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白之冤 虽然如此,邵燕冰却已在任云良的脑海中,占有了很大的空间。 两人边走边说,终于到了白香山庄。 邵燕冰在山庄大门前,着人过去通报后,就领着任云良入内。 任云良被其宏伟之气所慑。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华丽之大门。 进入大门后,便是一座极大的花园,正值百花齐放,万紫千红之期。 穿过一条小径,不久来到一座凉亭,旁有一座人造湖,湖水碧绿清澈,游鱼可 数。 过了凉亭,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厅。 尽是雕梁画栋,华丽非凡。 两人举步踏上石阶,走向厅门。 厅中正站着一位俊美的白衣青年,正目迎他们走入厅内。 邵燕冰一见那白衣青年,神色一喜。 娇声叫道:“表哥,你几时回来的?” 原来这个白衣青年就是少庄主李玉修。 “已回来快一个时辰了。”李玉修微笑说。 他虽然向邵燕冰说话,但双目却落在任云良身上,在他俊美的面庞上,闪过一 丝不易察觉的惊异神色。 邵燕冰道:“你最近经常出去,究竟忙些什么?难道不怕舅父担心呀?” “我早已成年了,家父怎会担心?” 李玉修并未说出在外忙些什么事。 “那!那你就不怕人家担心呀?” “怕,怕。我就是怕你担心,才拼命赶回来的。”李玉修笑道。 邵燕冰闻言,大为高兴,娇靥泛起了笑容。 “少骗人!”邵燕冰却唤道。 “我见时骗过你啦!”李玉修一本正经道。 她被哄没话可说。 这时,突然想起任云良。 “表哥,我向你介绍一位朋友。”她为李玉惨引见:“这位是任云良任公子, 亦是我的救命恩人。” 接着又道:“这是我表哥,李玉修少庄主。” 任云良、李玉修相互作揖为礼。 李天修对邵燕冰所说“救命恩人”,问其原因。 “事情是这样的……”邵燕冰于是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李玉修随即向任云良道谢。 “表哥,你可知那个盗匪首领的底细么?”邵燕冰问:“他的掌法实在厉害, 韧性非常大,我的长剑被对方掌劲逼得几乎出不了手。 李玉修微皱双眉,道:“他可曾透露来自何处?” “没有。”邵燕冰微微摇头:“但那些府衙的杂役,好像提起过,说那些盗匪 是来自后山……” “后山?”李玉修沉吟了一下:“莫非是盘踞于荆山九曲坡的那伙人……”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宜昌府西北山区有几股盗匪,他们首领的武功,绝无 如此高深,只有荆山九曲被那股的首领,迄今无人知其底细。嗯!这个人木简单, 我得设法挖出他的根来……” 他最后两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声音低得连邵燕冰和任云良都听不清楚。 “表哥,你最后说的是什么?”邵燕冰问。 “我说这个首领不简单,咱们要小心些。”他支吾其词。 “哼!他敢来白香山庄撒野?” “当然不敢。”李玉修傲然说。 他突转首道:“那首领的武功如此高强,而任兄竟能与他打成平手,足以证明 任兄身负惊人绝学。” “李公子太抬举我了,我这几手刀法,怎能与贵山庄的绝学相提并论呢?” “任兄太客气了。” 邵燕冰接口道:“表哥,刚才问你在忙些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只是出去办些琐事而已,在回程中却碰上一件事,因而耽搁了几天。” “什么事呀?”她颇感兴趣地问。 “我经过华山附近时,撞见两名蒙面黑衣人突袭两位道长。 于是伸手管了闲事,逐走了蒙面人,并将两位受伤的道长护送至武当山……” 邵燕冰接口道:“武当派在这次华山剑会中,先后败给华山和泰山,真令人想 不到。