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各有因缘 张含韵始终就是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处处都要强过合丹,为什么那“坏人”偏 偏就是喜欢同她亲近?可是,他要是那样握住我手,我会怎样对他呢?定要赏他老 大的耳光?还是任他那样握着?若是自己不愿,他去那样对待别人自己还有什么好 说的呢?若是任他那样这样……想想便觉脸红!合丹真是不知羞人,同他一样是个 “淫贼”! 犹犹豫豫,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坏人”徒弟,一路追踪陆引,见他焦焦急 急似乎便在寻找自己,心中慢慢欢喜起来,原来他是那么关心师父!左思右想,张 含韵每每便要上前搭话,可又觉得脸面之上过意不去,越到后来越是懒散,总是告 诉自己,待到明日再与他相见,如此一经拖延,几天过去,便已到了真宁。 圆圆润润两个丫头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总是催促自己与那“坏人”相见,小姐 的事情哪里由得她们做丫鬟的多嘴!不过,几次差点就依了她们的劝说,倒是觉得 她们讲的极对自己心思。 在客栈吃过晚饭,左等右等不见张圆、张润带消息回来,张含韵没来由地竟然 坐立不安起来,若是那“坏人”又去握住谁的双手、占人家便宜岂不恼人!顿着脚 步踱来踱去,心神一时大感烦躁,张含韵摊开双手翻来覆去看了一番,樱唇一嘟, 瞳仁骨碌碌一阵滚动,思忖,若是他喜欢握着人家的手儿,就让他握住一下又有什 么关系?可是,上次见到爹爹握过娘亲的手儿,便又去那样这样……他是个“坏人”, 自己怎能任他那样这样?若是他要……到时,就让圆圆润润给他?那样也是不行! 爹爹便只娘亲一个……我同他怎么能与娘亲和爹爹相比!怎么办才好呢? 听张润回来报称陆公子似乎遇险,张含韵急得跳了起来,二话不说风一样奔了 出去。 张含韵从娘亲那里学了一套磨嘴皮的本事,可是,等来等去等到那个什么“范 先生”磨磨蹭蹭出来讲话,与他磨了大半夜却总是转不过他,一气之下再不管对方 人多势众,什么投鼠忌器、人质安危俱都抛到脑后,总之,既然不肯交人出来,那 就只能闹个天翻地覆! 好在自己与梅兰竹菊早经战阵,一见又是她们,而且尚只三女,张含韵出手便 是毫不容情,怎奈打来打去仍是势均力敌,圆圆润润与那姓范的一众争斗也是占不 到便宜。到得天色便要亮起时,张含韵正自心焦难耐,忽然来了一个红裙女子,甫 一搭话也是要他们放那“坏人”出来。开始还没怎么重视这个叫做唐瑶的女子,而 且还在担心别又多出一个累赘,话不投机一旦动手,张含韵不禁惊叹这唐姐姐的武 功简直出神入化!自己向来孤傲,青城派内根本遇不到对手,甫出江湖也没见谁的 武功强过自己,可这唐姐姐竟然这大的本领!似乎较自己还要高出些许。她的一对 短剑也是那么惹人喜爱,虽然比不得合丹的流光剑好看,但要论及实用,自己还要 喜欢这短剑多些。 张含韵得唐瑶相助,情势便又逆转,遣了张圆去寻那“坏人”的下落,见唐瑶 吓退了范名春一众,对方只来一个老头与唐瑶对阵,自己便是越打越觉痛快,一时 竟已忘形。 见张含韵、唐瑶竟然都在,陆引不禁惊喜莫名。这两个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小妹 妹终于齐齐现身,而且显然都是因为关心自己的安危而来,陆引一想之下不禁欢欣 鼓舞。 正想着与她二女如何互道别来之情,张圆、张润到了身边。一眼见到张圆满脸 幸福地望住自己,陆引心下不禁一懔,自己与张圆已然合体欢好,且不说怎样向张 含韵交代,当初唐瑶只是听闻自己吻过钟葳蕤便即大发雌威,若是知道自己与张圆 已经做了那般事情,我这脸上恐怕不只是先前想的“再重重挨她几记责打”那么简 单!