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个高大干瘦,年龄在七十岁左右的老头儿来到了汴京白龙会总舵的门前突然 站住不走了,而且还用一双精芒四射的眼睛一劲端量着。 白龙会总舵的大门两旁站立着四个挎刀守卫大门的青衣汉子,见状,一个头头 模样的汉子走过来冷着脸警告:“喂,老头儿,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赶快离开, 别找麻烦。” 毒王冷冷道:“老夫要见你们的欧阳总舵主。” 头头汉子脸一沉厉声道:“老头你胡说什么,我们总舵主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人 么,赶快走开,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毒王声音突然转厉道:“不是老夫要见你们的总舵主,而是你们总舵主要见老 夫。” 头头一愣问:“你是何人,从哪儿来的?” 毒王道:“老夫东方天奇,来自毒王洞。” 毒王洞三个字差点没把那头头吓趴下,他忙道:“原来是东方老先生,请稍等, 小的马上进去为你通报。”话罢,转身急急跑入门中。 白龙会总舵主欧阳一清一脸喜色的从门中走出,离老远就拱手施礼大声道: “欢迎,欢迎,没想到东方老先生真的驾临了。” 毒王回了一礼淡淡的道:“欧阳总舵主相请,老夫怎敢不来么。” 欧阳一清笑道:“东方洞主的到来,令我白龙会总舵篷荜生辉,东方洞主请!” 二人并肩向里走去,进客厅落座后,欧阳一清向外喊:“来人!” 一个年轻汉子应声跑进来弓身应命道:“属下在,总舵主有何吩咐?” 欧阳一清吩咐:“去通知厨房准备一桌上好酒席,本舵主要为东方洞主接风。” 年轻汉子忙应声道:“是!”转身出去了。 毒王对欧阳一清一摆手道:“老夫此来不是喝酒吃席的,是来听欧阳总舵主说 事的,老夫不喜拐弯抹角,欧阳总舵主就直说吧。” 欧阳一清一笑道:“东方洞主真是直爽之人,既是如此,欧阳也就不客气了, 我白龙会此次请东方洞主来是为商谈我两派合作之事的。” 毒王冷冷一笑很干脆的道:“恕老夫直言,我毒王洞从不与任何门派合作。” 欧阳一清道:“可据欧阳所知,毒王洞目前正与大金国合作做事。” 毒王淡淡道:“大金国是老夫的母国,为自己的国家做事理所当然。” 欧阳一清道:“请东方洞主也恕在下直言,据在下所知,毒王洞与大金国目前 合作的并不如意,原因是你们毒王洞没有做好大金国所托之事。” 毒王大怒,道:“欧阳总舵主这话什么意思?” 欧阳一清忙道:“东方洞主请不要误会,欧阳没有侮辱毒王洞的意思,欧阳的 意思是,毒王洞之所以没有做好那些事,并不是毒王洞的实力不够,计划不周,而 是你们毒王洞不了解中原武林各门派的缘故,但这些事,我们白龙会能作,不瞒东 方洞主,边北黑龙屯那件事,其实就是我白龙会一手策划的,虽然在那件事情上你 们毒王洞没有做好,但我白龙会却达到了目的。” 毒王一惊道:“你们达到了什么目的。” 欧阳一清道:“借用外部力量打击削弱中原武林的势力。” 毒王先是一愣,继而“嘎嘎”的怪笑了数声道:“欧阳总舵主,你真是个人物, 不过,老夫很欣赏,说吧,我毒王洞与你白龙会合作会有什么好处?” 欧阳一清道:“我白龙会助你毒王洞完成你所要完成的一切事情,帮你毒王洞 在大金国站稳脚跟,争取到你毒王洞所要的一切。” 毒王感兴趣的问:“噢,欧阳总舵主知道老夫想要什么吗?” 欧阳一清道:“毒王洞在边北武林的绝对霸权地位,毒王洞在大金国的绝对权 势。” 毒王点了点头,突然道:“欧阳总舵主,你与我毒王洞合作,我毒王洞的好处 你已经说了,那么你们白龙会的好处是什么,你们总不会白帮人吧。” 欧阳一清一笑道:“好处当然有,俗话说的好,无利不起早吗,我白龙会的好 处是,毒王洞要助我白龙会夺取中原武林的霸主地位。” 毒王点了点头道:“这个要求很合理,也很应该,不错,不错,很公平,好, 老夫代表毒王洞答应与你白龙会合作了。” 欧阳一清“哈哈”大笑道:“好,太好了。” 这时一个下人把茶送了上来。 毒王扫了一眼放在他面前的茶突然道:“喝什么茶呀,欧阳总舵主,你刚才不 是说请老夫喝酒么,咱喝酒庆祝去,不过不在你这里喝了,现做太麻烦,咱们出去 找家好的酒楼喝去。” 欧阳一清一愣,继而笑道:“好,咱喝酒庆祝去。”话罢,站起身来,与毒王 并肩向外走去。 吴翠萍恐惧的大喊:“公子,如何?刚才我说这里是一家黑店,要你小心些, 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他们要把我们截下来图财害命,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胖汉怒喝:“丫头住口!我们岂是那种下三烂之人。” 吴翠萍嘴一撇道:“我们公子好心好意把你们死去朋友的东西给送来了,你们 不但不感谢,反而以各种借口为难我们公子,不让我们公子离开,你们说你们是种 什么人?” 冷宫仁淡淡道:“姑娘大可放心,我们留你们绝无恶意,绝对把你们当贵客招 待,只要你们不出这座院子,安静的住上五、七天,冷某定当厚赠送客。” 吴翠萍道:“闹了半天,是把我们当成犯人囚禁了。” 郝云奇冷冷道:“对不起,我们要办的事很急,一天都不能耽搁,我们一定得 走,让也好,不让也罢,我们都得走。” 吴翠萍在一旁帮腔:“对,我们一定要走。” 冷宫仁脸一板冷冷道:“你们也得有能力走出去。” 郝云奇问:“冷大侠,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翠萍道:“傻瓜,这你还不明白么,他们要动手杀我们了。” 郝云奇奇怪道:“为什么,我们又没惹他们?” 吴翠萍的脑袋用力一晃,莫测高深的道:“这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江湖 中有些人杀人不是为了你惹了他们,而是因为你没有惹他们。” 郝云奇道:“你说了些什么,莫名其妙。” 吴翠萍道:“在江湖中有些时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郝云奇越听越不明白,眉头一皱道:“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吴翠萍道:“对了,就是这么乱七八糟的,不信,你问问在场的这些大英雄大 豪杰们,他们哪一位不是莫名其妙,乱七八糟,莫名其妙做事,乱七八糟杀人。” 一个汉子忍不住开口骂:“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吴翠萍胸脯一挺,振振有词道:“我干嘛要胡说,你们难道不是这样的么?要 知道,我家公子是你们那位彭朋友的朋友,他是为你们彭朋友办事的,你们不感谢 就罢了,反而百般刁难我家公子,拘留我家公子,还要杀了他,请问,你们这些彭 朋友的朋友,是不是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早知如此,我家公子就不该来,如果 不来,谁又能知道我家公子见过你们的那位彭朋友,你们当然更不知道,这样以来 既没了麻烦,还得了一大笔的财富,何乐而不为呢,所以,我家公子是天底下最大 的一个傻瓜。” 冷宫仁似乎也觉得这么做理亏,脸色缓和了下来道:“这位姑娘请不要多心, 我们根本就没有要杀你们的意思,我们所以要留你们住几天,是想核实一下这位公 子对我们讲的这些事的真伪,不过,刚才听了姑娘的一席话后,也觉得我们这是多 此一举,如果这位公子要是有意隐瞒和欺骗的话,那他大可以不必露面的,所以, 你们要走我们是不会为难的,不过,我们这里确是立有一个规矩,凡是外来的人进 入到我们这里都要住几天让我们查清底细,确定不是我们的敌人才可放行,如果实 在要走也可以,但得留下个一招半式,只要还过得去,我们照样放行。” 