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惨淡经营 “不论怎样,我要你早晚之间给我一个交代!” 陆引一夜未能安枕,耳畔便只这一句言语“嗡嗡”回响,眼前尽是朱祁镌临去 时那冷冷的一张面孔。 一早起身,看到合丹相赠的那套衣裳叠置整齐放在桌上,陆引重重一叹,合丹 既是长辈,自己还是不要再去招惹她为好,免得麻烦越来越多,到时缠杂不清,更 加一塌糊涂。 早饭时,听闻徐三哥今日便上泰山,陆引一时关切,同几位师兄聊起了泰山派 今次参加武林大会的形势。 本届武林大会,与会大小门派俱是新人辈出,较之历届实是不可同日而语,当 可以盛况空前来作形容。不仅如此,历届均未与会的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竟鲜有地 派出门人前来观礼,也为这泰山大会添彩良多。 自初八开始,武林大会便在泰山派驻地及泰安城内设下擂台共计三十二处,比 武夺盟便即轰轰烈烈展开。 此次大会,泰山派派出弟子十名,早经确定的人选七人。两日时间,七人当中 除徐昊尚未出场,另外六人俱已参与比试,两人胜出,四人落败,可谓是经营惨淡。 徐昊今日上山,明日便将出战,听闻对手乃是恒山派一名弟子,只是具体是谁尚未 可知。 见徐昊颇为担忧,陆引勉励道:“徐三哥,你是不是担心难以取胜,落了我们 泰山派的声势?其实,凭你的武功,在这七位师兄当中应属前列,你若尽力未必会 输。” 徐昊摇头一笑,道:“你知道恒山派是谁在泰山上吗?”见陆引摇头,徐昊 “哼”出一声,道:“钟葳蕤,钟姑娘。” 一听竟是钟葳蕤,陆引心神不禁一动,若是蕤儿,恐怕徐三哥真就不是她的对 手。蕤儿的武功自己见过,徐三哥的《望岳心经》虽已练的纯熟,内力却是不及蕤 儿,不过,若论临敌经验,徐三哥倒是强出许多。不知蕤儿的身体恢复得怎样,经 过这多时日,想来她的伤势早已痊愈。她一定日夜惦记着我,否则,祁镌便不会如 此为她出头为难于我,只是现下自己照看唐瑶,不得离开陆府,如此倒真是令人惦 念。 “徐三哥,钟姑娘几乎便是恒山派年轻一辈中武功最高之一,恒山派不会这么 早就派她出战吧?泰山之上应该也不止她一个恒山派弟子……” 徐昊闻言摇头道:“恒山派也不知犯了什么糊涂,原本应像其他门派那样守住 泰安城内一处擂台,到得明日,擂台撤了一半再争十大门派地位。可如今,他们不 仅派了钟姑娘几人上了泰山,还在泰安城内一连攻下三处擂台,似乎有意问鼎今届 的武林盟主,如此张扬作风倒是令人不解……噢,对了,怎么你也称她做钟姑娘?” “我不称她做钟姑娘,那又怎么称呼!” 徐昊正身一笑,既而神秘道:“陆师弟,钟姑娘曾在你那里睡过一夜,她的功 力究竟怎样,你一定知道。不如……” 怎么讲来讲去不循正道了!陆引直瞪瞪看着徐昊半晌,待他醒悟,言语已然出 溜过了关键之处。 见陆引沉脸肃容,徐昊“呵呵”连连,摆手道:“我忘了、我忘了!那时候, 你哪里还会同钟姑娘谈论武功……” 听徐三哥越讲越不像话,陆引将手中竹筷重重一顿,在几位师兄暧昧的眼色关 照下离席而去,不知所踪。 略作收拾,徐昊带了两名随从,在三位师兄弟的殷殷关怀之下起程赶赴泰山。 临出门前,见张含韵带同圆、润二女迎面而来,徐昊笑嘻嘻打声招呼,也不管 她三女理与不理,心情急急一转,唉声叹气走出府去。 