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逆转乾坤 返回泰安途中,徐昊屡屡以武林十大美女之事相挟,讨价还价意图交换所谓 “心得”,陆引不愿与他纠缠,每每便是一笑置之,不予理睬。徐昊老大没趣,想 到自己不讲,回到泰安,陆师弟自也会从他人口中得到下文,倒不如这个“先机” 由自己占住为好,于是乎挨挨蹭蹭,找了师兄弟小坐闲聊的时机,道出了原委。 陆引毕竟尚未脱出少年心性,平素又与徐昊沾染颇多,对那武林十大美女之事 倒也并非不加关注。想那排名之中张含韵便是自己未婚妻子,若论起来,祁镌乃是 钟葳蕤师姐,也是自己相识之人,陆引原本对此类无聊之事没有太大兴致,但是现 下情势不同,既有张含韵在内,此事便与自己牵上关联,有所关注也是在所难免。 加之钟葳蕤、唐瑶俱是自己喜爱之人,想到二女美貌无匹,心中自也免不了有些虚 荣的企盼。 经徐昊、陈沛两位师兄一番解说,自后而前将那十大美女一一详尽道出,陆引 开始听得并无几人自己识得,刚刚失了兴致,便被连续三人名姓锁住心神。唐瑶、 钟葳蕤俱各榜上有名,虽是陆引先前企盼,有所得失之间,倒也未令陆引感到意外, 只是随后听到那排名第二之人竟然叫做赵豫,陆引顿时大为关注,想到连日来神思 所属,一时不禁怅然。 赵豫其人名不见经传,却在半月前甫一现身泰安城内,便成武林大会话题焦点。 此女美貌惊人,身份却极神秘,所领昙花阁,据闻乃是浙江杭州新近创立的门派, 立派不足百日,此番参加武林大会却来了不下百人,声势俨然直追七大门派。 听闻赵豫竟然还是一派之主,陆引一时大感惶然。以她如此年纪,身为一派掌 门已是诡异,既有身份地位,与自己做出先前之事便是更加令人不可思议。陆引疑 窦丛生,便在暗自思忖,不仅先前之事定要查证,此人现身江湖便即处处生事,这 昙花阁究竟意欲何为也要加以探究。 当日陆引离开泰安北上追寻唐瑶时,泰安城已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常,如今回 返,时日已是七月初九,武林大会早在两天之前便已鸣锣开幕,泰安城内已在多处 搭建比武擂台,白日里各处均是围观者众,呼喝叫好声音此起彼伏,各大小门派门 人弟子男男女女形形色色,胜者欢欣鼓舞,败者垂头丧气,酒肆茶楼处处讲武论剑, 街谈巷议无不成败英雄。 水向东的一众同门在泰安城外便已同唐行、水向东一行告辞离去,回返泰山。 泰山派月影剑一系虽是不受派内重视,武林大会也无弟子入选参赛,毕竟还有二十 余半老不小的散兵游勇,这一众同门武功不高,辈分却是不低,与七大门派掌门虽 然难以相提并论,若是有幸撞个照面,俱各也是称兄道弟,声势倒也不差。只是除 水向东之外,泰山派这一系的门人与那些声名卓著的各派执掌照面机会实是微乎其 微,细细想来不免令人遗憾。 唐瑶身份未定,仍属待字闺中,原本不宜住进陆府,但唐行既已收了陆引为徒, 陆引、唐瑶便是师兄妹关系,加之唐瑶伤势未愈,唐行又是随意之人,进得泰安城 内,水向东一行便自回返陆府。 水向东遣了陈沛去往东平客栈报信,告知青城派张含韵大小姐已然回来。青城 派接到传信自是不敢怠慢,均知张含韵不可住进陆府,立时派人前来迎接。张含韵 进得陆府,刚只坐了片刻,便有同门前来相接,黏住唐瑶磨蹭半晌,终是拗不过家 人及水向东的劝说,撅起嘴来扭扭搭搭极不情愿地上了陆府大轿,临去前还向唐瑶 言道明日一早便来,扒着轿窗频频挥手,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极为可爱。 