郝云奇冷冷道:“这么说,是要比武了?” 一个汉子接话道:“说切搓也可以。” 吴翠萍惊道:“公子,千万别上当,他们这么一大帮人,无论是群打,还是一 个个的上,你都赢不了。” 冷宫仁道:“这位姑娘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岂是那种以众欺寡的小人,这样 吧,我们这里有几个一般的手,你只要赢了其中一位,任你出走,我们绝不阻拦。” 他用手一指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介绍道:“这人是史怀南,绰号紫面金刚;这人是 史怀北,绰号玉面金刚;这人是肖向雄,绰号索命魔君;这人是李天君,绰号二钟 魁。” 吴翠萍惊叫:“天!听听吧,就这些怪怪的绰号,也知不是善茬儿,公子,你 赢不了他们的。” 郝云奇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柄赵倩送给他的剑突然自语:“我的剑术还不是 很熟练,就怕一出手把握不住伤了他们。” 闻言,吴翠萍一愣,惊疑的看了看他道:“公子,你……你没事吧?”说着伸 出一只嫩手去他额头上摸了摸。 郝云奇被摸的莫名其妙,问:“你干嘛?” 吴翠萍又突地伸出一只手向郝云奇问:“公子,这是几根手指?” 郝云奇被她搞糊涂了,不知她要干什么,一时间呆愣住了。 吴翠萍立刻惊叫道:“完了,完了,我家公子被你们这几头大英雄,大豪杰们, 又是吓又是逼的,终于弄出事来了,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得了健忘症,现在竟连数 都不识了。” 众人一愣,都去看郝云奇,见他只是两眼直直的看着吴翠萍,除此之外也没什 么不妥。 冷宫仁上前两步关心的问:“公子,你不要紧吧?” 郝云奇回过神来,道:“我很好啊。” 吴翠萍不放心道:“公子,你当真没事么。” 郝云奇奇怪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干嘛这么问?” 吴翠萍不信道:“你没事干嘛要胡言乱语。” 郝云奇道:“我什么时候胡言乱语了。” 吴翠萍道:“你刚才说,你的剑术不熟练怕伤了人家,你听听,你都说了些什 么,剑术不熟练证明没练好,只会被别人伤,怎会伤了别人。” 郝云奇道:“你不懂,我的剑术与别的剑术不一样,不熟的时候容易伤人,熟 练了就不伤人了。” 吴翠萍道:“公子,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 冷宫仁是剑术大家,思索了一下道:“公子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学的这一门剑 术,十分厉害霸道,在没有熟练驾驭之前很难控制住,所以容易伤人,如果练熟了, 达到随心所欲收发自如,就可以控制住不伤人了,对不对?” 郝云奇点头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冷宫仁道:“公子,你能告诉我,你习练的是什么剑术么。” 郝云奇歉然道:“冷大侠,对不起,我不能说。” 冷宫仁道:“那么,公子能否告诉冷某你师承何派。” 郝云奇道:“抱歉,在下也不能说。” 冷宫仁想了想道:“公子,冷某也是学剑的,我与你切搓几招如何?” 闻言,郝云奇犹豫着没言语。 “索命魔君”肖向雄道:“冷兄,杀鸡焉用牛刀,有我出手就可以了。” “二钟魁”李天君也道:“冷兄,由你出手身份是不合适,这要传到江湖上, 不太……” 冷宫仁手一摆,断然的道:“诸位不必说了,我决定领教这位公子几招剑术。” 向郝云奇道:“公子,是否考虑好了?” 郝云奇仍在犹豫。 冷宫仁问:“难道小兄弟仍怕不小心伤了在下吗?” 郝云奇实在的点了点头。 冷宫仁的脸突地一沉问:“不知公子是否见过冷某与人过招?” 郝云奇道:“在边北黑龙屯见过。” 冷宫仁问:“冷某武功是否还过的去?” 郝云奇道:“冷大侠的武功很高,毒王都不是你的对手。” 冷宫仁的脸上有了笑意道:“既是如此,公子,你还能伤得了冷某么?” 郝云奇头一点道:“好,我与冷大侠比试,一旦……” 冷宫仁冷冷一笑道:“公子,你可以拔剑出招了。” 众人忙后退清出了场地。 郝云奇点了点头,一伸手拔出赵倩给得那柄钢剑,但见冷宫仁仍倒背着手站在 原地,不由奇怪的问:“冷大侠,你的剑呢?” 冷宫仁道:“公子,请尽管出招,剑就在冷某的身上。” 郝云奇道:“冷大侠,小心了。” 随着他话音的落地,就见一道寒光从他手中飞出,随手漫不经心的一划使出一 招,霎那间寒芒飞射,滚滚剑影裹向冷宫仁。冷宫仁一惊,忙后退一步,随着一声 震天的清啸,他的剑出了鞘,但谁也没有看见他的剑是从哪里拔出的,只听一阵金 铁交鸣之声暴出后,二人闪电般交手了五个回合,然后又悠地分开退回原位。 冷宫仁突然道:“公子,你们可以走了。” 冷宫仁的话使在场人疑惑不解,郝,吴二人也惊讶万分。 郝云奇道:“冷大侠,我并没有赢你啊?” 冷宫仁道:“可我也赢不了你。” 郝云奇嘴一动还想说什么,却被吴翠萍拽了一下急道:“你这人真是的,人家 让咱走,走就是了,还罗嗦什么,难道非弄出个死伤来才算输赢么。”她也不管郝 云奇愿不愿意,扯着他就向外跑去,方豹忙跟在他们的后面往外送。 郝云奇走后,“紫面金刚”史怀南不解的问:“冷兄,为什么放那小子走?” 冷宫仁道:“我根本就留不住他。” “玉面金刚”史怀北一惊,问:“难道冷兄赢不了他吗?” 冷宫仁点头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他的功力极为深厚,剑术奇高,三十招 之内冷某有把握不输,但却没把握赢他,三十招之后,冷某恐怕只有输的份了。” “二钟魁”李天君惊道:“我的天!真看不出,他年纪轻轻竟这么厉害。” “索命魔君”肖向雄道:“如此说来,我们不该放那小子离开这里,他们一出 去,我们这里的秘密不就泄出去了么?” 冷宫仁淡淡的道:“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了。” 众人不懂,一齐看他。 冷宫仁扫了众人一眼道:“我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们退隐江湖的 禁令解除了,我乾坤一字教要重出江湖。” 众人大惊,齐声问:“冷兄,这是怎么回事?” 冷宫仁两眼突地放射出奇亮的光,他兴奋的道:“这个武功奇高的年轻人,就 是我们彭教主选立的下一代新教主。”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了郝云奇带给他的信递给 了身旁的肖向雄,众人拥过来一齐看起来,只见上面写道“立此人为教主”。 肖向雄疑惑的道:“可这道手令并没有写明就是立这个年轻人为教主啊。” 冷宫仁道:“这正是彭教主的精明之处,试想,彭教主是被囚于一个不为人知 的水下秘洞中,他怎知道自己死后会有什么人闯入洞中,这人是个奸诈小人,还是 个忠厚的君子?因此彭教主设下几个巧妙的安排,他先让闯入者看到他的一堆枯骨, 如果这人为人忠厚,见到枯骨一定于心不忍,要埋葬彭教主,那就再让他挖出一个 藏有二十万两银票的盒子,如果这人见财起意要得这笔银子,也就不会再继续挖坑, 因此不可能得到第二只盒了,当然也做不了我们的教主,反之,就什么都得到了, 但这还有最后一关,那就是如果这个人虽不贪财,但却贪彭教主留下的那两部武功 秘籍,那他就不会把这些东西给我们送来,所以,也做不了我们的教主,试问,一 个看到二十万两银子和两部绝世武功秘籍而不贪的人,为人如何呢?当然,彭教主 也考虑到这个人很可能武功不行,但彭教主把自己毕生的两大绝学写出留给了他, 只要加以时日,再加上我们这些武功大高手的从旁协助,还怕造就不出第二个彭教 主来么?