张含韵跟着管家进到陆府厅内,小坐片刻便已耐不住性子,左顾右盼之间,看 看管家通报仍未回转,叫过一旁伺候的家丁,吩咐他前头带路去寻陆引。 那家丁原本还在推脱,经张含韵一番威胁,又怕这张大小姐胡闯乱闯牵累自己 受到责罚,想到左右她也是未来的少主夫人,若是有事,到时推在她的身上管家定 也无奈,这样一想,便即依从她的指示,乖乖引路行向后宅去寻少主。 张含韵早前曾经进过陆府一趟,只是那时夜半,陆府又是极大,现今已是印象 模糊,此次再走一遭,记忆便自深刻,想到以后再来即可轻车熟路,心情一片大好。 陆引正在唐瑶房中,听闻张含韵来了,与唐瑶交代一下便去接她同来聊天。 刚刚出了房门,远远见到张含韵与圆、润二女姗姗行来,陆引一笑摇头,心道, 唐瑶便是性急,韵儿似乎更加有过之无不及,这两个急性女子也不知道怎样竟能相 处融洽,若是唐瑶真能接纳韵儿这个妹妹,或许她便不只要在武功比试上相让,便 是平常之事恐怕也都要替她担待一二,如此,倒是唐瑶便要受些委屈,却不知道她 的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见到陆引,张含韵想起适才徐昊对自己的称呼,俏脸羞羞一红,撅起嘴来白他 一眼,也不与他搭腔,知道这是唐姐姐房间,径直进房去黏唐瑶。 陪着唐瑶、张含韵聊了一会,陆引不知哪句话讲得不对二女心思,竟被逐了出 来,讪讪着正要回房,见张圆、张润俱各抽身,一想之下便与她们同到花园小坐, 三人相对只片刻工夫,张润便即贴上前来,与陆引拳脚一番,胸前臀后俱被陆 引轻轻印上几掌,撒娇耍赖之下便把张圆也拉进来。三人先前还在嬉戏,慢慢便是 各出真实武功,一番斗将起来,二女合力便同陆引拼了个不相上下。张圆、张润姐 妹俱得青城派武功真传,虽是资质有限,好在自幼浸淫,陆引与她二女相斗,不得 使用真源内力,始终难占上风,频频便以魅影千幻应对,二女几番捉拿无功而返, 便将功力俱各发挥至极,一时花园之中拳来掌往、娇喝连连。 与二女拆解武功招式,陆引只觉此时心情极为舒畅,一干烦恼俱可不理,渐渐 竟觉若是只有圆、润相伴,少了那些纠缠也是颇令人想往的不错之事。受心神左右, 看着身周二女娇娆的体态身姿,陆引不禁慢慢动了情欲,便想捉住二女回去房间, 与她们亲昵一番。 陆引心念一动,护体真气便是陡然疾张,一掌推出尚未及身已然阻住张润,另 掌内力轻吐即收,瞬间破了张圆的守势,手掌按到她的胸前,触手感觉一软便即收 掌一握,听到张圆“呀”地一声,撤掌擒住她的玉腕,只又轻轻一带便已得手。张 圆心神在陆引一握之时已是混乱,浑身无力之间,双脚一软便即投入他的怀中。 “坏人!又做坏事!” 张含韵似乎每在关键时刻必会现身,陆引乍闻娇叱,便在心中一叹,这张大小 姐总是这样,不早不晚,偏偏掐住紧要关头,这不明显是在捣乱? 听到小姐声音,张圆心下更是吃苦,怎么又是我?似乎每次都是我在倒霉! “圆圆!怎么每次都是你?你还做人家姐姐!你看你,哪里像是润润的姐姐! 若是这样,下次再不带你出来了!” 张圆螓首低垂站在小姐面前,委委屈屈撕弄衣襟一角,看着妹妹乖巧地立在小 姐一侧,心内只是恨不得同她换个位置,一时暗恨道,都是你惹出的祸事!惹出祸 来又躲到一旁清净!下次你再与少主胡闹,再别叫我参加! 张含韵叫了几声,瞪了陆引一眼,心道,圆圆就是被你带坏的! 也知不好当着圆圆润润面前教训陆引,张含韵鼻息一“哼”,道:“那个陆公 子,随我去看唐姐姐!” 