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神武镖局。 花厅上,秦仪堂、蔡镖头与田雨三人正摧杯换盏,喝得热闹。 酒筵是在太阳落山前摆上的,眼下,几十只崭新的蜡烛已燃去大半。这三个人 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两个时辰。 秦仪堂今天格外高兴,这不仅仅是因为田雨的武功超群,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喜 欢上了田雨这个人。秦仪堂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自信对人看得很难,经过半天的 接触,他确信田雨此人朴实无华,对人诚恳,这正是自己今后可器重的人。 秦仪堂抄超一壶上好的“花雕”,又给田雨斟酒,发现酒壶已空,于是冲身后 的家人喊道:“快上酒!” 田雨拍手阻止道:“镖主,我看就免了吧。今天田雨蒙镖主拾爱,如此破费, 已经是感激不尽。” 秦仪堂摇头笑道:“因老弟这是哪里话?咱们镖局虽说这几年不大景气,可俗 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自从龙王印的事情传出后,洛阳一带便 热闹起来,找咱们做生意的也突然多了起来。”说到这里,秦仪堂手把长髯,冲田 雨微微一笑,略带神秘跑道:“不瞒田老弟,这几目咱们连续接了几被大生意,往 后,还得多多仰仗老弟你呀!” 田雨道:“秦镖主放心,田莱既然投奔到这里,自应尽心尽力。” 蔡镖头道:“镖主,望花楼的那件生意,咱们到底接还是不接?” 田雨闻听,心头一动,侧目瞅着秦仪堂。 秦仪堂的脸沉了下来,冲蔡镖头道:“蔡兄,你可知望花楼出的酬金是多少?” 蔡镖头摇摇头。 秦仪堂冷笑一声,缓缓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两?” “不!五千两!” 蔡镖头和因雨皆是一惊,二人不由对视一下,又转首望着秦仪堂。 秦仪堂冷笑道:“我秦仪堂吃镖局这碗饭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新鲜事, 一口箱子,从洛阳送到开封,他们竞出五千两!” 田雨道:“或许,这箱子里的东西,确实值得望花楼出五千两?” 秦仪堂摇头一笑:“田老弟。你初来乍到,对这里事情还不大了解。” 田雨想了想,又道:“镖主是说,这批货里,一定有什么问题?” “这一点我不敢肯定。”秦仪堂道:“眼下我最最担心的,倒是这件事情的背 景!田老弟,你一定听说道雷天风这个人吧?” 田雨的心“呼”地一沉,旋即答道:“听人提起过此人。莫非。镖主与此人认 识?” “不不不,”秦仪堂摆手道:“像咱们这样的小字号,攀不上这样的一人物。 其实,我也是只闻其人,未见其面。雷天风是宋府的常客,与少,抹寺的几个高僧 关系密切。听说,宋钦有意将女儿来姣姣许配给他,可是不知何故,雷天风又倔偏 喜欢上了他师父‘四方居士’陈子挥的女儿陈江月。” 田雨微微一笑,道:“江湖上的传闻,未必准确,如今雷天风已死,这些事情 便更难说得清了。” 秦仪堂品了口香茗,悠悠道:“雷天风的风韵之事,我们暂且不谈,我要说的 事情,就打这个陈江月开始。前些天,不知因为什么,陈江月与望花楼给了梁子, 带着一个叫霍云婷的姑娘去望花楼要人,听说是要找一个和尚。嘿,真他娘的见鬼, 望花娜儿来的和尚! 这件事情越闹越大,不但扯进了开封杨家的大公子杨思玉,连雷天风都插了手! 眼下,谁都不清楚雷天风因何与望花楼作对。假如,咱们护送的货与此事有关,那…… 可就扎手了!” 蔡镖头连连点首:“有道理,有道理,这种拿镖局前程冒险的事情,不用说酬 金五千两,就是给五万两,咱们也得三思而行!” 田雨思索片刻,转头问道:“镖主,这趟货,你是否已然回绝了望花楼?” 奏仪堂道:“还没有,我只是说容我考虑考虑。” 田雨点点头,瞅了嫩蔡镖头,又看了看秦仪堂,自信道:“照小弟看,这笔买 卖,咱们应该接下来!” 秦仪堂与蔡镖头对望一眼。 田雨接道:“小弟之所以这样说,原因有三:其一,这种生意难得碰见,失之 可惜;要说风险,干咱们这行的从来都是和风险挂在一起的;其二,假如这批货我 们不接,洛阳城内自有人接,将来此事传扬出去,无疑会砸了咱们的招牌。” 