,明日一早,妾身还要与妹妹分配一下工作呢!” 李玉虎道:“这几天看你真够忙的。不过出云、如丹她们都可以替你分担一部 分嘛!” 张出尘道:“工作分配早安排好了,只是目前都没进入情况,十天之后,爷再 评鉴吧!” 李玉虎连道:“好,好!”走去公主房间。 平阳公主已换上一袭轻纱睡衣,里面未着寸缕,正在床上等候。见他进门,便 即起身柑迎,为他解扣脱衣。 李玉虎望见她曲线玲珑的玉体,不由食指大动,伸手纱内,一阵揉摸,随即双 双登床,行那“阴阳和合”大法。 这一次足足用掉两个时辰。收功之后,李玉虎运用天眼,察出平阳公主的阴神, 果然已能独立自主的指挥真气,不断运行,才道:“好啦!以后你不必刻意打坐, 功力必然日有进步,运用之时,动念即可达到效果。不过有一点千万记住,心中不 可有置人于死的念头,否则真力一出,如排山倒海一般,非把对方击碎不可!” 平阳公主无限感激的伏在李玉虎赤裸胸膛上,柔声道:“妹子心中只有爱意, 哪有仇恨,只要爷永远垂怜,妹子一辈子也不会想杀人的!” 李玉虎吻吻她的额头,笑道:“你生性豁达,又懂得谦让,能与出尘她们和睦 相处,我怎能不爱惜!睡一会吧!” 两人此时心灵相合,通体舒泰,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已睡去! 次日清晨,双双起身,公主先服侍李玉虎穿好衣服,执起妆台上一个玉槌,轻 敲玉质小钟,发出一声脆响。房门一开,神采飞扬的小佩已捧着玉盆进来。 李玉虎奇道:“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小佩请安之后,捧着毛巾为李玉虎抹脸,笑道:“都是长夫人做的啊!爷请坐 下,让婢子为爷梳梳头好吗?” 李玉虎坦然坐在铜镜前,任她用玉梳梳理,口中笑道:“昨夜是你值夜吗?长 夫人有没有赐你药丸哪!” 小佩一脸兴奋,喜悠悠道:“长夫人对婢子六人恩重如山,昨晚不但都赐了药, 还替婢子六人打通天地之桥,授下癸水心法呢!” 李玉虎笑道:“那就好了,否则我真担心,你们小小年纪就这般劳累,会吃不 消呢!” 小佩忽然间热泪盈眶,道:“多谢主子关心,婢子们便是肝脑涂地,亦是自愿。” 李玉虎在铜镜中望见,奇道:“怎么忽然伤感起来?关心你们也不好吗?” 小佩忙抹去泪水,道:“婢子失态,请主子原谅!婢子不是伤感,实在是心里 高兴……” 李玉虎心中恍然,不敢再说,便起身道:“好啦!别光顾高兴啦!快替公主梳 头,我先出去了!” 前厅众夫人都各有事,只有张出尘坐在客厅,陪着胡若兰闲话! 两人起身相迎请安,李玉虎笑道:“胡姑娘,令尊可好些吗?” 胡若兰已换上张出尘为她准备的衣服,深蓝的丝质长衫,同色长裤,脚上也换 了同色鞋袜,头上长发如云,也学着翠儿她们披在两肩,更加上柳眉大眼琼鼻薄唇, 果显得出众多了! 只是皮肤稍见黑粗,红唇较薄,是个小缺点! 她粉面泛红,垂目不敢直视,低声道:“多谢府主关心,家父昨夜大泻三次, 脸上黑气去尽,已显红润之色,想是毒已排出,伤也好了,只是此刻尚在熟睡,未 能起来亲自叩谢!” 李玉虎摆摆手,笑道:“姑娘不必如此!令尊之毒难除,要完全复原尚须几天, 书场是否可以请假?令妹是否要接了来,还请自行定夺!” 胡若兰看了张出尘一眼,又道:“众乐园乃家父自营,请假当无问题,至于小 妹,小女子也想接她过来,开开眼界……” 李玉虎笑道:“姑娘别这么说,这事请夫人安排一下吧!小虎回来了呢!” 他独自走了出去,张出尘吩咐小蓉几句,平阳公主已然出来。三人一同出去, 果见鹰王冠军抓着一只大铁龙,外边罩了一个大黑布罩。而小虎与琳儿,已然手拉 手黏在玉虎身边。 胡若兰心中充满惊奇,可是不敢多问,只在一边默默看着。 此刻,广场上送货的车子,陆续都已驰去,林灵等人也赶过来,翠儿笑道: “二爷,捉了几只回来?” 小虎待冠军将笼子放下飞去,小手一招,布罩飞到一旁,铁笼中立刻现出二十 只鹞鹰! 那群鹞鹰望见四周众人,立即目闪凶光,尖声嘶鸣,翠儿上前,口中“吱吱喳 喳”学着鸟叫,一会功夫,鹞鹰才安静下来! 李玉虎近前笑道:“翠儿,你同它们说些什么?” 翠儿道:“叫它们乖一点嘛!爷,它们天生凶悍,若不先行化去,妾是很难训 练的!”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吧!出尘,给我两粒上清丸!” 张出尘摸出递上。李玉虎放在掌中揉捏成二十粒,一手执药,一掌虚伸,五指 立射出五道金光,捏住一只鹞鹰的头部。 那鹞鹰全身颤动,却难挥动,锐利的尖喙才一张开,李玉虎左手一弹,一粒小 小药丸已然飞入其口中。 片刻之后,那鹞鹰目中凶光化去,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种欢欣感激之色! 李玉虎放开这只,依法炮制。顿饭功夫,二十只鹞鹰均已全数被他化去凶性! 只见他右手一收,金光敛去,笑道:“翠儿,以后就看你啦!” 翠儿脆笑一声,道:“没问题,不出三天,妾身必可完成!” 说着上前,两手握住两根铁栅,飞身而起,眨眼间已将百余斤重的大铁笼,盘 到楼顶平台上去了! 胡若兰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骇异,自不待言,但其他人却是视为当然,连平阳 公主与诸小丫头,都已是见怪不怪,她当然不敢现于颜色! 小虎拍拍手,道:“关外马群已快到达,我去接应一下,免得遭关上守卫留难!” 平阳公主上前递出一面金牌,道:“二爷把这带去吧!这是父王赐妹子的信物, 你给他们头儿瞧瞧,就不敢留难了!” 小虎接在手中,嘻嘻笑道:“谢啦!冠军,走啦!” 冠军在楼顶展翅平飞,小虎与琳儿拔空而起,直上十丈,正落在冠军背上。冠 军巨翅一煽,已向高空飞去! 众人正在要回厅,李玉虎却道:“等等,外面来了许多大车,大的是陈先生运 来木材,替咱们盖马廊呢!” 接着,又道:“你们各忙各的去吧!公主和我去瞧瞧,顺便查一查由何处开路!” 平阳公主喜悠悠上前,与他并肩迎了出去。 到得石牌楼下,平阳公主道:“爷,这牌楼应该移到路边,这里另修一道门户, 派人驻守,以便传达内外命令才好!”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吧!晚上咱们再搬!现在先研究一下,由何处开路!” 两人迅快的在左右兜了一圈,一面找路,一面划出马廊库房的位置,不多久, 武昌等人骑马当先驰至,接着陈阿东的座车也已抵达,后面则跟来数十辆大车,载 满木材与工人。 大家见礼一毕,李玉虎交代一番,道:“武老,派个人在此监工,咱们进去谈 谈!” 陈阿东道:“学生另外有事,不能久留。府主与武老请回府,学生把他们安顿 好了就回去!” 众人回到厅上,武昌道:“禀府主,昨日交代之事均已办妥,如意珠宝坊与万 利钱庄今日成交,珠宝也卖去两件,一共得款五十万两,小儿已移入万利钱庄。” 张出尘道:“派驻清平楼的兄弟去了吗?是谁驻守本府?” 武昌道:“派驻清平楼的,是属下十五弟子陈白强,长辛店仁义市场则是十六 第子赵峰。本府则由属下孙子又昌、再传弟子周子厚、任金玉制作教习,陈少白、 平子民担任传令联络,他们现已随属下同来,正在外面安顿!” 李玉虎道:“昨晚公主已向二王爷要来上面两栋房子,下午武老带人上去看看, 先选一栋合意的住下,平准堂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武昌连连应是,门下三人已来报到。另一个平子民则留在外面监工。 张出尘道:“又昌、子厚,随如意到楼上看看;本座已辟了一间琢玉所在,另 一间空着,准备冶金。你们研究一下,需要什么工具,可速去添置!” 周子厚恭声道:“禀夫人,所需工具属下均已带来,只是冶金需要火力极大, 要烧焦煤,在偏房安置较宜!” 张出尘想了一下,指指右边甬道,道:“紧连甬道的平房,最后一间因光线太 暗、通风梢差,目前尚无人居,你去瞧瞧,若是合适,就安在那里吧!” 周子厚躬身应是,与武又昌随如意去安排。张出尘又对陈少白道:“少白,下 午二王爷可能来访,麻烦你权充门房吧!别让人家笑咱们李府不懂礼数!” 陈少白应是出去,不一会却又回来,禀道:“启禀府主,冷师侄已带通宝钱庄 车辆前来接运金砖,另外有一少女自称田甜,带着一个病人求见。” 平阳公主笑道:“田甜这小丫头真是有心呢!妹子觉得她很不错。爷,若是坚 持,就留下她吧!” 李玉虎笑道:“好,放他们进来!” 不多会功夫,车声响起,众人步出大厅,只见二十几辆大车停在那堆积如小山 的网篮边,另有一车,在冷枫及陈少白带领下,已驰到面前。 冷枫首先请安问候,道:“禀府主,昨日运去的金砖共一万五千斤,合白银三 十万两。” 李玉虎笑道:“好,等这批运去,一齐立个折子,交武老保管!” 驰来的车上,此时已跳下一名清丽少女,上前跪倒叩头道:“婢子田甜,叩见 府主与夫人!婢子此来,一者是恳请府主为家父医病,二者恳请收留!” 李玉虎示意一旁侍立的小蓉上去扶田甜起身,一边道:“少白,把老先生先抱 下来,送到房间去!” 接着,又对田甜道:“令尊之病,本府讲过,愿意负责医治,至于姑娘,以后 再说吧!” 陈少白上车抱下一个皮包骨的老者,面色焦黄,果然已入奄奄一息之境。 张出尘见状,道:“少白,快随本座进来!” 她当先入厅,直趋客厅旁边的房间。小蓉紧走几步,抢在前面,打开胡叫天对 面一间房门。 房内已布置得一应俱全,点尘不染。 陈少白把田甜之父放在床上,行礼退去。张出尘立即为他把脉诊察病源!片刻 之后,问田甜道:“令尊之病多久啦?看情况已是元气耗尽,油尽灯枯了!” 田甜一听,面容惨变,眼中泪珠滚滚而下,跪地哽咽道:“求夫人无论如何救 救家父,婢子甘为牛马,还报大恩!” 张出尘罗袖轻拂,已然将她托起,笑道:“本府以行善为志,济人之急乃份内 事,岂是施惠图报之辈!不过将来你愿意留下帮忙,本府上下自然欢迎!” 田甜这才放下悬心,道:“多谢夫人!家父之病已两三年了,起初只是受寒感 冒,未曾注意医治,不想愈拖愈重……” 张出尘笑道:“为今之计,宜先润培之,待体力元气稍强,再下药除去病根, 便可以了!如意,你去后面取一粒雪参丸来,发给田姑娘!” 如意领命而去,张出尘交代一番,这才出去。 外面李玉虎见两人动作甚慢,忍不住又去帮忙,一会工夫,已将金砖全搬上来, 打发他们走了! 他们这一走,可就传出了一个消息,不出数日,北京城里便传遍了:“香山有 座神仙府,住着一家神仙般人物,府主李玉虎神力无敌……” 巳初,众人聚在餐厅,用过早饭,派在清平楼习帐的八名如字辈少女,喜悠悠 各挂着自己的包袱回来,叩见之后,张出尘道:“你八人今后直接由出云、如丹两 位夫人指挥,从速建立各种档案,同时负起本府一切银钱收支之事!” 八女齐声脆应,又叩见出云、如丹。张出尘道:“本座已命人在楼下布置两间 档案、帐务室,你八人分成两组,如佩、如秋为首,组员自行调配,互相支援,如 意,你替她们安排一下!” 如意领命率八女上楼。 李玉虎起身道:“外边的马房快盖好了,谁要去看,跟我来吧!” 张出尘诸夫人,自然都有兴趣,一齐起身出去。 只见广场外左手林内,果然已建起一座原木搭成的马房!数百名工人埋头工作, 由于离李玉虎所辟的外池甚近,池中热气不断发散,附近五十丈内,竟然不见一丝 寒意。所以工作起来,格外顺手省力。 李玉虎等人走近去瞧,发现里面还有百人,而另一个库房的粱柱都是径粗尺半 的圆木,也已竖起! 监工的平子民、门房上的陈少白迎上前来见礼,平子民道:“禀府主,陈老板 共派来五百人,今天天黑以前,即可把仓库建成,另一边三栋住屋,则须四天工夫!” 李玉虎道:“马房库房周围,先要用木栅围住,否则马匹来了,总不能成天关 在里面哪!所以还是依李府留下的记号,先建围栏吧!” 平子民恭声应“是”。李玉虎又道:“再问问陈老板,是否可多加人手,先开 道路?” 平子民躬身应:“是!” 平阳公主笑道:“爷,这石牌楼梯到前面,妹子以为,仍应该以石材建筑门楼, 才能配合后面的大楼!” 李玉虎筹思片刻,笑道:“晚上咱们再想办法!现在小虎已经回来,咱们先安 顿马匹吧!” 话声方落,空中传来一声鹰鸣,鹰王冠军电般落在楼顶平台,接着便听见一阵 如雷蹄声,由山道上传来! 众工人纷纷惊视,只见当先一马,全身金黄,一双火眼如铃,神骏之极,空身 无缰无鞍,背上却跨坐着一位稚龄幼童。 那幼童一身短薄的丝衫裤,发披两肩,脸色如玉,双颊粉红,直鼻通天如玉葱, 活脱脱是李玉虎的再版,此时嘻着一张海口,露出洁白贝齿,老远就脆声叫道: “老哥,来了!来了!” 那神驹马王望见李玉虎,嘶声欢鸣,步伐加疾,长尾竖三尺,霎时捷如闪电, 恍似在低空划出一道金虹,倏忽间已驰到玉虎身边,蓦然止步! 李玉虎“哈哈”朗笑,举掌摸着伸到胸前的马头,道:“马王,终于来了!一 路辛苦了吧!” 马王鼻中喷气,连连摇头,屈颈回头,轻轻咬住小虎的裤脚,竟想拉他下来。 李小虎脆声笑叱道:“鬼东西,二爷就不是主人吗?……” 口中虽如此说,猛然飞身跃下。 平阳公主骑过的骏驹无数,也识得马性,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高大神骏的 灵驹,闻言笑道:“灵驹识主,性子忠烈,一生只服一人,二爷想骑它,只怕也费 了不少手脚吧?” 李小虎笑道:“手脚倒是没费,不过却费了一番唇舌。只是它仍然不许琳儿骑, 真气死人!” 张出尘笑道:“怪不得呢!要不如此,二爷怎肯与琳儿分开?……” 几句话功夫,后面陆续驰来两百余骑骏马,领头的也是一匹毛色金黄的骏驹, 只是比马王矮些,额上少了块梅花形的白斑! 那马上端坐着琳儿,一身雪白的丝衣长裤,乌亮的秀发随风飘扬,造型秀丽, 且如点漆,是个活脱脱小美人儿! 在她之后,被张出尘等人选定的骏骑及其他骏马,都一般无缰无鞍,自动跟随, 最后面才是五十骑劲装大汉,跨下铁骑,背着武器,殿后跟来! 李玉虎闪身让开,指指广场左手,对马王道:“先叫它们都进去,在那边等着 吧!” 马王“希聿聿”一声嘶鸣,扬蹄带路,琳儿纵身跃落小虎身边。无鞍的空马, 一溜烟跑进去了! 五十名大汉,在当前一人手势之下,纷纷控缰驻马,号令声中,又一同落鞍, 表现了一手训练有素、精良的骑术。当先大汉疾行数步,在李玉虎面前单膝一跪, 行了个军礼,后面四十九人也跟着一同行礼。王幼雄宏声道:“启禀府主,属下牧 马堂执事王幼雄率堂下四十九位兄弟报到。” 李玉虎笑道:“王执事与各位兄弟请起,大家辛苦了!这一路冰天雪地,很难 走呢!” 王幼雄起身,恭声道:“多谢府主关注!属下等受府主栽培,已不畏寒,路途 虽长,所幸乘骑的皆是骏驹,日行八百,两头见日,倒是轻松得很。” 李玉虎没骑马走过长程,微感惊奇,道:“有这么快,好,好!今日外边的住 处尚未建成,王执事先带领兄弟在里边挤一挤,职务方面,就由夫人安排分配吧!” 这几句话虽是对王幼雄说的,但后面四十九个人却个个听得清楚。 王幼雄恭声应“是!”回身打个手势,后面四十九人一齐拉马走到左侧空地, 把马拴在树上,卸下马鞍,提了行囊排成两路纵队,走了进来! 张出尘纤手一指右手石房,对王幼雄道:“那边尚有空房,今晚四人一间,暂 时住下吧!今天先把马匹安顿好,再派十名守卫驻守府门,其他的明天再安排吧!” 李玉虎此时已走过马王那边,道:“马王,我已特为你安排了三间房子,随你 安排同伴,其余的却须住在外面,你能分配安顿它们吗!” 马王点点头,在马群中走了一圈,细声低嘶,原被张出尘等人选中的坐骑,自 动走近李玉虎改造的马房,每间三匹,第一间则只有两匹,其他的则跟在马王之后, 缓缓驰出广场,走近了马房。 此时,马房已全部完工,工人们正在赶建外圈木栅,每个人一面工作,一面偷 看。望见这般情形,自然大大惊奇! 第二天北京城里又盛传着一个消息:“香山李神仙,能役使大鹰灵马,手下能 人无数,仙法仙术,端的了得。……” 李玉虎看看差不多了,便与武昌及诸夫人回转大厅。至于新来五十众的饮食、 马匹的草料等等,自然有受配担任监督的余玉莲及如环丫头指派仆人采购供应,且 不细表。 且说,李玉虎等人人厅,只见翠儿在客厅正与田甜、胡若兰谈笑。 朱如丹笑道:“五妹,半天不见你影子,原来在这儿偷懒哇!工作完成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已经完成多半,另一半需要实地训练,不是光说就可以的。 ……” 众人落坐。田甜与胡若兰则自惭形秽的站到一边,让之再三,才肯在角落勉强 坐下。只听平阳公主问道:“五姊,你负责什么工作?” 翠儿笑道:“还不是训练鸟儿吗?” 朱如丹笑道:“表演一下给大家瞧瞧吧!” 翠儿捏口吹出哨音,尖锐短促。声音才住,后院一阵鼓翅之声,电般由窗口飞 进来一只鹞鹰。 翠儿纤手一指,那鹞鹰双翅一束,已停身屏风之上。接着她捏口再吹,便又飞 进一只,一连二十声,二十只鹞鹰已全排列整齐,站在屏风顶上。 翠儿笑道:“从左到右,从一到二十,每只一个编号。第一只是队长,听见哨 声便会入厅听令,担任传令任务。” 朱如丹道:“队长干什么的?它们都生得一个样儿,谁分得清!” 翠儿笑道:“为免劳逸不均,咱们认不清楚,我才特别选派一个队长,由它负 责指派任务。举个例说吧!咱们要派它去长辛店送信,队长听到哨音,先派二号进 来担负任务;若再有任务,不管二号回没回来,就派三号进来,依次类推,队长则 担任第二十次任务!” 朱如丹笑道:“若队长不在呢?怎么办!” 翠儿笑道:“队长未归,二号自然代理,二号也不在,三号代理!直到队长回 来,仍由队长指挥!” 朱如丹笑道:“哈,有个问题,你想过吗?若是咱们出去,带去几只,可怎么 办?” 翠儿笑道:“这也难不倒我们哪!譬如说吧!爷去保镖,带走二号、三号,府 里的任务,则由四号开始轮,有什么难的?” 朱如丹一时语塞,平阳公主却道:“五姊,它们认得路吗?” 翠儿脆声道:“公主说的才是真正问题。目前它们不认得路及方向,所以对陌 生地方是找不到的,不过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 朱如丹道:“什么办法?” 翠儿道:“第一个是带它们先去一趟;第二咱们能指出正确方向,而且那地方 能升起明显旗帜,是它们认得的才行!” 朱如丹侧着头想了一会,道:“有了,各站再发一面三角紫旗,每日悬在高处, 它们不是就找到了?唔,还得做二十个布袋才行!” 翠儿笑道:“这方法确实可行,三姊快做一面出来,让他们熟悉一下。不过, 做布袋干什么?” 朱如丹用手势比着笑道:“上面挂在脖子上,下面缚在背后,布袋护在胸前, 里面好放信嘛!” 平阳公主笑赞道:“对,三姊这法子不错!” 张出尘忽然道:“五妹,愚姊做几只玉哨,代替口哨可好!” 翠儿道:“这样最好,免得你们吹不出声来,叫不动它们!大姊要做,可得多 做几只才行!” 张出尘点点头。翠儿一挥手,鹞鹰一齐振翅飞出后窗,散落在巨树之上。 翠儿又道:“我也与鹰王约定了,两声哨音,便是叫它;至于任务的分派,也 由它自行负责。” 李玉虎道:“三天之后,鞍山方面就出动了。如丹,快做几面小旗,令鹰王先 送去,以后每天派出两只在空中巡逻,同时也带着鹞鹰先走一趟,一者让它们熟悉 方向地方,二者也好让鞍山的人认识传讯专使。同时再过四天,我也要出动保镖去 南京了!” 张出尘道:“爷打算独自前往吗?” 李玉虎笑道:“此地立府不久,看你们每人都分了职务,似乎都走不开,这次 全都留下吧!” 众夫人部不言语,失望之情,不觉溢了出来。李玉虎笑道:“又不是去游山玩 水,不高兴什么?对了!出云、如丹不是说要回玉女宫吗?什么时候去啊!” 张出云道:“天黑之后吧!妾身想乘亚军飞去,必要时还得鹰群去接人呢!” 翠儿道:“你们也带二只鹞鹰前去,谈妥之后,命鹞鹰回来通知一声。” 张出尘道:“爷,依妾身之见,你带四妹及两个丫头去吧!起居衣食都有个照 应,妾身在家才好安心!四妹目前暂管府内内务,有小蓉、如意顶着,不会理不好 的!” 李玉虎望望众人,都有同意之色,只有平阳公主欲言又止,便道:“好吧!灵 儿跟我去!公主有什么意见吗?” 平阳公主道:“妹子本想同去的,但想想尚未举行大婚之礼,又恐遭朝臣物议, 想想还是算了。不过,爷能于下月一日赶回来吗?只怕那时,父王不仅要收二爷为 干殿下,听二哥口气,还要宣布我们的事呢!” 李玉虎笑道:“回是一定回得来!不过有一事我觉得不太妥当。你今晚回宫, 还是把小虎的来历实话禀知皇上,免得将来落下个欺君之罪!” 平阳公主不乐道:“罪是不会有的!不过,还是说说比较好。只是,只是,今 晚妹子就要回去吗?” 李玉虎笑道:“回去看看情形,说说清楚。这事不可传人六耳,早些告诉皇上, 或许会打消收干儿子的念头。若有消息,你可以再回来啊!依你目前功力,便是皇 上不让你出宫,城墙能挡得住吗?” 平阳公主这才又展笑颜。 张出尘见天色已是末初,便道:“大家各去做事吧!公主与武老陪爷在这儿等 候令兄,妾身去替胡老、田老瞧瞧,可否再服药了!” 田甜、胡若兰起身,陪着她去了,其他几位夫人也上楼各忙各的。武昌起身, 道:“属下去前面看看!草料该送来了吧!” 李玉虎也站起身,笑道:“一起去吧!二王爷已来到山口了!” 此时石牌楼每边已各站了五名壮汉,一身深蓝新制劲装,腰悬长刀,精神饱满, 十分威武,而远远的马蹄声已然传了过来! 片刻功夫,李玉虎与平阳公主、武昌三人缓步走到石牌楼外,疏林道上已驰来 三十余骑雄壮铁骑,当先一人轻袍缓带,头戴风帽,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二子朱高煦! 他一眼望见李玉虎俊拔高佻的身躯,正与平阳公主站在道中相候,微微一愣, 放声大笑道:“李兄,小妹是在等候小王吗?罪过!罪过!” 李玉虎拱手为礼,也朗笑道:“王爷虎驾贲临,兄弟敢不出迎?……” 二王爷高煦打个手势,止住身后护卫,翻身飘落地上,急步上前,与李玉虎把 臂大笑,闪动虎目环眼,打量着李府左右的形势,道:“李兄选的好地势,左蟠龙、 右踞虎,上面再加上那两座庄院屋舍,成犄角之势,外面再控制住百倾顷良田,只 怕可以做南面王了!” 李玉虎微微一哂,道:“王爷这话,可是想入兄弟于罪吗?……” 二王爷高煦大笑道:“小王有感而发,李兄千万勿怪!李兄仁心小王深知,小 王就是想进谗言,怕也只能自取其辱!” 两人与平阳公主又是一阵欢笑。李玉虎方始指着武昌介绍道:“二王爷,这位 是本府一堂堂主武昌、武老前辈!” 高煦环眼打闪,抱拳拱手,道:“武老是否有个外号,人称神偷?” 武昌一愕,忙行礼道:“武昌参见王爷!这等江湖小事,都难逃王爷法眼,足 见王爷圣明!” 高煦大笑道:“武老以一门之主,驰誉江湖,小王生于忧患,辅助父王打下江 山,又怎能对江湖中事掉以轻心,只是父王与小王均知,江湖门派游侠自有成规, 有些更是傲气天生,天子所不能臣,只要不故意干犯法纪,父王也乐得彼此相安。 武老你说,这道理是也不是?” 武昌肃然起敬,道:“圣上与王爷,胸襟兼容四海,草民景服!” 高煦又道:“你老这一门,不愿入朝效忠,却肯为李兄效力,由此可证,李兄 的魅力大矣!” 李玉虎“哈哈”笑道:“王爷此来,是专为取笑兄弟的吗?请吧!” 平阳公主神采飞扬的笑道:“二哥,你今天有点反常,平时哪见你这般奉承人 的?快进去吧!” 高煦含笑举步,武昌告退留下。二王爷走入广场,处处留心,首先已发觉气温 大异,及见右、前两个水池不冻,泉水翻涌,雾气蒸腾,不由叹了一声,道:“小 妹,二哥又忍不住要说话了!此地二哥我也曾来过,当时只觉周遭阴森可怖,哪有 这般温暖如春的样子?这是为何?能告诉二哥吗?” 平阳公主笑道:“人杰地自灵,这道理二哥还不懂吗?” 李玉虎笑道:“王爷别听她说,小弟初来之时,也一样觉得森然可怖,只不过 稍通地理,挖掘几道温泉,藉地气之助,稍加变化而已!” 高煦长叹一声道:“李兄休要过谦,小妹的话不错,若非李兄,谁能有此慧眼 ……” 一语末竟,石屋马房中传来一阵龙吟般的马嘶,黄影一闪,已驰出一匹金黄骏 驹。 高煦失声道:“好一匹龙驹,是万马之王吧?太可爱了!” 须知,那时来往交通最主要的工具,就是马匹,尤其是军旅之中,骑兵战将, 得一好马,如虎添翼,杀敌保命,就多了十分助力。高煦既是战将,哪有不爱马的! 平阳公主深知二哥心思,忙道:“这果是马王,通灵性,一生只服一人,连虎 二爷想骑都不肯呢!” 高煦明白她的意思,叹口气道:“二哥知道,这等灵马,岂是任人指挥得动。 二哥不敢奢望,只想将来它若有后,求李兄赏赐两匹。” 李玉虎笑道:“这些马今天刚到,外边尚有近两百匹,王爷若是中意,不妨选 两匹带走。不过是不是马王的后代,兄弟就不敢确定了!” 二王爷高煦大喜,道:“真的!小王先谢谢李兄厚赐!现在趁天色未暗,可否 先开开眼界?” 平阳公主道:“二哥也太心急了!爷既然答应了,还会赖帐不成?” 李玉虎笑道:“王爷爱马求马之心,令人感动,先选好了又有何妨?请!” 马王静立一旁,竖着耳朵听着。这时忽然放蹄驰去,眨眼间出了牌楼,向马房 跑去。 马房四周,此时已建好八尺多高的三层粗木栏栅,栅门已关了起来! 马王驰近,轻轻一跃,已如天马行空一般,飞越过去! 随王爷前来的护卫,这时已被门口的李府卫士延入门房,对他们的谈话举动, 都十分注意,见他等起身又向外走,不由都涌出来! 三人也不理会,迳直走到栅门前,开门进去。只见门旁已建好一座五尺高台, 台边数丈外有一大池,温泉水不断涌出。 两百多匹各色骏马,无鞍无缰的随意走动,啃食着地上枯草,而马王已然不见 了踪影! 李玉虎指指木台,请二王爷与平阳公主上去。李玉虎也跟着上来,轻声下达口 令道:“列队!” 这话在二王爷听来十分低沉,哪知道马群尽皆听闻,马王在马房后“希聿聿” 一声长嘶,带了两匹幼驹,飞驰而去,马群也一阵奔驰,竟真个一匹接着一匹,横 排排成长长一行! 高煦心头猛震,望了平阳公主一眼,公主低低一笑,做了个鬼脸,意思好像是 说:“现在开了眼界了吧!” 马王昂首阔步的走到横列前面站立,两匹幼驹则靠站在他的下首。 李玉虎见两驹身量甚矮,比马王差了两尺,比其他也差一尺,但毛色细柔纯白, 十分神骏,便会意道:“王爷刚才说要马王的后代,他现在已替你选了,不知王爷 满不满意?” 高煦大喜,道:“好,好,一公一母正是一对,小王带回去好好教养,不但可 以代步,更可繁衍,实在太谢谢了!” 李玉虎又道:“这两匹目前尚不能骑乘,王爷是否再选两匹。” 高煦喜得直搓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李兄既如此说,小王便再厚颜 选两匹吧!” 接着他目视一圈,觉得每匹都好。但终于决定了两匹黄马,道:“唉!每匹都 好,就那边第十七、二十八两匹黄色的吧!” 李玉虎笑笑领先下台道:“好啦!王爷请入屋坐吧!马王会带它们出来,其他 都解散吧!” 说也奇怪!他这话说得甚轻,但偏偏每匹马都听见了,纷纷自动走开,马王低 嘶一声,扬蹄而出,二白、二黄一齐跟在后面,驰进了牌楼之内。 二王爷高煦叹道:“小王实在不明白,难道这群马均已通灵了不成?为何对李 兄之言,如此遵从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这群马均是千中选一的骏驹,是本府主总 管培养多年的心血,都能听得懂号命。所以王爷带回去之后,无须多花心思了!” 高煦王爷喜心翻倒,道:“真是太感谢了!” 平阳公主明目一转,笑道:“二哥,光口头上谢谢有什么用,你不会也送爷一 些东西吗?” 高煦笑道:“是、是,二哥正有此意,但不知李兄喜欢什么?小妹替二哥拿主 意吧!” 李玉虎刚要反对,平阳公主已笑道:“别的爷也不需要,送十副马具吧!你没 见马房里马匹虽多,独缺马具吗?” 高煦“哈哈”笑道:“十副太少,二哥如何拿得出手,要送就送两百副!” 李玉虎笑道:“两百太多了吧!” 平阳公主笑道:“不多,不多!马房里妹子刚刚算过,一共两百三十五匹。目 前已有五十具,两百副普通的可以了!不过,小妹说的十副,可不是普通的,是要 为马王及诸位姊妹的坐骑配带,可要豪华美观一些才行!” 高煦笑道:“没问题,二哥明天就差人送两百四十五副来,若不满意,包退包 换!如何?” 平阳公主笑道:“这还差不多!” 李玉虎拱手谢道:“叫王爷破费,兄弟实在过意不去!” 高煦道:“李兄这么说,太见外了!对了,上面的庄院已然通知看守的卫士, 李兄何时差人前去接收都可以!” 李玉虎笑道:“如此更再感谢了!……” 说笑间,三人转过假山,进入大厅,厅中诸位夫人早已在座,一见三人进来, 立即起身相迎。 李玉虎首先介绍张出尘,道:“王爷,这位贱内,昨晚王爷尚未见过,她在府 内排行第一!” 高煦含笑以平辈常礼相见,他望着七位美如天仙的李夫人,不由一叹,笑道: “李兄,小王不但羡慕你的无边艳福,集天下美女于一堂,也实在佩服李兄过人的 神勇,若换了小王,只怕……嘿嘿……” 平阳公主扶他坐下,笑道:“二哥,别没正经,不知足了,你府里的女人还算 少吗?” 李玉虎深深望他一眼,笑道:“王爷也不赖啊!不过旦旦而伐,未得其法,真 元稍有亏损而已!这不要紧,饭后兄弟奉上雪参丸增功丸各一颗,以为补充如何?” 二王爷高煦大喜若狂,起身就要下拜,道:“若得李兄赐助灵药,小王……” 李玉虎伸手按他坐下,笑道:“王爷千万不可如此,你我既结郎舅之亲,亲如 家人,再如此说,太见外了!” 高煦速速应是,兴奋之情,竟难自抑。李玉虎见状,只得道:“夫人先拿两粒 药吧!看样子不先吃药,王爷的胃口不开,吃不下饭的!” 张出尘微微一笑,对如意点点头,如意如飞而去,眨眼间,托了玉盘出来,里 面承着两粒奇香药丸。 高煦接过去一口吞下。李玉虎又道:“夫人们先去餐厅吧!我助王爷行开药力!” 张出尘等人带着丫头们走开。李玉虎又叫高煦瞑目坐好,伸掌虚按顶门,掌心 射出一道极细的金光,钻了进去,不片刻已为他打通任督二脉。 高煦张目起身,只觉全身劲力布满,轻若一羽,知道已骤然增加了数十年功力, 不由感激无限,道:“兄弟,大恩不言谢,愚兄生受你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悄声道:“王爷记着:”触而少泄,女快乃止‘,身体必更 强壮,现在请用个便饭吧!“ 高煦心中默念八字真言,口中“哈哈”大笑,道:“好好,愚兄经兄弟这一指 点,果然胃口大开,走!吃饭去!” 餐厅长桌上已然百味杂陈,两人主客位上落坐,自有丫鬟为众人斟酒布菜。李 玉虎先干了一杯,声明并不善饮,不再奉陪。但高煦却酒量甚豪,敬这个敬那个, 一连吃了三壶。 平阳公主笑道:“二哥,酒能伤肝,少饮为妙!爷功力深不可测,尚不多饮, 你就少灌点吧!” 李玉虎笑道:“小弟天生不善饮酒,也体会不出饮酒的乐趣,王爷却是不同… …” 高煦放下酒杯笑道:“北地苦寒,军中弟子多喜以酒暖身,愚兄不知不觉也学 会了,不过说实话,酒能乱性,喝了却是不宜。” 于是,他抓起一个包子,配着各色佳肴大吃起来,不一会功夫,竟被他吃了一 大盘! 饭罢,众人又坐在客厅品茗聊天,日影渐落,外面忽传来车声,不多会,一名 丫头陪着一名宫女进来! 宫女见礼毕,这才道:“奴婢特来迎公主回宫……” 李玉虎见平阳公主又面显不乐,便先起身道:“有王爷陪着,公主不必怕黑, 来日方长,请起驾吧!” 平阳公主无奈起身,与诸夫人一一道别,高煦也只好起身告辞,众人送到石牌 楼外,李玉虎召来四匹灵马,一一拍拍它们的头道:“好好伺候王爷,本座有空, 还是会去看你们的!” 