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公鸡 小路越来越窄,来到一小山坡,前有只大肥公鸡雄赳赳气昂昂迎面走来。公鸡 和龙江湖两人,在小路的最窄处相遇。两人看着公鸡,希望这个畜生能让路。只是 大公鸡看到龙江湖两人看着自己,立即把脖子伸长、尾巴翘起、斗鸡眼瞪了过来, 嘴巴不停“喔,喔”叫。 云天给它气坏了,骂:“他妈的!一路走来全都以为我俩是小孩子好欺负,如 今连这大公鸡也一样。龙江湖!你我把这大公鸡抓起来,烤熟来吃个饱饱的,然后 你写一张借条给人家!” 龙江湖想到了香喷喷的鸡肉,马上吞了一下口水点了点头,随即两人相互看了 一眼,不约而同地把衣袖捞起,齐声大叫:“打!” 大叫声中,两人扑向大公鸡。只听“呼”的一声,大公鸡腾空而起,跃到路边 的乱草堆中。龙江湖两人扑了个空。此时,大公鸡站在草堆顶部,嚣张地“喔,喔” 大叫,斗鸡眼紧紧盯住龙江湖两人,好像存心向龙江湖两人示威。龙江湖两人往草 堆围过去,伸手去抓。 “呼”一声,大公鸡又腾空而起,从两人的头顶飞过。“啪”一声,有一团东 西从天降落在云天的头上,云天大叫:“他妈的,这死鸡屙屎在我的头上!龙江湖, 拿石块砸它!” 龙江湖看见云天头上黄黄绿绿的,扑鼻而来一阵鸡屎的臭味,也大喊:“拿石 块砸它!” 喊完,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捡起石块,恨恨地打将过去。大公鸡完全不把两人放 在眼里,“喔,喔”大笑几声翅膀拍了拍,飞到另一草堆上。看到又有石块飞来, 它的双爪弯曲翅膀用力,又腾空飞起,潇洒地落在一棵小树上,公鸡独立一般站着, 随即引长脖子“喔,喔”大笑着。 “喔”到第五声。 大公鸡才在第三批石块和云天两人的叫骂声中,跳到一棵大树下,摇了摇尾巴 得意洋洋地消失在树林草丛的深处。小路两边只留下气得半死的云天和又生气又好 笑的龙江湖。云天说要去追,龙江湖摇头骂:“他妈的!那里追得到,这只鸡可能 是‘鸡精’变的!” 看到大公鸡消失在眼前,云天气恼到一屁股坐在地下,双脚不停地踢跟前的一 个土堆,喊道:“踢死你!踢死你!”龙江湖在小路旁边摘了几片树叶,放到云天 的面前,用手指了指他头上的鸡屎。云天心中气恼,用力推开龙江湖的手。龙江湖 看了看没有出声,也坐了下去。 过了一会,云天拿过树叶,两人互相看一眼,又各自打了对方一下,随即笑了 出来。 云天把头上的鸡屎拭去,又跑到路边的小水坑洗干净,然后坐在路中间等大公 鸡出来。 等了良久,大公鸡依然无影无踪,两人就要放弃时——小路那头走来一小女孩。 小女孩六、七岁的年纪,脸蛋红红的,眼睛大大的,两条小辫子在头上晃来晃 去。女孩子来到龙江湖两人的跟前,看到两人瞪着自己,马上把头一侧、嘴一翘、 两眼望天空。 看见小女孩的样子,刚刚受过气的两人心中就更加气了,不约而同坐在路中间 不动。这条乡间的小路非常窄,龙江湖两人并排坐,把一条小路都堵住了。女孩子 要过去,只有从他们两人的身上跨过。 小女孩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 过了很久,小女孩等不下去,小声问:“你们你们可不可以让路我过去?”她 说话的声音很清脆动听,龙江湖听了心软了,用手碰了碰云天。 满腔怒火的云天,大声说:“龙江湖!你看她那样子是瞧不起我和你,这一次 无论如何也不让她。” 小女孩亮晶晶的双眼看向它处,小声说:“我我要赶着去找弟弟,你们让我过 去吧!我向你们道谢了!” 龙江湖看见小女孩的样子可爱,就说:“喂!我们不用你道谢,只要你对我俩 笑一笑。” 小女孩听了,慌忙摇头说:“不行,不行!我父亲说出门在外不能对不认识的 男孩子笑,如果笑了会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龙江湖笑着问:“乱说话,笑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女孩子摇了摇头说:“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问父亲,父亲也没告诉我。” 云天大声喊:“你今天不对我俩笑,就别想从这里过去!” 小女孩翘起嘴说:“你们都不讲道理的,我不理睬你们了!” 云天说:“才不要你理睬!嘿!如果你不笑,我两人就坐到天黑也不走,看你 如何过去?” 听了云天这话,小女孩子那亮晶晶的眼睛有泪珠在滚动,小声说:“你们不让 我过去,我我叫大人来,看你们怕不怕。” 云天恐吓她,说:“你如果敢出声,我们就抓住你把你带走。” 听他如此说,小女孩很是害怕慌忙说:“你们两人抓我?你你们不知道,我爸 爸是做过捕头的,专门抓你们这些偷人的坏人,你们怕不怕?” 龙江湖头一抬,大声说:“才不怕!我们抓起你来,然后给你父亲写张借条, 那就不是偷人而是借人。小女孩,你知道吗?这样就等于是借钱,没有罪的!到时 候,只要有钱给你的父亲就没有事的。小女孩,我俩只不过是借你十年八年,等你 长大以后再还给你父亲。这十年八年你可就要帮我们洗衣服做饭啊,还要做全部最 苦最累的事。” 小女孩听了更是恐惧,颤声说:“你们不要吓我,你们吓我,我我可就要哭了。” 说完,她的眼泪一滴滴地滑过洁白的脸庞。 龙江湖听了,心中大为不忍,小声对她说:“喂!小女孩,没事的!你只要对 我俩笑一笑,就什么事也没有。