因此,我断定,今天来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彭教主为我们精选的新教主,我 们不必怀疑了。” “二钟魁”李天君道:“可是……我们就这么轻意相信了这个人,是不是太轻 率了。” 冷宫仁冷冷道:“一个连二十万两银子都不贪,两部武林人士视为至宝的武功 秘籍都不取的人我们不信,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人值的信?” 史怀南表态道:“冷兄分析的有道理,我们就听冷兄的吧。” 史怀北道:“可冷兄刚才为什么要阻止那年轻人走呢?” 冷宫仁一笑道:“刚才冷某看了彭教主的手令后,只知这个年轻人是我们的未 来教主,但却不知他的武功如何,也是我看走了眼,以为他的武功高不到哪里去, 顶多也就在二、三流的水平上,因此,我想留住他,一是加以保护,二是乘机助他 研习教主留下来的武功,但当我和他交手后才知,这个年轻人武功高的可怕,绝不 低于我们的彭教主,而且可能还在他之上。” 肖向雄突然问:“冷兄,他知道自己已被立为教主了吗?” 冷宫仁头一摇道:“肯定不知,他送来的那道手令是用蜡密封的,而且只能打 开一次,我是第一个开封之人。” 史怀南道:“冷兄,既然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干嘛不跟他说明此事,让他留下 接任教主之位呢?” 冷宫仁道:“这样做不行,搞不好还要坏事,一是这事太离奇了,让人无法接 受;二是我们教在江湖上被人称之为魔教,如果这个年轻人出身名门,他未必肯接 这个位子;三是,我们对这个年轻人的底细还一点也不知道,必须派人查清,心里 有了底才能决定下一步如何做。” 史怀北问:“冷兄,我们现在做什么?” 冷宫仁很干脆的道:“从现在起我们乾坤一字教要以这个年轻人为核心去做事, 他去哪,我们就去哪。” 傍晚时分,郝云奇与吴翠萍来到了焦作城,趁城门还没关闭,二人杂夹在一队 挑夫中向城中走去。 守城的军士对进城的人查的很严,一个个的盘问搜身,但对这队挑夫好象很熟, 一军士头向挑夫头打招呼道:“刘头,才回来啊?” 挑夫头笑道:“是啊,有点事在路上耽搁了,所以回来晚了,怎么今儿严起来 了?” 军士头道:“又要打仗了,所以就严了。” 挑夫头道:“那我们这队人要不要……” 军士头忙道:“快进去,快进去,你们不用查。” 挑夫头道:“那多谢啦,改天请你喝酒。”挑夫队顺利的进了城。 进城后吴翠萍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让那些大男人在身上乱摸真是可怕。” 郝云奇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吴翠萍朝他一瞪眼道:“你们男人才麻烦呢,不但麻烦还多事。” 郝云奇笑了笑没接言。 二人住进了城中一家小客栈,晚饭后,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吴翠萍的房 间在郝云奇的隔壁。 回房后郝云奇往床上一躺,突然,他又从床上一跃而起站到了地上,似想起了 什么,嘴里嘟囔道:“像,怎这么像。”话罢,走到门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吴翠萍也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躺着休息,突然,她的门被敲响,她忙问:“谁, 是公子吗?” 门外传来郝云奇的话语:“萍姑娘,是我。” 吴翠萍忙道:“是公子啊,快请进。” 郝云奇推开门走了进来。 吴翠萍坐在床边瞪着一对美丽明亮的大眼疑惑的看着他。 郝云奇忙解释道:“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不打扰吧?” 吴翠萍一笑道:“不打扰,我正好也睡不着。”她下床来到桌前“公子请坐。” 郝云奇在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吴翠萍斟了一杯茶递给了他,郝云奇接过喝 了一口又放到了桌上,吴翠萍在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郝云奇道:“听萍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洛阳人。” 吴翠萍道:“我原来是汴京人,由于战乱,我与我娘逃到洛阳投奔一个亲戚避 难,所以就在洛阳住下了。” 郝云奇问:“那你的父亲呢?” 吴翠萍道:“我们逃出汴京的时候失散了,不知是被金兵杀死了,还是逃去了 别的地方,至今也无音信。” 郝云奇道:“萍姑娘的身世甚是可怜,等有时间,我会帮你寻找失散的父亲的, 一定让你们一家子团圆。” 吴翠萍暗道:“帮我寻找父亲?我父亲被金人抓到边北去了,寻得到么。”但 她嘴上却道:“谢谢公子!” 郝云奇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吴翠萍道:“我父亲叫吴铁林。” 郝云奇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但他在心中却暗道:“虽然像,但却不是,五年 前与我同车去边北的那个小姑娘姓赵,叫赵翠萍,而眼前的这位虽然也叫翠萍,但 却姓吴。”想罢,不由“唉!”的长叹了一声。 吴翠萍忙问:“公子,你怎么了?” 郝云奇愣了一下道:“没……没什么。”从椅上站起,神情有些惆怅的迈步向 外走去。 吴翠萍疑惑的看着他走出房门,搞不明白郝云奇的情绪为什么突然起了变化。 “咣咣咣————————”三更鼓敲响了。 郝云奇正睡着的时候,突然,从房顶传来几声很轻微的响动,郝云奇猛地睁开 双眼醒来,接着他慢慢从床上坐起,侧耳向外听了听,之后轻轻下床,蹑手蹑脚走 到后窗前,伸手把窗慢慢推开一道缝向外看去,就见一条黑影从房上飘飘而下,好 高的轻功,那人下房后先是四下仔细查的看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走到吴翠萍的窗 前站下。 郝云奇一惊,暗道:“不好,这家伙可能是冲萍姑娘去的。”他返身桌前抓起 放在桌上的那柄剑,又快速回到窗下继续向外注视着。 怪事发生了,夜行人突然抬手在吴翠萍房间的窗上轻轻敲了两下,停了停又敲 了三下,接着就见窗被人从里面轻轻推开了,之后又见那个人身子一纵跃入屋中。 见状,郝云奇愣住了,暗道:“这个夜行人鬼鬼祟祟的到这里来一定不是什么 好路数,可他竟然进了萍姑娘的房间,他们是什么关系,难道……”想到这里他一 惊,忙轻轻推开窗扇,一个纵跃,无声的跳出了窗,然后他弓着身蛇行到吴翠萍的 窗下竖耳向屋中听去。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中传出:“你义父让我来问你,已过好几天了,你为什么 还迟迟不动手呢?” 吴翠萍冷冷道:“没有机会,我怎么动手。” 男人不信道:“恐怕不是吧,我看是你看上这小子了,舍不得动手。” 吴翠萍怒声道:“你胡扯什么,这位郝公子警惕性非常的高,不容易下手。” 男人冷冷道:“你别乱找理由了,吴老大不是给你药了么,你在他吃饭喝水的 时候把药下上不就完了么,他的警惕性再高也不会防着自己身边的人,何况你又这 么漂亮,给这小子来点色相,他不上当才怪。” 吴翠萍愤怒道:“姓张的,你要再乱嚼舌头,姑奶奶就不干了,你们愿找谁找 谁去。” 男人软了,忙道:“好,好,我不说了,但你义父让我告诉你,买方催货催的 很紧,你得抓紧时间办,不然把事情办砸,或耽搁了,你义父放不过你的。” 吴翠萍恨恨道:“那就杀了我好了。” 那男人威胁道:“杀了你,怕没那么简单,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走了。”