接着又对二王爷道:“王爷请上马吧!它们会跟您回去,不会走丢!” 于是,公主登车,高煦上马,侍卫们早已列队在外,一声令下,两名侍卫当先 开前,一行人随后而行,转眼间已然走远! 武昌率陈少白由工地回来,道:“禀府主,库房及围栅全部完工,工人也已回 去,粮食、草料均已送来收好。” 李玉虎道:“两位辛苦了!快去吃饭罢,饭后可带几个兄弟去接收上面两座宅 院,明日工人来了,就可以及早开路了!” 武昌连忙答应。李玉虎又道:“明日少白去一趟长辛店‘仁义市场’,把那边 的奴工全运回来!同时去之前先向五夫人领一头鹞鹰带去、放回,以后有什么消息 传递,就可以利用它们了。” 陈少白躬身应“是!”李玉虎又吩咐一旁的王幼雄,道:“幼雄,明日二王府 送马具,由你点收存放,并运一批深通人性的马,不必使用嚼口,只用笼头便足够 了!” 王幼雄恭声答应。李玉虎又嘱咐他们早点安睡,这才伙同诸夫人回去。 此时,天已入夜,张出尘、朱如丹入内换上一青一红的丝质劲装,外罩同色绣 面皮里的斗篷,又各提一个小提袋走了出来。张出云道:“爷!妾与三妹走了!多 则三日,一定赶回来送爷起程!” 李玉虎上前每人送一个吻,笑道:“好吧!为夫放你们三天假,回去之后,替 我问候老师太,邀她有暇也来咱们家玩玩,知道吗?” 旁边的夫人们司空见惯,倒不觉得,如意、小蓉、小梅等丫头却看得怦然心动, 羡慕不已! 朱如丹情意缠绵,依依不舍道:“爷要是不想放假,妾不去就是……” 李玉虎揉揉她的圆臀,大笑道:“没有的事,快去吧!早去早回,不是一样?” 众人又一同走到前院广场,亚军得到传音通知,早已伫立等候多时! 两人前后跨骑上去,朱如丹轻轻一拍,亚军立即展翅高飞,眨眨眼已浸入黑暗 之中。而后院的鹞鹰也得到通知,立有两只跟随而去! 众人返身回厅,李玉虎道:“胡老、田老的伤、病可好些了,我和出尘去瞧瞧, 灵儿你们先回房吧!” 如意、小蓉一听,前头带路,先去通知胡、田两位姑娘。李玉虎走到甬道最后 两间,只见胡叫天已然坐起,正要下床。 胡若兰与其妹胡小倩,一同蹲身万福,莺声道:“恭迎府主,夫人!” 胡叫天也要下跪,李玉虎长袖微微一拂,暗发一股柔劲将他按坐床上,笑道: “胡老,太好了!可喜!可贺!请勿过劳,坐着就好!” 胡若兰移过两张椅子,放在床前,李玉虎也不客气上前坐下,胡叫天感激无限 的道:“府主神功盖世,智能如海,老朽受再生之恩,杀身难报,恢复之后,愿与 两位小女报效门下,辅助府主济助万民!” 李玉虎大笑道:“胡老一生隐于天桥,经营书场,教忠教孝于牙慧之中,功德 已然无量,似不必舍近求远呢!不过将来本府人员增多之后,胡老有暇,不妨为他 们开个讲座,寓教于乐,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张出尘早已与胡氏父女谈过,知他三人,钦服李玉虎神功、胸襟,报效之意极 诚,此时听玉虎如此说法,不由都面露失望之色,便接口笑道:“本座与几位妹子 商量,要开内外两府,内府专门训练娘了军,将来放之江湖,成家立业,相夫教子, 效果必更宏大。所以有意借重三位才华,聘为教习。以教导内外第子,知书识礼, 讲仁守义,不知三位肯屈就否?” 胡叫天心头大乐,哑声笑道:“好、好、好,府主与夫人知人善用,将来何愁 大事不成?胡叫天誓以有生之年,善尽所长就是!” 李玉虎拱手称谢道:“胡老盛情,本府上下均感,不过所属‘众乐园’仍请继 续经营,更不妨多聘些流落街头的艺人,登台献艺,也替他们辟一条生路,经费方 面,若有不足,更可向万利钱庄商借。” 胡叫天拱手道:“府主胸怀万民,又一明证,老朽钦服之至。丫头们,看见了 吧!不过经费尚足应付,请府主放心!” 原来,胡氏经营众乐园,过去都只谋一门的温饱富足。胡叫天受伤之后,本想 另聘艺人瓜代,可是两丫头考虑到开支,提出反对,凡事亲力亲为,胡若兰为了 “胡叫天”的字号打响多年,特别化装成老爹模样,登台献艺,生意虽然得以维持, 但收入也只流入他一家的荷包,却也绝了很多同行的谋食机会,比起李玉虎有饭大 家吃的想法,自然相差甚远。 胡若兰姊妹垂头不语,胡叫天又道:“老朽这身伤毒,是华北鲁沂一带巨盗五 毒真君鲁木直所赐。他前年曾来天桥追杀一名仇人,老朽一时义愤,出手拦阻,不 料人未救下,自己也吃了一掌。这种仇本来报不报都不要紧,但府主日后若行经鲁 沂,却需要提防这人才好!” 李玉虎点头道:“多谢胡老提醒!本府过几天要去南京,道经齐鲁,留心便是!” 说着起身,又道:“胡老早些休息,明晨本府再来探望吧!” 胡叫天连连道谢,若兰、小倩送到门边,看着他们进入对面房间,这才关上房 门。 对面房中是田氏父女,田甜见面就要下跪,张出尘疾忙拦住。李玉虎望见其父 田文忠仍在熟睡,便不打扰,和出尘退出房外,对田甜道:“田姑娘,令尊之病, 大见起色,明后日再服两次药,便可行动自如了!以后好好调养,注意饮食起居, 必定康复如初,请放心吧!” 田甜凝望着他,道:“多谢府主,大恩不言谢!婢子谨记就是!” 李玉虎挥手道别,来到后洞。小桃、小英在客厅轮值,旁道:“三位夫人皆在 浴房……” 李玉虎笑道:“夫人,咱们也去洗个澡,你们该休息的快去睡吧!” 小蓉、如意应是退去。 李、张两人进入浴房,见林灵三人果在池中瞑目养神,便也脱衣下池。李玉虎 道:“今晚大家轮番上阵,与为夫调济阴阳,增进功力,三更之后,还有工作。夫 人你先请吧!” 说着,已仰天躺在石梁上,举起玉杵,等待张出尘上去。 张出尘也不客气,赤裸裸走过去,伸出纤纤玉手,拍拍玉杵一下,笑道:“你 这般竖眉横目的做什么?不知道老娘不方便吗?” 众人哈哈大笑,翠儿脆声道:“大姊打得好!这家伙最会欺负人了!” 玉杵骤然收缩下去,张出尘含笑跨骑,俯身含住李玉虎双唇,丁香舌暗暗渡入, 阴窍中立即传来一阵温热涨满感觉,而一股奇暖的热流也已缓缓流入,绕过子宫, 直入膻中,与她的真元合二为一。 两人专心内视,阴阳柑合相济,片刻后,周身已被金中带红紫色的光芒罩住, 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半个时辰之后,换上林灵。这一次,则只有金紫,而无红色。 接着的翠儿、余玉莲也是如此,张出尘一旁瞧见,心知这三人都是修练千年的 异类,果然比自己功力又深一层! 不过,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充塞着满足、祥和与快乐,却无半点 嫉意。 不知不觉,过了三更,李玉虎收功放开余玉莲,道:“走啦!先把石牌楼移去 前面,再打发小虎去少林!夫人的药都备好了吗?” 张出尘一边穿衣,一边笑道:“已交给虎二爷啦!爷吩咐的事,哪用得着讲两 遍哪!” 五人悄悄来到前面,小虎与琳儿也来会合。 先由小虎动手,把石牌楼下的地基切断,又在临近大路之处,挖了四个四方形 深洞。 最后,四位夫人,一人抱着一根方柱。李玉虎三人则在上方凌空提住,一声令 下,七人一同运起无上功力,只见一片金、紫、红光霞交辉闪烁,石牌楼凌空而起, 向前飞了一里,落下地来,正插入预先挖好的方洞。 接着一齐动手,在四柱边沿盖上几块巨型石板,李玉虎二上去踏过,立即将地 基压实! 张出尘用力推试一下,道:“好啦!不会倒啦!爷还要做什么?” 李玉虎传音吩咐一阵,七人分工合作,五位女士搬送堆在一边,原在池中挖出 的石板条块,李玉虎、小虎负责安置,以三昧真火将缝隙烧合,不到半个时辰,已 建起一座史无前例的门楼! 完工之后,七人特别走到前面,端详评鉴。 只见门楼与两列石屋连成一体,四柱成长方形,外径宽五尺、长一丈。里面两 柱内开有小窗门户,是一小房间可以住人,外面两柱则是通往二楼的石梯。四柱之 上,顶住一个长有二丈、宽有丈二、高有八尺的石楼,前后各有两窗,可供通风眺 望。 石楼顶上也是平平的石板,四周边沿宽出一尺,可以挡雨遮阳。远远望去,型 式古朴雄伟,与后面石楼气势一致,十分调合。但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通体光滑无 一缝隙,宛如一体雕就,比后楼精致几倍! 翠儿笑道:“好啦!赶明儿请人装上两扇大门,两扇小门,就可以用啦!” 李玉虎满心欢喜自己的创作,便道:“现在天色尚早,咱们去开路吧!若由着 工人弄,还不知到哪天呢!” 他带头转到石屋背后,指着斜升的山势,道:“小虎、琳儿、翠儿负责这一条, 三人清除路上的杂草小树,我已做好记号,不可砍去大树。小虎负责打平地面,不 可太光滑,宽有五尺就行了。我和夫人、玉莲负责那面,咱们在上边会合!” 张出尘取下头簪,分于翠儿、琳儿各执一支。两人拿了,轻轻挥动,簪上立即 射出四尺紫色光芒。 于是,两人在前,贴地砍去小树。小虎落后两丈,小手一舞,金光闪闪射出, 已铲去一片尺厚泥土,露出了石地。 李玉虎道:“对啦!就是这样,不过两边要修一修,再挖条水沟才行!” 小虎漫声而出。李玉虎便和张出尘、余玉莲在另一边。 张出尘头上已无发簪,便在袋中取出雕刀玉盒,分给玉莲一把,李玉虎也摸出 一把小剑,道:“好,你俩先走吧!” 三人依势施为,遇见大树便转个弯,不到一个时辰已达上面两座大宅院的背后。 原来那两座宅院在半山腰间,院门面北对山,门前还有一条宽广的山路,由西 面依势而登。 里面占地甚广,围墙相连,楼宇均面向正南,各自分开。李玉虎七人所开的山 路,由下而上,刚好合于两院的正南,只要开两个大门,即可与内府连通了! 翠儿道:“爷,要不要在院墙上开个门哪!” 李玉虎摇头,道:“天已不早,这些留给工人做吧!小虎也该走了呢!” 琳儿将头簪还给张出尘,小虎拉了她的小手晃身而起,下边石楼顶上的冠军接 到传音,也一飞冲天,衔尾追去! 张出尘双手合什,往空拜了几拜,道:“求老天爷保佑二爷,此去能顺利接回 公公,咱们李府就了无憾事了!” 翠儿道:“啊!原来二爷是要接公公啊!……” 一语未完,众人都望见下方石楼前,一道红光闪闪而下,马房中的龙驹马王, 陡然“希聿聿”一声长嘶,发蹄奔出,山顶两鹰也长鸣出声,束翼飞扑泄下。后院 的鹞鹰亦成群升空,盘旋在后院上空,却不飞上前去,显然是受了教导,负责守护 后园安全。 而两只小猴子也已由树洞中钻出,跃登最高的梅枝,四处张望! 那红光落地之后,光霞收去,显出一位长发垂拂、黄影绣裳的绝色少女,她目 见这等骤来的变化,不由惊叫出声…… 「请看第六册」 虎威闯江湖。李翎。第五册 ◆第一章 香山福地 赵守恕满面春风的步人大厅,“叭叭”拍了几下手掌,引起大家注意,同时洪 声宣布,道:“各位同仁,请大家一同鼓掌欢迎本局新任总镖头——李玉虎少爷… …” 众人纷纷起身鼓掌,不过并不热烈,皆因众人虽惊奇李玉虎高佻英挺,俊逸无 俦,也具有一股自然威仪,但却无一丝会武样子,又怎能担任总镖头呢! 李玉虎毫不在意,含笑挥手,道:“本人年轻识浅,对保镖这一行可说毫无认 识,以后还请各位先进多多指教了!” 这几句话在疏落的掌声中说出,厅内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心头都是一愕, 立刻知道这人真不简单,于是掌声又热烈起来。 赵守恕将他让到客位落坐,自己则面对众人,高声说道:“各位同仁,请静一 静,请坐下,本人有个大消息告诉各位……” 待众人闭口坐下,赵守恕清清喉咙,敞声又道:“各位同仁,上午本座陪总镖 头去人肉市场……” 接着便一五一十把经过说了出来,最后又道:“总镖头接下这市场,目的不是 以人肉赚钱,而是要为走投无路的苦人开一条生路,谋一身的温饱,这一点希望各 位了解!” 众人如同听神话故事一般,愕怔半晌!陡然又暴起一阵如雷掌声,半晌都不肯 停歇! 坐在下首的一名镖头站起身来,止住大家,道:“李镖头,属下断魂刀周西府, 对总镖头这番霹雳手段、菩萨心肠的作为,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从今以后,誓愿 追附骥后,永为总镖头的马前小卒!” 众人轰然附和,都道:“小人们誓愿追随……” 李玉虎起身拱手,笑道:“多谢各位先进爱护,小弟行道江湖,以信义为先, 扶弱济倾,本诸天心,为生民开活路,是唯一职志!今后各位只要记住这点,无论 做什么事,本人必为后盾!” 他语音一顿,又道:“至于本局的生意,无论多大的镖,多远多难的路,只要 诸位与局主认为应该接,绝对支持到底。” 这几句话,是有关镖局活计,自然大家更爱听。于是又一阵轰然叫好,又响起 如雷掌声。 李玉虎拱手落坐,赵守恕又起身道:“昨日本人已向各位说过,九日之后,咱 们要再保一批红货到南京去。这一次有总镖头为后盾,保证无惊无险。所以本人决 定走一趟明镖,各位可以去各处接接头,看有没有搭顺风车的客人,到时候可以一 同走!” “现在天色近午,咱们打道万福楼,为总镖头接风去吧!” 这一席酒,只吃了半个时辰。 李玉虎先敬大家一杯,即依例声明不善饮酒,谢绝了各人敬酒干杯要求,匆匆 吃饱,立即告辞先行离开。 他独自悄悄又走到“人肉市场”附近,找了个僻静角落,瞑目运功,以天眼向 里面察看一番。只见钱一飞、孙七及几名老丐正各自忙着整理工作,知道并无差错, 这才放心大瞻的施展六合神行步法,沿着官道向京城而去。 不多时穿城而过,心中一动,举步走到清平楼。 清平楼尚未开张,但门口已贴出大大的预告:“整修内部,铁定十一月十五日 重新开张,三日内八折优待,欢迎新知旧雨,光临指教!” 而大门之内,果然处处整理一新。 孟帐房正低头算帐,听见门声,抬头望见李玉虎,立即起身笑脸迎来,拱手行 礼,道:“少东您好!一个人吗?”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孟先生好!本府想起一事,特来拜托!” 孟帐房让他坐到柜内,亲手泡了茶,道:“少东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李玉虎笑道:“前日家母谈到有家万利钱庄想盘,昨日本来请石领班约他来谈, 结果没来,孟先生可知道原因吗?” 孟帐房笑道:“万利钱庄老板乃是属下熟人,他本南京人氏,只因年已老迈, 体力不支,又无子女接棒,加上生意也不理想,所以想整个盘出,好收回几个老本, 回乡养老。少东若是有意接手,属下先去与他谈谈,问个底价出来。” 李玉虎拱拱手,道:“本座确有此意,如此就拜托先生了。不过本座想经营钱 庄,不为谋利,实在是想为升斗小民开一条借钱谋生出路,将来开张,借款的利息 尽量压低,期限尽量拉长;更可凭藉信用借款。这法子孟先生以为如何?” 孟帐房对这论调,闻所未闻,略一沉思,道:“少东,说实话,这法子属下未 曾想过。不过,听来对一般贫苦小民确实大有帮助,但万一银子还不出来,岂不要 赔死吗?” 李玉虎笑道:“只要助人成事,银子收不收得回来倒无所谓,不过依本座想, 世上坏人到底较少,诚信者应占多数,只要借款人能站得起来,有几个诚心不还债 的!” 孟帐房笑道:“这倒也是!少东有这番心意,确实是天下万民之福。不过这可 是需要大本钱呢!” 李玉虎道:“本店的经利,除两成用来分红,另外八成可以存入钱庄。另外本 座已盘下如意坊,将来卖出的珠宝亦可以支应。总之,千万两以内,应该不成问题!” 孟帐房道:“如意坊是赚有钱人的钱,只要门路打开,赚头必然可观,用之贴 补钱庄的小额借款,倒是可行之道。” 李玉虎起身道:“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钱庄之事,就重托先生了!现在本 座到后面休息一下,若有消息,就请先生到后面通知一声!” 孟帐房躬身相送。待李玉虎走后,唤来一个伙计,交代一声,立刻往万利钱庄 而去。 李玉虎穿过几层院落,遇到几个忙碌的伙计。一一含笑招呼,最后来到原先住 的后院,向正在打扫的伙计招呼一声,便钻人一个房中,上床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先暗在心灵中与小虎通过讯息,以便对香山的情形做个大概了解; 又运用天眼透视,将清平楼前、后、左、右彻底做个观察,不多会便听见孟帐房与 王领班一齐过来。 开门出去,在客厅坐下。过不一会,王、孟二人已走了进来。 见礼过后,李玉虎坚请二人落坐,笑道:“二位的家人搬来了吗?住得还宽敞 吧?” 王领班道:“谢谢少东照顾,小人一家哪住过这么漂亮的房子?可乐死了!” 孟帐房也表示了谢意,又道:“属下与万利张老板详细谈过,他很佩服少东的 胸怀,愿意把房地产,带全部生意盘于少东,这一切折价五十万两。不过他过去存 放进出的银子,属下大略合算了一下,约有二百五十万两,其中约有十万两亏损要 接盘者全部承受,以便继续经营。少主以为如何?” 李玉虎颇是意外,笑道:“这么少?很公道是不是?好,本座接下了。赶明儿 先生先去与他说定,一两天之内银子运到,就可正式交割了,好不好?” 孟帐房道:“张老板指定要通宝的银票,因为五十万不是小数目,不易携带, 所以……” 李玉虎道:“这不成问题,本座原准备银子运来,先存人通宝的。对了,本座 九日之后,答应协助大安赵局主保一批珠宝去南京,张老板若是准备得及,可以一 同去啊!” 孟帐房大喜道:“好,好,明天一早,属下便去告诉他,适才他还在发愁呢! ……不过,少东这方面来得及吗?” 李玉虎笑道:“银子今明两天准到,放心好了!” 说罢也起身,又道:“两位多辛苦,本府回香山去了!” 二人送他到后门口,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一晃两晃,便已不见了踪迹! 李玉虎一路走、一路用心观察香山山势,发现这香山虽不高大,形势却甚奇特, 坡缓、壁陡,古木各不相同,而底层则是一大块凸起地面的花岗粗岩。 他心中恍然,怪不得南面自己的住处都是石材,原来当年已是就地开采,才会 有今日一片广场及一片谷地? 他暗暗计算一下,觉得若辽东的人马抵达,只怕还不够住;另外,水源厕所也 是个大问题,非好好计画一下不可。 他迅快在“李府”左近巡行一周,心中有了腹案,这方才大摇大摆的进了楼门。 一进门,他倒是吓了一跳,怎么全变了样呢? 大厅中油漆一新不说,屏风、吊灯、各色橱柜,应有尽有,而各种精巧的玉雕 摆饰,恰如其分的陈列各处,极似一个积善风雅的巨室大户,哪还有刚刚搬来的半 点痕迹? 步入后园,只觉得园中多了许多盆菊花,将景色点缀得更见秀丽,尤其是刚由 冰天雪地中进来,立即被一股温暖清香的气息包没,好像忽然由严冬步入初夏,让 人不由自主打心底产生愉悦! 后园的小楼也变了,本来是平顶的三层,这时也忽然多出半层。他心中大奇, 飘身而上,近前细瞧,上面新接的半层竟然也是石材,窗棂门户也一般用原石雕刻, 十分雅致,房中除了一张小小的石床,倒是没有别物,另一半建了栏杆,平台上也 布置了五盆菊花,只是没有楼梯。 李玉虎心头了然,放目打量,头顶上梅枝覆额,一眼可望到山外,的确是个守 卫好所在。 他飘然落下,才进洞门,便听得一阵欢呼娇语,原来孟巧蛾与张出尘三女,小 虎与琳儿都在。 李玉虎对母亲行了一礼,翠儿拉他坐下,抢着道:“老爷,你怎么才回来啊! 平阳公主等了一个下午,才走了没半个时辰呢!” 李玉虎接过张出尘双手递来的玉茶杯,一把拉她坐在身边,笑道:“夫人辛苦 了,真难为你!多大功夫就把前面布置得这么漂亮。娘,还满意吧!” 孟巧娥笑道:“为娘佩服都来不及,还有什么不满意!天一亮你们去后,出尘 就出发了,在北京城里转了一圈,什么都买齐了!光这份心思,娘就自愧不如!” 张出尘心中虽颇自傲,洁白晶莹的脸上却只是展颜一笑,说道:“还不是大家 帮忙,光靠妾身一人,就是有八只手也做不了这么多事呀!” 翠儿脆声笑道:“爷,我也做了很多事噢!不信你问二爷!” 小虎“哈哈”大笑道:“没人说你偷懒啊!紧张什么?不过若论做事多寡,平 心而论,我和琳儿应数第一。娘,是不是啊!” 李玉虎笑道:“我可没看见你的成绩,说说你的功劳吧!” 小虎正色道:“我不仅依你的计画开出后洞,还意外的发现一个宝物——一道 灵泉。另外,利用石材为我和琳儿建了修真之所,一连辟了十间厕所、四间浴室, 还计画建个大池塘呢!” 翠儿急问道:“池塘修在哪里?前面不是有一个吗?” 李小虎笑道:“以后有很多马匹牲口在哪儿喝水洗澡哇?都牵到后院来吗?” 翠儿摇头道:“那怎么行!” 小虎笑道:“所以啊,不建个大水塘怎么行?” 李玉虎笑道:“刚才我在山上转了一圈,也想到这个问题。前面广场太大,空 荡荡的,太单调了,我想若是把山北的一堆小峰移来,放在大门前面,不仅可以增 加景观,更可挡住前面的南风,而且小峰前面挖出一个池塘,种上一些河莲,不是 面面俱到了吗?” 孟巧娥咋舌叫道:“儿呀!山北的山峰多大?你怎么搬?要多少人哪!再说前 面都是石地,便是小虎能挖,莲花也不能生根哪!” 李玉虎笑道:“娘放心吧!凭儿子几个人就够了!至于池塘,虽是石底,咱们 在其中再多挖几个深洞,填上泥土,不就行了!” 孟巧娥摇摇头,还真有些不信。李玉虎又道:“翠儿,你说说看吧!公主是怎 么回事?” 翠儿脆声如连珠炮,道:“哎唷!这位公主还满有威仪的呢!不过对咱们可没 摆架子,十分谦和。她未时来的。那时咱们把前厅刚布置好,她就带着三四十个护 卫、四个宫女来了!先是小虎爷和娘接待,后来娘又叫了大姊和我们去,她听说你 有这么多老婆,好像有点伤心吔!” 张出尘笑道:“只要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谁不爱咱们老爷?何况爷又对她有恩, 又看过她的裸体,她是打定主意要嫁给爷了!” 众人都觉得意外,翠儿道:“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出尘笑道:“后来你们去忙,她要求参观后院,我不便拒绝,便带她到处看 看。她口中一直称赞,等参观卧室的时候,突然向我下跪,提出这个要求,要我替 爷做主。” 翠儿又道:“那大姊答应了没有?” 张出尘摇摇头道:“愚姊虽然可怜这小丫头,可是上有婆母、老爷,哪敢随便 答应呢!” 李玉虎一直皱眉不语。孟巧娥道:“玉儿,你不想要吗?不过娘已替你答应了!” 众人又是一惊,都望着她,孟巧娥又道:“娘自己不幸,却喜欢成人之美。这 小丫头虽不出色,但一来身分尊贵,二者也无傲人习气,所以,她在出尘那儿撞了 钉子之后,就直接来求为娘了!为娘心一软,就替你答应了!” 李玉虎叹了一声,道:“其实儿媳们都知道忍让,和睦相处,多她一个倒不妨 事,坏就坏在她的身分!贵为公主,能屈居老七吗?何况,若儿娶她之后,便是名 正言顺的驸马,朝中的规矩,实在让人烦厌……” 孟巧娥微微一笑,道:“这点我儿放心!这小丫头很是机灵,她看了咱们后洞 的布置,尤其是看了小虎筑屋钻洞的本领之后,已然了解你兄弟是天子不能臣的, 所以对为娘也说了,自愿排名第七,绝不敢勉强吾儿受朝廷约束!” 翠儿长叹一声道:“看来这丫头倒有自知之明,对咱们爷也是死心塌地。爷, 我看你就答应了吧!以后没事,咱们去皇宫玩玩,也不错嘛!” 李玉虎笑道:“你啊!就是长不大,就记着玩儿。你可知道,爷有多少事吗? 早晨在长辛店收了一家人肉市场,下午又去清平楼请孟先生,谈妥收购万利钱庄之 事,过几天就要出门保镖,上南京去了,哪有时间成亲啊!” 这又是一个具有爆炸性消息,大家忙问详情。李玉虎大略说了经过,又道: “娘,您和空空门有没有联络,这钱庄与珠宝行,儿以为都需要借重他们的人才行!” 孟巧娥摇头道:“人是认识几个,都是老偷儿的弟子,不过把珍宝行、钱庄交 给他们,不等于把贼往家里请吗?” 张出尘笑道:“神偷武昌已投在李府门下,爷还派了他一个堂主的职务,娘怎 么还信不过?” 孟巧娥道:“娘不是信不过谁,语云:”财帛动人心‘,凡做惯贼的,见了好 东西都会手痒,不偷会难过。光凭娘这层关系,只怕很难约束,要用空空门的人, 最好先把武老给请回来,由他用门规压着,或许保险一点!“ 李玉虎想想也对,便道:“好啦!出尘,你准备一封信,今晚若是冠军回来, 就让它再去一趟,把武老先接回来!” 他转头回顾,又道:“怎么不见一个丫头?都到哪儿去啦?时候不早了,该吃 饭了吧!” 张出尘道:“丫头和十几个由清平楼调来的伙计忙了一夜一天,刚刚爷未回来 之前,妾身做主,每人赐了一粒自炼的丹药,共饮了一杯玉髓灵乳,让她们睡了, 只怕不到明日凌晨醒不过来!” 李玉虎道:“好是好,只是你炼的药,奇热无比,她们没练过内功,能受得了 吗?” 张出尘道:“妾身也想到了,所以才以灵乳中和一下,同时大家又用拍穴畅脉 之法给她们疏通过,想来不至于有副作用吧!” 李玉虎笑赞道:“好,看来我这个老婆是娶对了!不过,饭呢?” 翠儿跳起身来,脆笑道:“还敢少了爷的吃食吗?大姊早就着人准备好了,在 后面热着呢!请吧!” 说着,一拉余玉莲,当先跑向后面,准备去了。 李小虎起身道:“你们吃罢,我和琳儿先去北边瞧瞧!” 孟巧娥起身先行,笑道:“虎儿两个就这一点让人觉得别扭,将来出席宫中大 筵,怎么应付!” 李玉虎笑道:“也没什么,做做样子好了,小孩子嘛,能吃多少?” 孟巧娥又道:“对了!刚才忘了告诉你,平阳公主说,皇上订在十二月初一正 式收小虎为义子,还要封他个王爷呢!你去南京能回来吗?” 李玉虎笑道:“能到得了,就能回得来,不过若真赶不回来,让翠儿换换衣服, 眉心点颗红痣不就成啦!” 说话之间,众人穿过新开的甬道,来到一个广大的玉石洞中。李玉虎俊目如电, 闪眼一瞧,只见新辟甬道长有十丈,地势稍微向上,依地势看,正在香山的正中央。 那玉洞犹如圆蓬,顶成圆形,上面垂挂着类似钟乳石般的玉笋,有的雪白,有 的翠绿,被中间新嵌上去的夜明珠一照,反射出一片青蒙蒙光华,映得各处明亮如 昼,却不刺眼。 而地面上,与上面玉笋相对的,也有半人多高的玉笋,上尖下丰,不下百十根, 像是原来上下一体,硬被拉开一般! 这还不奇,最怪的是,玉洞正中有一大水池,“骨突突”往上冒起尺半的水柱, 池水甚深,清澈微红,池底竟有一火红的影子。走近一瞧,原来池中央凸起一块莲 花形红玉,中央滚圆如珠,外边分出数瓣,伸手一摸,池水竟是热的。 张出尘在旁,道:“爷,据二爷说,这是一块莲花火玉,是不是啊!” 李玉虎恍然道:“对,是万年火玉,你嘱咐其他的丫头,千万别去摸,更不能 下去洗澡,否则会烫死人!” 翠儿在洞右叫道:“爷,这边来吧!吃饭啦!” 原来,小虎在边上,已把尖锐的玉笋铲除一些,右边辟出个厨房、餐厅,左边 则辟了厕所、浴池。 这四间门户虽在玉石洞中,但实际上,均深入花岗岩内,其形式与长白山的一 样,设计则更是进步! 先说厨房,本是密不通风,但小虎在炉灶上方开了个出气孔,直通山顶,墙角 又通了四个进气孔,所以炉火所生的烟气就循孔上升,排到外面去了,里面一点也 不气闷。 餐厅里石桌石椅,均是就地取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沉重。另外墙上还雕了 许多架子,可以摆放各种东西。靠墙边有个石水糟,水由外面水池里经地底引进, 存满之后,又由石糟内侧的小孔流了出去。 李玉虎等人匆匆饭罢,李玉虎又去浴室参观,发现与长白山所辟大同小异,只 是池子更大,水温较低而已! 孟巧娥知道年轻人有自己的天地,借口累了,先回前面小楼休息。 李玉虎失去管头,立即搂住张出尘亲了一下,道:“好几天没洗澡啦!快下去 泡泡水吧!” 张出尘伸手替他解衣,同时道:“好啊!莲妹,去取爷的新衣服来,翠儿,泡 壶新茶端来,妾身一天一夜未睡,还真有些累呢!” 二女领命而去,李玉虎也替她解衣,眨眼间两人赤裸裸跳到水里。 李玉虎让她躺在水中石床之上,爱恋的为她揉揉捏捏。张出尘“咯、咯”娇笑, 道:“爷,拜托,别捏啦!妾身受不了啦!” 李玉虎翻身压伏上去,笑道:“我为你通通气,就全好啦!” 张出尘抬起双脚,盘在他臀上,娇声道:“通气可以,可别乱动,万一惊动了 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一说,李玉虎果然乖了,只是通入玉杵,发动阴神,与她的真元相合,周身 游走经脉,真个通起气来! 一会功夫,翠儿与玉莲回来,也悄声关起洞门,脱衣下池。 半个时辰过去,两人合运了十二周天。张出尘托起李玉虎的头,吸一口长气, 道:“爷,好啦!你要疯找翠妹、莲妹吧!妾身是不奉陪了!” 李玉虎翻身起来,望望二人,笑道:“这两人阴神未固,只怕不是对手,若半 途撤兵,岂不扫兴!” 张出尘起身着装,开门欲去、同时笑着应道:“那没法子,爷只好忍一忍,等 二妹他们回来再说了!” 李玉虎待她去后,先拉翠儿上身,笑道:“这是最后一次为你培养阴神,再不 成就要打屁股了!” 翠儿坐在他身上,纳入玉杵,上下颠动几下,笑道:“哎唷!好痒,好舒服噢! 怪不得大姊他们叫得厉害呢!” 李玉虎按住她,不让她乱动,笑骂道:“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了!别贪啦!乖 乖的收心练功吧!” 于是两人上下相合,专心练功,一个时辰之后,才换上余玉莲。 三人着衣出来,李玉虎指着新开甬道,道:“这里还可辟两个房间,一做书房, 一个玉房。”到了外面,已然入夜,而小虎也适时在李玉虎心中传来呼唤,道: “老大,快来!这石峰太大,我一个怕弄不动呢!” 李玉虎唤出张出尘,道:“小虎现在北面,咱们快去瞧瞧。” 同时又叫翠儿与余玉莲试一试六合神行步法。 翠儿两人依诀施为,身外立即显现一幢紫霞向上拔升。李玉虎则拉了张出尘跟 踪而起,眨眼间首尾相衔。 他在后一面蚁语指点运劲法门,一面提防有失,上升百十丈后,改为横飞,并 在香山上空兜了几个圈子,在翠儿两人运用纯熟之后,四人始落在北方一处削壁之 上。 那削壁宽约七丈,厚约丈半,由一处峰腰中陡地拔出二十多丈,由于一般人万 难攀登,上面生满了各种小树,此刻虽已隆冬,由于积雪不多,上面还生着无数苔 类,十分青翠。 小虎与琳儿立在上面,四人已难找立足之地,便只好凌空虚立,以本身的真元 运转,维持不坠! 小虎道:“老哥,我已在两丈五尺处削断峰尖,只是太重了,怕提不到地头, 万一半空摔下来,跌得粉碎,未免可惜,你们帮帮忙,在四周托扶一下吧!” 李玉虎道:“好,我在下面托住,你们几个环在四周,听我号令,一齐出力。 不过出尘不可太用劲,知道吗?” 众人应声散开,李玉虎降下两丈五尺,对准削过的痕迹,双手便插进去,喝一 声:“起!” 小虎与琳儿,小小的身躯倒立起来,四手捏住峰尖及一片光网,往上拔升,张 出尘、翠儿、余玉莲也赶紧各运真元托住底部,硬将那万斤石峰托上半空,缓缓向 南方飞去。 这时若有人在山下看见,一片紫、金、红光,包没着大片翠绿石峰缓缓飞移, 不被吓死才怪! 片刻后,来到李府广场上空,李玉虎低头认准部分,发令下降,眨眼功夫,已 平平安安把石峰安放在大楼前六丈之处。 众人一同长喘了一口大气,相望一笑,纷纷各取角度,前后左右端详打量一阵, 李玉虎道:“尘儿,你瞧这儿还可以吧?” 张出尘笑道:“若只是这一峰,似乎太近了点,不过要在前面再修个池子,就 刚刚好了!” 李玉虎拔下张出尘发上头簪,抖手射了出去,金光闪缩几下,已在石地上划了 个不甚规则的大圆,接着收回头簪,道:“这么大行吗?” 张出尘笑道:“左右两边再多一点,略成菱形是否好些?” 李玉虎又以头簪在两边划出一角,仔细端详,笑道:“好,这样行吧?” 