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技穷老鸡母嘛好 就在这时,金大智也到了,他也用“倒挂金钩”的式子,见到同样的情景。他 也和静音一样,感到同样的诧异。她们正在窍窍私语时,忽然那屋中的老太婆,倏 地把刺绣用力搁在床上的小几上。 接着,她伸了懒腰,两手向后,打了一个呵欠,自言自语道:“那些小老鼠真 个讨厌,扰得老太婆我一个晚上没有睡好,如今不管三七二十一,七三二十一,也 要睡了。” 说着,突然“扑”的一吹熄炯。屋中立时漆黑—片。只听到解衣的声音,显见 那老太婆,正要上床睡觉。金大智觉得没有什么好看,正要飘身下来。怎料背后被 人一拍。 “卟咚”金大智吓得结结巴巴的摔落在地。接着,一阵呵呵笑道:“小老鼠, 三更半夜还不睡觉,却躲在这里偷看老太婆睡觉,是不变态?” 同时,静音的背心也被那人拍了一下。静音忙一扭身躯,用“返身搬栏拳”, 向后击去。 可是那人不慌不忙,只一吸胸凹腹,已经倒退一丈远。 金大智定眼看时,那戏弄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屋中要上床睡觉的老太婆。 两人到这时候,心中时明白,这老太婆不是别人,正是货真价实的大侠丁天虹 了。 看她吹灯解衣上就要,一刹那的工夫,居然穿出窗外,而他俩竟然不觉,反倒 被她戏弄了,可见对方的本领,不是盖的金大智急忙拱手道:“歹劳歹势,您老人 家可是丁天虹吗? 那老太婆哈哈笑着,嘴里缺了两颗大门牙哩。 她笑道:“什么大侠小侠,你们居然胆大包天,摸来我这里,愉窥我老太婆睡 觉,变态的小色狼,废话少说,有本领露两手吧。” 老太婆一言才毕,身形一欺,直向金大智猛扑过来,双掌平伸,便要向金大智 前心击到。 “哇操,老鸡母下来嘛。” 金大智一慌,疾忙退步,立掌削向对方手腕,这老太婆正是名扬旧县的丁天虹 大侠。 她见金大智一掌切来,急忙把臂一撒,半转岙形,左拳呼的穿出,直拇向金大 智的右肋。 金大智一闪身,一个不上心,摔倒在地。 他连滚带爬地才躲过这一招丁天虹笑弯了腰,笑道:“哈哈,你这小老鼠,两 吧脚浮浮,也敢来偷窥老太婆睡觉,真是好搞怪!” 静音在旁边看了,也是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向丁天虹袭到。 “好个七星拳。”话声中,丁天虹施展“老身无礼”一着,左臂向上—探,反 叩静音的右手。 “哎哟,丁老前辈好高杆。” “嘻嘻,那里,小老鼠夸奖了。” 丁天虹力战二人,毫无畏怯,反而嘻嘻笑笑,轻轻松松地。 金大智和静音二人尽吃奶的力气,左右夹攻,一连二十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正在酣战之间,丁天虹突然纵身向外一跳,二人以为对方怯战,冷笑道:“哇 操,怕了吧。” 丁天虹笑着道:“我怕?哈哈,你们再多来十只小老鼠,我敢不会放在眼里。” “那你为什么不打了?” “我是发现那个女的使的崂山派的手法,跟青萍道姑是什么关系?” 金大智立即收拳。 静音却答道:“不错,青萍道姑是我的师父,今天到这里来,特地要会一会所 谓大名鼎鼎的大侠。” 丁天虹语气缓和了下来。 她道:“峨,原来你是青萍老姐的弟子,怪不得七星式的路数,刚老老太婆执 行不周,歹势,请两位进来坐,喝杯茶解解渴。” 静音想不到丁天虹一听见青萍道姑的名字,竟然客气起来了,不禁十分疑惑, 向金大智看了看。 金大智却抱拳道:“丁大侠既然不怪我们冒犯登门之罪,还请我们进去喝茶解 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丁天虹连声道:“那里那里,进来吧。” 静音见丁天虹,似乎没有恶意,才稍微放心,跟着金大智进屋去了。 丁天虹二人在桌前坐下。 她倒了两杯茶水递上,才道:“我丁天虹生平闯荡江湖,只看得起一个人,这 就是青萍老姐。