送走张含韵,水向东长长吐出一口大气,连日来向张含韵几经暗示,最后话一 挑明,万没想到张含韵早将前事抛诸脑后,不经水向东提起她似乎已然忘却,搞得 水向东后悔不迭,想到无意之中竟然加深了她的印象,一时倒是怨责自己多此一举。 既然提起,自当嘱咐一二,张含韵也是极给这未来婆婆的面子,搂住水向东肩膀一 番抚慰,令得水向东低眉扁嘴竟然起了委屈。 嘱人安顿唐行父女住处,一切妥当,晚饭开出。唐瑶在自己房中饮食,水向东、 陆引母子便陪着唐行在偏厅用饭。知道陆亭舟为了武林大会之事上了泰山,唐行也 不急着见他,吃吃喝喝谈谈说说,晚饭之后,水向东一路疲累,便自先行歇息去了, 唐行与陆引说了会话,见天色已晚,任徒儿女儿两相痴缠,“呵呵”笑着挥挥大手 自行回房。 连日以来,陆引、唐瑶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此时新月淡影、挑灯相对,二人 心下俱都起了缠绵之意。 “陆大哥……师兄!” 见唐瑶唤出一声,美目便已含起莹莹泪光,陆引知她为了自己心中委屈,一时 自是心疼不已。轻轻握住她的柔荑,一番温柔摩挲,陆引柔声赔礼道:“先前都是 大哥对你不起,现下大哥给你赔罪,你不要再怨大哥了,好吗?” 唐瑶浅浅一叹,低低着声音道:“为什么你又喜爱那钟姑娘?为什么你又喜爱 含韵妹妹?而我却又一心对你……” 陆引不知她是否在问自己,更是不知怎样答她,想起先前同她受制被囚,一路 偎依相伴,便是觉得无论钟葳蕤或是张含韵,确是哪个都难同她相比,可是,自己 用情不专却也并非事出无因,在自己心目当中,实是觉得她们几女若是合为一人才 是自己真心所愿。 “那时,我们被那范名春囚禁,虽是没有自由,却是唐瑶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若是没有那钟姑娘……可是,含韵妹妹又当怎办?” 唐瑶自言自语,慢慢便将螓首靠到陆引胸前,娇躯微微战栗,轻轻的叹息声音 已然变为低低的啜泣。 陆引心神本已迷惘,此时见她饮泣,无措之间便对自己更加怨责,只觉便是怎 样弥补也是排解不了满心的歉疚,抬手托起她垂满珠泪的美丽脸庞,见她星眸带雨、 樱唇娇颤,心中又是一痛,只想阻住她的伤痛,若是能再见她欢笑娇嗔,便是许她 千万诺言也是愿意。 俯首吻去她面上珠泪,一吻触到眉目之间,只觉她长长睫毛不断润湿却是怎都 难阻,与她如脂滑腻的脸颊肌肤紧紧相贴,那心动不已的感觉瞬时之间便将汹涌的 情感激荡如潮。急急寻到她柔软温润的樱唇,陆引吐舌重重一抵,那刚刚闭紧的樱 唇贝齿便在瞬间失守,轻轻一声“哼”出,幽兰乍吐,甜津荡漾,一双如藕玉臂红 袖高垂,颤颤而上便即攀在陆引颈间。 二人未曾如此亲近,此时便是一吻悠长,俱都沉醉。唇齿胶着、两舌相绞、甜 津互尝、鼻息渐重。 不知为何,陆引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忧郁的感觉,与钟葳蕤、张圆也曾相拥深吻, 张圆虽较钟葳蕤更加情热如火,却也没有如此激情。唐瑶这激情当中似有一种极尽 的挑逗,不知不觉便将自己情欲激发,令得自己难于控制心神。 (一念电光火石,瞬间便被情感淹没,陆引避开唐瑶肩背伤处,一臂环她纤细 腰肢,一臂缓缓抬起,便在深吻之间,只手抚上她的胸膛,坟胸一时在握,只觉娇 躯战抖,耳畔一时“唔唔”不止。) “好痛!不要了!” 唐瑶一声娇呼,陆引一震而醒,自己竟已压她躺倒,别要碰到她的伤处才好! 一手急忙扶她削肩,一手托她腰身,二人相拥起身,陆引急急问道:“碰到伤口吗?” 唐瑶轻“啊”一声,低低呻吟道:“好痛哦!好像碰破了伤处……” 无意中触动她的伤处,陆引担心伤口有变,知道唐瑶房中置备了医治外伤的一 应所需,问过唐瑶,见她羞涩着并不推拒,一时便即动作。 