激灵灵一个冷战。张含韵这小小未婚妻子也不好惹!激灵灵又一个冷战。即便 隐瞒下来,她二女又如何相见?陆引一时冷战连连,怔在当场不知究竟如何是好。 “小姐!我们已经救出少……陆公子了!” 听张润一声呼喊,张含韵、唐瑶俱是一喜。 见对方已然成事,与唐瑶对阵那老者掌指内力一透,迫得唐瑶连退几步,攻势 忽然劲疾,宽袍大袖一时猎猎风动,功力竟在瞬间提升数成,招式威猛已再不像先 前般隐忍。 唐瑶虽在十来日间功力飞速增进,真源诀已是大成,毕竟受体质所限,心法虽 成,内力却并没有较大变化,只是驱动《望岳心经》所载武功随心所欲,招式变化 繁复,速度奇快而已。此时,来自对手的压力陡然大增,唐瑶顿觉束手束脚,眼见 再无取胜把握,心中不禁萌生退意。 知道那“坏人”已然脱困,张含韵也是不愿恋战,虽说对手的剑阵少了一人, 但梅兰菊三女相携死守,一时之间自己也是无法取胜。想到身旁这唐姐姐甚是可亲, 应该尽早与她结交,或许她会将那短剑相赠?身形向后一退,张含韵纤手一抬,道 :“停手!本小姐不与你们几个丫头再打了!” “唐姐姐,走吧!” 张含韵一声招呼,正中唐瑶下怀,卧云双剑忽然一收,纤手交叉身前猛然一搅, 两股热浪随着双手的倏然分开汹汹然直涌而前。 “走!” 陆引想着如何与张、唐二女周旋,眼见争斗已止,一切想法只能随机应变,讪 讪然摇头一笑,与唐瑶、张含韵、张圆、张润四女会合一处齐齐飞身而去。 见他五人已去,若梅向刚刚与唐瑶对阵那老者恭敬一礼,道:“赵长老,我们 也该走了。” 望着五人去向,那赵长老轻叹一声,似乎并未听到若梅讲话,只是自言自语道 :“这丫头的功力竟已高到如此程度,真是不可思议!” 已然看出张圆似乎受伤,一时不及细问详情,张含韵与张润一左一右护持张圆, 知道坏徒弟已将自己所授轻功练得不俗,自然不再担心,三女抢先而行,出了大门。 唐瑶心念陆引,脚下略缓便已落在后面,见陆引展开轻功竟自不弱,一呆之间 赶上前去,却又不想与他比肩而行,心情矛盾之下略略超出些许,手上忽地一紧, 竟已被他握住。娇躯微起一阵战栗,瞬间想起先前种种,唐瑶心头一酸,两颗晶莹 珠泪垂挂腮边,纤手轻轻一抹,只觉任他这样牵着,哪怕一生一世、海角天涯,若 是只有二人,自己也愿随他而去。 这“坏人”怎么偏偏喜欢牵着别人的手儿! 五人上了街道便即缓步下来,张含韵心头刚刚生出异样,回头一看便即瞪起美 目。 黑亮的瞳仁骨碌一转,暗自冷“哼”一声,这次我可不会轻易离开,唐瑶虽美, 武功倒也不一定就比我强,我要同她比试比试,若是打赢了她,就教她别给这“坏 人”牵手!若是打不赢她可又怎办? “圆圆,你受伤了吗?” 听小姐问话,张圆俏脸一红,吱唔道:“不……不算受伤……” 张含韵回头望望,见陆引还在拉着唐瑶,小嘴一撇,向圆、润二女悄声道: “若是我与那唐瑶打了起来,你们见势不好便要上前帮手……还是不要了!我自己 的事情,不要你们帮忙!” 不知小姐言语之中有何深意,张圆、张润俱都回头一望,一见之下,张润只是 心中一怨,张圆却在秀目之中瞬间含起水汪,那唐瑶姑娘竟较小姐似乎还要美丽, 他若移情别恋,我可怎办? 见张圆、张润沉吟回望,张含韵略想一下,又一撇嘴,沉着声音向着二女,鬼 头鬼脑道:“不许看他们!我们定要想个主意赶那唐瑶离去!……回去慢慢想,现 下要不动声色!” 吩咐圆、润二女去退那先前住处,张含韵紧盯陆引到了陆引所住客栈。 见这陆公子出去一夜便即带回两个这样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店家、 小二、一众伙计俱各震惊不已。小二一面擦拭掌柜留在柜上的口水,一面强摄心神, 自己从业多家客栈,接待过无数住客,什么样子的美女都已见过,虽说这两名女子 实是不同凡响,但也心知决不能因此失了自己一贯的谨慎作风,自己一生敬业,倒 不可令那些闲杂伙计看轻了才好。 