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权之诱惑 “师父,有什么办法能尽快达到‘雷动九天’的最高境界?” “冬邪,我知道你忌惮姓单的女娃儿!若是如你所说,她已经修到‘红日大圆 满’的境界,便是老夫也不敢说能稳胜于她!恐怕只需十年,天下间能够与她相抗 的,便是伸出手来,也数不出几人!” “离百年约战之期已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若是不能达到‘雷动九天’的第九重 境界,我是绝不可能赢得了单师妹的!师父,您老人家苦心孤诣二十年,难道便要 让周师叔在一夕间破坏吗?” “我又何尝想要如此!只是老夫这二十年来,也只是将‘雷动九天’修到了第 八重而已!老夫如今已经年过七旬,今生已是无望突破第八重境界的限制,达到‘ 雷动九天’的最高境界了!便是想要教你,也是没有办法!不过,虽然在功法上你 略逊于她,但她的内力修为难道也在你之上吗?” “是,师父!我同她交过手,当日我所然隐藏了部分功力,但单师妹内力之深 厚,只比我差上一分半毫!而她达到‘红日大圆满’的境界后,内力修为似是又加 深了很多,纵使我不藏私,也是难以在内力上胜过于她!以七重天的‘雷动九天’, 如何能够匹敌已达至境的‘红日照天下’大法!” “冬邪,你为人狠辣,人又聪明,我原指望你能将‘雷动九天’大法发扬光大! 若是还有个七八年的时间,你当可达到第八重的境界!只是要达到‘雷动九天’的 最高境界,恐怕还要看缘份!这单钰莹既然修成了‘红日大圆满’,她必然已经突 破后天,臻入先天之境!以二十岁的年纪,便能达到先天之境,真是异数!老夫一 生苦修,却也未能达到先天之境!” “师父,你休要徒长他人之气!她能够练成‘红日大圆满’,难道我就不能达 到‘雷动九天’的至高之境吗?我就不信我会输给她!我一定要赢她!” “冬邪,练武之事,本是与个人的机缘、运气、悟性有关,非是纯靠努力就行 的!不过,若是你想速成的话,倒也有两个办法!只是……” “师父请说,您不必顾虑!只要能赢得了单师妹,我什么都愿意做!” “其一,便是采阴补阳,以女子的元阴之气来助长你的修为!不过,用到这种 方法的话,好的鼎炉便是个大问题!而且,得来的功力未免有失精纯,想要在两个 月内有所突破的话,难度太大!另外的话,便是以战养战,在战斗中迫使自己释放 出所有的潜能,在生死存亡之际,突破人体的极限,无限地增长精神修为!不过, 这种方法危险太大,随时随地都可能丢了性命!” “……师父,后山的‘碎魂洞’你看如何?” “什么!东邪,你疯了吗?” “师父,我已经想清楚了,明日便要进‘碎魂洞’修行!” “冬邪,你可知道,这‘碎魂洞’乃是专门关押违逆我圣门的高手和圣门的叛 徒之用!其中有几人还是昔日圣门门主在世时关押进去的,武功之高,便是为师也 不敢说能胜过他们!一进‘碎魂洞’,连魂魄也要化为粉碎,乃是天下第一凶地!” “我意已决,师父你不必再劝我了!” “冬邪,非是为师打击你,你若是下到碎魂洞内,恐怕是九死无生之局!我就 只有你一个徒弟,岂能看着你去送死!” “师父,若是不能登上教主之位,便是活着也是了无生趣,不如就让弟子搏一 搏吧!你一定要相信弟子,明日放弟子进‘碎魂洞’后,到九月初一的时候再来接 我出洞!我一定会活着出来的,圣教的教主,只能由我雷冬邪来担当!” [***] 黄羽翔勉力握着缰绳,止不住地一阵乏力。他外伤看似严重,但小腹的那一剑 却是入肉不深,左肩虽是被刺了个对穿,但他下手之时极有分寸,剑身所过,却是 避开了筋骨。两处地方,倒真只是皮肉之伤,之所以如此乏力,实是流血太多之故, 似是全身的内力也随着鲜血流逝了不少,连握着缰绳也是勉强! 依着张、陈两人的意思,便要在雁荡小住几天,等他恢复了几分元气,才重新 返回苏州。但黄羽翔心忧于雅婷,岂能安心住在雁荡,小白才走,便要张陈两人到 马市上买了三匹马,星夜赶回苏州。 他虽然一路摇摇晃晃,但硬是拼着一股意志,强自撑到了“聚鹤楼”!才到客 栈门口,他心情一松,顿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间醒来,双眼睁开之际,却是已经躺到了床上,房中一片明亮,显然 已是白天。黄羽翔想要撑臂坐起,猛然之间,全身一阵发痛,不禁“哟”地一声, 已是重新躺回了床上,随即便听张梦心惊喜地叫道:“大哥,你醒了!” 