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陆常荣与帅府张总兵进入酒楼三楼的一个雅间,落座后陆常荣向他笑问:“张 将军近来可好?” 张总兵无精打彩的道:“还是那样,天天点卯,完后回家陪老婆孩子,有事儿 宗老头也不让我去做。不过,宗老头再也没提我那档子事。” 陆常荣问:“宗帅没什么事吧。” 张总兵脸一阴,气道:“那老家伙能有什么事,快七十岁的人了,身体还那么 好,精力还是那么旺盛,看样活个一百来岁没什么问题。” 陆常荣疑惑的问:“张将军今日找我见面所为何事啊?” 张总兵道:“在下找陆帮主见面,一是心里烦闷想找个人说说话喝点酒,二是 有点事情相告。” 陆常荣忙问:“什么事?” 张总兵道:“岳飞,啊,就是那个副将,把他的全家都接进了帅府,我侧面打 听了一下,说有一伙人要绑架他的家人。”不屑的道:“真是奇事,他们家又不是 什么大户,能付出多少赎金,这伙人不是有眼无珠,就是穷疯了。” 陆常荣一愣,虽没言语,但心中却暗道:“这要看什么人做的,如果是大金国 派人做的,就不会为了要赎金那么简单,目前在中原的宋将中,岳飞是唯一能与金 军抗衡而不败的将领,岳飞是大金国侵占中原的最大障碍,除掉了岳飞就等于得到 了中原,但直接刺杀岳飞几乎是不可能,一是岳飞武功高强刺杀他不易得手;二是 岳飞身旁还有牛、王、汤三个结拜的兄弟保护着;三是岳飞常住帅府,而帅府不仅 有大批侍卫,还有为数不少的武林高手住府。因此,只有在他的家人身上打主意了, 如果能成功的把他老娘,或者妻子儿子绑了去,就可以迫使岳飞不能挂帅领兵,这 就等于除去了岳飞,此计很是高明啊。” 张总兵见陆常荣一劲发呆不说话,不由奇怪的问:“陆帮主,你怎么了?” 陆常荣猛地惊醒,一笑道:“没什么,我在想……” 突然,一个丐帮四袋花子闯了进来,向陆常荣施了一礼,嘴一动刚想说什么, 但见张总兵在一旁坐着,忙又把话咽了回去,用眼直看陆常荣。 陆常荣明白他的意思,一笑道:“张总兵是自己人,你放心说吧。” 四袋花子这才道:“禀帮主,属下探得北城门外的一个无人小村庄,突然住进 一批武林人物,可能是毒王洞的人马,因为毒王于昨晚进了汴京城,现住在城中一 家小客栈中。” 陆常荣奇怪的道:“毒王住进了客栈?”思索了一下,问:“城中有没有什么 人去与他见面?” 四袋花子道:“没有。” 陆常荣突然笑了,道:“这事有意思了。” 汴京城西一条窄小胡同的尽头,座落着一栋三间的极普通民房,但与别的民房 不同的是,人家的院门都是开着和半开着的,唯有这户的两扇大门是紧闭着的。 突然,地鼠帮的那个大通闪身进入了胡同快速来到这栋房前,但却并没有在门 前停下,而是来到一旁的院墙前站下,他先是机警的用眼向胡同两边看了看,然后 身子往起一纵,跃过墙头落入院中。 天虽已黑了下来,但屋中却并没有点灯,吴老大和吴妈,一个坐在椅子上,一 个斜倚在床上。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传入屋中,吴老大侧耳向外稍听了一下,对 吴妈道:“大通回来了。” 门从外面被轻轻扣响。 吴老大轻声的道:“我们在,进来吧。” 大通推开门走了进来,在吴老大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兴奋的道:“帮主, 我们查到了。” 吴老大双眼猛地一亮,忙兴奋的问:“查到那姑娘的下落了么?” 大通道:“这还不敢肯定,今日我动用数拨兄弟轮番跟踪陆常荣,最后发现他 去了城外东面一片林后的一栋很大宅院中再没有出来,兄弟们向我报告了后我亲自 去了一趟,你猜怎么着,原来在这栋宅院后进一排房的地下有一座地牢,而且还关 押着人。” 吴老大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在那排房的地下有座地牢,而且还关押着人, 你偷着进去看过吗?” 大通道:“那到没有,但我看到丐帮的人往那排房子里送过吃的东西,而我接 着又去探查了那排房子,却是空房,里面什么都没有,因此我断定在这排房的地下 一定有座地牢。” 闻言,吴老大点了点头,道:“照你所说的情况看,那排房子的地下可能有丐 帮的一座地牢,如果那个姓娜的姑娘当真是被陆常荣给绑架了,那她就很有可能被 关押在这座地牢中。” 大通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吴妈高兴的道:“那就快去通知那小子救人去吧。” 吴老大头一摇道:“不行,我们毕竟还没有亲眼见到那个姑娘,没得到证实。” 大通问:“帮主打算怎么做?” 吴老大道:“潜入那座地牢去查探一下。”一挥手,道:“我们现在休息,四 更时出发。” 晚饭后,郝云奇一人来到院中的那座小凉亭中坐下,然后从怀中掏出那支娜仁 花留下的龙钗,默默把玩了起来,玩着玩着,就见从他的双眼中溢上一层泪花。 吴翠萍从外面走入亭中,见郝云奇面部表情十分痛苦的看着手中的龙钗,知道 他又在思念娜仁花了,忙走上前来轻声的问:“小哥,又想仁花姐了?” 郝云奇抬头看了看她道:“不知仁花现在何处?怎么样了?” 吴翠萍道:“仁花姐是个好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仁花姐平安无事的。” 郝云奇长叹一声,道:“仁花不会武功,我又不在她的身边,真叫人担心啊。” 吴翠萍道:“吉人自有天相,仁花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哥,你就放心吧。” 然后以商量的口吻道:“小哥,我想出去转转,你陪我好吗?” 郝云奇点了点头,道:“也好,我也正有些烦闷,就去转转吧,顺便也了解一 下这镇子里的情况。”站起身来与吴翠萍出了亭子向外面走去。 这座小镇与其它地方的镇子没什么两样,一条大街贯通南北,街两旁排列着一 家家的饭店,商铺,妓院,赌坊。 郝云奇与吴翠萍沿着大街慢慢走着观赏街景,当走到一家赌坊面前时,吴翠萍 不由停住脚步向里面看了看。 郝云奇问:“想进去赌上两把吗?” 吴翠萍脸一红,摇头道:“不,不,我早戒赌了。”一抬头看到前面不远处围 着一堆人,她用手向那边一指,道:“走,到那边看看去,是不是又有人卖什么稀 奇东西了。”拉着郝云奇离开堵坊向前走去。 近前时才看清,原来人群中间一个汉子在捏面人,只见他把合好的一块湿面在 手中左团右团,然后又拉又捏的一阵忙乎,于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就造了出来。 吴翠萍用手一指插在面担子上的一只上了颜色的面猴,道:“小哥,你瞧那只 面猴儿,活了一样,真可爱。” 郝云奇见她喜欢,就向捏面人的汉子问:“师傅,那只面猴儿多少钱?” 捏面汉子道:“这只面猴是个样品,既然姑娘喜欢就卖给你们吧,不过要比新 捏的玩意贵一些,你给三钱银子吧。” 郝云奇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刚要递过去,却见一个二十多岁, 面色蜡黄,穿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挤过来,一把拔下面担子上插着的那只彩面猴道: “这只猴儿公子爷我要了。”随手丢给捏面汉子一锭五两的银子。 捏面汉子不好意思的向郝云奇一笑,道“公子,对不起了,这位老兄出的价高, 我只好卖给他了。” 郝云奇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没关系。”转脸向吴翠萍道:“萍妹,我们走 吧。” 吴翠萍很生气的向那公子哥儿瞅了一眼,却见他正瞪大一对色迷迷的眼盯着她 看呢,她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与郝云奇出了人群继续向前走去。 刚走出十几步,突见那公子哥儿一晃窜到二人的前面拦住了二人的去路,然后 嘻皮笑脸的对吴翠萍道:“小妹妹,很喜欢这面猴儿是不是?哥送给你了。”动手 就要去拉吴翠萍的手。 吴翠萍一惊,忙后退一步骂:“无赖,你要干嘛?” 公子哥儿也不生气,反而更赖皮赖脸的凑上前,嘻笑着道:“小妹妹,你的声 音真好听,跟唱歌似的,来,咱俩认识认识,本公子是许昌的……”边说,边伸出 手又要去拉吴翠萍的手。 郝云奇原本心情就不太好,见状,大怒,双眼猛地一瞪,厉喝:“王八蛋,滚 开,别找不自在!” 