张出尘点点头,李玉虎道:“小虎,看你的啦!前浅后深,中央七个深坑。石 材最好完整一些,以后可做其他用途。” 小虎应一声“好!”陡然身化一道三尺金虹,纵横交错,在圈内飞穿刺击,约 过了半盏茶时,金光一收,小虎又站回琳儿身边。 他笑嘻地道:“麻烦各位一齐动手,把石材吸出来吧!” 众人上前一看,只见圈内已被他划出无数长方形石块,用掌一吸,应掌而起, 原来下面也削断了。 大家纷纷动手,不过顿饭功夫,已将下面的石材搬了上来,一部分放在池边, 做了多半圈尺半护堤,与峰连在一起,其余的都搬到石牌楼外面堆成一堆。 下面出现一个大池,外圈略成菱形,底下前浅一尺,后面深约五尺,中间尚有 七个深坑,前三后四,足有七八尺深。 李玉虎飞快走到山道旁,双手一铲,便发出一片金光,铲起一大片泥土,转眼 贴地飞回,将七个深坑填平。 接着,运起天眼,向地下搜索,半晌方才开眼道:“下面五十丈处有一道暗流, 小虎你由此而下,引它上来吧!” 他指的是刚刚移来的假山。说话之时,又陡然跃上石峰,双脚用力,将石峰向 下压了一压,使与下面的石地更密切地接合一起。 小虎比了一下,陡然又化身一道金虹,并由石峰中腰下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直往地底钻去!眨眼间原路回来,一道径寸的水箭跟纵射出,斜镖一丈多高,落入 池中。 翠儿首先鼓掌雀跃,李玉虎却道:“还有一道出口没做完呢!把水引到前面第 二间,顺便做一个厕所出来。厕所的水则引到山下田里好了!” 李小虎摇摇头,苦笑道:“哇塞,我快变成专门挖厕所的人了!” 众人“轰”然大笑。小虎口中虽埋怨,但动作未停,只见金虹再闪,在大池前 方钻下,不过顿饭功夫,人已从外面走了回来! 李玉虎双手一拍,道:“好!大功告成,不过还少两样东西!” 翠儿脆笑道:“我知道,莲花!不过现在到哪去找?” 张出尘道:“暖玉,后洞水池里移一片红玉来吧!” 李玉虎道:“对,小虎进去看看,在火玉下边切一小块下来?若是放在池底, 这广场附近就会暖和多了!至于莲花嘛!或许宫中花房里有!” 李小虎拉了琳儿,一声不响奔到后面。过不多会,双手即发出一圈金光,虚空 捧着一块花办似红火玉石飞快奔进,叫道:“快让开,快让开,烫死人了!” 说着,飞快将火玉投入水中,浅浅的池水立刻腾升起一阵浓浓的白雾水气。 李玉虎虚空一划,在水深处挖了一个小洞,把火红玉虚虚推了进去,过不了多 久,新移来的峰头已隐有暖意,李玉虎用头簪把水柱的出口加大,使它变成一道横 赛两尺的小瀑布,地下泉水仍然不断涌入池中。 池水逐渐加多,广场上空气也已然受到影响,渐渐温暖了起来。 李玉虎道:“好啦!咱们进去休息吧!只怕再过一会儿,冠军也该回来了!” 回到大厅,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道:“怎么不见小金小白?这两个小猴子搞 什么鬼啊!” 李小虎笑道:“我替他们在梅树挖个洞,做了个窝,叫它们居高临下,担任守 卫。它俩缠着要使功夫,正窝在里边练五行神功步法呢!” 李玉虎笑道:“这样也好!将来咱们出去,由它两个看家,万无一失。不过你 要好好告诫,千万不可伤人性命!” 小虎道:“除了五行神功步法之外,我只教了几招制穴手法,专制软麻穴。若 有不开眼小贼侵入,叫它们制住,送到外边大道上,一个时辰之后,自动解穴,一 定不会要人性命。” 众人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尚不见鹰群飞返。小虎闲得无聊,便道:“我和琳儿 去皇宫花房瞧瞧!你们也去睡吧!或许他们今天不会来呢!” 待小虎去后,李玉虎正待与三女去睡,忽听得远处鼓翼之声,奇道:“等等, 怎么只有冠军一只,其他的呢?” 过不多时,三女也已听到声音,走出一瞧,只见高空中缓缓降下一只大鹰,粗 如大腿的双爪之下,竟然又提回一辆四轮大车。 李玉虎笑道:“冠军辛苦了!怎地单独回来?他们呢?” 鹰王把大车轻巧的放落地面,落地之后,全身一抖,黄光一闪而隐,全身缩成 两尺多高,跳到李玉虎旁边,道:“见过主人!夫人们尚在鞍山,因一时准备不及, 所以奴才今晚先送回一车金砖,再过几个时辰,夫人便可骑鹰奴们归来了!” 李玉虎伸手抚摸着鹰王的头顶,笑道:“真是辛苦你了!夫人,把你炼的灵丹 给一颗冠军吧!” 张出尘欣然自怀内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的丹丸,上前喂在冠军口 中。 冠军一口吞下,谢道:“多谢夫人,多谢主人!” 李玉虎拍拍它道:“快去调息一下,天亮之后,速送一封信去,请神偷武老一 同回来!” 冠军点点头,便飞上石楼平台休息。翠儿钻入车厢,取出革囊,脆声道:“哎 唷!有许多金砖啊!怕没有几千斤呢!” 李玉虎抓住车前套马的铁环,把大车拉到大厅门口,道:“乖乖,冠军真个厉 害!这一车真有五千斤,只怕两匹马也拉不动!” 张出尘道:“莲妹,去把另一辆空车拉过来,分成两车吧!天亮之后,咱们直 接送到‘通宝钱庄’存放,也免得搬进搬出多费一趟力气!” 李玉虎连连称“好!”于是四人把另一辆空车靠过,车尾对在一起,四人分工 合作,一会功夫,已把金砖搬过一半。 弄好之后,李玉虎把两车一左一右靠在大门两边,放下车篷,道:“走,快进 去睡一会!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还有得忙呢!” 翠儿道:“拉车的马匹怎么办?总不能咱们自己拖着去吧?” 李玉虎笑道:“叫小虎向公主借几匹马!我想宫中都是健骑,必然拖得动。” 说着,在去后洞的路上,已遥用心灵力量通知了正在宫中的小虎。 四人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前楼,两厢中,二十四名丫头、十几个伙计都已起身,个个精神抖擞,各在前 一天“长夫人”分派的岗位上干着活儿。 孟巧娥也已起来,正在前院欣赏著“假山”“水池”,心中惊奇着,不知儿子 是怎么弄的! 李玉虎四人走到前院,向母亲请过安。只见东升的冬阳斜照在广场上,场中的 气温更加暖和,而地上的积雪已完全融化,和外面的枯树秃枝、白雪枯叶,形成了 一个强烈对比。 广场中央,七、八丈的一个菱形大水池已满,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时时浮升着 丝丝雾气;而池后高约二丈、横宽七丈的“假山”,翠绿的青苔、小树受到暖气湿 润,更显得苍翠欲滴、生机活泼。 尤其中间那一道两尺多宽的瀑布,如一匹锦练般垂挂三尺,直泄池底,更平添 无限生趣! 孟巧娥长叹一声,道:“乖儿,为娘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弄的,不过,这一来 大楼的森森阴气全被消除,咱们这座李府真变成了洞天福地哩!” 翠儿一跃上前,挽着她膀子,“吱吱喳喳”把经过说给孟巧娥知道。 孟巧娥口中默然,心中却不断念佛,心道:“这儿子与媳妇,不是真成了神仙 吗?这话说给谁听,能相信啊!” 冠军从楼顶平台上飞落,向主人道过早安,张出尘即把早已备好的革囊挂在它 的颈下,李玉虎道:“你快去吧!需要夫人办的事,都已写在信上了!” 鹰王点点头,展翅而起,快如电闪般一闪而没。 张出尘笑道:“看来妾身的药炼得不错,冠军的功力又进步了!” 众人拥着孟巧娥回到厅上,一个十四、五岁的清丽丫头迎上前来请安,笑道: “早餐已经备妥,请示老夫人,在何处用餐?” 孟巧娥笑道:“就在这儿吧!餐后通知丫头们集合,正式的见见府主!” 那丫头躬身行礼应“是!”便退下。李玉虎笑道:“娘,何必呢!……” 孟巧娥走到大餐桌边在客位坐下,而把主位留给李玉虎,笑道:“为娘听出尘 说过,你在鞍山已决定开创李府,现在看来,果然已奠下良好根基。为娘外表上虽 不显老,可此心却已如死灰,哪还有什么雄心壮志?等你与公主成婚之后,还想搬 去师姊处住呢!所以这府里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做主吧!” 李玉虎一惊,急道:“那怎么可以?娘不愿管事,孩儿不敢勉强,可是若想搬 去白云观,孩儿说什么也不答应!” 张出尘也急道:“娘,不是说好,等公公来了,请他留下来陪您吗?怎么……” 孟巧娥苦笑挥手,道:“说是这么说,谁知道他肯不肯!好吧!这事咱们以后 再说。为娘的意思,只想偷个懒,在一边看看。这李府之事,你们不必烦我。至于 这二十四名丫头,是玉儿走后,为娘陆续买进来的,文事、武功也有些根柢,更难 得的是,她们冰清玉洁,心志坚凝,不愿走倚门卖笑的路子,现在,为娘把她们正 式交给玉儿,暂时当丫头用用,等她们长大一些,可得找个合适的对象,把她们嫁 了才行!” 李玉虎忙道:“娘的吩咐,孩儿等岂敢有违!现在是开府初期,人手不够,等 下午长辛店送来下人,出尘一定会重新安排!” 张出尘接着道:“娘放心好了!媳妇和她们相处虽只两天,但看她们年纪虽小, 却是文武全才、懂事明理之人,可见娘过去确实花过一番心血,所以昨晚媳妇才做 主每人赐下一颗灵药,提升她们的内力基础,将来人手齐了,每个都会让她们独当 一面,做个小主管!” 孟巧娥笑道:“娘倒不是非要怎样,只是这八九年来,确曾在她们身上花了不 少心血,若光叫她们扫扫抹抹,实在浪费人才,所以才多嘴提醒一声!” 李玉虎笑道:“孩儿与出尘都会注意,娘放心吧!” 饭罢,二十四名丫头一同来到桌前,正式参见“府主”,孟巧娥道:“她们是 如字辈,第一个叫如意,第二个叫如花,第三个叫如玉,第四个叫如春,第五个叫 如锦,第六个叫如环……” 这一大半如“什么”,难得她能记得清清楚楚。 李玉虎笑道:“各位虽是家母所购,引进李府之后,便是一家人了。本府一定 视你等如妹,也盼望各位以兄、嫂对待本府与各位夫人。本府草创,一切尚未步入 常规,所以对各位多有委屈,不过今后人员事业扩充,本府与夫人一定量才任用, 让各位均能发挥所长。” 众少女第一次正面环立四周,望着他俊美无俦的容貌,听着他清亮悦耳的声音, 不由都沉醉景仰,内心里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他刮目相看,好多瞧自 己一眼! 李玉虎俊目一转,又道:“昨夜,夫人都给你们服用过精心炼冶的灵丹,也暗 暗为各位通经舒脉,相信各位今晨醒来一定会有不同的感觉。今晚夫人将再以五行 神功相授,相信不出十日,各位的身手已可媲美一流高手;再加上各位的才能,本 府相信,每个人都足以独当一面。” 众丫头怦然色喜,只听李玉虎又道:“譬如说罢!目前本府接手的生意中就须 几位记帐人才,各位若对此有兴趣,等会向夫人说一声,不日便可走马上任,去长 辛店的人肉市场、城中的如意珠宝坊、万利钱庄、清平楼担任这份工作;还有,若 对雕琢玉器珠宝有兴趣,也可先和长夫人学习一下,将来好去如意坊领导珠玉的制 作工作。……” 他语声一顿,让众丫头回味考虑一下,接着又道:“总之,本府前途无限光明, 但宗旨绝不是只求私利。本府是禀上天好生之德,为天下万民多创生机,扶弱济倾, 哪怕是十恶不赦之徒,本府也愿予以自新之路。所以各位记住!功力的培育旨在强 身保命,不在杀人伤命、逞强斗狠。这一点,各位必须记牢。” 众少女轰然答应,齐齐眉飞色舞,自觉前途无限。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 “本府门下不禁婚嫁,不日当有许多优秀青年来归,各位看着,若有合意的,也可 禀告夫人代为撮合。成家立业,人之大伦,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成家之后,仍可 同在本府工作,则本府的力量一定更形壮大,这一点各位也一定谨记在心。” 他望望张出尘,又道:“夫人还有什么话吗?”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妾身的话早已说过了。各位各按分配忙罢!下午若有 人来,再重行调整吧!” 众少女一同行礼退下。 李玉虎等人也离开饭桌,到客厅坐下,不多会,厅外车马喧哗,已有外人来了! ◆第二章 公主来归 李玉虎耳灵目聪,听得外面不断传来惊讶叫声,颇是诧异,望望张出尘。张出 尘凤目一转,笑道:“这些都是昨日送货来过的人,他们看见大老爷的手笔,怎能 不惊奇呢!” 李玉虎恍然哑笑,等了一会,仍不见有人进来,不由问道:“怎么货不送进来 呢?他们……” 张出尘笑道:“妾身已立下规炬,分配了工作,丫头们会处理的,若每件东西 都由妾身亲自处理,不累死才怪!” 李玉虎大拇指一竖,赞道:“好,不愧是玉女宫宫主!翠儿、玉莲,你们可要 学着点哪!” 翠儿笑道:“我和莲妹也不呆啦!只是大姊总不派人家担任工作,怎知道我不 会呢!” 李玉虎笑道:“好吧!等会就派你和莲儿去万利吧!看他们秤过之后入帐,记 着把银票带回来!” 翠儿与余玉莲眉开眼笑,尤其玉莲喜悦中还有一些紧张,举手摸摸自己的短发, 道:“妾身的头发太短了,出去见人好吗?” 李玉虎笑着拍拍她,道:“要长还不容易!晚上我替你催一催吧!不过这样也 很别致,没什么嘛!” 孟巧娥奇道:“玉儿,这头发也可以催它长吗?” 李玉虎知她心意,笑道:“按道理说可以,不过还没试过,今晚先替玉莲试试, 或许真能长长呢!” 孟巧娥凝目不语,好半晌,清丽的面颊上逐渐绽开笑容,眼光也有些蒙胧了! 众人都知她心意,不便说破。李玉虎却道:“娘,您看起来像儿的姊姊,爹爹 见了,一定着迷!” 孟巧娥目光收拢,“啐”的一声,道:“娘的心早已老了,你别胡说八道!” 李玉虎正要开口,心中却听得小虎声音,道:“老哥,公主来了,快出来接驾 吧!” 果然不多一会,众人已都听到车马之声。 李玉虎当先迎出,只见石牌楼下驰进两辆华丽之极的双马香车,车后四名劲装 便服的护卫各乘一骑随后,而每个人又都牵着一匹骏马。 香车一过石牌楼,便即停下,跨辕的卫士立即跳下,打开镶金镂玉的后车门。 李小虎与琳儿首先一跃下地,接着是一名宫女,扶下一身便装的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秀发如云,披在两肩,一身鹅黄便装,肩披同色长斗篷,脸上薄施胭 脂,淡扫柳眉,星目瑶鼻,樱红小嘴,虽比不上张出尘等人晶莹剔透的绝世之姿, 也自有一股清丽华贵的天然风采! 李玉虎昨夜听了“老娘”的话,自不免特别留意,拿她与自己六个老婆暗暗比 较。略一凝神,立即察知,她所以在颜色上略逊一筹,一是身材不够高姚,二是未 受灵药滋补,肉体上杂质未除之故! 身为主人,不便怠慢贵客,行容举步,眨眼已跨过数十丈,来到平阳公主身前 站定,拱手朗声笑道:“有劳公主一再下顾,李某愧不敢当……” 平阳公主玉面一红,屈膝垂目万福,莺声道:“平阳见过恩公……” 李小虎一跳上前,笑道:“两位都别客气啦!平姊,你快瞧瞧,咱们赶做的假 山漂不漂亮?” 原来李小虎昨夜去皇宫,寻着花房,找着了特别培养的莲花,本想立即带回, 后来又接到李玉虎指示,便去公主寝宫,向她商借马匹。 公主当然愿意帮忙,但天色未明,宫门未开,不便出宫,于是留住两人在卧室 闲聊。直到五更之后,宫门大开,方始连袂而来。 由于经过一个多时辰恳谈,感情更加亲密,小虎把这讯号传到玉虎心中,李玉 虎立即也觉得对她熟悉起来!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大家已是一家人了,用不过虚伪客套, 里边坐吧!” 平阳公主感激的望了小虎一眼,依傍着李玉虎一同走向水池假山。琳儿则由后 面车中取下一只大水桶。 随后的侍卫立即上来两人,接去抬到池边。张出尘等也和公主打过招呼。李玉 虎笑道:“谁下去种啊!” 琳儿望了小虎一眼,笑道:“虎哥哥,我种好吗?” 小虎点头应“好!”双手抓住桶沿一丢,把木桶抛入水中。 琳儿晃身跃入水池,却未落水,双足站在木桶边,晃了几晃,两个抬桶侍护忍 不住大叫:“小心!” 琳儿微微一笑,蹲身下去,在桶中捞起带根的荷叶,挽起衣袖,将一只如藕的 小臂伸进水里,不知怎的一按,已将叶根按入池底的泥洞之中。 那木桶在水池自然打转,小琳儿蹲身沿边,木桶竟无一丝偏倾,只见她随捞随 按,片刻功夫已将七株种定。 众人鼓掌叫好,小琳儿微微一笑,挺腰站起之时,双脚一蹬,木桶侧倾,桶中 之水全部倒出,她却双臂一震,拔身而起,临去之时,纤脚一踢,木桶“唿”的飞 出池外,小琳儿跟踪而至,后发先到,小手一托,已将木桶轻巧巧接住,放在一旁! 平阳公主与两名护卫都看得心头大震,自愧不如远甚,连好也忘记喊了! 只李玉虎哈哈一笑,赞道:“琳儿易中求难,表演不俗,好!” 原来,这种种花之事,他们任何一个都可凌空为之!但落在“外”人眼中,未 免惊世过甚,所以琳儿才表演了这手功夫,李玉虎也才这般赞法。 李玉虎等人自然心照肚明,但听在平阳公主与她护卫的耳中,却有点莫名其妙! 李玉虎也不说破,又道:“公主请里边坐吧!” 平阳公主笑道:“虎弟不是说要用马来拉车吗?马已带来,公子何时要用?车 呢?” 李玉虎带她转过假山,指指大门两旁的两辆大车,道:“车在此处,不过这车 无軏、无轭,不知如何拉法!” 原来是为了鹰王抓提方便,车前的軏、轭都已卸去。平阳公主笑道:“小妹也 不知道,不过交给他们想法子吧!” 接着,便吩咐两名护卫道:“去叫老史来瞧瞧,把车马套好!” 平阳公主人厅,瞥见孟巧娥在客厅含笑起身,立即飞奔上前,亲亲热热的娇唤, 道:“娘,您老人家也起来啦!女儿为您请安来啦!” 孟巧娥含笑拉着她落坐,道:“真的吗?只怕不是来看为娘的吧!” 平阳公主玉面泛红,口中却道:“怎么不是?昨晚回去之后,女儿把此地情形 禀知父皇母后,两位老人家都羡慕得了不得,对娘更是心仪,还说要找个机会亲自 来拜候您老人家呢!” 孟巧娥笑道:“那可不敢当,等过几天,老身还是到宫里去给皇上皇后请安吧! 对了,皇上对你说的,没意见吗?” 平阳公主瞥了李玉虎一眼,玉靥通红,垂头低声道:“父王受玉哥哥的重恩, 无以为报,对女儿的决定自然赞成,只怕……只怕玉哥哥看不上女儿呢!” 孟巧娥望着李玉虎,道:“玉儿,你怎么说?” 李玉虎正色道:“公主不弃孤陋,母亲也已答应,玉儿敢不从命?只怕太委屈 公主了!” 平阳公主心中虽如鹿撞,却仍勇敢的正容道:“平阳无才无貌,比诸位姊姊远 甚,得蒙玉哥哥不弃见允,权充下陈,只有感激,以后若有什么无心逾越之处,尚 请玉哥哥及诸位姊姊不吝教导才好!” 张出尘上前握住她的双手,笑道:“贤妹金枝玉叶,肯与愚姊共事我家老爷, 实在也是愚姊妹幸运。客气话不必再说,但盼今后咱们肝胆相照,共同襄助老爷吧!” 此时,丫头“如意”近前来报,外边车子备妥,请示何时启程! 李玉虎笑道:“翠儿、莲儿,你俩带两个丫头去吧!别忘了刚才我说的话。” 孟巧娥站起身来,道:“为娘和通宝的掌柜认识,还是陪她俩一同去好了,顺 便去清平楼瞧瞧,他们今天要开张呢!” 李玉虎见母亲要去,便一同送出门外。平阳公主道:“玉哥哥,叫妹子的车夫 赶车,另外派两个护卫随行可好?” 李玉虎笑道:“目前府中还没会赶车的,看来只好麻烦他们了!” 平阳公主命宫女招来护卫,吩咐好生保护老夫人。孟巧娥又招来如玉随行,四 人分别登上两辆大车,由公主的车夫赶着,向京城驰去。 张出尘望望公主,忽然笑道:“公主比愚姊妹都矮半个头,想不想长高一些?” 平阳公主怔然望着她,道:“小妹当然想啦!怎么办呢!” 张出尘牵着她走向后院,同时对李玉虎施个眼色,笑道:“那就求求咱们的大 老爷吧!他不但可以使你立刻长高,还能使你肌肤晶莹,功力倍增呢!” 平阳公主怦然心动,两眼望着李玉虎,道:“大老爷!肯助小妹一臂之力吗?” 李玉虎笑道:“当然可以,但我这方法需要夫妻合体为之,目前似乎不宜!” 张出尘笑道:“现在一切都成定局,爷怎的还讲起俗礼来呢!以妾身想公主亦 不会在意在爷面前脱衣服,是不是?” 平阳公主玉面泛红,却仍然道:“当然,小妹的身子大老爷已看过了,再看一 次有什么关系?” 李玉虎爽朗一笑,道:“公主既然如此说,为夫夫复何言?” 张出尘笑道:“好,你们先到浴室等着,妾身去拿丹药!” 平阳公主昨日虽到过后洞,却没进浴室。此时初见里面的布置,竟比宫中的大 十几倍,尤其是池水滚滚,清澈温热,出自天然,池边的数丈阳台,上面铺着厚厚 的毛巾被,顶上嵌着夜明珠与红宝石,交映出一片柔和光辉,更是宫中无法比拟。 尤其她第一次与心仪的男子,单独相处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由得芳心摇摇,春 心荡漾,全身发起热来! 李玉虎态度自然地脱去衣服,溜下水池,笑道:“来,下来先泡泡水吧!” 平阳公主咬着下唇,忍住心颤羞意,勇敢的脱去锦服,溜下水池,只把头部露 出水面! 张出尘手托玉盘,悄然而入,盘中放着两只玉杯,里面注满玉髓灵乳;另有两 只小玉碟,放着三粒药丸。 其中一粒是九转上清丸,二粒则是九转赤龙丸。同时嫣然一笑,道:“爷,一 客不烦二主,顺便你也替妹子练一练阴神吧!” 李玉虎剑眉一皱,道:“这如何使得?阴神的培练,最少须时三天,公主今晚 怎能不回去?” 平阳公主鼻中闻到一股清香之气,知道杯中盘内都是稀世灵药!虽不懂两人言 中阴神何指?却也猜知必是练功的法门,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奇缘,怎肯错过?便立 即道:“没关系的,晚上打发宫女回去,向母后禀告一声就行了!小妹的行动,向 来不受干涉!” 张出尘笑道:“这就好了,爷还顾虑什么?” 李玉虎摇摇头。张出尘又道:“妾到前面照顾一下,中饭时再来相请,两位安 心用功吧!” 说罢退出浴室,顺手拉上石门。 李玉虎势成骑虎,只得道:“公主先把药丸吞下,再饮一杯玉乳,上去躺下来 吧!” 平阳公主依言动作,平躺在毛巾被时羞得双颊通红,心如鹿撞,只好紧紧闭起 眼睛。 这时,吞下的药、乳已化成一团强劲的热流,在丹田中盘旋不已,热得她不由 全身冒汗、如雨而下。 李玉虎悄然上前,传音道:“全身放松,顺其自然!” 话声中,虎掌虚空一拍,立将她丹田热流击得四散。紧接着,李玉虎下掌如飞, 拍遍她正面上下穴道,接着凌空一拨,把她翻了个身,又拍遍后面穴道。 平阳公主此时,只觉得全身骨节被拍得散了开去,虽然一丝力气也无,却又舒 服无比。 接着,又翻转过来,凌空腾升一尺,又身一热,似被一股温热的气流包没,将 身躯逐渐拉长。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目光到处,只见李玉虎赤裸裸站在身边,两手平伸,掌心 向下,射出一片金光,将自己全身包住。 她心头大是惊奇,但想到适才李玉虎的吩咐,不敢分神乱想,只得强捺住心头 好奇与疑问,顺其自然。 只见李玉虎微微一笑,传音道:“好,顺其自然,凝神内视,但暂时不可闭眼!” 说着,将手一招,丈外的玉杯缓缓飞来。他含在口中,“噗”的又复喷出,化 成一片蒙蒙水雾,向平阳公主全身罩去。 平阳公主只觉全身一阵清凉,包在身外的金霞已随着穿人体内,透视入骨,最 后又都集在膻中穴。 李玉虎把她放落地面,俯身压在她身上,传音道:“现在我用阴阳台体之法, 为你锻炼阴神,你只要顺其自然,凝神内视,以神随气运行就行,其他不必理会。” 说着,用腿顶开平阳公主双腿,校正方位,暗暗放出玉杵,以“灵蛇入洞”方 式,刺入“阴窍”之中。 接着,李玉虎含住香舌,以调合阴阳之法,为她舒通经脉毛孔,足足用去两个 时辰,方才完成。 平阳公主起身之后,虽觉下体有点点血迹,内部也有些异样,但全身轻飘飘, 似已羽化,无一处不舒,而内力更觉增加数倍,不由大乐,笑道:“大老爷,真多 谢了!小妹现在真像已脱胎换骨了呢!” 李玉虎拉她滑下水池,笑道:“我练的功夫,与世间大异,三天之后,你的阴 神才能真个成形,到那时也才能体会出真正的不同!” 李玉虎一边说着,一边替平阳公主全身揉擦,一层老化的皮肤应指脱落,水面 上立即浮起一层秽物。 平阳公主被他揉弄得奇痒难耐,忍不住“哈哈”娇笑,浑身发软,但无意中瞧 见自己的小臂,肌肤白细如脂、晶莹如玉,竟已可与张出尘等人媲美,不由喜心翻 倒,腻声道:“哇!大老爷,妹子的肌肤也变了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把她的头部按入水中,轻细的为她擦抹面部,梳理头发,好 半晌方始拉她起来。 平阳公主长长吸了口气,白眼佯嗔道:“爷,你想淹死妹子啊!” 李玉虎搂她入怀,轻轻拧着水下的坚挺乳尖,笑道:“这么个新出炉的大美人 儿,爷还未曾细细品尝,怎么舍得?” 平阳公主娇媚无限,贴紧在他的胸口,仰头凝视着,阵阵心悸,春情大荡,忍 不主伸出玉臂搂住他的脖子,含倩默默地献上香唇。 哪知,李玉虎仅是轻轻一吻,却道:“出尘来催驾啦!快起来穿衣服吧!” 平阳公主万般不舍起身,站在池边,对自己玲珑的裸体,左瞧右看,发现全身 皮肤均已脱去一层,光滑细腻之极,芳心中又高兴、又得意、又感激,道:“爷, 妹子真的变得好美、好美噢!……” 李玉虎飘然出水,上前在她长发上梳理几下,全身金霞一闪,两人身上的水渍 全已落地。 平阳公主已听到石门滑动之声,玉靥一红,抓起自己的衣服,赶紧闪身钻入里 间厕所内穿着,耳中却已听见张出尘的声音,道:“恭喜老爷,大功告成。公主呢!” 平阳急速穿上衣裙,应声道:“妹子在此……” 说着,走了出来,却见张出尘正在替李玉虎扣着衣扣。 张出尘一望见她,口中“啧啧”笑道:“恭喜妹子脱胎换骨,你看你,裙子已 短了五寸多呢!” 平阳公主“啊!”了一声,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衣袖、长裙都短了少许,走 到张出尘身旁一比,果然已与她一般高矮了! 她有些疑真疑幻,“嗤嗤”的道:“大姊,是真的吗?大老爷的功力太神奇了 吧!” 张出尘拍拍香肩,笑道:“大老爷神奇之处还多着呢!妹子慢慢体会吧!” 李玉虎哈哈朗笑,便拥着两人出去,问道:“老娘回来了吗?有人来吗?” 张出尘道:“婆婆尚未回转,不过长辛店‘仁义市场’的钱一飞已送来四十六 名佣人,妾身按专长替他们分配好了工作。只有六个丫头,非要见过爷,才肯决定 是否留下工作。” 李玉虎“噢”了一声,心中了然。 张出尘语气一转,又道:“另外,妾身已收了十二名雕琢玉器的弟子,还有八 名志愿学习帐目。妾身以为应该先派去清平楼,交托孟先生负责指导一下才行!” 李玉虎问道:“还有四人想干什么?” 张出尘笑道:“如意有大将之风,妾身委为内府总管,如锦为服饰执事,如环 为炊事执事,如春则为玉器房执事,一体协助妾身。” 平阳公主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叹服道:“大姊真是能干!咱们李府才开府三天, 里里外外被大姊整理得有条不紊,实在难得!” 张出尘道:“没法子啊!谁叫愚姊是老大呢!不过这担子实在很重,妹子往后 可得帮衬着点!” 李玉虎笑道:“放心吧!将来谁也跑不了。” 说笑间,三人已至前楼,钱一飞独坐客厅,正在惊奇、猜疑……之际,望见李 玉虎,立即起身行礼,道:“一飞见过府主!” 李玉虎笑道:“不敢,有劳亲临,本府十分感激,仁义市场内部都安排妥当了 吧!” 钱一飞由怀中掏出两本褶子呈上,道:“这是钱蛟交出的存款,一本是他的, 私蓄一百万两,定存在通宝钱庄之内;另一本则是市场公款,活期存放,共十二万 五千三百两正。一飞今日已提换两万两银票交钱蛟带去,还剩下……” 李玉虎挥手请他坐下,笑道:“咱们不是说好,都留在你那儿吗?怎的全带来 了!” 钱一飞道:“这本定期存银,目前实在用不到,放在市场内,一飞觉得责任太 重,所以还是交由府主掌理好些;另一分市场公款,留做周转已足够了,不过钱数 方面,也请府主过目一下。” 李玉虎心知其意,微微一笑,接过来转给张出尘道:“钱兄高风亮节,一丝不 苟,令人佩服。既如此说,就交由内人保管,活期的也请内人登录一下,以便将来 核算可好!” 钱一飞道:“正该如此!” 李玉虎望望他的身体,又道:“钱兄内功习练多年,可惜内力不厚,本府奉赠 内人精炼的灵药一丸,以助内气如何?” 张出尘接过存折,本待走开,闻言便由袋内取出玉瓶,倒出一粒药丸,交在李 玉虎手上。 钱一飞见识过李王虎神奇功力,内心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如今闻言甚是大喜, 便站起身恭谨接下,道:“多谢府主厚赐,一飞生受了!” 李玉虎又道:“钱兄现在服下,待本府为你引导一番,或有奇效!” 此时钱一飞鼻中闻到药香,神志为之一清,知道所言不虚,便立即吞下,端坐 在地。 李玉虎轻伸右掌,凌虚相对,掌心中金霞一显,已射出一道虹光,直由钱一飞 顶门钻入,盏茶功夫,已穿行十二重楼,后又缩回掌中。 平阳公主在一旁望见,芳心中对“老爷”又多了一层憬慕与认识! 钱一飞又坐了片刻,方始挺腰而起,但旋又跪下叩头道:“府主宅心宽仁,爱 人如己,属下获益,不可以道里计,愿以有生之年,为府主效死!” 李玉虎“哈哈”大笑,虚空轻挥衣袖,已将他托起,道:“钱兄愿与本府共事, 求之不得,效死之说,却是休提……” 接着,他目光一瞥平阳公主,又道:“钱兄,这才失礼,忘了为钱兄引见。这 位是本府的未婚第七位妻室,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平阳公主。” 钱一飞大吃一惊,又复跪下行礼,道:“草民叩见公主!” 平阳公主见猎心喜,也学着李玉虎,罗袖一挥,一股无形的暗劲,也把钱一飞 托起,笑道:“钱兄不必客气,本宫身入李府,也算是江湖之人了,咱们以江湖礼 数相见便可……” 钱一飞适才自觉,本身功力最少陡增两倍,哪知道连一个少女的衣袖都拉不住, 心中的吃惊、敬佩,就别提有多少了! 因此他态度言辞,更加恭谨,连称“是,是!”又道:“启禀府主,属下依令 送来四十名男女,另外六名少女,两名救自水牢,四名府主也曾见过,乃是钱蛟经 黑道强劫而来,她们坚持要同来拜谢府主,祈府主惠予接见。” 李玉虎笑应道:“好!”一旁侍立的丫头如意已到门外,带进来六名清丽少女。 其中两名,年约十四,生得出奇清丽,只是此刻一脸病容,显出一副弱不禁风 的样子,甚惹人怜爱! 六女一字跪在李玉虎面前,都定睛望着他,一人道:“奴才等六人得蒙府主解 救,铭感五内,今日一来道谢,二者恳请府主将奴才收在身边,伺候六位夫人及府 主的起居,以报深恩!” 李玉虎朗声笑道:“快请起来!你们不幸被黑道劫卖,实则仍是自由之身,本 府解救你们,曾嘱咐钱兄妥为安排,送你们返家与家人团聚,又怎好收为下人呢!” 另一女子,道:“府主曾说过,要买回奴才等伺候六位夫人,此时怎好食言反 悔?奴才等过去虽是被逼,现在却是甘愿,请府主收留!” 李玉虎一怔,笑道:“好个伶牙利齿,本府昨日乃是一句戏言,岂能当真?” 那女子又道:“君无戏言,府主堂堂一府之君子,怎可拿奴才的命运开玩笑? 奴才天生命薄,若真被送回家去,即使不再被黑道劫卖,也可能被家人卖入娼门, 府主救人行善,岂能为德不卒?” 平阳公主笑道:“爷,看来这几位小妹妹是铁了心了,你就收下她们吧!”