黄羽翔转头向她望去,只见她一双大大的双眼满是红肿之色,隐隐还有两道深 深的黑眼圈,雪白的脸颊上兀自挂着泪痕。 “傻瓜,我没事,你哭什么哭啊!要是变丑了,我可不要娶你了!”黄羽翔感 激她的一片深情,话声之间,极尽温柔之意。 “大哥,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蛮干了!”张梦心的双眼又开始水波荡漾起来, 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都快要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昏迷了三天了!”黄羽翔直起身体,随即便又躺倒在床上,道,“我还以 为自己只是睡了一个晚上呢!”昏迷前的记忆突然占领了他的心神,“于姑娘呢? 她……冬前辈应该治好她了吧!” 张梦心的神色一变,道:“大哥,于姑娘她……” “难道她……”黄羽翔神色大变,猛然又坐立起来,双手抓住了张梦心的秀肩。 听方翟衣说过,“血杀掌”中者无救,必会在十二个时辰内肠穿肚烂而死,如今已 过三天,那么于雅婷她…… “不是的,于姑娘她没有死!”张梦心见黄羽翔如此气急败坏,一时之间,心 中也不知是怜惜这个男人,还是吃醋他如此挂怀着另一个女子,“只是于姑娘中的 ‘血杀掌’实在是太过歹毒,便是冬前辈也没有办法将于姑娘完全治好!” “连冬前辈都没有办法治好她吗?”黄羽翔的脸上现出迷茫之色,道,“那么 天下虽大,还有谁能治得好她呢?” “大哥——”张梦心的脸上突然出现一道红晕,道,“你不要忘了,你可是天 生的药鼎啊!” “啊!”黄羽翔满脸的不可置信,“连这种伤都能治吗?” “冬前辈说过,大哥的元阳乃是天下第一补药,只要是内伤,在你的内功之下, 必然可以沉疴尽起,不过只是对女子才有功效!”张梦心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是醉人, “若是女子能与你合藉双修的话,便极有希望突破后天的限制,臻达先天之境!” 黄羽翔一阵惊奇,想不到做那档子事不但能治疗内伤,而且还能增长对方的功 力,那自己岂不是成唐僧了!天下千千万万的女子岂不是都要围着自己转了,这怎 么好意思呢!他的脸上显出迷醉之色,似是已然见到自己正被无数个美人包拥着, 正左右其手,不亦乐乎。 “莹儿、真真她们都还好吧?”黄羽翔的胡思乱想只是一瞬,随即便恢复了正 常。 “单姐姐和海若都在轮流替于姑娘拔毒,这两天真是将她们两个累坏了!”张 梦心的脸上浮过一丝笑意,道,“大哥,你要赶紧把伤养好啊,只有你才能真正地 治好于姑娘!单姐姐和海若只能让于姑娘所受的掌毒暂时不能进入内腑,却是拖不 了多少天的!” 黄羽翔点点头,道:“不过我现在浑身无力,连动一下手指,都要花上全身的 力气,要那个的话,恐怕更没有力气了!”他现在既已与张梦心订下了名份,说话 之间,更是少了顾虑。不过以他的为人,就是没有这一层虚名,估计也不会顾虑什 么。 张梦心听他说到羞人之处,双颊越来越红,道:“大哥,冬前辈已经为大哥开 了几副补血的药来,你只要每天按时吃药,很快便会恢复元气的!”突然站了起来, 道,“我这就去厨房端药,你且先等一下!” “嗯,你快一些,我好想一直看着你!”黄羽翔与张梦心分别已有月余,才一 回来,便赶到了雁荡,与张梦心殊少见面说话的机会,他心中对这个绝色美人确实 充满着思念。 感觉到黄羽翔语中对自己的迷恋之情,张梦心的脸上现出了开心的笑容,蹦蹦 跳跳地走出了房门。 黄羽翔心中一叹,暗道心儿已经将一生的平安喜乐全部建筑在了自己身上,自 己可一定要活得好好的,绝不能让心儿落下眼泪啊! 去了半晌,张梦心终于推门而入,跟在她身后的却还有单钰莹、司徒真真与南 宫楚楚三女。只是司徒真真虽是经过几天的修养,又复了几分元气,但若是少了旁 人的扶持,仍是难以自己走动。她原在房中养病,听得张梦心说黄羽翔已醒,便吵 着陪她的单钰莹、南宫楚楚一块来看黄羽翔。 四个大美女拥进房中,顿时芳香四射,整个房间似是也亮堂了不少。 “莹儿、真真、楚楚,快点过来,让我来抱一抱,我好想你们!”黄羽翔看到 司徒真真、南宫楚楚两女满脸的忧心之色,单钰莹却是微嗔薄怒,似是有大发雌威 的迹像,忙插诃打浑,分散单钰莹的注意力。 