吴翠萍骂他不火,郝云奇骂他不干了,就见他脸猛地一沉,一对小眼睛冒出恶 毒的厉光怒吼:“你小子是个什么玩意,竟敢辱骂本公子,找死是不是。” 郝云奇冷厉道:“要在下死的人太多了,但到头来却都是他们死,就不知你这 王八蛋是否有这个本事。” 公子哥大怒,道:“好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怪不着本公子。”他脚步 一错,一摆双掌,耍了一个漂亮的花架子,右手往前一探,一掌击向郝云奇的前胸。 郝云奇动都没动,在他手掌离他的胸口寸许时,突地出手,一下抓住他的手腕, 然后五指一收,就听那公子哥杀猪似的一声痛叫,腿一软蹲到了地上,郝云奇一声 冷笑,手往起一挥,把那公子哥甩出一丈多远,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半天都没 有爬起身来。 郝云奇冷冷道:“如此浓包也敢出来丢人显眼。”话罢,拉着吴翠萍扬长而去。 走出老远后才听到从身后传来那公子哥的骂声:“小子,你等着,本公子一定 来找你算帐,到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翠萍感激的道:“小哥,谢谢你帮我教训了那个无赖。” 郝云奇不在意道:“一个小角色,其实不用我出手,以你的武功教训他绰绰有 余。” 吴翠萍道:“那不一样的。”话罢,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妥,脸上突地显出羞臊 之色,忙偷偷侧头向郝云奇看了看,但却见郝云奇对她这句话根本就没在意,她的 脸不由一阴,瞬间换上了失望惆怅之色。 四更初,吴老大带着大通、吴妈来到了陆常荣的秘宅,三人围着宅院轻轻转了 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于是吴老大对二人打了个上墙的手势,三人一起纵 身跳上了墙头,在墙上又向下搜寻了一会儿,确定院中也无人时才跳下去。 进院后大通带路向后排房摸去,来到房前,三人隐入暗处,大通用手一指东头 的一间房,低声道:“两个看守住在那间房中。”用手一指中间的一间,又道: “地牢在这间的地下。” 吴老大对后排房仔细观察了一会,突然问:“这里有没有设暗哨?” 大通迟疑了一下,道:“好像没设。” 吴老大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支很细的管子,扭头对大通低声 道:“丢块小石头探一探路。” 大通从地上摸起一块小石子运力弹了出去,石子落地后发出一声很弱的脆响, 随着响声的发出,突见从房头的暗处,飞纵出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他来到发出响声 的地方仔细搜寻查看了起来。 吴老大忙把细管子的一头塞进嘴中,另一头对准那个黑衣人用力一吹,只见那 个黑衣人伸手摸了摸脖子,之后就一声不响的瘫倒在地,大通要起身过去,却被吴 老大一把拽住,这时就见房头那间房的房门“吱嘎”响了一声打开,从里面又走出 一个一身黑衣的汉子,他走过来奇怪的看了看瘫倒在地的黑衣汉子,似乎觉得不对 劲,转头四下警惕的看了起来。吴老大用管子对准那个汉子又吹了一下,那汉子也 抬手向脖子上摸了摸,之后也瘫倒在地上。 又等了一会儿,不见再有人走出,吴老大这才一挥手,带大通、吴妈从暗处走 出来到两个汉子身前,吴老大对大通做了个手势,用手向那间开了门的屋一指,大 通点了下头,放轻脚步走过去潜进屋中,不一会从屋中走出向吴老大挥了一下手, 吴老大和吴妈一人拖着一个黑衣汉子送入屋中,走出时顺手把门给带上。 三人返身来到中间那间房的门前,见门上锁着一把大铁锁,吴老大看了看锁, 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根扁铁条,在手中摆弄了一下后插入锁孔一拧,就听“咔”的一 声震响,铁锁打开了,吴老大轻轻把锁从门上拿下,又小心的把门拉开,探头向里 看了看后扭头对吴妈道:“夫人在外面把风,我跟大通进去。” 吴妈点了点头,吴老大与大通迈步走入屋中。 进入屋后,吴老大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个东西,屋 中立刻明亮了起来,原来竟是一颗夜明珠。吴老大举着夜明珠在屋中仔细的查看了 起来,最后他来到一面墙壁前伸手在一个地方使劲往里一按,一块墙石被推了进去, 就听从地下传上来一阵“轧轧”的响动,接着就见从离他们不远的地面上裂开了一 个三尺见方的洞口。吴老大与大通惊异的对看了一眼,然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洞口 向地下走去。 二人举着夜明珠照亮进入一条地下甬道,然后顺着甬道又往前走出了十数丈后 就进入到一间很宽敞的地室中,这时二人看到,这间地室一分为二,中间按装着一 排胳膊粗细的铁栅栏,另一半里关押着两个人。二人凑近栅栏前用明珠向里照着细 看了看,见里面关押着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女人,那女人面朝里躺着看不清面容,但 那老头却看的很清楚。看后吴老大一惊,失声道:“陆海天!” 大通道:“陆海天,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吴老大道:“陆海天是丐帮前任帮主,陆常荣的父亲,他……他不是死了么? 怎被关押在了这里。” 大通怀疑的道:“帮主,你看错了吧,陆常荣怎会把他的爹关押在这地牢里呢。” 吴老大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可能是这个老头儿很像陆海天,其实不是。”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看到那个正闭目熟睡的老头儿猛地睁开双睛,并以极快 的速度爬了过来低声道:“吴帮主,你没认错,我是陆海天。” 吴老大大惊道:“真……真的是你,可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陆海天道:“一言难尽,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一句话,我是被我那个不孝 的儿子害成这样的,吴帮主,看在我俩过去的交情上,帮我办件事可以吗?” 吴老大以为是要让他救他出去,于是他扭头向铁门上的锁看了一眼,但却摇了 摇头。 陆海天忙道:“我知道吴帮主是个生意人,做事是要报酬的,这样吧,你帮我 办了这件事后,我如能脱困恢复帮主之位,到时我付给你酬银二十万两。” 吴老大道:“陆帮主,不是我不帮你,这铁门上的锁是一只特制的三孔锁,我 恐怕打不开。” 陆海天忙道:“我不是要吴帮主打开锁救我出去,我是想求你帮我带个信给少 林寺主持玄色大师,告诉他我的情况,他自有办法救我出去的。” 吴老大爽快的道:“行,这没问题,我一定把信给你带到。”接着似不经意的 一指那个女人问:“那女的是什么人?” 陆海天道:“我的二夫人,对了,吴帮主,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呢?这可是一 个很秘密的地方。” 吴老大道:“我在帮一个朋友找一个人,这人是被你那不孝的儿子秘密绑走的, 陆帮主,似这种地牢,你们丐帮有几处?” 陆海天道:“我做帮主的时候就建了这么一处,没想到却囚了我,不过,我曾 听下来给我们送饭的一些丐帮弟子们议论过,可能我那个不孝的儿子又修建了一处 更大的地牢。” 吴老大惊喜的问:“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陆海天思索着道:“听他们的谈论,这地牢应该在汴京城中。”这时那个正睡 着的女人突然动了动,陆海天一惊,忙低声对吴老大道:“我正在装疯,谁也不知 道,你们快走吧。”话罢,快速爬了回去倒地装睡。 吴老大与大通忙返身迅速退了出去。 四更时分,郝云奇正坐在床上打座运功,突然,听到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来到 他房间的窗下。