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见她也露出一副欣赏爱惜的表情,便道:“夫人意下如何?” 张出尘笑道:“这几个小丫头天生媚骨,较如字辈姊妹更胜一筹,若在平常人 家,再过两三年,只怕更要招灾惹祸,真不如留下来呢!” 李玉虎凝目注视六女片刻,笑道:“好罢,就交给你们俩啦!先帮她们治治病 吧!” 六女大喜,一同叩头,道:“多谢府主,多谢两位夫人!” 张出尘笑道:“起来吧!先随如意上楼安顿,下午再替你们治病!” 钱一飞已圆满完成任务,起身道:“府主还有什么吩咐,属下该告退了!” 张出尘还给他一份名册,一本活期存折,道:“府里尚需要二十名人员,册子 中已然勾出,明日请钱兄派车送来就好,不必亲自来了,剩下的四十七人,等其他 事业接手之后,再行分配吧!” 钱一飞双手接过,施礼告辞。李玉虎三人送到厅口,钱一飞坚请留步,这才作 罢! 李玉虎摸摸腹皮,张出尘会意,嫣然一笑,屈指轻弹,餐桌吊灯上挂着的六个 银铃连响三声,不多时,厅右厨下已走出五名少女,由如环带头,送上五只大托盘, 四菜一汤,外带三个大包子及三套纯银餐具。 李玉虎望望银铃,坐在餐桌王位,笑道:“夫人这番设计甚妙,但万一有生人 在座,不怕有卖弄之讥吗?” 张出尘与平阳公主对面而坐,一边为他布菜,一边白眼相加,笑道:“爷当妾 身这么呆?当着外人,妾不能拍掌为号吗?” 李玉虎大笑,道:“好,好,算你聪明,老爷才是真呆,对不对!” 新来的四名送菜丫头皆年约十五、六,一身的新衣服,一脸喜气,望着李玉虎 俊美模样,都不由有些傻了! 如环垂眸一笑,道:“咱们府主,你们不是说都见过了吗?怎的还发呆呢!还 不快行礼退下!” 李玉虎挥手笑道:“家居无大礼,大家以后整天见面,礼来礼去,烦不烦哪! 记住以后只要各守其分,本府绝不会亏待人的!” 四名丫头眉开眼笑,齐齐屈膝万福,恭声应“是!”后退去。 李玉虎道:“看这些丫头个个面有菜色,晚上夫人赐她们一粒药,补一补罢!” 张出尘笑道:“赐药可以,不过新来的二十名男丁,可得麻烦老爷与虎爷一下!” 平阳公主笑道:“怎的不见虎弟、琳妹?他们已用过饭了吗?” 李玉虎笑道:“他啊!不晓得又野到哪儿去啦!不管他啦!” 饭罢,平阳公主带来的宫女与如意一同下来,一同立在一旁伺候。平阳公主忍 不住问道:“刚才你跑到哪里去了?” 那宫女兴奋的笑道:“回公主的话,奴才在楼上参观,看着如春姊他们在琢磨 宝石,好好玩呢!” 张出尘笑道:“你想学吗!上去跟如春一同玩罢,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了!” 宫女望着平阳公主,一脸期盼,却不敢行动。平阳公主笑道:“长夫人吩咐了, 还不去吗?” 那宫女行礼上楼。平阳公主道:“大姊,妹子这身棉衣好热,有没有凉快一点 的,借妹子穿上!” 李玉虎起身脱去长衫,身上只剩一身短打的绛色丝衣裤,道:“我出去走走, 你们去后面换换衣服,休息一下吧!” 张出尘带着平阳公主又回到后洞,推开右手第三间房门,笑道:“以后妹子就 住这里吧!愚姊去拿衣服来给你!” 平阳公主人内一瞧,房中一色鹅黄的家具被褥、铜镜、妆台,无一不备,珠光 宝气,更是华丽无匹,光是用来照明的黄宝石、夜明珠,使已价值连城,连宫中皆 是少见。 她芳心暗暗诧疑,坐在妆台前一照,只见铜镜中出现一个美人,竟把她吓了一 跳,仔细一瞧,却又不禁哑然失声,大笑起来! 张出尘正捧了衣服进来,见状奇问道:“妹子,你怎么啦!” 平阳公主又笑了半晌,方指着铜镜道:“哎唷!姊,小妹是被镜中人吓着啦! 姊,说实话,小妹实在想不透,老爷这身功夫是怎么练的?他师父是谁?多大年纪? 连婆婆我也猜不出到底是几岁!怎么到了这里,好像一切不一样呢?” 张出尘拍拍她脸蛋,笑道:“妹子,你今年才十六、七吧?” 平阳公主道:“妹子虚岁十七。” 张出尘笑道:“你信不信,五十年后你还是这副模样,你永远不会老了!” 平阳公主大惊道:“真的?” 张出尘笑道:“快换上衣服,来!待愚姊告诉你吧!” 平阳公主换过一身单薄的绸衫,两人平躺在柔软的床上,张出尘便开始如讲神 话一般,将李玉虎与自己的过去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平阳公主惊喜交集的听着,一声不响,最后方才长叹一声,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查觉真痛,才道:“果然不是做梦!想不到妹子的福缘这么大,晋身府中,得侍李 郎,实在是大姊恩赐!……” 张出尘挺身起来,笑道:“这是公主的福缘,与愚姊何干?前因后果妹妹都晓 得了,就好好珍惜吧!” 平阳公主翻身下床,瞥见李小虎、琳儿正走了进来,便道:“二爷,你让我摸 摸,到现在我还不能相信,你不是人呢!” 李小虎脆声笑道:“哎,姊,别骂人嘛!小弟可没对不起你吧!” 平阳公主“嗤嗤”娇笑不已,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妹不是这 个意思!” 李小虎正色道:“好啦!别疯疯颠颠的啦!出尘说的无一丝虚假。你们快出去 吧!老娘已回来啦!” 张出尘赶快出去,平阳公主在后跟着,两人一到厅上,果见孟巧娥正带着李玉 虎、翠儿、余玉莲进来! 两人上前迎接,张出尘道:“娘怎么现在才回来?吃过午饭了吗?” 孟巧娥笑着坐下,示意众人落坐,道:“这两车金砖,足有五千五百斤,合八 万八千两,折算白银,乃是十七万六千两银子,数目虽不算大,但足够通宝的伙计 搬上老半天呢!” 随即翠儿拿出一叠银票,交给张出尘,道:“大姊,这银票你收着吧!一万两 一张,共十七张,千两一张的五张,百两的十张。” 李玉虎摇摇头,道:“两车金砖只换这么一点点,差太多了!我看得想想别的 办法,才能筹足五十万两银子盘下万利来呢!” 张出尘顺手把银票交给如意。如意走到一边,在柜中取出一个小木箱,打开来 把银票放入,又在一本帐薄上记下。 张出尘道:“昨天妾身抽空做了几个玉佩玉镯,待会拿到如意珠宝坊估个价如 何?” 李玉虎道:“可以啊?不过娘还有熟悉的吗?” 孟巧娥笑道:“北京的珠宝行,为娘都熟,不过上次为娘也没亲自出马,是托 空空门下代劳的,他们门路广得很呢!” 李玉虎拍腿笑道:“对麻!我看还是等武老回来再说吧!反正他今晚一定回来! 对了,娘,清平楼的生意如何?” 翠儿抢着道:“中午娘和咱们就在那儿吃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孟先生还说, 已与万利的老板谈好了呢!” 李玉虎道:“等会公主的座车回宫,顺便把几个学帐的女孩子送过去吧!将来 先两人一组,担任这四处的记帐工作。出尘,你写封信给孟先生说明一下!” 张出尘领命而去,便走入左边书房。不一会已然写好,交给一边的如玉,道: “你去通知如菊,叫她们收拾一下。” 李玉虎道:“刚才巡视了一下,觉得这儿缺少马房,娘,石牌楼之外还有一里 之地,不知是否属于咱们的?” 孟巧娥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吧!当年买这栋宅子的时候,卖主曾经说过, 由大路向里直到谷底,都属咱们的。” 平阳公主忽道:“不是也没关系,妹子回去对父王说,将来把香山就赐给虎弟 好了!” 李玉虎笑道:“这不好吧!听说山中有许多王爷朝臣的别墅,也是一般民众的 游乐区,怎好据为己有?” 平阳公主笑道:“那有什么关系?爷只要对原有别墅风景,任人使用游玩,不 收回来就行了!其他可以利用的地方,还多得很哪!” 李玉虎笑道:“这倒也是,只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 平阳公主笑道:“父王对爷感激在心,哪有不肯之理?” 张出尘道:“如此说来,咱们得先拍拍皇上的马屁才成。如意,你去取两块最 大的温玉佩来!” 如意领命上楼,不多会回来呈上两方粉红色玉佩。 张出尘递给孟巧娥、李玉虎各一块,又道:“妾身新雕的玉佩想送给皇上娘娘, 娘以为如何?” 孟巧娥细看玉佩,大如巴掌,花纹虽甚简单,却十分朴拙,尤其玉理极细,拿 在手中,一股暖意传上身来,感觉十分舒服,不由叫道:“哇,这玉好暖和噢!是 宝物呢!” 李玉虎把玩一下,交给平阳公主,她也立即察觉到玉佩奇处! 张出尘凤目一闪,颇得意的道:“这是妾身在后洞池旁采的,俗称万年温玉, 佩在身上冬暖夏凉,避邪强身。这两块要是拿去卖,非百万两银子不可!” 平阳公主吓了一跳,道:“哇!这么贵重,还是卖了吧!爷不是正在筹钱吗?” 张出尘秀眉一挑,笑道:“这两块在人间是宝,但在咱李府可不算什么!还是 先送给皇上、皇后,让他们暖暖身子骨吧!” 李玉虎也笑道:“对!咱这岳丈日理万机,每天靠着个火盆取暖,满可怜的! 老岳母母仪天下,仪态重要,大寒天老裹着重裘也不是办法,这两块玉佩拿去,用 丝绳穿起,吊在心口,必定妙用无穷,殿下群臣一定会傻眼的!” 平阳公主想到那种情形,不由“嗤嗤”而笑,道:“那么,妹子就代表父皇、 母后谢谢爷、大姊及娘了!” 孟巧娥笑道:“谢娘做什么?这可都是出尘的功劳、心思哪!” 张出尘笑道:“若不是娘生了两个好儿子,皇上怎能沾到光呢!公主妹子只怕 也嫁不到这般佳婿,她不谢娘谢谁呢?” 孟巧娥得意的望了玉虎一眼,起身道:“小虎这小子,又不见影啦!野到哪儿 去啦!” 李玉虎笑道:“娘去后面看看吧!他和琳儿正在后面修房子呢!” 孟巧娥走去后洞,口中喃喃道:“又修什么房子,还不够住吗?” 李玉虎见几位夫人也有疑问之色,便道:“是我叫他再辟一间琢玉房、一间书 房出来,这样夫人若有空暇,琢玉磨珠,就不必跑到前面来啦!是不是!” 张出尘笑道:“总不能把丫头们都叫进去吧!对了,妾身想请个镶金师父回来, 教丫头们做首饰,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个我没意见,你做主就是。不过还是等武老来了,请他 帮忙,一定找得到高手!” 他望望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空中乌云浓密,又是要下雪样子,便道:“公 主,我看快打发他们回去吧!你是否该写封信给老岳母呢!” 平阳公主笑道:“好哇!妹子就去写信,翠姊陪妹子去好吗?” 翠儿脆笑道:“好哇!不过你若不会,可别问我,我是一个大字也认不得!” 李玉虎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去瞧瞧假山。对了,新鲜的雪莲子还有没有? 能不能种在水底呢?” 张出尘摇头不语,与玉莲一左一右,陪他步出大厅,只见六丈外假山挺拔俊秀, 山壁上青苔苍苍,石隙中数株尺余苍松斜挂而下,却有巨树的雄姿风貌,张出尘不 由叹道:“爷,你真会选材造景,这假山多美啊!” 走到前面,只见那大的水池中,七株睡莲,约十几片巴掌大小的叶子,有的还 沉在水中,实在有些不衬! 张出尘想起刚才的问题,说道:“浸过玉髓灵乳的雪莲子还有很多,不过妾身 也不知道种下去会不会发。不过可以试试,即使不发,莲子化人泥里,对这些小莲 必有助益,是不是!” 李玉虎喜道:“对嘛!你快去取七粒来,种种看吧!” 张出尘走到后洞,在她的百宝玉匣中取出七粒雪莲子,疾速返回。李玉虎一一 弹入泥中,口中喃喃道:“雪莲子啊,雪莲子!拜托你们好好长吧!” 余玉莲“嗤嗤”娇笑,道:“爷,它们听得懂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我也不知,不过是希望它们顺利生长而已!” 三人说笑间,走到广场中央,李玉虎指着外面,道:“我想在大路边建个门房, 另设一道围墙,牌楼右边林木较疏处,盖一个马房,好不好?” 张出尘道:“当然可以!明儿找个人估估价,一座马房用不了十天就成了。不 过围墙太长,现在天气又冷,怕要弄很久呢!” 李玉虎道:“先找人估价吧!” 平阳公主写好信,叫来宫女交代一番,便与翠儿一同出来。宫女与另外八名如 字辈少女,依依不舍的拜别府主夫人,走到石牌楼边的下房,叫出车夫护卫,传达 了公主的旨意,立即一同登车而去! 平阳公主活泼的在场中跳来跳去,又试做“一鹤冲天”,上拔五丈有奇,不由 大笑道:“爷,我真进步神速呢!再说不回去真好,宫里的规矩才叫多呢!什么坐 有坐像,站有站像,吃有吃像,睡有睡像,什么都讲究,真受不了!” 李玉虎笑道:“看来你是在华山野惯了,当然受不了啦!看你这么好动,教你 六合神行步法吧!” 他一边传音讲解诀窍,一边亲自示范,平阳公主则用心记下,跟着练习起来! 翠儿看了有趣,道:“咱们来玩老鹰抓小鸡,好不好?老爷做母鸡,我相莲妹、 大姊做小鸡,公主妹子来抓,好不好!” 众人拍手叫好,张出尘却道:“你四个玩吧!妾身身子不便,少陪了!” 李玉虎笑道:“好!你进去吧!我们来玩!公主你记着使用六合神行步法!” 他张开双手,在公主面前站定,翠儿则站在后面,双手拉住他腰上衣服,玉莲 则又站在翠儿后面,依样画葫芦! 李玉虎叫声:“开始!” 平阳公主左右一晃,依六合步法的诀窍,晃身向后面的玉莲抓去! 余玉莲惊叫一声,飘身后退,公主拍手笑道:“莲姊,你放了手,输了!换你 来当老鹰!” 余玉莲傻乎乎的道:“谁说不能放手的?不算!” 翠儿脆声笑道:“你没玩过是不是?不过输了就输了,怕什么?” 余玉莲道:“好,我来抓就是!” 她走到前面一丈处站定,平阳公主换到翠儿后面。玉莲道:“我抓啦!” 说着,展开身法,左右游走如闪电,李玉虎双手张开,随着她左拦右遮,后面 两人也跟着摆来摆去。 平阳公主初初还跟得上,盏茶之后,移位一个疏神,立时被翠儿摔向一边,余 玉莲一跃扑上,一把将她抱住,道:“抓住了,看你往哪里跑!” 平阳公主一惊,跟着娇笑起来! 于是两人笑成一堆,李玉虎、翠儿也跟着笑,好半晌,大片雪花纷纷飘落。但 奇怪的是,一进广场上空,却又化成雨水落了下来! 平阳公主玩得一身燥热,这时淋着细雨,叫道:“好舒畅噢!” 过不片刻,已然全身尽湿。 李玉虎拉了她,道:“好啦!进去吧!” 平阳公主随他一同入厅,却发现李玉虎三人,身上却无一丝水渍! 李玉虎解释,道:“你现在功力还不够,三天之后,内力一发便可震落水珠, 就像这样!” 说着,全身金光一闪,已包住她,接着一震,平阳公主的头发、衣服已全干了! 而她站的地下,则已多出了一滩积水。 李玉虎轻轻一挥手,地上积水如箭,全都飞出厅去。 平阳公主依在他的怀内,笑道:“爷,妹子也能练成这等神功吗?” 翠儿笑道:“会啦!我和莲妹,过去不都和你一样的吗?” 平阳公主眨着眼,还是难以相信。 张出尘由楼上下来,笑道:“快坐会儿,喝一杯茶,快吃饭啦!” 众人落坐,张出尘弹出两声铃响,厨下翩然走来六名少女,一脸的巧笑,一身 的喜气,当前一个手托玉盘,一同来到面前。 张出尘笑道:“这六个丫头坚持要伺候咱们,妾身只好由之,同时也把她们治 好了呢!” 六名少女献茶之后,被李玉虎许为伶牙利齿的一人首先万福,道:“启府主, 小奴贱名小蓉!” 另五人二报名,竟是小佩、小梅、小芙、小桃、小英。 李玉虎望着六女,笑道:“好,好,有劳各位了!你们现在年纪还小,留在夫 人们身边多学学本事,过两、三年本府再为你们做主,找个适当青年成家立业,知 道吗?” 小蓉等六女十二对媚眼,直视着他齐声道:“奴婢甘愿终身为府主夫人执役!” 李玉虎有些困窘,望向张出尘求救。张出尘道:“好啦!这话以后再说!去请 老夫人,准备开饭吧!” 六女齐声应“是!”一齐万福而退,李玉虎摇摇头,道:“真受不了!夫人, 有空时,我看你得多费点心思开导她们一下才成!” 张出尘点点头,柳眉一扬,正要开口,却见孟巧娥已然出头! 众人起身柑迎,孟巧娥道:“坐,坐!家居生活,哪来这么多礼数?” 接着,又道:“小虎真不得了,他和琳儿在里面大展身手,不但辟了两个大房 间,还做了许多石质、玉质的家具呢!可华丽啦!只怕宫里也比不上呢!” 李玉虎笑道:“这样也好,等咱们接了如意坊,都可以搬去卖了!” 说笑间,小蓉已来相请。 用餐之时,六名丫头伺候在侧,虽说无微不至,除了平阳公主外,李玉虎等都 觉得有点别扭! 饭罢,平阳公主看出众人的心意,道:“爷,看来这六人都是大家出身,也吃 过不少苦头,所以本身懂得规矩,也心甘情愿把一生奉献给李府,爷千万别拒绝, 否则反显得咱们不懂规炬了。妹子是不会看相,不懂什么媚骨不媚骨,不过却能感 觉体会到,她们的真挚奉献无我的心意,爷要是表现得太绝决,不但会伤了她们纯 真的心灵,也似乎太矫情了,娘,您说对不对啊!” 孟巧娥微微一笑,道:“她们还小,一时还想不到别的,只要不过分,就顺其 自然吧!至于说到大家规矩,你们也得习惯一下,否则到了宫里,岂不让朝臣笑话, 替你老岳父丢脸吗?” 李玉虎苦笑一声,耸耸肩,道:“所以啦!孩儿不愿为官,也不是没道理!” 孟巧娥起身笑道:“但有时候也不能不应付一下吧!好啦!不说了,你们看着 办罢!” 众人起身相送,待她走远,李玉虎才道:“我下午各处看了一下,发现新来的 四十名人员,忠心有余,精明不足,尤其是二十个小伙子,都是一副奴才样,实在 难当大用,真是奇怪!” 张出尘笑道:“其实也不算奇怪,试想凡愿卖身为奴者,只图一个温饱,怕经 历奋斗及风霜,自然也不会创业,爷何必对他们要求过高呢?” 李玉虎凝目沉思,半晌恍然有悟,乃笑道:“夫人之言有理,看来果然是为夫 找错方向了!” 张出尘又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爷一心想为万民谋幸福,他们自然也应该出 以援手,不过这种人生性怯弱,才具有限,只能分派一份固定工作。若要求才,便 须在贫苦大众之中寻找,像鞍山的一群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李玉虎抚掌道:“对!夫人一言惊醒梦中人!下午我心头还一直苦恼、疑惑着, 奇怪!为何到咱们李府里的,女人都比男人能干呢!” 张出尘道:“那是当然!如字辈二十四女,是娘千挑万选,又花了七、八年心 血培育出来的,即使小蓉六人不也如此吗?” 李玉虎眉头一展,起身道:“这四十人既然不堪大用,明晨夫人泡一粒九转上 清丸,分而食之,先为他们拔除一些病根算了,增功灵丹省省吧!” 随后,五人来到后洞,只见新辟的甬道上已多了两道门户,右边一间,是一座 精心雕琢的书房,书桌、书架、数张椅子一应俱全,全由原石雕成。高大的圆顶上 嵌着夜明珠,也打了气孔,不但光亮,也不气闷。 平阳公主“啧啧”称奇,道:“虎二爷真是能干!过几天妹子去宫里搬几套书 来,再添些文房四宝与字画,便真是十全十美的书房了!” 对面一间是工作房,房子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石案,案边有八张石椅,案上已放 好几根粗大的玉笋,均是从后洞采了来的。四面石壁上还开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石洞, 乃是放置成品之处,此时上面已放了一座玉雕像,高有两尺,玉色洁白细腻,面目 栩栩如生,竟是吕祖师洞宾的形状! 李玉虎一见肃然起敬,合掌行了一礼,道:“等书房布置好了,咱们就把这雕 像请过去吧!出尘准备一些檀香,做个香炉!” 张出尘应了,也随后合什行礼。翠儿更是心有所感,神态十分真诚。 石室左墙,还有一门可通餐室及后洞。 参看一毕,张出尘笑道:“二爷的手艺又进步了,只要他能多做几件玉器,爷 的经费就不用愁了!” 李玉虎笑道:“我看你把琢玉的重点放在这里好了,同时调几个女孩子过来, 人多热闹,小虎自然会插一脚!” 张出尘应道:“好!明儿妾身选几本书来,若有图案,妾身也想教几个女孩雕 些玉像。” 李玉虎道:“夫人再去拿几粒雪莲子,公主根基较差,必须加强。你们先去睡 一下,等半夜出云她们回来,又有得忙了!” 他拉了平阳公主便走进浴室,只见公主玉靥生春,娇媚无限的道:“爷,又要 洗澡吗?大姊、五姊、六姊会不会生气啊!” 李玉虎脱去衣服,溜入池中,笑道:“怎么会!快下来吧!” 平阳公主咬着下唇,脱去衣物下水。这时张出尘已送来五粒雪莲子。 李玉虎自己吃了两颗,也分给平阳公主,最后一粒却塞在张出尘口中,笑着拍 拍她的屁股,道:“这是给咱们儿子吃的,知道吗?” 张出尘“啐”一声,嫣然一笑,转身出去,随手合上石门。 李玉虎把平阳公主拉过去,扶她躺在石粱之上,先行抚弄按摩,待平阳春水满 潮之时,方始为她行阴阳和合调神大法。 ◆第三章 规模粗成 一个时辰之后,平阳公主首次惊奇的发现,两人的真元结合成一片金红色光网, 缓缓将两人托起空中,凌虚不动,任凭那气流,在周身毛孔中此进彼出的运转不停。 她赤裸的玉臂、玉腿,像八爪鱼,紧紧攀附在李玉虎身上。李玉虎则双臂搂住 她的裸背,全身如矢,一动不动。 又过了半晌,两人落回水中,真气尽收,李玉虎方抬头放开平阳公主的口唇, 笑道:“这真气运行之法都记下了吗?再做三、五次,等阴神能独立运作,就大功 告成了!” 平阳公主“啧啧”称奇,道:“爷,妹子不也变成神仙中人了吗?太不可思议 了!” 李玉虎起身坐在水中,笑道:“其实我们人类本有奇能,只是被物欲所蔽,难 以发挥而已,只要掌握诀窍,常保灵台清明,与神仙何异!” 平阳公主经过这两次阴阳和合,不仅体质完成脱胎换骨,杂质去净,全身亦充 满无限活力,而且芳心早已把自己看做是“爱郎”的一部分,所以那生疏的羞怯感 已完全消除! 于是她滑下石梁,伸手为李玉虎按摩擦洗,掌劲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让李玉 虎十分舒服。 他干脆躺上石梁,让她一展所长,口中却道:“奇怪!你贵为公主,怎么会这 一套?” 平阳公主得意的扬眉娇笑道:“平常在宫里,常有太监替我按摩,不知不觉也 就会了。怎么样?不赖吧!” 李玉虎“唔”声作响,表示嘉许。 平阳公主此时已按到他的大腿根部,一摸之下,发现李玉虎跨下除了一层乌亮 丛毛外,竟然空无一物,不由惊呼出声,有些怔住。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你怎么啦!” 平阳公主迟疑道:“刚才我们……和合之时,妹子觉得……爷这里有——东西 啊!怎的现在不见了?” 李玉虎大笑道:“要真的没了,岂不就成了太监?还能娶老婆吗?” 平阳公主伸手掏摸,却只摸到毫毛下似有一圆球,却仍摸不着长长的“玉杵”, 便道:“这,怎么变得不一样呢!” 李玉虎拧她鼻子,笑道:“你敢看吗?” 平阳公主笑道:“你身即我身,有什么敢不敢?” 李玉虎笑道:“好,就让你见见吧!” 平阳公主只觉得掌下“圆球”一阵颤动,已然缓缓伸出,眨眼间,一根粗如儿 臂长有尺余、色如红玉的玉杵已伸出水面半尺。 她大惊失色,却又无比好奇,“嗤嗤”的道:“妈啊!这么粗大……刚才在妹 子里面的就是它吗?” 接着,伸手摸住,顺竿而下,又发现根部原来还有一个肉囊,包着两个卵蛋! 李玉虎吸着收回,笑道:“不必怕嘛!想想看,那么大的婴儿,是女人就生得 出来,这般粗细,绝对撑不死人!” 平阳公主实际上并未尝到“燕好”真滋味,所以对于“它”也没多少喜爱与感 受,听他这么说也有道理,便道:“不过上回还是很疼的,这次好多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便起身晃动一震,抖落身上的水渍,又道: “你也试试,这法子很管用呢!” 平阳公主凝立闭目,想着适才真气穿肌而出的路线,猛一鼓动,周身立即红光 暴现,肤上水渍四散,不由大喜雀跃道:“成了!成了!爷,真谢谢你啦!以后洗 澡可省事啦!” 说着,又低头细瞧李玉虎跨下,疑道:“妹子想,别的男人不会这样子吧?否 则当太监的何必要割!把出口缝住,不让出来,不就成了!” 李玉虎哑然失笑,但接着又是一叹,道:“说真的,皇宫这一点太残忍了!一 个大男人受此一刀之后,还有什么生趣?” 平阳公主苦笑道:“那也不见得!妹子看那些太监活得也挺带劲!再说,这是 祖宗传下的规矩,也是出于自愿,谁也改变不了,爷就别去管了!” 李玉虎道:“认真讲,还是天下百姓生活太苦,才会有人愿意为了区区银子卖 身为奴,挺身受割。若人人有钱,谁愿意啊?所以根本之道,还是先使民富,民富 则知耻,知耻近乎勇。勇者联合起来,是可以反对掉一些不合情理的待遇!” 平阳公主恍然道:“怪不得爷要办那些事业,原来是这缘故!” 李玉虎道:“不为此为何?” 平阳公主正色道:“若果为此,妹子觉得爷应当接受父王的封赏,一者献策方 便,二者更易利民、便民,甚至富民呢!” 说话之间,两人穿上衣服出去。李玉虎边走边道:“依我的性情,不耐久立朝 堂,更不喜困处一地,若是受了封赏,一辈子守在此地,非闷死不可!” 平阳公主笑道:“这事交给妹子办吧!妹子虽是皇上的女儿,却也野性难羁, 有了爷这个护身符,父王是留不住咱们的……” 两人的谈笑声惊动了张出尘等人,三人分别在自己房内出来。张出尘笑道: “什么事这么高兴?公主的神功练成了吗?” 五人聚在小客厅,平阳公主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张出尘笑道:“爷最适合的职 务是‘八方巡抚’‘代天巡狩’,既可不用上朝理事,又可游行天下,遇着贪官污 吏,名正言顺的惩治一番,不出十年,天下吏治必然一清,百姓的生活自然也大大 改善!怕只怕,皇上信不过爷……” 平阳公主忙道:“不会的!依爷神技,说句不好听的,若想取而代之,父王便 是有千军马马,也是白搭,何必好心救他?更何况爷收了妹子,已成了他的亲女婿, 他不信任,还能信谁?这事只要爷肯屈就,一定没问题!” 李玉虎笑道:“看看再说吧!我不一定有兴趣干呢!” 平阳公主发急道:“爷,你可不能耍这种滑头啊!父王若颁下诏书,来这一手, 叫妹子今后怎么做人!” 张出尘笑着安慰她,道:“公主,爷故意逗你玩的,真要有诏书,爷会这么不 通人情吗?放心啦!” 李玉虎陡然起身,伸个懒腰,喜道:“来了!……” 了音未发,人已化一片耀眼金霞,一闪而没。 平阳公主吓了一跳,问道:“什么来了?爷怎么啦!” 张出尘三人均已听得鹰王鼓风之声,笑道:“公主,快去前院,爷去接人去了 ……” 四人疾步走到前院,仰头探视,只见偏东的黑云中金霞闪闪,一头大鹰爪下吊 着个大网篮,盘空而降,李玉虎正在鹰背之上,与三名美女搂着亲热呢! 平阳公主这才恍然,原来他去迎三位娇妻,同时也再一次见识了“他”的能耐! 大鹰距地面尚有数十丈高,只见李玉虎张臂搂住三女,左一右二,金霞一闪, 喝一声“走!”已带头向下直直跃来。 眨眼间,下落十丈,金光一收,李玉虎陡然当先加急落下,三女齐声惊叫,各 自真元运替,头下脚上,随后急追,齐伸手把他抓住,一个抱头、一个抱腰、一个 抱腿,急问:“爷,你怎么啦!”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我很好哇!只是害了思妻病,想叫你们抱抱而已!” 三人一齐白眼相加,抱头的朱如丹道:“吓死人啦!……” 说话间,三人心思一致,上身一挺,缓住下落的势子,随后冉冉如飞絮轻云, 向广场落去。 平阳公主远远瞧见三女各被一紫二红三团光霞圈住,飘飘而飞,宛如凌波仙子 一般,不由自愧远甚。 三女飘落场上,张、朱二女把手一放,奔向张出尘,双双扑到她怀中,撒娇般 道:“大姊,可想死妹子了!” 林灵一手托住李玉虎背部,一手搂住他的双腿,笑道:“爷还要妾身抱吗?武 老在后面呢!” 李玉虎挺腰下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还是灵儿乖,这两个丫头想姊 姊不想老公,等一下可别找我亲热!” 朱如丹反身扑过去,揉在怀内,“啧”的亲他一口,妮声笑道:“老公,人家 好想你噢!” 张出尘暗暗推推妹妹,张出云也跟了过去,搂住他的膀子,学着朱如丹的语调, 道:“老公,人家好想你噢!” 李玉虎仰天大乐,半晌方才放开,招招手,叫平阳公主过去,为她们介绍,道 :“她是你们的七妹,也是当今皇上的女儿,平阳公主。她叫张出云,是老二,朱 如丹,老三,林灵,老四!你们多聊聊吧!” 这时,李小虎与琳儿早已出来,用传音指挥着群鹰降落,把网篮集中一起。 亚军落在最后,没带网篮,背上驼着神偷武昌。 李玉虎迎上前去,执手相问道:“武老,这一路还好吧!” 武昌头戴皮帽、身穿皮裘,身材矮小,只及李玉虎肩膀。他由李玉虎掌上得到 一股贴心的温暖,一手拉下皮帽,道:“多谢府主关心,属下好得很,只是高空冷 得要命,差点没把属下冻死!” 李玉虎拉着他步人大厅,众妻“吱吱喳喳”的交谈着,也随后进来,落坐之后, 张出尘又为他介绍没见过面的翠儿、余玉莲及平阳公主。 武昌一一见礼寒暄,心头却一直咕晌、羡慕,“府主真是艳福无边!” 小蓉、小梅竟也出来,为众人送上茶点。 李玉虎奇道:“小蓉,你们去睡觉吧!忙了一天,还不累啊!” 小蓉道:“主子没睡,小婢哪能去睡?不过请主人放心,小婢等自会轮班休息, 不敢劳主人操心!” 李玉虎想起宫中有龙床前伺候的太监、宫女,望望张出尘,耸耸肩膀,道: “随便你吧!” 又转对武昌,道:“本府让你受冻,实在不好意思,等会泡泡热水澡,服一粒 夫人自制的灵药,早点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张出尘取出一粒药丸,小蓉上前,捧过一个玉托盘来接了,又送到武昌面前。 张出尘道:“武老的住处安排好了,就在左手第二个房间,小蓉带武老过去吧!” 小虎、琳儿进来,手上提了几个包袱,道:“这些都是谁的?自己拿吧!” 朱如丹笑道:“虎二爷,有了老婆之后,可神气了,见了咱们姊妹,招呼都不 打一个,真是……” 小虎嘻嘻而笑,脆声道:“有老哥疼你,找我干嘛?……” 李玉虎道:“小虎,过来见见武老!” 李小虎笑嘻嘻走到武昌身边,伸手拉一下他颔下的山羊胡子,笑道:“武老你 好,穿这么多,也不怕流汗哪!” 接着,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又笑道:“我叫小虎,是老哥的小弟,她叫方文 琳,就算是我的老婆吧!以后,你叫我虎二爷好了!” 武昌还真摸不清小虎来历,望着他可爱顽皮的模样动作,也真没辙,只好拱手 道:“属下见过虎二爷!” 小虎拍拍他肩膀,又道:“你手上的药丸可是大嫂的心血,快回房服下调息一 个时辰,包你功力倍增!想洗澡,顺甬道一直出去。二爷我,也早已修好了一间温 泉浴池,你老就好好泡一下吧!” 武昌起身连连应“是,是!”等他说完,才转身对李玉虎道:“府主、诸位夫 人,请容属下告退!” 李玉虎也已起身,抱拳道:“武老好好休息,明晨咱们再谈!” 小蓉上前,提了一个青布包袱,随武昌过去,小梅则拿起另外三个,立在一边。 李玉虎见状,只好道:“送到后洞客厅去,我们也要休息啦!” 小梅躬身应是,却不行动,直到李玉虎带着一大群娘子出去,才在后面跟进。 李小虎不理他们,牵着琳儿一闪便上了四楼。李玉虎笑指着小楼,轻声道: “老娘住在三楼,等明儿再拜见吧!别大声,免得把她老人家吵醒了!” 到了后洞,张出云三人对里面的豪华敞亮都大为满意。