就 听他向窗这边走来。 郝云奇急速退回,跃回屋中,把窗轻轻带上,接着就听有脚步声走到他的窗前, 似乎在外面站下听了一会后才走掉。 早上,郝云奇手拿脸盆从房间中走出打洗脸水,扭头向一旁的房门看了看,见 隔壁吴翠萍住的房间门仍紧闭着,他不由一愣,暗道:“怎么回事?是她发现我知 道了他们的事,害怕了,悄悄走掉了不成?”想罢,他走到门前抬手拍了拍门向里 喊:“萍姑娘,萍姑娘。”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从屋中传出一个女人懒洋洋的话语:“听到了,马上就起 来。” 闻言,郝云奇一笑,心道:“还没走,看来这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于是他 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翠萍姑娘,这么晚了还不起床,是不是生病了?” 吴翠萍道:“公子,对不起,我昨晚着了点凉,头有些晕,因此起床晚了。” 郝云奇暗道:“什么着凉了,无非是找借口拖住我不走了。”他伸手向门扇推 去,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于是他迈步走入屋中来到床前,吴翠萍仍躺在床上, 见郝云奇过来了,做出一副病恙恙的样子,勉强用胳臂支着身体坐了起来。他问: “萍姑娘,不要紧吧,用不用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来看一看?” 吴翠萍忙阻止道:“公子,别麻烦了,我只是受了点凉,休息一下就好了,不 用找什么大夫,只是今日我们走不了了。” 郝云奇道:“不要紧,晚走一天两天没关系,你还是躺下休息吧,我去找店家 给你做些稀饭来吃。”话罢,转身向外走去。 吴翠萍甜甜的道:“谢谢公子!”但在她的脸上却显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 丐帮帮主陆常荣一人坐在总舵秘室中品着茶想事情,突然,门被敲响,他一愣, 接着抬头向外喊:“进来!” 门开后“阴阳鬼僧”郑银会,“飞天道人”钱弓成走了进来,二人同时向陆常 荣弓身施礼道:“参见帮主!” 陆常荣对二人一摆手道:“坐下说话。” 二人在陆常荣对面的两张椅子上坐下。 陆常荣看了看二人问:“知道我为什么急着要见你们吗?” 钱弓成道:“禀帮主,属下知道,帮主是想查我帮曾长老被袭击的事。” 郑银会道:“这事是白龙会总舵主欧阳一清授意外事堂干的,因此事进行的极 为秘密,所以,事先我们也不知道,不然,我们就会及时通报给帮主知道了。” 陆常荣淡淡道:“我问的不是这件事,我是想知道我帮曾长老查什么事触及到 了白龙会的神经,而使白龙会非要杀了曾长老不可。” 钱弓成道:“禀帮主,这事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只风闻欧阳一清制定了一个绝 秘计划,似乎与汴京留守宗大帅要在中原成立抗金联军有关。” 陆常荣感兴趣的问:“抗金联军是怎么一回事?” 钱弓成道:“自金军入侵中原攻陷汴京后,中原各地的英雄豪杰纷纷揭竿而起, 成立了数十支抗金义军,总人数在七十余万。但由于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因此, 对金军还勾不成什么威胁,没起多大做用,有的反而祸民扰民,宗帅计划要将这些 抗金义军统统收在麾下,统一编制统一指挥。” 陆常荣一惊道:“七十余万,这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啊,相当于大宋朝庭总兵 力的一多半。” 郑银会接言道:“这只是一个保守的计算,实际的人数恐怕还要多的多,大概 在一百余万左右。” 陆常荣疑惑的问:“欧阳一清想在这些义军身上搞什么名堂?” 钱弓成摇头道:“目前还不知道。” 陆常荣脸一沉厉声道:“查,给我把这事尽快查出,越快越好。” 二人同时从座椅上站起弓身齐声应道:“是!” 傍晚时分,吴翠萍打扮的漂漂亮亮从自己的房间走出,然后来到郝云奇的房门 前抬手在门扇上敲了敲问:“公子,你在屋中吗?” 屋中传出郝云奇的话语:“在,翠萍姑娘请进。” 吴翠萍推开门走进屋中,见郝云奇正在看书,随口道:“公子在学习呀。” 郝云奇一笑道:“闲着没事,看看师门的医书。”看了看吴翠萍“萍姑娘的精 神好多了,病好了吗?” 吴翠萍道:“托公子的福,我已好了。” 郝云奇道:“萍姑娘病了一天,没好好吃东西,我带你去外面找一家好饭店大 吃一顿如何?” 吴翠萍忙阻止道:“我刚好,还不太愿走动,这样吧,我去吩咐店家做几样菜 送到房间里来,我们就在这里吃好了。” 郝云奇也不勉强,道:“这样也好,我去找店家说去。” 吴翠萍忙道:“公子你坐,这点小事我去办就行了。”话罢,转身走出屋去。 望着吴翠萍走出的背影,郝云奇脸上显出一丝笑来,他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小白 瓷瓶,拔开塞子,从里面顷出一粒红色药丸,看着药丸他暗道:“出谷时,老师兄 送我的这瓶解毒丹这回用上了。”他把那粒药丸纳入口中吞进了肚里。 过了一会儿,吴翠萍手托一只装有四碟精致小菜、一壶酒、两只酒杯的托盘走 了进来,她道:“我先让店家搞了四个小菜烫了一壶酒拿来了,公子你先喝着,热 菜正在炒,一会儿就送来。” 她把托盘放到桌上,把四碟菜拿出放到郝云奇的面前,然后又在两只杯中斟上 了酒,把一双干净的筷子塞到郝云奇手中道:“公子,请快吃。” 郝云奇道:“谢谢!”伸筷在每个碟中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起来, 品后不由暗道:“这几个菜都很正常,不象下了毒。” 吴翠萍问:“公子,味道如何?” 郝云奇头一点道:“还不错。” 吴翠萍端起一只酒杯递给郝云奇道:“公子,喝酒,这酒很好,是窖藏二十几 年的女儿红,很醇,一点也不烈。” 郝云奇一点也没犹豫,端起杯呷了一口,细细品了一下道:“嗯,这酒确是不 错。”接着又喝了一口,暗道:“这酒似乎也没什么问题,难道她不是要在今晚下 手么?”他把酒杯放到桌上,又开始吃起菜来。 过了一会,店伙计托着一个大四方木盘,盘中放着六盘炒菜,他让吴翠萍过了 一下目,从盘中端出摆到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出去了。 吴翠萍一指菜道:“公子,这都是客栈的特色菜,你乘热吃。” 郝云奇道:“翠萍姑娘,你别老让着我吃,自己也吃啊,不然我真不好意思吃 了。” 吴翠萍拿起筷子道:“好,我们一起吃。”于是也吃了起来。 饭后,店伙计端着一壶沏好的茶走了进来,他把茶放到桌上,然后又把碟、盘、 酒杯等物放入托盘中拿走了。 吴翠萍给郝云奇倒了一碗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这次她自己端起碗先喝了一 口,然后才道:“公子,上等铁观音,很香。” 郝云奇道:“是么。”也端起碗喝了一口,但他的眉却轻轻皱了一下。 这点细小的面部表情吴翠萍看到了眼中,她忙问:“公子,怎么了,这茶有什 么问题吗?” 郝云奇道:“这茶确是很香,可我怎么觉的香味之中带有一点儿腥呢。” 吴翠萍道:“这可能是水的原因,店中用的水都是几天前备下的,时间一长, 水就反腥,这样吧,我去让店家换新水重沏一壶拿来。” 郝云奇道:“算了,我们也不是专品茶的,这点腥不碍事,就这么喝吧。”话 罢,又喝了一大口。 郝云奇喝茶的时候,吴翠萍一直非常关切的看着他,在郝云奇喝过几口后又问 :“公子,如何?” 郝云奇道:“还行,现在觉不出有腥味来了。”突然,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吴翠萍脸显喜色,但却装做关心的样子问:“公子,你怎么了?” 