早早褪去唐瑶外裳,见她肩背并未渗出血迹,陆引稍感放心。略作准备,待到 为她褪去内衣,眼中看到她大红兜肚衬起雪白的如脂肌肤时,陆引心襟不禁摇荡不 已,换药包扎之时便在情动之下又再与她旖旎一番。 月色隐隐,唐瑶有伤在身不得运功调息,经与陆引一阵亲昵,身心大感疲累, 陆引温言抚慰一番,见她沉沉睡去,为她盖好锦被,又再望她半晌,在她脸颊频频 亲吻,不舍之下终是抽身回转自己居所。 陆引回到房内,静下心来一番思忖,始终觉得有所异样,只是究竟异在何处却 又思想不清。此次再见唐瑶,她的性情似乎有了很大变化,她与自己亲密,虽也激 情胜火,可是平常之时,倒是令人觉得她似乎对诸多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情绪好像 颇为低落,如此总是有些不妥,令人想来不禁大为担忧。 想起适才与唐瑶相吻,怎地她竟那样迎合?联想早前与她的际遇,陆引不禁心 惊,莫非她在这几日之间竟真的去学了韩月心的《素女经》?她若嫁与自己,学便 学了,倒也无妨,只是韩月心乃是赵豫、范名春一伙,虽然他们似乎一帮两派,毕 竟俱各都似有所图谋,如此想来倒要寻个时机与唐瑶深谈,以免她被不明底细之人 利用。 昙花阁取意优昙钵华,陆引左右思量,便觉其意深远,运功调息半个时辰,躺 到床榻辗转反侧,脑中所想渐渐几乎全是真宁那夜的旖旎情状,如今已是“中槐紫 薇”,却不知何时方可“双栖双宿”? 门声忽响,陆引眉头一紧,这夤夜之间不知还有什么事情须要处置? 起身相询,门外竟是徐昊声音,陆引摇头一笑,心道,这徐三哥恐怕又是闲闷 无聊,回回便来搅扰于我,不过,自己先前倒还畏惧困倦,如今可是再不怕他!如 此,倒要教他吃苦一番,拖他一夜不睡,补回多少年来他对自己的“折磨”! 重新换上书生长衫,陆引穿戴整齐,开门相请,边要入内边问道:“徐三哥今 夜又有什么聊资?” 徐昊踏进门槛却不再进,站在门口道:“陆师弟,府外有客邀你出游,不知你 是否应约?” 陆引闻言一怔,诧异道:“这般时辰怎么还会有人来访?那是什么人?” “恒山派,祁镌。” 听是祁镌,陆引更加不解,自言自语道:“她来找我做什么?” 见陆引关门出行,徐昊随在一旁,“嘿嘿”笑道:“陆师弟,难不成你是盼望 那外面之人不是祁姑娘,而是钟姑娘?” 陆引轻“哼”一声,道:“是又怎样!我本与那祁镌姑娘就不相熟,此时天时 入夜,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徐昊又是一笑,道:“陆师弟,最近多日不见你读书,怎地又酸了起来!” 陆引摇头道:“我就是永远不再读书,也是身负功名之人,‘知书达礼’你懂 不懂?不过,父亲也没时间教你,你又懒惰,想来定是不懂!” 见陆师弟与自己较劲,徐昊“呵呵”不止,过得片刻,忽地正容道:“陆师弟, 虽说你的武功已然不俗,泰安陆家也是声威卓著,不过,徐三哥倒想提醒你一言, 天下女子皆可结交,惟独这恒山派的祁姑娘,你须谨慎从之……此女并非易与…… 其实,我也不便多言,总之,你信三师兄便是不错!” 听徐昊讲得郑重,陆引不禁一愣,这祁镌行走江湖虽是非议颇多,但她武功并 不甚高,较之钟葳蕤尚自不如,即便她出手狠辣、对敌无情,无非便是倚仗恒山派 的威名,且不论泰山、恒山两派相交甚厚,即便不是,又有什么值得畏惧? 二人谈话之间便已出了府门,陆引一见府外架势不禁又是诧异,祁镌身为恒山 派弟子,出行怎会乘坐官轿? 见陆引出府,一名轿夫向轿内低语通报,轿帘一掀,身着一袭鲜艳橙裙的祁镌 便即翩翩而出。 “陆公子,多日不见,不知可还记得恒山派旧人?” 听她言语不善,似含深意,陆引皱眉问道:“祁姑娘何以讲出这般话来?” 祁镌冷“哼”一声,纤手一挥,一干轿夫领命起轿,缓缓沿街远去。 “陆公子,借一步讲话吧!” 陆引轻舒口气,看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心中实是有些反感,只是自己身为男子, 又是泰安陆家少主,若是拒她之请似乎便有畏惧之嫌,虽说心底对她确是有些惧怕, 毕竟那是过去之事,此时倒也不可因为前事失了气概。 向徐昊交代一声,陆引随着祁镌便向当街行去。 祁镌有意为难陆引,见他已然跟到身后,脚步逐渐加快,慢慢便已使出轻功, 便是故意想要看他急追出丑。 行了一阵,见陆引不疾不徐始终跟住,祁镌不禁轻“咦”一声,脚步略顿,冷 冷回头一望,心头一时生出恨意,若非看在钟师妹份上,今时定要狠狠教训于你, 现下你既然跟来,我就先看看你的轻功究竟是如何三脚猫。 真气愈行愈速,轻功逐渐展开,越是后来,祁镌越觉心惊,怎么他的功力竟是 如此之高!我已将本派轻功运至极至,他却仍然跟得从容,难道数日之间他竟已有 了如此成就! 陆引紧随祁镌,见她一团橘红丽影翩若仙子,心下不禁大为折服,虽说她的轻 功不及自己魅影千幻之速,但那飘逸的神髓却是怎都无可企及。 想到孤男寡女如此夜行实是不妥,陆引抢前几步便要拦下祁镌。 忽觉身侧风动,祁镌心中一懔,万没想到这文弱书生竟已身负如此高绝的轻功, 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落后于他?若是这样,还怎能对他施以惩戒?他的轻功虽好, 内力定然尚不及我,我便先行略施教训,挫挫他的锐气! 祁镌心念一定,脚步便即缓顿,内力凝聚掌间,玉臂一横阻向陆引。 她竟要阻我跌倒,难道是想试我武功?陆引忽地想起先前与唐瑶的嬉戏,这祁 镌既要逞强,我便令她有苦难言,倒要看她如何收场! 一阵淡雅的少女馨香从那眼前玉臂传来,陆引心神一荡,故意“哎呀”一声, 急急抬起一掌草草一挡,另臂忽然缠上,便是顺她膀臂直落肩腰,不待祁镌醒悟, 手臂已然环在她的腰间。猛然低头、身形一转,陆引已是迎在祁镌身前,二人忽然 撞到一处,便似失了重心一般倒地翻滚,陆引以手撑地阻住地上灰尘,护体真气瞬 间一张,内力又再一吐,二人便即停住。一时之间,陆引仰躺在下,祁镌俯压在上, 情势骤然暧昧。 惊呼一声,祁镌只觉身不由主,心神瞬间恍惚,娇躯顿时绵软,一种从未体会 过的无力感觉冲得脑际麻麻木木,心头生出无尽恨意,却偏又搀杂丝丝喜悦,便是 自己都是难以理解! 难道这是梦境?祁镌眼前朦胧,便只看到那张英俊的脸庞,那脸庞曾令自己由 憎恨到无谓、由无谓到关切,那是关切吗?自己只是不允他辜负钟师妹的一片深情, 难道那是对他的关切吗? 感到怀中娇躯颤颤,眼见祁镌俏脸生怒,一时又变迷惘,陆引不禁又是大悔, 眼下唐瑶尚未安抚妥帖,钟葳蕤也是不知如何安顿,那赵豫又未得便去探,自己怎 么又来招惹这祁镌!难道自己真是多情花心?想想却又不像!可是现下,自己不是 又抱了一个在自己怀中! 正要设法如何转圜,忽见祁镌螓首一垂,竟然吻了上来!陆引大瞪双目,手脚 俱是一伸,心道,如此一来便是你非礼于我,倒是与我再无干系! 感觉她这一吻极为笨拙,唇齿闭合只是狠狠印住,陆引忽感不耐,吐舌一顶, 只觉祁镌似乎犹豫,又将她樱唇挤迫,再做动作,慢慢便有丁香轻吐,只是夹在唇 间却步不前,似乎仍在犹豫。实在忍耐不住,陆引狠狠一吸,祁镌抵受不住,一时 之间丁香甜津俱各入口。 自己怎会如此!怎么竟是自己强去亲吻于他! 长长一吻,祁镌娇喘不已,那种悸动窒息的愉悦感觉随着脑中千千万万星星的 坠落慢慢消退而去。 我怎么办?是我先去亲他!这可怎么收场! 初吻的感觉就是这样?听闻,别人家都是男子先来亲吻女子,可到我这里却是 这样!这一生一世难道就这样完了? 