他不由一愣,在黑暗中猛地睁开双睛向窗瞧去,见窗纸已被人在外 面无声的捅出了一个大洞,接着一只贼溜溜的眼就贴到了纸洞上向里瞧看了起来, 瞧了一会后又离开向一旁走去。 郝云奇的心一动,暗道:“旁边是萍妹的房间,这人不会是冲萍妹来的吧。” 想罢,他刚要移身下地出去会会这个神秘来客,耳中却突地传进冷宫仁的话语 :“郝门主,不要出来,外面有我和莫前辈呢。” 闻言,郝云奇放心了,又坐回到床上继续打座运起功来。 太阳从地平线缓缓的拱出了半边脸,大地一下明亮了起来。 冷宫仁一大早就起了床,然后来到院中散步,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郝云奇的 房间“吱嘎”响了一声打开了,接着郝云奇从屋里走了出来。 冷宫仁笑问:“郝门主,起床啦?” 郝云奇道:“冷护法,你起得好早啊。” 冷宫仁道:“我觉少就早起了一会儿。”顿了顿,又道:“昨夜来的那个神秘 夜行人,目标是吴姑娘,他在吴姑娘的窗前待了好长时间,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动手 又走了,我和莫老哥怕他们玩调虎离山,就没有去追踪,不过,从他走的方向看, 应该是许昌城。” 郝云奇思索了一下,道:“这夜行人所以没有动手可能是对我们进行试探,你 和莫伯伯没有跟踪是正确的,弄不好他们的人已在暗中监视上了,我们按兵不动, 给他们一个错觉,让他们觉得我们只是一些普通的客商,下一次再找上我们就是他 们动手的时候了,总之,我们的鱼饵计划起作用了。” 冷宫仁点了点头,道:“郝门主分析的有道理,但不知许昌的这些绑架者是不 是与绑架娜姑娘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郝云奇道:“但愿吧,不然又要从头查起了。” 吴翠萍端着一只脸盆从房间中走出,见到二人后忙打招呼:“小哥,冷大侠, 你们都早起来啦?” 冷宫仁笑着点了点头,郝云奇则关心的问:“萍妹,昨晚睡得好吗?” 吴翠萍笑道:“谢谢小哥的关心,我睡的很好。” 这时就听从客栈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昨天被郝云奇打的那个年轻公子哥带着十几个手持利刃、锁链,官差打扮的汉 子骑马来到这家小镇客栈门前停住,然后一起从马上跳下。 公子哥用手向客栈一指,大喊:“兄弟们,绑匪就藏在这家狗店中,冲进去抓 呀。” 众差役们发一声喊:“抓绑匪啊!”就冲进了客栈中。 客栈掌柜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跑出来拦截道:“诸位官爷,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 一个差役朝客栈掌柜的就是一脚,一下把他踹的飞摔出去,痛的躺在地上大叫 :“啊哟,踹死我了,你们干嘛呀,我店里哪来的绑匪啊。” 乱七八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郝云奇与冷宫仁惊异的对望了一眼,郝云奇道 :“出什么事了,我出去看看。”迈步要往外走。 冷宫仁一摇头阻止他道:“不用去,他们已经冲进来了,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话音刚落,那个年轻公子哥就与十几个差役冲进了院子里来。 站在郝云奇身旁的吴翠萍,一眼看到了那个公子哥,不由惊道:“是这家伙, 他要干嘛?” 公子哥用手向郝云奇一指,道:“就是这小子,他就是在我们许昌专门绑架女 人的绑匪,他身旁的那个漂亮姑娘就是被他刚绑来的,兄弟们,拿下他带回去交给 我爹严刑拷问,不怕他不招,这个漂亮姑娘就由我带回去安置了。” 一个头头模样的差役走了过来对郝云奇横声道:“大爷我是许昌县衙的捕头, 小子,识相的就合作点,老老实实由我们锁了带回县衙交差,否则就有你小子的若 头吃了。” 郝云奇大怒,冷厉的道:“你们凭什么要锁拿我,我犯了哪条王法?” 捕头傲声道:“你小子耳聋啊,没听到我们公子说的话么,你是绑匪,绑了一 位漂亮姑娘。” 吴翠萍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你在这里胡说什么,我是跟我家公子一起从汴 京来的,什么时候被绑架过。” 捕头一愣,转头向那公子哥看。 公子哥忙道:“许捕头,别信,她是被绑匪逼着这么说的,她不敢不说,拿下 那小子带回县衙一拷问就知道了。” 许捕头一举手中的钢刀大喊:“兄弟们,上啊!拿下绑匪知县大人有赏!”十 几个差役忽拉一下包围了郝云奇、冷宫仁、吴翠萍三人。 郝云奇刚要动手,却见冷宫仁身子一飘,闪电般在十几个差役中穿插了几下, 再看时又回到了原位,就像没动过似的,而那十几个差役和那公子哥儿已被点了穴 道定在地上动不得了。 吴翠萍气极的快步走到那公子哥的面前,抬手左右开弓狠扇了他十几个大耳光, 边扇边骂:“熊样,就凭你们这点能耐也敢跑来惹我家公子,要不是他心地仁厚, 你们这些人的脑袋还想长在脖子上么。” 白头毒丐手抓一只酒瓶从屋中晃出嚷道:“一大清早你们在院子里吵吵闹闹的 干嘛呀?”当他一眼看到院中那些被定住了的差役后又惊奇的道:“咦!这是唱的 哪一出啊,怎么一个个跟庙里的泥胎似的?” 吴翠萍道:“莫伯伯,这些狗官差说我们是强盗绑匪,要把我们全抓起来送到 官府严刑拷打。” 闻言,白头毒丐怪眼怒瞪,气道:“咦!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竟敢说我老人 家是强盗绑匪,告诉你们说,我老人家是你们这群王八蛋的老祖宗。”突然,似想 到了什么,忙又摇头改口道:“不对,不对,他娘的,我老人家岂能做你们这些王 八蛋的祖宗,那我还不成了老乌龟王八蛋了。”顿了顿,生气的骂:“王八蛋,竟 害得我老人家吃了自己的亏,我绝饶不了你们,看我不把你们的手脚全敲断,再把 你们的一对狗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一挥手中的杆子就要动手。 冷宫仁忙喊:“莫兄,让郝公子发落。” 闻言,白头毒丐用手一摸脑袋,不好意思的道:“对了,这次出来你小子是头, 那你快说,怎么处置这些王八蛋吧,由我老人家动手。” 郝云奇稍一思索,道:“带上他们去许昌县衙。” 白头毒丐双眼一翻,不解道:“干嘛这么费事,就地处置了不就完了。” 郝云奇忙道:“他们是县衙的差人,理应交回给县衙处理,再说我也有事要找 许昌的知县大人。” 陆常荣一早来到地牢进出口的那间房中,伸手刚要向墙壁的机关处按下去,却 又突然抽回手用眼向墙上细看了起来,墙壁的一处地方印有一个不太清晰,但却能 看得见的手印儿。他忙向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五袋花子冷冷问:“昨晚谁在这里值夜?” 五袋花子忙道:“是孙冲和周云山,帮主,出什么事了?” 陆常荣道:“昨晚这里可能来了外人,你去把昨晚值夜的那两个人喊来,我有 话要问。” 五袋花子道:“是!”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带着两个汉子又走了进来,两人见到陆常荣,忙上前行礼道: “属下参见帮主!” 陆常荣看了看二人,问:“昨晚是你俩在这里值夜吗?” 二人齐声的道:“禀帮主,是我们在这里值夜。” 陆常荣问:“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孙冲道:“没有,不过,我们却莫名其妙的睡着了一会儿。” 陆常荣忙问:“什么时候?” 周云山道:“大约四更初。”一愣,又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昨晚我在院 子里站暗哨,突然听到了有声音发出,于是就走出来查看,就在这时,我的脖子好 像被什么小虫叮了一下,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却发现竟睡倒在屋中。” 孙冲道:“我也是这样的。” 闻言,陆常荣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了,他转身伸手按向墙壁的机关处,只 听一阵“轧轧”的响声发出后,地面裂开了一个洞口,陆常荣迈步急走了下去。 