郝云奇道:“头……头有些晕。” 吴翠萍道:“可能是酒喝多了点,快多喝点茶解酒。” 郝云奇还真听话,“咕咚咕咚”把那碗茶全喝入肚中,这时他的身子比以前摇 晃的更厉害了,他道:“我……我的头怎么还晕,晕的……”话没说完,一下趴到 了桌子上。 吴翠萍忙喊:“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但郝云奇一点反应 都没有,她不放心,伸出手来去推了推郝云奇,仍没一点反应,她笑了,自语道: “这蒙药还真灵。”话罢,离开郝云奇走到床前提过他的包裹打开来看,突地,惊 呼道:“哇!这么多的金银,姑奶奶这下可发大了。”之后从包裹中拿起那柄短刀 看了看,奇怪的道:“这刀一定是那柄乌刀吧,老天!就这难看的刀也有人花大价 钱来买,真是莫名其妙。” 接着她动手把包裹中的衣服书籍统统拿出来放到床上,只把金银包了起来,然 后一手提刀,一手提着包裹向外就走,来到郝云奇身旁时,她停下看了看他嘟囔道 :“公子,对不起了,我是被逼这么做的,因为他们想得到你的这把难看的刀,说 是很值钱,他们还叮嘱我,事成后杀了你,可本姑娘又不是煞星,干嘛帮他们做那 伤天害理的事,公子,谢谢你这几日的照顾,同时也劝公子今后别再乱施好心,如 今这个世道,骗子坏人到处都是,一个不留神就会上大当,有时连命都得搭上,好 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来到门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吴翠萍走后不久郝云奇从桌上抬起身来,嘴一张一道水箭从口中喷出,把喝到 肚子里的毒茶全吐了出来,然后站起身走到床前用一件外衣把散丢在床上的东西包 起斜系到肩上,之后提剑就追了出去。 来到屋外,郝云奇一纵身跃到了房顶,举目四下里查看了一下,发现西北面有 一个人的身影在晃动,他断定是吴翠萍,于是拔身而起向西北方向急掠而去,不一 会就追到了她身后数丈远的地方,然后他放缓步子,与她保持一定距离跟上了。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城墙前,吴翠萍四下看了一下后顺阶梯往城头攀去,到了城 上,她从腰间解下一捆绳子,把带铁勾的一头搭在墙头,然后拽着绳子坠下城去。 等吴翠萍收了绳子离开后,郝云奇纵身从城头跃下,落地时竟没发出一丝声息,然 后向吴翠萍走的方向追去。 在一片树林前吴翠萍站住了,她左右看了看后来到一棵大树前,身子往起一拔 纵了上去,再下来时她手中只有那柄乌刀,包裹不见了,显然她把包裹存放到了树 上,只听她嘟囔道:“这些金银是本姑娘意外得到的,可不能便宜了他们。”话罢, 提刀钻入林中。 随后郝云奇来到了那棵大树下,向上看了看纵身跃了上去,在上面找到那个包 裹又纵了下来,然后提着包裹也钻入了树林中。 还是吴翠萍上次来过的那间土屋,屋的门窗仍用厚厚的黑帘子遮挡着,吴老大, 吴妈,大通三人在屋中,只不过今晚吴老大不是坐着,而是焦燥的在地上来回走着, 吴妈与大通虽然坐着但两对眼却死死盯在吴老大的身上,二人的脸上也挂着焦急之 色。 突然,吴妈道:“这贼妮子今晚不会不来了吧?” 大通咕哝:“难说,我瞧她那样儿,像是爱上了那小子。” 吴老大突地停步问:“大通,你没告诉她今晚是我们交货的最后期限吗?” 大通不耐烦的道:“说了,我什么都说了,可就不知那妮子当不当回事。” 吴老大冷厉的道:“我们再等半个时辰,如果她还不来,我亲自去客栈找她, 到时……哼!”他的脸上显出了浓重的杀气。 吴翠萍穿过树林来到那栋小土屋的院门前站下,抬手在门上使劲拍了拍,过了 一会儿,就听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接着就见一对贼亮的眼睛向外看,当 看到是吴翠萍时,门才全部打开,就听大通酸溜溜道:“你可来了,我们还以为你 跟那小子私奔了,不来了,帮主正准备亲自找你去呢。” 吴翠萍大怒,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姑奶奶什么时候说过不来了,再乱嚼 舌头看我不把你的狗头拿下来当球踢。”话罢,迈步走进门中。 大通忙道:“喂,喂,朝我使那狠劲干嘛,有能耐对帮主发去。” 吴翠萍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穿过院落向土屋走去,大通没趣的跟在 她的身后,郝云奇则乘二人进院后转到了房后。 土屋房后的墙上有一个小方窗,郝云奇来到窗下,透过窗上的一个破洞向里面 望去,这时吴翠萍和大通也推开门走入屋中,当郝云奇看清屋中的这些人时一惊, 屋中的这些人他都见过,都在吴翠萍自卖现场中出现过,他不由恨道:“是他们, 果然是个圈套。” 吴老大已坐回到椅子上,见到吴翠萍后一脸笑的问:“翠萍,还顺手吧?” 吴翠萍嘴一撅道:“义父,能顺的了手么,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那公子的武功 很高,为人又十分机警,如果不是我沉得住气,把药下在了茶水之中,还真就很难 得手。” 吴老大满脸笑的道:“好,好,还是我的萍儿机智,不枉我多年在你身上花费 的心血。” 大通在一旁醋味很浓的道:“一口一个公子叫的还挺亲热呢,我问你,那小子 你做了没有?” 吴翠萍双眼狠狠一瞪,嚷:“不放心是不是?自己瞧瞧去啊,也许死而复生也 说不定。” 吴妈忙打圆场道:“好啦,好啦,翠萍机智过人,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干净利索 的,大通,你别节外生枝了。” 吴老大把手向吴翠萍一伸道:“翠萍,把刀给义父吧。 吴翠萍也向他把手一伸道:“拿来。 吴老大装做不明白的道:“你要什么?” 吴翠萍冷冷道:“讲好的,报酬三千两,你提前付了我三百两,还有二千七百 两银子,这次要一次付清。” 吴老大脸一沉道:“你这丫头疯啦,这把破刀能值三千两银子么。” 吴翠萍冷冷一笑道:“义父,你别懵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这柄乌刀 有人开价十万两,你付我三千算多么,如果不是看在义父你抚养我这几年的份上, 我会开价三万两的。” 吴老大气道:“我没那么多银子给你。” 吴翠萍道:“那就对不起了,萍儿只好自己去找买家了。” 大通道:“翠萍,你怎能这么对你义父,怎么说他老人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如果五年前不是你义父在边北把你救下来的话,你恐怕早就被野兽啃成一堆白骨了。” 吴翠萍冷冷道:“不错,我的命是义父救的,可我也改了姓,不姓赵,姓吴了, 这几年我为义父骗回了多少钱财,我要过一分报酬了么,算一算,也该还清义父的 救命之恩了吧,再说,我也这么大了,也该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打算了,我总不能跟 着你们这些人做一辈子骗子吧。” 在土屋后窗外往屋中偷瞧的郝云奇听了他们的话后大惊,暗道:“原来这个吴 翠萍,果然是五年前在边北与我同车的小姑娘赵翠萍,只不过现在改了姓,难怪这 么面熟。” 吴老大轻叹一声无可奈何道:“好,萍儿,义父付你银子。”他转头向大通吩 咐:“大通,付给萍儿剩下的二千七百两银票。” 吴妈急了道:“老吴,这怎么可以,以后我们还……” 吴老大一摆手截断她的话道:“夫人,这次行动萍儿功劳第一,该得奖赏,再 说萍儿也没说错,她长大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大通,付银票。” 