她武功高不说又不会阿财权贵拍马屁,居贫自食,可敬可佩,那有 像那个朱经武,自称是大力神,藉着行侠仗势的名目,大搞男女关系。前些时候, 又听说跟京师一个美人,做了权门鹰犬,真是不要脸到了家。” 喝了一碗茶。 她又滔滔不绝道:“老太婆我最敬青萍道姑,所以称她一直为老姐,敬她的人 格,节操,姓朱的虽然武功也不赖,人却没格调。所以三十年来,我老太婆始终没 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好几次派人来巴结我,要和我结拜,我始终不答应。有一次, 他忍不住居然找上门来,要和我比武。哈哈。那次交手,他不但不能羸我,反而被 我一脚踢了个大翻斗,经过这次之后,大力神更加恨我了,可是又设法子奈何我。” 说到这里。她突然叹了一门气,然后又幽幽道:“自从二十年前,在杭州和青 萍老姐一别之后,直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她,令师现在可好?” 静音不禁一阵伤感。未及回答,金大智抢先答道:“哇,你要问青萍道姑吗?” “废话。” “一个月前,她已经在黄河岸,被人暗算嗝屁着凉了。” “啥米?称讲啥米?” “哇操,我说她已经被,嗝屁着凉了。” “青萍老姐被人暗算了?哎呀,凶手是哪个王八蛋?” 于是,金大智便把自己与和坤结仇的经过,青萍道姑仗义相助、大力神据走自 己的侄女,以及妒忌青萍道姑的名气,所以投人权门,给和坤当保镖,结果用五毒 砂暗器,杀死了青萍道姑等等情节,一一说了出来。 丁天虹不听还好,一听之下,不禁发直竖。 她用力一拍桌子,气道:“想不到姓朱的这么坏蛋,老番颠,食老越无耻,真 是给我们汀湖人丢脸,替我们华北的同道泄气了。” 金大智询问道:“丁大侠久住华北,必定知道大力神来龙去脉,他的老巢在那 里?手下共有那些人?可以告诉我们吗?” 丁天虹点头道:“关于大力神的一切,我当然知道得很清楚,他在蓬莱岛上, 把劫来的财宝,盖了一座华丽辉煌的庄院,金碧辉煌,珠光宝气,(?),还要奢 侈。 可是他本人,并不是很长驻蓬莱,一年有半年多的工夫,住在济南。“金大智 一听,心头(?) 大力神如果住在济南,只要一天的工夫,便可以和他见面,而且可以正式交手 了。他想到这里,不禁血脉沸腾,十分兴奋。 丁天虹又继续道:“大力神在济南城中,在三个最得意的徒弟,就是‘苍龙’、 ‘白狼’、‘白猫’。” 苍龙和白狼都在济南城开了镖局,名号也是响铛铛。 “黑猫呢?” “听说黑猫当年在关外,是当红胡子出身,可是现在已经做了财主,不再做道 行买卖了。” “黑猫在那儿落脚?” “他在济南城外,置丁庄院,安居享福,不过他和苍龙、白狼,保持联络,大 力神就常常住在他家。你们今晚就在我这里过夜,明天一早,我老太婆和你一起到 济南去。” 金大智见丁天虹具慷慨相助,正中下怀,急忙拱手道:“丁大侠能够慷慨相助, 小老鼠,不小弟我正是求之不得,不过我还有两个同伴,住在客店里,为免她们挂 念,定要回去一趟,明天见吧。”接着,便和静音站起事,丁天虹见他们要走。也 不再强留。她道:“好,就明天见。” 这位怪老太婆,居然把两人送到房门口,简直教人受宠若惊。 这一次夜探丁天虹的住宅,居然得到意外的收获,心中十分喜悦,一路飞檐走 壁,返回客店。 静安静宜两个已经守候了整整两个时辰,等得十分焦灼。 静宜心记挂着金大智,恐他有失,三番四次,要到丁天虹那里去,幸好静安极 力的拦阻。 “唰涮。”就在二人相持不下,突然窗门一掀,金大智和静音已经窜了进来。 “搞定了。”当下,金大智便把今天发生的事,详细说了。 静安静宜二人,不禁大悦。静宜天真的拍手道:“好好好,如果丁大侠肯帮我 们,我们到济南后,她一个就把他那三个得意弟子打得变臭狗屎,不怕大力神那老 家伙不出来。” “对”,三人异口同声应道。由旧县到济南,不过半天路程。 丁天虹及金大智等四人,午时一刻,即到了济南东城门外。 金大智正要入城,忽然听见后面来路上,传来“得得”蹄声。 他回头一着,只见马上坐着两个彪形大汉,面孔十分地熟。 “哇操,是他们。”金大智暗暗吃了一惊。 