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鸿门宴难有好宴 第三天的早上。 由旧县到济南的官道上,突然出现四女一男,个个都是劲服,直向济南而来。 傍晚时分。 这五人已经进了济南城。 他们五人不用说,就是丁天虹、金大智、静音三姐妹厂。 他们进了城,也不投店,直向永盛镖局而来。 永盛镖局是苍龙所开的。 一排四间平房,前店后店,后面还有一个面积宽大的院子。 镖局门前,全是一色的红漆木栏杆,铺面右首一列长柜,左面放着—列太平车 子,还有十八武艺兵器。 门口插着一面镖旗,迎风招展。 正门题着“永盛‘两个大字。 左面的是“我武维扬”。 右面的是“雄霸华北。” “臭屁”金大智看了,不禁暗骂了一声。 他们五人,来到永盛镖局门前。 店里面立刻涌出一票人来。 当头一个拱手大笑道:“丁老姐真是信人,果然没有失信,哈哈。” 丁夭虹认得这个人是济南首届富甲的“蔡万金。” 她急忙抱拳道:“好说,好说。” 后面电走上两个人,都是二十七八岁,相貌也都十分威武。 蔡万金替二人介绍,道:“这位是周定,一个是杜中,两个人都是年轻有为的 好青年。” 其实,这些人都是济南有名的英雄,华北道上数一数二的好汉。 “久仰了。” 丁夭虹和他们正在寒喧之时,门内一阵喧哗,又走出一个身材魁梧,金刚似的 大汉来。 他声音如洪钟似的,哈哈大笑道:“各位干嘛过门不入,难道嫌小兄弟没有出 来迎接是吗?恕罪恕罪,快请进来坐坐吧。” 金大智定睛一看。 只见那人年约四十,面像酱瓜,眉峰高耸,一只虎目炯炯有神,可是身材很胖, 可见他享福多年了。 再看他穿着打捞。 头上戴着万字英雄巾,穿着蓝色绸衫,黄铜钮扣,下面登福字履,这大汉正是 身为东道主的永盛镖局老板——苍龙,也是济南三霸之中,响当当的人物了。 苍龙这一出现,蔡万金慌忙介绍,丁天虹也向苍龙哈拉哈拉道:“真是闻名不 如见面。” “哈哈——彼此彼此。” 苍龙哈哈大笑,一手握住丁天虹手臂裴作很熟的样子,把她请入三教九流人物。 厅上还摆着四五桌酒菜,中间座上端坐着大力神。 大力神左边,坐着两人,一个中等身材,淡黄脸面,权骨高耸,鹰鼻鼠眼,身 穿白色短衫,这就是“白狼”。 第二人短身材,干枯瘦小,两只眼珠像夜猫似的,放出闪闪精光,身穿黑色缎 放,头戴扑皮小帽。 他就是黑猫,名符其实的一只黑猫。 哇操。 济南大名鼎鼎的三霸,全都到了。 这领酒确实难喝了。 静音一见到大力神,不禁想起杀师之仇,怒目喷火,恨不得直跳过去,把他一 剑给砍了。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那里能够容她这样做。 她只好哟按住怒火子。 金大智看见来人很多,除了本局的镖头、武师外,不有济南有我听豪雄,和华 北各路的武林人物,人潮汹涌,不下—百多人。 哇操。 真有点像项羽的鸿门宴,不禁暗自提心吊胆。 他偷看大力神神色,表面虽似安详,暗中却含着冷笑。 丁天虹呢? 她神情和平常—样。 他们两人见了面后,也不寒喧。 两人略为点一点,便算作招呼了。 苍龙却满面笑容,跟他外表不太相称。 大力神和白狼、黑猫、蔡万全、周定、杜中等人,同坐在一桌。 苍龙和敖九陪着丁天虹、金大智等一行五人,坐在另一桌上。 镖伙流水一般送上酒菜来。 “喝,大家尽量喝呀。” 顿时干杯声、划拳,此起彼落。 酒过三巡,菜添五道。 苍龙突然斟了满满一杯酒,来到了天虹面前,笑着说:“丁大侠喝了这杯酒, 我阿龙有句话要和丁大侠说。” 丁天虹霍地站起身来,抱拳答道:“愧不敢当,龙老板有什么赐教,只管直说 出来,我老太婆不是聋子,绝对洗耳恭听。” 苍龙道:“请干了这杯酒。” 丁天虹只得接在手中,—饮而尽。 “谢谢”,苍龙道了声谢。 他又道:“丁大侠和家师。彼此都华北道上成名人物,俗话说得好,两虎相关, 必有一伤。何况大家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说歹听一点,也就是已进棺材的人,只差 没盖上棺木而已”。 金大智忍不住插嘴道:“哇操,你要说什么,说直接说出来好了,何必咒丁老 前辈呢?” 苍龙笑道:“我这不是咒丁大侠,是直话直说了,小兄弟,又何必激动呢?” 丁天虹挥手制止,道:“你别插嘴,听他说下去。” 