武当的两仪剑法,不是一向独步武林吗?” “或许是前掌门人高清君道长突然仙逝,事先未安排好继任人选,才会如此。” 李玉修笑笑说:“这是各门派常有的现象,不足为奇。我想过一阵子,新继任人的 武功练成,就可为武当扬眉吐气了。” “那你又为何在武当待了这么久?” “我与武当派代理掌门人颇为投缘,被他殷勤留住,相互研究创法。何况武当 山是道家胜地,值得游览之处甚多,所以耽搁了归程。”他瞒住了武当发生的那些 事故。 “好哇!你一个人在武当山游山玩水,却将我留在家中,是什么居心?”邵燕 冰娇嗔道。 “你别胡思乱想了。”李玉修忙道:“武当山风景虽美,哪比得上我们白香山 庄……” 邵燕冰撒娇道:“白香山庄怎样啦?” 李玉修回答:“哪比得上白香山庄的表妹啊!” 邵燕冰羞赧道:“你坏!” 随即用手往李玉修的胸部轻捶了一下。 任云良见两人表现得情深似海,心头既羡又妒,并又升起一阵失落感。 他心里想着:“我是不是喜欢上了邵燕冰呢?” 但是当他有了这洋的想法,随即止住:“不行、邵燕冰与李玉修如此恩爱,况 且李玉修又是一表人才,武功又好,我哪及得上人家的十分之一呢?而且他们又是 门当户对,而我……” 想到这里,任云良觉得十分自卑。 虽然他的心里一直告诉他,那邵燕冰与李玉修才是夭生的一对。 但在他内心的深处,总有一股莫名奇妙的失落感,像是自己所心爱的人被别人 抢走一般。 这时李玉修道:“我倒忘了招呼客人了,任兄这边请。” 李玉修指一张椅子让任云良坐下。 任云良这一辈子还没坐过这么豪华的椅子。 李玉修对邵燕冰道:“冰妹,去通知我父亲,说有客人来了。” “好!” 于是邵燕冰往里面走去。 大厅中只剩下李天修与任云良二人。 李玉修道:“不知任兄家居何方?” 任云良道:“我没有家,孤身一人,走到哪里算哪里。” 李玉修道:“我很抱歉问起此事。” 任云良道:“不要紧,李兄太客气啦!” 这时见邵燕冰进来,随后进来的就是由香山庄的庄主李行柏。 李行柏身材略高,骨架稍大,但面容清瘦。 他脸上一片祥和,举步却是稳重。 李玉修见李行拍进来,马上起身。 “爹!” 任云良也跟着站立。 李玉修道:“爹,这位是任云良。” 李行相向任董良道:“任公子。” 任云良则连忙作揖为礼道:“‘晚辈见过庄主。” 李行柏道:“刚刚冰儿已经把你替她解围的事情告诉我了。 那土匪首领能打倒我侄女,而任公子能阻止那土匪,功夫必然是了得。” 任云良连忙道:“晚辈只是凭着一股勇气,才侥幸阻住对方,只能归诸于运气。” 他不敢承认武功了得,或很差,否则都会得罪主人。 但他心中却有股莫名的异样心情,自己初入江湖,竟然获得辈高位尊的白香庄 主夸奖,不由既高兴又紧张。 李行柏见他说话有些紧张,一副初入红尘的样子,阐是觉得有些可爱。 李行柏微笑道:“不管如何,公子救了冰儿是实,老朽衷心感谢。花厅已准备 酒菜,聊为公子洗尘,请!” 这桌菜跟平常招待客人时没什么两样。 但任云良却是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一餐。 酒过数巡。 李行相道:“不知任公子师承何人?” 任云良道:“我师父没提过他叫什么名字。” “哦?” 李行相父子一惊! 李行相继续道:“那尊师目前居住何方,待我有空之时,说不定可前往拜访, 见识见识!” 任云良道:“我师父本是山中之隐者,但已经死去。” 邵燕冰道:“我听说有些名震一时的武林好手,到了晚年,均不愿再入世尘, 或是避免仇家找上门,均隐姓埋名,在深山里隐居起来。” 李行柏道:“或许你师父是以前某位前辈高人。” 李玉修道:“你师父武功既然如此高,怎么会死呢?” 任云良一听李玉修提到自己师父的死,不禁眼泪盈眶,一时吃不下饭。 李行相叱责道:“修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冒失?” 李玉修连忙道:“任兄,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想起以前的伤心事来,我罚 自己一杯。” 