你笑啊,你笑一笑啊!” 哭着想了很久,小女孩才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她的笑容真是好看,如同雨后 的梨花,如出水的芙蓉。龙江湖两人虽然小,但也不由得看呆了。笑过后,小女孩 水灵灵的眼睛向龙江湖两人看去,看到龙江湖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脸色不由 得红了,轻声说:“你们你们说我笑了,就放我过去,不是说话不算数吧?我妈妈 说过,说话不算数会变小狗的。” 龙江湖拉了拉云天,两人一起让开。看着小女孩走远,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坐 了下去。过没多久,云天摸了摸全身发现不见了一个铜钱,就说:“龙江湖!我去 小屋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啊。” 龙江湖问:“云天,你去那里做什么?不知那两个坏人回不回来,如果回来很 危险的!” 云天说:“龙江湖你也太胆小了,那两个坏人都走远了,一定不会回来的。就 算他们回来也不怕,他们又不认识我俩。” 龙江湖听了,觉得有道理就点了点头。云天走后,他觉得在这里坐没意思,就 翻过小山坡。 山坡下是一条小河来的。 半个月来这里都下着雨,小河的水位很高,但河水并不浑浊。 河上有一座木做的只能一人过的小桥。 回头看云天还没有来,龙江湖就坐在桥边,看着脚下的流水出神。看了一会, 发现河水中有几条巴掌大的鱼在上下游动,龙江湖心一动,想到烤鱼的味道,马上 在草丛中找出一根长木棍,对着河里的鱼打过去。“啪”一声,木棍打得河水四溅, 只是鱼没有打到,飞溅的河水反而淋得他一脸的水。 龙江湖又是气又觉得好玩,不抹去脸上的水滴,拿着木棍嬉戏地拍打着河水。 没一会,河水溅湿了他的衣服,也湿了大树做的桥。到后来,龙江湖打累了,就靠 在桥边躺下去,看着天上片片的白云。那一朵如白兔的白云飘远时,小山坡上有脚 步声传来。脚步声音很轻,应该是小孩子来的,龙江湖想:“一定是云天!不如躲 到桥底和他开个玩笑。”想到这里,他偷偷笑了一下,随即身子一滚,滚到木桥下 躲藏起来。 过了一会,脚步上了小桥,龙江湖就要大喊一声。 就在此时—— “去”一声,桥上的人滑倒往河里掉。 龙江湖吓得灵魂都飞了,慌忙抓起身旁的木棍伸入河中。 落水的“云天”双手乱抓,恰好抓住木棍,大声喊:“救命啊!”龙江湖一边 拼命拉着木棍,一边大声喊:“有人落水,快来救人啊!”叫喊过后,他又大声叫 :“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你们可要保佑云天没事”喊叫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原来他看清落水的人不是云天,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 见到不是云天,龙江湖的心没有那么紧张,但一样尽力去救的。他又喊叫了几 下,见没人回应,就咬着牙齿,用尽全力要把小男孩拉上来,但是始终是差了一点。 拉了几下不够力气了,龙江湖就把木棍压在小河边的草地上,用力吸了几口气 ;然后又大喊了几下救命,又叫了几下云天,但始终无人回应。 这一分神,身子往前冲了一步,龙江湖吓得不敢喊叫,唯有双手紧紧抓住木棍, 双脚死死地顶住地面。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龙江湖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一点点消失, 有几次忍不住要放手;但看到小孩子流泪的脸,他又拼命咬住牙齿,死抓住木棍。 又过了一会,龙江湖感觉到自己真的支持不住时,耳边听到有人奔跑过来,随 即看见有一双小手抓住跟前的木棍。多了一个人的力量,龙江湖觉得轻松很多,看 清是刚才碰到的小女孩,就说:“你我一起用力把他拉上来。”小女孩点着头,随 即两人喊着“一二三”一起出力,艰难地把落水的小男孩拉了上来。 小男孩拉上岸,小女孩扑了过去,叫道:“弟弟,你没事吧?”原来这小男孩 是她的弟弟。龙江湖站在一边看着小女孩又是哭又是叫,心里想:“这女孩子说话 那么小声,怎么叫和哭又会如此之大声。” 不知哭了多久,小男孩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声说:“姐姐,没事了!只 是吓了一下子,一点事也没有。”说完,他笑了起来。 小女孩看见弟弟没事,也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小女孩握住龙江湖的手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龙江湖的脸 上露出痛苦,慌忙把手抽出,另一只手轻按住那只手。 小女孩惊慌的双眼看着他问:“你没事吧?” 龙江湖摇了摇头,小声说:“没事,没事!” 小男孩说:“姐姐!我知道,他的手和我的手一样,拉木棍拉起泡了。” 小女孩关切地问:“是真的吗?” 龙江湖笑了笑,没有说话。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