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鬼刀屠龙 翌日一早,聂香郎正坐在娇妻床前逗着女儿,诸葛小灯匆匆进来,低声道: “门主,何舵主来了。”聂香郎一听心中大喜,笑道:“他来的正是时候,带了多 少人来?” 见诸葛小灯神色阴暗不定,他不由狐疑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何舵 主带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耿大侠,还有一个老者,何非的样子很古怪呀,公孙堂 主已带人招呼他们去了。”聂香郎沉吟一下,然后起身道:“嗯,来的都是稀客啊, 走,咱们去看看。”二人出了草屋快步来到村前,只见十几名灰衣人正把三个人围 住,领头的那人便是怒风堂堂主公孙超,他面子上对三个客客气气,有说有笑,却 横在当前不放他们过去半步,见聂香郎来了,公孙超松了口气,忙迎上去道:“聂 大哥,耿大侠和何兄要见你,还有这位老爷子,他的来头听说可不小啊!” 聂香郎扫一眼那老者,对耿云翔抱拳一笑道:“兄弟,好久没见,可想煞哥哥 了。”耿云翔连忙还礼寒暄,然后引见那老者道:“聂大哥,这位是宫月逸老前辈, 人称鬼刀,乃是了不起的武林高人!”聂香郎没听说过宫月逸的名头,随口道: “久仰,久仰。”宫月逸冷冷道:“年轻人,老夫三十几年没出江湖了,你久仰我 什么?恐怕你连老夫的名讳也从没听人说过吧!” 聂香郎顿时语塞,不由干笑几声,略一躬身道:“晚辈知错,有眼不识泰山。” 耿云翔见状忙道:“聂兄,请移步说话。”聂香郎顺势让道:“不错,请两位这边 来。”三人走进一间草屋,公孙超等人想跟进来,聂香郎摆手止住,合上了门。 耿云翔道:“听说聂兄这几天遇到大麻烦了?”聂香郎哼一声道:“这话从何 说起,些许虾兵蟹将,我还没放在眼里,耿老弟有何见教?”耿云翔笑笑摇头道: “现在五台山外已赶来了各路江湖好汉,连丐帮,青城,崆峒,等名门巨帮也来, 单等贵门与北海追日城的高手拼个两败俱伤后,再入山坐收渔人之利,聂兄,看来 你想顺顺当当的把耶律德昌埋下的财宝取到手,也不是那么太容易啊。” 聂香郎傲然道:“不见的,追日城算什么,丐帮与中原几大门派又耐我何?我 聂某人闯荡江湖多年,大风大浪见的多了,还没被什么事难过!”耿云翔道:“不 错,以聂兄的武功机智,任谁想杀你,只怕也难,但你若想把那几百万两黄金一并 平安的运出山去,那也是一个难字。”聂香郎被他说到了痛处,眉头一皱,无耐只 得苦笑道:“兄弟说的在理,那你看有什么好办法帮帮大哥?”耿云翔笑了笑: “我没有什么好办法,但这位宫前辈或许能帮上你的忙。”聂香郎看着宫月逸道: “宫前辈有何高见呢?” 宫月逸淡淡道:“高见是有,但老夫先得提个条件。”“什么条件?”“事成 之后,财宝分我五成!”“五成?”聂香郎有些恼怒了:“宫先生,你若助我顺利 启出宝藏,我聂某人可以用全部藏金的二成相赠,多一分也不行!” 宫月逸嘿嘿冷笑道:“聂门主,依夫夫的性子,这笑巨金我全包了,你一个子 也别想拿到!但现在大敌当前,老夫只有与你联手,才能启出宝藏,你我二人,缺 一不可,若是聂门主没有诚意,尽管单干好了,老夫不说废话,掉头就走!咱们今 后各凭真章,赌一赌看谁的运气好,可以力挫千百绿林英雄,独享宝窑!” 聂香郎阴森森的盯着他看,宫月逸也还以同样颜色,耿云翔站在屋中另一角, 仿佛已嗅出了他二人身上透出的阵阵杀气,一个是人称神刀浪子,一个是前辈武林 中赫赫有名的鬼刀,神刀对鬼刀!