在甬道他点着了一盏灯笼,提着走入地牢中,然后举起手中的灯笼向铁栅栏的 后面照去,见二人仍睡在里面,他紧张的神色这才缓了下来,接着又用灯笼向小铁 门上的那把三孔大铁锁照着仔细看了看,见锁仍是原样,没被动过,他这才放了心。 他转身来到桌旁放下灯笼,一腚坐到一把椅子上思索了起来,过了一会,突然, 他自语道:“进入地牢的人,一定是个精通机关设计制做的人,是谁?难道……” 突地,他的脸色一变,惊呼道:“吴老大,对,一定是他,放眼整个江湖,对于机 关的设计和制做,没有哪个门派能比得上地鼠帮,也没有哪个人能超得过吴老大, 可他来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是对我这个疯爹感兴趣吧?难道……”他的脸色又是一 变,显出了一丝惊恐之色道:“不会……不会是为了……”他再也不敢想下去,一 高从椅子上跳起,抓起桌上的灯笼,急步向外走去。 陆常荣神色不安的在客厅的地上来回走着时,门外传进一声话语:“禀帮主, 曹代分舵主到了。” 陆常荣向外道:“让曹代分舵主进来。” 门开后曹荣走了进来,见到陆常荣后忙施礼道:“属下参见帮主!” 陆常荣向他挥了挥手,道:“曹代分舵主,坐下说话。” 曹荣坐到了椅子上,但陆常荣没有坐,仍在地上来回走着。曹荣看出陆长荣烦 躁,心绪不宁,因此没敢说话,只是不安的看着陆常荣,等着他发话。 陆常荣突然站住向曹荣问:“曹代分舵主,你们的分舵周围最近有没有发现可 疑的人和事?” 曹荣一愣,继而摇了摇头,道:“禀帮主,没有。” 陆常荣点了点头,稍一思索命令道:“曹代分舵主,无论你现在手中有什么事 情要做,重要的和不重要的,但都要先放一放,集中你分舵的一切人手在最短的时 间内,把地鼠帮吴老大他们的下落给我查出来,但不要惊动他们,查出后你亲自来 向我报告。” 曹荣忙从椅子上站起道:“是!”想了想,问:“帮主,寻找黄分舵主的事也 要停吗?” 陆常荣不耐烦道:“我已说过,停下所有的事。” 曹荣应忙应道:“是!” 郝云奇一行人押着那公子哥和十几个垂头丧气的县衙差人来到了许昌县衙的大 门前。 县衙大门口两个当值的差役见到如此奇景,惊得一对眼珠子都快鼓了出来。 一个差役向走在最前面的公子哥问:“大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子哥突然大叫:“爹,快来救你儿子,我被劫匪绑架啦!” 两差役惊的目瞪口呆,一齐用眼向郝云奇看去。 郝云奇向二人冷厉的道:“快去禀报你们的知县大人,就说汴京帅府来人了。” 两个差役转身撒腿向里狂跑,不一会儿,二人与一个五十岁左右,身穿七品官 服的老头儿快步走了出来。见到郝云奇,老头儿忙拱手行礼道:“恭迎上差!”然 后用眼向那公子哥和十几个差役看了看,又小心的问:“上差,出什么事了?” 郝云奇向县官还了一礼,淡淡道:“知县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能 不能进你的县衙说去。” 县官忙道:“上差教训的是。”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道:“上差请。”话罢, 带众人向县衙大门中走去。进入县衙大堂,知县又伸手向郝云奇让道:“上差请上 坐。” 郝云奇一摆手道:“那是父母官的位儿,在下岂敢占据,知县大人请坐。” 知县也不敢坐,命人搬来两张椅子摆在公案的前面,二人面对面的坐下了。 郝云奇用手一指站立在堂上的那个公子哥与十几个差役问:“大人可认得这些 人吗?” 知县忙道:“他们是本县的差役和本官的犬子,他……他们怎会与上差走到了 一起?” 吴翠萍冷冷一笑道:“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诬良为匪,强抢民女。” 知县大惊,忙问:“姑娘何出此言?” 于是吴翠萍就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的经过对知县讲说了一遍。 知县大怒,猛地把脸转向众差役大喝:“许捕头,你好大胆,竟敢瞒着本县自 做主章干下这等寻私枉法之事,你可知罪。” 许捕头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老爷,这不关属下的事,是……是大 公子命小人去的。” 知县冷厉的道:“混帐,我是知县,他是知县?”扭头向他的儿子骂:“你这 个不长进的东西,平日里你吃喝玩乐,寻花问柳,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 谁知你竟越来越不成样子,竟然把事闹到了上差的头上,你……你还知有王法么。” 公子哥大喊:“爹,别听这小子胡说,他根本不是什么上差,是冒充的,儿子 早已查明了,他们就是一伙绑匪,刚才那姑娘的一番话,是他们逼她说的,她不敢 不说。” 吴翠萍气的骂:“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被人逼过。” 知县转脸向郝云奇道:“不是本县不信,上差可有什么能证明你们身份的东西 么?” 郝云奇淡淡一笑,伸手从怀中摸一封他来这里时岳飞为他开的一封公函,向知 县一递道:“这是汴京帅府为在下开的一封公函,大人请过目。” 知县接过来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忙又从椅子上站起重新施礼道:“原来是帅府 的侍卫统领大人,下官多有得罪,失礼了。” 郝云奇站起来还礼道:“值此乱世,查证身份是应该的,没有得罪一说。” 知县转过头来向他的儿子冷冷的看了一眼,道:“你要不要也看一看统领大人 的公函啊。” 公子哥眼珠子滴遛一转,笑道:“爹,这是误会,绝对是一个误会。” 吴翠萍厉声道:“误会,如果我们的统领大人没有这封公函的话,是不是就不 是误会了,当然,你们就可以把他们来个屈打成招,定个什么斩罪啦,刮罪了,而 我这孤苦伶仃的小女子就顺理成章的被你霸了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知县的脸面挂不住了,道:“姑娘言重了,本县岂是那等糊涂官。”脸一沉厉 喝:“来人,把这个不长进的东西和许捕头拖下堂去重责四十大板,然后戴重枷锁 在衙前示众七日。” 从堂下冲上来四个衙役架起二人就往堂下拖。 公子哥慌了,大喊:“爹,饶命啊,儿子再也不敢了。” 许捕头也大喊:“大人,饶命啊,属下知错了。” 冷宫仁向郝云奇施了个眼色,郝云奇点了一下头,向知县阻拦道:“大人,念 他们初犯,这次的责罚就免了吧,若以后再犯,再重责不迟。” 知县当然不愿把自己的儿子打得皮开肉绽,闻言,迟疑的道:“这……本县怎 好纵容……” 郝云奇道:“大人,给在下一个面子好么?” 知县就坡下驴道:“好,这次就看在上差求情的份上,暂且免了对你二人的责 罚,如下次再犯,二罪归一,定当重责。”转头向二人道:“你二人还不快些上来 谢谢统领大人。” 二人忙从堂下跑上来,向郝云奇弓身施礼齐声道:“谢谢统领大人!” 郝云奇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二人知趣的退了下去。 吴翠萍气的咕哝了一句:“还是有个做官的爹好。” 她这句话知县当然听到了,不由脸上显出尴尬之色,忙装做没听见的样子转头 向郝云奇道:“公函上说,统领大人此次来许昌是为了查女子失踪案的,本县也正 为此案头痛呢,这下好了,本县有指望了,统领大人你说,要本县如何配合协助你。” 郝云奇一笑道:“谢谢大人,在下想先看一看发生在许昌县境内的那些失踪女 子的调查案卷。” 知县道:“没问题,案卷都放在本县后衙的书房内,统领大人随时可以去看。” 吴老大、大通、吴妈三人围坐在一张方桌前看着铺在桌面上的一张房宅平面图。 看了一会,吴老大道:“我们侦查了丐帮在汴京的所有点儿,他们的另一处地 牢很可能设在丐帮总舵的地下。”他用手敲了敲那张图,又道:“这是我花重金雇 人进入丐帮总舵绘成的,虽然并不一定很精确,但各建筑的位置不会错到哪里去, 我们现在研究一下,这座地牢的确切位置应该建在他们总舵的何处。”于是三人又 伏下头仔细研究起那张图来。 研究了一起后,大通用手指着图的一处地方道:“我觉得这座地牢应该在他们 总舵后面的这个园子里,看到了没有,这园子占地很大,但却既不种花草,也没有 树,房屋更是没有,只是在园子的中间筑有一座很大的假山,更令人奇怪的是,竟 在这座园子的高墙上和隐蔽处设立了众多的岗亭,一座空园子弄那么多的岗哨干什 么?” 