原来,这两骑士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镖局镖头宋柄宋忠兄弟。 金大智立即伸手按住刀柄,就要准备跟他们动手。 事情却出乎意料之餐,宋氏兄弟骑着高头,闪电般由金大智身旁过去,进入济 南城内。 静音等二姐妹也看见了。 她们也不约而同的吓了一跳。 丁天虹看出各人的神色有异。 她忙问遭:“刚才那两个骑马的,你们认识?”“认识,”金大智说。“是什 么人?” “泰安的宋柄宋忠兄弟。” 谁知,丁天虹哈哈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两兄弟,全是我老太婆的 手下败将,这款人就是多来十个一打,也没什么好怕的,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是是是。”金大智表面上是唯唯诺诺,暗中却笼罩了一层阴影。 他并不是怕宋氏兄弟的武功,而是担忧自己头一次进入济南城,行踪就被对头 发现,对于今后行事会不会惹出意外的麻烦。 但是,丁天虹全不在意。她引着金大智四人,一直来到东大街的合发客栈投宿。 不久——忽然店伙进来道:“丁客倌,外面有位人客要来见称。” 丁天虹出其不意,愕了一愕。 “哇,那只小老鼠消息这么灵通?”她才在嘀咕,门口已经来了一个人。 这人五旬年纪,白面灰胡,身穿一件白纺绸的长衫,手中还拿着银制的长烟枪。 丁天虹一看这人立时圮起,这人是济南城首屈一指的富甲“蔡万金”,声望很 高,虽然不会武功,但跟武林人士很热,互有来往。 他和丁天虹也算是旧相识了。 蔡万金一进门,立即呵呵大笑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丁大侠给吹到济南来了, 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丁天虹大笑道:“老太婆还以为是那位大人物,原来是蔡大爷,失敬失敬。” 她便介绍金大智几个和蔡万金相见。 众人彼此略为客气了几句。 丁天虹忽然问道:“蔡天虹到来有何见敦,该不是替人充当说客来了吧?” . 她一开口就不给人留面子,一语就说破了蔡万金的心事。 蔡万金不禁面上一红。他忙道:“那里的话,小弟口才笨钝,那里敢当得起什 么说客,不过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去做罢了。” 话锋—转。他又道:“丁大侠一向住在旧县,不管闲事,今天突然到济南来, 不知有什么事,能否告诉小弟知道吗?” .丁天虹昴然道:“蔡大爷,实不相瞒, 老太婆今天到济南来,完全是替一位好友报仇。这位好友是青萍道姑。她一个月前, 在黄河渡口上,被朱经武那贼。用五毒砂暗算挂了。朱经武行为毒狠,居心险恶, 如果任他嚣张下去,还成什么样子,所以我要找他算一算帐。” 蔡万全满面陪笑,道:“丁太侠又来讲生笑了,朱兄跟你没有仇,青萍道姑好 像也跟你没有交情呀。” 丁天虹忿忿然道:“青萍老姐虽然跟我没有交情,但是我们彼此之间,都是神 往之交,我敬佩青萍大姐的人格清高,那里像大力神那只老鼠。那只老鼠,托着侠 盗招牌,名为劫富清贫,却是救济了自己,名为行侠仗义,却是贪蛮女色。” 她义愤填膺道:“大力神和青萍老姐怎样对头,我可不管,但是他用五毒砂暗 算,我便不能不问。五毒砂是苗人用的。大力神自命为天下英雄,堂堂好汉,为什 么要用这下三湿的东西呢?所以老太婆今天特地来问他—下。” 蔡万金脸色一沉。 忽然他反挪前几步,向丁天虹低声道:“丁大侠……” 丁天虹把身子一转,道:“男女授受不亲,讲话就讲话,靠了么近干什么?” “不是啦,这种悄悄活,少—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金大智在旁听了,不禁偷偷在笑。 