话不投机半句多,二虎相食谁先折? 一阵哈哈长笑打破了屋子内肃杀气氛,聂香郎爽快的大步走到宫月逸面前拱手 道:“宫前辈果然是高人,我聂香郎生平最爱结识英雄人物,这天赐巨富自然是要 对半分了,英雄惜英雄,哈哈,高兴,高兴啊!”宫月逸也笑道:“聂门主深明大 义,乐施好交,不愧是咱绿林道上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老夫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二人大笑着假惺惺的相互吹捧,好象方才根本就没有过什么敌视,真是好朋友一见 投缘,聂香郎又向耿云翔道:“耿兄弟,难得你这么仗义,不辞辛劳的赶来为哥助 拳,这财宝么……” 耿云翔见二人化干戈为玉帛,不由松了一口气,闻言忙摆手打断他话道:“有 劳聂兄挂怀,小弟不过是找宫前辈帮聂兄忙而已,现今你们已成交了,自不干我的 事,这份财宝,我当初便没不放在心上,难道此时群雄虎视之下,还要心生妄念吗? 金银虽好,小弟却消受不得!” 聂香郎与宫月逸都笑了起来,少顷,聂香郎一团和气的试问道:“不知宫先生 有何良策可以退敌取宝?”宫月逸冷笑道:“这还不简单,谁敢拦咱们,我就杀了 他!”聂香郎不以为然道:“晚辈率千百之众,尚不能驱敌,难道多了宫前辈一人, 便能无往不胜,杀退天下豪杰吗?” 宫月逸缓缓道:“老夫一人怎杀得尽前来夺宝的许多好汉!但宫某与聂门主联 手,便一定会天下无敌!哼!捉说北海追日城的高手也到五台山了,还和聂门主的 兄弟们交了仗,可有此事?”“确有此事。”“为何不再战呢?”“对手人多势众, 高手甚多,晚辈没有把握取胜!”“好!,请聂门主约追日城再战,介时就看老夫 的手段吧!” 聂香郎见他大言不惭,侃侃而谈的架势,不由的半信半疑,但终是不敢再盘问, 心说这老头儿既是耿兄弟推荐来,又胆大包天索要一半藏金为筹,想来也不是浪得 虚名,好,我正打算和追日城决一死战,不妨邀他同去,引其挑战敖善,不论胜负, 均与我无碍,岂不妙哉? 聂香郎想到此处,不由眉头一挑,笑道:“甚好!介时一切均仰仗宫前辈了, 请前辈今天在这里歇息,我已派人去打探追日城敖善等人的行踪了,明天咱们就去 杀他个片甲不留!”宫月逸点头道:“不错,正该如此,我另有歇处,就不叨拢聂 门主了,等明天老夫再来此与聂门主会合!” 耿云翔忽然在旁插言道:“宫前辈,我与聂门主多时不见,正要好好聊聊,然 后去了结一桩私事,以后的事宜你们二位商量着办吧,我就不参与了,咱们就此话 别如何?”宫月逸一怔,随既呵呵笑道:“也罢,等此间诸事一了,咱们再找机会 好好相聚,老夫先告辞了。”宫月逸与二人略拱一拱手,转身大步走出茅屋。 聂香郎见他下山去了,忙拉住耿云翔不安的问道:“兄弟,这姓宫的行不行啊, 当真有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手段吗?”耿云翔皱眉道:“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啊,不 过他武功的确很高,昆仑派的玄灵道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才会找他前来与你 联手拒敌。”聂香郎听罢沉思道:“能打败玄灵道人,嗯,这份功夫确实了得,我 聂香郎这等武林高人做平分的买卖也算是心甘了。贤弟,不如你也留下来助我一臂 之力吧?”