吴妈点头赞同道:“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吴老大一笑道:“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用手一指那座假山道:“如 果地牢是设在这座园子的地下,那么,这座假山就是进出口,而且一定是一个很巧 妙的机关。”他用手点了点四周密布的岗哨接着道:“再上众多的哨位,和四处的 无蔽无俺,我们要从这里进入地牢比登天还难,几乎是不可能。” 吴妈泄气的道:“这么说,这件事我们只有放手了。” 吴老大头一摇道:“到没那么悲观。”思索了一下,道:“只要能测准这座地 牢在园中的位置,我就有办法给他另开一个进出口。” 大通兴奋的道:“这个不难,交给我好了,我有把握测出它的准确方位。” 吴老大双眼一亮,道:“对了,我怎把你的这项绝计给忽略了。” 陆常荣来到关押娜仁花的囚室前,见娜仁花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躺在墙边那 张小木床上,在床对面的一张小木桌上放着一碗菜一碗米饭,但一点都没有动。他 扭头向跟在身后的一个丐帮花子问:“怎么回事,她病了吗?” 丐帮花子道:“没病,但就是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睡。” 陆常荣一惊,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丐帮花子道:“一进来就这样了。” 陆常荣大怒,骂道:“混帐,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丐帮花子脸色一变,道:“这……这等小事,我……我们不想打扰帮主。” 陆常荣怒道:“小事?在你们的眼中什么事才算是大事?”顿了顿,厉声道: “把门打开。” 丐帮花子忙拿出钥匙捅开门锁把门打开,陆常荣迈步走入囚室来到小床前,他 先弯看了看已奄奄一息的娜仁花,然后轻声喊:“娜姑娘,娜姑娘?” 娜仁花眼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向陆常荣看了看后又闭上了。 陆常荣问:“娜姑娘,你为何不吃饭啊?” 娜仁花喃喃的道:“我要见奇哥,我要见奇哥,我要……” 陆常荣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道:“我不是给你说过会让你见到你的奇哥吗? 而且他就快来看你了,可你自己竟然搞成了一副快死的样子,我如何能让他来见你, 到时他见到你这副鬼样,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搞不好还会与我拼命,不行,我 得通知他不能来了。” 娜仁花双眼猛地睁开,用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身来急问:“奇哥要来见我了么, 什么时候?” 陆常荣道:“原本打算七日后,可看来不行了,你都搞成这个样子了,只好取 消了,以后再说吧。” 娜仁花道:“我要见奇哥,我一定要见奇哥。” 陆常荣道:“见你的奇哥也行,但你得吃饭。” 娜仁花忙道:“好,我吃饭。”摇晃着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陆常荣忙又把她按回到床上,道:“你坐下别动。”转头向外面那个丐帮花子 吩咐:“把冷饭冷菜端走,弄两碗热稀米粥来,快。” 监房外的丐帮花子忙应道:“是,马上拿来。”转身向外跑去。 郝云奇与许捕头从县衙大门中走出,顺着大街向西走去。 走了一会,郝云奇突然问:“许捕头,城西大王庄王老员外女儿的失踪案卷上 写的一点也不清楚,这桩案子你是到过现场查看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捕头道:“由于这桩案子有点太离奇了,没法往案卷上写,所以有很多事情 都略去了。”想了想,讲道:“王小姐丢失的那天晚上,在大王庄的周围突然响起 了猫头鹰的鸣叫,王老员外非常害怕,就把庄中所有会武功的人都调过来守在了小 姐的闺房外,同时还聘了一个会武功的中年女人与小姐同住一房,可后来王小姐还 是失踪了,也真是奇了,王小姐住屋的门窗是从里面关闭着的,门窗的栓都没被动 过,人却没了。” 郝云奇问:“那个聘来的会武功的女人呢?” 许捕头道:“奇就奇在了这里,那个女人死在了屋中,身上竟没有一点儿伤痕, 但一双眼却瞪得大大的,一准是她死时看到了极恐怖的事儿。” 郝云奇暗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要一个人不带一点伤痕的死,使出点穴截脉 法就办得到,这是每一个武功高手都能做到的。” 大王庄是一个居住着百多户的大庄子,庄的周围修筑着一道一丈多高的大墙, 看上去甚是气派。 二人来到庄子的门前,两个守门的庄丁忙迎上来向许捕头打招呼:“许捕头, 又来查案子啦。” 许捕头道:“快去禀报你家王老员外,就说上面派下人来调查你家小姐失踪的 案子了。” 一个庄丁忙扭身向庄中快步跑走。不一会儿,那庄丁与一个五十多岁,生得很 福态的老头儿快步走了出来,到大门口向二人施礼恭敬的道:“欢迎上差和许捕头 驾临卑庄,请进庄歇息喝茶。” 许捕头用手一指郝云奇傲声的道:“这位是汴京大帅府派来查案的统领郝大人, 待会你要对郝大人详细的说一说你女儿失踪的经过。” 王老员忙道:“一定一定。”接着声音有些悲泣的又道:“郝大人,求你务必 要把老朽的女儿给找回来,老朽膝下只此一女,没了女儿老朽生不如死,没法活下 去了,只要大人能把老朽的女儿找回,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老朽都在所不惜。” 郝云奇郑重的道:“王老员外请放心,在下一定全力而为。” 进入王老员外宅院的大门,郝云奇道:“王老员外,请直接带在下去你女儿的 房中查看。” 王老员外道:“郝大人不用急,先去客厅喝杯茶,吃点点心,歇息歇息再去不 迟。” 郝云奇道:“不用了。” 许捕头道:“郝统领,那间房子我们已经查看无数遍了,什么也没发现,你就 不用去了吧,咱去王老员外家的客厅,边喝茶边听王老员外讲就成了。” 郝云奇看了看他,淡淡道:“越是没有发现,就越是存在着重要的发现,我必 须去现场查看,王老员外请带路。” 王老员外道:“郝大人,请随老朽来吧。”头前带路走去。 王老员外的女儿住在后宅的一栋小楼的二层,这层楼共五间房,每一个房间都 是一样的,紧挨着的,王老员外女儿住在中间的那一间房中。郝云奇围着这栋小楼 仔细查看了一番后,才登上二楼进入王老员外女儿的房中。王老员外与许捕头也紧 随其后走了进去。 进屋后郝云奇就四处查看了起来,边看边向王老员外问:“王老员外,你女儿 失踪时,房间的门和窗都是关闭着的吗?” 闻言,许捕头在一旁不满的暗道:“来时我不都跟你说过了么,怎么,不信啊。” 王老员外道:“对,是这样的。” 郝云奇扬起头向屋顶看了起来。 许捕头嘲讽的道:“郝统领,难道你怀疑贼人在屋顶开了个天窗钻进来的么?” 郝云奇淡淡道:“有这种可能。”他的眼光停留在屋顶第三根椽子至第四根椽 子之间的空档上看了一会儿,接着转身向外走去。 在二层的楼道上,郝云奇拔身而起轻飘飘纵上了屋顶。 跟着走出的许捕头见郝云奇一下就跳上了楼顶,惊的脸色一变,嘟囔:“我的 天,这个统领大人还会飞檐走壁啊。” 郝云奇来到屋顶的疑点处,蹲下身子掀起瓦片看了起来,突然,他发现瓦下的 一块宽板被人用利刃从两边的房椽上划开了,他忙从腰间拔出乌刀,用刀刃小心的 把木板撬起,木板上的茬口很新,肯定是才割开不久。他伏身洞口向下望去,见洞 口正好对着王小姐的床,而且洞口也正好能容一个人上下进出。看后郝云奇又把木 板合上,还原摆好,纵身一跃从屋顶跳下,落地时竟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许捕头问:“郝统领,屋顶上有什么?” 郝云奇道:“王小姐是被贼人从屋顶上偷出去的。” 王老员外与许捕头一齐大惊的道:“什么,从屋顶上偷人!” 