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鹰毒缠体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 故倚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过午时分。 天空笼罩着乌云,东北季风吹袭中,竟下起秋雨,雨滴打在身上显得特别寒冷, 是快降瑞雪的征兆。 搜索队伍喊停,帮众零零散散各自找树荫避雨顺便享用干粮,六头猎犬对天吠 嚷,好似不满天公不作美,雨水会掩盖敌踪气味。 戴着帮众郑毛人皮的张心宝拿些肉脯喂食猎犬混成一片,虽教携犬的帮众惊讶 如斯娴熟,却也乐得轻松。 一位爱好猎犬的头目好奇地过来打招呼,却被两头猎犬用一嘴獠牙吠阻,好像 告戒不可接近张心宝,一派凶狠的护主模样更令其好奇。 张心宝伸掌轻抚猎犬安抚暴戾情绪,让那位头目靠过来道:“小心!把你的刀 入鞘表示善意,这些畜牲就不会有敌意。” 头目依言将刀入鞘啧啧称奇道:“郑毛!我老赵怎不知道你对犬性这般了解? 我打算养两头看家,是否教几招犬性?” 张心宝望着老赵腰间的明晃“爆镖”灵机一动道:“赵老大!这件事容易,请 跟我来。” 张心宝拍着一头猎犬脑门,它就一头冲往密林中而隐,张心宝快速尾随而去, 更令老赵佩服得喃喃自语道:“操他XX的真神?平常训练有素不让生人靠近的猎犬, 竟比儿子还乖,比老婆还听话,真有一套!” 老赵快步跟随而去,却不见人、犬踪迹,待听到后方一声吠声立即回头,便被 猎犬一头扑倒于地,而犬齿锐利森森已经含咬住脖颈,刺痛的感觉更令其惊吓得脸 色如土不敢妄动。 “这是干什么……”他惊魂未定嗫嚅道。 张心宝现身抽出老赵的配刀,用布靴踩在他的嘴巴上,二话不说便一刀捅进心 脏部位,待其双臂一伸两腿一蹬,取得腰间的“爆镖”后才离脚踢飞尸体,滚于草 丛中。 他把银亮“爆镖”交给那头猎犬含咬在嘴,露出引爆尖锥,用狼形肢语告知猎 犬如何用法后,笑得冷酷阴森道:“好孩子!现在你知道怎么做了,就往人多聚集 的地方去执行任务。” 猎犬兴奋地沉呜一声,一付视死如归的烈士模样,窜身草丛而去。 张心宝跟出草丛,望见那头猎犬往一棵大树下十来个帮众集结避雨用干粮的方 向奔驰,沿途没有人发现有异,哪会去注意这头畜牲。 猎犬十分聪明,找上一名谈笑风生中的头目盯其腰间明亮“爆镖”,迅雷不及 掩耳地一头撞去,用咬住的“爆镖”尖锥去击发引爆! “轰!轰!”两响。 两股无法计算的细碎光点若烟花般爆开,一丈方圆的帮众无一幸免,引起一阵 哀嚎及恐慌的骚动。 烟硝过后,张心宝随众加入抢救行列,“子母银梭爆镖”内藏无数小铁珠的威 力确实厉害,炸得尸体千疮百孔,连粗壮的树干都能贯穿,更遑论其他。 清点尸体总共十五具,只能排列一处,待搜索行动过后再派人取回安葬,急赶 过来视事的太古和尚、阁深云一干人等开始盘问真象,幸存的帮众议论纷纷皆认为 是误爆。 独眼的山巉岩不屑道:“这些人简直是累赘!耽误咱们的脚程。那个中毒的小 魔头至今行踪不明,实在邪门? 若在一旁偷窥的话,看到这种惨样岂不笑掉大牙!“ 韦山鬼闻言灵机一动揶揄道:“独眼龙!别尽说风凉话,你曾与张心宝结下梁 子,我想他若躲在暗处,第一个想杀的人定然是你!” 