耿云翔摇头道:“我在等一个人,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他一定会来的, 聂兄,恕小弟不能陪你同行,万勿见怪!”聂香郎闻言面露失望之色,拿眼瞅着他 唉声叹气。 耿云翔哈哈一笑道:“聂兄何必如此,小弟要去找的人亦是兄台取宝途中必将 碰上的一个劲敌,若我暗中寻到他,将他杀了,岂不是更加的令兄台开怀吗?”聂 香郎惊疑道:“不知贤弟要寻的是哪一个?”耿云翔恨恨道:“那人便是华山派掌 门人林宇廷!我与他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聂香郎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吟道: “生死有命,富贵由人,贤弟此去可要多加小心,找准了机会,出手一定要狠,切 不可大意轻敌那厮了。”耿云翔连声称是,二人拱手话别,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聂 香郎陷入沉思之中。 何非走了进来,施礼道:“聂大哥,小弟失职,没有在山外堵住进山的北海追 日城群敌,又让耿云翔和那怪老头胁迫来到咱们这处机密窑点,真是无能之极,请 大哥重重责罚。”聂香郎听了和颜悦色道:“何兄弟,这不是你的错,至于耿云翔 二人,你领来的正是时候,我很需要他们帮助。 这些天来你和你手下的弟兄们也着实辛苦了,大哥都记在心里,明天咱们就去 找北海追日城的家伙们开战,等摆平了他们,我再派武堂主率大队人马与你联手绕 到五台东峰去大造声势,把那些杀不尽的江湖客们都吸引到那里,来个瞒天过海之 计,然后我就会秘密的率精干人手前往真正的藏金地点寻金藏,事成之后,那几百 万两的黄金,咱们人人有份。“何非闻听此言心里不由的乐开了花。 他知道凭自己那点能耐,如果不是倚仗聂香郎及天星门群豪,那是说什么也不 会沾到金藏边的,现在聂香郎急需借助自己的力量夺取金藏,然后称霸江湖,自然 事后会分出一些金子来拢络自己及手下。 几百万两黄金啊!天星门得大半,自己这彪人马最不济也能分个十几万两,那 还是往少里估算的呢,想到这里,何非一拍胸脯道:“想我何某一介庸材,聂大哥 却这般看的起我,知遇之恩,永世难报!我追随聂大哥左右。瞧的就是义气二字, 别提什么钱不钱的,咱们江湖儿女,不谈这个!” “好兄弟呀!”聂香郎也笑了起来,拍拍他肩膀道:“我聂香郎能交上你这么 个好兄弟,真是三生有幸,人生得一知已,足矣!”何非受宠若惊,当下双手抱拳, 连连向聂香郎诉说感激之情,这时武青青推门进来道::聂大哥,嫂子有事找你相 商。“聂香郎点了点头,不看武青青,仍旧微笑着面对何非,眼中满是赞许激励之 色,何非见话已说到了火候,便向聂香郎告辞,出门向来路奔去。 五台山下十里有条小街井,地方不大,乃是左近山野乡夫逢秋过春赶集才来的 去处,也有几家店铺,客栈并几十户人家在此聚居,非年非节,今天这里却突然来 了不少的人,大都是虎彪彪的汉子。阡陌小巷中只见人进,不见人出,可当地的人 家却户户关门上栓,不敢召呼这些‘客人’,因为这些人并非是来赶集,而是赶着 前来杀人与被杀的。 不多时,街西房后的小巷里已集结了数百携刀持剑的汉子,北海追日城和天星 门这两大帮派既将火拼的讯息早已传扬了开去,前来夺宝的江湖各路豪杰纷纷暂退 避让,躲在暗处,兴灾乐祸的窥探着,专等二虎俱伤之时,再来捡现成便宜收拾。 聂香郎与敖氏兄弟自也看出其中奥妙,但双方均已是骑虎难下,明知开战凶多吉少, 奈何也不得不出场了。 