郝云奇看了看二人,淡淡道:“贼人在屋顶上掀开瓦片,用利刃在屋顶的木板 上划开一个方洞,接着向屋中吹入迷香,迷晕了王小姐,然后坠下人去把王小姐用 绳子吊了上去劫走的。”顿了顿,又分析道:“按理他们偷人时是不会杀人的,可 能是那个陪王小姐睡觉的女人江湖经验丰富,发现了贼人的阴谋,但由于贼人武功 高强,没等那女人有所动作,就出指点中了那女人的死穴,所以,那女人才一脸惊 恐之色的死去了,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女人认识这个贼人。” 许捕头惊道:“他娘的,还真就在屋巴上开了个天窗啊,这不成了传说中的飞 贼了么。” 郝云奇问:“许捕头,你们这里有没有轻功好又与江湖有来往的人?” 许捕头思索着道:“轻功好与江湖有来往的……”突然他一拍脑袋喊:“有这 么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张三,住在城东,据传此人能飞檐走壁,而且认识很多江湖 中有身份的人物,并且还常出去偷东西,不过我们从没有抓到他的什么把柄,所以, 也就没有动他。” 郝云奇忙问:“他最近一些日子有没有什么异动,比如说他的家来过些什么人, 出过门没有?” 许捕头头一摇道:“不知道,因为我们没有怀疑他与人口失踪案有关,所以没 有派人监视他。” 郝云奇眉头一皱道:“这个张三很可疑,马上派人对他进行调查。” 许捕头一拍胸脯道:“这没问题,回县衙我立刻就派人下去查,保证不到晚上 就可以把他这几天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 郝云奇暗道:“如果那么好查,他就称不上飞贼了。”但他的嘴上却道:“要 暗中去查,千万别打草惊蛇,以免他闻到风声后躲起来就麻烦了。”加重语气又道 :“重要的是查到他现在住什么地方。” 许捕头又一拍胸脯道:“郝统领请放心,我会办好的。” 傍晚时分,陆常荣与曹代分舵主走进汴京太白酒楼二楼的一个雅间,落座后陆 常荣问:“吴老大的事查得如何了?” 曹代分舵主忙道:“我分舵的兄弟在城中曾发现过他一次,跟踪时被他发觉给 甩了,不过……”顿了顿,道:“我们却在无意中找到了黄分舵主,但已经死了。” 陆常荣装模做样的惊问:“怎么死的,凶手是何人?” 曹代分舵主道:“黄分舵主是被人击碎头盖骨死的,但手法很普通,看不出是 哪个门派下的手。” 陆常荣做作的发出一声长叹,道:“唉!黄分舵主威镇江湖,英雄了得,到头 来却死在一个无名人的手中。” 曹代分舵主道:“帮主,杀害黄分舵主的凶手也不一定就是无名之人。” 陆常荣一惊,问:“此话怎讲?” 曹代分舵主道:“这有两个可能,一是凶手其实是个很有名望的人,但却故意 隐藏起手法;二是此凶手与黄分舵主很熟,乘其不备下的手。” 陆常荣心惊的点了点头,故做镇静的道:“有一定道理。” 曹代分舵主问:“帮主,属下就此线索查下去如何?” 陆常荣忙摆手阻止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让二位穆长老去查,,你现在 首要的任务是查出吴老大这只老狐狸的下落,要快。” 曹代分舵主应道:“是!” 毒王从城北一家小客栈的大门中走出,然后顺着街道慢步向前走去,突然,从 客栈一旁的一栋房屋拐角处走出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跟在毒王的身后也向前走去。 毒王似有所感,有意无意的扭头向后看了一眼,见一个乞丐走在他身后的不远 处,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冷森森的笑,然后又转回头毫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 然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乞丐却在一个岔路口停下,然后拐入了一条小街中不 见了。 毒王虽没回头去看,但却知道身后的乞丐走了,似乎这个乞丐不是跟踪他的, 他不由疑惑的摇了摇头。不一会儿,他来到帅府的大门前,站在远处感兴趣的观望 了起来,而且对进出帅府的每一个人看的都很仔细。突然,他的眉头一皱,用眼的 余光向他的左右扫了扫,然后身子一晃拐入一条胡同里不见了。接着就见一个身背 五袋的中年花子走了过来,他探头向胡同看了看,迟疑了一下后也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就见那个中年五袋花子从胡同中狂跑而出,舞动着手中一根杆子疯 了似的向帅府的大门冲去,还没等帅府门口的守卫反应过来,这个中年花子已用手 中的杆子连挑了两个守卫,帅府门口立刻大乱,所有守卫拔出利刃围住了这个中年 花子一齐向他攻杀,接着就听帅府中响起锣声,并传出人的大喊:“有刺客!有刺 客!” 一队侍卫从帅府中冲出守住了帅府的大门,数十把强弓搭上利箭一齐对准了那 个中年花子。 一个将官走过来向围攻那个中年花子的数十侍卫大声命令:“你们让开。” 闻令,众侍卫迅速散开。 那将官对众弓手把手一挥,厉喝:“射!” 随着他的这声令下,支支利箭雨点般飞向中年花子,瞬间把那中年花子穿成了 刺猬,中年花子嘴里发出森人而又痛苦的“喝喝”声,之后倒下死去。 毒王从小胡同中闪出,向帅府的大门口看了一眼,阴森的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陆常荣与曹代分舵主急匆匆来到了帅府的大门前,岳飞已站在门前等他了,三 人见面相互施了一礼后,岳飞带二人来到那个被射死的五袋花子的尸身前用手一指, 问:“陆帮主,这人是你们丐帮的吗?” 陆常荣与曹代分舵主一齐向尸身仔细的看了看后,陆常荣向曹代分舵主疑惑的 看去,曹代分舵主一点头道:“帮主,这人是我们分舵的吴天洪。”转头向岳飞问 :“岳将军,他……他怎会死在这里?” 岳飞道:“这人刚才突然发了疯似的舞动手中的长杆冲向帅府,并连伤我帅府 两名门卫,后被帅府的众侍卫乱箭射死了。陆帮主,曹分舵主,你们能解释一下这 是怎么一回事么。” 曹代分舵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吴天洪是我帮的高职人员,手下统 领着数百弟子,他本人极遵帮规,从没做过有违帮规的事,今天的这件事一定有原 因。” 岳飞道:“什么原因才使他变成了一个刺客呢?” 陆常荣道:“是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代分舵主没有回答,而是伏下身去在吴天洪的尸身上仔细检查了起来,但却 什么也没有查出,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查不出什么来,不知道这是怎么 一回事。” 这时乾坤一字教联络堂堂主方豹从帅府大门中走出来到三人面前,淡淡道: “不用找原因了,这是毒王搞得鬼。” 陆常荣与曹代分舵主大惊的齐声道:“什么,毒王搞的鬼!” 方豹头道:“不错,是毒王做的。”用手一指尸体,道:“这人事先中了毒王 的幻毒,神经错乱发了疯,然后毒王又以主人的身份对他下了冲击帅府的指令,于 是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曹代分舵主道:“我想起来了,毒王进城后我命吴天洪负责监视毒王,一定是 今天傍晚吴天洪发现毒王有行动,就亲自进行跟踪,但却被毒王发现了,于是就暗 中对他下了毒。” 方豹一笑嘲讽道:“跟踪毒王不是自寻死路么。” 陆常荣显然并不认识方豹,他抬手向方豹施了一礼客气的问:“敢问大侠是武 林中哪一位?” 方豹淡淡一笑道:“在下是个无名之辈,说了帮主也不会知道。”话罢,转身 回了帅府。 曹代分舵主对陆常荣低声道:“帮主,这人是乾坤一字教联络堂堂主,闪电手 方豹。” 闻言,陆常荣的脸色一变。 傍晚时分,郝云奇一人在许昌城的一条大街上没有目标的遛达着,当他来到一 座红楼前时,有意无意的抬头向楼上的牌匾看了一眼,见那块黑色牌匾上龙飞凤舞 的写着三个金色大字——“春红院”。看后郝云奇的心一动,暗道:“这不是妓院 么,失踪的年轻女人多半都是被卖到妓院的,说不定在妓院中能找到点线索。”想 罢,他转身向那红楼走了过去。 一个守在门口的龟奴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走了过来,忙起身相迎,十分殷 勤的道:“公子来啦?