单钰莹扶着司徒真真坐在床边,道:“小贼,现在你终于吃到苦头了吧!哼, 不声不响地跑到温州去会你的旧情人,你把我们姐妹置于何地!” “莹儿,你早知道,我到雁荡原是去救楚楚的,却哪里是会什么旧情人!我的 心里就只有你们四个,不会再去惹上别的女子的!”黄羽翔忙替自己申辩起来。所 谓家和万事兴,若是后院起火,让他如何能够安心处理别的事情。 “单姐姐,你就莫要再怪大哥了!”南宫楚楚也坐到床边,道,“大哥这几天 躺在床上,还不是你哭得最厉害!” 单钰莹大羞,站起身跺着脚道:“楚楚,我不是早就叮嘱你不要说得吗!你、 你,真是个叛徒!” 黄羽翔心中感动,知道单钰莹面冷心热,向她呶了呶嘴,道:“莹儿,你就莫 要逞强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你们的心意的!” “好了好了,”张梦心挤了进来,道,“大哥要吃药了!单姐姐,还是你来喂 大哥吧!” 单钰莹俏脸一红,眼神中闪过一道温柔之色,却道:“张妹妹,这些药都是你 煎的,又都是你一直陪在小贼的身边,还是你来喂他吧!” “心儿煎的!”黄羽翔失声叫了起来,当初张梦心煮菜之举,兀自让他心寒至 今,如今旧疮未复,难道又要受她一番荼毒了吗? 张梦心狠狠地蹬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地转过不停,说不出的诱人 心神,“怎么了,这里面又没有放什么佐料,吃不死你的!” 黄羽翔忙讪讪一笑,道:“好了,你们也不用争来争去了,不如一人喂我一口 好了!” 四女的脸上都现出意动的神色,只是谁都不好意思先是开口答应,单钰莹噘着 嘴道:“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啊,还要我们来服侍你!” 听她说到这个,黄羽翔想起一事,道:“对了,莹儿,你爹爹有封家书给你!” “我看过了!”单钰莹的脸上闪过一道怒色,道,“姓林的女人不知给爹爹下 了什么迷药,爹爹竟要我以后见着她的时候,都要听她的话,不然的话,就不认我 这个女儿了!” 黄羽翔见身上的衣服已然换过,左肩小腹也都包扎了起来,知道那封信必然被 她们取了去,“莹儿,这林绮思乃是朝廷的公主,你父亲自然不敢违逆了她的意思! 只是这件事情颇不好办,若是你再与林绮思作对的话,她必然要将帐算到你爹爹的 身上。” 单钰莹大起踌躇之色,道:“那该怎么办呢,真得要我听她的话吗?我可不干!” “只能先避着她了!”黄羽翔想了想,道,“先喂我吃药吧!” 结果,除了司徒真真外,三女当真是轮流上阵,一一喂他吃药。司徒真真虽是 看得艳羡不已,但自己也是个伤号,手上无力,只得怏怏作罢。 黄羽翔喝过两轮药,突道:“这药好苦啊!楚楚,你喂过一口药,便亲我一下 可好!” 南宫楚楚一愣,单钰莹却终于暴怒起来,道:“死小贼,便是受了伤也不肯安 份,信不信我再让你在床上躺上半个月!” “单妹妹,你的脾气倒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一个清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仿佛夜月里孤放的冬梅,优美之中充满着拒人的寒意。 张梦心一怔,随即欢声道:“是任姐姐!” 黄羽翔虽然内力大损,但精神上的感应却是更为敏锐,从任雨情进入苏州城便 已经探知到了她的气息,只是四个女子正在喝醋之中,却是不敢再火上添油,自讨 苦吃。 房门推开,任雨情依旧麻布素衣,依旧清淡不减当初,绝美的脸上平静无波, 道:“黄兄,听骆兄说,你受了不轻的伤啊?” “这个臭小贼,就知道自己逞强,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跑到雁荡去救人!任姐 姐,你说他该不该打?”单钰莹瞪了黄羽翔一眼。 “我回了问剑心阁一趟,替司徒姑娘求来了千年人参,却没想到司徒姑娘竟已 是快要复原了,这片千年人参,不如便让黄兄补身吧!”任雨情的脸上虽然带着微 笑,但任何人都看不出这个年轻女子的心意。她说出这番话来,也分不清到底只是 基于博爱之心,还是出于男女之情。 “不行!真真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千年人参还是给她服用好了!