金大智这才不说话。 只听苍龙道:“大家都是成名人,谁也再跌不起跟斗,本来,大家也没有什么 仇怨,不过丁大侠把青萍道姑的事,摆在自己身上罢了。现在家师想和丁大侠从今 天以后,化干戈为玉帛,至于青萍道姑的一段旧仇,也很愿意一笔勾销,不知道丁 大侠能够赏我这个脸吗?” 说这到里,白狼、黑猫也纷纷的起身来,高高举杯,道:“请丁大侠看在‘江 湖义气’的份上,和家师永息争端,转戾为样,化干戈为玉帛。” 大力神这一下手法,十分利害。 他自己不出面,却叫苍龙三人出头,用大央子来压丁天虹。 丁天虹如果屈服,口中说出息事的话,大力神便可以向外宣告,丁天虹是被苍 龙三霸名压服。 三霸是大力神的得意门生,大力神的面上增光不少。 反过来说,如果丁天虹不肯答应和解,那么,过错便不在大力神,人人都会说 丁天虹:人家给她面子不要。还要撂谱。 到时她就成了路边尿桶——众人骂。哇操。 大力神出这下煞手锏——真高呀。 丁天虹答应的话,固然不大甘心,如果不答应他,更加困难。 江湖人最讲究面子,丁大虹怎能够连面子也不要? 姜是老的辣,这句话可不是瞎说。 丁天虹究竟是个老江湖,不是菜鸟。 她哈哈一阵狂笑。 突然又面孔一沉,伸手一搁,道:“慢点,我老太婆也有话说。” 苍龙吃他一拦,几乎倒退几步,当下十分不悦。 “丁大侠,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丁天虹绝不汗颜,朗声道:“我老太婆和朱经武,前日无仇,今日无怨,彼此 之间既然没有不可解的冤仇,应该俯从三位隆情,永远息事才是。” 白狼和黑猫二人,齐声道:“不错,对呀,咱们怎地没想到。” 闻言,大力神双目一睁。 丁天虹却接着道:“不过,此中还有别的原因,我老太婆是个局外人,不便说 话,请金太保把半年来,朱经武在北京城的所做所为,当着所有英雄的面前,由头 至尾,论细的说出来吧。” 说着,用手指了指金大智。 金大智霍地站起身来,朝着席中各位把手一拱。 他朗声道:“各位前辈,晚辈叫金大智,杭州人,先父曾是总兵参将,因为生 性耿直,不会拍马屁走后门,被奸相和坤革了职,回家气死了。我便立志上北京, 想要刺杀和坤,为父报仇。不料,奸相府第防守十分严密,结果没有成功,谁知祸 不单行,又被和府恶奴买通知府,把我整整关了三年,饱尝铁窗滋味。好佳在青萍 道姑路见不平,派遣女弟子朱玲,把我救了出来。朱玲的父亲,也曾是朝廷的御史, 二十年前,也被和坤所毒害,所以我们两人具,可称得上是志同道合,同病相怜。 怎料,就在我俩找和坤报仇时,大力神却突然做了奸相的走狗,三番五次找我们的 碴,不准我们入京行动。等到朱玲在搁与行刺奸相,大力神居然出头,把朱玲劫去。 他还是朱玲的叔叔,大力神竟然垂涎她的美色,把她劫去。心同畜牲,行同禽兽, 阻确我们报仇的大事。现在和相虽然罪恶满盈,被皇上满门抄斩,受了天谴。但是, 大力神这种行为,各位试想一想,丢不丢江湖人的面子,该不该杀?” 金大智慷慨陈词,说完了这番话。 席中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低声议论:“这小子是江湖上传说的江湖太保?” “原来江湖太保是个衰尾郎。”接着,静音又站了起来。 她把手一拱,高声道:“各位前辈,小女子是静音,先师是青萍道姑,向来隐 成在崂山,不问汁湖之事。五年前,和坤权做朝野,位高思危,通用金钱收买天下 英雄,自然也没漏掉家师了。奸相专程派他的亲信来,好重厚礼,讨好先师。先师 知道奸相的用意,不能迁就,只好表面上受奸相的钱财,暗中却拿去周济那些穷人。 直到一切事情准备妥当,才到北京去协助金大智和朱玲二人,行刺和坤。谁知,大 力神嫉妒,先师名头,居然替和坤他走狗,对于我们报仇行刺的事,多方阻挠破坏。 最后,奸相叛诛之后,仍然恶心不变,在黄河渡门,用五毒砂暗算先师。今天我们 到华北来,报的是杀师之仇,不论任何情形,都难善了。除非……大力神披麻戴孝 跪在先师坟前,自陈罪状,不然的话……” “砰!” .静音话未说均匀,猛昕—声大响。 “哗啦啦”。 接着,一牒汪碟落地粉碎之声。 和只出其不意,不由吓了一跳。 有人惊叫:“地牛翻身了。” 哇操。 不是地震。 原采是大力神怒火冲天,再也忍不住在桌上重重—拍。 