随着一声胡哨,几通鼓响,街井大道上杀气弥漫,阴风阵阵,街东头黑压压涌 过来无数的灰衣汉子,一名大汉手提单刀,雄纠纠气昂昂走在队列当彰,这人正是 天星门门主聂香郎!紧跟着敖善,敖损并追日城数百勇猛死士从街西边蜂涌迎上, 双方杀气腾腾向一处汇去,隔着约有七八丈距离停了下来。 聂香郎一摆手中刀喝道:“敖善,我看你也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咱们打开天 窗说亮话,你若肯与我休战,这份天大的富贵聂某情愿分你一份,大家一笑泯恩仇, 又何必闹的两败俱伤,让旁人渔利耻笑呢?”敖善用剑一指对面聂香郎,忿然道: “姓聂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是男儿汉的,便上前与我决一死战,休送口舌之 利!” 聂香郎仰天狂笑,眼中杀气暴闪道:“好哇,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罢,你要战, 今日便与你决一死战!天星门的众弟兄,一齐上啊,宰了这帮虾兵蟹将,扔回北海 喂王八去吧!” 敖善气的挥剑亦喊道:“大伙冲啊,杀了聂香郎为老城主报仇哇!”双方乱纷 纷的叫骂着,挥刃杀在了一处,敖善剑似流星,连斩了三名上前接战的天星门好手, 直奔聂香郎而来,忽的斜刺里人影一闪,一个恻恻的声音传来:“敖家小子,先陪 爷爷玩两招罢!” 声到人到,敖善略吃一惊:“这人好生得呀,不知是什么人?”他一剑不中, 连舞了六七朵剑花护住身前,向后退开几步,,只见一个长须白衣老者正怪笑着站 在自己面前,敖善头也不回,陡的反手出剑刺倒一名自后偷袭的天星门帮众,眼望 面前那老者,怒喝道:“阁下什么人?” “老夫宫月逸!”“宫月逸?”敖善迟疑了一下,想不起他是武林中哪一位高 人。“昔年与你爹并列南仙北圣之之一的花月星便是宫某的师兄。”敖善一惊,脱 口道:“原来你是明教的前辈高手!”宫月逸得意的哈哈大笑,转而脸色倏变,咬 牙恨恨道:“老子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无人识得,还需提死人的名字来壮声威, 真是气煞我也!臭小子,我今天非杀了你,好让天下人晓得我宫月逸的威名!”不 等敖善开口,宫月逸已身形暴起,似恶鹰搏兔般扑了过来,呼呼拍出三掌,敖善凝 神运气反击,砰砰砰三声大响,激的尘烟四起,枯叶漫飞,敖善连退出五六步才化 解了对手的强劲掌力,不由惊怖异常,心说这老头儿武功之高,生平罕见,自己竟 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当下不敢再硬拼掌力,转而施展开家传魔天十三剑的绝技,运剑如飞,向宫 月逸猛攻!宫月逸只是空着双手迎战,但见掌影翻飞,身形飘忽,与利剑空隙中强 行突入对攻,战了八十余合,敖善虽利剑在手,却渐渐落了下风。 正在这关头,敖损杀出一条血胡同,舞剑赶来援手,这才稍稍挽回颓势,宫月 逸以一敌二丝毫不惧,每出一拳一掌,均是招快力沉,虎虎生风,竟似比敖氏兄弟 的两枝长剑还要厉害许多。 聂香郎去了最强的两个对手,应付其他敌人便轻而易举,战到此时,追日城的 好手已被他抡刀劈翻了二十多人,刚刚伤愈的谭如瞬和唐异沙,蒋孤咒三个一齐上, 才堪堪止住聂香郎的狂砍滥杀。