见张含韵回身行去,陆引经过张圆身旁,又再一握张圆纤手,却被她狠狠一摔, 知她正在生气,一笑摇头,追上张含韵去了。 进到唐瑶房中,陆引一见唐瑶不禁“嚯”地一声,瞬即露出欣赏的目光,看得 唐瑶扭动腰肩撅嘴不依,一时模样更是迷人。 看到唐瑶换了一身男装,陆引便已想到定是张含韵出的主意,只是张、唐二女 便是怎样妆饰也根本不似男子,女扮男装无非是更增丽色,倒比先前的女妆更加令 人瞩目。 “喂!我劝了唐姐姐半天了,她偏不依我!你来帮我劝她,我们一同出去逛街。” 唐瑶昨夜被自己弄痛了伤口,虽然并不很重,毕竟也是不便,陆引想到此节便 向张含韵正容道:“你唐姐姐伤势未愈,怎能出门?你在这里陪着唐姐姐聊天不是 更好!” “又不是找她出去打架!只是逛逛街市,看看那些比武的各派弟子,有什么关 系!这样呆在家里,闷都闷死了!” 见陆引、唐瑶俱不搭话,张含韵又道:“其实,坐那昨天的大轿出去舒服着呢!” 听张含韵提到轿子,陆引不禁点头,若是这样闷在屋里,确也是对唐瑶无益, 不如就出去走走,其实自己也是很想轻松一下心情。 隔着轿窗,张含韵笑呵呵地看着轿中的唐瑶,不时向她作弄鬼脸伸手纠缠,唐 瑶只是含笑回应,有时看她鬼脸可笑,实在忍俊不禁便也回个娇嗔。陆引陪在一旁, 看她二女如此情状心下也是快慰,对朱祁镌昨夜的威胁警告便也再不放在心上。 随着武林大会进程展开,泰安城内越发热闹。此时已是大会正式举行的第四天, 过了今日,三十二处擂台便要撤去一半,七月十二,新一届武林八大门派便会产生。 “坏人,你知道泰安城内谁家最本事吗?” 听张含韵一问,又知她要带唐瑶去看比武,陆引一猜便知,顺着她道:“自然 是青城派了!” 张含韵微一撇嘴,道:“还有呢?” “若是再有,便是三圣教了。” 张含韵傲然一笑,道:“算你猜中!娘亲对我讲了,今届武林大会一定不像历 届一般,除了你们泰山、我们青城之外,舅舅的三圣教也会夺得十大门派的地位… …告诉你,今届的武林盟主便是三圣教!” 陆引闻言不禁一笑,摇头道:“三圣教夺得武林盟主,恐怕不是你娘亲讲的吧!” 张含韵侧目望住陆引,问道:“那是谁讲的?” 陆引正容道:“我以为,此话应该是青城派的张小姐讲的。” 张含韵一时不解,挠头问道:“哪个张小姐?” 陆引忽地笑了出来,道:“不就是张大小姐你!” 张含韵一时醒悟,“咳”地一声,自己也忍不住吃笑不已,听这“坏人”讲惯 了“张大小姐”,倒对他的“张小姐”没有弄得明白,原来竟是自己! “你难道不信?” 张含韵问出一句,既而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道:“你以为你们泰山派还能夺 到武林盟主吗?我听娘亲讲到,泰山派便只一个马真,他是你的师兄吧?……泰山 派除你这马师兄之外,再没一个本事之人。可是,三圣教就不同,我虽然好久没有 看过舅舅,可听娘亲讲,三圣教此次出战三人都是绝顶高手,他们的武功好像与我 ……”看了轿中唐瑶一眼,张含韵一吐舌头,续道:“各个与唐姐姐不相上下!” 陆引也是望一眼唐瑶,低声道:“韵儿,难道你日后不是泰山派的人?怎么向 着外人讲话?” 张含韵瞳仁一转,“啐”一声道:“现下不还不是!再者,那可是我的舅舅哦! 怎么算是外人!” 