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痴男情女 木船仍在东行。 不久,那团黑影便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木船就这般在海上航行了三天。 到第四天旧光照着海面的时候,他们已看到一个海岛。 远远望去,那岛屿就如同一座小山。 那里树木苍翠,景色似乎不错。 难道这就是幽灵岛。 难道这就是裸女比灵的地方? 木船继续破浪前行。 船上四个人一起回首远眺。 远处天水相接,白雾缭绕,海浪在翻腾。 他们早已看不到海岸。 詹庆生凝视着那层层巨浪。 他想起师父,想起高雨梅,想起那座临海客栈,还有施瑞莲和淑红。 这一切的一切都留在那里,那里已留下他的思念。 这时候,他的心思竟是异常的沉重。 他的眼角已开始湿润。 ——还有他母亲的尸骨,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尸骨埋在哪里,但是那尸骨 一定就埋在那块黄土之中。 ——他胆大,他好奇,他热爱冒险,他甚至不怕死。 ——但是他情感丰富,他忘不了生活,他忘不了他所热爱的人。 他想,他如果不死在海里,他如果不死在幽灵岛,他如果能回到那海岸去,他 一定将去好好地过日子,去好好地热爱他们。 如果他能找到三月初三大案的元凶,然后他一定忘记这一切。 一条船。 四个人。 四个来自异域的人。 四个人迎着海风走下船。 四个人一齐走上这个岛。 海风的呼啸在身后他们却没回头。 看到这风景秀丽的岛,他们就如同到了世外桃源。 岛上的树木随着海风在起舞。 树叶曳曳,如同一首动人的乐曲。 四个人听着这首“曲子”整个心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刚才还紧绷的神经这时也已放松。 但是,他们刚想去活动一下身子的时候,他们的头脑里却一下子想起一件事。 这种地方难道没有人? 这些人难道还没到? 按理,他们早已到,那么船呢? 难道这不是幽灵岛。 不。 这里的确是幽灵岛。 幽灵岛之所以叫幽灵岛,顾名思义,这里必须存在幽灵。如果不存在,那么这 个岛就不叫做幽灵岛。 这里刚才没船,也没人。 这时候,不只已有人,也有船。 两个人。 两个人正站在一条小船上。 那小船,正从小岛的附近驶过来,驶向四个人。 没多久,两条小船就已并拢。 船上的两个人很快跳上岸。 两个人径直来到四个人身边。 两个人轻轻地笑了笑:“笑得很神秘。” 然后一个人道:“欢迎你们来幽灵岛。” 说话的声音很怪,他的人更怪,他的名子比人还怪。 他的人很小,身子很细,颌下山羊须却很长。 他的名字却叫瞿蛟。 瞿蛟望着四个人,一脸诡谲无比的神色。 他的笑与其叫笑,还不如说哭来得更确切。 瞿蛟怪笑二声,又道:“你们请上船,然后跟我走,把船放在该放的地方,再 然后随我去岛峰。” 詹庆生这时还是仆人。 所以,他尽量不说话。 他不说话,那三个人却已经说话。 一人道:“岛峰?就是这小岛的顶峰?” 瞿蛟一声怪笑。 那人又道:“穿过树林,走上岛去,我们四个人没有一个人不会,所以你还是 去招待别人罢!” 瞿蛟的怪声又响起:“不成。” 那人道:“为什么?” 瞿蛟道:“你是主人,我是仆人。” 那人突然笑了笑,道:“你是仆人?不成,我们已有仆人,我们不想再要仆人。” 瞿蛟又在笑。 他的脸色边笑边变,最后变得不象个脸的样子。 也许这个人生得很丑,他的动作却很丰富也很优美。 