另一边凌妙云,甘妙烟率手下拼命抵挡天星门四大 堂主的猛攻,长街上顿时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宫月逸与敖氏兄弟正斗到紧要关头,那敖损倒还罢了,敖善的武功却又要高出 其甚多,一把剑上下翻飞,使到奇幻处,只见一团白光罩住身形,一剑比一剑快, 一招比一招狠,直如水银泻地,暴雨倾盆! “哧”的声,宫月逸的左袖已被敖善长剑刺穿,险些削中小臂,宫月逸怪叫道 :“好厉害的魔天十三剑,不愧为血手飞龙的嫡传!”敖善其实心中更加惊骇,他 已使出了全身本领,尤其是刚才那一招“山崩海啸”乃是魔天十三剑中最厉害的一 记杀手剑,多少海外异域的高人奇士都死在这一剑下,可是用在对面这魔头身上, 才只是刺破他一片衣袖而已,这怎能不让自己感到惊骇万分! 这时宫月逸大喝一声,猛然双掌左右分劈,两道极强的掌力分袭敖氏双雄。敖 氏兄弟避之不及,忙气运丹田,齐齐将剑横在胸前,另一掌抵在剑刃上向前推去迎 击,只听砰砰两声巨响,敖善身形摇晃,向后退出一步,敖损功力不济,手中长剑 被掌力摧断,连退出六七步远,面色苍白,“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宫月逸向前迈出一步,又是双掌劈向二人,敖善见他大袖扬起,露出的双掌掌 心现出一片紫青,不由的暗暗吃惊,这魔头练的是什么掌法,竟然如此霸道邪门? 不容他多想,宫月逸的掌力又已到身前,敖善觉出对方掌力道奇大,如排山倒海般 压了过来,他不敢硬接,百忙中一个铁板桥后仰,避开了宫月逸的掌力,敖损先前 那一下受伤不轻,见宫月逸再次出掌,忙一矮身斜刺里蹿了出去,这股强劲内力呼 啸着从他身侧冲过,将天星门与追日城两名正在拼杀的帮众打的骨断筋折,惨叫着 飞出老远。 敖善见状怒吼一声,人剑合一向宫月逸猛扑过去,敖损好不容易躲过宫月逸那 一掌,踉踉跄跄的刚站稳脚跟,突然背上一痛,已被人自后砍了一切,敖损反身摆 腿将偷袭之敌踹了出去,几平同时又有四名天星门好手攻到,敖善手舞断剑乱砍, 杀翻了两人,自己肩头,小腹也被敌人刀剑刺伤,鲜血溅了一身,敖损大叫着刷刷 两剑又杀了一名敌人,他重伤之下,疏于防范,杀敌的同时,前胸,左肋连中两刀, 敖损再也支撑不住,抛了断剑跌翻在尘埃之中,十几名追日城悍将奋力扑前相救, 将围攻敖损的天星门好手纷纷砍倒,敖损摇摇晃晃竟爬了起来,众人架着他边打撤, 敖善听到三弟痛呼声,偷眼去看,周围几百人混战撕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之中, 那里还能找见敖损在何处? 他这一分神,宫月逸是当世绝顶高手,顿时看出破绽,立刻闪电般侵近他身前, 敖善又惊又怒,急急出手一剑刺空,只听喀喇一声,肩颈已被强敌挥掌斩中,别说 是人,就是头熊也挨不得宫月逸这一记神掌,只看敖善鲜血狂喷,直挺挺的飞栽倒 地,扑了几扑,立时气绝身亡。 宫月逸哈哈大笑,顺手抄起敖善丢下的长剑,走上前提着他发根,一剑削去! 谭如瞬等正在和聂香郎苦斗,忽听的前方战团中惊雷般的呐喊,均惶惶然不知 出了何事,随即见人人丛中翻开一道缺口,宫月逸一手持剑,另一手劈面将敖善的 首级扔了过来,口中大叫:“敖善已死,还有谁敢与我决一死战!”谭如瞬等人悲 愤难当,齐舞兵刃杀了上去,聂香郎趁势闪在一旁,宫月逸一剑砍下,唐异沙横雷 公铛去栏,铛重剑薄,“镗”的一声长剑断为三截,宫月逸抛了剑柄,双掌一并, 忽的拍向身前,蒋孤咒自恃了得,上前两步,也是抬双掌向前拍出,两股内力相激, 蒋孤咒大叫一声仰面跌了出去,唐异沙抡雷公挡急砸,宫月逸一翻腕抓住档杆,另 一手五指箕张,摁向他的前胸,谭如瞬见他这一掌自掌心至小臂已全是紫青之色, 知他掌法怪异,唐异沙定不是对手,刹那间计较利害,反手抓住一名追日城下属向 宫月逸推去,另听“扑”的一声响,那大汉惨叫着顿时被打的五脏俱裂,魂飞魄散。 