朱如丹道:“林老伯、 伯母说这是四妹的嫁妆,看来四妹真有钱,咱们都沾光了!” 林灵笑道:“三姊别骂人啦!你没听我爹说吗?这地方可是婆婆买的,不过是 他们借住,把此地稍加增建而已。” 李玉虎笑道:“洞中的陈设,都是岳父、母收集来出的,如今一古脑儿留下来 送给咱们,说来已不属于哪一个,应该是大家共有才对!好啦!出尘分配一下房间, 然后去浴室集合,今天我可得好好乐一乐!” 张出尘当先而行,出云三人在小梅手中接下自己的包袱随后。李玉虎道:“小 梅,你去睡吧!这儿没你的事啦!” 小梅垂目道:“小梅六人伺候主人起居,应该不离左右、随传随到才行,今晚 由小蓉与小婢两人值夜,可否请主人恩准,留在小客厅呢!” 平阳公主知道宫中与各府规炬,便道:“爷,就让她们在这儿好了,否则,她 们呆在小楼楼下,虽不算冷,滋味也不好受!” 李玉虎奇道:“去睡觉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守夜?” 平阳公主道:“府有府规,家有家法,像咱们这大的府邸,按理说是需要有人 守夜,以防意外。虽然爷神功无敌,自有护府之策,但若是老爷不在,下人们一个 个人夜就睡,万一有宵小侵入,岂不吃亏!小梅她们尽忠职守没错,将来前面也该 有一番编组安排才行!” 李玉虎想想也对,便道:“好吧!你愿意守规矩,我也不便拦阻,就和小蓉待 在这儿吧!” 接着他又对平阳公主道:“你以为前面无人防守吗?那就错了!现在第一道防 线是鹰群,第二道是两只小猴子,第三是小虎琳儿,到我这儿已是第四道了!” 平阳公主与小梅都听到了,也都十分惊奇,不过她们也学会“见怪不怪”,便 不再问。 只听李玉虎又道:“好啦!今天你已洗过两次,没你的事了,去睡觉吧!万一 睡不着,就坐息一下,咱们明儿见!” 平阳公主知道他要与新返的三妻亲热,不便插入打扰,便顺从的道了晚安,回 到第二个房间。 小梅随后跟了进去,为她解衣脱鞋,伺候躺下,这才关门出去。 随即与小蓉走进客厅,窃窃低语一阵,便真个守起夜来! 李玉虎走进浴室,只见六个老婆,有五个已下了水,只有张出尘衣衫整齐的坐 在池边,与出云闲聊! 众女一阵欢呼,李玉虎笑问张出尘道:“你怎么不下去!” 张出尘白他一眼,起身为他脱衣服,道:“老爷要疯,有她们还不够吗?妾身 可是已领了免战牌的!” 李玉虎在她颊上亲了一下,笑道:“好吧!你去睡吧!免得看了心里痒痒。” 张出尘轻啐一口,转身出去。李玉虎又道:“外面两个小丫头挺死心眼的,非 要守夜不可,你去瞧瞧,赐一粒药丸,传她们五行神功癸水诀吧!” 张出尘应是出去,顺手带上石门。 李玉虎欢呼一声,“噗通”跳下水池,每个人先赏一吻,笑道:“今天本座要 大乐一番,你们按顺序来吧!” 张出云笑道:“启禀老爷,请先替妾身看看,上次蓝田种玉,妾身是否有了? 若是有了,就不能陪爷疯狂,请老爷体谅!” 李玉虎一怔,依言运用天眼,替她诊视。果然发现子宫中已结了胎,不过尚只 有黄豆般大! 不过这么一来,真的不能乱顶胡撞,否则一定脱落! 他睁开双目,笑道:“恭喜贤妻,果然已珠胎暗结,今天准你所请,上去陪你 大姊吧!” 众女一阵哗然,齐齐向两人道喜! 张出云抬头挺胸,神采飞扬的起身,随即裹上一条大毛巾,道声“少陪!”便 开门走了出去! 朱如丹“砰”的一掌拍在水面,鼓气道:“好神气噢!爷,我不管,我不管, 我也要怀孩子!” 李玉虎哈哈大笑,搂过她来,一手捏着她雪白的玉峰樱桃,道:“好,好,要 想怀孕还不简单?你轮最后吧!” 朱如丹爬起来,咬他耳垂一口,让过一边,道:“最后就最后,我非生个儿子 不可!” 李玉虎飘身上了阳台,道:“灵儿,你先上来吧!翠儿,学着点儿!” 林灵柔情无限的躺在旁边,芳心却有些伤感,两眼不由水儿汪汪。 李玉虎轻柔的抚摸着她,蚁语传音道:“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我才不稀罕呢! 这几天你想我吧?” 林灵眨眨眼,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李玉虎爱怜有加,伸舌舔舔颊上泪水,笑 着又传音:“女人一生了孩子,就不爱丈夫了,你不能生,永远只爱我、照顾我, 不更好吗?来,笑一个,让爷瞧瞧!” 林灵眨着大大的眼睛,心里满是感激感动,充满灵气的脸上,展现出一副迷人 笑容。李玉虎温柔的亲着她,双掌不停在光滑细嫩的身上游走。 林灵舒玉臂将他托上身,展开双腿,已缠住李玉虎下肢。 李玉虎轻柔的放出玉杵,缓缓刺入阴窍,只觉得里面重门叠户,一圈圈将玉杵 箍得好紧。他强捺纵马欲狂的冲动,一直到底,抵住柔软的花心,稍一旋动,林灵 已然呻吟出声。 李玉虎魂为之销,旋动更疾。林灵只觉得骨酥肉颤,灵魂儿飞上九重天,忍不 住樱唇微启,螓首不停的左摇右摆,气息也跟着急促起来。 李玉虎望着这副婉转承欢之姿,心弦猛振,一种狂虚的欲念自心底升起,逼得 他忍不住大起大落,狂放的强打直击,才不过顿饭功夫,林灵尖叫一声“爷……” 灵魂儿升上天去! 李玉虎见状,只得暂停,俯下身吻住樱口,吹过一口真气! 林灵幽幽一叹才还魂,喃喃低声道:“爷,不中用了,找五妹去吧!” 李玉虎抽身翻过一边,向目瞪口呆的翠儿招招手。翠儿推推玉莲,道:“莲妹, 四姊怎么晕啦?你先去嘛!” 余玉莲早已春心动荡、暗潮汹涌了,闻言“咯咯”一笑,飞上去坐在郎君身边, 妮声道:“爷,五姊好怕你呢!让妾身先伺候你吧!” 李玉虎躺平身躯,竖着擎天一柱,笑道:“上来吧!” 余玉莲喜悠悠爬起,跨坐下去,一路到底,长长叹口满足的气,立即前、后、 左、右摇摆旋转起来! 李玉虎伸出双手,揉捏着她的豪乳,摩擦着紧挺的红樱桃。余玉莲支持不多久, 已经“哎约!哎约!”的喘声大作,趴俯下摇不动了! 李玉虎搂住娇躺一翻,上下易位,双臂一撑,支起上身,立即大起大落,横冲 直闯起来! 余玉莲被击得豪乳乱颤,骨酥肉溶,喉中大声呻吟,“咦,唔”作响,配合著 “噼、啪”之声,构成一副活色生香画面! 翠儿受了这番刺激,只觉得心摇肉颤,周身痒痒,却又找不着搔抓之处,不由 激得她面红耳赤,坐立难安! 朱如丹自然也一般情欲泛滥,不过她一者经验丰富,二者心有所待,所以只泡 在水中闭目养神,摆出一副好整以暇、以逸代劳的架式。 陡然间,余玉莲尖叫一声,一泻千里。 只见李玉虎照方抓药,俯身吹一口气,立即滑入池中,一把搂住翠儿。 翠儿娇躯一颤,道:“爷,好怕人噢,怎会这样子呢!” 李玉虎把她按在水中石梁之上,挺杵直进,一杆到底,方才停身笑道:“你要 亲自试过才能体会滋味如何!说是说不清楚的!” 翠儿微觉涨疼,可是另一种麻痒感觉逼得她想动一动,故道:“爷,好痒啊! 帮我抓一抓嘛!” 李玉虎俯身轻咬住露出水面的乳尖,下身缓提轻进,只觉得里面虽是羊肠小径, 却已滑腻异常。 那一池清水,被他起伏不停的推起阵阵波涛,直冲得池边朱如丹也跟着摇动起 来! 朱如丹睁开杏眼,望着翠儿那像煞李玉虎的俊秀面孔,一双凤目瞪得大大,显 出一副惊喜交集、淋漓痛快的复杂表情,不由得大感有趣! 她在水下滑近二人,一手按住李玉虎的臀部,助他施力,另一手则揉摸着翠儿 的另一乳尖。 翠儿脆声急叫,以手推拒,道:“三姊,别这样,受不了啦!走开嘛……” 朱如丹笑问道:“怎么个受不了法?你说说看!” 翠儿呻吟不停,断断续续的道:“太……刺激……太美……啊……我飞……飞 上天了……” 在一连串密集长打之下,翠儿终也飞上青天,晕了过去! 李玉虎只觉得窍内一阵痉挛,花心中阴精狂泄,他自然的停止动作,用杵头吸 收过来,顺势吹口真气,灌入翠儿丹田,补充损耗。 翠儿幽幽醒来,长叹一声,搂住李玉虎脖子,道:“哥,真爱死你了!太美, 太好了!怪不得,怪不得啊!……” 接着,她转眼瞥见朱如丹仍在一边展颜一笑,媚如春花,道:“三姊,轮到你 啦!要不要小妹帮忙啊!” 朱如丹猛摇头,急道:“谢啦!谢啦!你多保重吧!” 说着,已飞身上了阳台,躺在最远的角落去了! 此时,林灵、余玉莲已然恢复醒来,见状不由好笑,林灵道:“三姊,小妹休 息够了,来帮忙吧!” 朱如丹急着挥手,道:“你敢!去,下去洗澡去……” 林灵“咯咯”笑着,推推余玉莲,一同溜下水池。李玉虎闪身而上,推着丈八 长茅挺身刺下,一杆进洞,一杆到底! 朱如丹娇呼一声,埋怨道:“哎唷!爷,不会轻点儿嘛!小妹经受不起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你不是要为夫下种吗?若用慢功细活,只怕再来 一轮,也未必种得出东西来!” 朱如丹一咬牙,道:“随便爷吧!反正快点下种就行了!” 李玉虎应声“遵命!”立即埋首工作,霎时间,“噼叭”“噗噗”之声大作, 也不过顿饭功夫,朱如丹已然难以支撑! 她一见情况不妙,杏眼一转,立得一计,长吸一口气,镇下飘然欲飞的魂魄, 道:“四妹快来帮忙!” 林灵一时不知她的用意,仍依言爬了过去。朱如丹推推李玉虎,道:“爷快弄 弄四妹,等一下再来!” 李玉虎会意,拔出玉杵,一手拨过林灵浑圆的玉臀,以跪姿直取阴窍。 林灵吃了一惊,“哎唷”一声,玉杵已然顺利进入,只得双手撑地,由他疯狂, 但三五百下之后,林灵亦觉不支,忙道:“六妹快来接棒,我……哎唷!” 余玉莲见猎早已生慕,闻言起身跃登阳台。李玉虎不待她站稳,已然移形换位, 站到了她的背后,一手握住细腰,一手按在背后,推她直腿弯腰,俯下身去,玉杵 一挺,亦由后方刺入。 余玉莲双掌支地,后腿分开挺直,“哎唷”声中,竟然摇臀摆尾的猛力迎击。 朱如丹仰躺在近处,虽隔着正在俯地喘息的林灵,仍然看得清楚,只见余玉莲 胸前豪乳荡起阵阵乳浪,跨下玉洞寸草不生,李玉虎的玉杵涨得血红,进出抽插, 快疾如电,不由得肉跳心惊,血脉贲张,看得痴了! 眨眼间,五、六百下的疾动,余玉莲已有脚软现象。 李玉虎自觉将达最高点,立又移形换位,攻向朱如丹。 朱如丹咬牙配合,仰面屈腿,扭腰摆臀,施力还击,过了顿饭光景,李、朱二 人同时抵达最高潮,朱如丹尖声嘶叫,灵魂儿飞上九重天外。 李玉虎精关开放,一阵痉挛,点点精液,已争先恐后的冲入花心深处。 李玉虎自觉全身为之一松,舒泰之感无与伦比,随即一阵倦意袭来,打个长长 的呵欠,竟俯在朱如丹身上睡去! 林灵拿起一旁的毛巾被,轻轻为两人盖上,并打个手势,率先下去着裳,余玉 莲、翠儿一同动作。片刻间,三人悄悄打开石门,各归睡房休息。 一个时辰之后,李玉虎首先醒转,他自觉全身充满神奇力量,功力似乎又增加 了。 他有点高兴,却也暗自心惊,因为他察觉每次交合,不知不觉间都会吸取一些 元阴,而这一吸不晓得会不会造成对方的伤害?万一有害,岂不糟糕!他想:“这 问题得好好沟通一下!” 于是他暗暗收回变软的玉杵,才收一半,便已把朱如丹惊醒,她双臂一紧,妮 声低语道:“爷,再睡一会儿嘛!还早呢!” 李玉虎笑着亲亲她面颊,道:“天都亮了,该起来啦!不过,你若真觉得累, 就回房再睡一会!” 朱如丹眨眨杏眼,吸一口长气,笑道:“妾身并无劳累之感,反而精神百倍, 体内动力无穷!” 李玉虎翻身起来,恍然笑道:“为夫的种子大补益气,你当然生龙活虎了,但 不知她们姊妹几个是何感觉?” 朱如丹仍然躺着不动,只拉过毛巾被盖在身上,道:“爷出去问问她们吧!妾 身还想再躺一会儿!” 李玉虎下池洗一下,笑道:“你不是不累吗?还躺着干嘛?” 朱如丹白他一眼,道:“人家要嘛!爷别管!” 李玉虎穿起衣服,道:“好吧!不管你啦!……” 张出尘姊妹,此时已容光焕发的进来,同声道了“早安!”张出尘笑道:“爷, 三妹怎么啦!累坏了吗?” 李玉虎搀着她俩出去,边走边道:“她在做怪!嘴里说不累,却又要多躺一会, 真不知在搞什么鬼?” 张出云笑道:“她是怕把玉种流掉,所以……” 李玉虎恍然大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呢!不过太过分一点吧!” 这一阵笑,把在房里的几个都吵醒。而在小客厅等着伺候的六名丫头一起起身, 齐声施礼请安。 李玉虎望见小蓉、小梅仍在,粉睑上也是容光焕然、神清气爽,奇道:“你们 两个一夜未睡,还不下去休息吗?” 小蓉屈膝万福,道:“多谢主人关心,不过婢子已打过盹儿,不觉劳累,长夫 人昨夜又恩赐灵丸妙药,为婢子两人打通穴脉,授下癸水神功,婢子等自觉已脱胎 换骨,用不着多休息了!” 另外四人已悄悄走进平阳公主等人房内,伺候她们起身! 李玉虎摇摇头,坐下道:“好吧!随你们吧!我老娘起来了吗?” 小梅道:“老夫人早已起身,此刻正在前厅与武堂主谈话呢!” 小蓉忙着张罗茶水,同时又取来李玉虎的鞋、袜,跪在地毯上要为他穿着! 李玉虎本想自己动手,但瞧见她那副庄敬诚恳样儿,不忍心拒绝,只好由她摆 布,只听张出尘,道:“这六个丫头实在有心!妾身昨夜擅做主张,已先赐小蓉、 小梅灵乳,雪莲子及清赤两丸各一份,且已得二妹之助,为她俩打通生死玄关,授 以癸水神功,将来她六人与如意、如花,一定可以成为妾身的好助手!” 李玉虎一时也未想到其他,只微微一笑,道:“府内事夫人做主就是。云儿, 大平及鞍山情况如何?” 张出云笑道:“请爷放心!都已安排妥当了。大平方面,昨日已有五十位兄弟 护送龙驹一批,兼程来京,大约再过两天便可抵达山海关,妾身已然约定,到时候 派人前去会合,引他们入关来此!” 李玉虎抚掌赞道:“好云儿,果然不输你姊姊,办起事来满有大将之风!这两 天我正担心,二十二日要去南京,怎么去呢?这下子可好了!” 张出云垂眸一笑,又道:“妾身怎比得上大姊!爷过奖了!至于鞍山方面,因 此地需银甚急,所以昨晚令鹰群共带回金砖三万五千两、珠宝三大箱,尚剩下黄金 七百多万两、银子八百万两。” 她语气一顿,又道:“妾身与王总管已经议妥,此地若有需要,一者可再遣鹰 王去取,二者可由鞍山自行装车运送,由鞍山到此,三十天足够。另外,留下文老, 仍按老爷交代,计画五日之后与大平人手在沈阳会合,一路南下,接收各站,顺利 的话,四十天后就可以抵京!” 李玉虎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便不打岔,一直点头表示赞许。张出云看看大姊, 又道:“妾身与三妹、四妹商议,由丹妹设计手绣了一面大旗,紫底金边,中央一 个黄圈,内有李府二字作为标志,著令鞍山依式绣制二十一面,发于每站,以后令 鹰群每日往返巡视,若哪一站发生紧急事故,立即将旗号升起,本府与各站得鹰奴 通知,可以立即驰援……” 李玉虎击掌,赞道:“好,太好了!这方法出尘快快记下,今后但凡是咱们本 府的事业,便发一面大旗。” 张出尘笑着点头,道:“这法子不错!不过若能改进一点,就十全十美了!” 此时,平阳公主、翠儿、余玉莲先后出来,向玉虎等道了早安,坐在一边。 李玉虎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夫人说说看?” 张出尘笑道:“妾身这法子可得靠翠儿帮忙才行!不过她现在能不能帮得上, 就不得而知了!” 李玉虎催道:“说说看嘛?” 张出尘道:“咱们的鹰奴身躯太大,出入市区人多之处,虽不怕人伤害,总有 些惊世骇俗,不太方便,妾身之意,若能找到一批较小的鹞鹰,或异种信鸽之类, 训练它们能在两个定点来回传讯,一切的消息不就如同对面相谈一样方便了吗?” 翠儿笑道:“原来如此,这事妹子能做一半,另一半却需要虎二爷出马才行!” 平阳公主笑道:“军中有一种信鸽,妹子也可以要一批来。不过这种鸽子只认 得回去的路,却不认得去路,是一大缺点。” 翠儿笑道:“信鸽的缺点太多,不宜本府使用,倒是大兴安岭一带有一种小号 鹞鹰,凶猛聪明,目光锐利,行动快如闪电,过去妹子差点吃了它们的大亏。若是 由虎二爷出马,率同冠军前去捉拿几只回来,用爷对付鹰奴的法子收服,必然可有 大用!” 李玉虎笑道:“老二去捉,我来收服,你做什么?看热闹哇!” 翠儿笑道:“爷虽已化去它等戾气,可一下子想叫它们听得懂话,做得到吗? 妾身之用,便是教它们听得懂人话,让爷指挥如意,有功劳吗?” 众人“轰”然失笑!李玉虎道:“好,好,只要你能替我训练十只,就记你大 功一次,可以了吧!” 朱如丹此刻才走出来,接口道:“记谁的大功啊?爷可不能漏了我噢!” 李玉虎让她坐在身边,笑道:“当然,你设计警报系统,是要记大功的。” 朱如丹嫣然一笑,芳心中十分甜蜜。 李玉虎又道:“好啦!会议到此为止,今日让群鹰休息一天。出尘,有没有替 它们准备食物!” 张出尘笑道:“这不劳爷操心,妾身天不亮已然通知下去。另外与武老也谈过 了,一会用毕早餐,他就会出去安排。” 李玉虎又对张出云,道:“看来你们三个是不想回鞍山了,是不是?不过这一 路的事,还要你们负责打点。饭后就按刚才的话,写封书信,下午让鹰王与小虎送 去,顺便去大兴安岭瞧瞧,至于银两方面,待与武老商量过,再决定吧!” 说罢,他率先站起,又道:“走,到前厅向老母请安去吧!” 六名丫头一听,立即有两名前头带路,李玉虎与张出尘并肩随后,几位夫人依 序而行,平阳公主和余玉莲殿后,再下去就是四个丫头了! 众人走在温暖如春的院子里,只见遍地青葱,繁菊处处,空中老梅枝已然吐蕊, 连凋尽的巨枫也开始萌芽,显出了点点新绿,众人都不由精神大振,欢欣无比。 李玉虎走过水池之时,仰望着一株枝叶最大最高的老梅,道:“小金、小白, 你们还不出来见见人吗?” 众人闻言,一齐仰头上望,只见树干顶上一金一白的光影一闪,由五丈高空泻 下两条尺余小猴,李玉虎举手一招,两只小猴已然落在他手臂之上。 那一身金毛披拂的小猴瞪着一对火眼,竟人模人样的拱手作揖、口吐人言,声 如婴儿般道:“小金叩见主人,见过各位夫人。” 另一只雪白的也跟着学样,嘴里吱吱,却不会说话! 平阳公主与六个丫头都是第一次看见,稀奇得不得了,公主笑道:“来,过来 让我抱抱,好可爱噢!” 李玉虎手臂轻震,道:“去吧!她是公主,也是你们第七位主母,知道吗?” 两猴一跃,飞上公主手臂,小金道:“见过七主母,小奴小金,它叫小白!” 平阳公主“咯咯”笑着,将两猴搂在怀中,随大家一同入厅。 孟巧娥、武昌果已在坐,众人分别见礼,一同入座用餐。孟巧娥问道:“怎么 又不见小虎了?一大早忙些什么啊!” 李玉虎笑道:“他忙得很呢!这会正在安排鹰群的居处。” 他停了一下,心灵中与小虎电般沟通,又道:“他觉得这许多大鹰都栖在府里, 有许多不便,所以在山顶最高处开了一个大洞,面向南方,一来可以栖身,不易被 俗人发现,二来还可遥遥监视本府左近,担任第一道警卫,如此,咱们楼顶只要留 下冠军就行了!” 张出尘问道:“妾身要不要为它们准备吃食啊!”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它们喜欢自己猎食。” 武昌已然饭罢,此时恭声道:“启府主,本府计画,少夫人已然赐知,属下这 就去办,不知还有什么交代!” 李玉虎笑道:“武老在京中若有可靠弟子,下午带来会会?若有合适人选,咱 们可以马上接管万利钱庄及如意珠宝坊了!” 武昌笑道:“属下在京有门下二十多人,也开了几家小店,可以合并过来,下 午带他们前来参见府主就是!” 李玉虎笑道:“还有一要紧事,武老看能不能办?就是赶紧修筑马房及外边围 墙等等工程!” 武昌道:“属下有一友人名叫陈阿东,专营工程,目前宫中大兴土木,有一半 是由此人负责,下午属下也一同约他来吧!” 他语气一顿,又道:“属下一早曾出去草草巡视一趟,发现外面大可再建屋舍, 以为各堂办公之用;而此楼虽大,宜做内府,由夫人们率娘子军使用为宜,否则男 女杂居,终就于礼仪不合!” 李玉虎刚要反对。孟巧娥已接口道:“儿呀!你今日身分不同,既要开府创业, 又将荣膺驸马,小虎将来说不定还有个王爷荣衔,千万不能落人口实,说咱们不懂 礼仪啊!” 李玉虎耸耸肩膀,无奈道:“好嘛!不过这么一来,此地不就变成女儿国啦!” 平阳公主笑道:“爷要男人也可以啊!过几天妹子去宫里选几名太监,专门伺 候你,好不好?” 李玉虎双手连摇,道:“谢啦!谢啦!割了那话儿的,还算男人吗?” 此言一出,众夫人一阵轰然,便连孟巧娥、武昌与一旁的丫头们也忍不住掩口 而笑,忍俊不止。 李玉虎这才察觉,这黄话有些不宜,忙道:“武老,你说在外府修建屋舍,需 要多久时间?最好能快一些!” 武昌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不要雕梁画栋,人手再多一点,属下预计 十天功夫,当可完成!” 这一说,李玉虎大是兴奋,喜道:“好,十天!太好了!咱们配合周遭的风景, 本府觉得只要修出结实古朴的木屋,就可以了!至于围墙,为了配合此楼,却是以 原石为尚,不要太高,有三尺左右就行!” 武昌起身道:“好,这个属下马上去办!” 李玉虎又道:“出尘,你把昨日送来的存折交给武老,必要时就由武老支用。 不过请武老留下五十万两,换成十张银票,好交予万利钱庄老板,盘他的铺子。” 张出尘对一旁的如意点点头,如意立取来存招,里边还夹了一张让渡的字据, 一同交予武昌。 张出尘道:“这存折来历,本府已对武老说过,虽是定存,但年底即将到期, 武老可拿去与通宝交涉一下,必要时牺牲一点利息,想来是可以的!” 武昌慎重的放在怀内,笑道:“没问题,包在属下身上,他若敢不买帐,叫属 下的徒子徒孙摸他一下……” 李玉虎忙沉声道:“武老,本座已然说过,请武老一定告诫门下,千万别再犯 戒,怎……” 武昌一伸舌头,干咳一声,抱拳拱手道:“开玩笑,开玩笑!府主别介意,属 下理会得。” 李玉虎起身回礼,武昌这才告辞急急出去。 孟巧娥看在眼里,等武昌走远,才道:“儿啊!为娘真的服了你!这老偷儿一 生服过谁来?哪晓得如今已入坐六望七之年,还能甘心为你服役,真不简单!” 朱如丹笑道:“丐帮的酒丐文一奇已近百龄,还不是一样,不过娘啊!您再见 他一定不认得了!” 众人用餐正毕,移到客厅,孟巧娥笑道:“怎么会?为娘和老酒仙已认识一、 二十年,他去了一趟辽东,会变样不成?” 朱如丹笑道:“那可不!他现在须发全黑,看上去顶多四、五十岁,壮得很呢! 要不,他哪能担那么大的重担吗?” 孟巧娥大感意外,愕然道:“真的?怪不得为娘瞧这老偷儿也变了样呢!那… …” 她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双眸中却闪出希望之光,接着望望余玉莲,又道:“玉 儿,怎么玉莲的头发没长长呢?你还没替她弄吗?” 李玉虎了解母亲的心意,立即起身笑道:“哎唷,孩儿忘了,现在立刻动手。 出尘,你们和公主好好谈谈,替咱们李府订一套规矩出来。走,玉莲,咱们到后面 去!” 余玉莲喜悠悠走到后洞,李玉虎亲自到张出尘房中倒了半杯玉髓灵乳,拿了一 粒九转上清丸,又一同步入余玉莲睡房。 李玉虎把九转上清丸泡在玉杯之中,余玉莲笑道:“爷,妾身下身也光秃秃, 能不能……” 李玉虎伸手进去摸摸,笑道:“光溜溜、滑腻腻,满好的嘛!干嘛要长些毛毛?” 余玉莲笑着打他一下,道:“和各位姊姊在一起,总觉得自己特别,能不能变 一变嘛!” 李玉虎笑着摇头道:“里面没根,怎么变法?除非在别处挖一些来种上去,可 是也犯不着动这种手术哇!是不是?” 余玉莲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李玉虎笑着安慰她道:“我喜欢就好,叹什么气? 来,坐好了,正心诚意,一心想着要头发长长,我把药喷上去,再助你一臂之力!” 余玉莲面对铜镜坐下,用手比比肩膀,道:“长到这里就差不多啦!” 李玉虎站在后面把药乳含在口中,“噗”的喷出,双手抬起,凌空掌心发出两 片金霞,疾速罩住雾水,点滴不漏的全接在发根之上,向里浸透。片刻之后,李玉 虎双掌抬高,金光收回,却发出两股吸力,直吸得余玉莲满头短发,一根根竖立起 来! 过不多久,竖立的头发渐长渐长,根根浓黑乌亮,盏茶功夫,已触及李玉虎两 只手掌。 李玉虎功力一收,余玉莲满头秀发落下,正披在香肩之上。李玉虎笑道:“行 啦!你快瞧瞧,满不满意!” 余玉莲张开妙目,只见镜中的自己,秀发如云,形象一变,觉得原先的野性尽 去,显出一副柔和温顺的情态。 她欢声大叫,转过身去,激动的道:“爷,你看,妾身是不是显得温柔许多?” 李玉虎满意的点头笑道:“唔,更美了,也更温柔了!走,快出去让老娘瞧瞧, 她一直很关心!” 两人手牵手出洞,余玉莲道:“婆婆为什么很关心哪?是不是觉得过去我太野 了?” 李玉虎笑道:“不是,另有原因,现在还不能说,以后自然知道!” 前厅诸人正谈得起劲,余玉莲一出现,立刻都住了口,怔怔的望着,好像不认 得她了! 余玉莲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道:“怎么?不认得啦!……” 孟巧娥起身走近,特意摸摸拉拉,叹了一声道:“果然是真的,好,好!……” 说罢,竟往后洞走去。 众人都觉愕然,张出尘开口要叫,李玉虎“嘘”声作势,拉着余玉莲坐下笑道 :“刚才你们谈好了吗?” 张出尘笑道:“已差不多了!咱们都觉得,石牌楼以内,除爷之外,应列为男 人禁地,内府的工作也一律改由女人担任,咱们还要训练一批娘子军,担负守卫传 令等等任务。” 张出云接着,道:“凡已结婚的,一律搬出内府,在外府或其他事业安顿。” 李玉虎笑道:“那外面需要盖多少屋子哇!咱们里面人口太少了吧!” 平阳公主笑道:“这点请爷放心,妹正想向父王要香山之南、百里的封地为嫁 妆,内府也可多物色一些优秀少女,初期以五百名为目标,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苦笑摇头道:“太多了吧!楼上与两厢只有一百三十四间,住都住不下! 不过,这事我不想管,你们看着办吧!” 朱如丹性喜热闹,恐怕他再提反对意见,忙道:“内府之事由大姊综理,妾身 姊妹一体协助,原不敢麻烦老爷的!” 李玉虎大笑道:“好,好,我不管,看你们能玩什么花样?我出去瞧瞧,你们 继续谈吧!” 外边广场上出现一副奇异现象,即水池附近五十丈内气温较高,楼前一排老梅 树已然花开满枝头,水池中的莲叶,则受到雪莲子与玉髓灵乳滋养,显然已长大不 少。 五十丈外,石地上已见薄霜,石牌楼外则更是积雪遍地、寒冻之极。 李玉虎走过那一堆小山一般的网篮,把三箱珠宝找出来,放在一边,便循着右 手边一列石屋逐屋察看。 这一列石屋由于离厨房太远,尚未住人,与石楼右翼相接算起,共有五十二间, 每间两丈见方,只有一门一窗,都是精铁铸制,开向广场,外墙则只有一个径尺气 窗,离地一丈,外边尚有十字铁栏,十分牢固。 这五十二间之中,小虎已改造了六间厕所与浴室。池水也是引自后洞的温泉, 不过池形长方,只可容下一人躺在里边,不过,对当时一般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顺序观看,又发现近楼的二十间,每间都已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方桌、一 个衣柜及两条长板凳。 另外二十六间则仍空无一物! 他心中一动,想到即将到来的骏马无处可栖,便决定空出三间来,作为马房! 此时广场中并无他人,于是李玉虎摸出张出尘为他制作的玉匣,从匣中抽出那 两柄小剑! 小剑长仅五寸,宽不足一指,乌黑得毫不起眼。 但拿在李玉虎手中,就不一样了。 只见他在室内双手各执一柄,退到后墙墙根,双手一挥,两小剑已化成三尺多 长的金虹,迅快的一阵飞动,李玉虎双手一招,两剑又落回他的手中。 接着右手一挥,面对广场的一面墙,连窗带门飞出半截,轻轻落在地上。原来 的石墙只剩最下面三尺多高的一截! 李玉虎含笑点头,对自己十分满意,随后走近半截石墙边打量一下,双手连招, 把刚才倒下的石块二召回飞入双手接住,顺序排在半截墙里,合成一道宽约三尺半、 长有丈半的厚壁。 他双手一里一外夹住石墙,下边用右脚尖抵住,暗中用力一夹,同时张口吐出 一朵青色火焰,落在两石缝隙之间,只听得一阵“嘶嘶”“咔咔”的声音过后,缝 隙处冒起一缕青烟,原本各不相属的石块已然合在一起! 接着,他在上面用小剑挖了一大一小、深有尺半的凹槽,准备一个盛水,一个 装料,这才满意的吸了口气,去隔壁如法炮制。 ◆第四章 德以伏众 不过半个时辰,三间马房即已完成。李玉虎又把卸下的门窗搬在另一空房,这 才发出心灵之音,召来小虎。 小虎与琳儿由山顶一泻而至,脆声道:“老哥,又是什么事啊!” 李玉虎笑道:“你不晓得吗?还要问我?” 李小虎笑道:“真拿你没辙,总是把最难的留给我做……” 李玉虎道:“没人强迫你啊!不愿意是不是,那你回来,一切我自己来好了!” 李小虎拱手脆笑道:“谢啦!免啦!我认栽啦!……” 说着,化身一道金虹,在三座马房之前两丈之外,纵横交错的飞舞一阵,又飞 去石牌楼另一边石屋之前,疾快的画了个圆圈。 接着又飞出去,在左右林中一阵掣动,好半晌方始回来,显出本形。 李玉虎笑着点点头,赞道:“小虎,你功力又进步了,雕刻刀法也很细致,以 后没事就多雕些玉器、神像吧!” 李小虎脆笑道:“玉器细琢的工作可是琳儿做的!你晓得我哪会这么有耐心, 去弄鼻子眼睛?” 李玉虎笑道:“这我知道,你们合作无间,一唱一和,却是难得。” 小虎笑道:“动手吧!你弄这边,我们弄那边,咱们比赛,好不好!” 李玉虎点头答应,三人便展开身形,快似鬼魅。李玉虎掌吸、手挥,将原先李 小虎削过的石块二掷出府外,层层堆起,片刻功夫,原本平坦如镜的石地之上,已 出现了一个四尺多深、三丈方圆的石坑,池边则用里面的小石块围住。 接着他飞身掠出府外,依法炮制,盏茶工夫,又弄好了另一个。 那边李小虎更是简单,他两人站在刚才划过的圆上,同时轻喝一声起,已将深 广各有一丈的大石柱吸上半空,双臂一振,已越过石室,落在府外。 另一个也用同一方法,把地上的粗石柱吸出,放在一处,小虎单臂一挥,金光 连闪三下,已将粗柱削成尺厚的数块。 李玉虎瞧见,笑道:“小子故弄狡猾,当然你快!不过你少了井栏,万一有人 跌下去,岂不糟糕!不过还是先钻洞取水来吧!” 小虎嘻嘻一笑,身化金虹,向地下石洞钻去,几个来回之后,七处地方已然传 出了流水之声。 怎么是七处呢? 原来,才建的马房水槽,小虎照样钻了两个小洞,一进一出,都变成了活水。 而右边里外两个水池,正中都有出水口,骨突突冒出尺余清泉。另一边前后, 则是两个水井,四处边沿也都有泄水口,水满之后,绝不会溢到外边。接着小虎取 了几块大方石,将两井围住。 李玉虎拍拍手,笑道:“好啦!大功告成,就差火玉了!不过这次采四块小小 的就好,别太烫了!” 小虎金虹一闪,划空飞入后洞,眨眼即回,双手虚空捧着四片火红玉石,又一 一按塞到水底石下。不多久,四池之水便腾起阵阵热气! 这一次算是真的完功了!李玉虎又道:“去找出云拿了信,先去鞍山,再去大 兴安岭吧!记着,在鞍山找个大铁笼带着!听翠儿说,鹞鹰十分凶猛,过去差点打 不过呢!” 三人到大厅,众夫人已然谈完,正在准备吃中饭,一见他们,都站起相迎,朱 如丹道:“爷到哪里去了?正准备去找您哪!” 李玉虎笑道:“谈完啦!快吃饭罢!小蓉,去几个人把外面的三口箱子抬进来!” 小虎去找出云,向她索了已经写好的信,便闷声不响的走了。 孟巧娥已被小梅请了来,一家人坐在餐桌边,李玉虎忽发洪论道:“一天吃三 顿,太多了!娘,咱们改改规矩,吃两餐,好不好?晚上要是饿,改为消夜好了!” 孟巧娥一向吃得少,尤其小虎送来灵药,又为她通经过络、贯通生死玄关之后, 吃得更少了,便道:“娘无所谓,你们看着办吧!” 