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客似云来 无意之中成就云雨,虽是身不由己,毕竟起因全在自己。怀抱温软的少女胴体, 呼吸之中全是张圆淡淡的发香体香,陆引轻轻抚摩她的背脊,渐渐便将她抱紧怀中, 便只觉得惟有这样才是对她最大的抚慰爱怜。 二人正在陶醉,忽听房门轻叩,瞬时之间便将屋中旖旎的气氛破坏无余。 不知外面是谁,二人俱各一惊,紧拥一处的身体倏然分开,陆引心念一转便即 起身趋到外间桌边,凛然正坐,向着跟出的张圆微一点头,便是以眼色示意教她不 必惊慌,自己则是做好了应对张含韵或是唐瑶的准备。 心知来人决计不是小姐,张圆一面整理衣裳发髻,一面向着陆引浅浅一嗔,对 着门口娇声问道:“是谁?” 门外忽地一静,陆引顿觉有异,急凝神识探察,立时便知正有两人,一人没有 武功,显是客栈店家,另人呼吸沉稳,内力虽较自己为弱,却也相差不多。 “这里住的确是一位公子……” “胡说八道!你当我是傻的?大姑娘的声音我听不出来?” 陆引一听讲话声音,不禁笑了出来,摇头起身,唤道:“是徐三哥吗!” “喔唷”一声,房门一开,来人正是徐昊。 “陆师弟!真的是你!我刚要去看其他客房……”徐昊言语一顿,目光一下一 上便即撞到张圆身上,脸上微微一色,道:“不知这位姑娘……” 听他询问,陆引示意张圆近前,向徐昊引见道:“她叫张圆。”再向张圆道: “这是徐三哥。他是家父第三弟子。” 张圆低眉俯首,不敢看向徐昊,松开紧咬樱唇的贝齿,施礼道:“见过徐公子!” 这还真是又有一位美女!陆师弟实在是了不得了!这才几日不见,勾勾搭搭竟 然屡屡得手,一个一个不仅美若仙子,还都被他一一搞到房中!这样看来,我们这 些做师兄的已然无一是他的对手了!不过,这位姑娘较那恒山派的钟姑娘可是有所 不及,倒是与崆峒派的合丹……姑娘相差无多。对合丹的称呼在前辈与姑娘之间做 了一个选择,徐昊总觉依合丹的年纪,若是称呼她作前辈实是别扭至极。 “张姑娘无须多礼!我与陆师弟从不见外……呵呵呵呵……” 听这徐公子笑得诡异,张圆秀眉微微一蹙,却是不便再有言语,悄然退向陆引 身旁,双手扣起垂在身前,恭谨着听他二人谈话。 陆引乍见徐昊心中自是一喜,但只瞬间神识便又凝起,想他定然不是一人,一 探之下不禁大感诧异,怎么客栈内外竟来了这么许多身负武功之人,而且其中竟有 多位高手。 “徐三哥,外面怎地来了这许多人?” 徐昊闻言一怔,只在瞬间,眼中便即露出惊异的神色,难道陆师弟的武功竟已 精进如斯! “陆师弟,是师母来了。不仅师母来了,你的岳母也来了。另外还有两位前辈, 一位是唐行唐前辈,另一位是恒山常山宫的李同心李道长。” 徐三哥的师母就是自己娘亲;自己的岳母想来定是青城派张夫人,那是张含韵 的娘亲;唐行前辈,不知应该算做自己的师父还是师公?他们三人来此倒是各为其 子。这恒山常山宫名震江湖,李同心便是恒山派前任掌门,他却又是为谁而来? 陆引略作思索,问道:“徐三歌,唐姑娘与张小姐是否各自见过了唐前辈、张 夫人?” 听他一问,徐昊不禁又是一番惊异,大眼一张,“啊”出一声,道:“没见、 没见!……陆师弟,你莫不是与那唐瑶姑娘也有一手吧?” 唐瑶随爹爹游历江湖,虽然极少显露身手,惊人的美貌却是早已传遍武林,徐 昊本已诧异,何以唐行前辈也会不期而至,此时听得陆引一问,便已恍然,他竟然 又招惹到了贪心鬼的千金!实在令人钦佩折服! 陆引微一咂嘴,装作不悦道:“徐三哥,你怎可形容得如此不堪!” 徐昊“呵呵”一笑,全然没把陆引的做作放在心上,慨然叹道:“世风日下! 世风日下!即便不可叫做有那一手,相好总是没错吧?” “我懒得理会你!” 