山巉岩打个哆嗦慌张地左顾右盼,发觉大家皆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老羞成怒 破口大骂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仗其爷爷‘邪神’魔魁的威风吓人而已, 如今却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朝不保夕,有什么了不起!” 太古和尚实在听不下去了,揎拳卷袖当头就是一拳击出,“噗!”地一声,冷 不防地另一只明亮独眼中拳,痛得哇哇大叫,暴跳如雷立刻反击,两人打成一团。 韦山鬼、阁深云、何灵均连忙劝架,又是乱成一团,令帮众们啼笑皆非,这是 哪门子的武林联盟! 太古和尚最后被韦山鬼拉开,山巉岩为何灵均及阁深云制止,等气平了,五个 人便凑在一起密议,不知讨论些什么。 站得远远的张心宝轻松地肩靠树干,手牵一只猎犬乖巧伏地,冷眼旁观这出闹 剧,却对太古和尚心存感激。 三男二女忽然掠开四个方向隐入密林,片刻时间,轻功最佳的韦山鬼肩头竟扛 一具尸体,就是被张心宝一刀捅死的头目,令其心中一凛。 帮众见尸体又是一阵喧然骚动。 五位年轻高手又聚一块对着尸体指指点点,于意见争吵中好像有了结论,让张 心宝心中直犯嘀咕,他们该不是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雨过天晴,山涤余霭。 大家都是一身湿透打着寒颤及一脚的泥泞,三名伙夫帮众忙着卸下背包取锅筑 灶,在溪畔汲水下了一锅汤面,要让弟兄们吃点热食趋寒。 这是个大好机会。 张心宝藉着溜犬散步过去,对着一名正在扇火的伙夫笑嘻嘻道:“太好了!可 以吃点热汤祛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伙夫在帮众地位最是卑微,马上逢迎拍马道:“咦!郑大哥只要尝尝汤头是否 够味就行,哪敢要您帮什么忙!” 张心宝藉着在树干栓缰拍犬乖乖伏地的同时,从螌囊中取出那瓶“软筋散”, 假装试着汤头便倒进约半瓶份量,其余还可以备用。 “嗯!味道太咸了。” 讲了这句话后,张心宝便去解缰放犬,忽听见伙夫浙沥哗啦地倒水入锅,真后 悔自己多嘴,不知半瓶的药效加入这么多水,是否能撂倒二十几个大汉?早知如此 方才干脆整瓶下料了事。 张心宝下毒的小动作,虽然没有被一名捡柴的伙夫看见,但这名伙夫却拉低头 顶上遮雨的帽沿,赶紧回避,好像是怕被熟人撞见的鬼鬼祟祟模样。 三名伙夫拿着战备用的五个木碗,放面加汤先端去给前来支援的五位年轻高手 食用。 十七名帮众各自取碗食用热腾腾的大锅汤面,吃得不亦乐乎。 不瞬间一大锅汤面就空荡见底了。 韦山鬼利用这段时间,分别问过三名战战兢兢的携犬帮众,又各别带去探望尸 体好似确认什么事情,过后便朝溜犬闲荡四周的张心宝挥手,表示要他过去。 张心宝只得硬着头皮牵犬过去,蹲身佯装要替他们收拾空木碗,被韦山鬼客气 的阻止道:“小兄弟,我不是要你来收碗的!是有话问你。” 张心宝起身低着头装着胆小惊吓地模样面对韦山鬼,用眼角余光去偷瞄一旁的 太古和尚、山巉岩、阁深云、何灵均,四个人皆一派若无其事优闲样,却各采不同 角度,好像去侧耳倾听远方传来的声音。 