唐异沙趁这个空当赶忙弃了兵刃向后纵出,宫月逸挥舞夺来的雷公铛,捣蒜般 又打倒了十几名追日城好手,这时只见街后尘烟起处,无数人马杀了过来,却是何 非率关东群盗抄了追日城的后路,天星门上下欢声番动,谭如瞬面如死灰,眼见敖 善斩首,敖损重伤殒命,其余人等死伤惨重。如何再能与天星门后援大队相拼?他 一咬牙,高呼道:“风紧,扯呼呀!”率先向街南突去。 余人也看出大势已去。跟着谭如瞬纷纷向南边小巷里溃去,也有跳墙翻屋而走 的,反正人人没了战意,均想尽快逃出此地。 何非的手下都是马贼,百多条大汉,百余骑健马,如龙卷风似的呼啸驰来,追 日城众人均是步战,兼之新败,无心恋战,立刻被杀的七凌八落,四散溃逃。 谭如瞬,唐异纱等人收拾了四五十名残部,奋力杀出重围,逃之夭夭。 聂香郎叫过何草仙道:“何堂主,你缀下去,看他们在何处落脚,回来告诉我, 我自有计较。”何草仙答应一声,施展轻功追了去,聂香郎转身高声道:“大家不 可恋战,抬上受伤弟兄,快快撤走!”天星门众将从得意中警醒过来,意识到此时 身在险地,江湖豪杰们若知道两帮血战完毕。定会以逸待劳大举来围攻,若撤的迟 了,怕是会有全军覆灭之灾! 聂得郎事先已布置好了撤退事宜,几百名好汉忙而不乱,井然有序的出了镇子, 骑上何非带的百余匹快慢马,大都是二人一骑,向东北角飞奔而去,宫、聂二人并 马前行,聂香郎笑道道:“宫老爷子武功盖世,天下第一,我聂某费了九牛二虎之 力,也摆不平的强敌,宫老爷子一到,挥手即除,真让人佩服万分啊!” 宫月逸傲然道:“聂门主谬赞了,我武功虽高,不过孤身一人,若无门主上下 这许多人马相助,又怎杀得了敖氏双雄?咱这是合伙做买卖,到时候聂门主可别忘 了你我二人的盟约!” 聂香郎郎声大笑:“宫老爷放心吧,我聂某好歹也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怎会 自食其言?”宫月逸冷笑不语,聂香郎见状干笑几声,搭话道:“听耿兄弟说,宫 前辈人称鬼刀,想来刀法精绝,怎么方才激斗,不见前辈使刀呢?”宫月逸冷冷一 笑:“我年青时用过刀,其实也不怎样,后来在少室山后面壁三十五年,早把刀法 忘了,这鬼刀二字休要再提。” 聂香郎沉呤不语,暗忖这老怪既与明教教主燕月仙并称鬼刀邪剑,那么刀法一 定极为了得,成名的绝技,又怎会忘记了?方才他不用兵刃,空手便杀了敖善,想 来这些年他武功又是大进,自己武功虽也称得上顶尖,但又怎能和此人相提并论, 他心下踌躇,不由对宫月逸又多了一分戒惧。 宫月逸此时开口问道:“聂门主,追日城已垮了,不值一提,此外还有那些厉 害帮派敢来阻我等取宝?”聂香郎忧虑道:“来夺宝江湖中人虽多,但大都是乌合 之众,不堪一击,唯丐帮与崆峒,青城,黄山等名门正派最是难斗,还得有劳前辈 再展神威为妙!”宫月逸想了想道:“少林,昆仑,华山等派好手没来吗?”聂香 郎摇头道:“我已派手下人四处打探布线,尚没发现这三派人物出现在五台山附近,” 宫月逸点点头,默然不语。 大伙行了一程,七转八拐,已到了天星门新设的一处舵口,伊梦清抱着女儿率 留守帮众迎了出来,聂香郎热情向她引见宫月逸,她是个乖觉的人,见丈夫神情便 知这老头大有来历,当下笑脸寒暄,连请宫月逸入屋用饭休息,宫月逸一驳马头道 :“多谢贤伉俪盛情,老夫素喜寡居,自有居处歇息,等事成之后,再与二位痛饮 欢叙不迟,老夫先行告辞了。”聂、伊二人挽留不住,只得任他去了。 