大通极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从中数出几张递给吴翠萍道:“二千七 百两,给你。” 吴翠萍一笑,不客气的接过来揣入怀中,然后把手中的乌刀递给了吴老大,吴 老大接过拔出来看了看,然后合入鞘中向大通道:“大通,陪我交货去。”接着转 头对二女道:“你们也别在这里待着了,换个地方吧。”话罢,带着大通出了土屋。 吴老大与大通出树林运起轻功向东北方向急掠,郝云奇则悄悄坠在他们身后数 丈远的地方跟踪着,大约行进了十数里的路程,二人来到了一座很荒僻的小庙前。 这是一座很小的庙宇,由于地方偏僻,再加上战乱,庙已破败的不成样子,三 间殿房倒塌了两间,只有正殿还支撑着没有倒下,但看那样子也快了,因为四面的 墙破了好几个大洞。 吴老大低声问:“大通,是这个地方吗?” 大通仔细看了看道:“对,就这个地方,我来过一次。” 突然,从庙中传出一个粗粗的嗓音道:“既然已来,干嘛不进来。” 大通脸显喜色道:“是郑大侠,他们先来了,帮主,我们进去吧。”话罢,二 人一前一后向庙中走去,就在二人踏入庙门的一瞬间,庙中突然亮起了明亮的灯火。 郝云奇绕到庙后,找了一处破洞隐住身子向庙里偷偷看去,见庙中除了吴老大 和大通外,还有一个胖和尚和瘦道士,这二人一个是郑银会,一个钱弓成。 郑银会问:“货带来了吗?” 吴老大四下搜看了一圈,突然,问:“张道全公子怎么没有来?”他问的是陆 常荣。 郑银会没听明白,一愣问:“谁?你说谁?” 吴老大道:“就是要货的那个主儿。” 郑银会明白了,道:“你说我们主人啊,他今儿有点事来不了了,所以让我们 二人来收货。” 吴老大点了点头道:“我们的交易,从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票你们带来 了么?” 郑银会阴阴一笑,对站在他身后的钱弓成一摆手,钱弓成一弯腰从身旁的破供 案下扯出一只不大的黑布袋子,然后拎起放在了供案的上面。 吴老大对身旁的大通吩咐:“大通,你去查验一下银票。” 大通道:“是!”迈步走到供案前,伸手解开封袋口的绳,掏出里面的一堆银 票,一张张过了目,然后对吴老大点头道:“帮主,不错。” 吴老大紧绷的脸上露出笑容,撩开衣襟,从腰间取下那柄乌刀前行几步放到案 子上。 郑银会拿起刀先看了看鞘,然后又拔出刀看了看刀身,之后合上鞘道:“不错, 是乌刀,我们成交了。” 吴老大一笑,双手抱拳向二人行礼道:“交易完成,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向大通一挥手,二人一前一后退出庙去。 二人走后,钱弓成气的骂:“这只吴老鼠警惕性还满高呢,如果不是帮主事先 有交待,留着他还有用,他们今晚就别想再走出这庙了。” 郑银会道:“钱兄,你可别小瞧了这只吴老鼠,据江湖人讲,他的武功不低, 尤其是轻功更高,一旦动起手来,你我二人还不一定打得过他呢,就算打得过他, 也一定跑不过他,到时他夺刀拼命一跑,再找个鼠洞躲起来,我们哪里找他去。” 钱弓成向外看了看道:“郑兄,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帮主还在等我们呢。” 提刀站起身来,抬手扇灭插在墙壁上的那支大蜡。 就在蜡火灭的一瞬间,一条黑影从后墙洞闪电般窜入,还没等二人明白怎么一 回事时,已被来人点中胁下的软麻穴,一下被定住不能动了,接着来人从郑银会手 上抢过乌刀,飞快窜出庙去走了。 郝云奇抢回刀后就向吴老大、大通二人走的方向急掠而去,不一会就追到了二 人身后数丈远的地方,然后伸手入怀摸出两块碎银,在二人身后挥手甩出,两块碎 银夹带锐利风声袭向二人。 吴老大功力较深有所感觉,忙闪身躲避,但为时已晚,就在他的身子动的一瞬 间,被一块碎银一下击中后背一处穴道,两眼一黑一头裁倒在地晕了过去,大通更 惨,吭都没吭一声就摔倒在地,而且额头还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磕破流出血来。 郝云奇从后面纵到二人面前站下,哈腰拾起那只装了十万两银票的袋子,对二 人冷哼一声骂:“王八蛋,狗咬狗去吧。”骂罢,扭身飞纵而去。 十日后,郝云奇进入了河北定州城,见城中的大街上走着一拨一拨的武林人士, 从一些人的装束上可以看出有少林、丐帮、白龙会、华山、衡山等大门派,郝云奇 不由奇怪的暗道:“一座小城怎么会聚集这么多武林门派的人,出什么事了么?” 他饿了,来到一家饭庄前准备进去吃饭,却见店中爆满没一个空位,一个店伙 计模样的年轻人站在门口对郝云奇抱歉的道:“公子,对不起,店里满了,已没有 空位了。”郝云奇点了点头,不在意的转身要走,店伙计又好心的道:“公子,别 乱走了,别家与我们家一样,都是满的。” 郝云奇一愣道:“你们这里的生意真好啊,看样今晚我得饿肚子了。” 店伙计道:“平时不这样的,因为打仗,每天也就一两拨来吃饭的,有时还没 有,今儿却邪门了,中午就暴满,晚上还这样,公子,如果你就是想吃个便饭喝个 小酒,不要这个席那个席的话,我指个地方给你,你顺这条街走到头往右拐进入一 条小街,然后顺着那条小街走到中部往左拐入一条小胡同,里面有一家小店也许还 有空位子。” 郝云奇忙道:“谢谢!” 迈步顺着街道走了下去,不一会儿,他来到这家小饭店的门前,这店是够偏的, 在小胡同的中间,门面很小,店也很小,里面就放着六张桌子。郝云奇站在门口向 里望了望,见里面还空着两张桌,于是就走了进去。 他刚在墙角的一张小桌旁坐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就走过来向他问:“公 子,要些什么?” 郝云奇道:“我要……”突然,他停住话,一双眼盯在了一个从外面走进来的 满头白发,手持一根黝黑杆子的老叫花子,他的心猛地一颤冲口就喊:“白头伯伯! 白头伯伯!”进来的这个老花子是‘白头毒丐’莫银。 “白头毒丐”翻着一双怪眼看了看郝云奇怪声道:“小子,你喊我么?可我老 人家并不记的有你这么个儿子,孙子啊。” 郝云奇一笑道:“白头伯伯,你认不出我了么?” 白头毒丐怪眼一翻不耐烦道:“我干嘛要认出你。” 郝云奇激动的道:“白头伯伯,我是郝云奇,五年前你曾送我到北边……” 闻言,“白头毒丐”一高窜到郝云奇的面前,瞪大一双怪眼死死的盯着郝云奇 看,突然他大喊:“小子,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啊,你可把我老人家害苦了, 自你中毒失踪后我就满世界的找你,找不到你我又去找那四个王八蛋讨命,还去了 他们的老家一把火烧了那四个混蛋的王八窝,可你小子竟不声不响的回了老家,开 初我还不信,就大老远跑来证实,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你。”他边说边高兴的舞 舞扎扎的坐了下来。 郝云奇好奇的问:“白头伯伯,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家的?” “白头毒丐”双眼一翻道:“满江湖的人都已知道你小子回了家,我老人家能 不知道嘛。” 郝云奇十分震惊的道:“怎么会呢,我到中原还没几天,也没几个人知道啊, 再说,我也是今日才到这里的,根本就没回过家,白头伯伯,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听 来的?” “白头毒丐”道:“是从丐帮弟子那里听来的。”思索了一下,道:“事情是 这样的,前几天我在一棵树权上睡觉,突然,听到几个丐帮弟子在树下议论你回家 的事,于是我就跑来找你了。” 郝云奇被搞的莫名其妙,想了想后释然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曾前辈把我要 回家的事散布出去了。” 