张心宝内心一震,心中浮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莫非自己……包括所有人都被 盯上了不成? 韦山鬼遥指尸体,劈头就问道:“小兄弟!你们头目脖颈上有齿状小伤口,但 致命地方是心脏的一刀,麻烦你来看一看齿状伤口是什么动物咬的?” 问话当中,张心宝还是低着头忙去一个接一个的收拾空碗,其中两个碗内还有 吃剩的面条,判断是两位女子残余,但汤水应该全都喝得精光,乐在心中,刚好韦 山鬼问完了话,便不假思索地故意压低声音回答道:“喔!齿状伤口是猎犬咬的, 这附近经过咱们搜索一逼,哪来的野兽?若有的话早就跑光了!” 韦山鬼嘿嘿笑得诡异又问道:“小兄弟真是聪明!看管猎犬的弟兄被炸死了三 人,剩下的三名带着五头猎犬实在行动不方便,有你帮忙最好不过了。” 话刚讲完。 蹲在地面捡碗叠堆的张心宝望见一旁的二男二女脚步加快,各据一方将自己围 在中间,立觉情况不妙,僵住当场。 传出阁深云淡然冷漠的声音道:“根据刚才三位驯犬师的专业讲法,他们所豢 养的猎犬十分凶猛残暴,不可能让陌生人靠近,更遑论能趋策猎犬去杀人?光是这 一点教我们五个人百思不解,你能解释清楚吗?” 山巉岩暴喝道:“你的江湖经验太差了!并没有说齿状小伤口是猎犬造成的, 你简直是不打自招!” 张心宝仍然低着头蹲在地上,但放下了木碗,伸手去安抚被杀气惊动的猎犬。 何灵均双眸异采,嫣然一笑道:“明教擅长易容术,但怎么看你都不像曾经化 妆过,莫非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本姑娘阅过无数男人,这帮粗鲁的二流角色中, 你竟如鹤立鸡群,一个有教养的男人习惯及气质是不会变的。例如那帮人的不雅蹲 姿和就地而坐的坏习惯你都没有,看你挺俏的小屁股都没有沾污,便可看出端倪, 你实在太嫩了!” 太古和尚以激动的口气颤声道:“小宝……真的是你?欲呈南方布军图去谋元 朝一官半职……及一夜之间残杀‘朱雀堂’一百多条生命的……也是你?杀死陈友 谅娘亲以及奸污扈媚品的人……是你吗?” 阁深云拔出宝剑进出阳刚炎气,霍霍生风,杏脸嗔怒嫉恶如仇恨声道:“你这 个色魔!逼奸人妇,滥杀无辜,罪大恶极,天地不容,先废了你的武功再诱出‘邪 神’魔魁,让你们爷孙俩同一日做忌辰。” 这些莫名指控,全是不白之冤,让张心宝一腔怒火涌上心头,霍然而起,双眼 血丝,炯炯暴戾凝视,浑身衣衫猎猎无风自动,拂出凌厉杀气,令五位高手瞧得心 凛各退一步,蓄势以待。 张心宝暴厉悲愤道:“是我做的事绝不会否认!‘朱雀堂’一百多条人命是我 杀的。若不是我做的事绝不会承认;所谓出卖汉族、逼奸人妇,杀死陈老夫人都不 是我做的,尔等不能任意栽赃算计到我的头上。” 太古和尚瞪眼打量带着人皮面具的张心宝,啧啧好奇道:“小宝!是你的声音 没错,你怎么长高了几分?肩宽了几寸?一身戾气充盈,你若有天大的冤情,该跟 我们回黄山武林盟总坛,向武林盟主冯日机真人诉冤,他老人家圣明,定会秉公处 理,让你沉冤得雪。” 张心宝闻言十分激动,一则感谢太古和尚义助为自己开脱,二则是“解毒丹” 的药效在这个紧要关头却似乎无法再压住体内毒性,再则恼恨汤面内的“软筋散” 为什还没有发作瘫软这些人? 山巉岩握着“尺剑”一指太古和尚,大声嚷叫斥责道:“死秃颅!