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一招约定 周铁杰在云梦镇外河畔,与辫子姑娘简若娴聊天,得知简氏姊妹来自书藏世家。 周铁杰在简若娴面前,言语丝毫没有掩饰,把自己这些年以来,在丐帮的杰出表现, 一股脑儿全盘讲个明白。 两人交谈之间,周铁杰顺便问及简婵妃,当周铁杰得知简婵妃相貌,长得比简 若娴更是窈窕时。周铁杰心想:“简若娴长得清纯可爱,皮肤已是白里透红,那简 婵妃岂不长得更优,加上乌黑秀发披肩,待会见面心头必定痒痒。‘霍齐阳兄妹二 人,在旁边看着周铁杰与简若娴聊天,若娴小姐才刚满十八岁,她对旁人态度亲切 和蔼。但是霍氏兄妹心里已经有谱,等会婵妃小姐回来,看到周铁杰与简若娴亲近 交谈,不知会有什么好戏可瞧。 简婵妃从致远居走下山来,往马车停伫的青青河畔走去,见着一个陌生男子正 与小妹讲话。霍齐阳先前一步,向婵妃说道:“这位周公子是丐帮陆长老的徒生, 原本刚才要上山拜访谢大侠,但是属下将他拦住,请他在此稍微等待。‘简婵妃说 道:”齐阳,你办得很好。’好在没让周铁杰上山,否则简婵妃与谢无名之间对话, 必会传为江湖笑柄。 周铁杰刚转回头,像似魂魄出窍呆滞良久,他终于见到秀发美女的真实容貌。 在周铁杰痴情眼眸中,她的眼睛星光闪烁,她的秀发轻柔飘逸,她的小嘴欲言又止, 最重要是她的香气勾魂迷惑。周铁杰满脑子想着,他所学过的形容美女之词,来赞 叹这位天上降下凡间的仙子。 周铁杰停了几秒,才结巴说道:“你就是简婵妃大小姐咯,在下丐帮弟子周铁 杰,今日与大小姐萍水相逢,真是三生有幸。‘简婵妃暗笑一声,心想:”这只赖 蛤蟆刚爬上岸边,缺水缺到结巴么。’简若娴说道:“周公子在这里等姊姊下山, 很有男子风度气概。‘简婵妃暗想:”这个姓周的在玩什么把戏,不知这人来此目 的为何。’周铁杰突然问道:“简大小姐面色为何乎红乎白,难道身体有何不适。 ‘简婵妃原本以为已经恢复平静,没想到周铁杰这么一问,她的内心又开始砰砰直 跳,她又再度想起谢无名。但是简婵妃用手往脸上,轻柔稍作抚拭,然后笑道:” 刚才山坡竹林吹冷风,下山之后夕阳暖和,短时间体温有点冷暖失调,周公子切勿 多疑。’虽然简婵妃说得很清楚,叫周铁杰不必多疑,但是周铁杰听了这话以后, 内心反而暗自惊喜,心想:“简大小姐可能因为见着我,而突然感到害羞。‘简婵 妃说道:”周公子不是要去会见谢大侠,现在即可动身,我想谢大侠还在焚香操琴。 若是周公子有雅兴,还能与谢大侠吟诗作赋。’周铁杰笑道:“与天下弟一人吟诗 作赋,我可是不敢当,但是赞叹简大小姐的诗词,我倒是能现场即兴吟上一首,不 知大小姐愿不愿意赏光。‘简婵妃笑道:”既然周公子诗性既起,我就洗耳恭听。 ’周铁杰高歌朗诵道:“出水芙蓉笑西施,空谷幽兰哑黄莺。‘简婵妃笑道:”周 公子太抬举本姑娘了,若是强迫与西施相比,小女子还有自知之名,真是自觉见笑。 ’简婵妃话题一转,说道:“那么请教周公子,是否能即兴吟诗,形容一下我的小 妹若娴。‘辫子姑娘的双眼瞪着周铁杰,希望周才子能够好好形容一番。 周铁杰心想:“糟糕,只有准备一首,该如何是好。‘原来周铁杰当时离开襄 阳茶馆时,觉得那个读书人所造诗词不错,干脆纪录下来,恰巧这两天有在背颂。 但现在要周铁杰临时想句诗词,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周铁杰急忙答道:“大小姐这么一说,真让小生难以做人,若娴小姐聪慧脱俗, 与大小姐的花容月貌,各有其不同特色。我若多说若娴小姐一些好,岂不是暗中得 罪大小姐,我看还是不说为妙。‘简婵妃心想:”这个周铁杰满口油嘴滑舌,一副 不可信赖的模样,最好就此打住,别再跟他哈拉下去。’简若娴在旁无奈说道: “周公子都不肯替我造句诗词,肯定是觉得姊姊比较漂亮。‘事实上周铁杰已经江 郎才尽,想不出新的诗词来形容。 简婵妃笑道:“小娴何必如此计较,周公子还要去会见谢大侠,没时间跟我们 姊妹瞎聊,周公子您说是吧。