说完,便倒一杯酒,直饮而下。 邵燕冰道:“你喝酒不要喝那么快,小心哈到了。” 任云良见那燕冰对自己差点流出眼泪不但无动于衷,反而关心李玉修喝酒会不 会呛到,内心更是多了一片愁怅。 李行柏见状,道:“任公子不要太在意,修儿他一时口快,所以才会讲出这样 的话来。” 任云良道:“不要紧的,没关系了。” 接着又道:“某一天,晚辈与先师的住处遭不明人物入侵,家师不慎中了对方 的毒药暗器,晚辈冒死背他突围而出,但家师业已毒发身亡,自此晚辈就到处流浪, 最近始踏入江湖。” 不一会儿。 接着他又说:“晚辈迄今不明那些入侵之人的身分,亦不知遭到袭杀的原因……” 任云良在看了师父最终的遗书之后,也有想替师父报仇的意念。 但对方的来路自己均不明白。 况且,自己的武功并未真正到家。 因此,心中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而在遗书中,任云良的师父也提醒他要小心人心的险恶,所以他自从步入江湖 后便小心翼翼。 白香山庄乃名门正派的世家,所以也不隐瞒,将师父的死提了一下,也希望或 许能有些什么线索可寻。 李行柏叹了一口气道:“武林中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以后你们就会常常碰到 了。” 白香山庄在夜色中,与往常般宁静。 微风轻拂树梢。 花圃中的百花在无声息中绽放。 惟一的声音,是池塘中的阵阵蛙吗,划破寂静的夜幕。 这些声音固会扰人清梦。 但听久了亦会令人昏昏入睡。 突然院墙外出现了十数名黑衣人,以极高明的轻功越墙而进。 黑衣人在院中潜伏了片刻,见无状况后,立即向内院及客房推进。 他们的行动快速,似乎熟知庄内的格局,并知各人所住的房间。 最早发现有陌生人入侵的是庄主李行柏。 他内功深厚,虽在熟睡,警觉性仍极为敏锐。 入侵之人轻功身法虽佳,但仍难逃过他的听觉。 他为了了解对方身分与企图,仍假装熟睡中,顺应状况之发生。 房间轻轻被撬开了。 两名黑衣人持刀摸入房中。 李行柏原以为对方会蹑步接近,想不到两人跃身而起猛扑床上的他。 李行拍早已蓄势以待,立刻自床上跃起,双掌劈出两股凌厉的掌劲袭向对方。 两声惨号同时响起。 两人口吐鲜血倒毙在地。 李行柏拉起一把遗掉在地上的单刀,跃出窗外。 同一时刻,李玉修、邵燕冰及任云良等人亦被惊醒,纷取兵刃与入侵之人,由 室内打到室外。 邵燕冰的对手是两个黑衣人,武功相当高,且又刁钻,她攻守得很吃力,有些 招架不住。 李玉修力战四个黑衣人,双方实力相当,一时尚分不出胜负。 任云良虽然初试北风刀法,但应付三个黑衣人却尚有余力。 他一面信手挥刀,一面默察对方的刀路,似乎颇为眼熟。 三名黑衣人虽在他高强的刀法压迫下,仍能有攻有守,配合得相当完美,似乎 受过相当严格之训练。 三人发起之攻守招式,简直是丝丝入扣,绝不互相掣肘。 这时,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这些人的武功路数,似乎与半年前袭击自己 师父的那些杀手相同。 他正想施劲先杀伤对方,然后予以活捉,以查明对方底细。 无意中眼光向邵燕冰那边一望,不由大吃一惊。 急忙运功施展北风刀法中的绝招;刀如雷霆般击向敌人。 顿时响起几声号叫,一刀伤了三个人。 他顾不得看结果,立刻扭身一跃,奔向邵燕冰身旁,又是北风刀法中的一招绝 招,杀伤了两名黑衣人,适时解了邵燕冰之危机。 此刻,李玉修与四名黑衣人打得非常激烈,仍一时分不出胜负。 当任云良再次刀伤了两名黑衣人后,持刀奔向李玉修时。 四名围攻李行拍的黑衣人中,突然有人高喊:“退!” 这些黑衣人分别加紧攻了一式后,纷纷撤走。 李行柏怎会甘心让敌人轻易逃走? 立刻飞身而起,使出一招擒拿手法,抓住一个正待越墙而逃的黑衣人,其余之 人则安然逃逸。 