我就知道你 会因私忘公袒护这个小魔头,我同意阁姑娘先废其武功的办法,你若坏事得先过我 这一关!再禀明盟主冯真人看怎么降你罪!” 太古和尚气恨不平,却独木难撑大局,只有作壁上观了。 五个高手围困张心宝的情况教十七名帮众好奇地前来观望,怎恁地将同伴弟兄 郑毛当成了搜寻的小魔头? 张心宝把握时机取出“解毒丹”一口气吞服剩余的十颗,将小姿瓶握于掌中打 算当暗器使用。 他这个动作教韦山鬼眼睛一亮,若有所悟拍额诡笑道:“原来你备有解毒的丹 丸,难怪还有力气玩阴使诈,利用‘爆镖’及猎犬杀死十多人,你再次服用表示余 毒未解,这一切让我想通了!” 山巉岩本是张心宝的手下败将因此瞎了一目,早已怀恨在心,知其余毒未愈, 这般落水狗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崆峒派特殊兵器尺剑最凌厉的绝学“尺剑贯虹‘立即剑疾人随,横过八尺距离 化成贯日长虹般地眩目剑影,实则暗藏直刺咽喉一招毙命的绝式。可见山巉岩一出 手就有将张心宝置于死地的阴毒打算,其猝然偷袭间实令旁人措手不及阻止。 张心宝欲拖延时间的想法,被眼前的漫天剑影所粉碎,立即弹出掌中瓷瓶当暗 器,遇剑幕爆碎,身旁的猎犬护主窜咬而上,又被凌厉剑影绞得一蓬血雨,尸骨不 存。 剑影光团啸啸凌厉,有如长虹贯日仍然不减威力。 张心宝藉得猎犬死亡之机,连退数步方得拔出天狼宝剑封架出去。 中毒后骤失原本的内力,根本没有一个准则,明知崆峒绝学“尺剑贯虹”是一 招八式变化,虚中带实,实中含虚,本有洞澈其虚实的能力,如今却无浑厚内元支 撑。 “铿锵!铿锵!铿锵……” 双方交锋,兵器连续撞击七次。 每次撞击就教张心宝震退一步,还必须左闪右挪应付虚招,迫得险象环生,真 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一旁观战的太古和尚脸色苍白心急如焚,见张心宝虽有精妙剑法却无浑厚内元 应敌,好似耍着耀眼剑花中看不中用,连人家一招八式都抵挡不住。 山巉岩见张心宝这般不济,油生一股猫捉老鼠凌虐至死的戏虐心态,一种名门 正派的莫名优越感趋使,便将凌厉贯喉一式往右一偏,改采刺中其左肩,便撤招回 鞘。 “嗯……” 张心宝左肩中招,剧痛得额头冒汗,瞬间鲜血渗红一片。 山巉岩顾盼自豪纵声狂笑,不可一世地讥讽道:“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配称 是‘邪神’魔魁的孙子?你简直自抬身价吓唬世人,一个练武者不凭真本事立足武 林,竟打着响亮的招牌一路走来骗财骗色,真是活脱脱地瘪三!” 他的话连太古和尚都一脸疑窦,因好友张心宝的身高体态不像眼前受伤之人, 况且又戴着人皮面具,还真希望是同名同姓之累。 张心宝披头散发十分狼狈,怒吼厉声道:“乘人之危,胜之不武!等我恢复功 力一定讨回公道。” 冷眼旁观的韦山鬼、阁深云、何灵均皆个个面露鄙夷不屑及一脸失望,小魔头 怎地一点刺激的挑战性都没有。 韦山鬼冷嘲热讽驳斥道:“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你这个淫贼中了‘毒鹰 ’爪毒是自己的江湖历练不够,若因此丧命,足显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竟还这般 猖狂,我先废了你的武功!” 