陆引……陆引……陆引…… 看着眼前正在“淫笑”的陆引,祁镌一时气苦,粉拳一握便即频频加诸陆引胸 口。 “你赔我!你赔我!” 你要我赔你什么?陆引一时不解,瞪出满眼疑惑,抬手握住她的玉腕,道: “祁姑娘,你先别冲动……你要我赔你什么?若是我有,定当赔你!” 已然没了!你还赔什么!祁镌两腿一紧骑住陆引,狠狠道:“我不是祁姑娘! 不许你再唤我祁姑娘!” 莫非她被自己气得糊涂? 见祁镌目露凶光瞪住自己,陆引暗藏心底的恐惧不禁又被勾起,想起那时悍若 怒潮凶狠无匹的当胸一掌,胸口竟似隐隐作痛起来。 “祁姑娘,都是我的错!你……你怎么了?” “告诉你,我不是祁姑娘!我姓朱!听到没有?我姓朱!我要灭你九族!” 怎么你又要灭人九族?……她姓朱!那她岂不叫做朱祁镌! 其时正是大明正统十三年,英宗皇帝姓朱名祁镇,她若叫做朱祁镌,那便是大 明长公主。想那朱天子正是祁字排辈,再想到祁镌竟可以恒山派弟子身份随意支使 朝廷官轿,陆引心中便即了然。 公主殿下,你不会就这样骑住陆引不放吧? 即便她是长公主,她如此对我,恐怕也是不好收场。她现下如此做作,倒是应 该替她找个高大的台阶,若是令她下得顺遂,两方各得其所,她也不至一意怨怪于 我! 本在祁镌凶狠之时,陆引已将真气运行起来。此时为能力挽狂澜,解救自己脱 离水火,陆引便将内力一强,抬手握住祁镌双臂,腰身一转,真源内力顿时生威, 硬将祁镌掀倒一旁,合身压上,陆引心道,我便用强降伏于你,也只这样,对你来 讲才是最最高大的一个台阶。 祁镌被他压到身下,一时竟觉得到解脱,如此便不用再想如何收拾场面,心中 一轻,竟恨不得就被他这样压着,也省了自己想法处置于他。正在乱想,忽见陆引 俯身下来,那张英俊面孔越来越近,轻轻“啊”出一声,耳畔便只听到自己鼻息 “嗯哼”,那醉死人儿的一吻竟是那样迷人,那强大的压迫便是做梦也是没有办法 感受得到。 大明长公主朱祁镌被陆引反压身下,一时心神飘忽、如堕梦境,玉臂颤颤抬起, 攀着陆引两条坚实的臂膀,越攀越上,到得最后,终是将他颈项环住。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初吻! 大清早便被圆圆润润叫了醒来,张含韵大大发了一通脾气,想想也确是有点想 见那“坏人”,拥着锦被磨蹭了好大一阵,吃过早点穿衣起身,梳洗打扮又是一番 折腾,眼见自己一身玄裙颇为扎眼,犹豫之下便即换上男装,教圆圆润润每人也去 换来,搅扰了一个多时辰终是弄得妥帖。 唐姐姐的身子可能又好了许多,自己虽然赢了她,过后想来也知她是有意相让。 唐姐姐那么可怜,那“坏人”又是那么喜爱她,他家宅院有自己家几个大,就是同 唐姐姐一道住那大大的宅院也没什么不好!爹爹虽只娘亲一个,可是爹爹总是独自 练功,有时又有很多事情,见不到爹爹时,娘亲也很无聊,自己若是有唐姐姐相伴 或许便会好些?不过,好像唐姐姐不大愿意,自己倒要想个办法好好哄她一哄,一 个徒弟有两个师父又有什么希奇! 张含韵带同圆、润二女到了陆府,甫一进门正见徐昊几人走向前来。 乍见这三名俊俏得异常的少年男子,徐昊远远一怔,见那引路的管家态度谦恭, 心念一转,又再前行辨认,一时清楚不禁摇头苦笑,这张大小姐怎地如此嬉闹! “哟!少主夫人来了!” 回返泰安一路之上,张含韵与徐昊、陈沛二人也已熟识,不过那时,水向东既 在,几人言语便有分寸,徐昊等人都称她为张小姐,倒是从未有过此时这般招呼。 听那三师兄如此称呼自己,张含韵心中虽喜,面上却是大大一嗔,美美地“啐” 他一口,不再理会于他,昂首挺胸走进府去。 ------- N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