陆引对这自幼一同长大的三师兄确是没有什么办法,习惯地驳了他一句,转向 张圆道:“圆儿,你家夫人也到了。你去召唤润儿,请你家小姐速去相见。” 张圆闻言一怔,心道,我去哪里寻到小姐! “少主,小姐出去了,现下不在客栈。” 陆引一听也未在意,向徐昊道:“我们这就去见娘亲及各位前辈吧!” 三人前后下楼时,徐昊早已看出倪端,咬住陆引耳朵问道:“这张圆是不是你 未来的妾婢?” 陆引不愿与他猥琐纠缠,只是“嗯”了一声便即不再做声。 “你竟然绕过正室暗中招惹她的侍婢!你惨喽!” 陆引脚步一顿,瞠目以对,道:“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徐昊故意不看陆引,“哈哈”连声率先下楼去了。 跨下最后一级台阶,陆引举目一望,“嚯”地一声,心道,确是都到齐了! 正了正衣襟,陆引大步进到厅中。 先与娘亲见礼,接下便是唐行前辈、青城派掌门夫人蓝水晶。 偌大客栈生意清淡了多日,不想一时之间竟来了这许多的客人,客栈伙计忙里 忙外,掌柜、小二一旁伺候俱是殷勤有加。见这数十人众为首之人竟是两名年轻貌 美的少妇,又再听闻她们是来寻那英武公子,前后情形一经联系揣测,心下俱各了 然。想那公子偕同四名仙子般的少年女子出行,定是为了躲避这两位夫人的干涉阻 挠,看她二人带同如此众多的手下,想来定是要捉回相公,不允他在外面胡混。与 人家一番比较,客栈一干上下不禁都是暗暗叹息,人各有命,实是难于比较。想那 俊朗公子竟有至少六位如此美貌的妻妾相好,便觉人世美好,却又不是自己可以享 受得到的。 见那公子出来,先后向两位夫人见礼,一个唤作“娘亲”,一个唤作“张夫人”, 俱是以长辈之礼相见,一众店家懵懂之后,便又大大地佩服起那公子的亲爹与那张 夫人的夫君了。 目光紧跟陆引,见他拜过水向东,首先便是过来自己这里施礼,唐行“呵呵” 一笑,傲然望向对面的蓝水晶,手指陆引道:“小姑娘,这就是我贪心鬼的徒儿, 怎么样?” 蓝水晶辈分本低,如果不是嫁了张兆丰,她倒是应该称呼唐行为唐前辈才是。 此时见唐行孩童似的向自己示威,蓝水晶含起笑意,嫣然道:“唐兄,陆公子得遇 明师,妹妹也替水姐姐高兴呢!” 见过唐行前辈,陆引再向蓝水晶见礼,蓝水晶纤手空空一托,嘴上谦逊,心中 却是大为欣喜,虽然早已知他顽疾尽去,毕竟先前所见与今时不同。那时,这陆家 少主仍是书生样貌,尚自一身文弱之气,现下却是英挺威武,虽是琢磨不出他是否 身负武功,但见他威风凛然,便是为女儿能够得到如此佳婿欢喜无限。 见张圆随同陆引下楼,虽是先于陆引受了她的礼数,蓝水晶心存疑惑却是未能 得空加以问询。待陆引走去又与他人相见,蓝水晶甫一扭头,竟见这圆儿媚眼如丝 只是一味望着女儿的未来夫婿,心头不禁微微一震,她竟已委身陆引,难道女儿也 已与他行了夫妻之事? 厅内人多眼杂,闺房之事自是不便出口询问,起身示意张圆领路,蓝水晶未及 向水向东招呼,便与张圆去了二楼客房问话。 与蓝水晶见礼之后,陆引随了娘亲又再回头。 唐行下手坐着一位中年道士,看他年纪似乎已过四十,面目却是极为英俊。这 道士长方脸膛,面色红润,剑眉斜飞,朗目如炬,颌下五绺长髯,一袭藏蓝色道袍, 正襟危坐之间,凛凛然显出一派仙家风范。 陆引被娘亲带到那道士身前,那道士早早含起笑意起身相迎,神色之间颇有亲 近之意。 “引儿,快快见过李道长。” 知他便是李同心,陆引不敢怠慢,深深一礼,恭谨道:“陆引拜见李道长!” 李同心微微点头,把臂托住陆引,道:“陆公子无须多礼!贫道久居常山宫, 已历三载未入江湖,竟不知道泰安陆家少主如此年少英雄,今日一见实是欣喜!” 