他的话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暴喊:“我老花子吃饱了撑的,还是闲大了无 聊去做那等没滋没味的事。” 闻言,郝云奇忙扭头向外看,见从外面走进一老一少两个人来,老的是曾云生, 年轻的那个是赵倩。 郝云奇高兴的喊:“曾前辈,倩姐,是你们啊,你们怎么来到这里了?” 曾云生怪怪的看了看郝云奇道:“你小子还挺幽默呢,不是你发的武林帖把我 们弄到这里来的么?” 郝云奇被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什么武林帖,我怎么不知道。” 赵倩疑惑的问:“郝弟,你怎么了,这几日没生什么病吧?” 曾云生道:“丫头,拿帖子出来让他瞧瞧。” 赵倩伸手入怀掏出一张大红帖递给了郝云奇,他接过打开看了看,不由惊道: “重建天昊门大会武林帖,还写着我的名字,老天!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 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搞的恶作剧。” 曾云生问:“小子,这帖儿真不是你发的吗?” 郝云奇道:“我今天才刚到这里,家还没有回,发哪门子帖啊。” 赵倩想了想,道:“曾前辈,郝弟说的不错,我们与郝弟分开不过十天,他还 要在洛阳办事情,今日赶到这里已经很快了,可这帖子上的发出日期是十日之前, 这怎么可能呢。” 曾云生拿过帖子看了看日期,果然是十日之前发的,他挠着头咕哝道:“这… …这是谁闲大了开这种玩笑。” “白头毒丐”突然道:“如果不是玩笑,就一定是个大阴谋。” 白头毒丐的话引起曾云生的注意,于是向他仔细的看了看,突然,他的脸色一 变,惊呼:“如果老化子我没看错的话,阁下一定是那位威震武林的‘白头毒丐’ 莫银,莫大侠吧!” 白头毒丐自嘲道:“曾老头,往我脸上贴什么金啊,我是闻名江湖的大魔头, 大侠之类的名号应该是你这种人物的。” 曾云生道:“莫兄好眼力,一下就把在下认了出来。” 白头毒丐道:“放眼中原武林,长三只眼的老叫花子恐怕没有第二个人。” 曾云生道:“彼此彼此,放眼南北武林,顶一头白发,手持一根似铁非铁黑杆 子的老叫花子,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啊。” “哈哈哈”二人同时大笑。 曾云生和赵倩也在郝云奇这张桌旁坐下来。 白头毒丐兴奋的道:“今晚真是难得,咱们魔头神丐竟然同了桌,如不大喝一 通岂不让人笑话。” 曾云生笑道:“莫兄说的不错,今日不醉不休。”他转头向店掌柜的招呼: “掌柜的,去把店门关了,只出不进,今晚我们把你这小店包下了,银子不会少付 你的,你就把你小店的好酒好菜可劲上吧。” 店掌柜道:“好来。”乐颤颤的去把店门关了,然后去厨房准备菜去了,店中 剩下的几个食客见这种情形也不敢多待,急三火四吃完把钱搁在桌上就走了,于是 店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酒菜摆上桌后,赵倩抓起酒壶先给两个老花子斟了酒,然后又给郝云奇和她斟 了一碗,接着她举起酒碗道:“二位前辈,今晚本姑娘高兴,破例陪二位前辈喝一 碗。” 曾云生举起酒碗笑道:“丫头,你是不是又见到你的这个郝弟才高兴的啊?” 赵倩的脸一红道:“曾前辈瞎说什么。” 郝云奇举起酒碗向赵倩道:“倩姐,今晚又见到了你我也很高兴,我敬你。” 曾云生笑道:“怎么样,我老花子没瞎说吧。” 赵倩瞪了郝云奇一眼瞒怨道:“郝弟,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郝云奇莫名其妙的道:“起哄,没有啊。” “白头毒丐”与曾云生“哈哈”大笑起来,赵倩的脸更红了。 喝了几口酒后,曾云生向白头毒丐突然问:“莫兄,刚才你的话是不是另有所 指?” “白头毒丐”问:“曾大侠是指什么所说?” 曾云生道:“莫兄刚才说的阴谋。” “白头毒丐”道:“我也是在猜测,因为我知道,中原武林中有那么一两个门 派,唯恐江湖安宁就到处制造乱子,我猜这事可能与他们有关。” 曾云生思索着道:“莫兄是不是指白龙会而言?据我所知,白龙会在江湖已有 所行动。” 白头毒丐道:“这个白龙会确是不安分,是个到处制造乱子的主。”但他在心 中却暗道:“你们丐帮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这事就与你们丐帮有关。” 曾云生挠了挠头不解道:“可这跟重建天昊门有什么关系?” 白头毒丐道:“所以我才说这可能是个阴谋啊。” 曾云生疑惑的问:“目的何在呢?” 赵倩道:“曾前辈,你老别忘了天昊门可是在中原武林十大门派中排名第三位, 如果有人冒充郝家的人重建天昊门……” 曾云生悟到了什么,抬手猛地一拍桌子喊:“阴谋,确是阴谋,这不是在有步 骤的一口口吞食中原武林中的一些门派么,只要他们掌控了中原武林三到五个大门 派,称霸中原武林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白头毒丐冷冷道:“王八蛋,野心还不小呢。” 在通往白洋淀的黄土路上,行走着一帮帮一伙伙的武林人士,人群中有三个人 格外引人注目,一个六十多岁手持一根打狗棍的老叫花子,一个面色微黑,二十岁 左右,生得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一个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生得非常美丽的白衣 姑娘。这三个人正是赶赴白洋淀天昊门查明真象的曾云生、郝云奇、赵倩。 看着这些急匆匆的行人,赵倩对郝云奇低声道:“郝弟,看这架势场面还不小 呢,不知今日有多少门派的人来凑热闹?” 曾云生看了看走在他们前面的几个和尚道:“连少林寺都掺合上了,其它门派 还能落后么。” 郝云奇道:“这个冒牌天昊门少门主面子还满大的,竟弄出了这么大一个场面。” 曾云生一笑道:“不是那冒牌小子的面子大,而是天昊门这块牌子的能量大, 天昊门名例中原武林十大门派第三,虽然惨遭奸人灭门,但威名仍在,再说上代天 昊门门主与中原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关系都很好,一听说天昊门重建,而重建天昊门 的这个人又是上代门主的儿子,他们能不给这个面子么。” 赵倩道:“可这些个掌门人也实在太糊涂,怎么连个真假都不分了呢。” 曾云生转头向身旁的郝云奇看了看道:“这你得问一问咱们这位货真价实的少 门主了,看他以前是不是与那些大门派的掌门人都见过面。” 郝云奇道:“少林寺玄色大师见过我多次,他对我最熟,此外还有华山,衡山, 洛阳太极门的掌门人都见过我。” 曾云生道:“今天的事要热闹了,除了我们丐帮由我代替帮主来参加外,中原 武林其它大门派的掌门都会到场的。” 三人一路说着话来到了湖边,此时湖边聚集着很多待渡的人,湖中有十几只快 船来回穿梭着摆渡,不一会儿就临到曾云生、郝云奇、赵倩三人,三人上船坐好, 船上两个一身青衣的壮汉操桨飞快划动起来,划船的两个人穿的是天昊门服饰,郝 云奇多看了几眼,但二人都很面生,船靠了岸,三人向两个划船的壮汉道了一声谢, 下船登岸。 这时一个身穿绿袍的四十余岁汉子笑着迎了上来,一见面,他双手抱拳向曾云 生行了一礼道:“这位一定是丐帮的首席长老,‘三眼神丐’曾大侠了?” 曾云生还礼道:“正是老叫花子,不知阁下是哪位?” 绿袍汉子道:“在下是天昊门临时总管邢玉,刚才接到传报说曾大侠到了,少 门主就令在下前来迎接了。” 赵倩很是不满,心道:“好大架子,曾前辈武林地位十分显赫,与中原武林十 大门派的掌门人平起平坐,他竟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临时总管来迎接,不知是不敢 露面,还是有意羞辱。”