他气得间发直竖,满面通红,指金大智和静音二人,大喝:“你们两个乳臭未 干的狗男女,不知天高地厚,我不过可怜你们两个年纪轻轻,才高抬贵手,网开一 面罢了。难道真个怕你们不成。居然这样狂妄,好,我干脆好人做到底,把你们也 一并送到阎王处,和青萍道姑在一起。” “呵呵。” 丁天虹冷笑向苍龙等三人道:“啥款?你们的好师父,杀了人还莫宰羊道理短, 害死人的师父,连徒弟也要送以地府和师父逗阵,斩草除根,你们还要说破嘴做和 事佬,真个叫人匪夷所思了,呵呵。” 苍龙不禁面上一红,白狼、黑猫已经恼羞成怒,还不好向丁天虹发作,却向金 大智戟指喝道:“姓金的,我知道你在江湖上自称是江湖太保。你在北京,名虽报 父仇,其实是溜进相府偷情,你也配叫江湖太保吗?” 金大智脸上也一红,道:“哇操,我在江湖上已经很久不叫太保了。” “管你叫太保也好,叫流氓也好,来来来,咱们分个胜负。” —场谈判,到了这个地步,可说完全汰裂。 白狼就要喝令手下取过狼牙棒来,和金大智比武。 苍龙喝了—声:“等—下。” 然后向金大智道:“金少侠一意要向家肺寻仇,虽然是堂臂挡车,但精神却非 常可嘉,我是这里的东道主,愿和你决斗几合,以一地一,绝不自恃人多势众,金 少侠可以赏我这几分薄面吗?” 金大智笑着道:“哇操,龙老板既然肯赐教,我只有舍命相陪,还有什么赏面 不赏面的?” “三月桃花——谢了。” 苍龙便走到堂下,喝令手下镖伙道:“拿名刀来,要快。” “是。”镖伙应一声。 转身走人堂后。 不久,镖伙取出一支长柄厚背宽蜂的大刀来。 众人定睛一看,这大刀足有四五十斤重。 苍龙拿在手中,如同占牙签一样,左右挥舞,众人不禁喝了一声大采。 “赞。” 金大智霍地站起身来,就要亮出紫金扑刀,和苍龙—拚。 怎知,静音已抢先离座,走到金大智的面前,低声道:“金哥哥不要去,这苍 龙的大刀很沉,不可轻敌,就让我来对付他。” 金大智知道静音七星剑法,专门以柔克刚,由她来搞定苍龙,再好不过。 “小心点。” “我知道。” 当下,静音提了龙泉剑,走下堂来。 她向苍龙拱手道:“久仰龙老板大名,我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就来请教一下。” 苍龙在事前已知道静音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如今看这柄剑,散出冷森森的 光芒,果然是断金切玉的宝物。 他这大刀纵然也不错,却敢不能够和好忱柄宝剑硬接,否则必毁无疑。 他心中一动,大笑道:“原来是静姑娘要上阵,我想不到你还有一柄江湖上失 传多时的宝剑,这把大刀碰上你的宝剑,就有如鸡卵碰石头,好,等我换一件兵器 吧。” 苍龙说着,就要列兵器架上去。 静音却慨然道:“龙老板不用换了,我虽然是江湖太保,但还不至于不讲江湖 义气,以兵器来取巧。不错,我这柄是宝剑,可是我立下志愿,不遇杀师仇人,决 不借宝剑来取胜,龙老板放心吧。” “好。” 苍龙面色微虹,喝了—声:“好”,使不再罗索,右脚向后一退,身形向下一 倾,大刀一扫、刀光一闪,圈出桌面丈小一个光环。 跟着左翻右扫,一连舞了五刀。 苍龙这—亮招,底下有货没货,明眼人一看便知道。 单这一手,两臂没有四五百斤力量。休想把大刀舞动。 静音也展开七星剑法的坚式,气纳丹田,谨守门户。 她喝了声:“龙老板请吧。” “那我就不客气!” “你不必客气,尽管来!” 苍龙当不气了他大刀一提一翻,径直砍过来。 静音剑走轻灵,只—滑步,让过刀锋,往里欺进身来,华剑向他胸口便刺。 苍龙见她一照面就直欺进来,不禁暗吃了一惊。 他急忙一撒步,向后翻个身,倒甩过来,刀杆向静音胸脯上便点。 “哎呀,下流,”静音骂了一声,龙泉剑向刀背一擦。 她真个说话算数,绝不用剑锋削断他的刀杆,只把他的刀身荡开,跟着向前一 纵,身形反扑到苍龙背后,剑尖向他右臂刺去。 而苍龙呢? 他则乘势向前一倾身,刀杆的后半截带着劲风,直奔静音的肋下打来。 静音见大刀势凶猛,不能剑对了。 于是身形只得拔起一丈多高,向斜刺里一落。 武家对敌,瞬息万变,最忌纵起空中。 苍龙见她犯了忌,手更不留情,赶忙抢上前去,大刀直立起来,向静音拦腰撇 去。 他这一下,名叫做“盘中斩”,十分利害。 静音冷哼一声:“哼,你以为我这剑,不敢接你重兵器吗?