李行柏将黑衣人点了穴道,正待问口供,却突然愣住了。 但见这名俘虏双目翻白,口角流血,已无气息。 很明显的,他是自尽了。 李行柏一时疏忽,失去问口供的机会,十分懊恼。 这也难怪他。 他怎会想到对方会自杀? 翌晨。 父子俩在花厅交谈。 李玉修道:“爹,您是否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李行柏摇摇头,说:“他们除了一身黑衣与使刀之外,无其他任何特征,我一 时猜不出对方的底细。” 李玉修继续道:“那根据他们的武功,您能知道他们是源自哪一派别吗?” 李行柏回答:“他们的武功我也搞不太清楚是哪一门派,似乎在中原各大门派 中,看不到这样的武功。” 李行柏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又道:“他们好像是训练有素的组合,什么都配合的很好,连自杀都死得 恰到好处。” 李玉修道:“我在武当山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黑衣蒙面杀手。” 李行相道:“不但是在武当山,最近各大门派,如华山、嵩山等,都传出有杀 手前来骚扰。” 李玉修道:“那真是奇怪了,难道这些人是一伙的吗?” 李行柏道:“相当有可能是同一伙的,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情况就糟了。” 忽然,传来了一阵尖叫:“非礼啊!” 李行拍父子一听到声音,是从白香山庄的某处传来的,立刻赶过去。 到了女仆住的地方,打开门一看。 只见任云良与一女婢抱在一块。 这时邵燕冰也赶到,看到了也大吃一惊。 那婢女只穿一围兜,一见到李行柏父子到,二人才分开。 这时那婢女哭道:“老爷,请你作主,这人想要非礼我。” 任云良一时百日莫辩,答不出话来:“我……我没有啊!” 那婢女叫道:“还说没有,那刚才你干什么也着我不放了” 任云良忙道:“不是,那是你……” 婢女道:“我怎么样?” 任云良结巴道:“是……是你……抱我……啊!” 那婢女更大哭道:“老爷,你听到了没,竟然说我抱他。” 李行柏道:“任云良,你这玩笑开的太大了吧?” 任云良想辩又讲不出话来:“我……” 任云良本来与师父住在山上,环境极为单纯。 他没想到现在会碰到这种事? 一时也说不出话来,更甭想为自己辩解。 邵燕冰道:“我原本看你还算老实,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种事,算是我看走眼了。” 任云良一听,心里更是不知如何才好。 因为连他暗地里喜欢的人,也看到如此的情景。 他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李玉修道:“任兄何必如此呢?你若真的喜欢上她,也可以跟我讲,我会替你 做主啊!” 任云良结巴道:“李公子你误会了,不是……” 李行柏道:“任云良,我原本看你年轻、单纯、老实,身世又可怜,但武功不 错,昨晚你的武功足以在武林上作为年轻一代的高手,还蛮欣赏你的。” 任云良这时心里更是着急了。 李行拍又道:“可是你实在令我失望,我本来想一掌毙了你,为武林除去败类, 但念你还年轻,不愿如此做。” 不一会儿。 李行柏又道:“我虽是武林人士,但今天我不以武林规矩处置你。我想把你送 给知府大人处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让知府大人处理,留给你一条生路,或判 刑,或充军,那全要看你的造化了。 话一说完,李行柏双掌并出,这掌来的突然,而且来势甚快,并夹杂着雄浑的 内力。 任云良见他双掌一出,一时愣住! 他不知道要抵挡或闪避,就算他想挡或闪,也根本挡不住。 李行柏会出双掌,是因为他见任云良的刀法不弱,深怕他拔刀还手,准备以一 手拨挡对方之刀,另一手仍然可以点穴。 