只听蔡万金称呼也变了,低声道:“丁老姐,小弟看在十多年交情的份上,和 内外说向句耳朵的话。” “什么咬耳朵的话?” “上次和大力神冲突之后,他已经把你当作眼中钉,时时计划,务必要除掉你。” “哼,,凭他?” “凭他一个当然是不行、不过,他去找了他的师弟敖九,可是敖九却说以二打 一虽胜不武。所以始终没有答应。” “敖九还算是个侠土,” “不过。你这次为了不相干的事到济南来与大力神为难,局势又不同了。” “呸,有什么好不同的?” “丁老姐功造诣当然是没话讲,但是大力神手下有三个得意弟子,另外又请了 几个高手对付你。”“那又怎么样?” “俗话说得好,猛虎不及地头虫,只拳不敌四手,丁老姐虽然本领高强,却不 及大力神当羽众多。而且官私两面,都有人情。小弟本着十多年的交情,心所谓危, 不能不言,所以特到来,奉劝老姐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 他人瓦上霜,不如回去仍旧过着恬淡,与世无争的生活,岂不是很好。又何必到济 南来找麻烦,引起满天钉孽呢,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蔡万金一片话,可说是娓娓动人,极尽说辞之能事。 可惜,丁夭虹如铁石。 她呵呵笑道:“对极了,老姐领情了。不过,我有一副怪脾气,就是要伸手管 一件事情,不问对方是什么人物?天皇老子也好,丐帮帮主也罢,照做不误,死也 不回头。你呢?就不用替老太婆我担忧了。就此请回去吧,咱们改天有空再见。” “唉。”蔡万金见丁天虹这样说法,知道这场劫杀,已经是冥冥中注定,不是 自己所能挽回。 他只好深叹—口气,起身道:“丁老姐既是有意和大力神结仇,罢了,小弟也 不能够再多说半句话了,好,改天再见。” 说完,便朝丁天虹—拱手,径自告别。 等蔡万金离去,丁天虹才冷笑道:“啥款?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大力神居然派 人来先礼后兵,好戏还在后头哩。”金大智激动地道:“老前辈能够替江湖伸张正 义,大气凛然,不为私情所动,不为威武恫吓,晚辈十分钦佩。” 丁天虹戴了这顶高帽,不禁哈哈大笑。 次日。 于天虹把静安静宜留在客栈,带着金大智和静音二人出外。 老少三人到街上去,将济南全城游一遍。 丁天虹带他们游遍济南的原因,就是要他们彻底明白济南有的风土人情,地理 形势。 那一处有镖局,那一处有场子,当地有那几个响当当的人物,要他们一一记在 心里。 金大智对苍龙的“永武镖局”,和白狼的“万胜镖局”,特别注意。 只见这两间镖局的门口,站满威风凛凛的彪形大汉,门口还一字的摆着十多辆 太平车。 这种气势,比起天下第一镖局,又显赫得多了。 再来到他注意的就是黑猫庄院。 这座庄院,院墙高大,建筑巍峨,墙内阴森森的,种满松柏,大门紧闭。鸦雀 无声,比起苍龙、白狼的镖局又不同。 他们走了整整一天。直到黄昏。他们才返回合发客栈。 丁天虹似乎十分疲倦,吃过晚饭便自行回房睡觉,金大智和静音等人,互相聊 了白天勘查的经过、自到二更过后,也熄灯就寝了。三更时分,合发客栈的瓦面上, 突然飞鹰掠隼的,跳上三条人影来。 这三条人影很快着地,便来到丁天虾等五人住的屋顶,彼此打了个手势,便伏 倒在瓦面上。 其中一个用倒卷珠帘之势,倒佳身子向下看去。原业,当那三个人以屋顶时, 屋中的静音三人已经发现。 “那里来的偷窥狂”,静音骂了一声。于是拔出剑来,飞身窜了出去。静安静 宜二人,也接着窜了出去。 同时,他们更不客气,手一扬,便把蜻蜓针打了出去。可是今晚柬的三个夜行 人岙手也不赖,静音等三人才一出现他们就在屋顶上旋风似的一转,几个溜步,便 各自散开应敌。 只见正中一人,短须瘦脸,身形却粗壮。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力神。左右两 个壮汉,一抱扳斧,一执短刀,就是宋氏兄弟。 静音一见大力神,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不禁怒炎中烧。 