‘周铁杰笑嘻嘻说道:”没错,在下还要会见天下第 一人,容我与各位告辞。’周铁杰向简氏姊妹与霍氏兄妹,作揖行礼告别,然后往 山坡走去,前往谢无名的致远居。这时,霍齐鹃向霍齐阳小声说道:“这个姓周的 似乎不可靠。‘霍齐阳笑道:”丐帮弟子良诱不齐,虽说周铁杰出自陆元门下,他 的品德行为仍然很可疑,我们在江湖行走不得不去提防。’简若娴不表赞同说道: “我看周公子为人诚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简婵妃露出狐媚的眼神,微笑说道 :”诚恳,我看那只蛤蟆口水流到一地,造得诗词也是普普通通,穿着充满草莽气 息,完全不像个正经门派弟子,不知此人上致远居会有什么企图,谅他也不敢招摇 撞骗。’简若娴此时问道:“姊姊,天下第一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说来给妹子听 听。‘霍齐鹃也异口同声说道:”不知归隐在致远居的谢大侠风采如何。’霍齐阳 说道:“天下第一人想必是很厉害的人,剑王之名岂是浪得虚名。‘简婵妃上了马 车,然后说道:”先回云梦镇的旅馆住宿,今晚我再好好叙述谢大侠的风采,你们 有什么疑惑,到晚餐时自然就会明白。’简婵妃在座位上坐稳,透过马车窗户,夕 阳倾斜映照在她的脸上,恰似剖开的甜瓜鲜红娇媚。她的心依旧不停急促跳起,看 来需要多一点时间自我调适。 谢无名收起了古琴,起身正要回到屋子里,但是在竹林之中又出现个人影,这 回不是个上山采药的姑娘,而是一个打扮草莽的剑客。 夕阳已经映红了大地,不过因为是盛夏傍晚,所以天黑入夜的时间却往后延迟。 谢无名看见周铁杰往致远居走来,想必这位来者不是什么迷路的采药人。 周铁杰虽然多年没见到谢无名,但是他对谢无名的印象却是非常清晰。这十年 来谢无名,除了多留个小搓胡子,其他的外表仍然与当年相同。周铁杰当然不会忘 记谢无名,这个曾经把他摔断鼻梁的恶徒,还在一夜之间杀死二十人。 谢无名可没有这么深刻的记性,他根本不记得有周铁杰这个角色,而用更正确 的说法解释,谢无名不需要记住这种杂碎。谢无名在致远居这几年中,很少与上官 绝色碰见,更不用提及陆元与周铁杰。所以谢无名只是把周铁杰,当作一般访客看 待。 周铁杰先向谢无名行礼,说道:“晚辈周铁杰,特来拜访天下第一人。‘谢无 名说道:”不知阁下到此有何贵干,现在已经夕阳西下,难道这位小兄弟,想与谢 某共进晚餐,呵呵。’周铁杰暗想:“谢无名你搞错了,我今天来找你的真正目的 就是,嘿嘿。‘然后周铁杰说道:”晚辈非常佩服谢大侠的剑术,敢请前辈不吝啬 指教。’谢无名说道:“我已经很久没练剑了,你看我的配剑,一直悬挂在屋梁之 上。‘周铁杰往屋梁斜看去,果然在’一品至尊‘的匾额旁边,挂着一副深沉不凡 的宝剑。周铁杰仔细琢磨一番,猜想这副悬挂之剑,可能就是传言中的昆仑镇宫名 剑,全天下剑客梦眛以求的兽禽之剑。 谢无名问道:“你要与我过招,你有准备什么礼品,还是甘愿付出某种代价。 ‘周铁杰说道:”在下没有带任何礼物前来,除了我学习剑术的诚心。’谢无名心 想:“当年我去挑战吕素璇,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与李瑜打赌,若是我败在吕素璇手 中,可能永远在武林消失。而今天这个小子竟然空手而来,摆明是耍无赖的行径,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周铁杰,有什么惊人的本领。‘谢无名笑道:”阁下的诚心我已 经看见,只可惜两年来我已经没用剑,若是我不幸失手输掉,阁下到底想要得到什 么。’周铁杰心虚说道:“谢大侠剑术早已名满天下,凭我这个过江小卒,怎么会 有能耐击败剑王,谢大侠真是太谦虚了,令晚辈着实惧怕。‘谢无名笑道:”你明 知不是我的对手,又要苦苦逼我出剑,这莫非是自相矛盾,你倒是说个规则,让我 听听看你的比剑条件。’