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挥长鞭柳小姐解围 说时迟,那时快,莫重霄见剑弧寒光,心中叫声不好,也顾不上出丑,急中生 智,突然倒地,连翻几个跟头,才算躲了过去。诚然这样,左臂亦被剑锋划破了一 长口子,鲜血即刻染红了左袖。莫重霄恼羞成怒,拔出剑来,说:“老婆子,你的 手段倒忒毒的。”说完,左手一捏剑诀,右手挥剑舞动,使了莫家盛名江湖的赤雷 剑法。莫重霄的剑很特别,弯弯的,剑身一片殷红色,剑法一使出,但见一片红色 的光雾弥漫开来,隐隐有沉闷的风雷声。贞婆婆知道此剑法的厉害,不敢大意,双 剑缓缓划出,欲截断这片连绵不断的光雾,斗了数十个回合,光雾似乎淡了些。但 是贞婆婆心里明白,这是赤雷剑法已发挥到较深的境地了,只感到一股灼人的热浪 包围着她,她咬紧牙关,运气透过剑尖,欲冲破光雾的包围。但贞婆婆毕竟上了年 纪,一开始又与三个汉子斗了半天,这会儿觉得力不从心了,真想使出同归于尽的 最后绝招来,忽然眼前银光一闪,压力顿减,红雾一下消失了。柳小姐握着一根银 蛇般的长鞭,站在她身边。柳小姐本就恼这班人无故围截她的座车,令她生气又纳 闷,那些出言不逊的话更令她恼怒,碍着余公子在她座车里,不得不保持她大家闺 秀的矜持,见到贞婆子的长鞭被莫重霄夺去轻蔑地扔了,几乎使她想跃下车与那小 子斗一斗,因熟悉贞婆婆暴戾好胜不求人的秉性和武功,才耐住没出声,直到贞婆 婆支撑不住时,才跃下车,挥鞭解了贞婆婆的困境。柳小姐给贞婆婆解了围,对贞 婆婆说:“您老歇歇,替我掠阵,让我来见识莫家的剑法。” 贞婆婆退到一边,云中蛟将她的鞭子掷还了她,她狠狠地瞪了云中蛟一眼,但 未吭声。 莫重霄对柳家三小姐早有耳闻,知道是色艺双绝的女子,一打照面,觉得犹胜 传说,不觉生出爱慕之意来,心想:若欲获得佳人的芳心,必然要在武功上胜她一 筹。不过,刚才她将银鞭朝他所布下的剑幕一捣鼓,他就觉得不可等闲视之。他不 敢掉以轻心,欲全力以赴,为不使小姐当众出丑,可以在暗中放她一马,表面上来 个不胜不败,让小姐心里存个感激。他打着如意算盘,笑着对柳小姐说:“早听说 柳小姐武功已得柳家的真传,小生怕不是小姐的对手,望小姐包涵些。” 柳小姐冷冷地哼一声道:“瞅着点,柳家的破玩意鞭法出来了。”说着猛地一 抖长鞭。柳小姐的长鞭与贞婆婆及琴姑娘的均不同,她俩的长鞭是乌黑粗长,柳小 姐的长鞭是银色细长,鞭身光滑,不着倒钩。柳小姐的鞭法看来与贞婆婆亦有所不 同,贞婆婆的鞭法较为刚猛,柳小姐的鞭法却极为阴柔轻灵,只见银光闪闪,鞭梢 如银蛇之首,不时窜来窜去,飘忽不离莫重霄的要害部位。莫重霄推动宝剑,护住 要害,左手却伺机去抓鞭梢,想重演刚才与贞婆婆相斗那幕。也不知是他剑势滞缓 了柳小姐的鞭势,还是柳小姐有心放慢了进攻,她的鞭势缓了下来。鞭梢不像开始 时如蛇般灵活,却是有气无力地耷着脑袋。莫重霄见状大喜,左手一把抓住鞭梢, 心忖:只能使出五成的功力,不可让小姐的银鞭脱手。心念一动,正欲施功,突然 握在掌心的鞭梢一阵抖动,掌心一麻,打了个寒战,鞭梢如灵蛇出洞从他手中窜出, 直射他前胸,骇得他仰身倒地,连翻几个跟头,才摆脱厄运。这个动作与刚才躲闪 贞婆婆的剑招如出一辙,狼狈至极。琴姑娘在一旁大声取笑道:“莫家这招滚地龙 法,真是绝了,普天下难找到对手。” -------- 新民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