脚下一绊,迎上前去,一时不知应该先向哪个施礼,小二踌躇之间,结巴道: “两位……客官……小姐,住店……还是打尖?……定是住店、定是住店。随意、 随意……” 我明明是三人同行,你怎么只见两位客官小姐?陆引眉头一皱,不悦道:“她 们随我一同住店。” 小二似乎恍然,“哦”地一声,道:“原来是两位夫人,那好、那好!” “你看我像是他的夫人吗?” 见这一身玄裙、身材高些、年纪小些的大小姐食指纤纤指着她那小巧的鼻头, 神色难辨喜怒,小二一时懵懂,她们二人确是不像夫人,尤其是这黑裙少女,年纪 小小,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家里娃他娘十五岁都已有了娃,她们便是 夫人也不希奇,不过,她们尚未盘起头发,倒也真是不可胡乱招呼,否则,若是一 个不小心得罪了这大公子、大小姐,他们发起威来可不好惹! 小二回过神来,“呵呵”两声,忙向张含韵点头哈腰道:“您老自然不像!” “啪嚓”一声,小二老脸一辣,急转身形向着唐瑶深深一躬,手捂脸颊,唔噜 道:“您老也不像!” “不许再叫‘您老’!知道吗?”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客栈本有极为宽敞的三进套房,只是不知张含韵是否与圆、润二女同住。陆引 询问张含韵如何安排客房时,一旁唐瑶美目一寒,他竟然唤那张小姐做“含韵妹妹”! 胸口忽一起伏,唐瑶吐出长长一口怨气,虽是渐渐压住心神,纤手却已自他手中抽 了出来。 对他二人动作,张含韵只作不见,心中虽恼面上却仍含着笑意,只是开口讲话 不免给人一种这位小姐正在咬牙切齿的感觉。 本想像往常一般与圆圆润润同住一房,照料起居也是方便,但一想到唐瑶,张 含韵便又改了主意。我就是要强过于她!她没有丫鬟,便只能住一间客房。我就不 同!我要两间!我住那间同她一样,圆圆润润那间也要同她一样,床榻还要比她的 大一倍! 张含韵讲出要求,陆引倒没觉得什么,掌柜、小二、一众伙计却都又是一呆, 竟然还有两个!这陆公子定非常人!看他一身英武气概,便是再来十个八个恐怕也 可驾御! 虽然时辰不是饭口,陆引还是吩咐店家准备饭食,三人要了一张台子,陆引正 中一坐,唐瑶、张含韵一左一右俱各把住一边。想到张圆、张润尚未到来,陆引不 禁后悔自己选的竟然是张方台,这样一来,圆儿、润儿怎样落座?正要起身换过, 却见圆、润二女已然进到店内。 现下起身,便有客套招呼的嫌疑,为免张含韵起疑,陆引微一皱眉,便又坐定, 只待她二人过来再换也是不迟。 见张含韵招手,圆、润二女前后走来。 到得桌前,二女分别又向张含韵、陆引、唐瑶见礼之后,张圆向张含韵道: “小姐,圆儿身子不适,便告个罪不陪小姐用饭了……” 张含韵瞟了唐瑶一眼,端起架子沉声道:“你去吧。” 见张圆缓步离去,慢慢上了楼梯,既而转过楼角不见身影,陆引心中不觉歉疚, 此时本应陪伴在她左右,尽心抚慰于她,可是,自己偏又身不由己,这样轻慢于她 实是对她不起。少时定要找个时机向她赔罪! 张含韵本不计较与张润同桌用饭,经陆引几句说辞,更为显示自己的小姐身份, 想要以此压倒唐瑶,大度道:“润润,你就陪你唐家妹妹一同坐吧!” 唐瑶可不管她们小姐丫鬟的关系,只是觉得这张含韵先前倒还蛮可爱,不知怎 地,见了陆大哥之后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张圆、张润两位姐姐也是极为和气,可 是现下,张圆似乎冷淡了许多,张润则更像是起了敌意。搞不清楚她们三女与陆大 哥是什么关系,她们既然肯冒危险营救陆大哥,想来与陆大哥的关系定不一般。不 过,陆大哥既然当着她们面前肯与我牵手而行,他们之间也不会同自己与陆大哥的 关系一样。可是,陆大哥为什么唤她做“含韵妹妹”? 