但他没想到任云良并不抵抗,以致于不但点了穴,还把他打倒在地上。 任云良受了这么一掌,不但倒在地上。 而且也完全昏了过去。 几阵泼水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阴凉,任云良这时醒了过来。 当他醒来时抬头一看,见一案桌前知府大人正高高在上,旁边尽是兵丁。 他动了一下,发现并不容易,原来他的手脚均被铁链扣上了。 这时知府大人开口。 “你是任云良?” 任云良刚醒过来,脑筋尚未清醒,哺哺道:“你……是知府大人。” 这知府大人名陈林思,是个拍上级,压百姓的坏官。 陈林思听了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活的不耐烦了,还没有一个草民敢这 么叫我。” 任云良有气无力适:“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林思道:“很简单,你犯了罪。” 任云良驳道:“我没有犯罪,绝对没有。” 陈林思道:“你竟说你没有罪,你有没有份过别人的东西?” 任云良回答:“我没有。” 陈林思又道:“那你有没有偷看过别人隐密的事?” 任云良道:“我偷看过师父练功,但也是不小心看到的。” 陈林思又道:“那你有没有恨过别人。” 任云良道:“有,我讨厌那些我讨厌的人。” 陈林思是一个贪官,平常敛了不少的钱财,但钱级的愈多,心灵也就愈空虚。 以致不快乐,所以每次审问犯人,都会消遣一下。 陈林思接着说:“你有没有贪恋过女色?” 任云良回答:“我好像爱上一个女孩子,但我不敢确定。” 陈林思道:“什么不敢确定,体意图逼好,还敢耍赖。” 任云良道:“我没有逼好,我是冤枉的。” 陈林思道:“人证、物证均在,你还敢骗我。” 任云良急忙道:“那是他们误会了,事实上情形不是这样的。” 陈林思道:“本官办案一向公正廉明,一定会给犯人申诉的机会,你把情形说 来听听。” 任云良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早上,我刚起床,穿好衣服,准备出去, 走到一半,忽然听到尖叫声:‘救命,救命。’ 我一听到,当然马上赶过去,进了房间,看见一女婢身上只穿着围兜,然后……” 陈林思道:“然后怎么样了?” 任云良道:“然后她就向我扑过来,抱住了我,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挣开 她,但这时白香山庄的李庄主及其儿子马上赶到,因此就看到了。” 陈林思忍不住笑道:“哦!原来如此。” 任云良道:“草民所说均是属实,请大人务要明查。” 陈林思叫道:“开什么玩笑,会有这种事,怎么不会发生在我身上,难道你就 比较英俊吗?” 任云良道:“我英不英俊我不敢说,但我觉得比你看起来顺眼就是了。” 陈林思一听,气的差点跳起来,椅子跟桌子都震动了一下。 他愤怒道:“你犯了一项很严重的错误你知道吗?” 任云良回答:“不知道。” 陈林思道:“你不仅意图逼好,而且还编出谎言抵赖,制造笑话,而且,你还 犯了一项从前都没人敢犯的错。” 任云良道:“什么错?” 陈林思道:“就是你竟敢说你比我强,其他的不用说,就这一条罪,我就可以 判你死刑。” 任云良道:“这根本就不合理么,哪有这样的。” 陈林思道:“什么不合理,我讲的话就是法律。” 任云良道:“我要提出向最高官府上诉。” 陈林思道:“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啊!这里就我最大,废话少说,来人啊!先 打四十大板。” 接着是一阵的痛打,任云良自然是苦不堪言。 陈林思道:“把他拖到大牢去。” 忽然有人道:“慢着!” 说此话的人正是府里面的捕头,他名叫余贵昆。 余贵昆继续道:“白香山庄把他送来时,曾提到他会武功,而且刀法不错,为 防万一,容我把他的筋脉弄断,以绝后患。” 