只见他右手软软地一挥,然后就这么一拂。 他的手刚拂过,他的人就开始走。 然后分带着身边那个人就准备上船。 正在这时,那个说话的人也突然转过身,默默地跑到了两人的身后。 他没有说话,他的脸上却是一片惊愕。 詹庆生看得很清楚。 不能说话。 至少十二个时辰内他决不可能说话。 因为他的哑穴被封,还有神阙穴被点。 神阙穴一点中,他就不能不跟着他走。 这么一出手,这么轻轻一拂,就封住了对方两大穴道。 要不是詹庆生,谁又能看到? 要不是詹庆生亲眼看到,他怎能相信? 詹庆生只有跟着上船。 因为是仆人,主人都走了,仆人岂可不走? 他的脚踏上船板的时候,他的心里在发笑。 他笑自己的运气的确不错。 要不是遇上三个人,要不是那个人说那句话,詹庆生也许会遇上什么麻烦。 因为他已发现这个岛很神密,这两个人很神秘。 因为他已预感到这个幽灵岛也许的确存在幽灵? 所以,他庆幸自己,他为自己的运气而骄傲。 六个人。 两条船。 船在并行。 六个人却坐在一条船上。 海风拍打海岛的时候,整个船几乎快要抛向天空。 六个人不得不抓紧船舷。 不,确切地说,抓住船舷的人并没有六个却只有五个。 那个“瞿蛟”既然能叫这个名字,水上功夫自然不错。 所以,他不必紧抓船舷。 他仅是瞪在船板上。 他的目测区冷,很神秘。 他的眼睛没有望着海浪,也许他早已习惯这些? 他的目光如今正落在詹庆生身上! 詹庆生望着海面的时候,就已感觉到一道寒芒正射向自己,他吃惊,他不能不 吃惊。 但是,他却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仍然凝视着海上。 他显得无所谓,好象就没有注意到海浪以外的事情。 这时候,船上却响起一个很怪的声音。 那声音就出自瞿蛟的口中。 瞿蛟在说道:“岛主交待我,不论主人还是仆人,上了这个岛,都只能是我们 的客人,所以苏蓉必须完成任务。” 这个叫苏蓉的人难道也是瞿蛟的仆人? 詹庆生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跳就开始加快。 苏蓉。 也许这苏蓉比那水怪更难对付? 也许这苏蓉比前天那海中怪物更可怕? 苏蓉这时道:“遵命。” 话很短,却很锐耳。 赫然就是个妇女在说话。 詹庆生一听到这声音,他的好奇心一下子萌发。 他的目光迅速离开大海,然后扫在苏蓉身上。 这个人也很瘦,很矮,很黑。 看他的样子居然就是个女人。 方才,他瘦小的身子躲在瞿蛟的身后,所以谁也没有注意,詹庆生再次凝视他 的时候,发现他胸部微微隆起。 他的脸虽然黑,却没有一根胡子。 他的年纪不小,为什么没有胡子? 他果真就是个女人! 一看到女人,这地方既便再神秘,詹庆生仿佛已有了安全感。 因为女人很柔弱,女人能生存的地方就应该安全。 女人能生存的地方,詹庆生一定能生存下去。 所以,某些时候,女人就是安全的象征。 母亲是女人,小孩躺在母东怀里的时候是不是很安全? 女人再凶,再猛,她也一定没有男人们凶狠。 所以詹庆生一向对女人很攻心。 所以当他看到苏蓉是女人的时候,他甚至忘了前晚海水中的那头怪物。 苏蓉是女人。 女人应该柔弱。 但是,苏蓉偏偏不柔弱。 她甚至比男人还凶还猛,还可怕。 詹庆生凝视了苏蓉一会,他的目光就转向大海。 他的头摆向大海的时候,他的人就感觉到已有一股厉风射向自己。 他的身子刚想动,但船上坐着六个人。 那五个人就坐在他的身边。 况且,他是仆人,仆人也决没有随意动的理由。 他的心思仅是稍许一顿,他的人就再也不能动。 