言语未罢,手上忽一用劲,内力一发即收,面上微露惊诧,既而又自平淡,续道: “陆公子的真源诀竟已进境若斯,贫道倒是要恭贺唐兄教出来如此大器的弟子!” 一旁唐行闻言一怔,忽然站起身形,大手一把抓住陆引手臂,内力一吐,却不 收回,脸色极尽阴沉,喝问道:“是谁传你真源诀?” 只觉臂间一紧,一团如火内力倏然冲入身体,瞬时之间便将周身各处大穴封闭, 身体顿觉碎成片片块块,一时之间竟如置身熔炉一般。陆引一痛之间,额头便即汗 意涔涔,才想答话,巨痛便将自己淹没,竟然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唐兄,你怎地如此对待引儿?快快放手!他会受不住的!” 听水向东急急央求,唐行怒容稍敛,内力渐收,却是仍不松手,又再问道: “小子,究竟是谁传你真源诀?快告诉我!” 陆引吃痛不已,尚未缓醒,却知若不答他定然脱不出眼前煎熬,强自忍痛道: “唐瑶……是唐瑶!” 唐行不禁又是一怔,看看身旁满脸焦急的水向东,又见李同心也是困惑不已抬 手阻止,“嘿嘿”一笑,内力又是一吐,细细一条火龙瞬即行遍陆引周身经脉。大 手一松,唐行道:“你怎么同她学起武功来了!这不是差了辈分了!”言罢又是 “呵呵”两声,坐回座位再不开腔。 痛楚消退,陆引长舒口气,只觉周身异常舒泰,精神竟是大振。 不知唐行何以失态,水向东虽是大为不满,儿子既然无恙却也不好发作。又与 李同心寒暄几句,吩咐陆引前去见过随行各位前辈,水向东坐回椅中,一双秀目冷 冷瞪住畏畏缩缩、低头不语的唐行,便似恨不得就要上前颐指痛斥他一样。 水向东、蓝水晶这一行声势着实不俗,泰山派月影剑一系弟子本就不多,此行 几乎被水向东带出了近半数十余人。修习月影剑极难臻临上乘,十数年来泰山派新 进后学罕有弟子加入月影剑一系,因而一众同门年纪俱长,且都与水向东平辈,师 父性情懒散,对这二十余不老不小的弟子也是爱搭不理,授课时间便是全部走散也 从来不管不顾,倒是乐得清闲,如此一来,这月影剑一系便成了泰山派中的另类, 泰山派只这一系弟子辈分高、来去自由、逍遥自在、无人约束。陆亭舟、张兆丰为 武林大会绊住手脚,自是不得同来,陆家弟子只徐昊、陈沛两人随行,青城派却是 未见一人。不过,青城派虽未来人,但一行比较起来,却仍是蓝水晶最具威势。担 心女儿有事,蓝水晶早忘了兄长要她在泰安为三圣教打好前站的嘱托,竟将一路随 自己东来的全部三圣教门人足足二十人统统带了出来。三圣教一片蓝衫蓝裤,剪裁 又极怪异,看来煞是惹眼。 陆引一一见过众位长辈,在徐昊及娘亲一位师兄陪伴下,一圈下来倒有蒙头转 向之虞,实是并未记住几人名姓。 见礼已毕,几乎过去了半个时辰,陆引回到娘亲身旁,兀自头昏脑涨。 见儿子一身打扮极不顺眼,水向东早就想问,碍于礼数,一时拖了下来。此时 儿子回到身旁,水向东刚才左看右看渐感习惯,也觉儿子如此衣装英伟不凡,却又 仍想探究原委,于是问道:“引儿,你怎么换了这样一身衣裳?教娘亲差点不敢认 你!” 想到合丹,陆引窘然一笑,道:“娘亲,这是孩儿的一位朋友相赠。” 一看儿子神色,水向东便已明了,脸上含起笑意,柔声问道:“是哪位姑娘?” 陆引闻言一怔,想到不便欺瞒娘亲,具实答道:“是崆峒派一位叫做合丹的姑 娘。” 水向东原本以为儿子是与张含韵同行,见过唐行,方知似乎还有唐瑶也在一处, 这身衣装想来便是二女其中之一所赠,听他道出合丹,一时不禁大为诧异,儿子竟 有这等手段,怎么我却从来不知!水向东最是怨愤陆亭舟用情不专,是以惯常打闹 实也并非只因自己当初错嫁,不过,丈夫是丈夫,儿子却是儿子,在此一节她倒不 会推己及人。 “引儿,合丹可是你的前辈,娘亲几日前与她相见,便是执的姐妹之礼。你… …你怎可招惹于她?这不是乱了辈分礼数?……你想结交多少女子,娘亲都不反对, 可是,合丹……倒也不错!不过……实在棘手……这可难办了!” “娘亲,恒山李道长为何到此?” 陆引无暇顾及娘亲的忧虑,倒是想到钟葳蕤乃是恒山派弟子,而这李同心正是 她的师父。莫非他的到来是为了钟葳蕤? 水向东偷眼张了一下蓝水晶一行,见他们正都分聚各处叙话,并无一人注意自 己母子,向陆引悄声道:“李道长是来为你做媒的。” 陆引腰身一正,心道,他一个出家修道之人难道真的竟会管这尘俗之事?若是 如此,倒也不错,索性便在一朝了了心愿。 “他是为钟姑娘而来吗?” 水向东闻言一呆,不禁瞠目大惊,这怎么又冒出来个钟姑娘!自己这儿子究竟 是怎么了?屈指算来,也才不过十数日时间,难道便已沧海桑田! 水向东强压心神,一惊之下便又不动声色,这钟姑娘是谁自己倒要探听一下。 心念一定,水向东道:“娘亲倒是怎样也记不住那钟姑娘的名姓……” 陆引笑道:“她的名字确是极难记认……” “那是什么字了?” “钟葳蕤。” 水向东得意一笑,道:“引儿,李道长此来是受唐行前辈所托,为唐前辈的千 金唐瑶为媒。钟姑娘是恒山派弟子,娘亲对她也是有所耳闻,你与她究竟又是怎么 回事,倒要向娘亲交代一二。” 原来娘亲竟是诈我!陆引一愣之下便即醒悟,脸上一时讪笑不已。 无奈之下正要回话,忽见娘亲抬手一阻,陆引顺着娘亲目光转头望去,正见张 圆陪着张夫人走向前来。 “水姐姐,韵儿……不知为何正在与人比武,妹妹要去寻她,免她一时错手, 出了事情不好转圜!” 水向东闻言急忙起身,道:“韵儿同谁比武?妹妹可知她现在何处?” “妹妹现下并不知晓,不过,妹妹随行众同门均可出去寻找。” 觉得这张夫人言语含混,见她明明起急,却又故作镇定,陆引心中一懔,询向 张圆。 张圆苦脸摇头,片刻之间便被陆引征服,低声道:“是唐瑶姑娘。” 蓝水晶扭头一狠,冷冷道:“真的女生外向!夫人的话都已当作耳边风了!” 张圆向后一退,怯道:“圆儿不敢!” 见张圆畏惧,陆引望向她去,眼中露出一片温柔鼓励,张圆偷偷一张,心神便 已宁定,我决不可违逆夫人,但也要对少主一心一意。 唐行正与李同心叙话,忽然听到这边提到女儿名字,一时不禁注意。 “张小姐初到真宁,地理定不熟悉,她若与唐姑娘比武,定是由唐姑娘带路。 娘亲,孩儿先行一步,便去寻她二人。” 蓝水晶知道自己女儿性情,对女儿的武功也是颇为自信,但是刚听张圆述说, 似乎那唐瑶武功也是极高,唐瑶是唐行的女儿,唐行如何自己可是心知肚明,别说 是丈夫一人,便合夫妇二人之力恐怕也非他敌手。虎父无犬女,如此一想,蓝水晶 便是只想自己先行前去,若是女儿胜出,阻得女儿胡闹,令她不得过分也就罢了; 若是女儿不敌那唐瑶,唐行性情古怪,谁知他的女儿究竟如何,万一一个失手,自 己的韵儿可是绝对不能受得半点委屈。担心唐行偏袒女儿,蓝水晶自是紧张着不愿 他人抢了先机。 眼看张圆当着大家吐露情由,蓝水晶不禁着恼,你这丫头,仗着自己先行给了 那陆家少主,便连夫人也敢违逆,看我待会怎么教训于你! 听闻乖女儿正在与那张家小姐比试武功,唐行倒是满不在乎,自己女儿自己清 楚,莫说刚才已然听闻那张小姐年纪稚嫩,便是大过自己女儿十岁八岁,她又能有 多大本事。 见陆引率先飞步跑去,唐行“呵呵”一笑,抬手阻住蓝水晶道:“小姑娘,小 孩子比试武功,就让她们玩去吧!看你这般着急,莫非你是怕老哥我上去帮手?” 蓝水晶看着挡在身前的巨大手臂,秀眉狠狠一蹙,暗骂道,你个老家伙,这般 样子了还为老不尊!