韦山鬼看似瘦弱矮小的六尺之躯,一振宽敞披风有如蝙蝠展翼,似扑非扑,若 缓实疾的“鬼幻身法”瞬间滑至张心宝面前,突然亮出戴着不畏任何兵器的金丝宝 套的双臂,右掌握拳直轰其面,左掌撮刀直刺其下腹丹田“气海穴”。 张心宝见他快如鬼魅闪至眼前,又如一只螳螂般飘忽不定的弹跳方式,其双掌 气劲一吐,金光炽烈眩人双眼,虽不明白韦山鬼的宝套妙用,却也知晓废人武功就 是小腹“气海穴”最为有效,忙挥剑画圆护在身前,欲断其双臂。 “当!” 韦山鬼诡异狞笑一声,轰击张心宝门面的右直拳转腕化爪,一把攫住其剑刃, 左手掌刀如刃去势不减,直插丹田。 “啪!” 张心宝早已防范其金丝宝套必有玄机妙用,来势汹汹有如螳螂舞臂上下齐切, 刹那间从背后拔出天狼剑鞘,切中金亮的掌刀逃过一劫,变招之快用招之险,令人 不得不由惊愕转为叹服。 然而韦山鬼深厚的内力却震得张心宝双臂发麻,剑、鞘同时脱手,身体横撞颠 跌五步才止。 韦山鬼高举天狼宝剑,沾沾自喜地贪婪道:“这是一柄上古宝剑,算是我的战 利品。淫贼!你现在有如去爪拔牙的老虎,我却得了好处,又不沾乘人之危的污名, 再来就由别人轮番收拾你吧!” 这种夺剑之辱,远比山巉岩刺在张心宝的伤口还要剧痛。 张心宝闯荡江湖至今哪曾遇过这等羞辱,一脸懑恨气郁闷绝地当场“噗!”地 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方泄怒火攻心之痛。此时却感觉丹田“气海穴”开始发热, 气劲渐渐游走七经八脉,内心狂喜“解毒丹”的药效已发挥出来,目前唯有忍气吞 声伺机反击。 电念尚未旋落。 何灵均艳容诲淫,行为放荡地解下小蛮腰间的银亮链条配饰,叮当乍响,竟是 六尺来长的双头镖刃兵器,若灵蛇般缠住张心宝的颈端,迫其攫住银链转过身来。 打算冷不防地借势弹腿飞踢创敌。 怎料何灵均来势快速,其腰下两片流云飞扬,露出下体的红色肚兜,正是张心 宝闻声辨位霍然转身飞踢的部位。 攻击女人的前胸及下阴乃是武林大忌,张心宝于错愕间连忙缩回猛力前踢的右 腿,因这么一顿,却来不及闪避何灵均的另一头镖刃攻击。 “嗤!” 五寸长的镖刃从张心宝的右小腿穿刺而过,余劲不减的银链仍缠住其小腿,再 猛然一个拖拉,鲜血淋漓迤拖一丈距离。 张心宝整个脸色痛得惨白转青,小腿肌肉磨得糜烂见骨,白森恐怖,他本欲强 忍剧痛逞勇斗狠的精神力在瞬间崩溃,连绵不绝的凄厉哀嚎冲口而出,令人闻之有 如揪心捶肝,掩面不忍卒睹。 何灵均洋洋得意啐声道:“下流无耻的淫贼!本姑娘就不信你还有什么狠劲? 赶快跪地求饶,便放你一马!”话毕仍然死拖活拉下去。 太古和尚实在看不下去了,立即扑过去拉住银链解开缠绑,制止其残忍行为, 并点穴止血撕下衣袖包扎张心宝的小腿,怒目斥责道:“杀人不过点头地!你们对 付武功尽失,手无寸铁的人竟这般残酷,这与你们口口声声的小魔头杀人行径有什 么两样?光是失血就会要了他的命,又如何向盟主交差?” 太古和尚见张心宝浑身像个血人般,便撕下半边僧袍包扎其左肩血涅涅的剑伤 再点穴止血,让他喘了一口气。 张心宝刻下一身落魄污秽,伤口有如万针刺心之痛,却刺激得丹田内元滚滚沸 腾迅速流窜全身,自估约恢复三成功力,静待他们“软筋散”的药力发作,好出这 口怨气。 