这时候,那道厉风已然击到他的“足三里”穴上。 “足三里”一旦被封,刺个人就站不起来。 他的脚甚至想挪动一下地方都已不能。 他的下肢不能动,但他的上身却能动。 他疾忙扭过头,他的脸上却满是笑容。 他刚笑,他还想笑,但接着黑影一闪,他就不能笑,但他的笑容凝结在他的脸 上。 “啪!” 一声暴响过后,他的左颊开始红肿! 苏蓉这时怒道:“你是不是还想笑?” 原来就是为了笑! 这件事多么可笑! 詹庆生脸上没笑,他知道自己不能笑。 但他怎么忍不住笑,他只有笑在心里。 他的心里在发笑,他的头却在摇动。 苏蓉看到对方吃力地摇头,自己却笑了起来。 苏蓉笑道:“你是客人,你怎敢随便笑主人?” 詹庆生点点头。 苏着道:“你笑什么?你点什么头?” 詹庆生道:“没什么,这是友善,中原来的人难道不都这个样子?” 苏蓉冷冷道:“念你终身为仆,暂且饶你。” 倏然,又是黑影一晃。 詹庆生的脚就开始活动。 他的脸上也可以再笑,但是他却没有笑。 方才,他的脚难道真不能动?他的人难道真不能笑? 只有詹庆生自己知道。 瞿蛟很久没说话。 那三个客人却早已吓得不能说话。 这次,瞿蛟却干咳了几声。 他咳的声音也怪,好象比说话的声音还怪。 干咳过后他道:“你做了多久的仆人?” 詹庆生将目光移向瞿蛟,他看到他的睑色很诡谲。 詹庆生恭然道:“回主人话,在下做仆人已有三十年了。” 瞿蛟笑道:“你的年纪好象比他们三个还大?” 詹庆生道:“不错,在下从他们父辈的时候就开始做仆人。” 瞿蛟一声喋喋怪笑,继道:“贵帮何处发财?” 詹庆生为难道:“这……请怨在下不可奉告。” 瞿蛟道:“为什么?” 詹庆生道:“下人不敢。” 这句话很巧妙,也很有效。 詹庆生心中在笑。 他看到那三个人的样子时,就只想笑出声来。 三人中有两人在发抖。 一个人却在说话。 他说话的身子虽然没抖,他的话却象弹棉花的声音。 那人在颤声说道:“小的倒占地为王,落在黄河帮……” 瞿蛟嘿嘿一阵子笑。 “你们是黄河帮?” “不错!” “据说黄河帮名声不怎么好?” “不敢。” “据说黄河帮曾做过不少丧天害理之事?” “不敢。” “据说黄河帮的生意很不错,打劫的珠宝很不少?” “下……敢。” “黄河三主人,外加一个仆人,来到我们幽灵岛,难道也想观看仙女剑法?” “不错。” “你知道仙女剑法什么人不能看?” “不……知!” “要不要告诉你?” “不敢?” 瞿蛟道:“欲观仙女剑,须过海水关,你们知不知道。” 那人道:“当然知道,我们不是已坐上船飘过这么远的海水到了这里?” 瞿蛟看着这个人说话的样子,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次笑不仅很怪,而且很阴森。 刹那间,阴云拂面,杀气充斥整个船舱。 船在走。 海风仍在吹。瞿蛟倏然笑道:“你连这点不都懂,还想上幽灵岛?还看仙女剑 法?” 瞿蛟说完话,又将目光扫向詹庆生。 瞿蛟森然道:“你也不懂,现在却已经懂了。” 瞿蛟的双目精亮,一道寒芒闪过,他的人已站起。 詹庆生这时道:“待我们系好船,爬上岸,一定想法子过这”海水“关。” 黄河帮三主人只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瞿蛟冷笑道:“很好,到底你不错。” 这是什么意思? 詹庆生的瞳孔在收缩,他的神经变得很紧张。 欲观仙女剑。 须过海水关。 “苏蓉”和“瞿蛟”。 这一关难道很难过? 船伴着岛岸行驶。 行驶的船经过一处礁石,进人一条窄苍。 窄巷里有海水,没有巨浪。 