冷冷一“哼”,看向水向东。 女子比武不同男子,尤其为了心上之人,性子若是上来实在很难掌握轻重。水 向东不知唐瑶如何,但想她既是唐行的女儿,武功定然不弱,自己在张含韵手上吃 过大亏,张含韵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两个女孩子若是真的打到兴起,依着蓝水晶的 功力,恐怕她也拦不下来。如此倒须借助唐行之手才好阻止那两个丫头争斗。这样 一想,水向东便要给唐行一些震慑,令他担心起急,也好尽快得到安稳。 “唐兄,令爱武功怎样,弟妹确是不知,但我知道张小姐武功不俗,她自幼习 练玄冰斩,至今已临大成。两个女儿家都是年轻莽撞,手下若是分不出轻重,闹出 什么事来恐怕不妥!” 唐行刚与蓝水晶言罢,正在“呵呵”连声,一听水向东言道张兆丰的女儿竟是 练了玄冰斩,且是“已临大成”!心下惊道,这还了得!乖女儿功力虽是不弱,真 源诀却始终不适女子习练,女儿受《望岳心经》所扰,武功进境日益缓慢,若是真 与即将大成的玄冰斩对敌,对手真若不顾轻重岂不麻烦!这蓝水晶是三圣教的人, 她的女儿既是习练三圣教的武功,性情必然怪异,如此倒是自己轻率了。心念一动, 唐行脚下内力一沉,只见坚石地面瞬时凹陷下去,巨大身形倏然如风飘出,便是追 向陆引去了。 见唐行出门而去,蓝水晶自也不敢怠慢,轻功施展开来紧追唐行也是瞬间即去。 事情与儿子关联甚密,唐行、蓝水晶既已追去,水向东也是不能坐视。来不及 留话嘱托,水向东身形一动随后追了出去。 感觉身边微风一荡,见那李同心如仙蹋云般转眼之间竟已掠到自己前面远处, 水向东心头一紧,他的武功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较之当年竟又有了惊人的增进。 客栈掌柜、小二正在忙着招呼一众客官准备用饭,嗖嗖嗖嗖,眼见刚刚还在讲 话的几人瞬间便自面前消失,一时惊得目瞪口呆,便听“噼里啪啦”声响,掌柜手 中算盘落地,算珠散得到处都是,小二整整一托盘水果随着托盘坠落碎裂,一时也 是滚得这里一个那里一个。 四人疾行如风,不多时便已追出城去。唐行、李同心行在前面,水向东紧随蓝 水晶跟在之后,远远望着陆引渐渐模糊的一团青影,心下俱各吃惊不已。 这小子怎地竟已练成了这般神奇的轻功!不过,看他催动之间使的仍是我唐行 的真源诀内力,倒还是我乖女儿的功劳不小! 陆公子实是人中龙凤,只是欲成大器仍是尚须经历一番锤炼。 儿子的武功真的已经这般高绝!水向东忽觉两眼模糊,一时之间竟已喜极欲泣。 这未来女婿实是难得之材!女儿终生有靠也是做娘亲最为欣慰之事。可是,要 如何去做才能尽量免去那未来的无休无止的江湖险恶呢? 心知若是唐瑶领路,所在定是这里左近,陆引奔到早前唐瑶束手就擒,陪伴自 己同被范名春一伙囚禁之处,还未到时便远远见到唐瑶、张含韵正在相斗。 唐瑶下手怎地竟是如此不留情面! 陆引到时,正是张含韵力竭不敌之时,远远只见一身玄色长裙,青影愈渐清晰, 显是魅影千幻已是强弩之末,快到近前时,那如火赤焰竟已汹然暴张,两道赤红剑 芒已然突破张含韵身周渐浅渐淡的护体真气,瞬间便将刺进她的身体。 陆引大骇之下急唤一声,心中一时吃苦不已。 唐瑶心神忽乱,一怔收剑,便觉一道奇寒掌刀加身而来,心中只想,陆大哥若 是怜我爱我,我便身受重伤又能如何! 心念电转,唐瑶身形疾侧,硬以肩背向那凌厉无匹的掌刀迎上前去,眼前似乎 看到鲜艳大红的新娘锦绣,便是自己与陆大哥长相厮守的见证。 ------- N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