好,就给你些颜色 看看吧。” 心念一动,身形在空中一个闪身,龙泉剑向刀杆上一压。 “叭”的一声,大刀已经劈在厅前地下,沙气飞溅,竟把地面震了半尺长,三 寸深的—道土沟。 苍龙的虎口,又热又麻,比麻辣炎锅还要麻。 不过,他的功力还算精纯,若是换了别人,大刀非要脱手不可。 苍龙恼羞成,他想不到自己十年来横行华北的威名,几乎要败在一个后生小辈 的手中。 最惨的是——她还是个女的。 他在情急之下,竞把自己十几年来,用在大刀上的功夫,全都施展开来。 四五十斤的大刀,在苍龙手中舞动,宛如风磨一般,盘暂、削、劈、扫,一一 着,挺吓唬人的。 刀似风轮。 闪闪生光。 静音见他输了,还不认败,不由有些气愤,心中一动,便决定在这群雄英会上, 给他漏气。 于是,她把七星剑法的精华奇拄,也全都施展出来。 剑光挥霍! 匹练纵横! 奔腾如电! .堂上群雄全神贯注在两人的身上。 静音心中暗想:“敌众我寡,如果尽是这样下去,枉费了师父的威名,只好对 不住苍龙了。” 苍龙也觉出来,对方用的全是以柔克刚的招术,对峙久了,自己非败不町。 他才想这到里,静音已经向他面前点去。 苍龙同后一退,大刀向静音脚下便斩。‘静音向外,—移,苍龙不禁大喜,急 忙刀杆一甩,合了个“黄龙倒钻”,向静音下部直捅过去:这一手非常厉害。 大刀连把带柄,少说也有一丈二,若是用兵器挡,一定打飞。 这时厅上的群雄,以为苍龙必可以获胜,静音非伤不可。 金大智暗叹一声:“哇操,毁了。” 谁知,静音眼看大刀快要砍到腰际,不足半尺,突然一纳丹田之气,身子向上 一纵,居然的拔起三尺来。 俗话说,狗急跳堵,临急见功夫,可真是一点也不错也。 静音一跳,跳的恰到好处,大刀贴着她的脚下砍过,她就热一转身,把手中的 剑向刀背上一压。 “叮当。” 她就趁这一压的功夫,身如燕子一般,掠过苍龙的身边,手中剑在他屁股上— 顶口中喝—声:“哇,好厉害的黄龙到钻,我这一捅屁眼啥款啊?” 苍龙眼看得胜,做梦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来这手。 这时他背后完全交给人家,如果对方心狠手辣的话,自己屁股非开花不可。 “叮当。” 他急忙一退步,双手—松,大刀抛在地上,铁青着脸,向静音道:“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真个不赖,我自知学技不精,误己误人,打从明天起,便把这永盛镖局 招牌给摘下来,不再走江湖了。” 言毕,长叹一声,掉头直向厅外走去。 “喂,你不用这样嘛。” 静音见了,就心灰丧志,心中觉得好笑,见他不理自己。便返回厅上。 周定见了,心中忿忿不平,便向大力神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龙大哥也看得 太重了,我去和她决战。” 大力神道:“这几个小野狗,小野猫本领都不赖,还有丁天虹那老太婆也很扎 手,你最好小心一点,才能长命百岁。” “安啦”周定点头。 遂霍地离席,脱去长衫,走到厅前,向旁席拱手道:“素仰扛湖太保和崂山派 的大名,周某向居华北,无徒领教,今日是个好机会。” 静音正想再挺身而出,静宜却道:“师姐已经赢了,就把这阵的机会让给我吧。” “好,这些人都心怀不轨,小心一些。” “嗯。” 静宜点点头,离席向周定娇嘀道:“周哥哥,我是静宜,愿陪周哥哥玩玩。” 周定一听左一句周哥哥,右又是娇嘀嘀的周哥哥,心都酥了。 “周哥哥,拿兵器呀。” 周定经她一叫,魂才回了来。 他连忙由兵器架卜,取下一杆长枪来。 静宜娇嗔道:“哎哟,你的枪好长哟。” “我……”周定的脸都红了。 厅上众人见状。不禁忍不住笑这一笑,可把固定笑火了。 他怒道:“臭丫头,来吧、” 静宜也和静音一样,紧守本门剑法,并不开招动手,只向周定娇声道:“周哥 哥,小女子不敢无礼,你先上吧。” 周定心中暗道:“你这七星剑法专门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引别人先动手,来 占便宜,今天遇到了我,算你衰尾,我可不上当。” 心中想着,嘴上却道了个“好”字,便“唰”地一枪,向静宜小腹刺来。 “哎哟,乌龙一出洞,挺吓人也”静宜娇喝道。 