伊梦清见丈夫血战归来安然无羔,不由的心中欢喜挽着他手回到屋内,聂香郎 换了干净衣服,讨好的与妻子一同生火做饭,嬉逗女儿,夫妻两个你疼我爱,有说 不完的贴心话要讲诉。 渐渐天晚,何草仙满身灰土的回来,聂香郎把他叫到一旁低声询问,连连点头, 送出何草仙,聂香郎沉思良久,忽的抓起棉袍道:“我去办件事,今晚可能赶不回 来,你自歇息吧。” 伊梦清忙道:“你可要多带些人去。”聂香郎一摆手出了草棚,翻身上马,没 入夜色之中。 伊梦清嘴上不问,心中却知他定有机密危险事去做,一阵担心一阵茫然,出了 半天神,方才幽幽的叹息一声,无耐的哄着女儿上床,辗转反侧,这一夜牵肠挂肚, 却是怎么也合不拢眼了。 聂香郎策马急驰了五十余里,然后弃马,施展轻身提纵术向前方奔去,不久便 见黑夜中一片房舍集镇,原来此处已是雁门县所在,何草仙一直跟随到这里,见追 日城众人进了县镇后,忽拉拉四散隐与百姓群中,知道他们是怕人多惹眼,要分头 住下,他只得盯住其中二人,记了她们住处,赶紧回来禀报,被他盯住的两个人正 是甘妙云与凌妙烟妯娌兼师姐妹俩。 这时聂香郎依何草仙所指径直摸入县城内,去找二女落脚的太白客栈,镇内不 过四五家客栈,聂香郎从街口寻起,随便找了一家,抬头望去,门口鱼笼灯照映下 的店面上,正写着太白客栈四个金字,得来全不费功夫! 聂香郎心中大喜,轻轻翻过墙头,此时夜已深了,唯见一处客房亮着烛光,当 下蹑足潜踪来到窗下,用舌间舔破窗户纸,偷眼向内窥去,但见两个标致美妇对坐 在床前桌边,正是妙氏姐妹,聂香郎蹲下身,又侧耳细听一遍,店内鸦雀无声,看 来寻常客人均已酣睡了,并无其他异样动静,他放下心来,慢慢回望窗内,心说只 需擒住这二人,便可找到其他人等,只是二女武功不弱,若是大意让她们惊动起来, 便有些棘手了,聂香郎摸着怀中薰香,耐心等候二人睡去。 良久,妙氏姐妹仍坐在桌前闲闲磕着瓜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聂香郎有 些焦急,正寻思要不要强行入内动手,忽听的屋内甘妙云轻声道:“来呀?”凌妙 烟嚅嚅道:“再等等吧,莫要被别人晓得。”聂香郎心下大奇:这二人莫名其妙在 说些什么?再看甘妙云星眸似水,面带桃花,一付跃跃欲试态,站起来催促道: “来嘛,这么晚了,店内余人早该睡下了。”凌妙烟却是甚是扭捏,仍旧低头不语, 甘妙云索性绕过桌来,抓住了师妹的手,将她拽起,向床边走去,凌妙烟半推半就 的任她拖到床前。 聂香郎呆呆的看着,一只眼看累了,忙移过另一只眼往窗纸洞内瞧去,只见甘 妙云从后搂着凌妙烟,在她白腻的颈上亲了一口,然后柔柔的将师妹摁下去,凌妙 烟顺从的依势弯下腰,将手扶在床沿上,甘妙云悉悉索索的解开了她的衣襟,把她 上衣褪在了腰部,露出了一团堆玉砌雪般白嫩的好肉。 聂香郎恍然大悟,险些笑出声来,这两个娘们定是素的狠了,另僻奇径倒也有 趣,这时甘妙云把手自后向前摸去,放在了师妹的胸脯上,凌妙烟轻叫一声,不由 自主的身子微微颤动,往床上瘫去,甘妙云见状把她用胳膊圈紧,用手轻轻抚摸着 她柔嫩肥绵的双乳,凌妙烟蛾眉微促,星眸半张,把自己温润白腻的裸背贴在师姐 怀中,微张着樱唇,呻吟着将一头乌发披散开来,遮住了半张含春娇颜。 甘妙云一边搂抱着不让师妹软倒,一边用尖尖笋指插进她的罗裙中,在凌妙烟 浑圆而又充满弹性的臀部上摸挲着,凌妙烟被抚摸的心魂皆酥,摇摇欲倾,她哀求 的轻叫起来,甘妙云终于放开手,把她放躺在床上,凌妙烟仰面娇喘吁吁,眼神渐 渐变的迷乱亢奋。