不愿扫了张含韵的兴致,陆引一笑置之,徐三哥已然上了泰山,以自己所见, 他若与钟葳蕤对阵可说几无胜算,即便凭借临阵经验使用手段恐怕也是不得,但是, 马真师兄乃是泰山派多年未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便是他的师父本派掌门贾天驎贾师 伯,若是与他过招都已不能稳操胜券。现下,泰山派出战七人,并不包括马真师兄。 若是马真出手,钟葳蕤决不是他的对手,或许张含韵倚靠魅影千幻尚可撑得一二百 招不会即行落败,唐瑶若是真如韵儿所讲,先前乃是故意败给韵儿,她倒有可能成 为马真师兄的强劲对手。 怎么唐瑶的武功竟会进境若斯? 听张含韵要轿夫行去仙居楼,陆引问过随轿,知道岱庙那里便有一处擂台,吩 咐从人前去安排,一行过不多时便到了岱庙之前。 张含韵并未来过泰安,更加不知岱庙如何,只听娘亲言道青城派是在这里守擂, 是以前来巡视;唐瑶虽曾来过泰安,却大多是在年幼时候,印象也是早已模糊。此 时,二女既有陆引相伴,到得岱庙,又见建筑宏伟、游人如织,香火极为鼎盛,便 都起了游览之心。 也不知道张含韵怎会变得那么乖巧,扶着唐瑶倒是像极了人家的亲妹妹,张圆、 张润一左一右,一个同样扶住唐瑶,一个打起折扇“喂喂”着开山辟路,四个女子 并肩前行,倒只陆引一人没有插足之处,一时上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着眼前四女 脊背,只是皱起眉头,紧紧跟住。 陆引数度游览岱庙,惟有此次携美同行,虽是亦步亦趋跟在美女身后,却也觉 得古柏蔽荫、银杏参天、花卉斗妍、佳人缓步,实在乃是人间胜境。 “陆公子,别来无恙!” 武林大会期间,岱庙游人尽是江湖人物,身周俱是武人,陆引便即收了神识, 只是看住唐瑶,却已不再关注周遭情势。猛然听得有人招呼,陆引心神一收,顿住 脚步,一看竟是合丹,心头不禁一喜一忧,向前一望,见唐瑶、张含韵兀自前行, 似乎并未注意自己,放下心来,迎上合丹答话。 “合丹!怎么是你!你好吗?” 合丹点头微笑,道:“原来陆公子还是喜欢书生衣装,早知如此,那时便应为 陆公子选套文人衣饰!” 见合丹挥退左右随行,陆引柔声道:“我已将那套衣裳收藏起来,便是不想早 早穿得旧了……” 合丹微微一笑,轻叹一声,问道:“含韵妹妹可好?” 陆引向前一指,道:“那不是她。” 合丹望向前时,正见张含韵歪起螓首,纤指左右指点,似乎正在赞叹着风景建 筑的优美。 忍俊不禁,合丹笑道:“含韵妹妹风采依旧……”话音一顿,合丹转向陆引, 道:“她身旁那几人也是女子,看情形应是她的姐妹吧?” 陆引微一沉吟,道:“左右二女是她侍婢,中间与她相携之人是在下的师妹, 唐瑶姑娘。” “……如此,就不耽误陆公子的雅兴了!合丹有事,先行告辞!” 见合丹神情忽起郁郁,陆引一急之下,伸手一握便将合丹双手握在手中。 “合丹,我……当日一别,陆引思念至今……” “你不怕含韵妹妹恼你?” “合丹……” “她已经看过来了。” 陆引一惊缩手,却又不敢看向张含韵的方向,见合丹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想便知被她哄骗,讪然一笑,双手又再握上,见她神色仍是没有变化,疑惑之间 不禁转头看去。 陆引一望之下,暗自又是一叹,只见张含韵正在前方,瞠目切齿,玉臂支起宽 宽的袍袖,一根纤葱素指正正指向自己。 怎么唐瑶的神色竟同合丹如出一辙! 