泰仪堂默默点首,田雨的话一点不假,当初自己没敢一口回绝望花楼,正是出 于这两点考虑。 见泰仪堂似有同感,田雨接道:“其三,眼下雪天风已死,而凶手又不是望花 楼的人,即便他的朋友以往与望花楼有什么过节,此时追查凶手还来不及,怎么会 顾到望花接? 依我看,镖主对此不必过虑。” 秦仪堂流吟片刻,起身走到窗前,手括长须,似乎一时难下决断。 蔡镖头静静地看着泰仪堂,没有作声。他十分清楚秦仪堂的脾气,每当他要决 定一件感手的大事前,总是这样,一旦他将头转回,那就意味着他已作出决断。 田雨见蔡镖头不作声,自己也只好静等。 过了一会儿,秦议堂忽然铸身问蔡缥头道:“蔡兄,此事关系重大,你能不能 亲自跑一趟?” 蔡镖头起身道:“镖主放心,我自会尽力的。” 田雨道:“蔡镖头,小弟刚来镖局,便通上这种机会,如果镖主与蔡镖头不反 对,就让小弟跟着走一趟,也好踞着蔡镖头长长见识。” 蔡镖头想了想道:“田老弟要去,蔡某求之不得。只是,眼下供、林二位镖头 不在,倘若你我都出去,万一再遇上大买卖,家里恐怕不方便吧?” 未等田雨开口,秦仪堂哈哈一笑,道:“蔡兄不必担心,家里的事我来撑着, 让田老弟跟你去趟趟路子,将来他也好独挡一面。” 蔡镖头点了点头,本想再说什么,只见一个老家人模样的老者走进花厅了,冲 秦仪党躬身道““老爷,外面有位从望花楼来的人,姓王,说是要面见老爷。” 秦仪堂冲周、蔡二人嘿嘿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转身冲老家人道: “让他来花厅一见。” 老家人转身出去。 秦议堂吩咐人撤下酒席,换上清茶。 不一会儿,老家人领着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走进花厅的前院,此人身后还跟 着两个仆人,始着一个红漆木箱,瞧份量不会太轻。 走到花厅门口,两个仆人停了一萨来,老家人身于一旁闪开,说了声:“请, 老爷就在花厅。” 中年八点了点头,昂首走火花厅。 “秦镖主,”中年人一拱手道:“在下奉主人之命,与镖主谈一笔生意。” 秦仪堂起身道:“王总管,这件事劳你费神,已跑了两趟,请坐。” 王总管扫视了一眼厅内坐着的田、蔡二人,身于未动,向秦仪堂:“秦镖主, 这里说话可方便?” 秦仪堂道:“王总管放心,这二位是本镖局的蔡镖头和田镖头,本局的事情, 秦某与这两位镖头共同作主。” 王总管点点头,转身坐在秦仪堂的对面,问道:“秦镖主,咱们,上次谈的那 笔交易,你可想好了?” 秦仪堂微微一笑,道:“我考虑再三,这批货,我神武镖局接了!” “好!”王总管眉头一展;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明天就请秦源来望花楼 验货!” “好说。” “来呀!”王总管冲外面的仆人喊道:“把东西报进来!” 两个仆人将红漆木箱抬进花厅。 王总管一指木箱:“秦镖头,这是两千五百两白银,剩下的一半,事成后当付。” “多谢王总管。”秦议堂一拱双手,“明日上午,秦某与蔡、田二位镖头去贵 府验货。” 王总管道:“一言为定,王某这就告辞了。”说完,领着两个仆人离开镖局。 望着王总管的背影,田雨问秦仪堂:“镖主,王总管这个人,你以前见过?” “不,”秦仪堂摇头道:“我与望花接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以前的总管姓齐, 今年……大概有六十岁了吧……” 田雨点点头,又问道:“镖主是否看出,王总管是练过武功的人?” “哦?”秦仪堂一怔:“田老第如何知道?” 田雨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凭直觉。” 月牙弯弯,又一次接在柳浪居院里的大柳树上。无风,无云,天气似乎有些闷 热。 孟夕刚刚来过,却是徒劳无获,江月说什么也不答应去来府,孟夕只好悻悻离 去。 送走盂夕,江月和云仔回到院子里,迎面碰见小毛头领着阿黄走了过来。 “江月姐,”小毛头垂头丧气道:“姣姣姐病得那么厉害,你就真忍心不去看 看她!” 江月沉着脸道:“姣姣的病,我和三妹去了不见得会好。哼,她既然如此思念 雷大哥,为何还要与我姐妹分开? 再说,我也不想再见到职个姓胡的,一瞧见他那张狐狸睑,我三天都别想睡着 觉。” 云婷道:“大姐,二姐说不定真在想念咱们呢,咱们去看青她,不让那个姓胡 的出来就是了。” 