甘妙云把两人的衣裤全褪去了,忘情的开始亲热起来…… 看着二女一丝不挂在床上打滚,听着她们发出的阵阵淫声浪语,聂香郎不由的 脸热心跳,他深吸一口气,强抑住浑身翻腾的气血,悄悄走到房门口,双手按门发 力一撬,门栓已自内断为两截,随即房门洞开,聂香郎闪身入内,又悄悄带上了门。 妙氏姐妹拥在一起正是心神激荡之时,一时竟不得闻,直到有人在床边出声窃 笑,甘妙云才本能的扭头看去,凌妙烟也睁开醉眼,二女一看来人不由大惊失色, “聂,聂香郎?”凌妙烟失声惊呼,吓的险些昏死过去,伏在她身上的甘妙云羞怒 交加,又不敢高声,猛的十指成爪,跳下床来直扑强敌! 一连攻出十几式凌厉杀招,却碰不到对手半点衣襟,聂香郎东摇西晃闪开这几 招,大步退出三尺,背手而立,甘妙云正要再攻,狂怒中突然意识到聂香郎只躲不 还手,乃是因为他功夫高出自己太多,现在不过是有意相让,有心戏弄自己罢了, 她明白此节后,立时没了斗志,臊的连忙双臂抱乳,长发掩面跪在了地上。 聂香郎大摇大摆的走到她身边,笑着道:“你方才打拳的样子真美。”甘妙云 听了又羞又气,颤危危跪在地上,再也不肯动弹半分。 聂香郎走到床前坐下,凌妙烟用被裹住身子,羞怯的缩在床角,聂香郎连人带 被一把揽入怀中,凌妙烟光着身子,打又打不过,逃又不能逃,反抗只能象甘妙云 那样自取其辱,无耐只得忍气吞声的乖乖任他搂了。 聂香郎轻笑道:“不好意思,扰了你们姐妹的好事了,真想不到北海追日城的 门下,竟有如此风流雅趣的人物,呵呵,真是好有意思啊。”甘妙云蹲在地上抬头 颤声道:“你,你想怎样?”聂香郎淡淡道:“也不怎样,你们姐妹俩一般的貌美 如花,杀了太可惜了,我倒有个好主意,不如把二位夫人就这般模样绑了,吊在客 栈外面树上,让雁门县的百姓们都来观看,饱饱眼福,当然了,我会事先在你俩白 白的屁股上写明北海追日城妙氏二女侠的字样,否则岂不埋没了二位的芳名?哈哈, 妙极,真是妙极!”凌妙烟被他搂在怀中动弹不得,闻听此言已吓的哭泣起来,甘 妙云也是又臊又恨,百般无耐之下,只得含羞抬头,低声央求道:“聂门主,咱姐 妹早年守寡,困在追日岛上也是久了,又没个知心人可交,这才相互安慰体贴,打 熬寂寞罢了,但凡有个机会也不至如此,你是个好汉子,大英雄,好歹放俺娘们一 马吧,可别……” 聂香郎见她梨花带雨,言语娇涩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换了口气,温声道:“算 了,我只问你一件事,敖家兄弟死后,你们这伙人中是谁做主?”甘妙云垂头丧气, 老实答道:“是谭大管家料理一切。”聂香郎点点头道:“好,把衣服穿上,带我 去找他!”凌妙烟一直哭泣,这时仰面求道:“不要啊,不要让他们知道……”聂 香郎弯指弹她面颊,笑道:“我找他有要事相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今晚的事我 会守口如瓶。”说罢将床头的衣物扔到甘妙云面前。 甘妙云羞颤着站起,背对着他匆匆穿好衣裤,回身正见聂香郎一指戳在凌妙烟 麻穴上,凌妙烟哼了声歪倒在床上,聂香郎起身走到惊愕慌恐的甘妙云前抓住她手 道:“咱们走吧,我这点穴的手法可有些古怪,等闲人破解不开,若找到谭如瞬把 事情办成了,我自会回来为她解穴,否则的话,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见师妹瘫在床上昏迷不醒,甘妙云心疼不已,却无法可施,只好任聂香郎抓着 出了门,二人纵身上房,甘妙云引着他向镇东奔去。 -------- 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