陈林思点头道:“有理。” 这时金贵昆走到任云良前面,双掌一发,立刻断了任云良的筋脉,自此任云良 武功尽失。 “好了,可以了,把他抬下去。” 于是任云良被带到车里。 一进到里面,就闻到一股怪味,汗臭味,粪尿腥味,病人臭味,可能连老鼠都 不敢进来。 这陈林思不但是污吏,也是昏官。 不管什么罪,只要被他一判,就一定被关在车里。 要关到什么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晓得。 因为他判决完后,就把犯人忘了。 除非一件事,才会让他想起,就是有人拿钱来说情的时候。 但拿的钱不能太少,若是他觉的太少,便会说:“本官一向公正廉明,办案一 向明镜高悬,赏罚分明,你这些钱,拿回去吧!恕我不能收下,我是绝对不会做出 对不起良心的事的。” 若家属说:“大人,小民的确只有这些钱,您就赏个脸,收下吧!” 陈林思便会说:“唉!不是我不收,你钱拿的这么少,我若收下。我会对不起 ‘我的良心’的。” 这时家属只好知难而退。 若是钱够,当然没有第二句话,马上放人。 若是钱够多,但没有办法多的让他高兴起来,他便会在放人之前把犯人打一顿, 再叫他走,让家属觉得与其付医药费,不如给他好。 因此地实在敛了不少钱财。 当然有些人受不了,纷纷搬走。 或者是跑到后山,成为土匪。 后山本来有老虎出没,但苛政猛于虎,因此人们宁愿住到后山,也不愿在陈林 思的管辖之下。 但是当人没食物吃时,什么东西都会拿来吃的,就是连老虎也不例外。 因此后山的老虎也就渐渐消失了。 陈林思的苛政,竟连老虎都要遭殃,真的是“苛政猛于虎”啊! 另一个人物--捕头余贵昆。 他既然与陈林思一起共事,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一样狼狈为奸。 当然陈林思敛了财之后,都会给他一些好处。 不但如此,他还抓人成性。 只要他认为你有犯罪嫌疑,就会把你抓起来。 虽然他也会找到真犯人。 但历来造成的冤屈也不少。 只要他一抓到人,便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有一天,余贵昆带了一批手下出来巡视。 只要他一出现,众人莫不低头,或是尽量走避。 在走避的人当中,就有一个人因为比较紧张,不慎绊到东西,跌了一跤。 更倒据的是被余贵昆看到了。 于是他上前盘问:“为什么别人都没跌倒,只有你跌倒?” 那人吓着回答:“小民看到大人一来,正要走开,不小心跌倒。” 余贵昆道:“别人都很小心,只有你不小心,是不是做贼心虚?” 那人被他这么一说,早就吓的魂不附体:“小民……没……有。” 余贵昆严厉道:“我看你言词含糊,一定是作贼心虚,来人啊!先带走。” 这种方法或许有可能抓到犯人,但税率不大。 那人被带走,拘留个几天,待余贵昆觉得他不是犯人,而且也没人到官府告遗 失东西后才放了他。 所以这城里的人被拘留个一二天的大有人在。 任云良的筋脉被余贵昆双掌震断后,带到了牢里。 他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 他没什么亲人,白香山庄的人已对他误解,所以也没有人来探望他。 心中百感交集,觉得这世界为什么会有他。 他心里想,自幼无父无母,师父又已死去,不但如此,还被关了起来,筋脉被 断,自己为何遭受如此困危。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叹道:“天理何在,老天爷回答我吧!” 这时他忽然有了寻死的念头:“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世界上受苦,我不如死了算 了,死了还舒服些。” 因此他一直爬到墙边,用头猛撞墙。 由于他已没多少力气,所以想死都难。 这时狱卒忽然跑过来:“你怎么可以用头撞墙壁而死?