周铁杰说道:“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假设我能接住谢大 侠三十剑招,谢大侠就要把刚才那位姑娘,上山和下山间过程转告给我知情,规则 就这么简单。‘谢无名笑道:”这就是你的规则,用三十剑招换一个女子的故事, 你对刚才上山的姑娘有兴趣,想要知道里面的玄机,哈哈。’周铁杰理直气壮说道 :“前辈莫非觉得这个提议不恰当,或是前辈不愿意告诉晚辈,刚才与简姑娘之间 谈话的内容。‘谢无名笑道:”刚才我与简姑娘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谈话,我 只是取笑你竟然宁可用三十剑招,换取一种虚无飘渺的故事,真是有点荒唐不智。 我想你用的剑招,真是廉价且不值钱。’周铁杰有点谎恐不安,他不知道谢无名会 不会答应,这种特殊规则的挑战。原本周铁杰冈踏上山坡时,心里还盘算与谢无名 大战一百回合。 可是一旦当周铁杰,想到谢无名曾与柳晨稀打成平手,心里就越想越害怕。虽 然自己已经学成火云剑法,但是上山之后见到谢无名,那种无视对手存在的气度, 实在令人不战而寒。所以周铁杰临时变更计划,改成与谢无名交手三十招,顺便可 以交换简婵妃的秘密。 谢无名叹口气说道:“我看这样好了,你若是能接下我一招,我就完整告诉你, 刚才简姑娘与我交谈的话题,但是呢。‘周铁杰问道:”但是什么。’谢无名接着 说道:“但是,假若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你可要立刻滚下山,永远不能再上山来 找我,我想你也没脸再到致远居。‘周铁杰暗自高兴,心想:”谢无名这几年当天 下第一人,可能已经当到脑袋乐歪歪,假如我周铁杰接不住你一招,我滚下山去吃 狗屎。’谢无名说道:“小兄弟注意,我的剑要出鞘了。‘周铁杰集中精神,心想 :”只要挡住谢无名一招,就可以知道简婵妃的秘密。’就在这个时候,谢无名翻 身往屋梁跳去。睽违以久的兽禽之剑出鞘了,白昼之光画出傍晚的彩霞天际,谢无 名如行云流水,迅速往周铁杰飘逸飞去。 周铁杰虽然煞那间遭到,兽禽之剑的白昼之光刺伤眼睛,但是多年反射性的拔 剑之招,使得他立刻将乌日剑,精准地由剑鞘迅速抽出。兽禽之剑与乌日剑短暂交 接,谢无名转眼飘过周铁杰的身影,而周铁杰终于接住谢无名一招。 周铁杰看着身体四周完好无缺,自己果然完完整整接住谢无名一招,恐怕是老 天爷要将简婵妃的秘密,从谢无名之口传送给他。 在周铁杰沉浸在胜利之时,谢无名笑道:“你败了。‘周铁杰不敢置信,他明 明毫发无伤站着,谢无名怎么在疯言乱语,应该是谢无名说出简婵妃的事情。 谢无名叹道:“怎么有人连自己输掉都不知道,赶紧看看自己的配剑。‘周铁 杰这时注视乌日剑,他发现剑上有一段裂痕,这个裂痕越来越大,而乌日剑突然间 断掉,周铁杰现在拿着半截断剑。 而另一半的断剑无声无息,轻飘飘地掉在地上,然后重重地沉入周铁杰的眼珠, 乌日剑断掉了。 谢无名刚才将无相神功九成内力,集中在兽禽之剑之上,凭借着两人一招交锋, 霹雳之间就把乌日剑击断。 这把乌日剑虽然不是什么好剑,但至少曾经杀掉过六名盗匪,包括四川惯匪飞 天蟾蜍也死在其下。如今乌日剑竟让兽禽之剑砍断,周铁杰情何以堪。 谢无名咳了两声,说道:“我看没什么故事可说,至于你怎么还不滚下山去。 ‘然后谢无名摇头转手一翻,兽禽之剑入鞘。 周铁杰拿着半截断剑,羞红着脸急忙跑下山去,直到他路过山下的草丛,才把 断掉的乌日剑扔入草丛内。 周铁杰整个人受到这种惊吓,他已经不知有何面子可说,原本他想度江回潜江 镇,但是他早已六神无主,慌张地往云梦镇内跑去。此时日落西下,至少清凉的黑 夜可以降低,周铁杰脸面的羞热温度。 -------- 凤凰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