于是她脸一沉厉声道“你们少门主得了重病卧床不起,还 是死了,为什么不见他来迎接我们?” 邢玉先是一愣,继而陪笑道:“我们少门主这几日的事实在太多,人太忙分不 开身,请曾长老多多包涵。” 郝云奇在一旁暗道:“邢玉是天昊门河南分舵舵主,以前来总舵述职时,经常 与我一起玩,怎么连他也分不出个真假了呢。” 曾云生淡淡道:“倩儿不可无理,我一个老要饭的,有什么好迎的,回去告诉 你们少门主,把心思放在那些个大掌门人的身上,老花子不讲究这个,到时候你们 赏我一碗半碗的残汤剩饭,老花子就感激不尽了。” 邢玉脸显尴尬之色道:“曾大侠言重了,言重了。”话罢,带三人向天昊门总 舵走去。 曾、郝、赵三人被邢玉安排住在天昊门专门招待贵宾的一座独立小跨院中,小 院有五间房,三间是客房,一间客厅,一间书房。 邢玉走后,赵倩向曾云生问:“曾前辈,刚才的事难道你不生气么?” 曾云生道:“有一点儿生气,不过细想想也没什么气可生,他必竟是个冒牌货, 不是我们这位货真价实的少门主,要是这小子这么对我,我不打烂他的屁股才怪。” 扭头向郝云奇看去,却见他正在发愣,不由奇怪的问:“喂,小子,你在想什么, 这么入神?” 郝云奇被喊醒,道:“噢,我在想,那个邢玉刚才怎么没把我认出来呢?” 曾云生一愣问:“他认识你吗?” 郝云奇道:“邢玉以前是我们天昊门河南分舵的舵主,他每年来总舵几次,而 且每次来都给我带些礼物,还跟我一起去湖边钓鱼,我们很熟的。” 曾云生道:“可能是你的模样比以前有所变化,所以,他才没有认出你来。” 赵倩道:“曾前辈,郝弟的模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长高了,壮实了,再 就黑了一点儿,可是,就算郝弟变化了,他认不出来了,难道连真假都不分了么, 天昊门少门主可不是好冒充的,最起码郝家的家传武功是冒充不了的。” 曾云生道:“说的就是啊,这不奇了怪了么?” 郝云奇道:“没关系,今晚我们去瞧瞧这个人不就知道了。” 曾云生道:“瞧瞧?谁知他躲到那个耗子洞里去了,瞧的着么。”继而又笑了, 道:“我怎么忘了,这里是你小子的家,哪儿有个什么洞还瞒的过你么,对,今晚 瞧瞧去,看这冒牌货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三更过后,曾、郝、赵三人换上夜行衣来到天昊门的后宅院,身子一纵跃上一 栋最高的屋顶向下看去,见下面一大片的房屋中只有三间还亮着灯。 郝云奇用手向亮灯的房间一指道:“那是我们家以前住的房子,那个冒牌货一 定住在那几间房中。”话罢,带二人向亮灯的房间纵去,只两个起落,就轻飘飘落 在这栋房的后面。 落地后,曾云生对二人叮嘱:“你俩在这里待一会儿,老化子先去瞧瞧。”话 罢,猫腰转到了房前,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赵倩忙问:“曾前辈,你看到什么了?” 曾云生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道:“这个……他娘的,我老化子也说不好, 反正……反正,唉!还是你小子自己瞧瞧去,看你都在干什么?” 郝云奇被他说的莫名其妙,疑惑的看了看曾云生道:“好,我看看去。”他拉 着赵倩就要走。 曾云生忙阻止道:“喂,丫头,你别去了。” 赵倩奇怪的问:“曾前辈,我为什么不能去?” 曾云生挠了挠头道:“这个……不太好说,总之是女孩子们不能看的东西。” 赵倩似明白了,忙道:“郝弟,你自己去吧。” 郝云奇更莫名其妙了,就一人转到了房前,在一扇窗的一处破洞上向屋中瞧去, 这时他看到屋中有一个年轻男人正一手搂着一个全裸的妖绝女人在调情,他用嘴在 左边的女人脸颊上亲吻一下,然后又转头在右边的女人嘴上亲一下,一双手十分不 老实的在左右两个裸女身上乱摸,两个女人则在他的臂弯中不住拧动着身子发出 “哧哧”的淫笑,而那个男的则兴奋的“嘎嘎”尖笑着。 看后郝云奇一阵的脸热心跳,但当他把目光投射到那年轻男人的脸上时,不由 大吃一惊,这个男人竟与自己长的十分相像,只是略显瘦了一点,脸色苍白了许多, 声音也太尖,如果不是与郝云奇很熟的人,是分不出二人谁是谁的。 郝云奇悄悄退了回来,曾云生问:“小子,你都看到了?” 郝云奇道:“这家伙的长相与我很像。” 赵倩惊道:“他长得很像你,我的天,这不麻烦了么?” 曾云生不解的问:“丫头,麻烦什么?” 赵倩道:“他长得与郝弟很象,我们如何揭露他,弄不好反会被他诬陷郝弟是 假冒的。” 曾云生头一摇,不以为然道:“人可以假冒,武功是假冒不了的,只要一试武 功不就露馅了么。” 赵倩道:“如果这个冒牌货也会郝家的武功怎么办,别忘了,天昊门总舵被灭 时,郝家的两部武功秘籍郝弟可没有带出来啊,说不定这两部武功秘籍都落到了这 个冒牌货的手中,只要他加以时日练习的话,是不难学会的,再说,天昊门的武功 在中原武林也不陌生,暗中偷学个几招不算难事。” 曾云生挠着头道:“丫头说的也对,这可如何是好。” 郝云奇道:“没关系的,郝家的武功招式虽可以偷学,但郝家的内功心法是一 代代口传下来的,是没法偷学的。” 曾云生轻叹一声道:“小子,这你可就外行了,各派的内功虽说各不相同,但 如果一个人的内功达到了一流,是可以模仿别家内功的,从表面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过,刚才我观察了那小子一番,虽说武功也不低,但还达不到一流的水平,所以, 不用担心他能模仿出郝家的内功来,这也许是唯一可以揭穿他假面的办法了。” 突然,郝云奇道:“有人向这边来了,而且来人的轻功甚高。” 曾云生忙道:“快撤!”于是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纵走了。 来人是白龙会总舵主欧阳一清,他从屋顶纵下站到假郝云奇住处的门前,左右 看了看,确定没人时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屋中的假郝云奇正与两个妖艳女人 玩到兴头上,听到敲门声后十分不高兴的横声道:“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本门 主,死爹了还是死娘啦?” 站在门外的欧阳一清闻言冷冷道:“是我,欧阳一清。” 假郝云奇吓得一高从床上跳到地上,扭头向床上的那两个女人低声叮嘱道: “你俩老实实的在屋中待着,千万别闹出动静来,否则你俩就别想活了。”话罢, 扭头向外高声道:“我就来,我就来。”拔腿向外急急走去。 两个妖艳裸女在假郝云奇走出屋后,拉过一床大被把她们盖住躲了起来。 假郝云奇来到门前拉开门栓打开门,欧阳一清从外面走了进来,假郝云奇忙向 欧阳一清施礼道:“属下拜见欧阳总舵主!” 欧阳一清点了点头,但什么也没说,迈步向客厅走去,假郝云奇象狗一样跟在 欧阳一清的后面,进入客厅,欧阳一清一屁股坐到了主位上,他身旁的桌上摆放着 两册书,一册的封皮上写着《郝家七十二快刀刀法》,另一册的封皮上写着《郝家 二十四大擒拿术》。 假郝云奇没敢坐,在欧阳一清身旁一脸恭顺的老老实实站着。 欧阳一清向桌上的那两册秘籍看了看问:“这两册秘籍上的武功你习练的如何 了?” 假郝云奇忙道:“禀总舵主,这两册秘籍上的武功,属下已经练熟。” 欧阳一清点了点头道:“很好,后天是天昊门重建的日子,到时中原各大门派 和一些中小门派的掌门人都会来庆贺,你可别给我演砸了。” 假郝云奇很自信的道:“总舵主就放一百个心吧,天昊门中的事属下已了解的 八九不离十,郝家的事属下了解的更多,再加上天昊门中存活下来的几个人又认了 我这个少门主,所以我这个天昊门新门主的位子是坐定了。” 欧阳一清若有所思的道:“但愿如你所说,别生出什么枝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