她大喝道:“姓朱的,枉你自号华北第一名好汉,居然用三流的手段,毒死我 师你,今天我要替我师父报仇,义无反顾,来吧。” 话犹未了。静音纵步向前一跳,直向大力神眉心刺去。 静音手中的剑,正是削铁如泥的龙泉宝剑。大力神当然认得此剑。当下那敢怠 慢,身子—晃,便跳出两丈外。“”我们也要替师父报仇。“静安静宜喝了一声。 两人也纷纷直攻上来。 “半瞑起来折棉被——迟早呢。” 宋忠宋柄兄弟,冷笑一声,只只飞截过来。 宋柄挡住静安。宋忠力战静宜,四个人分作两对,战在一起。 静音切记杀师之仇,单挑大力神。 剑光闪闪,快似如虹。招招要人命。可惜,她的对手是大力神。要人命的毒招, 全都变成了废招。 当大力抻想趁机追南时,“哈哈”一阵狂笑。 寒光闪处。只见飞来一条人影。这人影一出现,便不客气向大力神袭到。“啊”, 大力神出其不意,吃了一惊。他也顾不得再战静音、舞掌迎去。 “铛铛”他的双掌碰上了丁天虹的银拐,居然发出震耳的声音。 大力神猛觉来人气真大,自己虎口震得生疼,急忙定眼—看。 达人不是别人,天上是他在山东唯一的对头一—丁天虹。 大力神这一惊,真具非同小可丁天虹呵呵露出了大门牙,笑道:“啥款?把你 吓到了是吗?” “哼。”大力神做梦了惝想到,丁大虹竞会和金大智等人在一起。 他连忙叱道:“原来是你这个老太婆,我宽宏大量,让你在山东安享晚年。不 去找你算帐,也就罢了。” 说到这里。他“嘿嘿”两声。 又道:“你居然不识好歹,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干的小子,黄毛丫头 来找我为难,简直飞蛾扑火,自寻死路,识相的就快回去,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不 然的话,嘿嘿……” “呵呵,不然的话,怎么样啊?” “这济南城就是你葬身之处!” “是吗?”丁天虹摸了花白头发,呵呵——阵狂笑。 她口沫横飞的道:“铸警务,你这个人太不道德了,也太不自量力了,不要脸 到了极点。 我和他们本来不认识,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霸占一个女人,便未见笑的 去做奸相和坤的狗。唉,做走狗也就罢了,居然用下三流的毒药,暗算青萍老姐… …“ “清平老街。” 大力神作出鬼脸,道:“好恶心。” 丁天虹不理,慷慨激昂道:“青萍老姐和我虽然只有一面之交,彼此在江湖上, 也是志同道合的人物,我替他报仇,韦的不是私人恩怨,也不是想制造知名度。” 大力神冷笑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丁天虹正气凛然道:“我全是为了江湖上一点正义,你的行径,比起地下道的 老鼠要差,还配称什么侠士,快把头阁下,免得老太婆动手。” “啧啧,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大力神举手一掌,向丁天虹的胸口拍去“操,连老太婆的波你也吃,可见你是 大小通吃了。” 丁天虹不慌不忙,使个“左推右诱”,左手银拐向他手掌一挡,用力一挂,右 手掌封递出去,向大力神肋下便打。 这一出手,可谓急如迅雷。“哎,老太婆有看头。”大力神吓了一跳,连忙向 后一跳,躲开银拐,正要还招,突地眼前一花,耳边声响,静音由左面扑来,金大 智由油面扑到。 若论大力神的本领,应付一个丁天虹老太婆,还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可是,加上金大智和静音二人,形势又不同了。何况静音的手中,还有龙泉宝 剑、“哈哈……”大力神见他们三个人齐攻上来。大笑—声,双掌翻滚,浑身上下, 前后左右都是一片掌影。 丁天虹三人走马灯一样,围着大力神团团转战,越转速度越快。 有顷,大力神变掌顾得了前,却顾不了后,几次露出了破绽,几乎被丁天虹的 银拐扫中。 他急忙伏地一转身。使个“回风舞柳”之势,掌风向金大智搁腰卷来。 “小老鼠,别上当”丁天虹似乎看出大力神的企图,连忙出口制止,但是还是 慢了一步。 因为,金大智以为他存心拼命,抽身闪开。 大乃神就趁这空隙,—个“怪蟒翻身”,跳出圈外,腾身—掠。轻飘飘的拔上 屋顶,脚底抹油逃了去。 “往那里栓?”静音叱喝—声。 挺剑飞身,就要直追。 丁天虹在后面高叫:“小老鼠不要追,防他暗器,防他暗器。” 话犹未了,大力神突然一个转身,左手扬处,打出一片五彩缤纷的烟雾来。 “蓬。”原来是一大把五毒砂。 静音第一个追去,首当其冲,躲闪已来不及,眼看就要受害。 “快闪!”丁天虹一面急收,一面追上要想推开她,也已来不及。 因为,静音已在急忙中生出一计,伏身下腰,在屋詹上施展“懒驴打滚”,骨 碌碌的翻滚,滚出两丈之外,才侥幸脱离毒手。 她心里直呼:“好佳在!” 丁天虹见大力神居然不要脸,使出毒招,不由怒火中烧。 于是银拐—摆,便追上去。 “死老太婆,找死”。大力神大喝声中,又把左手一扬。 “不要脸。” 丁天虹以为他要打毒砂,奋身向右一闪。 谁知大力神这下,全是虚的。他骗得丁天虹向右—闪,右手却用最迅速的手法, 满满抓了一把毒砂,往外一甩。 “蓬蓬。”又是一团黑烟,直向丁天虹打到。静音吓呆了。以为这下丁天虹必 死无疑。 不错,这一下若是换了别人,的确是非死不可。 丁天虹—闪闪个空,立时知道上当,身子更不停留,右脚向瓦面—蹬,左脚尖 用力一撑,身子平窜出去一丈七八,逃过了毒器伤害。 大力神—连两把毒器,虽末成功,却把丁天虹等人迫得屁滚尿流,不由得意笑 了。 “哈哈哈……”他正要伸手掏第三把毒砂时。突然背后一股暗风袭来。他急忙 把身子—闪。那知道他不过大意轻敌了,那件暗器扎在他左肩上。 “哎哟。妈吧,痛死我了”,他痛得哇哇怪叫。 原来这支暗器不是别人,正是落在后面的金大智。金大智自从再上北京复仇之 后,知道自己本领有点逊,不但又练刀术,又孜孜不倦的勤练青萍道姑的绝技蜻蜓 针法。 半年功夫不到,虽不能够说青出于蓝,也和静音等人有相差无几。 纵使不能百发百中,也十中七八了。他看。见大力神使出五毒砂暗器,忽然想 起,敌人能够使用暗器,我们难道不难使用暗器吗? 金大智一想到这里,立即囊取出一支蜻蜒针,由侧面向大力神打去。 大力神也是太轻敌了。他今晚力单三人,别个人都留神,唯独是不把金大智放 在眼里。 因为金大智是他的手下败将,所以他的全副精神,只有用在丁天虹与静音二人 的身上。 怎料,金大智居然也会这一手。 “啧”的一声。金大智的蜻蜒针,打进他肩肢窝,深入二寸,血流如注。 当场他身丫晃了两晃,几乎一下趴倒在瓦面上。 此刻,静音已经由侧面一个箭步飞窜过来,又发一剑。向大力神的右肩刺去。 大力神疾痛之下,也忘了静音手中使的是宝剑,连忙抓起一叠屋瓦,向外拦去。 ‘哗啦啦。’瓦片支离破碎;大力神不禁大惊。丁天虹却已举拐,猛扑过来。 “看毒砂”大力神自知难以抵敌,大喝一声,倏地右手一扬。 “我们闪。”丁天虹和静音分开左右一闪。 大力神趁此飞身一晃,纵出圈外,他—到圈外,吓得落荒而逃。 “哇操,好胆卖走”,金大智大叫一声,于是和静音追赶过去。 丁天虹江湖历练老,是以比较小心,他向四周一扫,只见静宜静安两人和宋氏 兄弟打得难分难。 宋柄战在静宜,他使的全是一股猛劲。板斧挥霍纵横,闪闪生风。 静宜的剑法却是以柔克刚,首先守多攻少,宋柄以为对方女人力弱,可以欺负。 静宜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她心思:“短视鬼。我干嘛要和他纠缠,何不实战绝技,两三下就打发他到阎 王那儿报到,白己好截大力神,以报杀师父之仇。” 她主意已定,立时神情一变,身法立变,使出拿手剑法,剑光如虹,虚虚实实。 刹那之间,便把宋柄卷入一片剑影之中。搞得他气喘如牛,手足无措。 “小心啦”静宜娇喝一声。 霍地全身一矮,用剑虚格板斧,同时横剑向下扫去:“哎呀,惨了。”宋柄叫 声中。急忙提气上纵。 “格格,你骗了。”原末,静音这一手也是虚招;当宋柄提身跳起,躲过这把, 双脚还未落地的刹那,右手剑。