阁深云面如芙蓉却凛若冰霜地冷言道:“和尚平常嫉恶如仇,却对这淫贼畜牲 处处呵护,若是因朋友关系,未免徇私忘公过份偏袒,有失少林千年盛名。” 太古和尚一听峨嵋派居然讽刺少林寺,浓眉一挑不悦反讥道:“贫僧与张心宝 檀越相交甚为熟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论这些日子以来他如何遭遇魔难, 其本性善良无可置喙,要不然冯真人早已下达‘狙杀令’了,也不需动用咱们连袂 出马欲生擒他回总坛,听说他是江南‘财神’沈万山的未来东床快婿,竟遭你们如 此侮辱折磨,还亏得自命是名门正派,贫僧羞与你们同行。” 阁深云黛眉微挑怒声道:“沈财神的东床快婿又怎么样?他还不是靠女儿出卖 灵肉再经商致富的!有几个肮脏钱就了不起吗?这个淫贼必然投其父女所好,一个 是登徒浪子,一个是轻浮浪蝶,不过一对狗男女罢了,伤风败俗之罪就是死一百次 也不足为惜!” 太古和尚不容气地抖出峨嵋陈年丑事指责道:“阁姑娘,你的师父‘绝阴师太 ’当年曾被‘烈火老怪’卓风奸污,是众所周知之事,但师太奋发图强终为峨嵋派 一代掌门,为武林同道所敬重,却不能视天下男人都是淫胚孬种,去误导弟子呀!” 阁深云神色骤变怒斥道:“臭和尚!你拿师尊的那段伤心史来消遣本姑娘,有 损你出家人的慈悲口业,我跟你没完没了!” 话声一落,阁深云凝然“九阳炎气”贯注剑身,如火焰般光华大炽,其凌厉一 剑向太古和尚刺出,光芒蓦地爆开,化作一片炽烈迫体的光雨,漫天铺地,翻浪般 直袭而去。 太古和尚没想到提出天下尽知的峨嵋典故,竟教这位姑娘视己为仇敌般欲诛之 而后快,居然使出镇派绝学“擎天一剑”火辣辣地攻到,迫得一掌推开武功全失的 张心宝,免其被“九阳炎气”所误伤。 当阁深云的犀利烈焰一剑刺到太古和尚三尺间距时,耀眼光芒及迫体难耐的热 气忽尔一敛,飘身而至的阁深云突然一个腿软扑跪于地上。 阁深云花容玉惨狠瞪着太古和尚惊慌厉声道:“臭和尚!你施展什么妖法,竟 教本姑娘浑身无力!” 韦山鬼见自家人起了严重内哄,赶忙趋前周旋道:“是呀!方才阁姑娘不是施 展全力,只是想教训你而已,和尚何必使出暗算手段惹得双方派门翻脸……哎呀! 我也浑身筋酥骨软……” 话都没有讲完,他就“嗯!”地一声瘫软于地。 山巉岩及何灵均见况不妙,赶来抢救,却与他们倒成了一团。 十几名围观的帮众纷纷惊叫错愕,个个提气快步奔来营救,竟也动了真气东倒 西歪地瘫痪一地。 其中一名帽沿压低的伙夫,却仍能爬起端坐运功,搜查己身中了什么毒药,于 一片哀声四起中显得十分醒目。 张心宝霍然而起,纵声狂笑,一脸的怨恨戾气,全身扩散出丝丝地白气,显示 功体逐渐恢复,有如一头受伤的猛兽苏醒,杀气腾腾地择人而噬,令人不寒而栗。 他一跛一跛地走到太古和尚面前赧然道:“老友,委曲你了!我也不晓得‘软 筋散’的药效如何,更没有解药,待会儿我要一一的整肃这些人渣,不愿你见到残 忍的血腥场面!” 话毕,便一指点昏太古和尚。 张心宝此刻好像是泡在鲜血中爬出来的散发厉鬼,拖着受伤见骨的右小腿跛到 山巉岩的跟前,吓得他四肢拼命往后爬行,脸露惊骇脱口道:“你……何时下的毒?” 张心宝双眼贯盈血丝,冷得透人抽寒的阴恻声音道:“一碗汤面的药性虽弱, 却能不使你们立刻察觉,阴错阳差下,老天爷还是帮我。刚才密语传音告诉你们我 藏身人群中,到底是谁?” 