她手中剑却向外—撩长枪,跟着反后一剑,朝周定的胸口刺来。 顿时,两人就在场外互展身手,大战起来。 剑光闪闪! 吞吐刺扎! 枪风霍霍! 撩劈削滑1片刻,二人武功都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 周定这一枪,在济南也称得上一绝;岂知,今天连个小丫头也赢不了,不由丢 脸大了。 他心中已经开始焦灼起来,急忙换了大枪法。 又战了六七合,静宜见他求胜心切,心中暗自发笑。 “周哥哥,别太急,才玩得久玩得出高潮吧。” “臭丫头。你再胡说什么?” 此时,静宜故意挺身举剑,向外一展。下半身完全现了出来,露出门户。 周定不知是计,一见有机可乘,举手—枪,向静宜大腿刺去。 “格格”静宜娇笑如声。 向外—纵,身轻如燕,飞出一丈开外。 固定咬牙切齿。赶上两步,手抓枪杆,朝她脚下便扫。 “来呀,来呀。” 静宜一提身,拔起六尺多高。 当然,周定这一枪又扫空了。 但他仍然不醒悟、暴喝一声:“来就来。” 光亮枪火、疾如电闪;眼看他这一枪,就要把静宜刺出肉花来。 在空中的静宜,突然身子一转,使了个“大乌龟大翻身”,轻飘飘的,向着地 下一落。 周定的大枪,贴着好怕肩背划过,静宜突地一转身,手中剑向外—卷。翻手— 剑,直向周定的右腿砍来。 “哇,惨了”,周定惊叫一声接着剑光一闪,徉如掣电似的砍来。 他要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倏地把心—横,手抓枪杆,反击回去。 他想和对方落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就在这电兴石火之间,静宜的剑快要砍着周定左腿的刹那。周定的枪也要扫着 静宜的腰时。 两下里都是同—危急的招式,同—危急的势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各人看 了,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两人快要同归于尽的一刹那见,一条黑影及时掠过,快如轻风,手中银拐 一舞,竟把两个对手。活生生的拆开了。 他们都连人带着兵器,踉踉跄跄的退出三四步外。 静宜几乎流出一身冷汗。 当她转身一看,只见替自己解危的不是别人,正是丁天虹。 周定几乎跌了一跤,不禁恼羞成怒起来。 他向丁天虹大喝道:“我和这丫头动手,胜负还没有分,你干嘛半路出来拦阻, 用这种卑鄙手法,难道想用车轮战吗?来来来,我不管你是大侠女大头,也要同你 比上一比。” 丁天虹却面不改色。 她挥手叫静宜退下,才向周定冷笑道:“姓周的小老鼠,不用含血喷人。若不 是我老太婆来这一下,静宜顶多不过吐两口血,休息几天便没事,你却要断一条腿, 变成跛脚。还有脸上这里吹牛,快滚蛋吧。” “死太婆”周定破口大驾,就要举枪朝丁天虹刺来;斯时,白狼已经飞身上来, 横身向二人中间一站,叫道:“周老弟累了,下去休息,让我来会这老太婆。” 周定也是聪明人。 他刚才被丁天虹一抛,几乎跌倒在地,自己连一个小姑娘也打不过,怎能够和 老太婆交手呢? 刚才会发怒,只不过是找台阶下,故作声势罢了。 白狼一出场。正好见风收帆,便向白狼拱了拱手,道:“狼哥,这老太婆就交 给你搞定了。” 说完,立即返回堂去。 白狼微笑向丁天虹道:“白狼不才,素仰丁大侠的大名,今天正好领教。” 说到这里,喝令镖伙:“快拿我的兵器来。” 俄顷,两个镖伙搬出一支白森森超大的狼牙棒过来。 丁天虹看在眠里,心中立即明白,这又是一支特别的兵刃。 这白狠顾名思义是使狼牙棒的能手。 这支狼牙不用说是他的看家法宝了。 单就这兵器来看,白狼的本领,已经超过苍龙了。 丁天虹天上在盘算,自己一根小小银拐,该如何来赢得他的超级狼牙棒呢? 白狼已经接过狼牙棒。 他向丁天虹扬了扬道:“丁大侠,请了。” “好。”丁天虹应了一声。 她银拐一摆,合个“美人照镜”门户。 白狼中虽然说着客气话,其实绝不客气,他的狼牙—晃,便直打过来。 劲风呼呼:虚虚实实。 “来得妙呀。”丁天虹口中叫着。 身形却滴溜溜的一转,反闪到白狼背后。 她左手向外一探,反向白狼屁股捅来,迅速快捷。 白狼出手落空,早已提着这一着,身形一滑,转了回来,狼牙棒“呼”的一声, 直向丁天虹猛砸。 