江月道:“三妹,你怎么忘啦,当初雷大哥不让你去宋府,到底是因为什么?” 云婷不再吭声,她的确想了起来,雷大哥当初曾对自己说过,宋府虽好,但对 自己并不合适。 云婷发得之际,江月已领着阿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小毛头冲云婷道:“云婷姐,我和你商量个事情,你可答应我?” 云婷笑道:“还没商量,我怎么能答应你?” 小毛头嘻嘻一笑,用手抓了抓后脑勺,道:“以前雷大哥在这时,常常教我武 功,可如今,他不在了,我是想…… 我是想……” 云婷眉毛一扬,道:“你是想说,让三姐我教你武功,是不是?” 小毛头乐道:“正是正是,云婷……不,三姐,你可答应我了?” 听到小毛头叫自己三姐,云婷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在三姐妹中,底她最小,平 日只有称别人姐姐的份儿,如今找到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云婷也要尝尝作大辈 儿的滋味。见小毛头心急、云婷长叹一声,不再作声。 小毛头急道:“怎么,你……不不,三姐又变卦了?” 云婷抿嘴一笑,道:“三组还未答应你,怎么谈得上变卦?’” 小毛头苦着脸道:“三姐,人家是认真的,你可好,尽拿我开心!” 云婷道:“三姐也是认真的。你都作了雷大哥的徒弟,三姐怎么配教你?” 小毛头急道:“雷大哥只教给我怎么上房爬树,我又不想作贼,学那些有什么 用?” 云婷道:“这你就不懂了,雷大哥的用意很清楚,这是让你先打好底子。这样 吧,你先给三姐表演一下上树,如果这一关过了,三姐就教给你别的。” 小毛头招手道:“太好了!三姐,这可是你说的,好,我现在就……” 话到这里,小毛头突然将话止住,两眼紧张地环视着四周。 “快?你怎么啦?”云婷不解地问道。 “嘘——”小毛头嘘道:“别出声,四周有人,很多人,味道杂得很。” “味道?你嗅到了?” “一点不错!三姐,快回去叫大家注意!” 关于小毛头鼻子冰狗还灵的故事,云婷曾听雷天风讲过,见小毛头不像是在开 玩笑,急忙一拉他的胳膊,“我去告诉大姐,你去叫醒崔三叔!” 二人转身就定,然而已退了一步! “呼啦啦……” 一阵衣抉飘风之声,四道人影从天而降,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几乎与此同时,另外十几道黑影从院子的两侧蹿出,直扑院内的几处卧房。 “呀!呀——”小毛头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来刺客了啦!来坏蛋啦——” 云婷杏目圆睁,不等正面的四个人站稳,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人踢翻。 “唰!” 寒光一闪,左边一人一剑直刺过来,霍云婷身子一转,对手一剑刺空,身子一 倾,刚好迎到霍云婷的左掌。 “啪!” 刺客被一掌击飞出去,云婷的手中已拿着利客的宝剑! “唰!唰!” 又有两只剑一左一右力劈下来! 云婷一声冷笑,右手一扬,长剑破空击出, 月光下划出一道美丽的银狐。 “当啷啷……” 对手的两只铜剑飞向树林,两名刺客也无声无息地倒下! 咽喉被切断的人自然会安静地死去。 “轰!轰!” 从崔四杀的房间里传出两声巨响,两名刺客破窗倒飞出来,横躺在院子里。 霍云婷听到了阿黄的狂吠声,急忙朝陈江月的房间奔去。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 大姐,在三姐妹中,大姐的武功最差,眼下的处境也最危险。 刚跑出三步,从院外又蹿进一人,黑衣蒙面,拦住云婷的去路。 霍云婷娇叱一声,一记欺身,右手一抬,连刺对方三剑! 蒙面人一阵慌乱,可是三剑都躲了过去。 霍云停暗惊,凭直觉,她遇到了并不容易对付的武功高手。 果然,霍云婷一征之际,对手发起了反击,一连五掌,直逼云婷的中路,将她 通退五步。 这时,崔四杀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裤权,蹦到了院中。周围是七八个 黑衣大汉,手持各种兵刃,轮番向他发起攻击。 崔四杀左手举着一个大铁锅,右手握着一根茶几腿,边打边骂:“他奶奶的! 