我肉粗皮厚, 多修养两天便行了!”若是换作骆三元,黄羽翔早就抢过千年人参吃了。但现在却 是他的妻子,其重要性远远在他自己之上。 “大哥,冬前辈说过了,我只要再休养个十来天,便基本上能康复了!你还要 救于姑娘……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吧!”想到黄羽翔的救人方法,司徒真真的脸上不 禁泛起了一道红晕。 “于姑娘?难道是魔门于雅婷吗?”任雨情眉头一皱,在椅子上坐下,道, “她受伤了吗?怎得会在此处?” 南宫楚楚将药碗交在张梦心的手中,把黄羽翔到雁荡清荷剑派救援自己之事源 源道来。 任雨情脸上的忧色更浓,两条柳眉也快要挤到了一起。不过,思忖之中的美人, 却另有一股迷人之气。 “任姐姐,你怎么了?”张梦心也是个聪明之人,问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任雨情想了想,道:“于雅婷的武功纵使及不上我,却也不会差之太远,岂会 在一招之间便伤在了方翟衣的手上!论功夫,即使方翟衣稍胜,于雅婷也不会败得 如此之快!”她想了想,复道,“我第一次与她动手的时候,她便隐藏了几分功力! 她到了何种程度,便是我也不大清楚!” “你是说,于姑娘是故意伤在方翟衣的手上的!”黄羽翔大是惊讶,但依着任 雨情的推论,倒也不是不无可能,“只是她为何要如此做呢?” “黄兄,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重阳百年约战,问剑心阁已经确定由我出战,可 是魔门这边却是有不少年轻高手,像单妹妹、于雅婷、雷冬邪,都是佼佼之选!代 表魔门出战之人当是魔门下一任门主的人选,单妹妹已经修成了‘红日大圆满’, 于雅婷与雷冬邪纵使隐藏了功力,估计也不是单妹妹的对手了!只有各自突破原先 的功意,方能与单妹妹一较长短!”任雨情仔细想了想,方才缓缓道来。 黄羽翔还是摸不着头脑,道:“那这跟于姑娘故意受伤有什么关系?” “黄兄,你修习得乃是天下第一奇功,绝顶的双修之学。若是于雅婷能够尽得 你的元阳之气,必能突破她原来的功意层次,上升到足以与单妹妹比拼的境界!她 必是借这个机会在故意接近你!”任雨情不愧是问剑心阁培养出来专与魔门作对的 传人,这一番猜想,倒真是八九不离十了。 “真得是如此吗?不过今日已是八月二十九了,离九九重阳,不过十来天的时 间。魔教定会在重阳之前便选出参战之人,于姑娘即使打得是如此算盘,恐怕在时 间上也来不及啊!”黄羽翔细想一下,马上想到了任雨情推想中的漏洞。 “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今年是润八月,离九九重阳,应该还有四十来天的时 间!”张梦心马上补充道。这样一来,若说于雅婷是为了图谋黄羽翔的元阳之气, 以争教主之位倒也说得过去了。 “这个小娘皮!”黄羽翔喃喃自语,心中却已经有了几分相信。不过于雅婷虽 然在故意接近自己,但昆仑捕捉血蛤蟆,在清荷剑派又曾经救过自己,此番恩情, 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回报于她。 若是任雨情对于雅婷受伤的推理无误的话,这于雅婷的心机倒真是深沉的可怕。 “血杀掌”的威力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依然敢以身犯险,那么这个险也冒得未免 太大了些!不过,比之能够修成“十媚惑天”,便是再危险上几分,她必然也会尝 试。 任雨情站起身来,道:“我去看一下于姑娘!”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盒来,递 到张梦心的手上,道,“这里面装得便是‘千年人参’,妹妹你找个时间让黄兄服 下吧!” 张梦心接过玉盒,正要说话,却见“登登登”的脚步声传来,骆三元奔到门口, 先是看了黄羽翔一眼,脸上现出几分宽慰的笑意,随即正容道:“各位,楚中郑家 派人来了,身份好像还不低,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样子,似是来兴师问罪的!”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