这下可说得是连砸带打。 丁天虹侧身向外跳。 他两人一交手,不过是一刹那的工夫,战了三四回合。 丁天虹看出自狼的狼牙棒不能力敌,便把一身小巧绵软功夫。施展出来。 她这小巧的软功夫,最适合女人了,完全是由擒拿手中演伸出来。 起、落、进、窜、跳、跃、点、合、闪,倏起倏落,攻虚捣隙。 刹那间,白狼便相形见绌了。 因为,白狼的狼牙棒是重兵器抡起来风声呼呼,固然威力十足,可是久了,还 是挺累人的。 而丁天虹呢? 闪闪转转跳来跳去,宛如小老鼠,好玩得很。 不久,白狼已累出一身汗,恨不得早起一棒,将丁天虹打成肉饼。 “嘻嘻,趣味,好玩”丁天虹嘻嘻哈哈。 她一味左闪右跳,消耗他的气力。 人非铁打的,白狼练的是硬功,起先一鼓作气,狠攻猛打。 二十余合之后,劲力便不继了。 他的狼牙棒在手里渐渐觉得又沉又重了。 时间一久,连舞动也成了问题。 丁天虹见白狼汗浪如雨。呼呼喘气,心中好笑。 她道:“喂,白老鼠,借你条香帕擦擦汗。” 旋即,半空中飞起一条粉红色的布,朝白狼面前缓缓飘去。 当白狼伸手去接这块布时,丁天虹乘势一探,搭住白狼的狼牙棒,向外一拖— 拉。 “轰降”一声巨响。 狼牙棒当堂飞向半空,落在地上,沙右四溅。 白狼手腕也划破一道,血涔涔滴下,抱手向后纵去,疼得面如灰色。 丁天虹银拐一收,顺手接住飘下的布块,哈哈笑道:“哇,连老太婆的肚兜, 你也想拿去擦汗,真没礼貌哩。” “老太婆少要得意,看我的。”丁天虹天上在得意洋洋,冷不防背后有喝道。 紧跟着,急闪飒然,直袭脑后。 丁天虹忙闪身,扭头一看,见偷袭自己的,竟是大力神。 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没声息的欺身进来,骈伸二指,向丁天虹的“命门穴” 点了过去。 丁天虹哈哈—笑:“大力神,你食老死性还是泼,老喜欢从背后偷偷摸摸。真 是狗改不了吃屎。” 大力神怒道:“老太婆,少废话。” 丁天虹笑道:“好,少废话是吗?那你意思是要比掌比拳,那也行,我把银拐 收起来。 和你斗斗拳吧。“ 大力神—击不中,更不打屁,“黑虎偷心”,又是—拳向丁天虹撞到。 丁天虹见大力种不由分说,连下毒手,知他恨自己己恨到极点。 她却慢条斯理,微一闪身,倒退四五步大力神见她—连两下没有还手,以为她 在卖弄身手,恨得牙痒痒地。 他脚下一顿,又是连环出掌,“呼呼”直奔丁天虹右肋打来。 “哎哟,掌风好臭,早上拉屎没洗手呀,” 丁天虾一连让了大力神三下,也不再客气了,只一招“翻云覆雨”,直向他左 手腕一切。 大力神出其不意,险些吃她掌风切着。 他连忙用力往回—撤。 丁天虹趁机递掌。骈中食指,向他人中用力一戳。 大力神急忙把身一侧,哪知丁大虹这下全是虚招,左脚一起,又朝大力神下三 路。飞踢过来。 “老太婆,你真狠,想拆我祠堂。” “你那玩意爱作怪,不拆掉。难不成要留着害人吗?” 大力神后—跳,只差半寸,便被丁天虹脚尖踢着了。 他捏了一把冷汗,直呼:“好佳在,好佳在,差一些就要断子绝孙了。” 其实,大力神的拳技不在丁天虹之下,不过犯了轻敌的毛病,后又犯了畏敌心 理,足以连战连败,险些吃了亏。 五门回台之后。 他心神才定,便展开自己生平最擅长的“毒龙掌”手。 毒龙掌是由七七四十九式演变而成的,回环运用,变化无穷。 丁天虹也把自己最拿手的“绵掌”施展开来。 两个人一合手,就像点己达似的,再也分不开,互急胜负。 跳高窜矮。 忽前忽后。 一会儿恰似猫窜。 一会儿又像似狗打滚,鹤伏行…… 两人脚下尘土变成旋风般,随着二人身形起落,卷来卷去。 直斗六七十合。 谁敢胜不了谁,简直不分高低。 堂上的群雄,看得目定神驰,喝采不已。 大力神见—连数十会合,力战丁天虹不下,心中暗自着急,自己平时向外夸称 是第一英雄,今天当着大庭广众的央前,若连—个老太婆都战不下,真个是丢脸丢 到家了,也枉自大力神了。 他心中一急之下,使想施转本身毒技“毒龙连环腿”来伤。 “呼。” 突然,他身形拔起一丈五六尺高,—个“鹰掉头”之势,至丁天虹的背后落下。 等到丁天虹闪身时,大力神突然飞右脚。猛向丁大虹头面踢去。 这一下疾如迅风,堂上众人不由—声呐喊。 丁天虹见他腾空发腿,来势凶猛,急忙向后一退。 “嘿嘿,你退不了了”,大力神冷笑一声,身形前扑,两拳—挥,直向丁天虹 太阳穴打来。 