太热的天,本来就睡不着觉,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换个时候再来!去你奶奶的!” “扑!” 又一个大汉的脑袋开了花,应声倒在地上。 云婷这边也是一场苦战,好在她手中有到,对方是徒手,即便她伤不到对方, 对手也很难伤到她。 正在双方处于姣善状态的时候,白影一闻,院子里又多了一个人。 此人冷眼扫视了一下周围,随后朝崔四杀走了过去,似乎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 在。 围攻崔四杀的大汉一见此人,认定是搭救崔四杀的,有两个人舞刀便扑了上来。 白衣人连头都未转,两手一抬,旋即是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两个大汉的脖 子聋拉到后脊背,像两只泻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上。 其余人一见,像是见到了鬼,“呼啦”一声四散而逃。 与云婷交手的蒙面人一见,知道大势已去,身子一科,跃入柳林之中。 这时,从江月的卧房中,急匆匆跑出一人,正是杨思玉。 “方兄,陈小姐不见了!我找遍了这几个屋子,除了小红藏在床下,一个人都 没有!”杨思玉心急火燎地冲方纯白说道。 方纯白转身问崔四杀和云婷:“二位难道也没看见陈小姐去了哪儿?” 云婷道:“刺客有意将我与大姐分开。在交手后,我听到阿黄在叫。” 方纯白不再多问,转身走进江月的房间,借烛光仔细环顾四周,并没发现什么。 还是云婷眼快,手指床脚下一块红乎乎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方纯白弯腰拾起,道:“是一只耳朵。” 云婷道:“那一定是阿黄子的。阿黄肯定还和大姐在一起,也许还有小毛头。” 方纯白手指后窗道:“陈小姐一定是从这里出去的,我们大家分头去找!” 乌云由北向南滚滚压来,刚才还是满天星月,转眼的功夫,天地一件漆黑。 起风了,闷热的天气顿时变得凉爽,大风带来了新鲜潮湿的空气。随着一道电 闪,黄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落了下来,仿佛有人将天河突然豁开一道口子。 陈江月拼命地跑着。大雨将她淋透,秀发贴在脸颊上,一只鞋也不知何时陷在 泥里。在江月的身后,小毛头和阿黄紧紧地跟着,再往后几十步,是五名身穿黑衣 的大汉,个个手持钢刀,紧追不舍。 此时江月手中有剑,若是一对一,她无需惧怕五人中的任何一人,可眼下的情 形是五比一,她只有逃。 五名大汉越追越近,阿黄突然停下,转身冲跑在最前面的大汉扑了过去! 又是一道电闪。 大汉看清扑向自己的阿黄,吓得一声惊呼,举刀劈向阿黄! 太迟了,大汉的刀还未及落下,阿黄已闪电般扑到,一口咬住了大汉的鼻子, 大汉一声惨叫,仰倒在泥水中。 后面上来的四个人一见,急忙挥刀劈向阿黄,阿黄“嗖”地一跃,窜到了一旁, 冲着四人一阵狂叫。待四人再次扑过来,阿黄战佼重演,身子一纵七尺,随后又是 一阵“汪汪”地狂叫。 就这样反复几次,江月和小毛头已跑出几百步,阿黄身予一转,朝主人追去。 四个大汉气得“哇哇”大叫,连喊上当,再次提刀急追过去。 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积水已没过了脚踝骨,江月感到自已实在路不动了。 “小毛头,我……我恐怕不行啦……”江月喘息道,脚下的步子逐渐放慢。 小毛头见她实在支撑不住,道:“江月姐。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和阿黄继续往 前走!” 江月道:“不,这怎么行?” 小毛头道:“江月姐放心,这些日子我天天练爬树上房,现在正好用上,这四 只笨猪迫不上我。” 身后传来了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大…… 小毛头急道:“江月姐,我要走了,你千万要挺住!” 转身拍了拍阿黄的头:“阿黄,我可把江月姐交给你啦!平时我教你的几招, 像咬耳朵,啃鼻子你可全要用出来片 阿黄似乎听田了小毛头的话,眨了眨眼睛,嗓子里发出一阵低吼。 