虚剑刺过去。 左手—扬,蜻蜒针破空打出:“咻”的—声。宋柄正要回过板斧来挡剑,但却 做梦也想不到对方剑里夹着暗器。 蜻蜓针射进宋柄的咽喉内,宋柄当场便嗝屁了。 “扑”的一声。把尸体踢得腾空,直抛落墙外去了。 哇操。真是淋漓痛快。但是,在同一时间内,静安却险些儿也和阎王那儿挂号。 静安在院子和宋忠交手。宋忠的本顿比宋柄还要高,两柄短刀使得教人惊心。 静安究竟是个女生,气力弱一些,这是无法不承认的。 何况人家两把刀,她只有一柄剑,无形中就显出优劣的情形了。 斗到二十回合。静安见难以取胜,一声娇叱,身形立时就左窜右跳。飞快如风。 避实击虚。 但宋忠不像宋柄粗豪,他颇有心计,知道静安使出以柔克刚的绝技,他那里还 敢半点松懈。 心中—动。他故意放慢身法,装作手忙脚乱,心里却在冷笑。 静安以为对方怕了。不禁大喜,加紧进攻,又斗了七八回合,她忽然向他肋下 刺去:“嘿嘿,终于等到你啦。” 宋忠倏地—闪身,冷笑一声,双刀在上—绕,下面伸腿平扫过去。 “婀”静安吓得惊叫。 好佳在她本领不北,叫归叫,脚下金莲向地一点,腾空飞起。翻了两翻,再使 个“大鹏展翅”、斜飞出一丈远,才落下地来。 谁知,宋忠已经恶狠狠的扑过来。 静安正想闪避应敌,不料,匆忙之间却想不到地下残砖凹凸不平,脚一绊,直 跌出去。 “啊……” “哈哈……” 宋忠看见有机可乘,不由得意大笑。 他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笑声中就举刀直刺过来。 就在这时,丁天虹正好回头,看出静安的危急形情,急忙银拐一掷,向宋忠飞 剌而来。 这一手太漂亮了。宋忠猛觉得身后风声响起,也顾不得杀静安,赶忙向左闪去。 还算他闪得快,竟把银拐让开了。可是,他闪得了第一次,却闪不开第二次。 丁天虹随着银拐飞至面前。她立即接住银拐,手法也变化无穷,银拐在她手上 变得就像是变魔术似的,逗着宋忠的两柄短刀。 当宋忠的两柄短刀被她的银拐捂住,动弹不得的时候,才知道不妙了。 他天上要抽身撤步,直跳离开。 谁知,别小看了天虹这个老太婆,她不但气力雄浑,手法更是快捷。丁天虹用 力一拉一扯。 宋忠脚下立即足不稳,倒放在丁天虹杯里。 “你这只王作小老鼠,连老太婆的豆腐也敢偷呷,真是未见笑。” ^ ^^? “我……” 宋忠还来不及解释。 静安已经跳起身来,冲上前去一剑扎入他的肋下。 “哎”宋忠惨叫一声。 只他鲜血直射,立时了帐。 宋柄宋忠两兄弟一死,战事已经告一段落。 但他们在院子屋顶亡动手,声音很大,早已把附的个房的住客惊醒过来。 有几个胆大的还在里面探出头米,战战兢兢,缩做一团。 杀声停止,吟了一句“阿弥陀佛”,才惊魂乍定,高声大叫起来:“杀人哪。” 等到所有的客人完全惊醒,跑出院子时,直听:“夭寿啊” 但见地上直挺挺的两具尸体。 一个肋下有个窟洞,一个咽喉开了个天窗,还钉着—支针,鲜血模糊,形状十 分的可怕。 太平盛世,死了—两个人。消息—传出去就要轰动远近。 因此,众人当场鼓噪起来。 可是凶手已经无影无踪了。 “唉,倒楣”,店家叹了一声。 于是只得循例报官,派仵作采验尸。 而丁天虹呢?他们不是笨蛋,等着官府来抓,他们一行五人。早巳趁夜离开客 店。这时已走了济南城外,另找地方藏身去了。 大力神夜刺金大智等人。不但不能得手,反而赔了宋家兄弟,这个消息很快便 传了开来。 他变得非常丢脸。 而丁天虹呢?他们连夜返回旧县丁天虹的住处。 丁天虹打算过十天半月,风声平静之后,再到济南找大力神报仇。 金大智和静音等四人当然没意见。五人就安心的在丁天虹家住下。 岂知三天后的晚上。丁天虹的家后院突然火烧着。 好佳在金大智等人自济南回来后,已经提防会有这一着。 因此昼夜戒备。火光一起,立即飞扑出去,七手八脚扑灭,只烧了两个柴草堆。 丁天虹知道是夜行人所为。这放火的夜行人,用脚板想也知道是大力神派来的。 根本用不着怀疑。丁天虹十分忿恨。过了两天的晚上,又发现夜行人鬼鬼崇崇, 似要下来窥探。 “哇操,这些老鼠又来了。” 