李玉虎道:“一日之中,子、午、卯、酉四吉时,对练武者而言,是最佳的练 功时刻,若能把握两个对时练功,效果必然加倍,所以中午一餐免去,让丫头们好 好锻链一下!” 张出尘笑道:“小梅、如意,你们都听到了!通知厨房,明日起辰末巳初早餐, 申中晚餐,中午大家把握机会多练练坐功!” 如意、小梅蹲身应“是!” 小蓉已率六名丫头抬进来三只木箱。 饭罢,李玉虎道:“我和公主去后面休息,你们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宝物, 用得着的先留下来,其余的交给武老兑现好了!” 一个时辰之后,长辛店“仁义市场”又送来三十六名奴才,这些都是张出尘依 其专长,指名要的。 张出尘在厨房对面下人餐厅接见,交由如意指派工作。 过不多久,武昌则已率门下二十人及一名中年儒者骑马、乘车,同时又带了十 辆货车,浩浩荡荡的到达府门。 武昌率先下马,领头步入广场,几位负责接待的下人则出去照看马匹。 众人一人广场,目睹石楼及各处布置,体察到温暖气息,都不禁大为惊奇。 等步人大厅,目睹众多天仙化人般美女,连丫头都秀美无匹,不由更惊得怔住。 李玉虎带着平阳公主适时出来,少不得一阵介绍,寒暄拜见,忙了一阵。李玉 虎先令武昌的门人在餐厅等候,先邀中年儒者落坐,开门见山便问道:“陈先生的 要求,本府已经明白,不知有何高见?” 陈阿东忍住心头的惊奇羡慕,由袖中取出一张图纸摊在桌上,恭谨的道:“学 生得武老通知,就去户部找了香山图籍描下,府主请过目。” 众人一齐望向那图,只听陈阿东又道:“这香山方圆六十里,东麓是碧云庵, 建于前朝至元二十六年,今已改为碧云寺,占地四千多尺,建筑十分宏伟,是游人 香客最多的地方。” 他指着图籍,又道:“南面共有三处建筑,原属前朝王公所有,贵府所在,原 属元朝铁帽子王,改朝之后,曾换了几个主人,都因宅内太大,不太……不太干净, 无人敢住而荒置。” 翠儿、余玉莲都不懂“干净”何指,翠儿嘴快,笑道:“谁说这里不干净?扫 一扫不就行了!” 朱如丹笑似银铃,道:“五妹,人家说的不干净,指的是闹鬼,你怕不怕!” 翠儿“哈”了一声,望见李玉虎施来眼色,便不再作声! 李玉虎笑道:“陈先生,别听内人胡说,请继续!” 陈阿东连应“是!是!”又道:“另外两边屋舍,被当今圣上的两位王子要了 去,做了别墅,不过很少使用。” 他指指图上左右两边,继道:“这两栋就在山腰,比此楼高了三十丈。学生想, 若请公主出面,向两位王爷开口买过来,只要在两边开出通路,与贵府连成一气, 成犄角之势,就太理想了!” 平阳公主笑道:“这还不容易吗?陈先生知道是本宫那位兄长的嘛?要过来就 成,不用买了!” 李玉虎笑道:“那怎么成?” 平阳公主笑道:“就当是本宫大婚贺礼,他敢不肯吗?” 陈阿东道:“左边一栋属二王爷,右边是三王爷的!” 永乐帝一共有四个儿子,长子高炽是东宫太子,现在受命为监国,驻镇京师 (南京)。次子高煦,三子高燧,均是徐皇后所生,另一子高牺,不知何妃所生, 且早已死了! 平阳公主是徐皇后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姊姊,也死了。听了这话,笑得 更是得意,便对李玉虎道:“原来是二哥、三哥的,那更好办,这事交给妹子吧!” 陈阿东又道:“果然如此,府前只要修上马廊、库房,若干侍卫房舍就足够用。 若用木料,三天可成,只是围墙必须扩大,若运用两千工人,半月可成!” 李玉虎见他在图上南边划了个大圈,奇道:“这不是把整个南方都包了吗?怎 会这么快呢!” 陈阿东笑道:“府主不知,为了修筑皇城,备京师北迁,此地不但集有数万工 人,也积了大批建材。修这围墙,在学生来说,实在是个小工程!” 李玉虎双手一拱,笑道:“如此!那就万事拜托了,费用方面,先生和武老商 量好就好。不过围墙部分先缓一缓,等那两栋房子先建好,才好动工!不过先生不 妨先行规画!” 陈阿东笑着答应,起身告辞。 李玉虎则开始与武昌门下正式见面。 他令丫头们在餐桌四周摆好椅子,大家团团坐下,这才起身,俊目放光扫视一 圈,方道:“本府之来历及抱负,想来武老已说于各位,不再重复,但有一点必须 声明。本府之人,以利民助人为先,不得做盗窃害人之事,否则一经查获,立即废 去武功,逐出门下。” 那二十人,年长者四十余,最小的也二十多了。但在李玉虎俊目之下,竟一个 个觉得无所遁形,心底打鼓,好像自己一切都已被他看穿一般! 而一待李玉虎说完,立即一同起身,道:“属下谨遵所命,誓死效忠府主!” 李玉虎展眉一笑,又道:“俗话说,有罚必有赏,本府见大家虽都练武多年, 小巧功夫甚是了得,但内力却不算厚,今日每人奉送灵丹一粒,速速服下运功,由 本府略施助力,事后当知妙用。” 随后,张出尘取出自制灵药,如意每人奉上一粒,众人都听武昌说过,均不由 怦然色喜,一口吞了,立即盘坐在地上运功。 李玉虎端坐上首,十指一张,立由指尖射出十股金光,直钻入前面十人顶门。 片刻之后,金光闪烁,又回到李玉虎指尖,接着,又见他收拢再张,又有十股分入 后面十人顶门。 一旁的武昌与众丫头不仅瞧得发呆,心头暗暗念佛,便是连六位夫人,一位公 主亦觉惊奇! “恭喜老爷,功力似乎大进一层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收回十股真气,也传音道:“大约是受翠儿、玉莲和公主的 真阴相合之益吧!” 盏茶之后,众人睁开双眼,挺腰站起,却又跪下叩谢道:“多谢府主栽培之恩!” 李玉虎笑道:“既入本府,便是兄弟,今后大家荣辱一体,盼能好自为之,勿 负所托。若是力有不逮,需要援手之处,也请千万不要客气,早早说出来,以便共 谋解决之策!” 众人轰然应:“是!” 李玉虎转对武昌问道:“武老,工作分配了吗?” 武昌恭谨的道:“属下大概分配过了,请府主裁示!属下犬子武永昌,原已在 城中开设雅堂珍玉行,对珠宝监定最为拿手,他下面有五名弟子,分别精于制作金 器、玉器、仿古字画等等,这六人一组,属下拟命他们接掌如意珠宝坊,合并营业, 不知府主以为如何!” 武永昌六人一同站起,李玉虎二点头示意,见那武永昌年已四旬,其他五人二 十左右,都生得十分清秀,便道:“好,就这么办吧!不过要把握一个原则,对原 有人手,除非十分不堪,不可任意辞退,若有缺失,不妨设法导正。要知本府目的, 是为人开生路,而非绝人生路!另外,善制金玉的武又昌、周子厚两位兄弟暂时留 在本府,另有借重。” 武、周两青年喜上眉梢,躬身应“是!”即与众人一同坐下。 武昌又道:“属下二弟子白沙、五弟子冷枫,合设一小银楼,门下共有四人, 属下拟命他六人接管钱庄。” 这六人又站起来。 李玉虎一看过,点点头道:“接手钱庄后,尽快开办小额信用借款业务,利息 尽量压低,只要对方非奸狡之徒,不必担心不还钱。另外,也尽快与其他各地联络, 开设联号,共为生民谋生机,建立信誉,申请发行银票业务!” 六人齐声应了落坐。武昌又道:“另外八人,一个是属下十五弟子陈白强,十 六弟子赵常,及他俩门下,一向负责联络运送探消息,打下手工作。” 另八人站起身来,李玉虎二看过,笑道:“八位今后只做联络工作就好,其他 的千万别沾手!” 说罢又转向张出尘道:“夫人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张出尘正容对众人道:“本府虽在草创之期,人员已有数百,所以规矩不能不 守,这一点千万记牢。另外,各地生意接手,帐目要清清楚楚,每月报来本府,本 府亦会不定期前去检查。” 她望望李玉虎,又道:“八名联络人员,本府以为长辛店仁义市场及清平楼, 可各派一名常驻,另留两名在府中暂任通讯采购之职,可与武老堂主住在一起,另 四人暂时分驻钱庄、如意坊中,府主以为如何?” 李玉虎点头认可。武昌又道:“府主交代与两处接头、接手之事尚未办理,属 下以为拟交付武永昌、白沙承命,较为妥当。” 李玉虎道:“可以啊!两位回去分头接洽吧!” 武昌由怀内取出一本存折交予武又昌,道:“通宝存款事交涉好了,属下已换 过李府的折子,并提出两方面支用。另外夫人交代要买的东西,全已购齐,正在下 房点收。” 李玉虎想起外面金砖,道:“对了,货车空下,正好送金砖去通宝存了,另外 三箱,夫人们看过没有,此时有行家在坐,正好估估价,卖出去呀!” 外面车声辘辘,似乎就要走了,张出尘忙道:“如意,去叫车等一等,找些人 打开网篮装车。” 如意领命疾步而去。武昌道:“你们几个别闲着,留下永昌又昌监定珠宝,其 他去帮忙吧!” 众人一齐出去,右边下房也出来三十多名下人,一同去抬金子。 厅中小梅等抬过箱子,一一打开,一厅之中立时闪耀出一片宝气珠光。 李玉虎命她们二放在桌上,只见箱底有一小匣,打开一看,竟是十二粒鸽蛋一 般的大珠! 大珠虽然滚圆,外面黄黄乌乌的却不起眼。 哪知武又昌果然识货,仅看一眼,便失声道:“哇!这么多的夜明珠哇?只一 颗,怕不值千万银子?” 朱如丹笑道:“不会吧!咱们也有夜明珠,怎的不一样!” 武又昌叹道:“这珠乃千年老蚌所产,外面有一层厚皮包着,所以不见光亮, 若把外皮烧去,就发光了!” 朱如丹拿起一粒,在掌心揉擦一下,仍然如故,奇道:“爷——试试看嘛!” 李玉虎接过手去,轻轻一揉,指掌间青光一闪,一阵清烟过处,夜明珠果然大 放光明。乃道:“你用三昧真火烧一烧!一定行!” 于是,朱如丹、张出云、张出尘、翠儿、余玉莲、平阳公主,每人拿起一粒合 在掌心,暗运心法,随即掌中都冒起青烟,打开一瞧,果然大放光明,照得人眼为 之花。 这情形落在武昌祖孙三代眼中,心头都是一震,因为他们万万想不到,连平阳 公主都已有这高功力了。 李玉虎又拿起一粒,未去皮递给武昌,道:“武老,你也试试,应该也可以了!” 武昌有些自愧,但还是接去,合掌瞑目,暗中催动真火,众向掌心,盏茶之后, 亦冒出一股青烟,透出光明! 他尴尬一笑,道:“属下相差太远,让府主及夫人见笑了!” 李玉虎笑道:“武老何必客气,这一粒你就收起来玩吧!” 武昌三代都面现惊喜之色,武昌方要推辞,李玉虎又道:“别说不字,这许多 石头,在本府眼中不值一文,收起来吧!” 武昌点点头,却道:“属下谨遵吩咐,不过想换一枚末去皮的,作为传家之宝 ……” 李玉虎笑道:“好好,你换吧!将来用得着,再行磨光,也是一样!” 此时,武又昌父子已然分工合作,一个估价,一个登记。 朱如丹却道:“爷,这珠子咱们别卖,有用处呢!” 李玉虎笑道:“什么用处?” 朱如丹指指上面吊灯,道:“油灯多暗啊!一边最少两颗,才够亮呢!还有里 面的书房啊、玉房啦……用处多啦!” 李玉虎笑道:“随你吧!只要够开支,暂时留着也可以……” 武又昌道:“其实这一盒虽是无价之宝,真拿去卖,却不见得都卖得掉,不如 推出一粒,吊一吊价钱!城市有些富绅,都喜欢独一无二……” 李玉虎过去已听说过,便道:“好,就依你,拿一粒去吧!” 朱如丹拿起盒子放入八粒夜明珠,交给张出尘,同时拿了另两粒冉冉飞去,升 到吊灯之上,一见六盏油槽中蓄满菜油,便伸手将之提下来。 那吊灯形如车轮,大如车轮,一圈六个蓄油槽,上面用四根铁链子吊在屋顶之 下。 她提下放在地上,道:“大姊!这灯难看死了,有没有买大宫灯啊?” 张出尘道:“楼上都用宫灯,只是太小了点,吊在这儿有些不衬!” 朱如丹道:“小蓉,先取两支最大的下来,试试看嘛?若不好看,再去买更大 的吧!” 小蓉领命上楼,取来两只,朱如丹取下中间的蜡烛,拿起一个小玉盘,向钉子 上一按,铁钉立即穿透过去。 她把一粒夜明珠放在盘中,又复冉冉升起,轻轻巧巧将宫灯挂在吊钩之上。 此时虽是下午,大厅之中,果然亮得多了! 于是依样施为,又把客厅顶上也换过,然后拍拍手,笑道:“好啦!亮多了吧!” 李玉虎指指楼梯顶转角处,由二梯顶上垂下的吊灯,道:“为德不卒,那儿还 有一个呢!” 朱如丹笑道:“我不管啦!六妹,你去换吧!” 余玉莲应了。向张出尘要了一粒,果然上楼去换。 朱如丹随随便便表现的这几手功夫,落在武昌祖孙眼里又是一阵波动,丫头们 在一旁,自然也充满羡慕之情。 李玉虎笑道:“大家出去帮帮忙,凭几个下人,搬到天黑也搬不完!” 众夫人一同出去,果见四十几人都摇不动那些网篮,只好打开来,一块一块的 往车上搬,这时才不过装好两车。 李玉虎走上前去,众人一齐住手行礼。李玉虎挥挥手,问道:“请问赶车的老 板,一车最多能装多少斤!” 一个短打壮汉道:“咱这车最多两千斤,不过金砖太重,最多一千五百斤,再 多拉不动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大家让开,这么装太慢了!” 他上前抓住网篮,平平抬起,放入一个空车厢,轻轻一抖,网篮如遭刀砍,齐 腰断为两截,前半截留在车上,后半截则又被他提放到另一车上。 这还不奇,最奇的粗如儿臂的网绳断如刀削,前端露出的金砖竟无一块掉落, 好像一整块似的。 众人都一般目瞪口呆。 李玉虎却对几位夫人道:“怎么啦!动手啊!” 张出尘笑道:“爷这一手,妾身不会,您老人家自己忙吧!” 李玉虎摇摇头,依样葫芦,眨眼间装满八大车,拍拍手道:“装好啦!快送去 吧!白兄、冷兄,你们钱庄的先去,明儿叫通宝自己派二十辆车来,把剩下的运过 去!” 冠军率鹰群一共运来十一包,它那一包特大,足有五千多斤,其他也有三千斤 重。这十车运走五小包,地上还堆着五小一大呢! 众人回过神,揉揉眼还是不敢相信。探头车内,果然见每车半包,一辆不少, 不由暗惊失色,齐齐跪倒,叩头道:“府主真是神仙!……”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事,本府不过是天生力大而已,快起来吧!” 转身回厅,夫人与空空门下诸人一同跟了进来,目见一桌的珍宝,不由又是一 惊。 李玉虎走到客厅道:“大家不必拘礼,随便坐吧!” 武昌拿了两张纸呈上,道:“珍宝首饰共计一千五百五十三件,名称价目都写 在上面,合计约有五千万两!” 李玉虎及张出尘等一惊,喜道:“这么多吗?” 武又昌也走过来,恭声道:“启禀府主,这三箱宝都是百年前遗物,而且独一 无二,价钱还可卖好一点。目前东宫太子留驻京师,担任监国,明年三月便是三十 岁生日,群臣目前正在挖空心思,奉献礼品,消息放出去,正是时候!”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道:“爷,这么说来,咱们大婚之时,朝中马屁精也要送礼 物了?说不定其中有一些又回来了!” 众夫人不由大笑,朱如丹道:“那好啊!你收了来,等皇上、娘娘过生日的时 候,咱们再拿去卖,不是又可收一票了?” 平阳公主笑应道:“好哇!好哇!”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么赖皮的?要嘛不收,收了哪能再卖,传将出去,不惹 人笑死才怪!” 朱如丹等人这才打住,只听李玉虎又道:“单子留下,这三箱你们带回去吧! 看各位都没带随身行李,今天先回去,明早再来好了!” 接着对武昌道:“武老,您呢?……” 武昌道:“属下多日未与家人团聚,请府主恩准回去,在小儿家中住一宿,明 晨再来报到!” 李玉虎笑道:“好吧,武老和他们一同去吧!” 众人收拾起珠宝抬了出去,李玉虎齐送到厅口,在武昌坚拒之下,抱拳而别。 张出尘回座,令如意收起单子,道:“爷,昨天下午妾等商量要成立一支娘子 军,目前人手尚欠不足,既然武堂主门下几个都甚能干,咱们不如把如凤八人调回 来好了,将来担负内府查帐工作,也多些人手!” 李玉虎道:“随便,你们不是不叫我管吗?” 朱如丹笑道:“总得向爷报告一声啊!还有大姊说要向咱们玉女宫召募几名女 弟子,以壮声势,明儿遣二姊和我回去一趟,爷答应吗?” 李玉虎道:“我没问题,不过你去了,偷鸡不着蚀把米,被师傅硬留下来,不 肯放你们再回来,就糟糕了!” 众人说笑一阵,天已黑了。 孟巧娥由后面出来,穿了一身厚厚的棉衣,道:“玉儿,这两天为娘心绪不宁, 想出去走走……” 李玉虎笑道:“好啊!儿回来许多天,忙这忙那,还没去天桥玩玩呢!咱们一 齐去吧!” 孟巧娥望望大伙,一个个亮丽如仙露明珠,笑道:“你们这样子去天桥,不晓 得是去看人家,还是让人家看呢!若遇上些地痞流氓,不闹事才怪!” 李玉虎也笑起来,道:“娘说得是!咱们穿的太单薄了。这么吧!咱们先去逛 估衣街,买几件棉袍斗篷之类的穿穿,要是有不开眼的毛贼,正好教训教训他们!” 小蓉由厨房上来,请示道:“启禀主人,是不是开饭哪!” 李玉虎摇摇头,道:“不啦!咱们去‘鸭子楼’吃红烧鸭子!你们吃吧!” 张出尘道:“爷,二爷不在,冠军也不在,妾身留下看家,您带妹妹们陪娘去 吧!” 李玉虎拍拍她面颊,笑道:“乖,辛苦你啦!等会带鸭子回来!” 孟巧娥无奈,只得领先出门。李玉虎上前扶住她,后面跟了六个十分兴奋的大 美人! 张出尘在后面摇头,示意如意去拿银票,偷偷塞给张出云。 众人来到广场,李玉虎见外面又有下雪之兆,便道:“来,公主站过来,大家 一字排开,施用六合缩地之法,快些走吧!” 于是,朱如丹上前扶着孟巧娥,张出云拉着平阳公主,翠儿与余玉莲在最外边 站好。李玉虎一声令下,大家一齐施出六合步法,缩地成寸,飞速的穿出石牌楼, 登上树巅,直往城区驰去。 盏茶功夫,越过一片房舍城墙,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已然在望! 李玉虎领头停在僻巷,熟悉的穿出去,走上估衣街。他寻了一家最大的铺子进 去,挑选一件新棉袍、一顶皮帽。 五位夫人及平阳公主,左挑右选,新旧都不合意,最后只好每人选了件带风帽 的长斗篷! 店老板拨了阵算盘,堆笑道:“少爷,一共是五百五十三两银子,打个折扣, 实收你家五百四十两好啦!” 孟巧娥道:“怎么这么贵?王老板,算错了吧!” 店老板堆笑道:“孟大姊,大家九、十年熟人了,怎么会呢?这几件斗篷可都 是狐狸皮的里子,暖和得很呢!” 林灵平常不喜与人争执,这时却道:“不对吧!我二姊选的明明都是小羊皮, 你不老实!” 店老板摸摸看看,“嘿嘿”笑道:“对不起,天黑瞧不清楚,这么吧!少一百 两,四百四十两好啦!” 孟巧娥伸手入袋,想掏银付帐,张出云已抢先拿出一叠银票,选出一张,交给 王老板,道:“呐!这是五百两,找六十两碎银吧!” 唐山鸭子楼,是北京有名的老店,远近驰名,每天来往客人络绎不断。 李玉虎等人虽然随俗,但一行人才人店门,便引起一阵注视、议论与猜测。 店小二眼皮子宽,记忆好才是上选。他一望见李玉虎身边的孟巧娥,立刻哈腰 陪笑,道:“孟大姊,稀客啦!楼上有雅座,请上楼吧!” 一行人上楼,占住一间独立雅座,孟巧娥点菜。李玉虎首先摘下帽子,脱了棉 袍,几位夫人也纷纷卸去斗篷。 楼上伺候的清一色妙龄少女,这一间负责的招待二十多岁,不由看直了眼,好 半晌才还了魂,巧笑倩兮的问道:“孟大姊,这位爷贵姓,在哪儿发财哇?” 孟巧娥笑道:“他是我儿子,叫李玉虎,这几位都是他媳妇儿……” 那招待惊叫道:“哎唷!是少东啊!听说去了辽东吗!刚回来是不?可真是潇 洒英俊风流得很!嘻……” 她嘻笑着小步跑了出去,连茶也忘了倒! 接着外面一阵“吱吱喳喳”,不时有女孩子探头进来,怔怔的瞧上几眼,又缩 了回去,不多大功夫,满楼“嗡嗡”私语,谈的可都是这消息! 李玉虎等人耳目聪灵,便连孟巧娥也听得清楚,心头都不是滋味,朱如丹第一 个耐不住,杏眼一瞪,起身就想发作。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悠悠众口,如何杜 绝?清者自清,随他们说吧!” 孟巧娥也笑道:“玉儿这话不错,若是怕人家背后指点,只有两个法子,一个 是缩在家里,一个便是充耳不闻!若真要与人计较,就有惹不完的纠纷了!” 朱如丹这才放宽胸怀,却仍然扬声道:“店家,菜不来,茶也没有吗?” 门外探头的一个女招待,忙进来陪笑应道:“对不起,对不起,马上送来,少 东是要雨前?还是香片?” 李玉虎扭头向母亲道:“娘,您说呢?” 孟巧娥笑道:“这儿的雨前茶有名,就雨前吧!” 女招待仍怔怔望着李玉虎发呆,李玉虎冲着她展颜一笑,道:“没听见吗?雨 前!” 女招待回过神,脸一红,“哦!哦!”两声,才转身出去! 片刻功夫,又换两人送进茶水,一个倒一个送,勤快俐落得很,可是又都像心 不在焉,老盯着李玉虎! 过不多久,酱鸭、烤鸭、香酥鸭、鸭糕、鸭珍冬瓜、鸭爪汤陆续送上,外带一 壶竹叶青! 李玉虎执起酒杯,道:“来,来,来,咱们一起敬老娘一杯!” 孟巧娥微微一笑,一口干了,道:“你们随意吧!出云更要少喝一点!” 张出云垂目应是,脸上有些羞红,可也有些得色。朱如丹道:“那媳妇也不能 多喝啦!” 孟巧娥笑道:“怎么你也有了?” 朱如丹低眉道:“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小心点总好!” 李玉虎与翠儿笑起来,李玉虎笑道:“别神经过敏啦!哪有这么严重!” 翠儿口没遮拦,脆声接着道:“昨天才下的种,今天就要生蛋,三姊,太快了 一点吧!” 此言一出,连孟巧娥都“噗”的笑出声,更别说别人了! 朱如丹娇颜通红,“啐”骂道:“死翠儿,你讨打是不是?” 李玉虎忙打圆场,乱以他语,道:“好啦!快吃吧!烤鸭、香酥鸭冷了不好吃 了!” 一旁三个女招待也跟着笑,心里可更是羡慕得要死。 孟巧娥望见她们这副模样,心里得意又担心,自己这儿子如此出众,还不知要 害多少少女单相思呢! 她挥挥手,笑道:“你们去别处忙罢,这儿没事啦!” 三个女招待现出一副不情愿样,慢慢磨出去。过不一会,一名男伙计领了一名 少女进来,堆笑道:“孟大姊,这位卖唱的姑娘是个孝女,想卖身替她老爹医病, 您一向喜欢做好事善事,能不能帮帮忙哪!” 那姑娘一身单薄衣衫,已洗得泛白,身材高姚,怀里还抱着一支琵琶,头上包 着块布巾,垂着脸一时看不清年纪面目。 但只看身段,便自然显出一副楚楚动人情致! 孟巧娥停筷笑道:“怎么回事啊?说来听听,能帮得上忙,咱们一定尽力!” 那少女一听,抬起头来,飞快扫扫众人一眼,脸上立即掠过一丝惊喜与羞红, 旋即垂头,莺声呖呖的道:“小女子,姓田名甜,山东人氏。家父是不第的举人, 前几年家乡遭了兵劫,小女子随父母流落北京,不幸母亲去年见背,家父又染上重 病,卧床不起。小女子无奈,只好在这天桥一带卖唱,赚几文钱苟活。近来家父病 情转剧,需要大笔医药费,小女子筹措不出,方才出此下策,请夫人成全!” 店伙计接着,道:“田老爷子的病,听说很不好医,一副药就要十多两银子, 田姑娘无力负担,才拜托小的想办法,小的想大姊院子里或许……” 李玉虎道:“不必说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道理谁都懂得。出云, 拿一千雨银子给她。” 张出云掏出银票,选了张一千两的,过去塞在田甜手中。田甜跪下叩头,道: “请问大爷高姓大名?小女子立下誓愿,此身……” 李玉虎笑道:“姑娘也别说了!本府李玉虎,居于香山之南。银子小事,不足 挂齿,本府诚心帮忙,并不是要买你。不过,令尊之病,一般医家若治得好最佳, 若是不能,本府与内人均通医理,到时候,姑娘可着人去舍下通知一声,让本府或 内人替令尊瞧瞧吧!” 田甜这时已起身抬头,定定的望着李玉虎讲话,芳心中波涛起伏至钜,就不用 说了。 而众人见她年约十四、五,大眼琼鼻樱唇贝齿,其美竟不输府中小蓉小梅,只 是脸有菜色,不由十分赞叹惋惜! 只见她静静听完,重又跪下叩头道:“公子大恩,婢子不敢言谢,这就回去, 为家父延医诊治,若无起色,再烦劳公子夫人就是!” 说罢,又叩个头,果然转身出去! 平阳公主笑道:“爷!这田甜姑娘孝心可嘉,勇毅过人,妹子满喜欢她呢!若 是她爹的病真医好了,咱们就收她入娘子军吧!” 李玉虎笑道:“这我不管,不过你们都记着,万万不能落下挟恩要胁的名声。” 朱如丹笑道:“爷放心吧!只要咱们李府敞开大门,还怕没人自动投效?用得 着要胁人吗?” 做了椿好事,大家心情都很愉快,吃饱之后,李玉虎笑道:“走,咱们去‘众 乐园’听说书、唱曲子去!” 朱如丹拍手道:“好哇!若瞧着顺眼合意的小姑娘,咱们买她过来,在府里组 个班子,不更好吗?” 李玉虎笑道:“老婆,正事还办不完,有空玩这个吗?你省省吧!” 朱如丹嘟嘴辩道:“要工作也要娱乐嘛!哪有人一天到晚沉着脸,埋头做工的! 再说咱们买几个会唱曲儿的,可是行善哪!” 张出云叫伙计包了五只酱鸭,厚赏小费,在一行人喊“谢!”声中走出楼门, 一直到天桥边“众乐园”。 众乐园是茶楼,前面搭着三尺高台,敞厅上摆着二、三十张方桌,三面三张长 板凳,可以坐六个客人。每人一盖碗茶,五个大钱。说书、唱曲儿的,每一段落, 都有专人拿着竹托盘收钱,随便客人打赏,一文两文不算少,十两百两不找零。 不过,这种豪客不多。若有赏一两银子以上的,收钱者必定大声嚷嚷,上下伙 计齐声道谢,也让出钱的大爷出出风头,满足一下人类的虚荣心! 敞厅上还有三面半楼,设的是雅座,座位间,皆由三面布帘子隔开,每个雅座 收茶钱五十文,也是顶多坐六个人。 正对着舞台的半楼上,有五间木板隔的包厢,正中一间可坐八个人,茶资五两, 两边的四间,每间四张椅子,茶资二两! 李玉虎小时候常来听“书”,此时旧地重游,颇有亲切之感! 他领先进了大门,立即抬脚上楼,哪晓得在楼梯口就被伙计挡住。伙计堆笑低 声道:“这位爷,楼下坐吧!上面被人家包了!” 李玉虎缩回脚步,认出伙计还是八、九年前老人,笑道:“什么人这么大牌, 都坐满了吗?老孙,不记得我了?” 老孙望着他那张俊美无比脸孔,堆笑道:“爷,您老是……” 李玉虎摘下帽子,笑道:“怎么,真不认得啦!” 老孙望着他眉心正中的大红痣,披散的油亮鸟发,“哎唷!”一声,欢声道: “您老是玉虎少爷,是吧!真想不到呢!……” 孟巧娥走过来,道:“老孙,上头怎么啦?” 老孙堆笑道:“孟大姊,您也来了!这下可好,玉虎少爷长大了,您想听书, 明儿再来吧!上头被九门提督包了,听说要陪一位王爷来呢!不过到了这会还不见 人影,下面也不敢开锣,都等着呢!” 孟巧娥一听就有气,柳眉一扬道:“这是个贪官啊!老孙你让开,我们上去等 他,他要是敢找麻烦,就叫他滚蛋算了!” 李玉虎知道老娘心理,伸手扶住老孙的膀臂,一同登楼,边走边道:“老孙, 你放心吧!九门提督不会找麻烦的!” 老孙急得身上冒汗,可是又觉得身子手脚已不听使唤,跟着上了楼,口中却道 :“玉虎少爷,你说得轻松,老孙可要倒楣了!今天下午刘总捕亲自来过,亲口交 代过掌柜,等下要是真来了,少爷你就算没事,老孙这一顿板子也是逃不了呢!” 天桥这一带,小道消息传的特别快,丽奇院老板娘发了财,买下城外清平楼, 被捉上衙门、被封门,又被无罪释放,他少爷已然一回京,等等……已传得尽人俱 知,老孙自然也有个耳闻。此时见面又听她母子这般说法,心知人家是有后台靠山, 不怕九门提督,可是他呢? 李玉虎扶着进了正中大包厢,笑道:“老孙,少爷与你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 害过你吗?现在老娘也在这里,更不必怕了。待会若有人真要打板子,少爷我替你 挨,行不行?” 老孙知道这位玉虎少爷,过去年纪虽小,人可是聪明精灵得很,处处帮人一把, 也从不像一般恶少想着法子整人。这时,见他已长得比自己高出一头,英俊不说, 剑眉凤目,威仪自生,让人不但看了舒服,心生赞叹,更是不由自主的生出景仰信 赖,这……他还有什么话说!便道:“好吧!少爷,你可多担着点!说,喝什么茶 ……” 一句话未完,仙子一般的美女一个跟着一个进来,卸了斗篷,往椅背上一搭, 纷纷落坐,看得老孙眼都花了! 李玉虎放开手,轻拍一下,玩笑道:“老孙,你年纪一大把了,别这么色眯眯 的好不好!这几个都是少爷的媳妇儿呢!” 老孙“轰”一声,羞了个大红脸,“嗤嗤”的道:“少爷,您别骂老孙啦……” 李玉虎又拍拍他,笑道:“开玩笑,开玩笑,你别当真,去泡几壶好茶来吧!” 老孙如获大赦,低头刚走了几步,一头撞到别人的怀里! 老孙吓得一跳,猛抬头,望见一双鹰样的眼睛,正是九门提督衙门里的总捕刘 九荫。 刘九荫有点咬牙切齿,阴声低语,道:“老孙你好!什么人敢闯上来……” 老孙全身哆嗦,还不知如何开口回话,只听包厢里李玉虎已插上嘴,道:“是 刘总捕吗!有事进来说吧!别难为老孙,让他快去替少爷泡茶去吧!” 刘九荫一惊,硬起头皮拨帘进去。闪目一瞧,除了李玉虎、孟巧娥见过之外, 一包厢美女赛过天仙,不由为之一怔。 李玉虎笑道:“刘总,坐,坐,除了家母,这几位都是内人。刘总别介意,有 什么话请直说吧!” 刘九荫吞口唾液,勉强收回目光,垂目道:“大侠有所不知,这厢坐是鄙上早 包下的,本来只是鄙上,把包厢让给大爷也没什么,只是另有碍难之处,请大侠见 谅!” 李玉虎笑道:“话不说则不明,刘总何必吞吞吐吐,若讲得有理,包厢让给你 们无所谓嘛!” 刘九荫干笑一声,道:“是,是!今晚是鄙上请客,贵宾乃当今圣上的二皇子 及驸马爷,这两位连鄙上也开罪不起,是否请大侠行个方便!……” 李玉虎笑道:“好,好,咱咱挪挪位子,把这间让出来,到隔壁或是两边坐就 是!” 刘九荫“嗤嗤”又道:“这不好吧!是否请大侠先回去,明儿兄弟请客……” 李玉虎脸色一沉,道:“刘总想赶我们走路,是吧!告诉你,不行!” 刘九荫急得头冒冷汗,几乎下跪恳求,道:“李大侠,小人天胆也不敢哪!可 是,可是,您老就当行行好,可怜小人的难处……” 李玉虎笑道:“我不是不帮你,刚才不是说过,咱们愿让地方吗!可是要咱们 走,确是有违常情,有悖本府原则,不可能的!” 刘九荫正待下跪恳求,李玉虎微一挥手,把他止住,笑道:“别多说了,这事 看来确实为难,做不了主,这么吧!等你的上司来了再说吧!……这不是来了!” 楼梯上确实传来一阵杂沓脚步声,刘九荫面色惨白疾步而出,迎过去在躬身带 头登楼的九门提督徐大钊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徐大钊全身一僵,狠狠瞪了刘九荫一 眼,“噗”的跪倒梯口,道:“求王爷恕罪!驸马原谅,下官不知包厢已被一江湖 侠客强行占去,下官恳请王爷回驾,以策安全!” 李玉虎众人在里面听得清楚,却脸上变色。平阳公主心中一动,站起身来,低 声道:“爷,妹子去应付一下好吧!” 李玉虎点点头,却也站起身来,当先出去,“哈哈”笑道:“徐提督,你称本 府是江湖侠客,本座倒不反对。可是下面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大家都是来听说书、 唱曲儿的,为何不能同乐,为何你偏要王爷回驾呢!难道你算定江湖之人一定会伤 害王爷吗?” 楼梯口此时已上来一位锦袍绣带、二十多岁的青年,面黑无须,一脸勇悍之气, 正是当今圣上第二子朱高煦。他挺胸而立,竟也威风八面,环眼浓眉宽口,与永乐 皇帝有六分相似。此时目光闪闪,望着李玉虎,心中正在犹豫惊讶的听他谈话,却 又突见平阳公主由那人背后走出,不由一惊又喜,“哈哈”笑道:“怎么小妹也来 了?真好,……这位想必是父王口中的李大侠吧!还不快替二哥引见!” 平阳公主晃身迎上,拉着朱高煦的手臂,娇声笑道:“二哥,你不是在开平吗? 怎么突然转回来了……” 说话间,已拉他走近李玉虎,又道:“爷,这位是妹子的二哥高煦,原奉皇命 出镇开平。