这张圆、张润怎也跟着起哄!如此怒目而视,倒像要帮着她们的小姐将我吞下 一般! 忽地一喜,张含韵吩咐圆润看好唐瑶,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 打下陆引手臂,张含韵托上前去,欢喜道:“合丹姐姐!我不恼你了!早知道 都是他‘坏’!你送来的流光剑我收到了!你看,在这里。” 见张含韵手拍腰间,神色挚诚,合丹一时不禁感动,道:“含韵妹妹,姐姐很 想念你!” “我也是啊!……来!给你引见唐姐姐!喔,你要唤她做唐妹妹哦!” 经张含韵一番穿梭,合丹、唐瑶相互见礼,唐瑶一声“合丹姐姐”唤得极为勉 强,合丹的“唐妹妹”也是并不那么热忱。 不知二女是否因为初见的缘故,相互之间竟是大感生疏,尤其合丹,隐隐竟觉 唐瑶对自己似乎存着极大的敌意。 游过几处,天时已近正午,几人离了岱庙,来到仙居楼用饭。 陆引一行进到二楼一间雅间,雅间一面临街,窗子大开,向外一望,正可见到 街道对面高高搭起的比武擂台。 几人不论主仆,俱各坐定,茶点酒菜上齐,便即谈起今届的武林大会。 唐瑶不属任何门派,随爹爹投闲置散逍遥江湖,对这武林盟主一事也就不大关 心。 合丹身为崆峒派门人,却也知道崆峒一派实力较弱,很难与泰山、华山、恒山 几派相提并论,但崆峒虽是势弱,毕竟也是百年大派,保得十大门派的地位应属无 虞,却是并无问鼎武林盟主的奢望。 几人之中惟有张含韵态度鲜明。青城派对于张含韵来讲便是自己的父母家园, 青城派与崆峒派实力相当,都无能力问鼎武林盟主,这在张含韵出川之前倒是根本 没有想到。张含韵向来自负武功无敌,只是经过一番际遇,屡屡见到武功不凡的江 湖人物,又经与唐瑶苦战,险些败在唐瑶手上,便对爹爹、娘亲的忠告再无抗拒, 既然已知青城派夺魁无望,不自觉间便希望舅舅的三圣教能够替自己实现愿望,成 为新的武林盟主。 陆引不愿与她们计较究竟如何,左右最后的结局胜过一切假设预测,但却没有 想到合丹竟与张含韵观点一致,二女言之凿凿,俱都认定三圣教定将夺得武林盟主。 她二女本应立场相左,如今竟然如此合拍,倒是实在令人大惑不解。 几人正在吃饭闲谈,小二上来通报,言道,有青城派门人求见张小姐,似有极 为重要之事禀报。 张含韵纤手一挥,吩咐来见,一名黑衫黑裤的青城派门人便即现身门口。 “师姐,师父、师母俱都不在,现下本派擂台有事,派中弟子不知如何应对, 正在四处找寻师姐。情势急迫,一众门人都想请师姐从速前去,以便定夺。” 见来人年过三旬,却称张含韵为师姐,陆引几人俱感好笑,只是想到人家门派 之事乃是严肃的事情,虽是忍俊,却也只得强自压住笑意。 张含韵蹙眉问道:“掌门同掌门夫人去了哪里?” “哦……” 看这老师弟沉吟不答,张含韵不耐道:“不要吞吞吐吐,有事就痛快讲来!” “师父、师母同三圣教蓝教主有急事出城去了……” 张含韵微一点头,手指对面擂台问道:“下面出了什么要紧事情?” “……午前,本派擂台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连失九阵,现下派中已然再无弟子 可以上场应战!” 张含韵一惊起身,急问道:“怎会这样!对手是什么人?” “是恒山派弟子,叫做袁彬。” ------- N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