丁天虹拱肩间,双掌迎着一向他双腕搭了上来。 这时,大力神见于天虹张臂来迎,反腕一沉,急进左腿,下面用膝盖盖头,力 抵丁天虹小腹,上面用“顺手牵羊”之势,猛推向丁天虹胸脯。 丁天虹上下受敌,只得吸腹凹胸,又向后一退。 大力神等她一退后,竟把左腿一崩,脚尖向丁天虹踢去。 这—下,对方如果被他蹋上,不死也要受重伤。 “老贼,这款毒手你也下得了手。” 丁天虹想不到大力神居然还会这种狠辣腿祛,自己一时疏忽,闪避已来不及, 眼看就要被他踢上。 “唰”地一声。 屋詹上突然两条人景如飞鸟似的,一左—右,分由半空飞滚下来。 当先一条人影,非常苗条,带着一道寒光,直向大力神当间刺到。 事出突然,大力神不禁大吃一惊。 他急忙向后纵去。 定眼看时,更是惊讶不已。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人——朱玲。 数日前由自己掌握中逃脱的朱玲。 他这一惊,呆是非同小可。 另外一个人影,鸽衣百结,头上稀稀疏蔬的九根毛,手上拎着一个葫芦,走起 路来一拐——拐的,竟是个瘸了腿的乞丐。 这个瘸了腿的乞丐,在座的人没有一个认得他,只有一个人例外———金大智。 因为,这瘸丐正是他的师父——麻九。 朱玲和麻九的突然出现,不禁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厅上的人见这两个不速之客,飞鸟一般由半空落下来,不禁一阵大乱。 朱玲—别半年多,丰采如昔,手持长剑,向大力神一指,喝道:“未见笑的畜 牲禽兽,居然用五毒砂毒死了我师父,今天又召集了这些孤群狗友在这里,以多为 胜,真是不要脸到了家。” 说完,长剑一挥,运剑如风,兔起鹊落,直向大力神飞刺过去。 大力神手无寸铁,见朱玲旋风似的挺剑直攻过来,不禁着急,大叫道:“各位 快上来,活捉这个丫头。” 周定、杜叶,连同镖头、武师、镖伙、打手全都一窝蜂般涌上来。 席上金大智、静音等四人,看见朱玲突如其来,不禁精神百倍,也是呐喊一声, 纷纷闯了过去。 朱玲剑舞龙蛇,寒光闪处,只一照面,便氢击定的脑袋砍下。 她的英勇,比起以前又便帅了。 “这娘们不好惹,快退。” 那些镖师打手,纷纷喊后退。 敖刀虽然是大力神的师弟,但是他生性孤高耿介,不以大力神的行径为然。 所以,他今日参与这件事,表面上帮助大力神,暗里却是置身事外。 这次却不然了。 他看见朱玲十分凶勇,好比一头出匣的母老虎,长剑所到之处,必有人受伤。 于是,他急忙取出连环刀来,飞扑上前,同时口中厉声喝道:“小丫头,不要 欺人太甚了。” 朱玲反唇相讥道:“那又怎样?” “有老夫在此,就不许你撒野。” “是吗?” “不信就试试看。” “哗啦啦。” 手起一刀,直向朱玲砍到。 怎知,他才一递刀,猛地觉得有臂奇痛。 敖刀出其不意的被吓了一跳。 他急忙回头看去,原来抓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麻九。 “嘻喀,咱们两个九又相逢了,啊哈,好久不见啦。” 敖九和麻九两人,本来就是老朋友。 他不禁连声叫道:“瘸丐。你本来不问江湖闲事,干嘛助纣为虐、参加这场劫 杀,难道你忘了本来面目吗?” 瘸丐麻九把脸一沉。喝道:“敖九,你说错话了,哪一个人肋约儿虐?朱玲若 不是老丐我相救,一生贞洁,就要被朱经武毁了。朱经武是个色中淫魔。连自己的 侄女也想奸占,这款人还值得你们帮忙吗?卡紧走,不然的话,莫怪老乞丐不给面 子。” 敖九知道瘸丐麻九的厉害,今天有他出面,自己也犯不着参加这场是非了。 他急忙向麻九道:“好呀,我就退出了,你要放手。”麻九把手一松,敖九倒 拖着连五刀,一溜烟般溜出去了。 大力神趁乱溜到堂上,夺了一口宝剑,再跑下来,直扑向朱玲。 “丫头不要在这里放肆,你叔叔在呢?” 话未说完,有人厉声接口道:“哇操,你这性变态的老淫蛊,你配做人家的叔 叔吗?” 说话的人是金大智。 声随人到。 金大智手中扑刀,向大力神便刺。 大力神一见是金大智,不禁怒火冲天,用力一挡,两口兵刃撞在一起,激出火 花。 “哇操。” 金大智虎口被震痛,却毫不气妥,咬虎切齿,手腕一翻,直向大力神横扫过来。 大力神向后疾退。 金大智正要再进刀,大力神突然左脚一起,踢中金大智的右腕。 “铛。” 金大智手中剑脱手飞出两丈于外。 “哇操,不能搞呀”金大智大吃一惊。 大力神正想兜心刺去,“呼”的一声,两股急风直袭而来。 大力神急忙回剑一架。 原来是丁天虹从后面扑来,举起银拐向他颈后便敲。 他这—架,正好人架住。 金大智急忙身跳后,正想要二次上前,来攻大力神,静安二人,早已娇叱声, 直扑过来。 接着,静宜也围了上去。 三面夹攻大力神。 大力神以一敌三,当然抵挡不住、他知道再打下去,必败无疑,说不定连性命 也要送在这里。 心中一动。 他急忙把手中剑一摆,接连施展两个绝技,迫退静安,趁此空隙,腾身上屋瓦, 仓惶而逃。 “老淫蛊往那里跑。”丁天虹大叫一声。 把银拐一晃,就要直追过去。 “蓬蓬。” 突然,大力神伸手一扬,一团黑暴出,毒砂乱舞,丁天虹躲闪得快,并没有被 他打着。 而静安静宜二人,性急如火,纵上屋瓦之时,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两人身上 手中都中了几粒。 虽是如此,也踉跟跄跄的退了下去。 “哎哟。” 瘸丐麻九看见她们两人爱伤,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喊道:“歹了,毒砂厉害, 快救她两个,” 静音、金大智二人先后纵上屋来,把静宜一扶,抱下屋来。 金大智要救静宜的,却被静音抢先一步,把她救去,自己只好抢救静安了。 他抓住静安的玉手,把软绵绵的娇躯气象在怀里。 瘸丐麻九大喝:“你们两个快走,走出济南城外,我和朱玲断后。”金大智和 静音二人一刻也不敢停顿,在疏星斜月下、直向外奔去。 这时永励镖局里面,杀声如潮,可是他们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溜烟便离开 了济南城。 二更天了。 夜色凄切,灯火朦胧。 人却心凄凄。 丁天虹一看静安静宜的伤热,不禁大吃一惊。 静安左半边身和肩背后,一连中了四粒砂子,伤口虽然只有一粒米大,和外流 出黑血,可是左半边身子完全肿了。 尤其是左肩背,肿起三寸多高,又青又黑,人已经晕过去,不醒人事。 静宜的伤势比较轻一点,便也好不到那里。 她身上一连中了三粒毒砂子,一粒要在右腿上,两粒打在右臂上,一臂—腿, 完全黑肿,肿得像大象脚,真是吓人。 但她神志清醒,门中还能呻吟,众人看了五毒砂的伤势,这么厉害,不禁咬牙 切齿,痛骂大力神。 丁天虹由内房中,取出金剑药束,她得意道:“这是我老太婆独门的金剑药。 灵得很—” 金大智催促道:“老太婆,别凸风了,快给上药吧。” 这在这时。 突然窜出一条灰色人影。 “啥米郎?” 丁天虹出其不意,吓了一跳,“不用怕,是我老乞食。不错,正是瘸丐麻九。 麻九一见丁天虹要用金剑药替二人敷治,不由大惊,他嚷道:“卖屎卖屎。” 丁天虹不悦道:“你讲啥水?啥米卖屎,你是不是怀疑我老太婆的药不灵?” 瘸丐麻九一笑:“不是你的药不行,而是这种毒,并不是金剑药能医治。伤门 —哈,毒气入骨髓,更加没有救了。” 说着。他喝了一口酒,摇摇摆摆的走到二人病榻前,看一看伤势。 接着又道:“她们两人的伤势非要开刀不可,快点准备棉花清水等东西应用, 越快越好。” 余大智和师父阔别多年,本来有一肚子的活,可是这样来,救人要紧,再也不 好说话了,火速准备应用器物。 瘸丐麻九由身上取出—只黑漆漆的小箱,大家—看,只见箱子里面是百物齐全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整个箱子分为三格。 第一格是些膏、丹、丸、散。 第二格是全副刀、钳、钩子。 第三格是棉花草纸。 瘸丐麻九道:“清场,清场。” “清场。” 大家—楞。 瘸丐麻九道:“她两都是女人,男人请回避。” 只听金大智自言白语道:“哇操,这里好像只有我是男人。” 丁天虹道:“知道自己是男人,还不快回避。” 金大智似乎有些捻,走到门口,突然又立足叫道:“哇操,师傅也使男人,为 什么不用回避?我就要回避?” 瘸丐麻九双目一瞪:“臭小子,我若回避,谁来替他们救治?” “好像有些道理,”金大智咕噜地道。 ----------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