二哥,这位就是父王口中的李大侠李玉虎,也是你未来的妹夫!” 朱高煦比李玉虎矮半个头,这一走近,看清人家的面貌器度,不由暗暗心折。 他为人豪直勇猛,伸手握住李玉虎双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李兄果 真如父皇所言乃人中极品,怪不得我这个野妹子逃家不回……” 李玉虎反手也把住高煦的双臂,笑道:“王爷过奖了,小弟惭愧!” 二人把臂大笑,一边伺候的九门提督及总捕头心中的不快总算是放落了地。他 们虽然一时还弄不清王爷、公主与李玉虎是何关系,但只要不出事,就阿弥陀佛了! 梯上又上来一位锦袍绣带年轻人,白面无须,文质彬彬,上前一躬到底,细声 细气的道:“参见公主妹妹!……” 平阳公主笑道:“姊夫你好,怎么你也敢来这种地方,不怕姊姊晓得,扒你的 皮吗?” 原来这青年是平阳公主的姊夫,尚阳公主的丈夫,驸马黄子澄。 驸马干咳两声,道:“本爵是专程陪侍二王爷的,令姊知道了也不会讲话!… …不过,公主妹妹,还是别提的好!拜托!” 平阳公主“嗤”声而笑,却听朱高煦已道:“李兄,这位是小王的妹婿,尚阳 公主的驸马,黄子澄。驸马,这位是李玉虎李大侠。” 黄子澄上下打量着李玉虎,拱手为礼,细声细气的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以后尚请李兄多多指教!” 李玉虎侧身让开,伸手打起帘子,道:“王爷与驸马请进!里面尚有家母与贱 内在座,请公主介绍一下吧!” 平阳公主闪身先入,里面众人已站起来。 李玉虎待高煦及驸马进去,放下帘子,道:“老孙,还不倒茶上来!” 老孙茶是泡了三壶,正提心吊胆地在楼下梯口候着,他旁边还有两个带刀侍卫, 凝立如山堵住楼梯,不放别人上去。 上面的话声,他们几个都听得见,知道不但没打起来,还认了亲。老孙心中的 石头一放下,应了声“来了!”立即拾梯而上。 李玉虎却又对徐大钊笑道:“这边地方太小,两位隔壁坐吧!” 徐大钊抹抹额上的冷汗,笑道:“李大侠客气,请便吧!” 老孙上来。李玉虎又道:“老孙,拜托你把左边隔板拿掉,叫他们开锣吧!” 老孙连连答应,于是放下大茶盘,走进左边包厢去拆板壁,同时向楼下打手势。 楼下台上工作人员望见,一声命下,第一道锣鼓点应,即敲打起来! 此时李玉虎已入包厢,笑道:“地方太小,包涵,包涵!左边的几位挪一挪吧!” 左手板壁除下,又多出四个位子,翠儿、玉莲依序移动,李玉虎请王爷高煦与 驸马并坐前面,自己则与平阳公主坐第二排相陪。 高煦的旁边空出一个,再过去便是孟巧娥了! 李玉虎接过老孙递上的茶壶,放在高煦与驸马中间茶几上。平阳公主执壶倒茶, 第一杯先奉给孟巧娥,接着又拿给高煦、驸马、李玉虎,最后才留下自己的。 另一边老孙也送上两壶,翠儿、余玉莲各执三亚。 高煦看在眼里,对李玉虎一竖大拇指,道:“李兄,小王佩服之至。昨日进宫 听父皇母后说起李兄之事,小玉还有些不敢相信,准备明日趋府拜访呢!今晚不期 而遇,眼见咱家野丫头变成了小猫咪,想不信都不成。” 平阳公主推他一下,道:“别胡说八道,破坏你老妹的名誉!说说看,好端端 怎么回来了!” 高煦笑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吗?为你和干弟弟的事啊!” 平阳公主道:“真的?” 高煦笑道:“父王以飞鸽传旨,说要在十月一日收李兄之弟为干殿下,又说元 月十五元宵节,为你举行大婚,真不知道吗?” 平阳公主想不到父王已有这般隆重的决定,“啊!”了一声,望望李玉虎一眼, 道:“小妹知道认亲的事,可是婚事还没提呢!怎的就决定日子了!” 高煦笑道:“父王此来,名义上是北巡督工建皇城,实际上是来养病的,如今 龙体已拜李兄之赐,完全康复。而父王好动的性情,哪里闲得下来?所以,父王说, 早点把你嫁掉,好回京师去掌理朝政哪!”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道:“一哥,小妹给你讨个贺礼,答不答应?” 高煦笑道:“好啊!只要愚兄拿得出来,一定答应!” 平阳公主笑道:“也不是什么啦!你与三哥在香山的制业,刚好在咱们李府左 右,咱们的地方小,想扩充一下,所以小妹就要你和三哥那两栋房子,够意思吧!” 高煦“哈哈”大笑,道:“李兄,你听听,人说生女心向外,一点不错,还没 真的嫁出去呢,就替你们李家打算盘啦!” 平阳公主作色道:“讨厌,打什么哈哈,你到底给不给嘛!” 高煦缩缩脖子笑道:“敢不给吗?给,给!” 平阳公主这才露出笑容,道:“先谢啦!不过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吃亏。对 了,三哥要不要过来?他那栋……” 高煦道:“三弟当然要来!不过要下月中旬才能赶到,屋子若有急用,先用就 是。等他到了,我替你说一声!” 平阳公主喜上眉梢,又道:“真多谢啦!明天二哥你记着,遣人通知一声,最 好人都撤走,咱们才好接手整理,对不对!” 高煦连说:“是!是!” 李玉虎道:“王爷厚赐,小弟……” 高煦笑着抢先道:“李兄别说客气话了!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将来万一小兄 有什么病痛,你也能替小兄治治,就感激不尽了!” 说话之间,下面锣鼓已打住,走上来一位说埘先生,已开始讲述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是大部头故事,由头讲到尾,需要两年时间,多数茶客都是常客,每 天都来听的! 此时,故事正说到“诸葛亮三气周瑜”。说书的老先生口齿清晰,极会模仿, 一人身兼数角,口气语调各不相同,维妙维肖,令人绝倒!因此,每一段落都引来 一片热烈掌声。 众人住口凝神倾听,楼上楼下数百人众,落针可闻! 李玉虎七、八岁时,常来听书,那时说的是水浒传。当时的印象还深深存在脑 海,此时听来倍感亲切之余,也发现了许多疑点、奇处! 因为这说书先生长得虽和过去一样,但他却发现,竟是女扮男装,是个十七、 八岁的妙龄女子。 那么,奇处之一是,这女子一口男人的苍老腔调,维妙维肖的模仿才能实令人 叹为观止,而她的化装功夫,则是奇处之二。另外一点,则是他若无深厚的内功根 柢,语声怎能放收自如,让满厅数百人都听得见呢? 而疑点则是,七、八年前说书的那人不可能是她吧!那么原来那人何处去了? 她与那人是何关系! 他这么想着,台上说书的讲到周瑜身死,便告一段落。 楼上楼下一齐鼓掌,尤其翠儿、余玉莲、朱如丹大声喊好,轻脆的声音立即震 惊全场,大家都纷纷向上面张望。 此时,正是夜晚,众人视线不明,虽然看不清楚,但也隐隐约约发现楼上包厢 只有这几个人,尤其多是女人,都觉得稀奇! 台上说书的老人忽然目闪精芒,向楼上望了一下,便匆匆退入后台! 台上执事开始下来收钱,众人纷纷解囊,可是楼上是包厢,却无人前来打扰! 张出云也是第一次听到精采的说书,欣赏之余,觉得也应该打赏些钱,于是掏 出一张百两银票,却不知怎么送去,便道:“爷,咱们的赏钱怎么给啊!” 李玉虎伸手接下,道:“老孙,内人赏的,拜托你送一送!” 老孙站在门外伺候,闻言探进身子来,接去一看,是通宝银票一百两,立即敞 开喉咙,依例大叫,道:“包厢赏银一百两正!” 楼下执事伙计,十几人同声喊:“谢……赏……” 倒把几位少夫人吓了一跳,同时又引来一片目光。 李玉虎运功集中之后,只听那说书老先生以女声问另一人道:“包厢里是谁啊! 怎会有这么多漂亮娘们呢?丽奇院的姑娘吗?” 另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道:“哪里是,听说是孟大姊的儿子媳妇,其中还有个 未成亲的公主呢!最近的两个男的,一位是二王爷,还有一个是驸马爷,哪!那后 排眉心有颗大红痣的就是!好俊哪!唉!” 前一人道:“他俊他的,碍着你啦!你叹哪门子气啊!” 后一个小姑娘,道:“我是替姊姊可惜啊!像姊姊这般才貌,只有那个人配得 上,可是……” 前一人道:“别说梦话啦!咱们是什么行业出身?能跟人家比吗?再说姊姊也 没这绮思奇想,只希望快治好爹爹的伤,姊姊就出家去了……” 另一个小姑娘道:“好好的人家不过,出什么家嘛?爹的伤咱们也尽了力,治 不好也没法子……” 前一人道:“你怎么说这种话,快上台去吧!今儿个晚了一个时辰开锣,少唱 一曲吧!我先回去了!” 李玉虎功力一收,传音对林灵,道:“灵儿,刚才在台上书的先生是女扮男装, 听她谈话,好像原先说书之人是他父亲,正因受伤,躺在家里,你跟去看看,若是 治不了,就带他们回家找出尘瞧瞧,我们过一会就回去了!”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台上已出来两人,一个是拉二胡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十 三、四岁、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花布棉衣短打,手执圆扇,一蹦一跳的走到台前,对大众行了个万 福礼,脆声说道:“小女子名胡小倩,今晚上台来伺候一段小曲,唱得有不到之处, 还请各位大爷多多包涵!” 接着二胡响起,胡小倩唱起“清平调”,竟然字正腔圆,清越嘹亮,让人听了, 不由耳目一新! 林灵听了几句,起身欲走,翠儿道:“四姊去哪?妹子陪你!” 林灵望望李玉虎,见他点头,才拉拉翠儿的手,一同由包厢另一道门出去了! 两人才到梯口,李玉虎适时传音来,道:“她从后门向东边去了,你俩快些去!” 翠儿一边下楼,一边追问,林灵以蚁音告之。翠儿大喜,加快脚步,走出“众 乐园”,笑道:“这太好啦!咱们把她爹治好,邀她加入娘子军,没事听听故事多 美啊!” 此时已入二更,街上因有积雪映月,尚称明亮,一般人却是看不清楚,受不住 冻,早已回家睡觉去了! 她二人齐施六合步缩地之诀,似缓实疾。转到众乐园后,果然望见有一踏雪独 行的老者。 两人疾似清风追上前,林灵轻声唤道:“姑娘且请留步!” 前行老者全身一震,迅疾提掌护胸,转过身,目光一瞥,瞧清林灵二人,笑道 :“姑娘认错人了!老朽名叫胡叫天。” 那声音低沉苍老,形状更显龙钟。 翠儿凤目闪光,脆声对林灵笑道:“四姊,咱们不会认错了吧?” 林灵展颜一笑,道:“胡姑娘请勿多疑!适才你在后台和令妹的对话,我家老 爷都听见了,听说古老先生受了重伤,特令小妹前来瞧瞧,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那“老者胡叫天”又是一震,苍声道:“姑娘的老爷是谁?” 翠儿脆声笑道:“我家老爷就是在楼上听你说书的俊公子嘛!怎么你没看见我 们吗?” 那“老者胡叫天”心中大惊,连声沉吟道:“老者和诸位非亲非故,为何急伸 援手?” 林灵大眼一转,笑道:“我家老爷菩萨心肠,向以急人之急、扶弱济倾为志, 今既得知令尊受伤甚重,自然不能坐视?姑娘孝心可嘉,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老者胡叫天长叹一声,道:“两位既然这般说法,就随老朽来吧!” 她转身在前带路,步法甚快,雪地之上只留下浅浅的半个脚印。 林灵、翠儿相视一笑,随后而行,盏茶功夫,即已走进一座四合大杂院。不过 此时各处房门紧闭,灯火齐熄,只此屋一窗有光亮泄出。 “老者胡叫天”推开此屋房门,一股热烘烘的药味冲了出来,那老者忽用女声 叫道:“爹,女儿先回来啦!” 只听里间“哼、哼!”两声,传出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道:“倩儿呢?怎么 没一起回来?” 假装老者的少女,首先进门挑亮灯火,作势请林灵二人先行落坐,自己却走进 里间,柔声道:“今天书场里来了大人物,一位王爷、一位公主、一位驸马,还有 丽奇院孟大娘带着儿子几位媳妇,可热闹啦!” 那苍老的声音又道:“孟大姊的儿子不是叫玉虎吗?爹记得他!当年七、八岁 时常来听爹说书,俊得很呢!现在长大了吧?怎么一下子娶了几房媳妇呢!真是可 惜……” 少女道:“人家娶几个媳妇干爹什么事?可惜什么?” 那老人长叹一声,道:“当年爹就很喜欢他,有意收他为徒、收他为婿,可是 也看出他一生命犯桃花,是多妻多妾之象,一时犹疑,后来就不见他了。再一打听, 竟被孟大姊的师兄玄阳子捷足先登,带到长白山去了。爹还懊恼了好半年呢!” 少女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人家现在可是大侠客呢!刚在场子里,女儿和 倩妹在后台小声谈论爹的伤,他在楼上包厢竟把女儿的话都听了进去!爹,你相信 吗?” 那老人惊奇的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楼下没人吗?就是没人,谁的耳力这 么灵,能听到你的讲话?” 少女道:“不可能是吧!可是人家李少爷不但真听到了,还特地遗了两位夫人 来替爹您看病治伤呢?” 老人更奇道:“真的,别骗爹啦!人呢?” 少女“嗤”的一笑,道:“人在厅里,爹要不要人家看哪!” 老人又惊又喜,长叹一声道:“看来爹真不中用了?人家到了厅里,爹竟然听 不见,这伤……唉!请两位夫人进来吧!” 林灵、翠儿在厅外听得清清楚楚,闻之并肩而进,只见一张单人床上半躺半卧 着一个老人,骨瘦如柴,满脸黑气,一副去死不远之状,唯一有生气的地方,只剩 一对眼睛了! 老者床边,立着一个少女,脸上的化妆已然除去,现出一副美丽的面孔,只是 身上还穿着原来的长袍,有些不伦不类,令人好笑。 林灵二人屈膝敛袵万福,道:“晚辈李氏林灵、环翠见过胡老前辈……” 那老者正是胡叫天,他目见二女,貌如仙女下凡,一白一绿,都一般衣衫单薄, 却又不见畏寒之态,不由一惊,忙拱手道:“两位夫人不耻下顾,老朽胡叫天感激 不尽,请恕有病在身,不能下床见礼,兰儿还不看座!” 旁立的少女忙拉了两张椅子,放在床前,道:“小女子胡若兰,方才不敢直言, 实有苦衷,请两位夫人勿怪!” 林灵落坐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先让本座为老前辈把把脉吧!” 说着,伸出纤纤葇荑,以三指搭在胡叫天脉门,沉吟片刻,收回玉手,道: “从脉象来看,前辈是受了毒掌之伤,只因时日过久,毒气已入内腑,幸前辈功力 深厚,护住了心脉,否则,只怕早已没命了!” 胡叫天长叹一声,道:“夫人说得一点不错,老朽两年半前,路见不平,被华 北剧盗五毒真君所伤,因无他独门解药,虽有良医,亦难解去剧毒,如今毒浸内脏, 内力已将耗尽,只怕去死不远矣!” 林灵微微一笑,道:“本座来时,夫君曾有交代,若是一时本座无法为前辈治 疗,便著令请前辈驾临舍下,转交大姊以灵药医治,但不知兰姑娘能否背负令尊, 去舍下一行?” 接着,她又为李玉虎解释道:“本来我家府主应亲自前来,只是当时有二王子 高煦与驸马在座,为了保密,所以才遣了本座。” 胡若兰一脸激动惊喜,道:“爹,两位夫人与李少爷这般热心,女儿就抱爹去 一趟吧!” 胡叫天道:“好,好,爹这条老命本不足惜,但辜负人家这份热心,可是不该, 去吧!” 胡若兰欢呼一声,道:“两位夫人稍候片刻,小妹先换换衣服,为二妹留张字 条!” 林灵笑道:“胡姑娘请便!” 胡若兰出去片刻便已回转,身上已换上一件女用长棉袍,腰上还系了一条布带。 她手脚悧落的用棉被包起胡叫天,一把抱了起来,道:“走吧!” 四人走出此屋,林灵替她把屋门关上,施个眼色,与翠儿一左一右,握住胡若 兰双臂,轻声道:“咱们抄近路吧!” 说话之间,两人已运起两仪降魔玄功,立时身上闪出一片紫色光霞,托住胡若 兰父女,直往香山飞去。 ◆第五章 义助贫困 胡氏父女只觉得犹如腾云驾雾,不禁大惊失色,胡若兰更是慑服,道:“原来 两位夫人会仙法哪!” 翠儿脆笑如银铃,道:“这也是真正的功夫,将来你若嫁给咱家老爷,自然也 可以练出来!” 胡若兰自愧远甚,垂目低声,道:“几位夫人个个貌如天仙、学究天人,妹子 哪里能比,李公子怎么会看得上奴家……” 林灵正色道:“只要妹妹有心,倒也不是难事!” 翠儿笑着接口,道:“老爷很欣赏妹妹的本领才智,咱们也都很喜欢你,若是 留在李府,天天说书给大家听,一定乐死了!” 几句话说完,胡氏父女眼一花,只觉已停在一座豪华的大厅之中,厅上宫灯高 悬,放出一片粉红色光线,映得厅上光亮如昼,毫肤可见。 而客厅一角坐着一堆画中人物,李玉虎竟然也在其中。 翠儿放开胡若兰笑道:“爷,幸不辱命,人是请回来了,四姊说胡老伤毒需要 大姊诊治!” 李玉虎展身而起,朗声笑道:“好,好,姑娘请将令尊放下吧!” 接着,他又对胡叫天一抱拳,道:“胡老还记得小玉虎吗?……” 胡叫天被放在椅上,连连上下打量着,点着头道:“果然是人中之龙,老朽哪 能忘记?只是如此相见,令老朽惭愧!” 李玉虎俊目闪光,也凝视着他,笑道:“胡老何出此言?人生在世,谁无意外 病痛?胡老绝技盖世,不过是一时不慎,为宵小所趁,中了点毒罢了!只要把毒泄 出,固本培元,便可恢复!胡老无须多虑!” 胡若兰在近处望着李玉虎,芳心中不由兴起波涛,原先的自傲、自负、自以为 浊世中无可匹配的念头,已然消失无踪,而一缕刻骨铭心的情思,不由已将她芳心 缠个死紧! 她上前几步,忽然跪倒在玉虎面前,道:“公子但能救得家父,小女子甘愿献 身以报!” 李玉虎伸手将她扶起,轻轻安坐椅子上,笑道:“挟恩胁报,岂是君子所为? 姑娘如此说,岂非陷李某于不义之境?” 一向能言善道的胡若兰,粉面一红,为之语塞。 李玉虎又指着座上诸人,一一为胡氏父女介绍,众人也纷纷见礼。最后,李玉 虎又道:“夫人,你瞧见胡老之毒该如何治?” 张出尘坐在他身边,一直默默目诊,见问笑道:“妾身以为,胡老之毒附身已 久,医治不宜过速,先以九转上清丸泄去毒性,再以药饴培充固本方可!”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就以此法,夫人取药来吧!” 张出尘由袋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丸药,小蓉上前接过,双手呈于胡若兰。 胡若兰鼻中嗅得一股清香,知是灵药,赶紧为老父放人口中。胡叫天只觉丹药 入口,不但清香甜美,而且立即化为一股津液,流入腹中。 张出尘又道:“小蓉,去唤两名执役来,把胡老抬到最后一间暂住,待会入厕 较方便些。” 小蓉领命出去,片刻间带来两名一身短衣的壮汉。他二人对李玉虎行了个礼, 便抬了胡叫天,随小蓉走向旁边角落。 胡若兰站起身,要跟过去,张出尘又道:“胡姑娘,令尊之毒,待会便可泄出, 你在旁亲自照料,也是人子之道。不过等会令尊睡了,你也可以在隔壁养息。小梅, 你陪陪胡姑娘吧!” 胡若兰自被李玉虎堵了一句,已然不敢多言,只垂目万福道谢,随小梅走去。 李玉虎伸个懒腰站起来,道:“夜已三更,正是子时,公主来吧!再有这次, 阴神便能自主了!” 接着,他又对众夫人,道:“今晚自由活动,有事明天再说吧!” 众人起身一同走往后洞,翠儿道:“婆婆呢!已睡了吗?” 李玉虎叹息一声,道:“老娘心情不好,回丽奇院小楼去了!真想不到,我们 没回来几天,她怎的不高兴呢!” 张出尘道:“妾身以为,婆婆见我们恩爱,触景伤情,眼下只要把公公迎接回 来,就会好的!” 李玉虎击掌喜道:“夫人说得不错,症结果然在此,看来我得去趟少林寺!” 张出尘笑道:“妾身以为不妥,要去请二爷出马,方是上策!” 李玉虎笑道:“这是为何?难道老二比我强吗?” 张出尘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二爷自独立以来,性情愈加活泼,心思也更灵 活,必要时可以弄些诡计,爷就不善此道了!” 李玉虎不解道:“这需要要什么手段诡计吗?” 张出尘道:“公公在佛门七、八十年,修的是出世之道,如今若想要他入世, 岂只是父子夫妻之情打得动的?” 此时,他们已来到后洞,李玉虎道:“你们先各自回房休息,我和夫人研究一 下。公主也先回房吧!” 小蓉此时已赶过来,分与其他四女,服侍着各位夫人上床!李玉虎则跟到张出 尘房内,续道:“那事该怎么办!” 张出尘一边解衣上床,一边轻声笑道:“这事妾身筹思甚久,应该如此这般, 或能收效,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抱住她亲个嘴,喜道:“夫人此计大妙,你快着手准备吧!等小虎回来, 立刻叫他前去少林寺!” 张出尘“咯咯”娇笑,推他一把,道:“别逗人了,快找公主去吧!明天下午 二王爷要来,明日一早,妾身还要与妹妹分配一下工作呢!” 李玉虎道:“这几天看你真够忙的。不过出云、如丹她们都可以替你分担一部 分嘛!” 张出尘道:“工作分配早安排好了,只是目前都没进入情况,十天之后,爷再 评鉴吧!” 李玉虎连道:“好,好!”走去公主房间。 平阳公主已换上一袭轻纱睡衣,里面未着寸缕,正在床上等候。见他进门,便 即起身柑迎,为他解扣脱衣。 李玉虎望见她曲线玲珑的玉体,不由食指大动,伸手纱内,一阵揉摸,随即双 双登床,行那“阴阳和合”大法。 这一次足足用掉两个时辰。收功之后,李玉虎运用天眼,察出平阳公主的阴神, 果然已能独立自主的指挥真气,不断运行,才道:“好啦!以后你不必刻意打坐, 功力必然日有进步,运用之时,动念即可达到效果。不过有一点千万记住,心中不 可有置人于死的念头,否则真力一出,如排山倒海一般,非把对方击碎不可!” 平阳公主无限感激的伏在李玉虎赤裸胸膛上,柔声道:“妹子心中只有爱意, 哪有仇恨,只要爷永远垂怜,妹子一辈子也不会想杀人的!” 李玉虎吻吻她的额头,笑道:“你生性豁达,又懂得谦让,能与出尘她们和睦 相处,我怎能不爱惜!睡一会吧!” 两人此时心灵相合,通体舒泰,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已睡去! 次日清晨,双双起身,公主先服侍李玉虎穿好衣服,执起妆台上一个玉槌,轻 敲玉质小钟,发出一声脆响。房门一开,神采飞扬的小佩已捧着玉盆进来。 李玉虎奇道:“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小佩请安之后,捧着毛巾为李玉虎抹脸,笑道:“都是长夫人做的啊!爷请坐 下,让婢子为爷梳梳头好吗?” 李玉虎坦然坐在铜镜前,任她用玉梳梳理,口中笑道:“昨夜是你值夜吗?长 夫人有没有赐你药丸哪!” 小佩一脸兴奋,喜悠悠道:“长夫人对婢子六人恩重如山,昨晚不但都赐了药, 还替婢子六人打通天地之桥,授下癸水心法呢!” 李玉虎笑道:“那就好了,否则我真担心,你们小小年纪就这般劳累,会吃不 消呢!” 小佩忽然间热泪盈眶,道:“多谢主子关心,婢子们便是肝脑涂地,亦是自愿。” 李玉虎在铜镜中望见,奇道:“怎么忽然伤感起来?关心你们也不好吗?” 小佩忙抹去泪水,道:“婢子失态,请主子原谅!婢子不是伤感,实在是心里 高兴……” 李玉虎心中恍然,不敢再说,便起身道:“好啦!别光顾高兴啦!快替公主梳 头,我先出去了!” 前厅众夫人都各有事,只有张出尘坐在客厅,陪着胡若兰闲话! 两人起身相迎请安,李玉虎笑道:“胡姑娘,令尊可好些吗?” 胡若兰已换上张出尘为她准备的衣服,深蓝的丝质长衫,同色长裤,脚上也换 了同色鞋袜,头上长发如云,也学着翠儿她们披在两肩,更加上柳眉大眼琼鼻薄唇, 果显得出众多了! 只是皮肤稍见黑粗,红唇较薄,是个小缺点! 她粉面泛红,垂目不敢直视,低声道:“多谢府主关心,家父昨夜大泻三次, 脸上黑气去尽,已显红润之色,想是毒已排出,伤也好了,只是此刻尚在熟睡,未 能起来亲自叩谢!” 李玉虎摆摆手,笑道:“姑娘不必如此!令尊之毒难除,要完全复原尚须几天, 书场是否可以请假?令妹是否要接了来,还请自行定夺!” 胡若兰看了张出尘一眼,又道:“众乐园乃家父自营,请假当无问题,至于小 妹,小女子也想接她过来,开开眼界……” 李玉虎笑道:“姑娘别这么说,这事请夫人安排一下吧!小虎回来了呢!” 他独自走了出去,张出尘吩咐小蓉几句,平阳公主已然出来。三人一同出去, 果见鹰王冠军抓着一只大铁龙,外边罩了一个大黑布罩。而小虎与琳儿,已然手拉 手黏在玉虎身边。 胡若兰心中充满惊奇,可是不敢多问,只在一边默默看着。 此刻,广场上送货的车子,陆续都已驰去,林灵等人也赶过来,翠儿笑道: “二爷,捉了几只回来?” 小虎待冠军将笼子放下飞去,小手一招,布罩飞到一旁,铁笼中立刻现出二十 只鹞鹰! 那群鹞鹰望见四周众人,立即目闪凶光,尖声嘶鸣,翠儿上前,口中“吱吱喳 喳”学着鸟叫,一会功夫,鹞鹰才安静下来! 李玉虎近前笑道:“翠儿,你同它们说些什么?” 翠儿道:“叫它们乖一点嘛!爷,它们天生凶悍,若不先行化去,妾是很难训 练的!”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吧!出尘,给我两粒上清丸!” 张出尘摸出递上。李玉虎放在掌中揉捏成二十粒,一手执药,一掌虚伸,五指 立射出五道金光,捏住一只鹞鹰的头部。 那鹞鹰全身颤动,却难挥动,锐利的尖喙才一张开,李玉虎左手一弹,一粒小 小药丸已然飞入其口中。 片刻之后,那鹞鹰目中凶光化去,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种欢欣感激之色! 李玉虎放开这只,依法炮制。顿饭功夫,二十只鹞鹰均已全数被他化去凶性! 只见他右手一收,金光敛去,笑道:“翠儿,以后就看你啦!” 翠儿脆笑一声,道:“没问题,不出三天,妾身必可完成!” 说着上前,两手握住两根铁栅,飞身而起,眨眼间已将百余斤重的大铁笼,盘 到楼顶平台上去了! 胡若兰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骇异,自不待言,但其他人却是视为当然,连平阳 公主与诸小丫头,都已是见怪不怪,她当然不敢现于颜色! 小虎拍拍手,道:“关外马群已快到达,我去接应一下,免得遭关上守卫留难!” 平阳公主上前递出一面金牌,道:“二爷把这带去吧!这是父王赐妹子的信物, 你给他们头儿瞧瞧,就不敢留难了!” 小虎接在手中,嘻嘻笑道:“谢啦!冠军,走啦!” 冠军在楼顶展翅平飞,小虎与琳儿拔空而起,直上十丈,正落在冠军背上。冠 军巨翅一煽,已向高空飞去! 众人正在要回厅,李玉虎却道:“等等,外面来了许多大车,大的是陈先生运 来木材,替咱们盖马廊呢!” 接着,又道:“你们各忙各的去吧!公主和我去瞧瞧,顺便查一查由何处开路!” 平阳公主喜悠悠上前,与他并肩迎了出去。 到得石牌楼下,平阳公主道:“爷,这牌楼应该移到路边,这里另修一道门户, 派人驻守,以便传达内外命令才好!”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吧!晚上咱们再搬!现在先研究一下,由何处开路!” 两人迅快的在左右兜了一圈,一面找路,一面划出马廊库房的位置,不多久, 武昌等人骑马当先驰至,接着陈阿东的座车也已抵达,后面则跟来数十辆大车,载 满木材与工人。 大家见礼一毕,李玉虎交代一番,道:“武老,派个人在此监工,咱们进去谈 谈!” 陈阿东道:“学生另外有事,不能久留。府主与武老请回府,学生把他们安顿 好了就回去!” 众人回到厅上,武昌道:“禀府主,昨日交代之事均已办妥,如意珠宝坊与万 利钱庄今日成交,珠宝也卖去两件,一共得款五十万两,小儿已移入万利钱庄。” 张出尘道:“派驻清平楼的兄弟去了吗?是谁驻守本府?” 武昌道:“派驻清平楼的,是属下十五弟子陈白强,长辛店仁义市场则是十六 第子赵峰。本府则由属下孙子又昌、再传弟子周子厚、任金玉制作教习,陈少白、 平子民担任传令联络,他们现已随属下同来,正在外面安顿!” 李玉虎道:“昨晚公主已向二王爷要来上面两栋房子,下午武老带人上去看看, 先选一栋合意的住下,平准堂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武昌连连应是,门下三人已来报到。另一个平子民则留在外面监工。 张出尘道:“又昌、子厚,随如意到楼上看看;本座已辟了一间琢玉所在,另 一间空着,准备冶金。你们研究一下,需要什么工具,可速去添置!” 周子厚恭声道:“禀夫人,所需工具属下均已带来,只是冶金需要火力极大, 要烧焦煤,在偏房安置较宜!” 张出尘想了一下,指指右边甬道,道:“紧连甬道的平房,最后一间因光线太 暗、通风梢差,目前尚无人居,你去瞧瞧,若是合适,就安在那里吧!” 周子厚躬身应是,与武又昌随如意去安排。张出尘又对陈少白道:“少白,下 午二王爷可能来访,麻烦你权充门房吧!别让人家笑咱们李府不懂礼数!” 陈少白应是出去,不一会却又回来,禀道:“启禀府主,冷师侄已带通宝钱庄 车辆前来接运金砖,另外有一少女自称田甜,带着一个病人求见。” 平阳公主笑道:“田甜这小丫头真是有心呢!妹子觉得她很不错。爷,若是坚 持,就留下她吧!” 李玉虎笑道:“好,放他们进来!” 不多会功夫,车声响起,众人步出大厅,只见二十几辆大车停在那堆积如小山 的网篮边,另有一车,在冷枫及陈少白带领下,已驰到面前。 冷枫首先请安问候,道:“禀府主,昨日运去的金砖共一万五千斤,合白银三 十万两。” 李玉虎笑道:“好,等这批运去,一齐立个折子,交武老保管!” 驰来的车上,此时已跳下一名清丽少女,上前跪倒叩头道:“婢子田甜,叩见 府主与夫人!婢子此来,一者是恳请府主为家父医病,二者恳请收留!” 李玉虎示意一旁侍立的小蓉上去扶田甜起身,一边道:“少白,把老先生先抱 下来,送到房间去!” 接着,又对田甜道:“令尊之病,本府讲过,愿意负责医治,至于姑娘,以后 再说吧!” 陈少白上车抱下一个皮包骨的老者,面色焦黄,果然已入奄奄一息之境。 张出尘见状,道:“少白,快随本座进来!” 她当先入厅,直趋客厅旁边的房间。小蓉紧走几步,抢在前面,打开胡叫天对 面一间房门。 房内已布置得一应俱全,点尘不染。 陈少白把田甜之父放在床上,行礼退去。张出尘立即为他把脉诊察病源!片刻 之后,问田甜道:“令尊之病多久啦?看情况已是元气耗尽,油尽灯枯了!” 田甜一听,面容惨变,眼中泪珠滚滚而下,跪地哽咽道:“求夫人无论如何救 救家父,婢子甘为牛马,还报大恩!” 张出尘罗袖轻拂,已然将她托起,笑道:“本府以行善为志,济人之急乃份内 事,岂是施惠图报之辈!不过将来你愿意留下帮忙,本府上下自然欢迎!” 田甜这才放下悬心,道:“多谢夫人!家父之病已两三年了,起初只是受寒感 冒,未曾注意医治,不想愈拖愈重……” 张出尘笑道:“为今之计,宜先润培之,待体力元气稍强,再下药除去病根, 便可以了!如意,你去后面取一粒雪参丸来,发给田姑娘!” 如意领命而去,张出尘交代一番,这才出去。 外面李玉虎见两人动作甚慢,忍不住又去帮忙,一会工夫,已将金砖全搬上来, 打发他们走了! 