窄巷两岸山峰耸立,山峰上树木苍翠。 窄巷深处有船,无数只船。 船已不再相连,船已安静地停泊在码头边。 码头。 这码头不大,远远望去,就如同一条石路直伸海水中。 石路其实已伸到窄巷的中央。 不,那不是石路,那是一座有桥。 桥面紧贴水面,小浪赶来的时候石桥就会埋在水中。 这时候,两条木船已来到石桥的所在地。 瞿蛟走上石桥,将船系在石矫的铁索上。 两条木船为什么不离开石桥到岸边去? 詹庆生看到这种情形,一下子明白了一件事。 石桥原不宽,如果你的脚不木,你还可以完全踏上面。 这样的石桥,要是普通人,绝对走不到岸边。 只可惜来这里的决不是普通人。能够来这里的,不仅有武功,而且功夫一定很 好。 除了武功之外,同样需要一定的意志和胆量。 从石桥水路的这一端一直走到岸边去,没有一里路只怕也有大半里路程。 这种“路”一个人一生中能经历几次? 所以,詹庆生仍然斜倚舱门,望着那座桥。 这时候,桥上还站着两个人——苏蓉和瞿蛟! 两个人站在桥上,脸上阴晴不定,尤其那种笑容更令人毛骨悚然。 海水已浸湿他们的鞋袜,甚至整个下身都已被海水扑湿,他们却没动。 也许他们在等待客人的到来? 这时候,黄河帮的三个人已开始上桥。 詹庆生看着三个人走在桥上的样子,就发现三个人不仅有武功,而且一定不会 太差。 瞿蛟突然道:“主人上路了,仆人为什么还不走?” 詹庆生却笑道:“主人不上岸,仆人就只有呆在木船上?” 瞿蛟笑道:“你的确是个很忠心很值理的仆人,只可惜我不能有你这样的奴仆。” 詹庆生微笑。 苏蓉没作声,她的桩子却立得很稳。 也许她原来来就不爱笑。 她的脸上却是早已呈现出一派杀机! 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人说道:“我们要上岸,你为什么不带路?” 另一人道:“我们既是客人,主人岂有这等怠慢之理。” 苏蓉没说活,她却在冷笑。 她的笑刚开始,她的手就已动。 一阵黑影晃过,苏容已纵到黄河三主人的身旁。 “欲观仙女剑,须过海水关。” 仿佛这时候,黄河主人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的身一发抖,整个桥身就在晃动。 难道就这船永远站在海水里? 当然不可能,就是出钱请他们他们也绝对不会干。 他们不缺钱,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不缺勇气。 所以,这时候一个人发话道:“有关自然过,难道我们没见过苏蓉!” 他说话的嗓门居然很大,他的语言居然不打颤。 詹庆生不能由衷地佩服他。 其实,他的话还没落音,苏蓉就旋风般卷了过去。 其速度之快,实属罕见。 苏蓉的身躯如星九疾射,腾空飞起。 那说话的人原就站在三人的最前面,这时陡见黑影高飞,情知不妙,所以他的 手已伸出。 一双巨大的手掌。 掌中暗凝十成真力。 巨掌已对准黑影射来的方向。 苏蓉一飘一闪,快通电光石火。 同时她的手已伸出。 伸出的手原已对准对方的“膻中”“期门”两大穴道。 但她看到对方双掌前立,意欲硬攻,她竟然放弃大好机会,改交出手方向,朝 对方掌心直迎上去。 仅半瞬间,双掌便相交。 一声惊天暴响。 桥身在海水中摇晃。 这时候,苏蓉已落下,落在石桥中。 她的脚原已很小,她站得居然很稳。 她的脚刚落下的时候,海水中居然倒下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黄河三主人中的一个。 