想起钟葳蕤宛如仙子般的清丽容颜,唐瑶心中不禁一痛。不知这许多日子,陆 大哥与她做了什么,自己度日如年,百般思念着他,他既能追来真宁寻我,自然是 喜欢我要多些,可是,我又怎能允他与那钟姑娘相好?钟姑娘那么美丽,自己怎么 可能争得过她?这张小姐也是一样那么美丽,他们不会也是…… 不知怎样招呼左右二女,陆引低头思忖半晌,对着张润道:“大家吃饭吧!” 言罢又一低头,再不抬起,稀里胡噜吃起饭来。 他吃饭的样子怎么变得这么难看?唐瑶黛眉一挑,忽一抿嘴,擎起竹筷顶在唇 边,硬是压住了才起的笑意。 “喂!我们好像是救了你哦!怎么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呢?” 听张含韵似乎怪责自己失礼,陆引刚刚进口的一大口白饭一下子塞在了喉间, 使劲“咕噜”一咽,嗓中忽起刺痒,禁不住便自“咳咳”起来。 “陆大哥……” 唐瑶一声唤出,抬手抚到陆引手臂,一时关切不已。 张含韵玉颈一正,不禁又是瞠目!暗恨道,坏、人!你、们、在、做、什、么! 一顿饭好歹算是吃了过去,陆引独坐房中双目无神,如今自己身边是两只老虎、 两头豹子!从张润刚刚那极不友善的目光中,他已看出,这四位美女哪里还是美女? 分明就是凶狠无比的猛兽!现下,唐瑶还没有发作,张圆躲到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 么,张含韵已经开始咄咄逼人,危机分明步步迫进;还不知道那赵小姐、范名春一 伙又会有什么动作。如此,正是内忧外患,若是自己能够一下子跑回泰安,那可真 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比较起来,钟葳蕤要比她们两个不知强出几百几千倍!蕤儿那么乖巧,决计不 会为难自己!想起昨夜与那神秘女子的一番云雨,自己怎会在那时想到蕤儿的身体? 如果那是蕤儿,不知会有多好! 昨夜那神秘女子究竟是谁?她既能来去自如,自然便是那赵小姐、范名春一伙。 她已失身于自己,一早见那床榻之上的片片落红,自己是怎样也无法忘怀!她是那 么温顺柔弱,自己虽未见她面目,但那脸颊轮廓,那如脂肌肤,那火热胴体,无不 已然深印脑际。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自己定要找到她,娶她为妻, 对她爱怜一生…… 会是那赵小姐吗?还是另有其人?……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范名春一定知道内情!一定要寻到范名春,哪怕是找徐三哥一众师兄帮手,抓他 来查问,也要弄个水落石出。 唐瑶蹙眉俏立窗前,望着窗外清冷的街道、寥寥的行人,一时愁肠百结。先前 有钟姑娘,如今又来个张小姐,自己究竟应该怎办?难道要与她们争夺?陆大哥究 竟是不是喜爱自己? 纤指轻轻敲击窗棂,唐瑶不禁想起那时自真宁去往泰山的一路旖旎,那时若是 不依韩姐姐,不去搭救恒山派的那些弟子,或许就不会有这许多的事情。不知爹爹 现在何处?他已去了陆家,听他那时言语,便是要为自己提亲,也不知道陆大哥的 娘亲会不会答应? “唐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身后声音,唐瑶黛眉紧紧一蹙,回身道:“你怎么不敲门便进来人家的房 间?” 张含韵故作一怔,小嘴团在一处,瞳仁来回转起,露出一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的样子。见唐瑶嘴角一坠微微笑起,知她不再怪责自己,张含韵小嘴一咧,娇道: “唐姐姐,你在想那‘坏人’吗?” “谁是‘坏人’?” “就是那个姓陆的家伙嘛!” 唐瑶一笑,道:“陆大哥很好啊!他怎么是‘坏人’?” “唐姐姐,你识得他多久了?” 