楼上请。” 郝云奇做出一副内行的样子问:“有没有新到的姑娘?” 龟奴忙道:“有,有,昨晚才到了一个,人长得非常漂亮,还没有来得及接客 呢。” 郝云奇一惊,心道:“这么巧么?” 龟奴把郝云奇带到了楼上,迎面走过来一个四十岁左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 年女人。 龟奴忙道:“张妈妈,这位公子就交给你了,好好侍候啊。” 张妈妈一脸笑的道:“这还用你说,妈妈我保证让这位公子爷宾至如归,乐不 思蜀。”走到郝云奇的身旁挽起他的胳膊把他带进了一间屋中,然后把他按坐到一 张椅子上,问:“俊公子,你要点我们春红院的哪一位姑娘?” 郝云奇做出一副老油条的样子,道:“本公子只对新到的,还没接过客的姑娘 感兴趣,价钱方面你随便开。” 张妈妈愣了愣,道:“公子要的是还没有开苞的黄花闺女呀,可是……” 郝云奇道:“怎么,你们这里没有啊,那就算了,我去别家好了。”话罢,从 椅子上站了起来。 张妈妈忙又把他按回到椅子上,道:“有是有,不过……” 郝云奇脸一沉,道:“你是怕本公子出不起钱么!” 张妈妈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新来的姑娘虽说是黄花闺女,但 由于没有训好,性子很野,又不解风情,弄不好把公子爷你给抓伤了就不好办了。” 顿了顿,建议道:“我们春红院有四大头牌,每一位都非常漂亮,要不,我把四人 都唤来,公子你挑一个。” 郝云奇做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道:“我不是说过,我要新来的姑娘么,本 公子对被别人玩过的姑娘不感兴趣。”顿了顿,道:“如果这个新来的姑娘很对本 公子的胃口,本公子可以花大价钱把她给包下来。”话罢,伸手入怀掏出一叠银票 从中抽出一张一千两的拍在了桌上。 张妈妈忙道:“好,好,既然公子好这口,我就给你带人去,不过,我可是把 丑话说在前头,这个新来的姑娘性子可是很野,万一要是得罪了公子爷,公子爷可 不能怪罪我们。” 郝云奇做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道:“越野越好,这样才刺激嘛。” 张妈妈无可奈何的返身向外走去,来到门口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整个一个变 态。待会儿老娘看你如何收场。” 郝云奇所在的这间屋里的家具非常讲究,是清一色上等紫檀木制作的,每件家 具上都雕刻着山水、花草、鸟虫、人物等画面,特别是那张雕刻着龙凤的紫檀木大 床更是精品。 他正在看着这些家具的时候,从门外传来张妈的话语:“快进屋去,里面有一 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在等着你呢,告诉你说,妓院的姑娘在被人开苞时,能遇上一个 英俊潇洒的男人,是这个姑娘的福气,不然被我们这里养的那些个粗野的龟奴、打 手来开苞,就是你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门开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被推了 进来,紧接身后的门又被关上,而且还从外面传来一声上锁的声音。 郝云奇向这姑娘看了看,见并不是娜仁花,不过生得的确漂亮,虽不如娜仁花、 吴翠萍、赵倩三女那样绝色,但很是端庄秀丽。 姑娘见郝云奇直看她,不由惊恐的喊:“你……你别过来啊,不然……我就一 头撞死在你的面前。” 郝云奇一笑道:“姑娘,放心吧,我不会动你的,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 就走。” 姑娘颤声道:“真……真的么?不……不骗我吧?” 郝云奇温和的道:“姑娘可以离我远一点坐下说话。” 他拉过一把椅子先坐下,那姑娘见他坐下了,也在他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 来。 郝云奇问:“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姑娘道:“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很累就上chuang睡下 了,再醒来时却发现全身被绳子捆住,双眼被黑布蒙上,嘴也给堵上了,饿了两天 后就被弄到了这里,后来听这里的人说,我是被卖到这里来的。” 郝云奇问:“你被捆着的这几天都去过什么地方?” 姑娘道:“我的眼睛一直被蒙着,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郝云奇有些失望了,但仍不死心的又问:“总该听到一些声音吧?” 姑娘想了想,突然道:“是……是听到过一些声音,好像有一个地方响过钟声, 还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叫……叫,对了,叫张三。” 郝云奇猛地从椅子上跳起,兴奋的道:“果然是他。姑娘,谢谢!你帮了我一 个大忙。”话罢,迈步就向门口走去。 姑娘忙喊:“公子,你……你要去哪里?” 郝云奇道:“姑娘,我的话问完了,我要走了。” 姑娘道:“你要走,你……你真的就向我问问话吗?” 郝云奇奇道:“那还能怎么样。” 姑娘的双眼中突地流下两行清泪,前行几步来到郝云奇的面前“扑通”一下给 他跪下,求道:“公子,你是个好人,救救我吧。” 郝云奇一愣,道:“救你?” 姑娘惟恐郝云奇舍她而去,不顾羞臊的伸出双手一把紧紧搂抱住他的双腿,道 :“小女子知道要公子相救得损失公子的一大笔钱,但小女子从此就是公子的人了, 公子让小女子做什么事都行,为奴,为卑,或者要……总之小女子都听公子的,愿 为公子做一切事情,只求公子把小女子带出这个地方。” 郝云奇暗道:“我来许昌是暗中查案的,不能太张扬了,否则会打草惊蛇的, 可是遇上了不管又有违侠义之道,再说也于心不忍。”想了想,他以商量的口气道 :“姑娘,这么办好不好,我在妓院留一笔钱,告诉他们我把你包下了,不再让你 接客,你就先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等我办完了事后再来把你接出去如何?” 姑娘忙道:“公子,这办法根本就行不通,妓院的人心都黑透了,他们的目的 就是赚钱,公子你付了钱后他们表面上会答应你,可等你一走后,他们还是会逼我 再去接客为他们赚取另一份钱的,而且如果他们知道了公子并没有动过我,那我就 惨了,刚才那个张妈的话你也不是没听到,妓院老鸨子会打着训练的晃子让几个粗 野男人**我的,到时小女子可就真的是生不如死啦。” 闻言,郝云奇大怒,道:“他们敢!” 姑娘道:“他们当然敢啦,因为在他们的背后都有人撑腰,他们谁都不怕,除 非公子你现在就把我弄出去,不然他们定放不过我。”顿了顿,她表情很是凄然的 又道:“我当然是不会受辱的,大不了就是个死嘛。” 郝云奇岂能见死不救,想了想,道:“姑娘你起来,我把你弄出去就是了。” 伸手把她从地上拽起。 姑娘先是一愣,继而激动的道:“公子,你……你真的要赎我出去?” 郝云奇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里的人心都黑透了,不能信,先把 你弄出去再说。” 姑娘感激的道:“公子,谢谢你!” 郝云奇挥了挥手,扭头向外喊:“外面有人吗?有就进来一个。” 不一会从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接着门打开,张妈走了进来向郝云奇笑问: “公子,你有何吩咐?” 郝云奇淡淡的问:“你是这里的鸨子吗?” 张妈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这里的一个管事,姑娘们都管我叫张妈妈。” 郝云奇道:“管事的也行,本公子想问几个问题,你的回答如果能令本公子满 意,本公子就有赏。”话罢,伸手从怀中掏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到了桌上。 