那个人倒在海水中,这时候,海水里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海水已变红,那个 人却已不见。 倏然,海面上冒出一个头,一个怪物的头。 海鲨! 这是真正的海鲨! 那头刚露出海面,随即闪电般扎入水中。 难道这是驯养的鲨鱼? 难道这鱼就是苏蓉驯养的? 詹庆生不敢想。 他的心脏几乎已提到嗓门下。 其实,他不必想,他也决没有时间去想。 因为这时候,苏蓉又向前移动着脚步。 黄河三主人还有两个,两个人就立在桥上。 两个人如今正不断后退,转眼已退到船边。这时,苏蓉发出一声狂笑,她的笑 声阴森可怖,就连这辽阔的海峡也杀气重重。 苏蓉笑道:“你们难道不想上岸?” 黄河二主人同声道:“不,不,幽灵岛我们不想去。” 苏蓉声调一沉,道:“八月十五幽灵湖,两个仙女的裸体剑法难道不好看?” 黄河二主人同道:“仙女剑法的确不错,但……但海鲨的口里我们却受不了。” 二人一边说,一边退。转眼已退到船上。 苏蓉看着两个人打战的样子,好象格外兴奋,但见她精神陡增,眼睛精芒暴长! 苏蓉这时道:“到了这里而不上幽灵岛,你们难道打算走?” “走”字甫出,她的身躯又已纵高两丈。 她的人很黑,浑身的衣服也是黑色,所以整个身子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犹如一 只黑鹰飞落船板上。 她的身子刚落下,倏地又一转,闪到二人身边。 黄河二主人已经来不及反应,就觉眼前一花,整个身子已骤然腾空。 苏蓉的身子很轻,但举起两个大男人身子却居然毫不费力,这种事情是不是很 少见? 詹庆生只对少见的事情好奇。 所以,这时候,他居然很好奇。 苏蓉举着两个人的身子,既没放下,也没走。 她的一双鹰目却直勾勾地盯着詹庆生。 很久,她道:“你的主人就快与鲨鱼作伴,你居然还看得这么好奇?” 詹庆生听到这句话,就只想发笑。 但他不敢笑,他何必为了两个恶人去开罪这个苏蓉? 所以,他道:“主人无有用,仆人有何办法?” 苏蓉冷冷地道:“主人再没用也是主人,你不想做个忠于职守的仆人?” 詹庆生冷冷地道:“对,不想。” 苏蓉轻哼一声道:“难道他不是你的主人?” 詹庆生道:“你看得出?” 苏蓉道:“我觉得你是主人。” 詹庆生道:“仆人反是主人?”“苏蓉道:”对,主人却是仆人!“ 詹庆生道:“不错。你说的好象很对。” 苏蓉道:“”难道不是这么回事?“ 詹庆生道:“对,连我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蓉道:”你原来就 不认识他们?“ 詹庆生笑。 苏蓉道:“他们当真是你的主人?” 詹庆生没说活。 苏蓉道,“难道三个都是?” 詹庆生道:“三个都不是!” 苏蓉眼睛里闪过一道冷芒,随即道:“你是谁?” 詹庆生道:“仆人。” 苏蓉道:“你是不是要过桥?” 詹庆生道:“不。” 苏蓉道:“你不想看仙女剑法?” 詹庆生道:“我计划就不是来幽灵岛的。” 苏蓉再聪明,这时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好象很不耐烦的样子。她听到手上两个人不断地喊叫,她的心里早已烦乱。 她索性一伸手,把两个人的身子抛到海中去。 那两人一掉入海里,四只手还在挥舞。 可是并没过多久,四只手就随有两个身躯下沉。巨浪兴起的时候,海水的红色 再度加深。 红的海水,海水如血! 詹庆生看见这种场而,他的神经突然兴奋。 他已想好了对付“海水”的法子。 