你知道你如果把墙撞坏 了,我们还要修理,并且要花钱,所以知府大人一定会怪罪下来,一你想害死我啊!” 任云良一听,当场气的没力气,连要死都还要受人折磨,一气之下,便不想死 了。 又昏睡过了一阵子后。狱卒送来了食物。 这是连狗都不想吃的食物,但任云良肚子实在很饿,便爬过去,伸头用嘴巴猛 吃,吃相比狗还难看。 他这时心中已经完全绝望,走一步算一步了,有东西吃,就吃,如果死了,那 也就算了。 狱卒看他这副样子,心中笑他,觉得他还比不上街头流浪的狗。 吃完后,任云良仍躺在地上,眼睛向上望,嘴巴微张开,如同植物人一般。 他已经把世界全然忘掉。 他心里已经不再想任何事。 因为这世界弃绝了他。 他这时觉得,只要他能呼吸一口气,便能觉得很快乐,这也是他苦中作乐的方 法。 就是因为如此,让他活了下去。 连续过了几个月。 有一天,忽然旁边有一声音道:“年轻人,为什么你家人都没来看你啊?” 任云良已经好几个月都没讲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干是头侧了过来。 这时狱卒中只有任云良及隔壁牢房中的一个老人,那老人双手已断。 任云良刚入狱时,就已看过他,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任云良每天只知道吃饭、 呼吸,所以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时那人又道:“年轻人,这么久为什么都没有人来看你啊! 也没听过你讲过一句话。” 任云良终于开口道。“我……没有亲人。” 那人回答:“没有亲人,那还真可怜,你家人都死啦!你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吗?” 任云良道:“我是个孤儿,我是师傅抚养大的,但他已经死一去,我没有朋友。” 那人又造:“果然是很可怜,那你年纪轻轻,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来?” 任云良叹道:“我被人设下计谋所害。” 那人道:“余贵昆这家伙最会乱抓人,你是不是着了他的道儿,被他抓进来?” 任云良回答:“不是。” 那人继道:“那又是谁陷害你的?” 任云良道:“我也想过,但不知道。” 那人又道:“那你是怎样被设计的?” 任云良就把在日香山庄,如何被婢女抱住,而李行柏父子来到的情形说给他听。 那人疑道:“会有这种事,你没骗人吧?” 任云良也知道对方会不相信:“你不相信也无所谓,反正我知道全世界根本就 没人会相信我所讲的话。” 那人道:“小兄弟,别这样嘛!我也知道当有人想陷害某人时,什么方法都会 有的。” 任云良无奈道:“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是注定 要关在这里了。” 那人又道:“如果照你所说的话,那白香山庄一定有人要放意陷害你,可是白 香山庄一向是武林的名门正派,传统的武林世家,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接着他又道:“小兄弟,你怎么会到白香山庄去啊?” 任云良就把如何救那邵燕冰,及被带到白香山庄的情形讲了一遍,再讲至有杀 手侵入,及隔天他就被陷害等情形。 那人道:‘你从前有没有和别人有过节?” 任云良回答:“我自幼即与师父住在山上、下山后根本也不认识谁,怎会和别 人有过节。” 那人又道:“那你身上有什么宝物没有,说不定因此引起别人的觊觎。” 任云良道:“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怎么会有宝物呢?” 第一王朝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