山巉岩恐慌讨饶道:“是个年轻人的声音……同时传音我们五个人……要特别 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张公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张心宝冷酷点头道:“杀了你这种人渣不过一了百了,若叫你苟活世间,才彰 显你的丑名,叫你以后听到我的名字就发抖得抱头鼠窜,突显我的江湖英名。” 山巉岩额头冒汗,独目翻着白眼眨个不停,笑得尴尬阿谀道:“是的……蝼蚁 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谢谢您的大人大量,不杀之恩……” 张心宝双眼残意更深,突然双指戳进山巉岩的另一只眼睛,用力抠了出来,将 活蹦乱跳的眼珠子,放在嘴里吱吱地细嚼慢咽如尝珍味,令其他人看得心惊肉跳浑 身颤抖。 山巉岩痛得死去活来,哀嚎惨叫,张心宝仍然不肯罢休,嘴角泛着冷酷的笑意, 拿起尺剑插在他的左肩上,瞬间血流如注令他昏死过去。 他嚼咬得满嘴鲜血渗出,跛着腿到了韦山鬼面前,俯身从其腰间拿回了天狼宝 剑,恨声嘲讽道:“我还以为你们是神仙?或是老江湖能发现我的行踪,原来是背 后有高人指点,请问阁下知道这位神仙是谁吗?” 韦山鬼咬牙切齿勉强地坐起来挺胸道:“小魔头鬼魅伎俩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 有种就杀了我,要不然今生今世咱们没完没了!” 张心宝冷然不屑道:“你方才教训我的话难道忘记了?我只不过以彼之道,还 施彼身而已,你的那双金丝宝套算是我的战利品。” 他褪下韦山鬼二尺长的金丝护套收纳螌囊,笑得阴森悚然,瞬间拔出天狼宝剑 一挥,便剁下其左臂踢飞出去,厉唳如狼,命仅存的四头猎犬争相啃食,血腥画面 惨不忍睹。 韦山鬼痛得昏死过去,张心宝却帮其点穴止血,不希望他失血而亡。 张心宝一瘸一拐走到阁深云及何灵均眼前,吓得她们魂飞魄散惊恐莫名,尤其 是曾伤他的何灵均更是颤抖着胴体,下体肚兜处湿了一片,传出一阵骚味。 何灵均近乎哀求地道:“张公子……别斩断我的腿叫我残废终生!你要什么条 件补偿,奴家都可以答应……你要求什么……奴家都不会反悔!” 阁深云虽然杏眸惊慌失魂,却倔强死硬啐声道:“恶魔!你杀了我……算是功 德一件!” 张心宝蹲下身来坐在两女中间,伸掌攫住阁深云下巴轻易地一卸令其脱臼,笑 得淫意可怕地道:“你不可以咬舌自尽,我会让你当场观看一场春宫戏码,我很有 兴趣看看你这位尼姑处女有何反应?” 阁深云双眸恐惧加深,只能呓喔的怒声回应,转头过去紧闭双眼不再答话。 张心宝用血污的双掌在何灵均的胴体上恣意畅游,她竟故意用浪声轻吟来表示 愿意接受,反正只要不死尚留一线生机,当然全豁出去了,打算利用搞定张心宝的 时候,藉流一身香汗看能否逼出“软筋散”的药性,不谓不聪明。 怎料张心宝站了起来,扶剑当拐掠飞而出,身法奔驰看似一头负伤的野狼兽性 大发,凌空挥舞着千重剑影,准确无比地一一残杀瘫痪于地的帮众,哀声四声,独 留那位盘坐戴帽的人;手法残暴如斯,令两个女子触目惊心花容失色。 张心宝点了正盘坐褪毒的伙夫七处大穴,脱其帽惊呼道:“是你……温伸!你 就是他们口中的高人?