但是他却受不了这种刺激。 把人抛入海中,让鲨鱼一口吞进去,这个办法是不是太残忍? 詹庆生也是人。 这何尝不是在侮辱他? 所以,他想好的法子已不能用。 如今,他只好站起来。 他慢慢地走到苏蓉身边。 他冷冷地道:“你不是人,象是一条真正的海鲨!” 他仿佛还不解恨,所以,接着道:“你不但凶狠,而且还很丑,你简直就是个 丑八怪!” 说完启,詹庆生哈哈大笑。 笑声很刺耳,仿佛速海都已被振动。 苏蓉的耳膜也已振动。 她不由吃了一惊,双目冷芒电闪,脸部抽搐。 “你不错,你不应该做仆人。” 詹庆生道:“做仆人更好,况且我已做了三十年人仆。” “三十年?” 詹庆生道:“对,三十年。” “那你也许己经活厌?” 詹庆生笑道:“就算活厌,我也不想与鲨鱼作伴。”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飞起。 他的身法疾如星地。 他的身子落下的时候,已经到了三十步以外的石桥上。 瞿蛟还站在石桥那头。 这么久,他不仅没说话,竟然没移动一步。 仿佛他应该守住那个地方。 或许他早已计算到这一着? 詹庆生不能不佩服他的耐性。 瞿蛟不是人,是蛟! 但他的忍耐力竟超过所有的人! 霍蚊这时开始移动。 他的身旁明晃晃、寒光四射! 那居然是把刀! 他的脚开始移动的时候,的确也开始移动。 他道:“欲观仙女剑,须过海水关,你已过了海关,所以你已很不错。” 詹庆生笑道:“也许水关更难过?” 苏蓉道:“凭你造化,也许过得了这关。” 这时,瞿蛟也走了过来。 三个人立在石桥上,相隔都不过七八尺远。 “凭你的身手,你决不该和那个人混在一起。”苏蓉道。 詹庆生道:“我是仆人,他们却是主人,仆人不跟主人去跟谁?” 瞿蛟道:“你到底是谁?” 詹庆生道:“仆人。” 瞿蛟道:“三月初三与你有什么干系?” 詹庆生道:“不知道,只知道八月十五与我很有干系。” 瞿蛟道:“你可以过关。” 詹庆生道:“真的?” 瞿蛟道:“你的身手也许比过关的所有人都高。” 詹庆生道:“多谢!” 瞿蛟道:“你知道我是谁?” 詹庆生道:“瞿蛟。” 瞿蛟道:“还知道什么?” 詹庆生道:“不知道。” 瞿蛟道:“我却已知道你不是仆人。” 詹庆生心头一紧。 瞿蛟道:“我还知道你叫詹庆生!” 詹庆生的瞳孔在收缩。 瞿蛟接着道:“你说我有没有搞错?” 詹庆生沉声道:“你当然不会搞错!” 瞿蛟笑道:“你想怎样?不打算放过我?” 詹庆生冷冷道:“对,我不能放过你!” 话刚落,詹庆生的真气凝聚。 他正准备纵起身子,准备行迅猛一击,瞿蛟却仍在说话!他的话很令人吃惊, 詹庆生不能不听下去。 “有人告诉我,他说,詹庆生这几天一定会来岛上。” 詹庆生疾道:“谁?” “他叫我好好招待你,并且不要把你的名字说给任何人听。” 詹庆生一片愕然。 “他说你为了不让人知道你的行踪,一定会乔装打扮。” “这个人是谁?” “所以,包括岛主在内,我们也不敢告诉真象,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难道……” “黄河三主人不但不好,而且也许怀疑到你很不平常听以,我们也只好将他们 送进鲨鱼的嘴里!” “那个人是不是举头三尺单昆仑?” “他说你很聪明,可惜你连这个都想不到。” “我怎么越糊涂?” “黄河三主人的仆人有话!” ---------------------- 潇湘子扫描黑色快车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