听张含韵如此一问,唐瑶不禁一怔,略作沉吟,道:“很久了,我已经记不得 了!” 张含韵螓首歪起,认真地看着唐瑶,似乎不信的样子。见唐瑶低头敲弄身旁家 具,脸上并未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轻“哼”一声,道:“他是个盗贼,你知道吗?” 唐瑶一听之下不禁诧异,忽然又感好笑,抬头道:“你又识得陆大哥多久了?” “我一生下来就识得他了!” 难道你是神童?一生下来就能识人,怪哉! “你……你很……很喜欢陆大哥吗?” 听唐瑶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张含韵眉毛高高一挑,瞠目道:“鬼才喜欢他!” “……含韵妹妹,你的武功很好哦!是谁教给你的?” “我娘亲教的!爹爹也教过……你知道青城派吗?你一定知道!我爹爹是青城 派掌门,我娘亲的大哥,也就是我的舅父,是三圣教教主。” 唐瑶微微点头,却并没有对她报出的这一路名号有所诧异,只是幽幽道:“我 没有娘亲……” 张含韵忽地一愣,道:“那你是哪里来的?” “我的娘亲很早就不在了……” “唐姐姐……你很喜欢那个‘坏人’,是吗?你为什么喜欢他?他对你很好, 是吗?” “嗯!” 张含韵呆立半晌,撅嘴道:“唐姐姐,我要回家了……让那个‘坏人’陪你吧!” 听到小姐竟要离开,张圆、张润相对一愕,张含韵喜爱陆引,只因年幼尚不自 知,但是圆、润二女却是看得清楚,况且陆、张两家已然定下亲事,自己的夫君怎 可让与别人? 二女原本藏身门后,此时一急不禁俱各显露身形。 “两位姐姐做什么站在门外‘那’许久?” 未经小姐发话,二女却已现身,听到唐瑶一问,张圆、张润一时怯怯。二女挪 进屋内,只向唐瑶点头招呼,却是不敢做声。 “唐姐姐,她们两个都是我的丫鬟,不如,看看你比较喜欢哪个,我要她们其 中一个天天陪伴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 唐瑶闻言一怔,不悦道:“张小姐,难道陆大哥是由谁可以代替的吗!再者, 你怎能这样对待两位张姐姐!” “人家只是怕你孤单嘛!做什么生气呢!不要便不要,又有什么稀罕!” “……含韵妹妹,我知道你喜欢陆大哥,但是,还要他也喜欢你才是!” 张含韵微一撇嘴,轻“哼”一声,道:“我才不喜欢他!只是,他是我的大弟 子,便要听我的话!”忽地一顿,张含韵看向唐瑶,愣愣然道:“难道你也教过他 武功?” 张含韵与唐瑶联手对敌,当时就觉得唐瑶的身法极为眼熟,此时一经提及师徒 之事,不禁恍然,那“坏人”不时显露出的武功路数竟是与唐瑶如出一辙,而且两 人都是身负武功之人,又在平常时候俱都完全看不出来。她自己教授陆引武功,便 以为唐瑶也曾教过,却从未想过去向师兄师妹方向考虑。不过,她虽想得偏颇,倒 也正合实情。 唐瑶听她问起武功一事,一时不禁神往,那时,陆大哥失足跌在自己身上,竟 是“那”羞人的感觉,自己便是在那时方才知道,为什么竟会决定代爹爹传他武功。 “他的轻功是你教的?” 唐瑶虽未正面作答,张含韵心下却已了然,忽然感到若有所失,一时不禁怅惘。 “……唐姐姐,不然,我们一家一半吧!” 唐瑶忽地一笑,道:“你当他是苹果,可以切开来吃吗?” 张含韵长出口气,道:“唐姐姐,本来,我是想回家了。可是,又舍不得…… 不如,我们比试一下武功,看看究竟谁更本事。若是我本事,那‘坏人’就只能有 我一个师父;若是你本事,我就将他逐出师门,左右……他到今时都还不肯给我磕 头!” 忽然想起那时被他制住穴道的情景,张含韵心下一酸,若是自己当时有所防备, 便不会失手被他擒住,自己没有收下这惟一的徒儿,今天,又怎会这样伤心难过! ------- N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