为什么你帮别人而不帮我?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 温伸一时被制满脸衰相的垂头丧气道:“你就马上杀了我吧!要不然你会后悔 的!称呼你舅公让我矮了辈份是小事一桩,若让同门师弟妹们知道……简直笑掉他 们大牙……也对不起师尊他老人家。” 张心宝根本不当一回事,狂笑道:“你知道我为何不杀你吗?” 温伸一脸羞愧地摇头,不肯回话。 张心宝笑得邪异道:“你是个长舌大嘴巴,我要你把现在看到的事情传播出去, 因为只有你一个男人是清醒的。” 温伸双眼杀气大盛忽尔一敛道:“张心宝!你别欺人太甚,莫要入魔太深,放 下屠刀,回头是岸,还能保你一条小命!” “啪!” 他一个巴掌甩在温伸脸颊上骤显五指红痕,怒气冲冲道:“我不管你是何方神 圣如此大言不惭!方才你没看见这些所谓名门正派是如何折磨侮辱我吗?我只不过 讨一点公道而已。” 温伸只能啐一口鲜血表示抗议。 张心宝回到两名女子的身边,若发狂般地撕裂何灵均的一身衣物,骤显其玉脂 肌肤及玲珑突浮魔鬼般地身材。 他褪除一身血污衣服,展露魁梧的身材,尤其是胯间的龙杵逐渐抬头,好似一 枝红润莹玉的尘柄,真叫何灵均双眸异采惊吓地脱口道:“我的妈呀!这会……会 要奴家的命……今番是死定了……” 张心宝粗暴地紧揪阁深云转头过去的秀发,硬扯回来观看道:“你看得色授魂 与,愈能叫我兴奋!如果你看懂男女交媾的技巧,说不定会减轻你的开苞之痛。” 阁深云一脸的恐惧,哪见过男人雄伟的丈八长矛,竟怒目勃然长得如此丑陋? 差点就昏眩过去。 远处的温伸厉声道:“张心宝……你不是人!是恶魔的化身!” 张心宝弹出一颗小石子击中其哑穴,令其失声,不再吵闹破坏情趣。 他将头埋在何灵均的赤裸胴体上,尽情享受女子竟体兰香的味道,忽然像魔鬼 般阴沉冷笑道:“何姑娘……我的‘不死大法’能摄人内元为己用,也应该可以将 一身的‘鹰毒’尽情地泄在你的体内,配合我的‘欲海九式’会教你享受最高潮的 快感。” 她本是被他舌尖挑起的炽热欲火,逐渐地用玉臂抱揽雄背去婉转承欢,但是忽 然听到“鹰毒”要注入体内,吓得浑身肌肉僵硬住了。 就在肌肉僵硬之际。 张心宝持着丈八长矛,没有预兆地瞬间朝其毛茸私处,猛然一挺而进! 何灵均痛得螓首倒昂双眼翻白,骤开檀唇凄喊一声:“要戳死人啦……” 却吓得阁深云张开双眸瞪圆观看,以为她真被他用肉棍捅死了…… 张心宝压在雪白滑腻的胴体上,乐得尽舒抑郁。 血腥暴力及发泄性的“爱欲无情”阴鼎魔功,让他犹如一头凶猛野兽般地大逞 兽欲…… 无情恣意地撞击,不停地蹂躏下去…… 何灵均被大肆凌虐,苦苦地断续哀告,支持了一会儿,觉得他火辣强硬的龙杵, 居然行七浅三深交媾之法,于行云暴雨中又显出温柔体贴面。 天空为帐,大地为床,这般被强奸的个中滋味,真是与众不同,每三次重击真 要人命…… 每七次窝心抽送实酥麻得更要人命……销魂蚀骨至极,其乐无法言喻…… 她苦尽甘来,觉得津津有味,确比一般男人大不相同,慢慢地两手将他搂紧, 迎臀去顶,企求更多更久…… 一旁观望的阁深云杏眼碌碌地看出了行房端倪,虽下巴被卸防止咬舌自尽,却 发出了呓喔呻吟声随其撞击节奏吞吐气息。 ------ 翠微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