金大智和静音,一连打出九次蜻蜓针,才把他惊退。 “太不像话了,夜夜来看我老太婆睡觉,什么意思嘛?”丁天虹不由大怒,不 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赶到济南去找大力神算帐。 金大智劝道:“哇操,老前辈不要急躁,大力神三番四次来骚扰,无非是想把 你引到济南城去。” “去就去怕他个蛋。”这老太婆火气还真旺呢。 金大智又劝道:“你当然是不怕嘛,问题是他一方面在济南设下陷阱引你。一 方面趁你离开。便向这里放火烧着,老前辈千万不要中他的诡计。”‘辈千万不要 中他的诡计。“丁天虹气忿道:”我这座破房子,自从打算和大力神作战那一天开 始,已经拚关不要了,由他一把火烧了也罢。省得牵肠挂肚。无论如何,我老太婆 也要找这暗箭伤人,卑鄙的老贼算账!“ 说到这里,忽然仆人进来报告:“虹姑,东北堡敖堡主在外求见。” “哦”,丁天虹吃了一惊。 金大智也不禁骇然。 宝大智在天下第—镖局宋氏兄弟那里,和敖九见过一面。 当时,敖九因为不值大力神的所作所为。拂袖而去,并没有出来帮助宋氏兄弟。 今天又为什么事呢? 难道他改变了主意要帮大力神的忙了?:丁天虹霍然起身道:“敖堡主来了吗? 很好,请他进来” “是。” 不—会儿。 只见白发白须酌敖刀,龙行虎步走了进来:他一见丁天虹,立即拱手,哈哈笑 道:“丁老姐,咱们自从长安一别,又有好多年了,多时不见,你还是这么年轻美 丽。风韵犹存,可喜可贵。” 丁天虹还礼笑道:“你不也一样,还是那么地缘股。” “哈哈,彼此彼此。” “咱们是老朋友了,也用不着再假了,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敖兄今 天来,想必是替大力神当说客吧?”丁天虹可是一点也不敖九听了,不禁面上一红。 他急忙道:“这是那里话?小弟那当得起说客两字,不过,不过……是本着息 事宁人的宗旨罢了……” 丁天虹冷笑道:“什么息事宁人,狗屁。当年,朱径武因为我的名头大,亲自 找上门来,向我挑战,最近的趣味,居然派人来烧我的房子,那一个见不息事,不 肯宁人你说。” 敖九笑道:“丁老姐别火大,朱经武纵然不是,彼此都是江湖人,冤家易介不 易结,今日小弟来。没有别的,只想请大家三天后,在济南的永盛镖局喝一杯酒, 希望你们赏脸赐教。” 静音插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这顿酒,必有诡计。丁老前辈。 咱们最好别去。” “不错。” 丁天虹道:“朱经武要和我比武。尽可以到这里来。” 敖九笑道:“这会是群英会,朱经武就算有诡计也不能当华北英雄面前施展出 来,这个小弟可以担保,丁老姐放心去吧。” “不去就是不去。”丁天虹还是摇头不肯。 金大智却上前拱手道:“敖前辈,您老人家想做和事佬。我们都十二分感激, 请回去答复大力神,我们一定会去喝这顿酒,就请他千万别搞小动作。” 敖九大喜道:“好极了,好极了,咱们三天后在济南见,后会有期。” 言毕,便和丁天虹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敖九走了之后,丁天虹埋怨道:“姓金的小老鼠,你头锈豆是不是?” 金大智一笑,道:“哇操,我头一点也没有锈豆。” “没有锈豆,我怎么锈豆来了?” “你明知朱经武摆下鸿门宴,绝没有善意,还答应他,不是头锈豆是什么” 金大暂笑了笑,道:“哇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横竖我们总有—天要和大 力神正式了结,管他什么约会,咱们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丁天虹想—想,点点头道:“好像也对呀。” 金大智笑道:“哇操,本来就对嘛。” ----------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