看到银子,张妈的双眼放射出贪婪的贼光,谄笑着道:“公子请问。” 郝云奇问:“这位姑娘你们花了多少银子买回来的?是谁卖给你们的?” 张妈一愣,忙摆手道:“这个不能说,我们老鸨子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郝云奇伸手入怀又掏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淡淡道:“说了这些银子就全都是 你的,再说,我们的谈话别人怎么会知道。” 张妈用眼向一旁的姑娘看了看,姑娘很聪明,知道张妈怕她向外说,忙道: “张妈你放心吧,你为小女子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会 去坏你,再说,这位公子已看上了小女子,要花大价钱赎我出去呢,我们不会再见 面了。” 张妈惊奇的问:“公子,真的吗?” 郝云奇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要把这个姑娘给弄出去。” 张妈稍迟疑了一下,转身来到门口伸头向外左右看了看,然后掩上房门又回到 郝云奇的身前低声道:“这位姑娘的身价是二千两银子,卖主叫张三。” 郝云奇问:“这个张三是干什么的?住在哪里?” 张妈道:“可能是个人贩子吧,我们春红院只从他的手中买姑娘,他住哪里我 不知道,我们老鸨子也许知道。” 郝云奇道:“你回答的很好,银子是你的了。”他把放在桌上的三锭银子往张 妈的面前一推,张妈忙把三锭银子捡起塞入怀中。 郝云奇道:“你去把你们的老鸨子唤来,我有话对她说。” 张妈对那姑娘嘻嘻一笑道:“姑娘你好福气,刚进来就被这么阔气俊秀的公子 赎去,恭喜你了。”话罢,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可能姑娘想到了什么,一张嫩脸刷地羞红了,头一低不敢再去看郝云奇。 张妈走后不久,就听从外面传来一伙人急匆匆冲上楼来的脚步声。接着又传过 来一声粗大凶横的暴骂:“是哪个野小子如此胆大,竟跑到春红院里来夺美,是不 是活的不耐烦了!” 姑娘吓得身子一抖,忙躲到郝云奇的身后颤声道:“公子小心,他……他们都 很凶。” 郝云奇转头对她微微一笑,道:“别怕,一切有我。”他拉着她在桌旁的两张 椅子上坐了下来。 “哗啦”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接着闯进来三个汉子,为首的一个肥壮如牛, 满脸横肉,胸口长满黑毛。他凶凶的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郝云奇,横声问:“是你 小子要赎我们春红院新来的姑娘吗?” 郝云奇厌恶的皱了皱眉,冷冷道:“阁下有何指教?” 肥壮汉子道:“小子,告诉你说,这姑娘是我春红院的非卖品,如你小子就是 看中了,也不是不可商量,你就先拿十万两银子来再说,否则就留下你的一对狗腿。” 另两汉子立刻附和道:“对,先拿十万两银子过来再说。” 姑娘对郝云奇低声道:“别上当,他们收了银子就不认帐。” 郝云奇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倒背着手踱到三人面前,像是看怪物似的对每个 人仔细看了一遍,边看还边摇头皱眉。 三人被郝云奇看毛了,肥壮汉子惊疑的问:“你……干什么,要干什么?” 郝云奇用手一指他的脑袋,咧了咧嘴,砸了砸舌,道:“你看你这脑袋,你娘 是怎么生的你,方不方,圆不圆,做水桶嫌矮,做尿罐子嫌长,装了一脑袋的弱智, 再看你那糟糕的肚子,松松夸夸的,就如同一只皮鼓蒙上了一条麻袋,精华一点没 有,装了一肚子的大粪。” 肥壮汉子大怒,用手向郝云奇一指,厉声道:“你……你小子敢侮辱大爷我, 你……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抡起拳头就要打。 郝云奇一摆手道:“这位什么吊大爷请少安勿燥,刚才本公子说你一脑袋弱智, 一肚子大粪你不愿听,那么本公子问你,本公子何时对你说过要赎这位姑娘了,而 你却自作聪明的硬按上了这么一个赎字,赎是用钱买也,本公子哪来那么多闲钱到 你这里来买人。” 三个汉子被郝云奇说糊涂了,不由你看我,我看你。 在郝云奇一旁坐着的那个姑娘却愣住了,一张脸瞬间变的煞白了。 肥壮汉子不解的道:“刚才不是你对张妈说的要赎这个姑娘出去的么?” 郝云奇一笑道:“我刚才对她说的是,我要把这个姑娘弄出去,而不是赎出去, 赎是用钱买,弄出去是不花钱的,弄和赎是有本质上的不同,老兄,可别搞错了啊。” 姑娘的脸又从煞白悠地变红过来,一对美丽的大眼霎那间充满了泪水。 肥壮汉子被搞糊涂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把她弄出去,为什么?” 郝云奇“哈哈”大笑,道:“我说你一脑袋的弱智,一肚子大粪你还不愿听, 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你都搞不明白么?第一,她太年轻,不能做你们的娘,再说做 你们这些一脑袋弱智,一肚子大粪的傻瓜蛋们的娘,也太有shi 身份,不合适;第 二,她是我亲戚的女儿,前几天被一伙绑匪给绑架了,不知怎么却弄到了你们这里, 我把她找到当然是要带走了。不过这事儿却不能就这么拉倒了,你们要对我亲戚的 这个女儿做出一定的人身赔偿,我也不多要,一,请赔偿她人身伤害,精神伤害费, 白银十万两;二,请赔偿我天南海北的乱找人费,车马费,食宿费,辛苦费白银五 万两。”郝云奇装么做样的搬着手指头算了一下,道:“总共是……白银十五万两, 快去通知你们的什么妈呀,鸨子呀付了银子我们好走路。” 姑娘被郝云奇的话逗得“咯咯”大笑了起来。 一个汉子疑惑的道:“老大,这小子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啊?” 肥壮汉子道:“我管他是不是有毛病,撒野也得看看是什么地方,我大疯牛岂 是那么好欺负的,瞎了眼。” 郝云奇做出一副瞪大眼睛去看肥壮汉子的怪相,看后摇头道:“什么大疯牛啊, 我怎么左看右看都不过是一只龟蛋,对了,龟窝中怎会有别的东西,除了乌龟王八 蛋,应该不会有别的东西了吧。” 姑娘又被逗得笑了起来。 肥壮汉子被激怒了,大骂:“看我不把你这兔崽子捶扁了!” 抡拳猛扑上来,一记通天炮朝郝云奇的脸上击去,郝云奇哪会把他放在眼中, 不避不让,揉身而上,出指连点他胸前三处穴道,一下把他定在当地动不得了。 看了看被定住了的肥壮汉子,郝云奇嘟囔道:“这架势也太不像大兔崽子了。” 话罢,抬腿向他的腿弯部踹了踹,使他的腿弯了下来,然后又动手把他的双臂整了 整形,这下像了。于是郝云奇道:“这架势还差不多。”转头向姑娘问:“妹子, 你看这样像了吧?” 姑娘已笑弯了腰,捂着肚子喊:“像,像极了。” 郝云奇扭头向一旁还没回过神来的两个汉子双眼一瞪,道:“喂,还有你们俩, 也来做个大兔崽子如何?” 二人惊醒,“娘呀!”的鬼叫一声,转身撒腿跑走了。 姑娘急道:“公子,不该让他们走,他会喊一大帮人来对付你的,而且听说这 家妓院的背后还有官府的人给她们撑腰。” 郝云奇冷冷道:“谁撑腰都没有用。”话罢,转身回到椅子前坐下等上了。但 那姑娘却不敢坐了,站起身躲到了郝云奇的身后,郝云奇知她害怕,转头安慰她道 :“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指头。” 姑娘感激的道:“谢谢公子!” 两个汉子象鬼追似的,跟头把式的从楼上冲了下来,与正要上楼的一个五十多 岁,身穿红袄绿裤的胖老女人碰到了一起,把那老人撞的一下摔倒在地半天没挣扎 起来。老女人气的躺在地上大骂:“你两个天杀的,撞见鬼啦!” 两汉子慌忙上前把她从地上拽起惊慌的道:“鸨娘,大事不好了,有人来砸场 子抢人了。” 老女人一惊,道:“什么,砸场子抢人?谁这么大胆,敢在老娘的地头上动粗, 不想活了是不是,走,会会那狂徒去。” 一个汉子忙扯住她道:“鸨娘,得多带人去,这小子很厉害,大疯牛都被他搞 得不能动了。” 老女人又一惊,道:“什么!大疯牛被他搞了?这么说这小子好男色,是个玻 璃?” 另一个汉子道:“什么跟什么啊,鸨娘,我们说的是那小子的武功很厉害。” 老女人忙道:“那你还不赶快喊人去呀。” 汉子忙道:“是,是,我喊人去。”拔腿跑走了。