他们这一走,可就传出了一个消息,不出数日,北京城里便传遍了:“香山有 座神仙府,住着一家神仙般人物,府主李玉虎神力无敌……” 巳初,众人聚在餐厅,用过早饭,派在清平楼习帐的八名如字辈少女,喜悠悠 各挂着自己的包袱回来,叩见之后,张出尘道:“你八人今后直接由出云、如丹两 位夫人指挥,从速建立各种档案,同时负起本府一切银钱收支之事!” 八女齐声脆应,又叩见出云、如丹。张出尘道:“本座已命人在楼下布置两间 档案、帐务室,你八人分成两组,如佩、如秋为首,组员自行调配,互相支援,如 意,你替她们安排一下!” 如意领命率八女上楼。 李玉虎起身道:“外边的马房快盖好了,谁要去看,跟我来吧!” 张出尘诸夫人,自然都有兴趣,一齐起身出去。 只见广场外左手林内,果然已建起一座原木搭成的马房!数百名工人埋头工作, 由于离李玉虎所辟的外池甚近,池中热气不断发散,附近五十丈内,竟然不见一丝 寒意。所以工作起来,格外顺手省力。 李玉虎等人走近去瞧,发现里面还有百人,而另一个库房的粱柱都是径粗尺半 的圆木,也已竖起! 监工的平子民、门房上的陈少白迎上前来见礼,平子民道:“禀府主,陈老板 共派来五百人,今天天黑以前,即可把仓库建成,另一边三栋住屋,则须四天工夫!” 李玉虎道:“马房库房周围,先要用木栅围住,否则马匹来了,总不能成天关 在里面哪!所以还是依李府留下的记号,先建围栏吧!” 平子民恭声应“是”。李玉虎又道:“再问问陈老板,是否可多加人手,先开 道路?” 平子民躬身应:“是!” 平阳公主笑道:“爷,这石牌楼梯到前面,妹子以为,仍应该以石材建筑门楼, 才能配合后面的大楼!” 李玉虎筹思片刻,笑道:“晚上咱们再想办法!现在小虎已经回来,咱们先安 顿马匹吧!” 话声方落,空中传来一声鹰鸣,鹰王冠军电般落在楼顶平台,接着便听见一阵 如雷蹄声,由山道上传来! 众工人纷纷惊视,只见当先一马,全身金黄,一双火眼如铃,神骏之极,空身 无缰无鞍,背上却跨坐着一位稚龄幼童。 那幼童一身短薄的丝衫裤,发披两肩,脸色如玉,双颊粉红,直鼻通天如玉葱, 活脱脱是李玉虎的再版,此时嘻着一张海口,露出洁白贝齿,老远就脆声叫道: “老哥,来了!来了!” 那神驹马王望见李玉虎,嘶声欢鸣,步伐加疾,长尾竖三尺,霎时捷如闪电, 恍似在低空划出一道金虹,倏忽间已驰到玉虎身边,蓦然止步! 李玉虎“哈哈”朗笑,举掌摸着伸到胸前的马头,道:“马王,终于来了!一 路辛苦了吧!” 马王鼻中喷气,连连摇头,屈颈回头,轻轻咬住小虎的裤脚,竟想拉他下来。 李小虎脆声笑叱道:“鬼东西,二爷就不是主人吗?……” 口中虽如此说,猛然飞身跃下。 平阳公主骑过的骏驹无数,也识得马性,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高大神骏的 灵驹,闻言笑道:“灵驹识主,性子忠烈,一生只服一人,二爷想骑它,只怕也费 了不少手脚吧?” 李小虎笑道:“手脚倒是没费,不过却费了一番唇舌。只是它仍然不许琳儿骑, 真气死人!” 张出尘笑道:“怪不得呢!要不如此,二爷怎肯与琳儿分开?……” 几句话功夫,后面陆续驰来两百余骑骏马,领头的也是一匹毛色金黄的骏驹, 只是比马王矮些,额上少了块梅花形的白斑! 那马上端坐着琳儿,一身雪白的丝衣长裤,乌亮的秀发随风飘扬,造型秀丽, 且如点漆,是个活脱脱小美人儿! 在她之后,被张出尘等人选定的骏骑及其他骏马,都一般无缰无鞍,自动跟随, 最后面才是五十骑劲装大汉,跨下铁骑,背着武器,殿后跟来! 李玉虎闪身让开,指指广场左手,对马王道:“先叫它们都进去,在那边等着 吧!” 马王“希聿聿”一声嘶鸣,扬蹄带路,琳儿纵身跃落小虎身边。无鞍的空马, 一溜烟跑进去了! 五十名大汉,在当前一人手势之下,纷纷控缰驻马,号令声中,又一同落鞍, 表现了一手训练有素、精良的骑术。当先大汉疾行数步,在李玉虎面前单膝一跪, 行了个军礼,后面四十九人也跟着一同行礼。王幼雄宏声道:“启禀府主,属下牧 马堂执事王幼雄率堂下四十九位兄弟报到。” 李玉虎笑道:“王执事与各位兄弟请起,大家辛苦了!这一路冰天雪地,很难 走呢!” 王幼雄起身,恭声道:“多谢府主关注!属下等受府主栽培,已不畏寒,路途 虽长,所幸乘骑的皆是骏驹,日行八百,两头见日,倒是轻松得很。” 李玉虎没骑马走过长程,微感惊奇,道:“有这么快,好,好!今日外边的住 处尚未建成,王执事先带领兄弟在里边挤一挤,职务方面,就由夫人安排分配吧!” 这几句话虽是对王幼雄说的,但后面四十九个人却个个听得清楚。 王幼雄恭声应“是!”回身打个手势,后面四十九人一齐拉马走到左侧空地, 把马拴在树上,卸下马鞍,提了行囊排成两路纵队,走了进来! 张出尘纤手一指右手石房,对王幼雄道:“那边尚有空房,今晚四人一间,暂 时住下吧!今天先把马匹安顿好,再派十名守卫驻守府门,其他的明天再安排吧!” 李玉虎此时已走过马王那边,道:“马王,我已特为你安排了三间房子,随你 安排同伴,其余的却须住在外面,你能分配安顿它们吗!” 马王点点头,在马群中走了一圈,细声低嘶,原被张出尘等人选中的坐骑,自 动走近李玉虎改造的马房,每间三匹,第一间则只有两匹,其他的则跟在马王之后, 缓缓驰出广场,走近了马房。 此时,马房已全部完工,工人们正在赶建外圈木栅,每个人一面工作,一面偷 看。望见这般情形,自然大大惊奇! 第二天北京城里又盛传着一个消息:“香山李神仙,能役使大鹰灵马,手下能 人无数,仙法仙术,端的了得。……” 李玉虎看看差不多了,便与武昌及诸夫人回转大厅。至于新来五十众的饮食、 马匹的草料等等,自然有受配担任监督的余玉莲及如环丫头指派仆人采购供应,且 不细表。 且说,李玉虎等人人厅,只见翠儿在客厅正与田甜、胡若兰谈笑。 朱如丹笑道:“五妹,半天不见你影子,原来在这儿偷懒哇!工作完成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已经完成多半,另一半需要实地训练,不是光说就可以的。 ……” 众人落坐。田甜与胡若兰则自惭形秽的站到一边,让之再三,才肯在角落勉强 坐下。只听平阳公主问道:“五姊,你负责什么工作?” 翠儿笑道:“还不是训练鸟儿吗?” 朱如丹笑道:“表演一下给大家瞧瞧吧!” 翠儿捏口吹出哨音,尖锐短促。声音才住,后院一阵鼓翅之声,电般由窗口飞 进来一只鹞鹰。 翠儿纤手一指,那鹞鹰双翅一束,已停身屏风之上。接着她捏口再吹,便又飞 进一只,一连二十声,二十只鹞鹰已全排列整齐,站在屏风顶上。 翠儿笑道:“从左到右,从一到二十,每只一个编号。第一只是队长,听见哨 声便会入厅听令,担任传令任务。” 朱如丹道:“队长干什么的?它们都生得一个样儿,谁分得清!” 翠儿笑道:“为免劳逸不均,咱们认不清楚,我才特别选派一个队长,由它负 责指派任务。举个例说吧!咱们要派它去长辛店送信,队长听到哨音,先派二号进 来担负任务;若再有任务,不管二号回没回来,就派三号进来,依次类推,队长则 担任第二十次任务!” 朱如丹笑道:“若队长不在呢?怎么办!” 翠儿笑道:“队长未归,二号自然代理,二号也不在,三号代理!直到队长回 来,仍由队长指挥!” 朱如丹笑道:“哈,有个问题,你想过吗?若是咱们出去,带去几只,可怎么 办?” 翠儿笑道:“这也难不倒我们哪!譬如说吧!爷去保镖,带走二号、三号,府 里的任务,则由四号开始轮,有什么难的?” 朱如丹一时语塞,平阳公主却道:“五姊,它们认得路吗?” 翠儿脆声道:“公主说的才是真正问题。目前它们不认得路及方向,所以对陌 生地方是找不到的,不过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 朱如丹道:“什么办法?” 翠儿道:“第一个是带它们先去一趟;第二咱们能指出正确方向,而且那地方 能升起明显旗帜,是它们认得的才行!” 朱如丹侧着头想了一会,道:“有了,各站再发一面三角紫旗,每日悬在高处, 它们不是就找到了?唔,还得做二十个布袋才行!” 翠儿笑道:“这方法确实可行,三姊快做一面出来,让他们熟悉一下。不过, 做布袋干什么?” 朱如丹用手势比着笑道:“上面挂在脖子上,下面缚在背后,布袋护在胸前, 里面好放信嘛!” 平阳公主笑赞道:“对,三姊这法子不错!” 张出尘忽然道:“五妹,愚姊做几只玉哨,代替口哨可好!” 翠儿道:“这样最好,免得你们吹不出声来,叫不动它们!大姊要做,可得多 做几只才行!” 张出尘点点头。翠儿一挥手,鹞鹰一齐振翅飞出后窗,散落在巨树之上。 翠儿又道:“我也与鹰王约定了,两声哨音,便是叫它;至于任务的分派,也 由它自行负责。” 李玉虎道:“三天之后,鞍山方面就出动了。如丹,快做几面小旗,令鹰王先 送去,以后每天派出两只在空中巡逻,同时也带着鹞鹰先走一趟,一者让它们熟悉 方向地方,二者也好让鞍山的人认识传讯专使。同时再过四天,我也要出动保镖去 南京了!” 张出尘道:“爷打算独自前往吗?” 李玉虎笑道:“此地立府不久,看你们每人都分了职务,似乎都走不开,这次 全都留下吧!” 众夫人部不言语,失望之情,不觉溢了出来。李玉虎笑道:“又不是去游山玩 水,不高兴什么?对了!出云、如丹不是说要回玉女宫吗?什么时候去啊!” 张出云道:“天黑之后吧!妾身想乘亚军飞去,必要时还得鹰群去接人呢!” 翠儿道:“你们也带二只鹞鹰前去,谈妥之后,命鹞鹰回来通知一声。” 张出尘道:“爷,依妾身之见,你带四妹及两个丫头去吧!起居衣食都有个照 应,妾身在家才好安心!四妹目前暂管府内内务,有小蓉、如意顶着,不会理不好 的!” 李玉虎望望众人,都有同意之色,只有平阳公主欲言又止,便道:“好吧!灵 儿跟我去!公主有什么意见吗?” 平阳公主道:“妹子本想同去的,但想想尚未举行大婚之礼,又恐遭朝臣物议, 想想还是算了。不过,爷能于下月一日赶回来吗?只怕那时,父王不仅要收二爷为 干殿下,听二哥口气,还要宣布我们的事呢!” 李玉虎笑道:“回是一定回得来!不过有一事我觉得不太妥当。你今晚回宫, 还是把小虎的来历实话禀知皇上,免得将来落下个欺君之罪!” 平阳公主不乐道:“罪是不会有的!不过,还是说说比较好。只是,只是,今 晚妹子就要回去吗?” 李玉虎笑道:“回去看看情形,说说清楚。这事不可传人六耳,早些告诉皇上, 或许会打消收干儿子的念头。若有消息,你可以再回来啊!依你目前功力,便是皇 上不让你出宫,城墙能挡得住吗?” 平阳公主这才又展笑颜。 张出尘见天色已是末初,便道:“大家各去做事吧!公主与武老陪爷在这儿等 候令兄,妾身去替胡老、田老瞧瞧,可否再服药了!” 田甜、胡若兰起身,陪着她去了,其他几位夫人也上楼各忙各的。武昌起身, 道:“属下去前面看看!草料该送来了吧!” 李玉虎也站起身,笑道:“一起去吧!二王爷已来到山口了!” 此时石牌楼每边已各站了五名壮汉,一身深蓝新制劲装,腰悬长刀,精神饱满, 十分威武,而远远的马蹄声已然传了过来! 片刻功夫,李玉虎与平阳公主、武昌三人缓步走到石牌楼外,疏林道上已驰来 三十余骑雄壮铁骑,当先一人轻袍缓带,头戴风帽,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二子朱高煦! 他一眼望见李玉虎俊拔高佻的身躯,正与平阳公主站在道中相候,微微一愣, 放声大笑道:“李兄,小妹是在等候小王吗?罪过!罪过!” 李玉虎拱手为礼,也朗笑道:“王爷虎驾贲临,兄弟敢不出迎?……” 二王爷高煦打个手势,止住身后护卫,翻身飘落地上,急步上前,与李玉虎把 臂大笑,闪动虎目环眼,打量着李府左右的形势,道:“李兄选的好地势,左蟠龙、 右踞虎,上面再加上那两座庄院屋舍,成犄角之势,外面再控制住百倾顷良田,只 怕可以做南面王了!” 李玉虎微微一哂,道:“王爷这话,可是想入兄弟于罪吗?……” 二王爷高煦大笑道:“小王有感而发,李兄千万勿怪!李兄仁心小王深知,小 王就是想进谗言,怕也只能自取其辱!” 两人与平阳公主又是一阵欢笑。李玉虎方始指着武昌介绍道:“二王爷,这位 是本府一堂堂主武昌、武老前辈!” 高煦环眼打闪,抱拳拱手,道:“武老是否有个外号,人称神偷?” 武昌一愕,忙行礼道:“武昌参见王爷!这等江湖小事,都难逃王爷法眼,足 见王爷圣明!” 高煦大笑道:“武老以一门之主,驰誉江湖,小王生于忧患,辅助父王打下江 山,又怎能对江湖中事掉以轻心,只是父王与小王均知,江湖门派游侠自有成规, 有些更是傲气天生,天子所不能臣,只要不故意干犯法纪,父王也乐得彼此相安。 武老你说,这道理是也不是?” 武昌肃然起敬,道:“圣上与王爷,胸襟兼容四海,草民景服!” 高煦又道:“你老这一门,不愿入朝效忠,却肯为李兄效力,由此可证,李兄 的魅力大矣!” 李玉虎“哈哈”笑道:“王爷此来,是专为取笑兄弟的吗?请吧!” 平阳公主神采飞扬的笑道:“二哥,你今天有点反常,平时哪见你这般奉承人 的?快进去吧!” 高煦含笑举步,武昌告退留下。二王爷走入广场,处处留心,首先已发觉气温 大异,及见右、前两个水池不冻,泉水翻涌,雾气蒸腾,不由叹了一声,道:“小 妹,二哥又忍不住要说话了!此地二哥我也曾来过,当时只觉周遭阴森可怖,哪有 这般温暖如春的样子?这是为何?能告诉二哥吗?” 平阳公主笑道:“人杰地自灵,这道理二哥还不懂吗?” 李玉虎笑道:“王爷别听她说,小弟初来之时,也一样觉得森然可怖,只不过 稍通地理,挖掘几道温泉,藉地气之助,稍加变化而已!” 高煦长叹一声道:“李兄休要过谦,小妹的话不错,若非李兄,谁能有此慧眼 ……” 一语末竟,石屋马房中传来一阵龙吟般的马嘶,黄影一闪,已驰出一匹金黄骏 驹。 高煦失声道:“好一匹龙驹,是万马之王吧?太可爱了!” 须知,那时来往交通最主要的工具,就是马匹,尤其是军旅之中,骑兵战将, 得一好马,如虎添翼,杀敌保命,就多了十分助力。高煦既是战将,哪有不爱马的! 平阳公主深知二哥心思,忙道:“这果是马王,通灵性,一生只服一人,连虎 二爷想骑都不肯呢!” 高煦明白她的意思,叹口气道:“二哥知道,这等灵马,岂是任人指挥得动。 二哥不敢奢望,只想将来它若有后,求李兄赏赐两匹。” 李玉虎笑道:“这些马今天刚到,外边尚有近两百匹,王爷若是中意,不妨选 两匹带走。不过是不是马王的后代,兄弟就不敢确定了!” 二王爷高煦大喜,道:“真的!小王先谢谢李兄厚赐!现在趁天色未暗,可否 先开开眼界?” 平阳公主道:“二哥也太心急了!爷既然答应了,还会赖帐不成?” 李玉虎笑道:“王爷爱马求马之心,令人感动,先选好了又有何妨?请!” 马王静立一旁,竖着耳朵听着。这时忽然放蹄驰去,眨眼间出了牌楼,向马房 跑去。 马房四周,此时已建好八尺多高的三层粗木栏栅,栅门已关了起来! 马王驰近,轻轻一跃,已如天马行空一般,飞越过去! 随王爷前来的护卫,这时已被门口的李府卫士延入门房,对他们的谈话举动, 都十分注意,见他等起身又向外走,不由都涌出来! 三人也不理会,迳直走到栅门前,开门进去。只见门旁已建好一座五尺高台, 台边数丈外有一大池,温泉水不断涌出。 两百多匹各色骏马,无鞍无缰的随意走动,啃食着地上枯草,而马王已然不见 了踪影! 李玉虎指指木台,请二王爷与平阳公主上去。李玉虎也跟着上来,轻声下达口 令道:“列队!” 这话在二王爷听来十分低沉,哪知道马群尽皆听闻,马王在马房后“希聿聿” 一声长嘶,带了两匹幼驹,飞驰而去,马群也一阵奔驰,竟真个一匹接着一匹,横 排排成长长一行! 高煦心头猛震,望了平阳公主一眼,公主低低一笑,做了个鬼脸,意思好像是 说:“现在开了眼界了吧!” 马王昂首阔步的走到横列前面站立,两匹幼驹则靠站在他的下首。 李玉虎见两驹身量甚矮,比马王差了两尺,比其他也差一尺,但毛色细柔纯白, 十分神骏,便会意道:“王爷刚才说要马王的后代,他现在已替你选了,不知王爷 满不满意?” 高煦大喜,道:“好,好,一公一母正是一对,小王带回去好好教养,不但可 以代步,更可繁衍,实在太谢谢了!” 李玉虎又道:“这两匹目前尚不能骑乘,王爷是否再选两匹。” 高煦喜得直搓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李兄既如此说,小王便再厚颜 选两匹吧!” 接着他目视一圈,觉得每匹都好。但终于决定了两匹黄马,道:“唉!每匹都 好,就那边第十七、二十八两匹黄色的吧!” 李玉虎笑笑领先下台道:“好啦!王爷请入屋坐吧!马王会带它们出来,其他 都解散吧!” 说也奇怪!他这话说得甚轻,但偏偏每匹马都听见了,纷纷自动走开,马王低 嘶一声,扬蹄而出,二白、二黄一齐跟在后面,驰进了牌楼之内。 二王爷高煦叹道:“小王实在不明白,难道这群马均已通灵了不成?为何对李 兄之言,如此遵从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这群马均是千中选一的骏驹,是本府主总 管培养多年的心血,都能听得懂号命。所以王爷带回去之后,无须多花心思了!” 高煦王爷喜心翻倒,道:“真是太感谢了!” 平阳公主明目一转,笑道:“二哥,光口头上谢谢有什么用,你不会也送爷一 些东西吗?” 高煦笑道:“是、是,二哥正有此意,但不知李兄喜欢什么?小妹替二哥拿主 意吧!” 李玉虎刚要反对,平阳公主已笑道:“别的爷也不需要,送十副马具吧!你没 见马房里马匹虽多,独缺马具吗?” 高煦“哈哈”笑道:“十副太少,二哥如何拿得出手,要送就送两百副!” 李玉虎笑道:“两百太多了吧!” 平阳公主笑道:“不多,不多!马房里妹子刚刚算过,一共两百三十五匹。目 前已有五十具,两百副普通的可以了!不过,小妹说的十副,可不是普通的,是要 为马王及诸位姊妹的坐骑配带,可要豪华美观一些才行!” 高煦笑道:“没问题,二哥明天就差人送两百四十五副来,若不满意,包退包 换!如何?” 平阳公主笑道:“这还差不多!” 李玉虎拱手谢道:“叫王爷破费,兄弟实在过意不去!” 高煦道:“李兄这么说,太见外了!对了,上面的庄院已然通知看守的卫士, 李兄何时差人前去接收都可以!” 李玉虎笑道:“如此更再感谢了!……” 说笑间,三人转过假山,进入大厅,厅中诸位夫人早已在座,一见三人进来, 立即起身相迎。 李玉虎首先介绍张出尘,道:“王爷,这位贱内,昨晚王爷尚未见过,她在府 内排行第一!” 高煦含笑以平辈常礼相见,他望着七位美如天仙的李夫人,不由一叹,笑道: “李兄,小王不但羡慕你的无边艳福,集天下美女于一堂,也实在佩服李兄过人的 神勇,若换了小王,只怕……嘿嘿……” 平阳公主扶他坐下,笑道:“二哥,别没正经,不知足了,你府里的女人还算 少吗?” 李玉虎深深望他一眼,笑道:“王爷也不赖啊!不过旦旦而伐,未得其法,真 元稍有亏损而已!这不要紧,饭后兄弟奉上雪参丸增功丸各一颗,以为补充如何?” 二王爷高煦大喜若狂,起身就要下拜,道:“若得李兄赐助灵药,小王……” 李玉虎伸手按他坐下,笑道:“王爷千万不可如此,你我既结郎舅之亲,亲如 家人,再如此说,太见外了!” 高煦速速应是,兴奋之情,竟难自抑。李玉虎见状,只得道:“夫人先拿两粒 药吧!看样子不先吃药,王爷的胃口不开,吃不下饭的!” 张出尘微微一笑,对如意点点头,如意如飞而去,眨眼间,托了玉盘出来,里 面承着两粒奇香药丸。 高煦接过去一口吞下。李玉虎又道:“夫人们先去餐厅吧!我助王爷行开药力!” 张出尘等人带着丫头们走开。李玉虎又叫高煦瞑目坐好,伸掌虚按顶门,掌心 射出一道极细的金光,钻了进去,不片刻已为他打通任督二脉。 高煦张目起身,只觉全身劲力布满,轻若一羽,知道已骤然增加了数十年功力, 不由感激无限,道:“兄弟,大恩不言谢,愚兄生受你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悄声道:“王爷记着:”触而少泄,女快乃止‘,身体必更 强壮,现在请用个便饭吧!“ 高煦心中默念八字真言,口中“哈哈”大笑,道:“好好,愚兄经兄弟这一指 点,果然胃口大开,走!吃饭去!” 餐厅长桌上已然百味杂陈,两人主客位上落坐,自有丫鬟为众人斟酒布菜。李 玉虎先干了一杯,声明并不善饮,不再奉陪。但高煦却酒量甚豪,敬这个敬那个, 一连吃了三壶。 平阳公主笑道:“二哥,酒能伤肝,少饮为妙!爷功力深不可测,尚不多饮, 你就少灌点吧!” 李玉虎笑道:“小弟天生不善饮酒,也体会不出饮酒的乐趣,王爷却是不同… …” 高煦放下酒杯笑道:“北地苦寒,军中弟子多喜以酒暖身,愚兄不知不觉也学 会了,不过说实话,酒能乱性,喝了却是不宜。” 于是,他抓起一个包子,配着各色佳肴大吃起来,不一会功夫,竟被他吃了一 大盘! 饭罢,众人又坐在客厅品茗聊天,日影渐落,外面忽传来车声,不多会,一名 丫头陪着一名宫女进来! 宫女见礼毕,这才道:“奴婢特来迎公主回宫……” 李玉虎见平阳公主又面显不乐,便先起身道:“有王爷陪着,公主不必怕黑, 来日方长,请起驾吧!” 平阳公主无奈起身,与诸夫人一一道别,高煦也只好起身告辞,众人送到石牌 楼外,李玉虎召来四匹灵马,一一拍拍它们的头道:“好好伺候王爷,本座有空, 还是会去看你们的!” 接着又对二王爷道:“王爷请上马吧!它们会跟您回去,不会走丢!” 于是,公主登车,高煦上马,侍卫们早已列队在外,一声令下,两名侍卫当先 开前,一行人随后而行,转眼间已然走远! 武昌率陈少白由工地回来,道:“禀府主,库房及围栅全部完工,工人也已回 去,粮食、草料均已送来收好。” 李玉虎道:“两位辛苦了!快去吃饭罢,饭后可带几个兄弟去接收上面两座宅 院,明日工人来了,就可以及早开路了!” 武昌连忙答应。李玉虎又道:“明日少白去一趟长辛店‘仁义市场’,把那边 的奴工全运回来!同时去之前先向五夫人领一头鹞鹰带去、放回,以后有什么消息 传递,就可以利用它们了。” 陈少白躬身应“是!”李玉虎又吩咐一旁的王幼雄,道:“幼雄,明日二王府 送马具,由你点收存放,并运一批深通人性的马,不必使用嚼口,只用笼头便足够 了!” 王幼雄恭声答应。李玉虎又嘱咐他们早点安睡,这才伙同诸夫人回去。 此时,天已入夜,张出尘、朱如丹入内换上一青一红的丝质劲装,外罩同色绣 面皮里的斗篷,又各提一个小提袋走了出来。张出云道:“爷!妾与三妹走了!多 则三日,一定赶回来送爷起程!” 李玉虎上前每人送一个吻,笑道:“好吧!为夫放你们三天假,回去之后,替 我问候老师太,邀她有暇也来咱们家玩玩,知道吗?” 旁边的夫人们司空见惯,倒不觉得,如意、小蓉、小梅等丫头却看得怦然心动, 羡慕不已! 朱如丹情意缠绵,依依不舍道:“爷要是不想放假,妾不去就是……” 李玉虎揉揉她的圆臀,大笑道:“没有的事,快去吧!早去早回,不是一样?” 众人又一同走到前院广场,亚军得到传音通知,早已伫立等候多时! 两人前后跨骑上去,朱如丹轻轻一拍,亚军立即展翅高飞,眨眨眼已浸入黑暗 之中。而后院的鹞鹰也得到通知,立有两只跟随而去! 众人返身回厅,李玉虎道:“胡老、田老的伤、病可好些了,我和出尘去瞧瞧, 灵儿你们先回房吧!” 如意、小蓉一听,前头带路,先去通知胡、田两位姑娘。李玉虎走到甬道最后 两间,只见胡叫天已然坐起,正要下床。 胡若兰与其妹胡小倩,一同蹲身万福,莺声道:“恭迎府主,夫人!” 胡叫天也要下跪,李玉虎长袖微微一拂,暗发一股柔劲将他按坐床上,笑道: “胡老,太好了!可喜!可贺!请勿过劳,坐着就好!” 胡若兰移过两张椅子,放在床前,李玉虎也不客气上前坐下,胡叫天感激无限 的道:“府主神功盖世,智能如海,老朽受再生之恩,杀身难报,恢复之后,愿与 两位小女报效门下,辅助府主济助万民!” 李玉虎大笑道:“胡老一生隐于天桥,经营书场,教忠教孝于牙慧之中,功德 已然无量,似不必舍近求远呢!不过将来本府人员增多之后,胡老有暇,不妨为他 们开个讲座,寓教于乐,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张出尘早已与胡氏父女谈过,知他三人,钦服李玉虎神功、胸襟,报效之意极 诚,此时听玉虎如此说法,不由都面露失望之色,便接口笑道:“本座与几位妹子 商量,要开内外两府,内府专门训练娘了军,将来放之江湖,成家立业,相夫教子, 效果必更宏大。所以有意借重三位才华,聘为教习。以教导内外第子,知书识礼, 讲仁守义,不知三位肯屈就否?” 胡叫天心头大乐,哑声笑道:“好、好、好,府主与夫人知人善用,将来何愁 大事不成?胡叫天誓以有生之年,善尽所长就是!” 李玉虎拱手称谢道:“胡老盛情,本府上下均感,不过所属‘众乐园’仍请继 续经营,更不妨多聘些流落街头的艺人,登台献艺,也替他们辟一条生路,经费方 面,若有不足,更可向万利钱庄商借。” 胡叫天拱手道:“府主胸怀万民,又一明证,老朽钦服之至。丫头们,看见了 吧!不过经费尚足应付,请府主放心!” 原来,胡氏经营众乐园,过去都只谋一门的温饱富足。胡叫天受伤之后,本想 另聘艺人瓜代,可是两丫头考虑到开支,提出反对,凡事亲力亲为,胡若兰为了 “胡叫天”的字号打响多年,特别化装成老爹模样,登台献艺,生意虽然得以维持, 但收入也只流入他一家的荷包,却也绝了很多同行的谋食机会,比起李玉虎有饭大 家吃的想法,自然相差甚远。 胡若兰姊妹垂头不语,胡叫天又道:“老朽这身伤毒,是华北鲁沂一带巨盗五 毒真君鲁木直所赐。他前年曾来天桥追杀一名仇人,老朽一时义愤,出手拦阻,不 料人未救下,自己也吃了一掌。这种仇本来报不报都不要紧,但府主日后若行经鲁 沂,却需要提防这人才好!” 李玉虎点头道:“多谢胡老提醒!本府过几天要去南京,道经齐鲁,留心便是!” 说着起身,又道:“胡老早些休息,明晨本府再来探望吧!” 胡叫天连连道谢,若兰、小倩送到门边,看着他们进入对面房间,这才关上房 门。 对面房中是田氏父女,田甜见面就要下跪,张出尘疾忙拦住。李玉虎望见其父 田文忠仍在熟睡,便不打扰,和出尘退出房外,对田甜道:“田姑娘,令尊之病, 大见起色,明后日再服两次药,便可行动自如了!以后好好调养,注意饮食起居, 必定康复如初,请放心吧!” 田甜凝望着他,道:“多谢府主,大恩不言谢!婢子谨记就是!” 李玉虎挥手道别,来到后洞。小桃、小英在客厅轮值,旁道:“三位夫人皆在 浴房……” 李玉虎笑道:“夫人,咱们也去洗个澡,你们该休息的快去睡吧!” 小蓉、如意应是退去。 李、张两人进入浴房,见林灵三人果在池中瞑目养神,便也脱衣下池。李玉虎 道:“今晚大家轮番上阵,与为夫调济阴阳,增进功力,三更之后,还有工作。夫 人你先请吧!” 说着,已仰天躺在石梁上,举起玉杵,等待张出尘上去。 张出尘也不客气,赤裸裸走过去,伸出纤纤玉手,拍拍玉杵一下,笑道:“你 这般竖眉横目的做什么?不知道老娘不方便吗?” 众人哈哈大笑,翠儿脆声道:“大姊打得好!这家伙最会欺负人了!” 玉杵骤然收缩下去,张出尘含笑跨骑,俯身含住李玉虎双唇,丁香舌暗暗渡入, 阴窍中立即传来一阵温热涨满感觉,而一股奇暖的热流也已缓缓流入,绕过子宫, 直入膻中,与她的真元合二为一。 两人专心内视,阴阳柑合相济,片刻后,周身已被金中带红紫色的光芒罩住, 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半个时辰之后,换上林灵。这一次,则只有金紫,而无红色。 接着的翠儿、余玉莲也是如此,张出尘一旁瞧见,心知这三人都是修练千年的 异类,果然比自己功力又深一层! 不过,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充塞着满足、祥和与快乐,却无半点 嫉意。 不知不觉,过了三更,李玉虎收功放开余玉莲,道:“走啦!先把石牌楼移去 前面,再打发小虎去少林!夫人的药都备好了吗?” 张出尘一边穿衣,一边笑道:“已交给虎二爷啦!爷吩咐的事,哪用得着讲两 遍哪!” 五人悄悄来到前面,小虎与琳儿也来会合。 先由小虎动手,把石牌楼下的地基切断,又在临近大路之处,挖了四个四方形 深洞。 最后,四位夫人,一人抱着一根方柱。李玉虎三人则在上方凌空提住,一声令 下,七人一同运起无上功力,只见一片金、紫、红光霞交辉闪烁,石牌楼凌空而起, 向前飞了一里,落下地来,正插入预先挖好的方洞。 接着一齐动手,在四柱边沿盖上几块巨型石板,李玉虎二上去踏过,立即将地 基压实! 张出尘用力推试一下,道:“好啦!不会倒啦!爷还要做什么?” 李玉虎传音吩咐一阵,七人分工合作,五位女士搬送堆在一边,原在池中挖出 的石板条块,李玉虎、小虎负责安置,以三昧真火将缝隙烧合,不到半个时辰,已 建起一座史无前例的门楼! 完工之后,七人特别走到前面,端详评鉴。 只见门楼与两列石屋连成一体,四柱成长方形,外径宽五尺、长一丈。里面两 柱内开有小窗门户,是一小房间可以住人,外面两柱则是通往二楼的石梯。四柱之 上,顶住一个长有二丈、宽有丈二、高有八尺的石楼,前后各有两窗,可供通风眺 望。 石楼顶上也是平平的石板,四周边沿宽出一尺,可以挡雨遮阳。远远望去,型 式古朴雄伟,与后面石楼气势一致,十分调合。但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通体光滑无 一缝隙,宛如一体雕就,比后楼精致几倍! 翠儿笑道:“好啦!赶明儿请人装上两扇大门,两扇小门,就可以用啦!” 李玉虎满心欢喜自己的创作,便道:“现在天色尚早,咱们去开路吧!若由着 工人弄,还不知到哪天呢!” 他带头转到石屋背后,指着斜升的山势,道:“小虎、琳儿、翠儿负责这一条, 三人清除路上的杂草小树,我已做好记号,不可砍去大树。小虎负责打平地面,不 可太光滑,宽有五尺就行了。我和夫人、玉莲负责那面,咱们在上边会合!” 张出尘取下头簪,分于翠儿、琳儿各执一支。两人拿了,轻轻挥动,簪上立即 射出四尺紫色光芒。 于是,两人在前,贴地砍去小树。小虎落后两丈,小手一舞,金光闪闪射出, 已铲去一片尺厚泥土,露出了石地。 李玉虎道:“对啦!就是这样,不过两边要修一修,再挖条水沟才行!” 小虎漫声而出。李玉虎便和张出尘、余玉莲在另一边。 张出尘头上已无发簪,便在袋中取出雕刀玉盒,分给玉莲一把,李玉虎也摸出 一把小剑,道:“好,你俩先走吧!” 三人依势施为,遇见大树便转个弯,不到一个时辰已达上面两座大宅院的背后。 原来那两座宅院在半山腰间,院门面北对山,门前还有一条宽广的山路,由西 面依势而登。 里面占地甚广,围墙相连,楼宇均面向正南,各自分开。李玉虎七人所开的山 路,由下而上,刚好合于两院的正南,只要开两个大门,即可与内府连通了! 翠儿道:“爷,要不要在院墙上开个门哪!” 李玉虎摇头,道:“天已不早,这些留给工人做吧!小虎也该走了呢!” 琳儿将头簪还给张出尘,小虎拉了她的小手晃身而起,下边石楼顶上的冠军接 到传音,也一飞冲天,衔尾追去! 张出尘双手合什,往空拜了几拜,道:“求老天爷保佑二爷,此去能顺利接回 公公,咱们李府就了无憾事了!” 翠儿道:“啊!原来二爷是要接公公啊!……” 一语未完,众人都望见下方石楼前,一道红光闪闪而下,马房中的龙驹马王, 陡然“希聿聿”一声长嘶,发蹄奔出,山顶两鹰也长鸣出声,束翼飞扑泄下。后院 的鹞鹰亦成群升空,盘旋在后院上空,却不飞上前去,显然是受了教导,负责守护 后园安全。 而两只小猴子也已由树洞中钻出,跃登最高的梅枝,四处张望! 那红光落地之后,光霞收去,显出一位长发垂拂、黄影绣裳的绝色少女,她目 见这等骤来的变化,不由惊叫出声…… (第五册完) ----------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