小毛头满意地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自制的木架弹弓,朝着刺客来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逐处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是一片叫骂声。江月知道,小毛头用来打 乌的弹弓不知又使哪个家伙遭了殃。 稍静了片刻,江月再次听见脚踏泥水的声音。细听片刻,她便断定,这是两个 人,毫无疑问,另外两个家伙一定追小毛头去了。 江月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捐了拍阿黄,轻声道:“阿黄,咱们走!” 阿黄未动,两眼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江月摸了摸阿黄的头,她不想让阿黄再去冒险,轻轻道,“阿黄,他们已经追 不上咱们,走吧。” 阿黄不情愿地转过身,随着主人继续向前走。 此时,双方的体力都消耗极大,在大雨泥泞中,每走一步,都要消耗不少体力, 刺客要想在这种情况下追上江月,又谈何容易? 尽管如此,刺客仍是紧咬着江月不放,大有不追到猎物决不回头的味道。 就这样,双方相距百丈步,又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雨渐小,闪电雷鸣仍旧不断。 突然,阿黄停止前进,冲着前方一阵狂叫,似乎发现了什么。 江月一楞。 “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江月借闪电向前一看,不由吓得向后急退两步。 原来,她此刻正站在一个七八丈高的土崖上,七尺之外便是崖头,适才阿黄叫 住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双脚正站在崖头上。 洛河! 脚下便是汹涌奔腾的洛河!浪涛声与滚雷声连成一片,几乎让人无法分清。 阿黄再次狂叫起来。 江月回身,只见两个黑衣大汉朝自己一步步退了过来。 在闪电的照耀下,大汉手中的钢刀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江月牙关一咬,将手中的宝剑当脑一横,狠狠道:“你们来吧!” 一个大汉嘿嘿一笑,道:“陈小姐,别自己难为自己了,照我看,你还是一剑 抹了脖子,也省得我们兄弟亲自动手。” 另一个汉子道:“是啊,大家都很累,反正伤已经死定了,何必要这样?” “呸!”江月哗道:“少说废话!有种儿的你们上来,本!”娘让你们下河去 喂鱼!” 两个汉子对望一眼,一个道:“兄弟,咱俩儿还是分分工,这丫头武功不错, 大哥我去对付她,那只小黄狗吗……就交给你了!” 另一个汉子道:“那怎么行,还是由小弟我去对付那个凶狠的丫头,这只小黄 狗,大哥哄住它就是了。” “不行不行!”被称大哥的汉子道:“不瞒老弟,大哥自小怕狗,大的小的都 怕!还是由老弟去对付吧……” 二人商议未了,阿黄利齿一跳,一声低吼,扑向怕狗的。大哥。 “嗷——” 那汉子一声惨嚎,左胳膊已被阿黄咬下一块巴掌大小的皮肉。 江月不失时机,一剑制向另一个大汉。 “当!” 刀剑相碰,进出一串淡黄色的火星。大汉的身手也不算弱,挡住江月的一剑, 一声大吼,“唰唰”便回两刀。 论实力,江月本可在几招之内结果对手,但这几天她的体力消耗过大,眼下是 心有余而力不足,用出的封不兔定形,因此十几招过后,丝毫不能奈何对手。 与阿黄打在一起的那个汉子可就没这么自在了,眼下他的鞋已飞了,上衣只剩 下几根黑布条,裤子也已被撕得稀烂,手里拿着大刀,一边狂叫,一边乱砍,生怕 阿黄再靠近自己。 “咔——” 一道霹雳自天而降,一团斗大的火球台在与江月厮杀的大汉身后。 “轰!” 火球炸开,大汉一声惨叫,飞向天空,有如燃烧着的风筝。 强大的热浪迎面扑来,江月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凌空抛起,不知飞向何处! 江月的身子凌空掘滚了几下,随后,她看见了崖头,一看见了崖头下伸出的野 花。 她的身子仍在坠落,是坠向汹涌的络河。 她绝望地喊道:“阿黄——” “咔啦啦——” 又是一道电闪,一道黄影从悬崖头纵出,扑向滚滚的洛河。 幻想时代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